邪王 第九章
杀她?
他辛苦追来,当然不可能杀她,即使气怒攻心,但他绝不会伤害她!
段御石是他的仇人没错,但他的愤怒,却是来自于妒火。
休养了三日后,他立刻循线追来,一心想找回灵儿,当他终于发现她留下的蛛丝马迹后,他心急如焚,一想到她被山贼抓走,不由得着急,当下迫不及待的赶来救她,一听到她呼救的声音,便火速冲进来。
可她为了这个男人,连命都不要了,甘心为对方牺牲性命,坚定守护的决心,令他双手紧握成拳,下巴绷紧,一对眸子像要喷出火来。
苏容儿很庆幸,相公又救了她一次。
师父曾说,她有三次劫难,第一次,她落崖,被相公救起,也因此与他结缘,第二次,她刚才差点死在邪王掌力下,相公为了她,受了邪王一掌。
幸亏段御石内力深厚,自知逃不过楚殷的这掌,当下即以内力化去七成,只受了点内伤,尚不碍事,但他满心疑惑,感觉楚殷这一掌并不扎实,否则即使化去七成,剩余的三成仍能让他吐出一口血,除非……邪王有顾忌。
稍一思考,他便明白了,邪王若非有伤在身,就是刚复愈。
楚股重伤刚复原没多久,无法尽施全力,这一掌打下,他自己也受到段御石内力的反弹,暗自运气吐纳。
“相公?”
“我没事。”段御石握了握她的手,安慰忧心忡忡的妻子,温柔的目光,在看向邪王时转为凌厉。“他有内伤,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话刺激了楚殷,神情更为森冷,怒炽的眸子,像是闇夜里发光的蛇。
水灵儿和苏容儿都倒抽了口气,因为眼前的景象令人骇然──
邪王的身上出现了数条黑影。
是剧毒苗蛇!
一条一条的苗蛇,蠕动着身体,从邪王的襟口和袖口钻出来。
有的爬到他肩上,有的绕着他的颈子和手臂,随着邪王脸色越加凄厉阴沉,黑蛇也越来越多,不停的吐信威胁,仿佛只待主人一声令下,便全部一拥而上。
水灵儿困难的吞咽着口水。一条小摆还挺可爱的,但是太多小摆就会让人发毛。
她早见识过楚殷驾驭小摆大军攻击敌人的能力,被小摆咬到的人,死的时候,脸也是黑的。
老天,这时候的他,真像地狱来的修罗,无论如何,她非阻止不可!
“江湖上说,邪王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我……我救过你,所以我是你的恩人,你该对我报恩!”
此话一出,那锋利淬毒的目光,不知砍杀她多少次!
被了其他人,逃命都来不及了,哪里敢跟邪王讨价还价啊?但她顾不了这么多,鼓起勇气道:“现在,我不要你报恩,我只要求你别杀他,恩仇相抵,两不相欠。”
“不行!”
“怎么不行?当你身负重伤时,明知你要杀他,我还是救了你,如果你伤害他,我……我、我会恨你一辈子!”说着,她突然眼眶红了,一想到他跟段御石将会拚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她就好难过。
自小到现在,乐观开朗的她,头一回感到无力。
她不要和他成为仇人,不要冤冤相报没完没了。
瞧见那泛着泪光的忧容,楚殷神色更为难看,她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掉,他的心绪也跟着起伏翻搅,感到挫折。
“你……就这么在乎他?”
“我也在乎你啊,我不希望你受伤嘛!”她一边抽抽噎噎的掉泪,一边可怜兮兮地说。
那对俊眸,突地闪过一抹异芒。
“你不希望我受伤?”
“是呀,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武拚得你死我活,何苦呢?”最苦的是她,夹在中间,不知如何是好。
这不是他问话的重点,他想听的,是刚才她说的那句“我也在乎你”。
“你阻止我,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不希望你杀人啊。”
“为什么不希望我杀人?”
“当然是怕你杀他呀。”
“还有呢?”
惫有?她一脸莫名。
“还有什么?”自己不是讲得很明白了吗?
她泪眼汪汪,呆呆的望着他,一脸纳闷。
楚殷额头冒着青筋,沈声道:“你说你在乎我,怕我受伤。”难得他会沉不住气,说出了口。
水灵儿立即恍悟,立刻点头如捣蒜。
“是啊是啊,你的身子刚复原,不应该妄用内力,这样很容易受内伤的,我好怕他伤到你。”
只要能阻止这场杀戮,要她讲多少好听的话就讲多少,而自己也真的打从心底关心他,除了怕他和段姊夫决斗,更怕他又受重伤,甚至死掉。
一想到万一失去他,她便生起恐惧。
倘若楚殷不在世上了,她一定会难过得心疼,疼到整颗心都碎掉了,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又掉下来了。
她神态语调中透露出的情感及关爱,加上那货真价实的泪水,令那张冷容瞬间柔和不少,散发的厉气也收敛许多。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护着他?”如果她在乎的是他,为何愿意用生命维护段御石?这是他绝对无法接受的,语气里的妒意可浓烈了。
“因为他是我大姊夫啊。”她理所当然的回答。
楚殷为之一怔。“姊夫?”
“是啊,她是我大师姊,她的丈夫,当然就是我的大姊夫。”然后又指着师姊苏容儿。“其实她不是男的,而是我的大师姊,只是易容成男人而已。”
这时候,苏容儿也月兑下了面具,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楚殷才晓得,原来适才欺侮灵儿的,根本不是男人,而段御石之所以阻止他,只因为要救自己的妻子。
在明白灵儿跟对方并无瓜葛,没有半点情意后,他浑身的邪煞之气消失了,森冷的眸底添了温度,不再像适才那般狠厉。
但随即想到姓段的是灵儿的大姊夫,自己若娶了她,岂不成了姓段的小妹夫?
思及此,他脸色又臭了起来,霎时心绪复杂难平。
水灵儿偷偷察言观色,见他一下神色稍缓,一下又眉头紧皱,始终沉默不语,实在猜不透他现在到底在想什么?看起来好像怒气消了不少,但又不敢掉以轻心,楚殷脾气捉模不定,很难猜得准,难保待会儿杀意又起。
一只小手拉拉他的衣角,小声哀求:“你不要杀我大姊夫好不好?”
他不答,反倒突然问了一句不相关的话。
“你的脸怎么了?”虽然石室昏暗,但她身上任何的异样,即便是少了一根头发,都逃不过他洞悉锐利的眼。
“喔,这个啊……被打的。”她下意识低下脸,两手遮着两颊,突然感到很心虚,因为她不想给他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一点也不想,因为一定丑死了。
当她羞于自己的美丑时,没注意到楚殷神情的变化,一听到她被打,眸中再度堆满杀气,反而是苏容儿和段御石察觉到了,两人互看一眼,都知道彼此在想什么。
小师妹和邪王,原来他们两人之间起了微妙的变化啊……
其实从他们之间的对话和神情态度,容儿就发现邪王对小师妹是特别的,小师妹似乎也很在意邪王,一直在旁边默默观看两人的互动。至于段御石,他是一介武将,对男女感情没那么细腻,直到现在才看出来。
“谁?”
“咦?”水灵儿抬起眼。“什么?”
“谁打的?”楚殷沈声问,目光危险。
说到这个,她当然要赶快大大向他吐苦水,一来可以转移话题,好让楚殷不去想杀段姊夫的事,二来顺便骂骂那个母夜叉。
“还有谁,当然是──”
“楚公子?”
众人一愣,不约而同把视线转向声音的来处。站在门口的赵明月,见到楚殷是又惊又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手抚着胸口剧烈的心跳。
“你来了……你终于来了……”她呐呐地说着,脸蛋染了一层羞红,眸中泛着感动的泪光。
她等了又等,盼了又盼,总算皇天下负苦心人,她终于等到心上人了。
适才,她在石牢门外,不知被什么东西给撞开,一时昏了过去,渐渐回复意识后,就瞧见了楚殷。
她惊喜交加,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来到楚殷面前,满脸尽是喜见心上人的嫣红。
“我终于等到你来救我了,不枉费我在这儿忍辱负重,盼的,就是有一天能再见到你。”
她完全不晓得,刚才将她撞开的,正是楚殷,一迳儿的相信,楚殷的出现是为了她一人。
那日在船上他没救自己,一定是因为他受伤了,情非得已,否则他怎么舍得抛下她?不过,她不怪他,因为她始终相信,楚殷其实是喜欢她的,只是碍于有了妻室,两人相见恨晚的缺憾,一直折磨着两人,但没关系,有情人终成眷属。
瞧,他一直盯着自己,一定也是因为感动两人的重逢,才会舍不得移开目光。
楚殷瞪直了眼,盯着赵明月许久许久之后,才转头望向水灵儿。
毋需开口,光是一个眼神,水灵儿就知道他想问什么。
“她不是鬼,是活人,船沉了后,她被冲上岸,山贼头子救了她,收她当压寨夫人。”她长话短说,简单明了,不拖泥带水的解释完,这个女人为何出现在此的原因。
“我不是自愿的,而是被逼的,我根本不想做压寨夫人!”赵明月忙解释,愤怒水灵儿的多嘴。
这女人必是怕丈夫爱上自己,所以故意强调她已为人妻,好阴狠!
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事先找了三个男人奸婬她,让她变成了残花败柳之身,如此一来,楚殷就不会要水灵儿,而是要她江南第一美人赵明月了。
思及此,她更不客气的指着水灵儿,向楚殷告状。
“她背着你,和男人搞七捻三,而且不只一个,是三个──咦?”赵明月这时才发现,地上躺着两个男人,另一个手下不见了,石牢内也不知何时多了一男一女的陌生人。
她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楚殷根本没听进去。
“是她?”这话,楚殷是对水灵儿问的。
没头没脑的,别人不晓得他在问什么,水灵儿却明白他是在问,打她耳光的是赵明月?
她迟疑着,不知该不该回答他,因为在瞥见他眼中的危险后,她的心中突生不好的预感。
虽然她没说,但他猜到了。
赵明月正纳闷着怎会多了一男一女?但想想,反正没差,刚好现场有三个男人,充数也好,继续诬赖。
“她和这三个男人都相好过,刚才还叫得婬声浪语的,我都听得一清二楚!楚大哥,她背叛了你,不守妇道,像这种女人,没有资格当你的妻子──咦?”
赵明月又顿住,瞪着自己原本指着水灵儿的手,却没有手,因为手掌不见了,被削平的手腕,正噗噗地喷着血。
手没了?
霎时,她脸上布满无法置信的死白,颤抖的唇瓣,将内心的恐惧化为凄厉的尖叫。
“啊──”
她抓着自己的手,连连倒退,踉跄的跌倒,最后是呼天抢地爬着出去的,模样可悲又可凄。
其他三人看了,都晓得是楚殷的杰作,苏容儿惊讶的低呼:“哇……他是怎么办到的?”
她望向相公,段御石仅是不屑的轻哼,他功力深厚,所以楚殷出手时,他看得很清楚。
水灵儿呆了好一会儿,她虽有预感,却没料到楚殷会削了赵明月的手掌。
有仇报仇,以牙还牙,她深深明白楚殷的行事作风,只是没料到他会这么生气,若是自己,顶多再回个两巴掌给赵明月,把她打成西瓜脸而已。
“你切断她的手?”
楚殷脸色冷沈,对她拧紧的眉头很不悦。“怎么?有问题吗?”
问题可大了!
“没必要到断手的地步吧?”
“她打你。”
“打回去就好了啊。”
他神色更为森冷阴厉。“她叫人奸污你。”
“但我没让她得逞啊。”
“如果得逞,我就要她的命!”
意思就是,他只断她的掌,算是大慈大悲了。
地非常不赞同他的做法,虽然很高兴他是为自己报仇,但手段也太激烈了,非跟他说说不可。
“别人用手打你,你就断他的手,难道别人用脚踢你,你也断人家的脚?”
楚殷冷哼。“没错。”
她抗议的反驳:“大错特错!”
楚殷脸色又沉下来。“你说什么?”
“这个仇只会越结越大,冤冤相报没完没了,你懂不懂!”她苦口婆心地劝道。
“不会。”
她一愣。“为什么?”
“斩草除根就行了。”
她呼吸一窒,还以为这人有什么高见,禁不住被他的顽固给气恼。
这男人外表斯文儒雅,骨子里却脾气坏得很,人家以为他是羊,其实是一只利爪尖锐无比的豹,世人都被这家伙欺天盖世的美貌给骗了。
苏容儿在一旁看得玩味有趣,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变成了两个冤家在逗嘴。
谁都瞧得出来,邪王爱灵儿很深,她禁不住为自己的小师妹感到得意,居然可以征服苗疆邪王。
她仍记得,精通天文地理、深谙易经道学的师父曾说过,全天下的男人都追不上灵儿,能追上她的,必然是她的有缘人。
这也是为何当初她敢用易容术,让灵儿假扮成相公将邪王引开,出此计策的动机,只因想起师父曾说过的这些话。
直到此刻,终于证明师父说得没错!这么一来,事情就好办了。
邪王若和师妹成亲,不就成了她的妹婿,如此一来,他也没理由杀相公了,太好了!太好了!
水灵儿越说越是气呼呼,一来气他固执,二来气他要和段姊夫决斗,她非说服他不可。
“好!你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天经地义,那人家对你有恩,你是不是也应该报恩?”
“是。”
水灵儿愣了下,料不到他答得如此干脆,以为他是一个不小心落了自己的圈套,正要咧开嘴角洋洋得意地笑,想不到接下来他补了句。
“你先前奸婬我,所以我也该奸婬你。”
众人听得一怔,苏容儿和段御石一致惊讶的转头瞪住水灵儿。
你奸婬他?
你奸婬邪王?
你奸婬武功高强的邪王?
水灵儿仿佛听到轰的一声,两颊瞬间烧得如一团火球,羞急之下月兑口而出。
“我才不要!”
“好,恩怨相抵,咱们两不相欠。”楚殷说道,嘴角隐隐泛着邪笑,只要自己娶了她,就不在此限。
“这……这……”水灵儿气羞的瞪着楚殷,没想到这人竟用她讲过的话,将了她一军!她尴尬的瞧着大家,试图想解释些什么,向来的伶牙俐齿变成了吞吞吐吐。“不是的,我……我……”
此时此刻,她心虚得不得了!那一晚的翻云覆雨,她还记得清清楚楚,的确是自己爬上他的床,压在他身上,扒他的衣,亲他的嘴,到现在,她遗是不明白当时自己为何会那么大胆?
总之,是她奸婬了他,然后吃干抹净就溜掉了。
苏容儿重新用一种看英雄的目光,对小师妹面露佩服!不愧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想当初自己也是死皮赖脸缠着相公,用的是一招猴子抱树,抱住就不放了,最后自己偷亲人家,才降服相公,小师妹更厉害,直接把人家吃了。
原来不需要什么高深复杂的武功招式,用霸王硬上弓就可以征服邪王啊。
受教!受教!
楚殷阴邪的目光,缓缓移向段御石,冷道:“该是咱们把帐算一算的时候了。”
段御石也是同样的杀气腾腾。“随时候教。”
石室里的空气瞬间凝结,仿佛两道无形的气劲在交互碰撞,连旁人都因为这股杀气而感到透心寒。
水灵儿和苏容儿皆慌了,两个名震江湖的高人,一交手必是两败俱伤,轻则伤,重则亡,而她们没把握可以阻止得了!
当气氛正紧张时,门口突然跳进来两个汉子,手上各持一把亮晃晃的大刀。
“是哪个王八蛋砍断咱们夫人的──”话未落,两个山贼就被楚殷和段御石一人一掌,给打飞出去。
鳖该他们倒楣,拿着大刀在两位高人面前吆喝,恐怕他们趴在地上吐血时,都不晓得自己是怎么被打出来的。
外头暂时没了声音,显然是没料到派进去的两个手下,居然就这么轻易被打飞出来!没多久,咆哮声又起,但这回只敢在外面装腔作势狗吠而已。
“里头的人出来!居然敢伤了我们大当家的夫人?”
“好大的胆子!快出来受死!”
“对!对!鳖得不耐烦了!”
两师姊妹互看一眼,美眸皆亮了起来,知道事情有了转机,这批山贼来得正是时候哪!
“段大哥~~”
苏容儿忙偎进相公的怀里,展现娇弱怜人的一面,深知当生命交关的时刻,相公第一个考虑的是她的安全。明知有相公在,根本不用怕,但为了避免他和邪王交手,现在能表现得多害怕,就有多害怕。
段御石大手将妻子搂紧,安抚道:“别怕。”
水灵儿和师姊默契向来很好,也忙开口转移这两个男人的注意力。“这下好了,整个山寨的人,都把咱们团团包围了!”
“里头的人快出来!是男的就杀掉!”
有人问:“若是女的呢?”
“那就正好给大伙儿天天轮流暖床!”
卑落,两个男人同时将杀人的目光朝外头射去──
“槽了!师姊,他们要奸了咱们!”
“如果落得此下场,我宁可自缢!”
两个女人当然是乘机火上添油,最好把他们旺盛的杀气,全留给那些山贼消受去。
不用说,当务之急,便是解决外面的山贼,好保护他们心爱的女人。
段御石原本不愿大开杀戒,才会让容儿帮他易容,潜入贼窝见机行事,但是情况发展至此,也不得不放手一搏了。
水灵儿从门上的窗格,正数着对方有多少人,一颗脑袋努力转着应敌之计。
“老天,他们人可真多,我看是全部出笼了,我们被困在这里,得想个办法月兑身──哎呀──”
她的衣领被某只大手抓住,往后一拎,温热的气息呵着她的耳,传来低沉的命令。
“你给我乖乖待在这里。”话落,楚殷身形如鬼魅似的,飞出了门外。
他一走,段御石也立刻对妻子嘱咐:“在这等我!”人也像一阵风似的,飞身出去。
不一会儿,外头杀声震地,但其中哀号声居多,苗疆邪王和威震四方的段将军联手,这批山贼人数再多,也气数已尽,要不了多久便会摆平。
水灵儿和苏容儿,两双明亮的大眼睛,悬在窗格上转呀转的,看看门外,再瞧瞧彼此,两人担心的只有同一件事。
“我推算大概只有一盏茶的功夫,他们就会解决掉所有山贼。”
山贼解决掉,就是两人决斗的时刻了。
“那么我们最好赶快想出办法,不让他们自相残杀,否则就等着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