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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诱情 第三章

作者:季可蔷

雪花,静静地飘了大半夜,隔日清晨,阴霾的天透出些许天光,却是未晴,一地丰厚的白雪,吸饱了这世上的烦嚣,余下淡淡的静谧,在空气中流转。

羽帆缓缓、心满意足地睁开眼。

许久许久,不曾睡得如此安稳了,每年到了落雪时节,他总是格外痛苦,难得睡足两个时辰,昨晚,却是一夜好眠到天明。

他侧过身,一张仍熟睡着的容颜映入眼底。

是雨儿,雨的女儿。是她,给了他一夜好眠。

他深思地注视她。她正对着他,蜷缩在炕上,翠眉揪着,羽睫敛着,樱唇抿着,一手抓着毯子一角,半身还在毛毯外。

她没盖毯子?羽帆一惊,这才发觉自己一人独占了大半的毯子,她只分到一小块,怪不得要如此可怜兮兮地缩成一团了。

羽帆拧眉,忙起身卸下毯子,轻轻覆盖在她身上,感受到毛毯的温热,她似乎舒服许多,唇瓣轻颤,在梦中甜蜜地叹息,他看了不禁微微勾唇。

癌,他仔细观察她的脸,左颊昨夜让他刮了两记,粉女敕的肌肤虽未破皮,却浮出了一片青紫。他瞪着那片青紫,忽地懊恼自己下手太重。

“该死!”他低咒一声,拇指刷过青紫边缘,想试探那净肿的程度,却又怕弄疼了她,恍惚间,一丝暧昧的温柔牵动他心弦,他察觉了,猛然收回手指。

他在做什么?他居然心疼她?羽帆蓦地坐止身子,气呼呼地揪自己的发,云霓让他略微激烈的举动给惊醒了,嘤咛一声,墨睫迎风,翩然扬起,两丸迷蒙的眼瞳正对着他。

他呼吸一紧,语气有意粗鲁,“-总算醒啦?”

她一怔,墨睫颤了颤,这才恍然自己正躺在他榻上,忙坐起身,揪着毯子密密裹住自己,水眸戒备地瞧他。

他不悦地回瞪,“用不着这么慌吧?我没打算碰。”

“啊,哦。”她脸颊一暖。

羽帆自鼻孔冷哼一声,翻身下炕,取来昨夜随手抛在软榻上的外袍,随意披上,束拢衣带,略整浓发,他看来神采奕奕,狂野又潇洒,她怔怔望着他。

他感受到她惊疑不定的目光,回过头来,凛着一张脸说道:“我警告-,昨夜的事不许说出去。”

“我不会说的!”她忙摇头。

“那最好了。”他阴郁地抿了抿唇,“天色还早,-再多睡一会儿吧。”

“那你……去哪儿?”

“我去哪里,还需要向-交代吗?”他冷然一拂衣袖。

她俯身探出藕臂,想留住他,“等等,我……”

噗咚!闷沉声响在羽帆身后扬起,他急急旋身,只见原本坐在炕上的云霓不知为何跌下来。

“-怎么回事?”他低吼,奔向她。

“我……”在他的协助之下,她挣扎地坐起身,捧起昏沉沉的脑子,“头很晕,有点痛,还有点冷。”唇角勉力一拉,苦笑。

羽帆皱眉,不祥的预感窜起,抬掌触她前额,火烫的灼热骇了他一跳。

“-在发热!”他瞠视她,近似指控地咆哮。

“约莫是……风寒加重了吧!”

“-这蠢货!惫不快给我回到炕上!”他气急败坏地斥骂她,展臂一抱,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直接将她抱回炕上。

放平她热滚滚的娇躯,拾起毛毯密实地裹围她全身后,他大踏步来到帐门前,掀幕对外头大呼小叫:“来人!这里有人病了,快把东方傲那小子给我叫过来!”

“是、是!”负责守夜的两名侍卫本来迷迷糊糊地打着盹,让他乍然吼醒,连滚带爬地请人去了。

不一会儿,未及整戴衣冠的东方傲匆匆忙忙奔来,一进主营帐,见着羽帆便抓着他衣袖,问:“谁病了?羽帆,你不舒服吗?”

“不是我,是她。”羽帆甩开好友的手臂,指了指最里头的床炕。

“她?谁?”东方傲茫然。

“雨姑娘。”

“雨姑娘?”东方傲咀嚼了会儿,蓦地睁大眼,黑瞳迸出精光。“是你昨天买下的那位姑娘?”

“嗯。”

“你十万火急地把我从美梦里给挖起来,就为了给一个女奴诊病?”东方傲表情诡异地扬眉,轻淡的笑容里不掩放肆的调侃味。

羽帆怒视他,“她病得很重,全身发烫。”

“大概是风寒加剧了吧!这没什么,我昨天就看出她病了。”

“那你为何不早说!”羽帆低咆。

“我没想到你会有兴趣知道。”诡异的笑意从唇角攀上眼眸,“这些伺候你的女人是生是死,你曾经关心过吗?”

羽帆脸一热,“我不是关心!只是怕她把风寒传染给我。别再跟我在这边耍嘴皮了,你快给我过去瞧瞧她!”

“是。殿下旨意,属下还敢不凛遵吗?”东方傲笑道,迈步往床炕走去。

拉了张椅子,掀起纱帐,东方傲好整以暇地端详云霓苍白的容颜,“唷,这脸上的青肿是怎么回事?你昨晚打了她吗?羽帆。”有意无意地笑问,“啧啧啧,这么个娇弱的小美人儿你也舍得打下去,好狠哪!”

“看病就看病!-唆些什么?”羽帆啐道。

东方傲呵呵笑,执起云霓纤细的手豌,替她把脉,“-这病懊像拖得挺久了啊,雨姑娘。”

“嗯。”云霓细细喘息,“有一阵子了。”

“-身上怕是有伤吧?恐怕是这伤口还未全然康复,再加上饮食不调,颠沛流离,体力透支,所以久病不愈。”东方傲诊断道,放下她手腕,“-伤在哪儿?让我瞧瞧。”

“在……呃,在右胸下方。”云霓低声应道。

“右胸下方?”东方傲听来很高兴,“来来来,我瞧瞧。”说着,双手拉下毛毯,就要掀开她衣襟。

“你给我放规矩点!”羽帆猿臂一横,打落东方傲放肆的手,两束阴冷冷的目光锐利如剑,在东方傲斯文的俊容上一阵砍杀。

东方傲抬头,望向好友那阴沉不善的脸庞,故作委屈地缩缩下颚。

“殿下,小的只是想为雨姑娘诊伤啊!若是放着不管,万一伤口再度恶化就不好了。”

“诊伤可以,你给我闭着眼!”

“嗄?闭着眼怎么诊断?”

“我替你看!”羽帆在炕缘坐下,挡去东方傲的视线,“伤口怎么样我自会形容给你听。”

“唉,听人形容总是不如亲眼目睹来得精确啊。”

“少-唆!”羽帆不理好友感叹,一双大手瓜打算掀开云霓衣襟时,后者局促地阻止他。

“你别、别看,那伤已经好了。”她小小声地、尴尬地说道。

“伤口有没有好由我来判断!”他瞪视她,“-都已经是我买下的人了,还扭捏些什么?”

“可是……”

“闭嘴!”羽帆厉声驳斥,径自拉开那薄薄的衣襟。

小巧的乳峰下缘,一道伤口斜斜划下,虽没剌中要害,但看那长长一条疤痕,仍可以想见她当时的痛楚。

“谁把-弄成这样的?”他咬牙怒问,有股奇怪的冲动想砍那人十七八刀。

“一个……只是个山贼。”她没说实话,下幸亏瑞大叔他们救了我。”

“瑞大叔?”

“就是那些难民。”

“嗯。”他阴沉地颔首,收拢薄纱衣襟,替她盖好毯子,确定她没露出半点冰肌玉肤,才转过头对东方傲说道:“她的伤口已经结了疤,只要小心别再扯裂就好了。”

“是吗?我瞧瞧。”东方傲还想占便宜。

羽帆怒瞠他,湛眸燃火,熊熊炙人。

东方傲被那眼神烫得浑身不自在,却也暗暗觉得好笑,“既然如此,且让我开张药方吧,不过其中几味药咱们这儿可没有呢。”

“那就命人快马加鞭,到最近的村落把所有的药材给买齐了!”羽帆下令,“咱们今天就继续驻扎在此,不走了。”

“真下走?昨晚下了雪呢。现下好不容易停了,不趁这时候走,万一又让大雪给拦住……”

“我说今天不走!”

“你当然不肯走。要让佳人安心养病,免去颠簸之苦嘛。”东方傲嘲弄地低语。

“你说什么?”羽帆没听清,狐疑地睨他。

“没,没什么。”东方傲站起身,“我这就命人去抓药熬药,不打扰两位了。”

“东方公子请留步。”云霓忽地哑声喊住他,“雨儿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哦?”东方傲停步,扫了羽帆阴郁的脸色一眼,心下忍不住又是一阵窃笑,“什么事雨姑娘请说,在下一定尽力而为。”呵呵,有人在吃味哦。

“东方公子既会医术,能不能也请你去瞧瞧瑞大叔他们?”她轻声恳求,一面展袖拭了拭额上不停迸出的汗珠,“这一路跋山涉水,他们许多人也病了,请你也替他们诊病懊吗?”

“要我替他们治病?”

“请你帮忙,雨儿以后有机会一定会报此大恩大德。”

“报恩?-一个弱女子想怎么报恩?不过若是-想用自己的身子来……”东方傲调笑的言语教两道凌厉眸刀给逼回。

“这家伙光只会出一张嘴,对他用得着报什么恩?”羽帆冷笑,“只要-以后服侍得我高兴,这点小事算什么?”

“你的意思是……”

““我”会让东方傲去替那些人诊病,“我”也会让人去附近的村落把所有的药材全包了。”羽帆忿忿然强调着关键字眼,“-应该要恳求的对象是“我”,该感恩的人也是“我”,明白吗?”

她愣然瞧他,好半晌,才点了点头。

“很好。”羽帆满意地颔首,冷眸一转,“你听见了吧?东方傲。”

东方傲作势掏掏耳朵,“很清楚,完全明白。”他欠身,报拳为礼,“那么在下乖乖去实践殿下的吩咐了,告辞。”

他大踏步,迈出帐外,清朗的笑声却在帐内绵延不绝。

羽帆怒视好友嚣张的背影,片刻,方调回眸光,落向躺在炕上的云霓。

绑者虽是病得晕沉,却不迷糊,聪慧的眸子好似了然什么,直盯着他,隐隐流漾着亮光。

羽帆教她看得胃一揪,胸窒闷,刀削的俊脸隐约发热。

“-看什么看?!”

二皇子殿下一声令下,一行人又在原地多驻扎了两天。

这两日,羽帆除了偶尔到东方傲的营帐里,与他抬杠几句,大多时间都留在主营帐里,不许他人打扰,就连一向在帐里伺候的雪色,除了送膳送药,其他时候也都让他给挡在帐外,不得其门而入。

流言如野火,在一顶顶蓬幕间迅速蔓延。

武士们传说,二皇子是让新买来的女奴给迷住了,从不许女子留宿的他竟让那女奴待了两天三夜,两人在芙蓉帐里度春宵,忘了世事。

惫有人说,为了搏佳人一粲,二皇子不但让通晓医术的东方傲军师去给那些低贱的难民们看诊,还命人到村落里将所有的药材搜刮一空,让难民们能依药方熬药喝药。

包有人说,连殿下的好友东方傲都看不过他如此贪恋美色,出口嘲讽他,惹得他勃然大怒,脸色铁青。

不过不管流言怎么传,野火怎么烧,总碰不了羽帆的主营帐,暖融融的帐里,好似与世隔绝,径自温馨安详。

“殿下,我送晚膳来了。”

幕门外,雪色娇柔地请示。

“进来吧。”羽帆淡淡扬声。

雪色掀幕,盈盈走近,在案上搁下食篮,篮盖掀开,扑来一阵酒肉香,“下午东方傲军师和一伙人去钓了鱼,他说烤了下酒正好,这盘里是他亲自烤的鱼,这壶里是刚烫好的烧酒,殿下趁热吃吧。”

“我知道了,-退下吧。”漠然听毕雪色讨好的温言软语,羽帆挥挥手,一刻也不让她多留。

秀丽的脸表情略略一变,横了纱帐里那淡淡的倩影一眼,目光一沉。

可吃味归吃味,雪色终究是不敢在这脾气阴鸷的男人面前多说些什么,福了福身便退下。

确认雪色离开了,羽帆才来到炕前,执起纱帐,望向被他强迫镇日躺在炕上、不许妄动的云霓。

“饿了吗?起来吃饭。”

“啊。”她大喜,翻身坐起,充满希冀地问他:“我可以下来了吗?”

“不行。”他冷冷驳回,“-的病惫没好。”

“可是好闷啊!”她扬眸,祈求地望着他,“你听听,我现下说话嗓子都不哑了,热也退了,冷汗也不流了,我已经好多了,你让我呼吸点新鲜空气吧。”

“这帐里的空气不够新鲜吗?”

她摇头。

“等-病懊了随-怎么出去呼吸空气,现下给我乖乖待在帐里。”他不肯让步。

“那至少让我下炕来好下好?我能走路了,不会晕了,真的!”她极力想说服他。

他狐疑地睨视她,好半晌,才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可以下来。”他施恩般地指示。

她松了一口气,披上他送给她的白狐毛裘,翩然下炕,可连日躺在榻上,突然站起,让她晕眩了下,她急忙抚住额。

“怎么了?”他焦灼地问。

“没事。”她闭闭眼,扬起血气红润许多的容颜,樱唇一牵,浅浅一笑。

他呆了呆,神情一片空白。

“怎么了?”换她不解地反问他。

他定定神,一甩头,彷佛想甩去方寸里那莫名其妙的颤动,袍袖一拂,径自回到案边坐下,她犹豫了会儿,慢慢跟上他。

他举起箸,挑破略焦的鱼皮,拣出一块白女敕女敕的鱼肉,正要递上她唇畔时,她直觉侧颜躲开,令他眼色一沉。

察觉他的不悦,她连忙端起面前的饭碗,“我自己来就行了,谢谢。”

他沉默地瞪她,好一会儿,将鱼肉改送上她碗里,她干瞪着那块鲜鱼肉。

“吃啊!怎么不吃?”他催促她,“-不饿吗?”

“我是饿了。可是……”

“可是什么?”

“我不爱吃鱼、”她苦笑着挑起鱼肉,搁入他碗内,“你自己吃好吗?”

“都瘦成竹竿了,还敢挑食!”他低斥她,重新夹起鱼肉,硬塞入她的嘴,“给我好生吃!”

“咳、咳咳。”她苦着脸咽下那口淡腥鱼肉,呛得直咳,埋怨:“你怎么、跟我表哥一样?都爱强迫人。”

“-表哥?”羽帆脸色一变,搁下筷子。

“啊!”云霓这才警觉自己无意之间说溜了嘴,尴尬地敛下眸。

她怎么把风表哥都给抖出来了?

“-有个表哥?”他语气不善。

“……嗯。”

“他也会这样喂-吃饭?”语气更阴沉了。

“不是喂。”她连忙解释,“他只是喜欢逗我,所以老爱逼我吃鱼而已。”糟糕,怎么愈说愈多了?“呃,这碗卤肉看起来挺好吃的。”赶紧转移话题。

可他却不肯放过她,一连串地逼问:“-表哥逗-?他凭什么逗-?又凭什么逼-?你们感情很好吗?-很听他的话吗?”

奇怪了,他为何要对她和风表哥的关系耿耿于怀?她困惑地睇他。

他重重拍案,“-说话啊!”

她骇了一跳,怔然望他。

他狠狠瞪她,“-给我说清楚,-根本不是雪乡的难民,对不对?”

“嗄?”

“今天早上,我去看过那些难民……”

“啊,你去看过他们了?他们还好吧?都没事吧?”

“很好,东方傲这两逃诩亲自盯人替他们熬药,让他们调养身体,-放心,那些人死不了的。”

“是吗?太好了,谢谢你啊。”她由衷地感激他。

她真诚的道谢令羽帆略微不自在,他浓眉故意一拧,“别想转移话题!”他低吼,“我问过-那个瑞大叔了,听说-不是一路跟着他们来的,是在千樱国边境的山区,他们在一间小屋发现-受伤了,救了-,-才跟他们一路往西到羽竹来。”

他对她起疑了?云霓悚然,颤颤搁下筷子。她吸了口气,明白自己在事态未明朗前,绝不能表明她的真实身分,否则很可能成为条件交换的人质,甚而性命不保。

她只能继续说谎。

“其实我是逃家出来的。”

“逃家?”

“是。”她自嘲地撇撇唇,将编给海珊瑚听的故事也说给他听,“我本来是千樱国的百姓,家里是做茶叶生意的,爹爹在城里也算有头有脸,我娘……呃,我娘还是千樱四大氏族出身……”

“是风、花、水、火哪一族?”他追问,似有意试探她话中的真实性。

她一惊,没料到这看来浪荡、浑噩度日的皇子对千樱国内的情势并非一无所知,念头一转,更加小心应对起来。“是风氏。”

“如此说来,-娘跟千樱当今的摄政王风劲还是同宗-?”

“嗯。不过血缘挺远的,所以我们跟风城主一家并无往来。”她急急附加一句,很怕他会联想她跟千樱王室有渊源。

幸而羽帆并未做此联想,只是沉着脸继续问道:“-究竟为何逃家?”

“我……呃,我跟表哥情投意合,可表哥家境不好,爹爹不许我跟他在一起,所以我们就约好了私奔。”

“私奔?”羽帆怪叫,眸刀责怪似地砍向她,“-跟个男人约了要私奔?”

她刚红了脸,尴尬地点头,他磨牙,脸色忽青忽白,似乎极为不悦听到这样的故事,连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从齿间迸出冷涩的嗓音--

“然后呢?你们在山上遇到贼人?”

“不是我们,是我。”她虚弱地面对他严厉的眼神,“爹爹派家丁来追我,我来不及跟表哥会合,就一路往山上逃,想先避避风头再说,没想到却遇到了山贼,我自然死命抵抗,却让他给剌了一刀,他抢了我的东西就跑了,把我留在那儿,幸亏瑞大叔他们路过救了我。我受了伤,又不敢回家,只好跟着他们来到雪乡。”一鼓作气编完故事。

他不语,鹰隼般的锐眸垂敛着,看不出情绪,她提心吊胆地等他发落。

半晌,他终于抬起眸,“-别想我会送-回去。”一字一句如冰掷落。

“嗄?”她愣然眨眼。

“-已经是我的人了!”他不容争辩地宣称,“我不会送-回家,更不会把-交给-那个表哥,-给我死了这条心吧!”

“哦。”她没这么奢望啊!

“说来-那个表哥也真没出息!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护不好,让-颠沛流离,吃了这么多苦。”他不屑地冷嗤。

“他根本不知道我的处境,怎能怪他?”

“当然该怪他!”她不解释就罢,一解释有如火上加油,他不禁咆哮:“让-受了伤又一路奔波劳苦,不怪他怪谁?”

“可是……”

“都到这时候了-还要为他说话!-就这么喜欢他吗?”他气急败坏。

“嗄?我……”

“不许再想他!”猿臂攫住她纤细的肩,“我警告-,从今以后,不许再有一时片刻想着那没出息的男人!”

“表哥他很聪明的,又有才气,绝不是没出息的男人。”云霓直觉地辩解。

千樱国的百姓都对风劲仰慕极了,民间还编了歌曲传唱,称许他是个勤政爱民的摄政王。

“-、-还想着他!惫为他说话!”星眸喷出烈火。

“我只是不想你误解他,他真的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子。”就算是误会,她也不希望别人错认风表哥是只软脚虾。

“-就非要这么跟我作对不可吗?”他用力握拳,指节喀啦喀啦作响,有股将整张桌案一劈两半的冲动。

“我没有啊,我只是想跟你解释清楚……”她蓦地一顿,哑然。

她在做什么?竟为了自己编的故事,跟他争辩起表哥的好坏?故事里的表哥又不是真的,她何必如此介怀?她摇摇头,忽然觉得自己可笑,丽颜软化下来,“你别生气,我答应你不再说就是了。”

“哼!”他气未消,神情仍是阴郁。

“别生气了嘛。”她不知不觉撒起娇,“我肚子饿了,我们吃饭好不好?”

他白她一眼,这才闷闷地端起饭碗。

这么一个大男人,脾气竟还有些像孩子呢!她又奇怪又好笑,樱唇偷偷一抿,柔声道:“对了,我要感谢你这两天这么照料我,还有啊,你答应让东方傲公子去医治瑞大叔他们,又买药材给他们熬来喝,真的很谢谢你。”

“我既答应了-,自然会做到,-毋须多谢我。”他顿了顿,眼神忽然变得意味深刻,“何况,-也帮了我。”

“嗄?”她先是一愣,继而领悟到他是指她在夜里与他相拥入眠,助他抵御寒气的事。

那夜之后,他食髓知味,连续两晚都坚持与她同床共寝,半果着与她相拥,汲取来自她身上的温暖。虽说他只是抱着她,什么都没做,可她想起来还是忍不住羞涩,粉颊染开了红霞。

“你不必……你也不必道谢,是我自己想帮你。”她轻喘着气回道,赶忙低下头扒饭。

不过话说回来,为何他会染上此种夜半发恶寒的怪疾呢?她一面吃饭,一面踌躇着想问,却又怕惹恼他。

他像是看透了她的念头,俊唇一抿,直接以冰厉的眼神逐回她的好奇,“闭嘴,乖乖吃饭!”

“是~~”她好无奈地拉长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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