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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公子 第六章

作者:纪莹

乔鱼儿踏进办公室,立即被里头散乱到不行的景象吓了一跳,四处看得到撕碎的纸张,仔细一看,那些纸像是建筑设计专用纸,而足以容纳十人左右的会议桌上满是画笔与专业工具,整个办公室里,唯一堪称整齐,未被脏乱“染指”的只剩靠玻璃窗的制图桌。

必昊靠著桌缘,双手交叉叠于胸前,手上还握著纸张,精工雕琢的五官上架著一副眼镜……她没见过他戴眼镜的模样。

“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来和你讨论一下关于迷人与常乐的婚礼。”

必昊露出古怪的表情,“让湍和仁他们决定就好了。”

“可是……可是迷人说要问过你的意见。”她知道迷人一直在替她找机会,可是也不用这样啊。

必昊脸上的表情更怪了,“你要讨论什么?”

乔鱼儿白皙的脸颊上泛起粉红,踌蹰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有话快说,我最讨厌女人扭扭捏捏。”关昊性子一向急。

被他这么催促,她脸上的红晕更甚,两片红唇微微轻启,小声回答:“迷人的意思是要我们当男女傧相,她已经把礼服订做好,希望我们今天能到礼服公司去试穿。”

必昊嘴角微微颤抖,冷漠地转身坐回位子上。“我没空,我忙得很。”

他躲婚礼这种场跋躲那么多年,就是怕激起母亲对婚礼的不当遐想,有一天会受不了,用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逼他步入礼堂,所以他能避就避,生怕有个万一。

母亲和时家熟,肯定会参加常乐的婚礼,一旦看见他当男傧相的模样,绝对受不了常乐结婚了,而他却依旧游戏人间。

不行!他可不想冒这个险。

“你去和她说,男傧相找湍或仁都可以,我很忙。”

“但是她说男傧相的礼服尺寸完全是以你的身材下去订制的,你若不当,换别人,礼服也来不及做了。”

“别听她胡说,她哪知道我的尺寸。”那女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任何谎话都说得出来。

“可是她说她就是知道,而且还说她清楚得很。”乔鱼儿露出疑惑的表情。

心中警铃大作,关昊怔忡了下,想起“那件事”。

他烦躁地爬梳发丝,俊脸露出重重心事,乔鱼儿困惑地望著他这样的表情。

“嗯,我会找一天去试。”

“好,那么……我走了。”其实她很想再和他聊聊,她好想多了解他,好想……乔鱼儿缓缓地走向门口,门才打开,一阵香味扑鼻而来,耳朵听见女人娇嗔的声音,叫喊著关昊的名字,才想将门板拉开离开,门板却突然撞回门框里,还搞不清楚状况,整个人便旋了一圈,背撞上了墙,来不及反应,眼前一层黑暗笼罩而下,她的唇被结实地封住。

“唔——”她狂眨双眼,望著在自己眼前放大的关昊,鼻尖闻的是他脸上清新的刮胡水味,唇办上更是清楚地感觉到他冰冷的唇办不停地挤压著她的,与冰冷唇办不同的是他过于热情的吮吻,强壮的胸膛不停地将她挤压在墙上,她根本无法挣扎,更何况他霸道地攫住她的手、她的腰,这……乔鱼儿几乎瘫软在他怀里,若不是被他搂著,她早已软了双腿跌坐在地上了。

“关昊!”香水味随著怒嗔而来,声音近在咫尺。

必昊挑眉望了眼门边的人儿,乔鱼儿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唇角微微扬起,似乎对于自己与女人亲热的画面被撞见而感到……自豪?

乔鱼儿不解地望著他。

必昊仍然搂著乔鱼儿的纤腰,闯进来的美女气得火冒三丈猛跺高跟鞋,窄裙贴著秾纤合度的大腿,苗条、凹凸有致的身材教人看了垂涎羡慕。

“真没礼貌,没有经过通报就闯进来,你的家教程度可想而知。”关昊又恢复他惯有、无人能敌的毒嘴本色。

“你!斑,如果我没闯进来,就捉不到你在办公室里上演活!”

必昊修长的指头卷曲著乔鱼儿耳旁的发丝,眼中流露出对她无比的眷恋,好似他爱上了她。

“你算是我的什么人?这种捉奸的话我看你还是省省吧!”怕是还不够刺激,他的手竟然滑过她的脸颊,指背轻柔地触模她柔细水女敕的颊畔。

乔鱼儿与美女有志一同地倒抽了口气。

“关昊!你太过分了!我每天打电话给你,不是语音信箱就是根本找不到人,我还以为你工作太忙,特地炖了锅补药来给你,结果你却背著我在办公室里和这种、这种其貌不扬的女人乱搞,你——你太过分了!”美女气得将手中提的绒布保温袋往桌上用力一放,保温袋在桌上滚了几滚后停住,没多久,里头的鲜美汤汁便溢出往满桌的设计图浸婬。

必昊快步街上前抢救满桌重要的设计图,一把抱到安全的地方,立即扭头怒瞪她。

“你在搞什么?”

美女哼了一声转过头,她的心中充满嫉妒与气愤,所以见到站在门边的乔鱼儿时,一股火霎时化为能量,以行动告诉所有人,她现在有多不爽。

乔鱼儿惊见美女朝她冲来,她吓得来不及反应,呆愣地站在原地也不懂得躲,下一瞬间,脸颊便传来一阵刺麻辣痛,耳朵嗡嗡作响,差点站不稳。

“何、艳、丽!”

必昊箭步冲来,一把推开何艳丽,气得想扭断她的脖子。

“你以为自己是谁,敢在我的办公室动粗!”

“我是你的女朋友——”

“女朋友?别笑死人了,我可从来没对外承认过你是我的女朋友,充其量你不过是靠著你母亲与我母亲的关系,才有本事亲近我,女朋友……你会不会太一厢情愿了?”

“关妈妈答应让我做她的媳妇!”

“我从来没答应要娶你。”

“你——”何艳丽被气得泪水盈眶、脸红脖子粗,身体微微颤抖。

必昊厉目扫了她一眼,“你可以出去了,还有,麻烦你把那瓶不知道是不是给人吃的补药一块带走。”

拔艳丽咬著红艳欲滴的唇办,一把拿走桌上的保温瓶,踩著高跟鞋离开。

她一离开,关昊著实松了口气,他抬手爬梳发丝,心情因为何艳丽的出现显得有些紊乱。

乔鱼儿感觉到脸颊上热烫的温度,她根本不敢去碰它,怕一碰会痛得更厉害。

“你可以出去了。”他扶著椅子坐下,心情恶劣到极点。

乔鱼儿明白现在这种时候,自己最好一句话都不要说,虽然刚那一巴掌被打得极度委屈。

“等一下。”他突然出声唤住正要离开的她,抬头望了眼,随即注意到她脸颊上明显的肿胀与红晕。“对不起。”

他的一句话胜过所有药,心里的委屈也随著这句话烟消云散,她知道,自己已经著了他的魔,彻底为他心醉了。

“没关系。”

“所以呢?你就这样离开?”钱迷人拿起冰敷袋靠在乔鱼儿的脸上,一想到她竟然一句话也不吭地回来,想到就有气,使劲地压著冰敷袋。

“迷人,你太用力了。”她痛得拿下钱迷人手中的冰敷袋,干脆自己来,省得再有二度伤害。

“有那个女人用力吗?”她瞪著乔鱼儿,“你啊!被人家甩了巴掌,一点反抗都没有就算了,竟然也不会找那个罪魁祸首把帐算清楚,搞不清楚状况……那个何艳丽是他的女人耶,自己的女人撒泼到别人身上来,一句对不起就想把帐还清,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算了啦,我今天一进入他的办公室,就被里头乱成一团的景象吓到,他真的很忙,心情好像也很差,况且,他似乎对那个何艳丽也很感冒。”

钱迷人拿开乔鱼儿脸上的冰敷袋看看疗伤情况,一边对关昊的行径嗤之以鼻。

“有什么好感冒的,他当初既然会和她在一起,应该早就知道她的个性是怎样,现在才来感冒,不怕笑掉人家大牙。”

“不过听他的说法,好像是看在关妈妈的面子上,才会理何艳丽。”

钱迷人眯起眼,“关妈妈?”

“嗯,好像是何艳丽的母亲与关妈妈认识,关妈妈似乎有意让何艳丽成为她的媳妇。”媳妇两字让乔鱼儿的心头窜过一阵酸涩,失落感很明显地涌起。

不可否认,当她意识到关昊有可能与别的女人结婚时,心头泛过痛楚。

钱迷人眯起的眼睛里闪过令人胆寒的算计,嘴角上挂著狡猾的微笑,更让人不敢正视。

她突然抓住乔鱼儿的肩膀,嘴上的笑意更深。“晚上想不想吃些豪华的家常菜啊?”

望著眼前满桌佳肴,如意卷、酒蒸活虾、干贝瓜排、凤梨虾球、糟香鱼肉、纸包牛肉、五更肠旺、火腿冬瓜汤……每样都是令人垂涎欲滴的美味佳肴。

可是……乔鱼儿偷偷睨了眼在座所有人,尤其是整晚盯著她瞧的关母与一看就知道满怀诡计的钱迷人,她总觉得今晚的豪华家常菜,倒像是场拌门宴,而自己似乎是那个被算计的对象。

“来来来,鱼儿,尝尝关妈妈做的酒蒸活虾,虾很女敕的,我特地少放了点米酒,所以酒味不会很重,你试试。”关母亲切地夹菜到乔鱼儿面前的小盘子里,她的小盘子已经满得快溢出盘缘了。

“关妈妈,我可以自己来。”乔鱼儿望著眼前的盘子,想像著自己胀破肚子送医院急救的模样,不禁苦笑。

“多吃些,你太瘦了,是不是啊,儿子?”关母狡猾地将箭头指向关昊。

必昊从头到尾只知道吃饭,一句话也没吭过,好歹他面前坐著客人,身旁还坐著何家美丽的女儿,他不是一向最喜欢美女的吗?怎么像机器人一样,只知道拚命地吃吃吃!而何家美丽的女儿却是从踏进关家到现在,始终带著仇恨的视线紧盯著乔鱼儿不放,似乎想将她生吞活剥,场景宛如美国西部牛仔决斗的画面。

必母见宝贝儿子没反应,甚至当著她的面大口大口喝汤,还刻意喝得津津有味,非常想从他的后脑勺扁下去。

“关昊,请鱼儿喝杯酒嘛。”一字一句从关母的齿缝间进出。

必昊冷睨母亲一眼,举起杯子,正当关母以为自己的儿子非常听话时,情况却急转直下,他竟然自顾自地大口饮尽杯中的啤酒。

“死小子!”关母再也忍受不了,一掌往他的后脑勺扁下去。

“妈——”他抱著头,不悦地大叫。

必母咬牙,以严厉的眼神暗示他最好乖乖听话,关昊怨怼地瞪了她一眼,随即心不甘情不愿地再往玻璃杯里倒入啤酒。

必昊才不管母亲有多期待,他从在座这两个女人里面挑一个出来当她的儿媳妇,应该说,打从他被电召回家吃这顿难以下咽的饭局后,母亲就发挥所有看家本领,硬是要把他和其中一个凑在一起。

他已经满心不爽,才不管她有多不悦,仰头喝尽杯里的啤酒,随即推开椅子。

“我吃饱了,大家慢用。”

“关昊!”关母气得不得了。

必昊却是头也没回的离开餐厅。

必母满怀歉意地面对在座的众人,“抱歉,这孩子太没家教了,都是我没教好。”

“没有……”乔鱼儿尴尬地微笑。

她怎么老是遇到这种状况?当初钱迷人与时常乐当著她的面吵得不可开交,早先又在关昊的办公室碰上那种尴尬的场面,自己被当成无辜的第三者,还被甩了一个耳刮子……乔鱼儿下意识地触模脸颊,似乎那刺热的感觉依稀犹存……然后是现在。

拔艳丽看见了乔鱼儿的动作,不禁冷哼了声。

“我看啊,昊应该是看到某人才吃不下的吧!”何艳丽刻意低语,但她知道,自己这番话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她的嘴角不禁上扬,优雅地喝了口浓汤。

乔鱼儿难堪地笑了下,立刻低头。

钱迷人眯起眼,厌恶地盯住拔艳丽许久,下一瞬间摆上笑脸,拿起一旁的瓷盅,盅盖一打开,扑鼻的药香立刻溢满整间餐厅。

“鱼儿,这可是关妈妈特地为你炖的汤喔,很花工夫呢,这个你一定要捧场。”

“是啊,鱼儿,关妈妈可是从昨晚就开始准备材料了,你喝喝看味道怎么样?”关母催促著。

拔艳丽见状,嫉妒得不得了。“关妈妈,你好偏心喔,怎么没准备我的?”

“艳丽,你又不是第一次到关妈妈家来,我们都那么熟了,以后多的是机会炖给你喝,人家鱼儿是第一次来,总要请些特别的,你别吃味了。”

必母一席话,说得何艳丽满心欢喜,骄傲地扬高下巴,明白警告乔鱼儿,她与关家的关系有多熟络。

“来,鱼儿,喝看看。”关母急著要乔鱼儿喝下炖汤。

乔鱼儿不敢推却,拿起一旁瓷匙舀起金黄色的汤汁送进嘴里,好浓的鸡汤味,好鲜,中药的味道闻起来很重,真正喝进嘴里却很淡,很好喝的一盅汤,她又舀了第二匙、第三匙,直到把盅里的汤全喝光。

“真好喝,关妈妈,你的手艺真不得了。”

“好喝是不是?好喝以后常来找关妈妈,关妈妈一定炖给你喝。”

“谢谢关妈妈。”

整盅汤喝完,她也饱了,乔鱼儿便不再动筷子,关母与钱迷人两人的眼神暗中交会,随即关母喊著所有人移师到茶厅,而关昊为了避免再加入她们,便躲进一旁的书房。

“鱼儿,来,这是柑橘红茶,很好喝,是迷人从英国带回来的。”

“对啊,你喝看看,味道很香。”钱迷人催著乔鱼儿喝茶。

乔鱼儿觉得好奇怪,整个晚上,钱迷人与关母一直催促著她吃东西,可能因为她是第一次来这里作客吧!所以她们才会不停催促她吃这、喝那的,还准备了一盅美味的中药汤……她只能这么想。

拔艳丽在心底不停抱怨关母偏心,噘著嘴露出不悦的表情,突然她皮包里的行动电话响了,她接起电话没多久便挂上电话。

“关妈妈,我妈找我,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喔。”

“关妈妈明天要和同乡会的人去旅游,不在家。”

拔艳丽显然有点失望,但随即又回复原来的笑脸。

“好,我先回去了。”

“慢走,关妈妈就不送了……陈嫂,送一下艳丽。”

必母仔细盯著何艳丽踏出门口,门板关上,她松了口气,意味深长地朝钱迷人眨了眨眼,立刻将矛头转向低头喝茶的乔鱼儿。

“鱼儿啊,替关妈妈送这杯咖啡到隔壁书房给我那宝贝儿子好吗?关妈妈忙了一整天,腿酸了,我让迷人替我捏捏,你乖,替关妈妈送一下。”关母见乔鱼儿一脸犹豫,立即加重“药量”,谎称腿酸,藉此勾起乔鱼儿的愧疚。

当然,善良如乔鱼儿,自然从善如流,端起咖啡送到隔壁书房。

乔鱼儿离开后,钱迷人与关母两人立刻凑在一块。

“关妈妈,你有放吧?”

必母比了个OK的手势,“那当然,这可关系著我年老后的日子。”

“那——”

钱迷人转头盯著书房,关母跟上,两人一动也不动,就等里头有任何动静,两人脸上充满期待的表情如出一辙,简直比母女更像母女。

一分钟过去。

两分钟过去。

三分钟过去……碰、碰!

两人兴奋地高举双手做出胜利击掌,想大声高喊YA,却迅速地捂住对方的嘴巴,嘘了一声。

“别吵,小声点,我们去看看。”

两人蹑手蹑脚地往书房走去,悄悄地扭开门把,打开一条缝往里头偷瞧——一时间还找不到里头的目标物,但很快地,她们发现呈大字型趴在原木书桌上的关昊,与跌在他身上的乔鱼儿。

必母兴奋地想手舞足蹈,快速打开门进入。

“耶,成功!”关母检查关昊,发现他呈现深度睡眠状态,像死猪一样,高兴又崇拜的望著钱迷人。“迷人,你这药真有效,果然睡得好熟。”

相较于关母的雀跃,钱迷人却露出疑惑的表情,探看一下两人,发觉两人完全熟睡,而且熟得像死了一样,如果不是看见他们的胸膛仍出现起伏,她真的会以为自己和关母密谋杀人。

“关妈妈,你药放了多少?”

“各……各一包啊。”

“各一包?”钱迷人扶著额头。

“怎么,不对吗?你拿两包给我,不是让我一人给一包吗?”

“关妈妈,我给你两包是以防万一嘛,两个人使用一包就够了,足够我们把所有事情做完,你现在一人一包……”钱迷人赶紧看看两人,随即无奈地叹息。“我看他们两个大概四天以后才会醒了。”

“呃……药效真的那么强?”关母尴尬地望著钱迷人,看见她沉重地点头,她咬咬唇,有点大事不妙的感觉,但关母一向大剌剌的,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没关系,那就让他们四天后再醒,我们改变策略。”

钱迷人不相信地睨著她,眼神有点轻视。“关妈妈,你别再搞砸了喔,我可是没有药了,这些药是我从常乐的办公室里偷出来的试用品,再也没有啰。”

“你怎么这样,关妈妈拍胸脯保证,没问题的啦!”关母想了想,不确定地伸出食指戳了戳昏睡中的两人,发现两人完全没反应,立刻安心地拿起电话拨内线。

“喂,老刘啊,把车子开出来,记得检查一下后车箱里,少爷与乔小姐的行李在不在,检查清楚知道吗?还有,打电话给张董事长,要他把他机棚里的飞机开出来,我们半小时之内到机场。”

必母骄傲地挂上电话,佩服起自己果断的决策与危机处理能力。

“关妈妈,你要带他们两个去哪儿?”

必母慈蔼地拍拍钱迷人的肩膀,“孩子,全世界哪个地方的结婚手续最快速啊?”

钱迷人想了想,张嘴指了指关母。“我懂了,拉斯维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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