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别见面 第六章
赌气。
毅恩知道她在赌气,只要气消,她一定不会将那种玩笑话实施,何况短短一个月能发生多大的变量,他不信。
可是他从乔口中听到聂日晴去相亲。
听到男方见到她时,惊为天人,相亲结束当天就展开追求。
听到男方承诺,一切都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
听到聂日晴和男方单独约了四次会。
听到男方每逃诩买早餐外加一束花到她家找她,颇受聂家人中意。
听到……男方已经在挑选懊日子,准备上门提亲。
现在一个月还过不到一半呀!聂日晴手脚也太快了吧!她真的打算用这么短的时间把自己嫁掉--新郎还不是他!
毅恩从来没如此烦躁过,他痛恨听到这些,无法克制自己生气,无法控制自己对于那个新郎候选人的嫉妒,甚至无法抑制自己开车尾随聂日晴和男方甜蜜约会的冲动!
他抽着烟,彷佛将烟雾当怨气,一吞一吐地吁出肺叶,呛烟熏红他的眼,-起的棕眸眨也不眨,抽完一根,再掏出一根,他数不清自己在短短一小时里到底抽掉多少烟草,他只想知道,这对男女到底要坐在这里赏多久的夜景?!
毅恩身处在这处被列为赏夜景最佳景点的阳明山文化大学旁的空地,周遭情侣都是成双成对,只有他除外,一个人孤单站在最黑暗的角落,瞅着众人卿卿我我,更彰显了他的寂寥,将他酸葡萄心理更加无限量地放大,开始诅咒所有人的幸福。
“不过就是一片黑漆漆的夜空,和放眼望去的街道楼灯,瞄一,两眼就够了,有什么好看的!”
他咬紧烟管,看见男方将身上的薄外套月兑下来披在聂日晴身上。
“你没看见她已经穿了十几件衣服,你还帮她披什么外套?!”暗夜嘀咕又传出来。
聂日晴颔首轻笑,似乎向男方道了谢,两人继续欣赏着没啥变化的夜景。
暗夜嘀咕含糊几句粗话。
男方说了话,聂日晴笑了,毅恩听不到他们在聊什么,但是讨厌眼前看到的景象。
她的笑容一直都是属于他的,她从来就不会分享给其它男人,她对他是那么专心一意,除他之外,她从不给任何男人对她有幻想的机会,可以说是完全用冷漠让对她有追求兴趣的男人打退堂鼓……就是因为她这么忠心,所以他才敢肆无忌惮地认定她永远都只会是他一个人的,绝不可能让第二个男人看到她这么美丽的笑靥……
现在,他真的要失去她了。
“-好像在强颜欢笑?”男方远眺着犹如倒映着满天繁星的山下街景,若有意、似无意地问。
“呀?”聂日晴闻言微愕,望着身旁的男方。真过分,她连他叫什么名字都没花心思去记。“没有呀,我觉得心情很好,尤其是看这一大片夜景,觉得心旷神怡。”她还作势深呼吸,像在赞叹山上空气好清新。
“可是我感觉这几次约-出来,-看起来都心事重重。”
“……没有呀。”聂日晴心虚地否认,但是视线已经不敢看他了。
“-如果不喜欢我,就应该拒绝跟我出来。”
聂日晴很确定自己没有从他口中听到愤怒的情绪,她有些惊讶,但也有更多的抱歉。“我还没断定自己喜不喜欢你,人要相处过才知道适不适合。”
男方轻笑。“我以为-第一眼就断定好了。”他口气在开玩笑。
他说得没错,她第一眼就断定,她和这个男人不会擦出火花,因为感觉不对。
“……那你为什么还愿意跟我出来?”这个男人已经看出她的心思,何必浪费时间跟她……
“我在找结婚对象呀,被家里催急了,我现在只希望有个能结婚的女人出现,其它的,我就不太在乎了。”
“你就是那种周遭同年龄的男人都成家生子了,所以去喝个喜酒就要被熟识的人问上三十次“什么时候轮到喝你的喜酒?”的可怜单身汉?”
“三十次?我遇到过六十次。”
“好大的压力。”她最多只被问三次,他是她的三十倍耶。
“所以我想赶快结婚。”
“结了婚之后,大家改问你什么时候生小阿。”压力同样在,换汤不换药,只是转移方向罢了。
“唉,-说得没错。所以干脆找一个怀孕的女人结婚好了,一举两得。我一直觉得,为了结婚而结婚是很可怜的事情。”他叹着气。
聂日晴认真听着,她发现自己不讨厌听他说话。
“结婚,应该是因为找到了那个让人想和他一辈子走下去的人才结,而不是因为必须要结婚才选择结婚,虽然走到最后那步都是同样,但是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前者是以对象来选人,后者却是以情况来选人,-同意吗?”
她点头,打从心底同意。
所以她想嫁毅恩,不是她过度渴望婚姻,而是因为他,她想跟他一辈子走下去,但是毅恩娶她,却是因为……因为她想结婚,他不得不结--
“我让-想起了什么不快乐的事吗?”男方伸来长指,揩去那颗不小心胞出她眼眶的眼泪。
聂日晴一震,撇开头,自己将其它累积在眼里的湿意擦干净。
“没有,是风把沙子吹进眼睛而已。”眼泪越揉越多。
败蹩脚的借口,但男方没有点破,体贴地让她一笔带过,也不去问几颗风沙为什么会让人泪流满腮。
聂日晴顺顺气,恢复了原先的情绪。
“你说得对,为了结婚而结婚是很可怜的事情,不过走到这一步也是逼不得已的,这个中滋味你也清楚,被亲朋好友一问,不嫁就像犯了天杀的罪一样。”她坐在车道旁的石围栏上,手里拿着男方买来的咖啡,将话题导回原处。
“-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因为亲朋好友逼问就随便找个人嫁掉的女孩,-什么星座的?”
“天蝎。”
他露出“我猜也是”的高深笑意。“-应该是那种会为了报复或是气死谁,再不然也可能是赌气,而闪电嫁给路人甲的女孩--”
聂日晴的心思被赤果揭露,她无言辩驳。
“没关系,我可以当-的男配角,-想气谁,想气到什么地步,我都可以配合。”
聂日晴不解地看着他,眼神尽是困惑。“什么意思?”
“-不需要假戏真做---也不可能假戏真做,我也不会花工夫去追求一个成功机率近乎零的女人,但是至少我可以帮。为结婚而结婚这种可怜事交给我就好,-呀,还是适合为了想白头到老的那个人而结婚最好。”男方动手揉揉她的发,像在对待一个顽皮小女孩那样的宠溺。
聂日晴胸臆霎时胀起满满的歉意。
惫好他提早发现了她的想法,进而点破她的阴谋,否则依她倔强的性格,她一定会因为拉不下脸或是对他过意不去的心理,最后和他步入礼堂,就为了赌一口气,然后一辈子嘴硬地不承认自己作了错误的决定,度过凄凉的后半辈子,也连累了男方。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真心和你相亲,我从头到尾都很不甘愿……”她坦言自己的坏心。
“我知道。”男方还是没生气,他不会为一个他老早就明白的事情而翻脸。
“……我伤害了你吗?”想到自己为了满足自己的赌气,竟然曾想拖他下水,她就好抱歉。她有什么资格这样做?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为了私欲而伤害别人,无论是身体或是心灵、无论是什么理由都不可以。
“还没,-没发现自己将自己保护得很好,不让人越雷池一步,-虽然脸在笑,但是-的眼神在说“我容许你靠近的程度,到此为止,不准再走过来”,所以我来不及被-伤害到就出局了。”她的楚河汉界划分得很清楚,他已经明显感受到。
虽然男方的口吻轻松,也听得出来他想安慰她,但只是更加深聂日晴的汗颜。
“-要是真的对我感到抱歉,看看-身边有没有未婚、个性好、脾气佳、心地善良的女性,介绍她跟我相亲就好了。”
聂日晴只能笑,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更抱歉的事,我忘了你的名字……我们先前所有的认识过程都当做不存在,从今晚重新开始好吗?”她坦诚自己之前对他完全没用心思,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没做好,但她真心想交他这个朋友,从这一秒开始。“让我再一次自我介绍,我是聂日晴。”
“我是南霈谲。”
“男配角?”聂日晴以为他在开玩笑。
“同音异字,南霈谲,请多指教。”
“好可爱的名字。”这一次,她会牢牢记得,记得她的朋友有个饱含深意的名字。
“我家还有一个南祖谲。”
“哈哈。”
两人伸手交握,纯友谊。
当然,远处的毅恩只能看到两人十指交缠,无法知道她和男方是达成什么共识或只是甜蜜地手牵手,他脑子里被刺激到只剩下火气。
可是他有什么资格生气?他凭什么?
桑给过他机会,是他自己不珍惜,放手让她离开他,现在忿然咬牙看着她找到另一个人,说穿了,还不就是他自作孽,自讨苦吃吗?
毅恩凝望着两人终于结束赏夜景的枯燥游戏,双双坐上座车,驱车下山,他熄掉烟,心里明白告诉自己,不要再跟着他们、不要再看他们越来越甜蜜,可是身体却忍不住尾随,看着南霈谲没有立刻送聂日晴回家,两人反而往热闹的夜市里钻。
毅恩距离两人十几步远,人潮成为他隐身最佳的墙,不过他认为自己也不需要躲藏,因为前方两人根本无暇分心去研究周遭有些什么人,他们聊得很开心,一路上都没有冷场,话题似乎也不曾中断。
聂日晴替她自己买了一件厚大衣,也替南霈谲买了衬衫当做朋友见面礼送他,他回赠她一条造形大方的纯金项链,她嫌太贵重,不肯收,他只好改送一套套装给她,然后偷偷将项链放进套装的口袋。
“-逛得累不累?”
“有一点。”
“找家泡沫红茶店坐下来休息?”南霈谲提议。
“太好了,我正想这么说。”
两人离开了人声鼎沸的夜市,朝人潮较少的方向往回走,在途中经过婚纱店,聂日晴停下脚步,被模特儿身上的白纱礼服给勾住注意力,南霈谲陪着她站在橱窗前。
“喜欢这件婚纱?”
“很漂亮……”
“-穿起来一定更漂亮。”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以后有没有机会穿上结婚礼服了……”如果能忘掉毅恩,或许成为某人的新娘并不是难事,可是她不确定自己要花多长的时间才能忘记他……可能一个十年、两个十年,还是她人生接下来的所有十年……
南霈谲从橱窗玻璃反射看到站在两人背后的外国人,也终于知道自己一整个晚上几乎要被人瞪穿的凌厉目光从何而来。
“别胡思乱想,很快、很快。”
“我没胡思乱想,是你胡说八道。”她根本不相信会很快。
南霈谲握握她挽着他的手。“-只要别忘了,事成之后要报答我就好。”
“什么事成之后?”
“当然就是-披婚纱嫁给-想嫁的那个人--这件事成之后呀。”
“我们好像在鸡同鸭讲,唔……”聂日晴突然愣了一下,在南霈谲冷不防将脸孔逼近她,她知道他不是个会无礼-炬的人,她更不认为他蓦然狼性大发想吻她。“你……要做什么?”
“把脸仰起来。”
“仰起来?”
“对,四十五度角。”他干脆动手调整她的俏颜。“-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坏事,-别动。”他交代完,侧着脸,这个角度在旁人看起来就像正用唇贴吻着她。
聂日晴很信任他,也想看看他在玩什么把戏,所以她认真地配合--反正她要做的只是仰仰脑袋,不用花太多工夫。
半分钟左右,南霈谲放过她,只隔了几公分的脸离开她,笑得好甜腻,轻轻拍拍她的粉颊。
“我一定会让-幸福!”大声宣告。
“呀?”聂日晴在此时真觉得自己好像和他是不同星球的人,她无法理解他的行为和突然冒出来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一定会让-很幸福的。”再度强调。故意说给后面的人听,然后一点也不意外地听到背后有浓重的抽息声。
“你应该是要给别的女人幸福吧?”不是已经达成共识要当普通朋友了吗?
“-不知道吗?男配角的存在就是要让男女主角都更能看清彼此心意,一点吃味一点嫉妒,都会让感情加温,我想这就是我遇上-的原因。”
“你又在说火星话了……”她完全状况外。
“我的背让人瞪得好痛,如果目光可以媲美高射炮,我已经被烧成灰烬中的灰烬。”南霈谲笑道,扳着她的肩,面向橱窗,要她认真看着。她不懂,想问他,他却要她专心一些,只要看着,就不会漏掉--现在反射在玻璃窗上的颐长身影。
聂日晴的视线最先只定在雪白的婚纱上,觉得婚纱好美好美,若能穿上,似乎就可以无条件幸福……她眨了眨眼,觉得自己好像眼花了,竟然在玻璃面上……看到了幻影。
毅恩-米勒……
她用手背揉眼,但玻璃窗上的人影没有消失。
“他……在我们后面?”聂日晴好惊讶,她完全没想到……毅恩他……
“我没猜错,-认识他吧?”南霈谲故意做出和聂日晴正认真在商讨礼服的甜蜜样,实则讨论着窗面映出的那张越来越铁青的外国脸孔。
聂日晴点点头,没有迟疑,也不打算隐瞒。
“他是什么时候……”
“我不太肯定,不过大概在逛夜市时,我才肯定有人在跟踪。”
聂日晴不是很能看清楚毅恩的脸部情绪,然而看见他的身影,她是不是可以解读成……他在乎她的一举一动,太过在乎而忍不住尾随跟踪,用着嫉妒的心情冷睨她与另一个男人约会?
“所以你刚刚故意做出让他误会的举动……”
“我本来是想逼那个男人冲出来打我一拳,然后-激动地挡在我们两个男人面前,可是我们不理会-,像两条争肉的疯狗扭打在一块,这种时候是最容易逼出真心,虽然会挨顿皮肉痛,不过这是男配角的天职……”
“你说得好像你常做这种事。”
“我是呀。”他已经挨过正牌男主角的拳头好几次,每次被打完,都看到男女主角甜甜蜜蜜地相偕离开,留下一百块让他买药擦淤青。“不过他没冲过来,倒是让我很吃惊。”
“……反正这也不是头一次了,在我们还是情人时,他还打算介绍他的员工给我当男朋友,原因是他审核过了,觉得他的员工会适合我,说不定他现在出现在这里只是想要观察你能不能过关……”她眼神黯了下来。虽然已经是过去的事,但说出口心还是会泛疼,让她鼻头酸意直上。
“也许我这个想法-不会赞成,但是说出来让-当参考。他介绍他审核过关的男人给-,如果他只是单纯不爱-了,大可以直接和-分手,何必还这么麻烦替-挑好男人?男人很害怕惹麻烦,要是想撇清感情事,当然是断得越干净越好,谁还会想将身旁的朋友介绍给自己的女朋友,这样以后见面多尴尬。”
依他站在男人立场,愿意花这种工夫,大概有几个可能性。第一,他根本不打算放手,用尽镑种方法也要将她留在他看得到的地方,可以让他随时随地照顾她、帮助她。第二,他挑了自己的员工,还可以利用大老板的威权,让员工识相地明白她背后的靠山有多强硬,想欺负她,就得要有心理准备面对大老板的怒气……
“这点我真的不赞成,如果他这样的举止是爱,那么也太不顾我的情绪和尊严了。”她难受地说道。
“我个人倒是有一点感到纳闷,他为什么要把-介绍给别人?看他的态度应该是很爱-,难道……他是性无能,所以不想耽误-一辈子?”
“呀?”聂日晴被这么一问反而窘了一下,没料到南霈谲问得好直接,她支支吾吾好半晌,才胡乱摇着头。“他很正常……呃,基本上……算不……不错了……”她抬不起头,觉得和旁人谈起这种私密的事情很不自在,尤其还是跟一个男人谈。
“那他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只知道,好像是他有一段失败的婚姻纪录……”其它的,她并没有多问,因为她认为那是他的私事,也是属于他的过去,她不是很想了解他与另一个女人的爱情故事,即使那段故事已经终结,她就是不要听到他曾经爱一个女人爱到与她在教堂里许下夫与妻的盟誓,那会让她嫉妒得怒火中烧。
“所以他害怕婚姻?”
“……我曾经也这样想过,但是他应该要清楚,我不是他的前妻,我不该被拿来和她做比较,我是我,她是她,我的爱情、我爱人的方式、我对爱情的态度,都是我聂日晴一个人的,不是他的前妻会怎么样,我聂日晴也同样会怎么样……”她没有收敛音量,因为身后的毅恩不懂中文,就连方才南霈谲想用来激他的那句“我一定会让-幸福”,对毅恩压根没有杀伤力。
“这些话,-有没有对他说过?”
“为什么要说?他应该要知道的呀!”这种事……这种事,只要他真的在乎她、了解她,怎么可能会不懂--
“男人有分三种,一种是不需要人点醒就能自我觉悟的天才;一种是需要有人从后头推一把才会恍然大悟的庸才;一种是就算-拿铁槌敲破他的头,他还是顿悟不了的蠢才。绝大多数的男人都是属于第二类,不过我害怕他是第三种……”
聂日晴被南霈谲没说出口“像我就是第一种的天才”的挤眉弄眼给逗笑,不过她也没说,她同意南霈谲的说法,她相信南霈谲是第一类的,也同意他说毅恩是第三类的男人。
“所以,把-的想法告诉他,如果他还是无法接受-,我的胸膛可以免费借-哭,至少-很勇敢为-自己的爱情努力过了,日后也不会有所遗憾,再说……如果有哪个男人听到-那样的告白还会不心动的,如果他这么绝情,-又何必浪费爱情在他身上?-说对不对?”南霈谲非常尽责地完成他男配角的任务,虽然他也是可以当个坏配角,趁聂日晴感情摇摆时,努力搞破坏,不过面对聂日晴,他并不想这么做,或许是他也很清楚,就算他介入成功,所得到的聂日晴也不过必须和人均分……不,说不定连八分之一都没份。他是为了结婚而结婚,也不代表他有这样的胸怀去包容自己的妻子,他是男人,世上独占性最强烈的动物。
“我知道毅恩会接受,也会愿意和我结婚,但是我不要他出自非自愿的点头,我希望他是真的想……也许是因为我对他之前的伤害难以释怀,要是之前的我,哪里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要他说要结婚,我就会好开心,现在我却不再满足这样自我催眠的快乐……”
“-根本是不想这么快原谅他吧。”南霈谲一针见血。女人的复仇心还真是超乎他的认知范围。
彬许吧,她的心还停留在那场等不到人的雪地里,身体好冷、心也好冷,虽然她人回到温暖的台湾,心还在那里呀!
她还在等他,等他抱住她,等他对她说:我们结婚,不分手,绝不分手,而不是用施恩的口气说:我们结婚,因为-想,不是吗?
就算她表面上对他心死,她可以欺骗大家、欺骗自己,欺骗她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她还在等呀!
所以她无论穿了多少件衣服都无法让身体暖和起来,她必须要靠好多好多衣物来包裹住自己,她病了,病的是那颗心,那颗没被她带回来的心……
“-的声音一定要让他听到,要用他能懂的方式告诉他。”
“我拉不下脸……”聂日晴咬唇,撇开了注视着橱窗上投影的视线。
“为了自己的爱情低头,一点也不可耻。”
“该低头的人为什么要是我?”
这个问题倒是问倒了南霈谲,他想了想,找到了最棒的回答--尤其在南霈谲从玻璃窗上看到毅恩紧握着拳,猛然转身离开的动作,他更笃定了这个假设论点。
“……因为我说过,他可能是第三类的蠢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