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球压倒帅赵云 第一章 《宝地初入会情郎》
“子龙,早。”
操练场上,马超(字孟起)果着上身,匀称厚实的胸肌、臂膀泛着薄亮汗光,他手里握着长枪,刚比画完几招枪法,才缓缓收息吐纳,就远远瞧见赵云(字子龙)一身轻装朝场间走近,乌黑长发简单系紧在脑后,额前垂绺的发丝被清晨凉风轻轻吹拂,刷过他那张无论在多少回炙热战场里厮杀也不会晒成大黑炭的俊秀脸孔,模样像极了运筹帷幄的军师,半分也看不出武将的骁勇粗犷。
“孟起,你起得真早。”赵云淡淡扯扯嘴角,算是笑了。
“我整夜没睡,一身“冲动”无处发泄,再待军下去,别说士兵们军心浮躁,连我都觉得受不住。”马超盛了碗凉水,先是迎头淋下,冲去脸上、身上的汗水,口气比不满更不满,“诸葛军师下令要“等”,可是等了足足两个月,敌军不动我不动,就这般卡着,不如依了文长(魏延)之计,咱军冲杀进去,也许用不着一个时辰,咱军就能收营回城去。”他甩甩头,晃去水珠子,动作狂野中不失帅气。
赵云在兵器架上执起了弓,试试弦线,放回手上那把,再挑右边的弓箭,重复方才的动作,似乎满意了。
“军师有他的打算。”赵云拿起羽箭,搭箭,举弓。
“唉,打算、打算,就不能换个词儿吗?我听百来次了。把全营寨的男人全当成清心寡欲的和尚吗?精力旺盛的兵将,出不了战场去痛快作仗,又缺少温香暖玉的粉姑娘在怀里厮磨,像把火在身子焚,难受极了,军师是“打算”让军队里长相漂亮些的俊小子贞操难保吗?”说到后来忍不住埋怨的马超再盛凉水,准备好好大呷一口,“子龙,像你就要小心些——”
咻!
羽箭牢牢射穿百尺远的靶心,强劲的力道让箭身仍在震荡。
马超手里那碗水还没入喉,就见碗身左右各被羽箭刺穿两个洞,此时凉水浠沥呼噜像两道小水泉流泄。
“再开一次这种玩笑试试,我保证下一箭射穿的,不会是水碗。”赵云连瞧都没瞧冒出满头冷汗的马超一眼,再取来弓箭,继续练靶。
是玩笑,这当然只是玩笑,全军营里有谁胆敢对赵云不规矩?!那得先打得赢他,才有本领做啥坏事好不!
虽说大伙都是七尺以上堂堂男子汉,不过长年征战在外,难免心有遐想,对一些男身女相的同袍自是喜欢口头上戏弄戏弄,要是能见到他们红着脸,还会满足某些无法舒活的欲念——当然,大伙对于那位终年都红着一张严肃脸的关羽,除了敬畏外,谁也无法产生绮想。
这玩笑若是开到赵云身上,要看他脸红,难;要挨他武艺教训,容易。
马超该庆幸,赵云今早操练的兵器是弓箭,而非他最擅长的长枪,否则现在破掉的东西不会单纯只是水碗,而是他的脑袋。
“子龙,你别动气,我说笑罢了。”油嘴滑舌千万要挑对时机及对象,若是跟张飞闲聊,说不定两人还会越聊越快乐、越聊越下流,但对赵云,恐怕只会惹他反感。
赵云也不见怒气,脸上始终都只有淡淡表情,教人读不出他心里是快意不快,不过马超性子也粗,以为没瞧见怒意就代表赵云不同他生气,所以他很快又和赵云聊起来。
“听岱弟说,上回少主跑到敌营寨外半里去挖蛐蛐,又是你给带回来的?”马超随意取来巾帛抹去身上水滴。“我看他回来大概又免不了——”
“我打了他一顿。”咻,第二箭,又中靶心。
“果然……”虽然一提到那位被宠坏的少主阿斗,马超唯一能有的反应就是摇头叹息,但放眼望去,全蜀国里,有谁敢动少主一根寒毛?有,当年摔小阿的主公算一个,第二个就是赵云。
必羽宠阿斗、张飞宠阿斗、诸葛亮也宠阿斗,原因无他,因为阿斗摆明就是未来一国之君,终有一日会踩上龙阶,成为万人之上的君主,为人臣子者,誓当认命俯首,赵云是忠臣,这种愚忠应当比那三人更严重——
但是,他不。
当战事会席间,全场肃穆静听军师分析军情,每一条计谋、每一个布战,都关系着数以千计的士兵性命,没人胆敢漏听,说时迟那时快,阿斗少主在女乃娘捉不住的当下,窜进了议席间找关羽替他扎纸鸢,俨然就是小霸王样,就在关羽一脸为难且无法拒绝,全场众人又束手无措之际,阿斗被人一把腾空揪起,还来不及回神,小尊臀已经硬生生挨了好几掌教训,打他的人是谁?
没错,赵云,而且是当着主公——也就是阿斗他亲爹的面前,教训起别人家的孩子。
“不打不成器。”这是赵云的结论,无论是那时或现在,他都只说了这句话。
“话虽是这么说,不过你也很宠他,只是用的方式与众人不同,若放任少主这么下去,将来,咱们都老到无法上战场,又没了和主公桃园结义的二叔三叔、没了这群甘愿替主公出生入死的汉子,他这软泥性子,如何能掌军心?”
“孟起,想不到你也会注意到这些。”他还以为马超是那种除了喊杀喊砍之外,对一切事情都很钝的男人,换言之,思绪过度单纯,从不动脑。
“嘿,子龙,你别指桑骂槐,我瞧得很清楚,好不?”马超没好气道,即使他反应再迟钝,也能听出赵云在损他,他不想在口头上吃闷亏,损回去,“话再说回来,你宠少主不也宠上了天,他要什么你就给什么,还好意思数落我?”
“何宠之有?”赵云不觉得自己宠溺阿斗。
“那么,那家伙又是怎么回事?”马超伸出长指,遥指着操练场数尺之外,手执竹帚扫起满天弥漫的沙尘间,有一条圆滚滚的身影在朦胧中忽隐忽现,赵云顺势望去,鹰眸也落向那里,唇角似乎僵硬地抿了抿动。
“那是少主硬要的。”一气呵成,靶心再添一只羽箭。
“对吧对吧。”马超长指指向赵云,一脸“看吧,还敢狡辩?这不就是宠他宠上了天”的嘴脸。“少主要的,你不就替他找来?”
“不,是少主死抱着她不放,我不连她一块带回来,少主就不走。”而且当时的情况,身在敌营外半里,阿斗耍赖的嘹亮哭声几乎要引来敌军注意,他见大事不妙,只能揉一圈布巾朝阿斗号啕大哭的嘴里硬塞,再当机立断,将阿斗连同他手上死攀的家伙一并扯上马背,一挟马月复,急驰而回。
待回到营寨,他才瞧清阿斗吵闹不休也硬要带回来的东西,是个女人。
“少主八成当她是颗皮鞠(足球),那家伙也真像,圆滚滚的,要是大伙一块蹴鞠(踢足球),我一定会将她当皮鞠来踢,因为根本分不出来哪颗是鞠哪颗是她。”马超说起话来也是快狠,半点情面也不留。
蹴鞠,在营中算是集训练与休闲的一种,不仅能让士兵时时保持精神状态处于最佳,还能加强斗志,再者更用以打发待军枯闷。
“你不是说身子像火焚,想揽个姑娘在怀里耳鬓厮磨一番,正好,眼前那位就是姑娘,孟起,你就毋需大清早在操练场上洒汗水,去做些消火的事吧。”赵云弧线优美的下颚朝前方一努,唇畔有笑,但又不像笑,这个表情马超太认识了,他和张飞私底下都说那仅是赵云无意识地“弯”起嘴角,无关心情优劣。
“……我对一颗皮鞠不会有任何遐想。”说实话,他情愿去找个俏生生的小士兵来抚慰,也不想染指眼前的家伙。赏心悦目是他选择另一半的唯一条件,无论是娶回家当娘子还是偶尔外头偷腥,他从不为难自己的胃口。
“我以为你的兽性能让你无视她是颗皮鞠。”拉满弓,再放。
“这表示厉害的人是她好不?战胜男人的兽性。喂,子龙,她跑,嗯……滚过来了。”这个辞汇更适合百倍。
原先离赵云及马超还有数尺的圆滚身躯在发现操练场上的两人时,双眼晶灿得像两颗夜空闪耀的星辰,绽放的光彩连马超这种战场伶俐、日常驽钝的汉子都无法忽视。
“两、两位将军早上好!”精神抖擞地大声问好。
“早。”赵云虽然惜字如金,但从不失礼。
马超不愧被美赞为“锦马超”,简单一记弯眼淡笑,虽然身无狮盔兽带、银甲白袍,同样英气逼人。
“皮鞠,早。”只是“锦马超”是指他没开口之前,一出口,破功。
“我才不是皮鞠,我叫小明。”嘟嘴。
“小明是“名”,皮鞠不是你的“字”吗?”马超自以为说了趣话。
“我的“字”才不叫皮鞠!”脸颊鼓得好圆好圆。
“生气-?闹你的啦。”马超两指拧住圆润润的脸,喔,触感不错,很软很软,像一整匹蜀锦缠成的锦鞠,他的左手不由得也加入,拧住另一边同样有趣好玩的皮肤。
“痛痛痛痛痛——”飙泪。
“孟起。”赵云只唤了马超的字,马超立刻从他眼中读到后头他没说出口的话——她是个姑娘家,下手太重了。
“好、好,姑娘家,经不起我这种粗鲁武将捏拧。”他松开指,改轻拍两下,啪啪作响,还是拍疼了圆鼓的颊。
“大坏蛋!”几声嘀咕在马超挺直身躯,拉开距离时含糊飘出,赵云与马超耳力皆好,都听得一字不漏。马超咧嘴无声地笑,不以为意,赵云则是似笑非笑,也不做声,反正不是骂他。
“赵将军这么早在射箭噢?逃诩还没亮透哩,看得到靶心吗?”眯起眼,只觉得远远有块圆板,但是上头画了些什么根本瞧不见。
“我更早,我已经耍完好几回枪法。”马超插话,像在炫耀,也想换来几句“好厉害”云云之类的褒美,可是没任何人赏脸关注——赵云径自射他的箭,皮鞠仍将尊敬的眼光落在赵云身上。
杯弦送出羽箭、羽箭贯入靶板,都是响亮的声音,只消去听,就知道那一箭多么强劲带力。
“哇——声音好响噢!懊厉害!”鼓掌声不绝于耳,颇有谄媚之嫌。
“-,不就是一箭,-拍手拍得好似他解决一整列的敌军,小题大作,要是让你看到马大爷我的枪法,岂不俯地喊万岁——”马超看到皮鞠般的家伙双颊泛着红樱色泽,双眼好似满天星辰全落进了眸里,一闪一闪,亮晶晶,忍不住就想调侃她。
可惜他无论说了什么,都被当成马耳东风。
“赵将军,听阿斗说,你的枪法超赞的,对不对?”
“不可直呼少主的乳名。”赵云纠正她。超赞?这又是何地的方言?什么意思?
“又不是只有我这样叫他,以后大家几乎只记得他叫阿斗,至于他本名叫刘禅,还要有读书的人才会勉强记起来。”
“以后?”赵云本想纠正她连名带姓叫刘禅是大不敬,但意识却更在乎她语意里所谓的“以后”。
“很久很久的以后。”略嫌圆短的手臂比画出一个大大的半圆,像个手舞足蹈的孩子。
“无论多久以后,少主定能名留青史。”赵云淡淡说,专注的眼,不离箭靶。
“是啦,他会留下两句名言,一是“扶不起的阿斗”,一是“乐不思蜀”,也算是另一种万世流芳啦。”小小声嘟囔。她是有读书的,所以知道这两句话。
音量恢复正常,话题也从没啥重要的阿斗转回赵云身上,“我刚是要说,没想到你的枪法超赞,箭法更赞,果然是好厉害。”
“超赞?”第二次听到这个怪词儿。
“就是很强很强很强的意思!”一几奋的声调加上附注。
“论枪法,孟起堪称一二。”赵云从不去争这种排名。
布满星星的眼眸一挪到马超身上,立刻眯成两条细线,用以表示高度怀疑及不信,藐视意味太浓。“是噢?”用疑问当否定,再转向赵云时,细线的眼眸又水灿了起来,看得马超很不是滋味。
“死皮鞠!你那是什么眼神?!拿你来练枪法!”马超自场间跳下,直逼向她,单手一揪,就要将她攒进怀里,没料到错估了区区一个女人该有的重量,差点没折断了自己的手,这颗皮鞠,真重!
“放开我!”
她捉紧竹帚,为求自卫便慌乱从马超身上招呼而去,打了他一身灰土。
打完马超,看着他冷着硬邦邦的脸,再驽钝也知道大限将至!
“赵将军救命呀——”想也不想,赶忙要钻到赵云身后寻求保护。
“你有胆!真有胆!”马超十指扳弄得咔咔作响,俊美又揉和了狰狞的脸孔看来好吓人——他半湿黑发上的泥土虽狼狈,也更彰显出他此时冷笑的阴鸷。
她清楚,现在唯一能救她逃离眼前火眼金睛的凶恶男人魔爪,只有赵云。
因为他正义、因为他公正、因为他热血、因为他乐善好施、因为他英挺温柔、因为他保护弱小、因为他是三国里首推的好人好事排行榜第一名、因为他是她心目中最完美的人、因为他——
赵云放下弓箭,取饼一旁的布巾拭手,连抹额上汗水的动作都省了。
“赵将军——”圆短的双手对着赵云张开,她知道他放下弓箭之后就是要冲下来一拳打昏粗手粗脚的马超,再痛斥他为何对一个娇滴滴、粉女敕女敕——半点也没有——的姑娘家动手,岂不辱没了武将名操及榜样。
赵云瞧也不瞧向他们,转身准备换练长枪。
“赵——呃……”
正义,破灭。公正,破灭。热血,破灭。乐善好施,破灭。英挺温柔,英挺还在,温柔破灭。保护弱小,破灭。三国里首推的好人好事排行榜第一名,破灭。一拳打昏粗手粗脚的马超,破灭。痛斥马超辱没了武将名操及榜样,破灭。
一项一项的认知全成了泡-,啵啵啵啵啵……爆破得毫不留情。
“赵云将军、赵子龙将军,我是在叫你噢,不是叫营里其他姓赵的将军,喂,赵子龙——”好紧张地呼叫赵云,却只能眼睁睁看他头也不回地到场中央耍起一套漂亮的枪法。
“想讨救兵?哼哼,找错人了。”马超在毫无阻碍下轻易折断她手中的竹帚,脆弱地像对待一根细竹筷,他冷冷一笑,再将那颗方才从他手底下逃窜出去的皮鞠逼抵至操练场边缘,要她进无可进,退无可退。
“赵云……”微弱的声响还妄想唤回场间那挥洒汗水的身影注意。
“就告诉你,要找子龙救命,找、错、人、了!”马超拧住皮鞠般极具弹性的粉颊,半点也不知客气为何物地左右甩动,一字一句清清晰晰地轰在她耳壳里。
“为、为什么?”整颗脑袋只能跟着马超的手指甩。
“他是全营里,最没心没肝的人。”
“你乱说!”抡起双拳,朝马超两块厚实的胸膛使力捶过去,力道扎扎实实的像两拳硬石,打在肉身上还是很痛的。
“我乱说?!不然你以为他是怎样的人?正义?热血?乐善好施?”马超将她的脸真当成皮鞠,一会儿挤拢一会儿拉开。
“他本来就是——唔唔唔——”脸被压成皱包子,无法发言。
“你说的是魏文长吧,他才是既正义又热血又乐善好施的人,若他在场,也许他还会出手救你,可惜呀可惜,现在这里只有一个除正事之外,啥都不理不睬的赵将军,及一个丧尽天良、无恶不作的马大爷,哼哼,所以你,好死了。”尤其在他听到她嘴里不断含糊嘀咕的小人碎念——句句都在数落他时,他决定不赏她一个痛快。
“你胡说八道,魏延明明就是孤僻冷漠话又说不清楚的面具怪客呀!”用尽全身力气反驳。
“谁跟你说的?”马超挑起眉,停在她脸上的指没松开半分。
面具怪客?魏延何时戴过面具了?
“书上写的呀,而且魏延还是青蛙腿,跑起来像围巾蜥蜴!”加重语气地补充,“书上还说,赵云是一名武艺与忠义之心兼备的武将,而且大家都把他写得很好很好,是那种又有礼貌又乖巧的好孩子——”
“杜撰的啦。”哪里看的野史,还有围巾蜥蜴是什么词儿?吃的动物吗?还是哪只宝马的名?
“哪是!它说你马超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就很准!”不服气大嚷,但随即又被人揉成扁包子脸。
“你再说呀!再说呀!”这么想死呀?!
“唔唔……”脸好痛……“可是刚刚你捏我、欺负我时,他不是也出声救我?”皱扭的脸孔好不容易才挤出这句话。
“你别忘了,他只说了“孟起”两字,后头的行为是我大发慈悲放过你的,说不定他想说的是“孟起,捏死她”。”
听马超这么一说,她才想起那日她被阿斗当成皮鞠抱在怀里不放时,寻阿斗而来的赵云见到她的反应就是要将她从阿斗手上拉抛开来,若不是阿斗使尽吃女乃之力圈抱住她,又哭得震天价响,她相信,赵云一定会硬将她扯开,随手一抛——尤其是现在回忆起他的表情,她知道……他会,一定会。
因为他的表情虽然淡淡的,但眉宇间除了厌恶也没有其他情绪了。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水雾瞬间朦胧了那双原本就不算大的眼睛,抡紧双拳,揪紧马超的手臂,不顾十指在上头会留下多少血淋抓痕,只是绝望而震惊地问。
“变?子龙从没变过呀,我认识他好些年,他就是这副样子。”
“不可能啦!他应该要很温柔,看到女孩子就会脸红红,碰到女孩子的手就大呼“姑娘失礼”,直视女孩子的眼睛就会手足无措地低头——”
“你说的是云长(关羽)。”
她根本没在听。
“赵云不可以是那个样子!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耍赖的脑袋摇蔽得好厉害,快到连马超都来不及阻止,他只在乎自己此时快被她十指给刨出长长血痕的臂膀。
“死皮鞠!你快松手——”痛痛痛——
“把那个赵云还给我!”
她扑进马超怀里大哭大叫,收紧的十指只有更用力而不见松软。
“我哪里能生一个像云长的赵云还你呀!”手臂的痛,让马超跟着龇牙咧嘴咆哮,音量不逊色于她。
“我管你!什么烂三国演义呀!你诓我呀!我花了好几百块买你,你应该要老老实实说清楚赵云是这样的人,把那个赵云还、给、我——”
凄厉的仰天长啸几乎要穿透九霄云外,直达天听。
“你抓破我一层皮了啦,死皮鞠——”
这声怒嚷不遑多让,紧紧追随,一同奔进穹苍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