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独占欲 第九章
“老大!老爹和老妈嚷着说为什么你结婚了,他们却不知道?我觉得你是超过了点,你追老婆时可是差点全家出动,结果咧!你现在竟然把大嫂藏在你的岛上,我说人家用金屋藏娇,你更厉害,简直金岛藏娇……”电话答录机里传来黑家不知哪个性格活蹦乱跳的小弟僻哩啪啦地说个没完,阮燕曦像偷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留言,小脸苍白,两手绞在一块。
在岛上,若黑恕宽没陪着她,她就只好自己找事做,学做新菜,或种种花车,偶尔她会自己动手改变家具摆饰,但昨天黑恕宽难得一脸严肃地禁止她再这么做,地也没有多想,反正这件事不能做,她就找别的事做,怎么竟然忘了她已经与世隔绝了好几个月了?这通因为她不小心按到拨放键而偷听到的留言,没来由地让她的心往下沉。
这没什么。她告诉自己,可是却无法不介意那留言里说的,她嫁给了黑恕宽,黑家却没有长辈知情,仔细想想婚礼当天黑家长辈确实只到了一位。
一个新成员却没有长辈的祝福与认可,那算什么呢?
她果真是他藏在岛上的女人吗?
可是……他的弟弟十妹妹们都来参加婚礼了啊!阮燕曦转念又一想,晕眩感突然地袭来,她只能紧紧扶住桌子。
“燕燕……”黑恕宽走进书房,为眼前所见脸色猛地一变,冲上前抱住妻子。“怎么了?”他横抱起阮燕曦,大步走回他们的卧房。
“请医生来!”在走出书房时,他命令一位正在擦拭窗户玻璃的佣人道。
阮燕曦失去的焦距渐渐凝聚,“我没事。”她将头枕在丈夫肩上,却见他神色凝重,眉心都皱起波折来了,忍不住伸手想抚平它。“只不过是头晕了一下,女人偶尔有些小毛病,不需要请医生的。”“我早该请医生来,拖到现在已经是该死了!”黑恕宽沉着声,那深海般的心,彷佛正酝酿着火山的爆发,那股怒气全景针对他自己,地想把燕燕完全据为己有,甚至对带她离岛去做产检一拖再拖。
“我没事的。”她仍是安抚地道。
岛上的医生曾为她做了些检查。这座海岛的医护中心虽然拥有中大型医院的医疗设备,但比起大型医学中心仍是不足的,黑恕宽一刻不再拖延地命人准备飞机,要带着妻子到二十分钟航程的大医院去做产检。
也许该在大宅里安排几名医护人员,随时看着燕燕……他正这么想着,阮燕曦伸出小手又贴向他的眉心揉了揉。
“医生都说我没事了,你怎么还一脸严肃?”她不希望他有烦心的事啊!
摆恕宽看向妻子,握住她的柔夷。
“你为什么不待在房里好好休息?”他尽力不使口气听来像是责备,因为这全是个的错,但只要一想到她可能突然晕倒在大宅的某个角落,而房子这么大,如果不是他正巧发现,恐怕…“我每逃诩在休息。”阮燕曦的声音有些委屈,“我听说你在书房,玛丽亚要给你送咖啡,我就替她送来。”结果没想到他人不在书房,倒让她不小心听到答录机里的留言。
“玛丽亚?”黑恕宽眯起眼,从来都不记得佣人名字的他自然是一点印象也没有。“那是她的工作,怠蚌职守的人我没必要留着。”阮燕曦紧张了起来,从床上坐起身,双手紧抓着他的衣袖,“是我硬要她把咖啡给我的,你不能开除她“”瞧小妻子如此激动,黑恕宽怎敢违逆她的意思?“我没要开除谁,你乖乖的躺好,嗯?”他的心脏可受不了她再昏倒啊!
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噘起嘴,“医生都说我没事了。你真的不能开除玛丽亚,否则我……我……”她能怎么威胁他?阮燕曦有些伤脑筋,她丈夫好像没什么弱点。
“你只要乖乖休息,不准再忙些有的没的,我就谁也不开除。”黑恕宽反倒抓住她的弱点,以此威胁。
“我又没生病。”她可怜兮兮地嗫嚅着,却听话的躺回床上。
摆恕宽忍不住叹息,抚着她的脸蛋,倾身在她颊边嗅闻亲吻着。
“燕燕,身为女人,你这么迟钝,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他吻了吻她嘟嘟的红唇,又好气又心疼地道。
她眨了眨眼,好半晌才会意过来,惊讶得小嘴微张。
“你……我……”她双手抚向自己的月复部。
“终于发现了吗?”他笑着点点她的鼻尖。
阮燕曦脸颊微微泛红了,双眼兴奋地灿亮着。
难怪她觉得自己最近好会吃,又好贪睡,她还道是自己变懒了,所以拚命找事情让自己忙。加上她又从没有记生理期的习惯,住在这岛上与世隔绝也是原因之一,如果不看日历和电视,她根本不知今夕是何夕,不知道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就这样过去了。
但她也怪自己粗心,黑恕宽从来不曾在时有任何防范措施,以他们如此频繁的恩爱次数,她早就应该要注意了才对!
“知道了吧?乖乖休息,等会儿飞机准备好,我陪你去产检。”黑恕宽又以着诱哄的声音道。
阮燕曦这回倒是乖顺的点点头,抱住他的肩颈蹭着撒娇,黑恕宽笑着,干脆陪她躺下,任小妻子滚到自己怀里当无尾熊。
她有了他的孩子呢!阮燕曦小脸贴在他胸口,一手抚向月复部,黑恕宽的大掌跟着覆上她贴着月复部的手,与她紧紧相贴。
阮燕曦忍不住笑得好甜好甜,那一刻所有曾经忧虑过的都已不再挂怀,她只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黑恕宽果然请来了专业的医护人员住进大宅,当起阮燕曦二十四小时的超级保母。
虽然开心自己有了小宝宝,但阮燕曦有时候也忍不住想抗议。
她是孕妇,不是小Baby耶!这些人除了没喂她吃饭,没抱她走路以外,几乎什么事都不准她做。至于洗澡,她丈夫倒是乐得代劳。
懊啦,至少她可以织织毛衣,插插花,看看书,散散步,听听音乐……然后就没了,每天只能这样重复,她最喜欢的园艺必须让园丁代劳,因为黑恕宽不准她拿钟子和剪刀,也不让她蹲太久,认为接触到肥料对地也不好;至于做菜,菜刀不准拿,不准靠近火炉,油烟很危险……她最爱的两个兴趣就这么被剥夺了。
“我不要吃。”肚子越大,她的脾气也越坏,有时她忍不住责备自己太情绪化,黑恕宽却只会纵容她。
“再吃一点,陪我吃完,嗯?”他又哄道,叉起每餐必有的鲑鱼喂到她嘴边。
阮燕曦瞪着那一桌营养滋补到会让人流鼻血的菜色,“为什么每餐都要吃这些?”黑恕宽只迟疑了两秒,便道:“因为这些都是我喜欢吃的菜。”“真的吗?”她眼睛亮了起来。
“是真的……”才怪了为了哄她吃下这些营养的菜色,黑恕宽陪着她一起吃,她吃一口,他也吃一口。他决定等会儿和大厨商量,一定要多换点花样,否则难怪燕燕吃到烦啊!
阮燕曦总算乖乖吃掉那口鲑鱼,这回是专心的研究鲑鱼的作法,身为一个仔厨师,不是只钻研食谱而已,她一定会亲自尝过食物,而她一向能从中分析出食物的作法。
“我要吃那个。”果然,她开始乖乖尝每一道菜,吃到她有心得了为止,中途还离座去拿她的食谱笔记,把她的感想写下来。
摆恕宽在心里真是哭笑不得,其不知自己为了这个谎言,以后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她的肚子越来越沉了,黑恕宽却偏在这时候忙了起来。
毕竟是领导着一个庞大的集团,太久没在公司出现,就有人以为有机可乘了,开始搞些小动作。黑恕宽其实一开始就像只假寐的雄狮,暂时交给老五去处理,因为眼前他有更重要的事不能分心。
但老五毕竟还太女敕,老七又只会捅楼子,没多久问题越来越严重,他必须亲自出马解决,所以开始每天在岛上和公司间往返。
摆家老五建议他把阮燕曦带到曼哈顿方便照顾,但黑恕宽不想让妻子在这个时候奔波劳累,他更不要阮燕曦离开他能安心的范围,岛上已经为她的生产做了万全的准备,她只要待在那儿就好。
渐渐的,阮燕曦白天几乎见不到黑恕宽,他总是在深夜才回岛上,即使她勉强撑着不睡,也不能不顾虑到宝宝,而清晨当她清醒之时,黑恕宽则早已出门了。
她心疼他,然而那些忧虑却又开始浮现。
为什么他情愿这样两地奔波,也不让她离开岛上?他明明可以不用这么辛吉的。
她开始变得浅眠,这天当黑恕宽悄悄地起身准备出发时,她彷佛从恶梦中惊醒,睁开眼,抓住他的手。
摆恕宽拧起眉,大掌反握住她的。
“吵醒你了?”他俯,吻着她的额头,“再睡吧。”阮燕曦怎么可能还睡得着?她告诉自己,要以他为重,不可以使性子,他已经是那么的宠着她了啊!
“你太累了,如果时间太晚,你就在纽约住下吧,这样你可以多睡点。”她可以自己一个人,至少她会学着忍耐,就算她真的是他藏在海岛上的女人地无所谓,她不要他这么辛苦。
“我还应付的来,别担心我,你好好休息。”他笑道,深深地吻着她,才起身离开。
***生活太过无所事事,只会让人容易胡思乱想,阮燕曦在岛上无事可忙,这日趁着她的“狱卒”接换班的空档,她偷偷整理起书房。想想实在也好笑,这等工作她却做得像以前念书时偷藏漫画在看一样,做得既开心又小心翼翼,深怕被发现。
卧房没什么好整理,都让佣人们收拾得一尘不染,她只好把脑筋动到黑恕宽不让佣人擅动的书房里来啦!
她挺着大肚子,这边模模,那边模模,人家是忙里偷闲,她却是闲里偷忙,突地,眼角瞥见抽屉里一只眼熟的蓝色绒盒,好奇心使然,她偷偷拿起来。
偷拿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地想,不过她只是想看看里面是什么,应该没关系吧?而且这是她丈夫的东西,恕宽告诉过她,这岛上每个角落,即使是他的书房,她都可以来去自如,不受拘束,因为她是这座岛的女王!
阮燕曦说服了自己,然后万般好奇地打开那只绒盒,因为实在太眼熟了,她总觉得好像在那里看过:
靶子里躺着一枚男戒——阮燕曦想起来了!那是黑恕宽的结婚戒指,她亲手为他戴上的,她手指上正好有一枚成对的女成。
跋上丝绒盒,将它摆回抽屉里,她面无表情地坐在书桌前,莫名其妙地想起那天在书房里听到的答录机留言。
人家是金屋藏娇,你更厉害,简直是金岛藏娇…若在平时,这样的讯息和一枚被收起来的男戒并不代表什么,但阮燕曦实在是闲得发慌,丈夫又许多天不在身边了,临盆在即,心里只有无限的焦燥和烦闷,她开始不断地产生质疑。
恕宽什么时候把戒指拿下的?她记得前一阵子他明明还戴着的。
为什么突然拿下它?就在他开始回到公司上班之后?是不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已经结婚了?毕竟连他的爸妈、她的公公和婆婆都不知道有她这个媳妇的存在。
他为什么不把她接回纽约?这样一来他就不用这么来回奔波。
许许多多的疑问,让阮燕曦一整天失魂落魄,更加的焦虑和多愁善感。
地想离开海岛,但岛上的每个人却都告诉她,没有黑恕宽的允许,他们不敢让她离开,她像被困在这海岛上。
摆恕宽说,她是这座海岛的女王,其实,这座海岛也是她的牢笼,哪里也去不了,只能痴痴地等,等待丈夫终于回到她身边。
摆恕宽果然连着几逃诩没回岛上,阮燕曦更觉自己像弃妇,每天站在海边看着大海,期待在海平面的那端看见丈夫归来。
一个每天无所事事又孤单的女人怎么能够不胡思乱想呢?屋里的佣人说的话她几乎都听不懂,只有偶尔能靠几句英语交谈。
这夜,她偷偷地哭着,直到累得睡着了,模模糊糊间,隐约感觉到有人悄悄来到床边,她被小心翼翼地拥抱进熟悉的怀抱里。
最近她常常忤这样的事,只是醒来,床边的位置总是冰冷依旧。
“燕燕。”熟悉的低柔嗓音,一如记忆里那样呼唤她,她甚至感觉到柔软的唇吻去她眼角的泪水,还有刺人的胡碴轻刮着她的脸颊。
这不是梦境!阮燕曦睁开眼,盯着将她抱在怀里的男人,一瞬不瞬地,怕一眨眼,幻觉便要消失了。
摆恕宽原是动作轻得不敢有一丝鲁莽,深怕吵醒了妻子,不过看来,他没在飞机上刮胡子果然是失策。
“吵醒你了?”他的手又爱怜地捧着她的颊,总觉她似乎瘦了一点。
为什么在睡梦中流泪呢?那滴泪像滚烫的熔岩,就滴落在他心上,才惊觉其实他也不过是个凡人,心也是肉做的,会疼哪!
阮燕曦鼻腔微酸,眼眶发热得连视线都模糊了。
真的不是梦!她闻着他熟悉的气味,真实地感觉到他坚定的拥抱,但让她的心阵阵泛疼的,却是记忆中总是意气风发的丈夫,竟然有些憔悴了,一向注重仪容的他竟然连胡子都许久没刮。
而她呢?却整天在岛上自艾自怜,什么也不能为他分担。
“别哭。”黑恕宽抚去那些突然停不了的眼泪,“对不起,我不该这么久没回来。”他心疼地拥紧她,他的小燕儿从没在他面前流过泪啊“他总是逗她开心,如今才发现他对她的眼泪竟是那么无法招架。
阮燕曦摇头,忍不住哽咽出声。
他不应该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她!
为什么她是一个这么软弱的女人?为什么她不是能够帮助他的、强悍的妻子?甚至在他这么累的时候,她也无法照顾他。
“别哭。”黑恕宽此刻真恨不得把那个吉他们夫妻分隔两地的王八蛋大卸八块。
阮燕曦努力地敛住泪水,不让自己的软弱再成为他的负担,只是止不住那一抽一拍的哽咽,只好拚命压抑着。
摆恕宽抱着她,缓缓地摇蔽着,像哄着哭泣的孩子一般,渐渐的,他们之间只剩下彼此安详的心跳声,以及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哄声。
她静静地感受他的陪伴,决心将这样的回忆好好记牢在心底,明天以后,就算她一个人觉得孤单,地也要拿出来温习,这样一来,当他下次一身疲惫地回到她身边时,她才能给他最温柔的拥抱。
“恕宽。”她忍不住出声喊他,声音因为哭泣而沙哑。
“嗯?”阮燕曦将脸颊贴着他的胸口,多希望为了他,能成长为更成熟的女人。
“我爱你。”原谅她现在的软弱,她会更努力的:
彷佛爱神再次夺走了他的呼吸,黑恕宽胸口一窒,心头的疼痛蔓延至他的眼眶,他终于察觉自己早已被一张绵密纤细的情网所包围,连最后的出路都被自己封死,而这一刻,一股力量穿破迷障而来,教他看清事实,认清心底真实的感情。
没有惊涛骇浪,不必多费功夫,她只要轻柔的一句话,就将爱情的箭射穿深海,从此那处天翻地覆。
谁对谁撤下情网?谁要谁付出全部?在没发觉自己完全地成为俘虏之前,决定胜负关键的牌还握在爱神手上,追逐的人都自以为看透了答案。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觉他并没有赢,但却露出了夫复何求的满足微笑。
当小女人终于被他哄得沉入梦乡时,他才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也爱你,燕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