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善者的诱惑 第十章
秦苍海答应秦亚勃,白天替他照看杨墨莉,不要让蜜亚有机会接近他。
秦苍海想,他这个叔叔还真是仁至义尽,自己大病初愈,竟然还得帮侄子保护他马子?他们怎么都不关心他没未婚妻陪伴会很寂寞/所以秦苍海“照看”杨墨莉的方式,有点机车。
“小半子,我肚子饿了。”
“小半子,我觉得我脖子有点酸,帮我按按。”
“小半子,我想喝豆浆加红茶,豆浆要用古法现磨,红茶要祈门红茶。”
“小半子……”
杨墨莉第N次在心里溜出了国骂,手中还没翻完一页的杂志差点被撕毁。
她不知道秦苍海是怎么回事,还是秦家男人当真一个比一个更机车顾人怨?每天早上,从秦亚勃出门开始,他就像灰大姑娘的坏姐姐一般,拚命把她当女佣使唤!
是啦,还真的只有在秦亚勃不在家时才会奴役她,当着秦亚勃的面他就慈祥和蔼得很,有够机车的!
“要喝你自己想办法!”杨墨莉受不了地吼他。
秦苍海也不生气,往一旁一倒,开始靠夭,“雪莉啊,你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孤孤单单……”
杨墨莉翻白眼,“我这就下去磨豆浆,行了吧!”她当然不可能真的生出磨豆浆的石磨,只是不想看秦苍海唱大戏罢了。
“少女乃女乃,有人送了这个包裹给你。”来到大厅,负责收大宅邮件的管家就拿给她一箱包裹。
杨墨莉觉得奇怪了,谁会送包裹给她?会不会是雪莉?想想很有可能,雪莉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里,而这包裹上也没写寄件地址。
杨墨莉到偏厅去,那里佣人较少经过,也比较好找掩护。
包裹很轻,轻到让人起疑,杨墨莉打开,里头只有一堆马粪纸,中间躺着一封信。
这真是她所见过最浪费资源的包装法了!一封信要用一个箱子装?
但那封信里头放了张台湾高美馆美术展的DM,杨墨莉脸色一凝,随DM掉出来的便条纸上写着——我知道你的秘密,若不想被公开,今天下午一点,到后花园的温室来。
便条纸上没有署名。
身边一个小说家,杨墨莉知道,这一定有蹊跷。老套了嘛!这种把戏她可不知写过几百次了,可是偏偏那张DM让她的心跳了一下,不管这家伙是谁,确实踩到她的死穴。
那张DM,是一位台湾新生代艺术家的个展,不巧,那位长得既不帅也不猛又很颓废、很穷困的艺术家,正是杨雪莉不能到美国来的真正原因,杨墨莉怀疑雪莉再胡涂一点,可能就会和这位艺术家私奔了。
这下,明知山有虎,她能不向虎山行吗?雪莉再怎么说都是她妹妹,她如果不爱她,就不会答应这么缺德的欺骗行为,冒她的名来美国,只为了稳固一桩可以带来财富的婚姻,以解决她那位艺术家情人的困境。
缺德啊!这么缺德的事做了一定会碰到鬼,可是怎么是她在碰呢?虽然身为帮凶也是一样的缺德……杨墨莉看了一下时钟,这家伙算好时间来的,现在正好一点整,分明不给她搬救兵的机会。杨墨莉想了想,到厨房吩咐大厨,送一杯豆浆红茶给秦苍海。
直接去赴约,不晓得会不会尸骨无存?谁知道对方是什么牛鬼蛇神?想想有点忐忑,她找来的位仆人,哈哈了一句话,才紧张地往温室走去。
能进到秦家花园的温室,想想也不可能是外人,可是杨墨莉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那天像八爪鱼一样死黏着秦亚勃的蜜亚!
她是怎么进来温室的?难道秦亚勃连大宅的钥匙都给她了?
蜜亚见她到来,笑着招呼她,好似她根本是这座大宅的女主人一般,“坐啊!”她在温室内赏景用的白色凉亭里,招呼墨莉入座。
杨墨莉不得不承认,蜜亚真的颇有豪门女主人的风范,一头深栗色的头发像波浪一般垂在肩上,肤色是美国流行的健康小麦色,跟Maureen比起来不够冷艳,但娴雅的气质浑然天成,举手投足都教她自惭形秽。
“你想到台湾来看展吗?我可以作东当导游啊,只是不见得有时间。”杨墨莉试探性的问道,天晓得蜜亚知道多少底细。
蜜亚看了她手上的DM一眼,也不想浪费太多时间,毕竟她好不容易才让情敌落单。“想装傻了,我知道这个王骊是你的情夫,他最近投资失败,欠了地下钱庄一大笔钱,需要你跟秦家拿钱,对吗?”
杨墨莉一阵愕然,想不到蜜亚知道的比她还多!她只知道这穷艺术家似乎有经济上的困难,却不知原来他是欠了地下钱庄钱!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继续装傻。
“你骗不了我!”蜜亚突然一脸狠厉地盯着她,“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凭哪一点抓住亚勃的心?还是就像你能养一个艺术家小白脸,还能哄得秦苍海死心塌地一样,用同样的方法对付亚勃?”
说到底还是为了秦亚勃。杨墨莉偷偷吞了口口水,想到秦苍海和秦亚勃说的,这女人对亚勃前妻做过的事,真恐怖!先虚以委蛇比较要紧,“姐姐,你搞错了,我跟亚勃侄子是清白的。”
“他当然是清白的,他对每个女人都很温柔,只是老是有贱人自作多情缠上他。”蜜亚阴狠地道,杨墨莉很没用的又开始发抖了。
姐姐,你在说你自己吗?不过这种话她是白痴才会说出口。
“那些女人没有一个是真心爱他的,不是看上他的家世,就是看上他的钱财和相貌。”
杨墨莉一阵心虚。
喜欢秦亚勃那一型,又不是她的错……“这么多年来,只有我最了解他,为他做的最多,连黑恕容最后也搞上了亚勃的堂哥,到底,那女人说是为了亚勃才拿自己的身体和秦兰斯做交易,我看根本是她水性杨花,早就想跟秦兰斯搞上的藉口。”
“你说什么?”又一个爆炸性的八卦,可惜她没有爆米花能配着吃。
“亚勃的青梅竹马,黑家大小姐,原本我以为她比我有机会嫁给亚勃,因为她家世背景雄厚,这是我比不上的。亚勃当初请她帮忙向堂哥斡旋,那女人倒自以为是,拿自己的身体当筹码,结果输了。”这事,秦亚勃没向人提起,只是蜜亚一直在他身边布下天罗地网的眼线,情敌的动静当然瞒不了她。
杨墨莉小嘴微张,想不到秦亚勃竟然这么机车,听起来,他是让女人用身体替他做了什么交易吗?
“身体算什么?我连命都可以为亚勃送上。你呢?你做过什么?凭什么得到亚勃的心?”蜜亚突然拍桌而起,逼近杨墨莉,杨墨莉依然很孬地缩成小老鼠。
“姐姐,别激动啊!你怎么知道我得到亚勃的心?他跟你说的吗?”虽然她有点暗爽,不过当然不会笨到表现出来。
“我说了,我比谁都了解他,比谁都爱他。”蜜亚一脸沉醉,“我敢说过去那些说爱他的女人,没有一个比我更爱他……”
“……”爱这种东西,能用磅秤秤出谁比较爱吗?真是奇也怪哉,不过形势比人强,姐姐说的话当然要点头称是,“您说得真对!那些女人怎么能和姐姐您比呢!”杨墨莉又露出了乱世奸臣相,讨好卖乖。
蜜亚看了杨墨莉一眼,“我还满喜欢你的。”她笑了笑,杨墨莉也冲着她笑了笑,“只可惜,亚勃对你太在意,我无法原谅,你究竟为他做过什么?凭什么让他对你特别?”
“我什么都没做啊……”冤枉啊大人!她的确是不配得到秦亚勃的爱,问题是难道那个死变态就配得到她的爱了?哇哩咧,什么玩意儿嘛……好吧,这不是重点。
“我想,说不定亚勃只是对我有点愧疚,因为……因为……”杨墨莉急得满头大汗,直想找一个月兑身的好说辞,为爱发疯的女人比恐怖分子还可怕,她不会笨到跟她硬碰硬,“因为他弄坏了我的彼得兔马克杯,那是我女乃女乃留给我的遗物——女乃女乃啊!您怎么死得这么早啊!孙女我好想念你啊!”她开始呼天抢地,一副痛彻心扉的模样。
蜜亚要是信了才有鬼。杨墨莉背脊直冒汗,暗骂自己想这什么狗屁理由?
“你不用演戏,我知道,你也在意亚勃。”蜜亚道,“无所谓,你爱不爱他不是重点,因为无论如何,你们的爱都是虚假的!我连孩子都可以为他拿掉了,还有什么做不出的?”
看见她从皮包里拿出一管针筒,杨墨莉慌忙起身,准备脚底抹油。
“姐姐啊!有话好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用自杀明志啊,我相信亚勃会知道你是全世界最最最最深爱他的女人,其他女人都是屁!”生死关头,杨墨莉什么鬼话都扯得出来。
“我当然不会自杀,我怎么舍得留下亚勃一个人孤单呢?如果有一天为了救他而要我献上生命,我当然不会迟疑。”蜜亚一脸陶醉。
杨墨莉满脸黑线。
哇哩咧,这女人头壳坏去,沉浸在自以为情深似海的幻想中,可怕啊!
“我当然是要送你去死,你没资格让亚勃爱上,只要你死,我再告诉他你有多水性杨花,不久他就会明白他对你也只是一时的迷恋。”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谁知道身后突然冒出了两名猛男,一左一右地架住杨墨莉。
她杨墨莉这辈子是没做过什么好事,但也不用让她死得这么凄惨吧!
“姐姐,有话好商量啊!人生总是有别的出路嘛!你杀我是要坐牢的啊!不如用点别的方法,比如说让亚勃发现我其实是男的你觉得如何?”看着那逼近的针头,杨墨莉差点就要屁滚尿流了。
呜呜呜……她不该说谎的,早早把一切坦白,包袱一收回台湾不就没事了吗?这不好料没吃到,小命就要断送啦!在台湾的好友明年此时只能买好料到她坟上祭拜啦!
呯!不知打哪来的枪声响起,伴随着玻璃碎裂声。
杨墨莉一阵眼傻。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下,快快出来投降。”秦苍海痞子般懒洋洋的声音透过大声公传来,而蜜亚一脸不敢相信地瘫倒在地上。
谢天谢地……是说,秦苍海这个英雄有必要演得这么大费周章吗?
子弹打到蜜亚的脊椎,将导致她下半身瘫痪,因为她杀人未遂,再加上之前的唆使强暴,牢饭够她吃到头发花白了。杨墨莉随后得知,秦亚勃原来是属意若蜜亚真的动了她,事先安排在家里的枪手要直接打得她脑袋开花,至于事后责任,秦家会想办法解决。
知道这件事时,杨墨莉只觉得浑身冰冷,她来到医院顶楼。
正是刚才她无意间听到亚勃和管家的对谈,才让她发现,原来秦亚勃的确如她当初对他的评价与看法,谁要挡了他的路,跟他作对,他会毫不客气挖出对手的心脏。
秦安卓兄弟就是一例,前几天她才听说,秦亚勃收了秦安卓兄弟的公司,丢了块破地给他们,这两兄弟还傻到以为秦亚勃拿宝山换他们经营不善的公司呢!等他们知道“宝山”只是块废地,大概会气到吐血吧!
现在想想,她真的不了解这个男人,蜜亚虽然偏激,但有些事情却说对了,她和亚勃真的相爱吗?会不会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
“小半子。”秦苍海尾随着她上顶楼。
这男人根本可以不用坐轮椅了,之前却还一直要她推着他进进出出,八成也是故意奴役她的手段。不过杨墨莉现在却觉得,要枪手留蜜亚一条活路的秦苍海,其实比秦亚寨子可亲多了。
“你听到了,是吗?”他信步踱到栏杆边,一个跳跃,便坐在栏杆上头,仍旧一副痞样。
“我觉得,我跟亚勃可能是因为不了解才相恋的那种情侣。”事实上,他也没有正式向她承诺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并没有什么不好啊,相爱的过程如果只是卿卿我我,岂不是太无趣?在过程中互相了解,互相接纳,也是恋爱。”
杨墨莉一阵失笑,平日看这男人痞痞的,想不到对感情的看法还颇有一番哲理。
“可是,我现在不确定我们是不是真的互相喜欢了。”说不定真的只是上的迷恋,那些神圣的、纯洁的感动,好像太少发生在她和亚勃身上。
“喜欢一个人有什么特别?朝思暮想,为他扰,为他欢喜为他愁,这些你都没有吗?”这些时日他就近看着这小俩口,怎么会不清楚?“亚勃为了你,本来是跟蜜亚翻脸了,但他怕蜜亚恼羞成怒找你开刀,所以这阵子一直在想办法应付她。况且,你们的事其实秦家上下多少都察觉了,只是有些人不敢相信罢了,因为秦亚勃不可能做出这种失常的事。可是他终究失常了,否则就不会让家人察觉不对劲。”
尽避如此,但杨墨莉仍有犹豫,“蜜亚说,亚勃让黑家大小姐用身体替他和什么兰斯堂哥做交易……”这件事她一直很在意啊!让女人用身体替他做交易的男人,根本不能称之为男人,而是废渣了。
“这我没听亚勃说过,而且如果真有这种事,媒体早就大肆渲染了吧?”另一种可能是,秦亚勃和黑家联手封锁一切可能走漏消息的管道。
“不过我大概知道你讲的那件事,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亚勃的原意一开始就和黑家大小姐有出入?兰斯跟亚勃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或者该说,我和他们一起长大,兰斯讨厌亚勃是众所皆知,亚勃自己去和兰斯谈条件,绝不比黑家大小姐去帮他谈条件有利,而黑家大小姐可是商界有名的谈判高手,如果她需要用身体做利益交换,也不觉得对一个有谈判高手封号的名女人来说,那也许是她自己的问题?”
“我还可以告诉你,亚勃确实在某些方面没什么良心,女人要为他付出什么,他完全不会有亏欠感,但反过来说,他真正想要,也真正在意的,他才会义无反顾地去守护、去争取,这就无关亏欠了。”
杨墨莉思考着秦苍海的话,沉默了,他特地上来陪她聊天,想想其实秦苍海待她不错的,她却到现在不瞒着他雪莉变心的事。
“那个……雪莉她……”
“我早就知道啦!”秦苍海懒洋洋地道,惊得杨墨莉抬起头,却见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其实雪莉有跟我说过王骊的事,我答应会借她一笔钱,但结婚的事要取消,结果钱还没借,我就受伤了。”
“对不起。”杨墨莉总觉得对他很过意不去,毕竟是妹妹变了心,秦苍海竟然还愿意借钱给她,这真是比宰相的度量还大啊!
“对不起什么?老实说,我也不可能和雪莉结婚。”
“为什么?”不能结婚,那为什么还求婚?
“你知道吗?”他沉默半晌,才道,“昏迷时,我一直梦见我前妻。”
秦家男人果然素行不良,这对叔侄都离过婚的。
“你这辈子有没有过这么一个人,你什么都没给她,有一次开玩笑地折了只纸鹤给她,她开心地宝贝得像什么似的。”秦苍海的嗓音,有点像在自言自语,可是杨墨莉还是仔细听着。
“后来我才想起,我唯一给她的,竟然也只有那只纸鹤。”秦苍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手中那张白婚折成纸鹤。
“所以,你还念着你前妻?”所以才不能和雪莉结婚。
“我也不晓得,如果是这样,那我早几百年前就该滚去见她了吧。”秦苍海把纸鹤摆栏杆上,笑着对杨墨莉道:“呃,你想不想看看我前妻的照片?”
杨墨莉见他伸手进口袋里,忍不住凑上前去一探究竟。
“我身边唯一张前妻的相片被她带走了,她好狠心,连一张相片也不留给我,所以我只好自己画了,你瞧。”他献宝似地摊开那张画纸。
杨墨莉脸上冒出三条黑线,“疗养院在隔壁,乖,我带你回去。”
她还以为会看到什么笔风细腻、笔触写满相思的美女肖像画,结果却是一个圆圈加五要棍子的……火柴人?
有没有搞错啊?这位大叔!
“你这笑话很难笑,但看在我有冷到的份上,给你十分。”
秦苍海一脸她等级太低的表情、不屑地睨着她,宝贝地把那张画了火柴人的纸片收好,“你不懂,我试着画她的眉毛,可是总觉得没有一种线条能画出她眉毛的秀丽,我试着画她的眼睛,可是怎么都无法画出那种让我想念的模样。”
所以,简单的火柴人,寄托情感也就够了。
真是深情到让她又冷又感动啊!明明是他没绘画天分吧?杨墨莉还是一脸黑线,不过这回眼里多了几分动容,“她去哪里?”有情人却要两地相思,多感伤。
也许,不管她和亚勃是不是真心相爱,再怎么样也要给两人多一点时间和机会吧?这世间多得是相爱却不能相守的爱侣啊!谁晓得以后会如何?真的明白彼此是真心相爱,也不见得就有缘份相守,为何不好好把握现在的幸福?
“她去了很远的地方。”秦苍海又一脸寂寥。
不会是挂了吧?杨墨莉真想骂自己,没事问这什么蠢问题。现在好了,戳到怪叔叔的伤心往事,等一下他真的被送进疗养院,那她就罪过了。
“我醒来后,想了很多,人生苦短,干嘛非要为一些小事让自己烦恼?爱与不爱是用说的吗?能用定理来概括吗?失去了她,你心头跟着空了痛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证明?”他幽幽地说着,“所以,我做了个决定。”秦苍海突然在栏杆上站起身。
“干嘛?”杨墨莉心头一惊,总觉得怪叔叔今天真的很奇怪。
“我要去见我老婆,你帮我跟亚勃说一声吧,再见。”放落,也不等杨墨莉惊悚地出声阻止,他纵身往栏杆外一跳……不是吧!杨墨莉吓到腿软,半晌还回不了神。
这里是二十五楼耶!有必要这样吗?吓到路人或压死倒楣鬼怎么办?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跳楼相许……咦?她像有哪里怪怪的?她冲到栏杆边,接着很不淑女地骂了句脏话。
栏杆外大约半层楼高的地方,还有片草皮,种了些花花草草,旁边有楼梯连接这段高低落差,而右手边则有另一座安全梯,刚刚离开的人太匆忙,楼梯门没关紧。
“靠!旁边有楼梯是不会用走的哦?一副要跳楼的样子是怎样?”
秦家家规甚严,教出门下子弟都是冷血精英?依她看,教出一堆怪咖才是真的!哇!
“你去了哪里?我很担心!”一离开天台,秦亚勃焦急的身影便迎上来,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
出事到现在,他都还没好好地抱抱她,确定她是真的平安无事。
“对不起,我说过绝不会让你受到伤害,却食言了。”听到蜜亚竟然潜入大宅的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他也懂得软弱跟害怕是何滋味,突然间他发现,没有弱点的人生太冷清、太无趣,他只能祈祷——这辈子第一次用过去不屑的软弱方式,让自己怀抱着希望——希望他还能拥有这个弱点,就算要背着这个弱点一辈子也心甘情愿。
杨墨莉先是贪婪地呼吸在他怀里的空气,嗅闻属于他的气息。
是不是真爱,哪有什么有形的事物能衡量?她只知道在他怀里,她感到安心,感到快乐,感到无比幸福,这些还不够吗?
也许在这之前,性的吸引力太强烈了,火热的反而让还太淡的甜蜜尝不出滋味。
可仍然很甜啊!
“我好得很,没少头发也没缺胳臂,你那是什么表情啊?秦大总裁,这一点也不像你耶!”虽然,她依然是暗爽在心里啦!炳哈哈……秦亚勃是不是真的爱她爱到没她不行啊!哎呀怎么办?她开心得快要飞上天啦!
秦亚勃看着她故作三八的表情,还有越来越红的脸蛋,心头暖了,脸一上直紧绷的线条也放松了。他像每晚揉着她的头发一般,又拍了拍她的头,再将她往怀里藏,“走吧,回家。”
“是回你家。”她还没忘了自己是寄生虫。
“我不让妻子以外的女人睡我的床,你睡了那么多天,想赖帐吗?”他冷笑,一脸没得商量。
杨墨莉一阵无言,“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
“我会让你答应。”他回答得志在必得。
医院的长廊上,两人的影子始终黏在一起,秦亚勃老奸臣滑地把求婚当商场谈判,杨墨莉挑衅地偏不让他称心如意——这两造是奸臣对上伪君子?或是小白兔挑战大野狼?似乎,到现在还没有答案呢!反正,一个打算死不放手,一个打算死赖到底,就让他们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分出高下好啦!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