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得美人归 第四章
豹告,我看上了你!
懊不容易挨到晚上,直到所有人几乎都下班走光了,莫敏儿才忍着挨饿的肚子,鬼鬼祟祟地上了七楼,开始探险这个区域。
这把钥匙到底是开哪里的?盯着手中的钥匙好半晌,她不禁疑惑。银行上下各个门和柜子她都试过了,甚至连男生厕所的门都不放过,如今只剩下这个楼层她还没机会试,上班时刻耳目众多,等到下班以后办事就方便了。
她一间一间地搜寻,活像个入侵的小偷,这里的柜子真多,她可有得找了!
“谁?”一道低沉的男音传来。
她惊愣住,屏气凝神地退到窗帘后,希望布帘可以暂时为她挡住身子。没想到还有人没下班,她低叱自己的失算,被发现就惨了!
“是谁?出来。”段御棠走出书房,他确定有人闯了进来,敏锐的豹眼一一检视周遭的动静。
“是我。”
施华蓉摇曳生姿地出现,段御棠有丝意外,莫敏儿更是料想不到,轻抚着心口暗叫好险,原来不是说她。
不过这么晚了,这两人不下班还待在公司干嘛?
“原来是施秘书,你也加班?”段御棠有礼地招呼。
“加班多浪费时间,女人的青春有限呢!”
“说得是,加班是男人的工作。那么这么晚了,施秘书怎么还没走?”
“因为我是故意留下来的。”
娇柔语气的背后似有着暗喻,她的人来到了他跟前,一对勾魂的眸子锁住他的眼。
段御棠不是笨蛋,明白她的意图,但仍是装得一副老实样。
“故意?我不懂你的意思。”他推着眼镜表现出羞怯的态度。
“我知道你还在,所以就留下来陪你喽!”
“这、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儿没其他人,就我们两个而已,老实说,我一直很欣赏段先生,从你进公司开始我就一直注意你了。”
她这番大胆的剖白很少有男人拒绝得了,满意地看见段御棠手足无措的样子,更教她垂涎得想流口水。
“施秘书这番话,真教我受宠若惊。”
“你觉得我怎么样?”
“施秘书长得美又聪明……一定很多人追。”
“那就是你也喜欢我唆,我都表现得这么积极了,你也该有所表示吧?”
他被她特意靠过来的身子逼得步步后退。
“这不好吧……施秘书。”
“有什么关系?别那么胆小,公司的人全走了,不会有人知道的。”她开始解开自己的前襟,露出狐媚的神态,就不信他男人的矜持可以维持多久。
段御棠被她逼得坐倒在沙发上,她人也随后压了过来。
“不行啊施秘书,万万不可……”阻止意图拉下他裤腰带的手,段御棠一副求饶样。
“叫我华蓉,我知道你想要我,别再折磨自己了。”撩着他男性的欲火,说什么也要把他给嘿咻不可!
藏在窗帘后面的莫敏儿实在看不下去了。怎么这家银行除了男,女也不少啊?这世界真是变了!
那个段御棠也实在太没用了吧?堂堂五尺之躯,居然挣不开女人的箝制,真是窝囊得很!
施华蓉贪婪地盯着那壮硕的胸膛。怪怪,这身材可真结实!舌忝着粉舌,嘿嘿!她要好好饱餐一顿。
急色鬼的她在没有心理准备之下,猛然对上了一颗趴在沙发扶手上的头颅,弯着两只笑咪咪的贼眼直直盯着她。
“哈罗,。”
“哇——”施华蓉吓得跌下了沙发,既狼狈又破坏形象。
莫敏儿捂着嘴忍住想笑的冲动,高贵典雅的女人这会儿成了糗态毕露的倒栽葱,真是始料未及呀!
懊不容易坐正身子的施华蓉,气急败坏地质问。“你是谁!”
“我嘛——是好心来提醒你们不可以做出限制级的事的,因为这儿装设了摄影机!”
“摄影机我早关掉了!”
“喔——”莫敏儿做出恍然大悟的暖昧表情。“原来是有预谋的呀,嘻嘻。”
施华蓉从没这么狼狈过,瞪着这个中途坏她好事的程咬金,猛然想起她就是自己上次在自助餐厅遇到的穷酸职员。“你只是个小职员,未经允许居然跑到这里来,而且银行打烊了还不走,留下来有何居心?”
“说到居心,好像有人居心比我还叵测耶,还敢说人家。”
她做出一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神情,同时又露出抓包的奸笑,看得施华蓉理不直气不壮的,很是心虚。
“你给我记住!”她抓起皮包,撂下狠话后便愤而离去。
待她一走,莫敏儿再也憋不住地捧月复狂笑,而侧躺在沙发上的段御棠,则专注地盯着她脸颊红通通的可爱模样。
直至笑声渐歇,她抚着笑到快抽筋的双颊,舒服地躺在地上,让情绪稍作平复,不经意对上了那双充满兴味的眸子,这才发现人家已盯着她很久了。
“喂,你看什么?”
“看你笑得那么开心,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闯了祸。”
“呵——看你可怜我才帮你的,还好意思说我。”
“谢谢你。”
莫敏儿警觉地睇他,对他那张不同于适才慌乱的镇定笑脸感到警戒。明明是一副文弱样,可为何她感到一股威胁性?
她站起身。孤男寡女的不宜久留,看来今天是别想去调查了,真是的……
“你要去哪?”
“没戏唱了,当然是去吃饭喽!”她定住身子,眼光落向被他握住的手。“你抓我的手干嘛?”
“我请你吃饭。”
“不用了。”抽回手,下一步沦陷的是她的腰。
“你救了我,我一定要表示感激之意。”很自然的搂着她,完全无视于她瞪视的眼。
“我说不用,不准碰我!”用手肘往他月复部一顶,轻易地将他打倒在地上。
斑,活该!她才转身要走,背后的哀叫声拉回她的目光,就见段御棠抱着肚子跪在地上颤抖着。
“喂!你……还好吧?”她小心翼翼地问。
“好痛……”他痛苦地说着,并顺势往她身上靠过去,手臂揽住她的肩来支撑着身体。
莫敏儿没办法,只好扶着他起来,心下感到莫名其妙。刚刚明明没有用很大力气的,怎么他会痛成这样?
她没发现段御棠眼底得逞的笑意。其实在她手肘攻击他月复部时,他快速巧妙地往后一缩,并未受到重击。
他并不是之徒,这次存心吃女人豆腐也是第一次,一切只因为他喜欢她。
“喂,姓段的,你别抱这么紧行不行?”她好没气的抗议。
“我肚子真的好痛喔!”
“活该,谁教你乱模我的腰。”
“你身上好香。”
‘你还欠揍吗?”她扬着拳头威胁。
“哎哟……”他又抱着肚子作出很痛苦的样子,害得她一阵心虚,语气也较了下来。
望着他眉心微拧的俊容,她不得不老实承认他很好看,连皱个眉头都会惹人怜惜,难怪公司很多女职员暗恋他,就连施华蓉也想沾惹他,这么个斯文俊美的男子,的确会让人食欲大动。
哀着心口,奇怪!她的心跳为何产生不规则的韵律?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心口有些郁闷。”
“是吗?我看看。”他模向她的心口,这动作太亲昵,使她的心脉跳得更加紊乱。“咦?你心跳得好奇怪。”
“会吗?”
“让我仔细听听。”说着脸便凑了过去,耳朵紧贴住她心口,双臂很理所当然地抱住她。
“喂!你干什——”
“嘘!别吵。”他命令,表情很严肃地为她检查,他这么正经,害得她一时之间也不好拒绝,只得由着他。
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暧昧的气氛,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喂,好了没有?”她很不自在地催促着。
“嗯……三十四……不,应该是二十六……”
“一分钟跳三十六下?你有没有搞错?”
“没错,是三十六B。”
“啊?”
“不是三十六B就是三十四C。”原来他说的是她的胸围!
一股羞愤直冲她脑门,烧到她耳根子,也烧到了她头顶,如火山爆发地冲顶而出。他不好好听她的心跳,反而专注在她的双峰上?!
“大!谁叫你目测我的胸围?”
“哇哇——别激动呀!”
“给你死——”
莫敏儿快受不了了!这个男人,不好好做他的顾问,成天四处晃荡;一大群女人追着他跑他不理,却独独缠着她。
“下班后,一块去看个电影吧!”
她抬眼看着坐在面前的段御棠,上班时间不上班,混来她的办公室,好整以暇地与她打情骂俏,眯笑的左眼,还残存着她昨晚奉送的乌青。
“一个乌青不够,你想配成双吗?”她咬牙威胁;然而,这男人不但不怕她的瞪视,还嘻皮笑脸地妨碍她做事。
其他人纷纷投来好奇与嫉妒的目光,堂堂尊贵的顾问出现在收发部门,并只关注一个不起眼的莫敏儿,肯定是没看过条件更好的女人,至少林雪丽是这么想的。
端出上好乌龙茶,林雪丽越过所有男人直朝垂涎的目标而去。
“段顾问,请喝茶。”她娇羞地说着。
“呃——谢谢。”
“不客气。”她不请自来地在段御棠身旁坐下,热心地为他斟茶,也为自己斟了一杯。莫敏儿面前的一张桌子,顿时多了两个闲人。
“咦?怎么只有两个杯子?”他问。
“这茶很珍贵的,只够泡两人份。”她撒娇道,脸色装得很无辜。
“我无所谓。”莫敏儿继续埋头自己的工作。
“那怎么行?不如我的给你喝,喏。”
“不必了,我不会喝你用过的杯子,尤其是沾嘴的那一边。”他以为她没看到他故意将杯子转个方向吗?想间接接吻?门都没有。
“呵呵,被你发现了。”
“她不喝我喝。”林雪丽在一旁渴望地盯着。
“这一整壶都给你。”将茶壶塞给她,径自把茶喝完后,段御棠便起身离开,临走前,弯在莫敏儿耳边轻声细语道:“我不会放弃你的。”
将这番赤果果的爱情宣言丢给她便满意地离去,留下两坨好大的红晕在她脸颊上。
有了适才那些亲密的动作,接着又看见她脸上的羞红,众人不免猜测两人之间的暧昧。
旁人的窃窃私语和林雪丽又羡又妒的敌视目光使她好不自在,那个该死的段御棠,分明是故意的!
唉得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唉!烦呀!她抱着头哀叹,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那个段御棠似乎没那么好打发哪!
几天后——
榜威特银行发生了一件不寻常的事,惊动了高层,霍铜下令所有人不准声张,更不准报案,谁敢传出去就开除谁!
让霍铜如此大发雷霆,甚至几近失控的事情便是——好几间放着重要资料的房间遭到外人侵入,抽屉及柜子到处被翻得凌乱不堪,但又没损失任何宝贵的东西,侵人者唯一留下的线索,便是墙上一幅豹的图案。
濒钢铁青着脸色,所有人都以为小偷是玩笑性地绘了这么个图,唯有他明白这豹图的暗示。
“舅舅,我看还是报警处理比较妥当……”
“住嘴!没听到我刚才的命令吗?谁敢将这件事泄漏出去让警方或媒体知道,就别想继续待在公司!”
“是……”阮景岈忙退开,被舅舅怒不可抑的激动给吓退了。
施华蓉忙居间安抚霍铜,并派人好好清理这一室的凌乱,安抚各个主管回自己的岗位。她毕竟是公关高手,周旋在众人间好说歹说地要大伙同舟共济,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驰骋商场的企业家多少会得罪一些人士,既然没丢东西,可见这是一场恶作剧,如果大肆声张岂不称了那主使者的意?
懊不容易打发掉所有人,施华蓉这才贴着霍铜,想用软言侬语来浇熄他的火气。
“发这么大脾气干嘛?想吓死人哪!”不依地推了他一把。
“是他……一定是他……”霍铜难掩激动地颤抖。
“是谁?”她问。
“是那糟老头的人找来了,一定是!否则不会留下这豹的图案。”
“只是个无聊的涂鸦罢了!瞧你,堂堂格威特总裁居然吓成这个样子?”
“你懂什么?当年那把火烧死了糟老头,本以为没人知道这个秘密,现在突然有人找上门,还留下这个豹的图案,分明是来复仇的,一定是那糟老头的私生子!”
施华蓉斟了两杯马丁尼,一杯递到霍铜面前。
“喝酒压压惊,那些收藏品哪一个不是用非常手段得来的?安然无事这么多年了,别让一个小小的恶作剧搞乱了你的理智,就算那老头的后人找来,也没什么好怕的,别忘了,咱们也不是好惹的。”
濒铜将浓烈的马丁尼一饮而尽,麻辣的感觉使他回复冷静。她说的对,自己的确太反应过度了。
事隔五年,谅对方也没什么证据可以指证他,否则不会处处来暗的。
“我看不如把‘黑虎’找来。”她建议。
“找黑虎?”
“是呀,在搜集艺术品上他也暗地里帮你解决了不少麻烦,如果对方真是那糟老头的什么亲人,就让黑虎帮咱们免除后患,他是道上的人,知道该怎么做才不会留下后遗症。”
濒铜沉思良久,决定采用她的主意。“尽速找他来,至于价钱就照往常的两倍给他,告诉他一定要查出对方是谁,并且要做得干净漂亮。”
“知道了。”她笑得狐媚,拿起手机,拨出一通联络暗号,一个只有黑虎才看得懂的暗号。
在一室宽敞的练功房内,练完功夫、挥汗如雨的段御棠,盘腿而坐让自己稍做休想,使体内的运气逐渐平稳。
几绺汗水沾湿的刘海垂在额上,显得狂野不羁;赤果的上半身,有着坚韧的月复肌及锻炼有成的强健胸膛;尤其那一对好似穿透人心的褐眸,始终是敏锐而凌厉的,就像他背上的银豹刺青一般。
“棠少爷,毛巾和衣服为你准备好了。”一名仆人恭敬地跪坐在练功房外。
“先放着吧!”
他站起身,走进浴室冲凉。冷水顺着纠结弹性的肌肉流下,洗去一身的汗味,一旁的镜子从侧面照出他左肩膀后的银豹刺青,那是七年前亲身父亲为他刺上去的,随着年岁的增长,豹的颜色变浅,在月光下恍如银白色,这就是父亲留给他唯一的纪念品。
冲洗完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如往例,他会为父亲上一炷香,虽然自幼跟着母亲嫁给旅居德国的养父,不过七年前回到台湾后,曾拜会过身为艺术家的父亲,虽然未与已有家室的父亲相认,不过他和父亲心下都明白,两人是血脉相连的。
热爱艺术的父亲说他是一头豹,也因此,擅长刺青的父亲精心在他臂膀后刺了这么一个豹纹。
向父亲的遗像默祷着,他再次承诺会将霍钢绳之以法,并找回失落的银豹面具……此时一位中年妇人开门进了房。
“御棠。”
“师母。”他正欲站起身,师母示意他坐下即可,人也一起坐了下来。
“你母亲来过电话,希望你早一点回德国。”
他沉吟了会儿开口。“请代我转告母亲,我还想在台湾多留一会儿。”他不想和母亲直接谈话,否则凡事动之以情的母亲又要哭诉了。
“我猜她要你早点回德国,是希望你早日与碧纱小姐完婚。”师母一语中的,道出了段御棠心中的顾忌。
他那美丽的母亲嫁给了德国富豪,如今是上流阶级的贵妇人了,而碧纱则是母亲交情甚好的友人之女,两人自幼玩在一起,长辈们也看好他们这一对。
他曾经喜欢碧纱,也不反对娶她,不过留在台湾这段期间他的心境逐渐改变了,另一个面孔占据了他的心房,其至改变了他娶其他女人的可能性。
“顺道帮我告诉她们,我打算在台湾住蚌八年、十年,不回德国了。”
扬起慈祥的笑容,师母眼底闪着睿智的光芒,御棠是丈夫名下的弟子,自幼在这里学习功夫,他们膝下无子,视御棠如己出,御棠回台湾时便会来他们这儿暂住。由于自幼看着他长大,师母自然了解他的个性和脾气。
“有了喜欢的女孩,最好早点让她们知道,否则依你母亲的脾气,她是不会死心的。”
御棠笑得尴尬。“还是逃不过您的法眼,什么事都瞒不过您。”
“当然,我们练功夫的请求练气和练心,这阵子你气不沉、心不定,但又不至于心浮气躁,反而有一股愉悦的气环绕在你周遭,必是心有所属了。”
“对不起。”
“傻孩子,有什么好道歉的,这是好事,谈谈恋爱可以柔和你的暴戾之气,至少你现在不会像先前那样心浮气躁了。”
她指的是御棠的生父遭人放火杀害之事,当时御棠一心只想报仇,丈夫怕他走火入魔,硬逼他打坐养性,直到事隔五年,确定他够沉稳了,这才让他报仇去,并要他立誓不可犯杀戒,必须寻求正道解决。
“她是什么样的女孩?”
一谈起她,段御棠不自禁泛出浅浅的微笑。
“她孔武有力,独立自主,气魄不输男人,但有点粗心……有时还很搞笑……”真要形容她,还真找不出好的形容词哩!那女人跟娴淑温柔的字句完全搭不上边。“我每次见到她都很开心,总是忍不住想多看她一眼。”不知怎么的,一想到她便不由得漾出欣慰的笑意。
师母轻笑了下。“听你这么说,她似乎是个很有主见又不服输的女孩子喽?”
“正是。
“我倒很想见见她,有空带她来家里坐坐。”
“是。”
熬人含笑离去,还给他独自一人的空间。
他在脑海里仔细绘出那张倔强又可爱的容颜。要带她来坐,得先搞定她的人才行,不过强悍的她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范的,对于非常人得用非常手段,看来他得要些伎俩才行,就不知,这样是不是太奸诈了?
不过话说回来,要抱得美人归,奸诈点也无妨,这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