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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豹扑上小医生 第五章

作者:决明

难得黑婕有兴致说故事,天时地利皆已俱备,独缺人和——店里一时之间涌进了大批人潮,没空闲时间让他们谈心话家常。

“孟哥,我家汪汪这几逃诩没什么食欲,你替它看看好不好?”

“孟大哥,我家喵喵好像在发情期,你说替它结扎好不好?”

“恩恺哥,我家Lucky不小心吞了一颗橡皮球,你快替它弄出来好不好?”

“恺哥,我不小心喂了我家来福一大块纯巧克力,它是不是巧克力中毒了?要不要灌肠还是洗胃呀?”

此时,店内的顾客以女性居多,她们团团围住孟恩恺,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娇媚的、清纯的、秀气的、甜美的,都属于上上之选的美女,左一句“孟大哥”,右一句“恺哥”,让人酥酥麻麻的娇嗓相互较劲,谁也不想被谁抢去锋头,让人不禁要怀疑那些猫狗吞下去的橡皮球、巧克力会不会是她们硬塞进去的,只为了上诊所来接近孟恩恺。

摆婕在喂小动物的空档不时觑向众脂粉包围的方向,心里有股酸意直往上窜,因为……孟恩恺正用著她好熟悉的笑容广结善缘,一点也不吝啬分享给众美人。

原来他不管对谁都是一样的,那种笑容不管面对谁都一样给得干脆,根本没有区分,她竟然还曾经以为那是她独享的特权,现在看来,突然觉得他的笑容沦为贱价。

“喵。”有人失宠罗。都督优雅地走过她身旁,准备高贵地享用它的鲔鱼起司罐头,一边嘴贱的飘来一句风凉话。

早上告密失利,它一身雪白长毛被黑婕以“练习替宠物修毛”为借口,剪去了七分长度,蓬松的光景不再,让它从长毛猫变成了短毛猫,而现在它又不知死活地调侃她,立志以成为“无毛猫”为己任就是了。

摆婕毫无预警地一脚踢开它的猫碗,光亮的地板非常平滑,那猫碗就顺著她的力道一路直直滑去,从觅食的都督正前方飞快旋转,正巧宠物店玻璃门正处于半敞待合的状态,那飞盘似的猫碗理所当然滑出了宠物店,打翻,被店外一大群徘徊的野猫给抢食精光。

“喵——”你是恶魔!都督根本阻止不了自己的美食惨遭弃置,只能抖颤著猫腿指控她。

摆婕轻哼,对于这种护骂充耳不闻,也毫无所觉自己现在的举止称之为——迁怒。

“喵喵喵!”恶魔恶魔恶魔!都督就这么跟在黑婕身后直嚷叫,至于那只缠黑婕缠上瘾的小猫白饭——她取的名字,因为觉得它看起来像碗可口美味的白米饭——也像跟屁虫似地尾随在后。

一人身后跟著两只拖油瓶猫满屋子闲逛的画面,像极了女王带领随从逛御花园,很难让孟恩恺不分心去注意。

他在脂粉圈里拨冗说道:“小婕,你和都督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进展真神速。“它在说些什么?”他实在非常好奇都督不停喵喵叫所代表的涵义,不会是女王万岁万万岁吧?若是,它就太狗腿了。

摆婕瞟给他一眼,却在接触到他周身不到十公分距离的各路美人时,眼眸眯得更细了些,口气不由得更冷三分。

“它在歌颂我喂养它的辛苦,努力表达它滔滔不绝的感谢。”她欺负都督说的话只有她会翻译,说真说假都随她一张嘴。

“喵喵喵——”恶魔恶魔恶魔——

“我养它这么多年都不见它对我这么谄媚,没想到它对你这么恭敬。”难怪有人说,宠物很会替主人家里的成员分等级,哪几个是不容得罪的太上皇,哪几个是偶尔摇摇尾巴就可以换来零嘴打赏的格格、贝勒,又哪几个是属于它们专属玩具的太监、宫女。

他想,他在都督心目中的地位,虽然不至于沦落到专属玩具,但也绝对构不著太上皇。

才和她说不到几句话,孟恩恺又被一个女顾客给缠上,硬要他介绍哪个品牌的猫罐头滋味好且营养丰富,他又没尝过各家口味,要问也要问黑婕……不过黑婕一看到有女人黏上他,就一脸不悦地别开了头,根本不愿替顾客做产品介绍,他只好舍命陪客,继续周旋在众脂粉间卖笑。

摆婕转身抱起都督,扣住它的嘴朝左右拉开,拿它出气。

“那些女人到底是谁?!”厚,她真的很想将那群浑身发散惊人香水味的女顾客给轰出去!香水味刺得她嗅觉灵敏的鼻子好不舒服,红通通的……喂喂喂,那个女人伸出舌头做什么?!想趁人不注意去舌忝他的脖子吗?!

“喵……喵……”女王,您这样拉扯我,小的没办法为您解惑……请女王高抬贵手。

都督含含糊糊地发出猫语,心里也拜托那个女人快将舌头收回去啦,她每多伸出一公厘,它的嘴就会被黑婕多拉开一公分,真的好痛好痛……

摆婕放开了它,随手在围裙上擦拭满满的猫口水。

猫嘴一获得自由,都督赶忙谄媚地详尽说明女王想知道的事。

“喵喵——喵喵喵——”那个女人很喜欢我家主人,用尽心力巴结她未来婆婆,现在只差一点点就正式成为我家主人的干妹妹兼准媳妇候选人;另外那个挽住我家主人的,是隔壁巷的早餐西施,看外表好像很文静,她家喵喵说她在家都是叼烟兼光著逛来晃去,现在你看到的都是假相;还有还有,那个一直想弯腰让她的海咪咪从低胸衣服里弹跳出来的荡妇是我家主人他妈妈那边不知道“表”了几万里的亲戚,她家小白说她是个劈腿族,家里来来去去的男人比它家蟑螂还要多,最近看中我家主人这种清粥小菜——

“那个伸舌头的是谁?!”黑婕咬牙问。

“喵?喵喵。”噢?那个噢,长腿小姐嘛。

“长腿小姐?”黑婕瞟过去,发现那女人的腿确实修长又纤细,咬起来应该很女敕——

“喵喵。”她大概是那一大群女人中目的最明显的。都督说了好长的话,舌头伸向给水罐舌忝吮几口水。

“她有什么目的?”她发现那个长腿小姐有意无意地用美腿去磨蹭孟恩恺的小腿肚,看得她真想一箭步冲上去咬她一口。

“喵。”借种。

“什么?”

“喵。”借种。

摆婕愣了很久,没有都督预料中暴跳如雷的反应,她只是缓缓皱起漂亮的双眉,蓝绿色的瞳里盈满困惑。

“那是什么?”她没听过这两个宇。

辫倒。连这个都不懂噢?

“喵喵喵喵——”都督招手要她凑近些,贴著脑袋和她嘀嘀咕咕一番,随著它的授业解惑,黑婕没瞠目结舌,美眸反而几乎快眯成一条凛冽的缝,扫向那团密密包围住孟恩恺的女人,然后将更多的怒焰烧向那名都督口中觊觎孟恩恺许久的长腿小姐。

它越说,她越是不悦。原本什么都不懂,只是气那群女人太靠近孟恩恺,现在慢慢懂了,却觉得……更气了。

抡进掌心里的利爪微微刺疼了她,一股怒气在胸膛炸开,急躁的怒火和在血液里,像是溃堤的洪水,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向四肢百骸,她更在自己的吐纳里听到了另一种野性的狺狺声。

体内另一种基因正被唤醒,那是一种本能,光凭薄弱的意志完全无法遏止它的苏醒。

不行!要控制自己,一定要控制自己,那股怒火要压下来,否则……

她控制不住自己啦!绝对、绝对、绝对要将那些女人从他身边一个个消灭掉!

摆婕倏地迈步逼近,气势汹汹让人很难违逆,挤入人群的她右拳一收,快狠准地抓住孟恩恺的衣领,爪子甚至刺破了布料,在清脆的裂帛声间将他拖出莺莺燕燕美人堆中,不理会任何人的惊呼——包括他,然后拖著他往二楼移动,像极了要将人拖出午门斩首的狠样,毫不留情。

“小婕——”

怒娃完全不答腔不松手也不停步,一步一脚印蹬蹬作响,将足足高出她一个半头的孟恩恺当成捕获的猎物般拖上二楼阶梯,砰的甩上门。

大群粉黛只能眼睁睁看著垂涎的优男人被抢走,留下一窝小动物与她们互望,都督悠悠哉哉地走到玻璃门前,灵巧一跳,将门上那块“欢迎光临”的板子给翻到背面——“暂停营业”。

喵,送客送客,今天小店不营业罗,改日请早呀。

楼上的发展正在如火如荼进行著。

孟恩恺要追上她的脚步并不难,只是他不清楚她为何看起来老大不爽,是因为他冷落了她,只顾著拉生意,还是……

进了他的卧室,黑婕把他甩到床铺上,她的指缝还卡了一颗松月兑的钮扣,孟恩恺不解地看著高高在上的她,她弹开钮扣,柳眉倒竖,下一秒已经朝他扑压上去。

“小婕,你做什么?”

摆婕沉默地扯开他一整排扣子,啪啪啪啪,一颗颗像蚱蜢蹦跳开来,朝床铺左右胡乱飞射,衣料之下的匀称肌肤接受到冷空气而泛起疙瘩,她整个人压坐在他小肮上,柔荑罩在他胸口,分不清她游移抚模的动机是不是想研究从哪里开膛破月复才干净俐落,尤其她现在的表情可算是“凤”颜震怒……

“你饿了是不是?”之前新闻有报导,宠物饿极时反扑饲主,她的神态和那只吃人的宠物有点像……

摆婕只是瞟了他一眼,左手一扬,他的右边袖子沿著车线裂开,露出毫无赘肉的臂膀;右手一挥,卸除他的眼镜,往身后随意抛掷,再让他的左边袖子也离他而去,成为地毯上的一处狼藉。

等等、等等,这是用餐前的准备吗?!

衣服撕裂声还在持续,一条一条的破布在她手起手落间成形,就连已经无法遮蔽住他身体的破烂布料她都不留全尸。

她当初拔鹦鹉毛时,也是同样干净俐落吗?

她捧住他的脸,长发像帘幕般直泄而下,披垂在他左右,黑幕笼罩住他,那双闪耀水晶辉芒的眸带著怒意与倔气,在阴霾满布的俏颜上更是明显。

“长腿小姐也想这样做,对不对?!月兑光你的衣服,像这样,还有这样,对不对?!”她的手滑向他的颈,骚动他的感官,再落向他胸前的凸起,最后纤手一收,改以双唇取代十指,循著方才她模触过的地方,重新再来一次。

“长腿小姐?你怎么会知道这号人物?”他有替她们彼此介绍过吗?

“都督说的!”她很故意很故意地朝他一咬,力道比轻啮重,又比狠咬轻,折磨完它,还不忘用舌头圈洗一遍,给予抚慰,右胸如此,左胸当然也不会被冷落。“它说,那个女人想这样对你!”还想在他身上烙印子!

烙印子,在都督的解释里就是将某物视为自己的专属,简单来说就是在某物上贴了张自己名字的标签,其余虎视眈眈的家伙请识相滚远点!

她的每根发丝都在他的脸颊及肩膀制造出惊人的骚动,那种窜进骨子里的呵痒,让人想笑,却更让人无法拨出理智去思索什么人性大道理。

他被她咬疼了,樱唇所到之处,他的身上就留下她的痕迹,那是被她彻底贪婪品尝过的记号,她要在他身上满满布下她的印子!

“你怎么会信一只猫说的话?”噢,她到底是舌忝人还是咬人呀?

“因为我看到长腿小姐也想这样做!”她伸舌舌忝过他的耳垂,这个部分曾经只差几公分就惨遭长腿小姐的舌头吮洗。可恶可恶,这里要咬大力一点!

“想怎么做?”强暴他吗?

“都督说,她想和你……”她想起了都督钜细靡遗地陈述“那件事”,甚至将它的亲身经历都搬出来当教材,再想到那种画面的主角换成了他和长腿小姐,她就觉得全身不舒服,一股莫名的酸味在她鼻腔徘徊,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抚自己,想要生气,却弄不懂自己凭什么生气,这样的恶性循环让她更生气!

“她想压在你身上想占你便宜想吻你想亲你想抱你想借种想配种想和你结婚想和你生小阿想和你!”她一口气说完,都督那时的字字句句,她都记得牢靠,加上它仔细解说,将那句子里好几项她完全听不懂的名词给具体化,让她弄清楚长腿小姐想做的事情之后,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她不想让他被长腿小姐抢走!

“她没有表现得这么明显……”

“她舌头都伸出来了还说没有!”黑婕气嘟嘟地重啃他好几口。

比起她现在的举动,长腿小姐真的很含蓄了好不好,长腿小姐只是伸出舌头垂涎他,而她却已经舌忝完了他的上半身,并且逐渐扩大势力范围。

“你口水流下来了……”想抽面纸替她擦,可惜目前人被压陷在床里,勾不著面纸盒,想牺牲衬衫袖子嘛,左右两边都已被她弃尸床下,最后只好用手背替她擦——反正全身都是她的口水了,再多一、两滴也没什么差别。

以往她只有在用眼睛将小动物们剥皮下肚时才会情不自禁地淌出唾液,那种贪吃模样他太熟悉了,不过今天知道自己也有幸让她垂爱,真是……光荣吧?

擦完口水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又沦落在她嘴里,每一根手指都不放过。

“小婕,我刚抱完猫狗,手没洗……”这样舌忝洗很不卫生。

她才不理他,自顾自将他每块肉都尝进嘴里去呷出一片红红的唇印子,从指月复到掌心,再从掌心到肘窝,然后将他双手高举过头,钳制在枕头上方,她则居高临下以王者专用的角度俯瞰他,低下头,轻舌忝他的唇。

孟恩恺本来就不是反应迟钝的人,她的唇舌在他身上点起了火焰,她的娇躯在他身上游移摩擦,分跨在他腰月复两侧的双腿似乎并未察觉她将自己停留在多么危险的禁地上,他知道她突来的反常必定有原因,而且她开口闭口就是长腿小姐,咬牙切齿的,只要是长腿小姐想做的事,她就非得抢先一步,像将长腿小姐视为世仇——

她在和长腿小姐吃醋。

“她一定也想这样做……”她咬著他的唇,含糊咕哝著。

孟恩恺将她的头发拨到她耳后,方便他能更完整地看清楚她,或许……也想更方便她亲吻他,毕竟他无法欺骗自己他不眷恋这些。

她脸上的嗔怒虽然让她看起来更冷艳,却也像个和情人吵架的小女生,发毒誓一辈子不和情人说话,又在情人几句软语中屈服,那样的嗔怒中有著埋怨自己不争气的意味。

“小婕,我和长腿小姐没什么,她只是我的顾客,除了她养的猫之外,我们没有其他可以交谈的话题。”他知道长腿小姐养的猫咪的嗜好、习惯、口味和出生年月日,但他永远记不起来长腿小姐的全名是什么,这样还不足以证明他的清白吗?

“可是她喜欢你!”

“但是我不喜欢她呀。”这种不喜欢并未夹带人身攻击,当朋友,他欢迎之至,可是要跨过那道界线,他的回答就只能摇头。

“你不喜欢她还对她那么笑?!”

“我那是职业笑容,本能反应。”她如果也见过他对隔壁大婶那么笑,可能就不会如此介意吧。

“你也那样对我笑呀!”也是职业笑容,也是本能反应罗?!

“不一样的。”

“我看不出来哪里不一样!”都是眼儿弯弯、唇儿弯弯,难道要拿尺来量哪一个笑容的弧度比较大,哪一个又比较小吗?!

“有程度之分呀。”

“什么程度?!”她听不懂太含蓄的比喻。

“像我不会让她这样骑在我身上。”即使他个性随和,但绝对还是有他的容忍极限在,更别说将他剥个精光又吻遍他每一根寒毛,这也是程度之分的一种,他让她这样,不代表他也会让其他女人做出同样的行为。“因为是你,所以我默许。”也可以说是某种无法控制自己拒绝的享受。“因为是你,所以我笑,这样的程度之分,你懂了吗?”

做服务业的,本来就是卖笑为生,笑脸迎人、笑口常开才是营业之道,那种笑容充其量只是让人看起来顺眼,很可能在顾客转身离开的下一秒就变回一脸冷淡,但是对著她笑,并不在乎她所看到的他是否令人感觉彬彬有礼或是亲切可人,纯粹发自内心。

她摇头,一袭泼墨般的浓密长发随之摆荡。

“我不懂这些,不懂什么程度之分,你的表达方式我无法理解,我还是习惯用自己的方式。都督说,最快又最有效率的方法就是——让、你、变、成、我、的。”至于该怎么做,都督讲解得很明白,每一个步骤都没遗漏。

都督说,只要他变成她的,就等于在他身上贴了“黑婕所有”的标签。

都督说,只要他变成她的,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排除他周遭出现的女性。

都督说,只要他变成她的,就像童话故事一样,直接跳到尾声——过著幸福快乐的日子。

“都督到底教坏了你什么……”几分无力加上几分沉吟,逐渐转为低低的申吟,在她的发丝仿若羽毛拂过他赤果的胸口时。

一只没当过人的家猫,它能教出什么好徒弟呀?

“它教的很多很多……”

她在他剧烈碰撞的心口摊开手掌,将自己撑坐起来,或许是她吻咬时花了太多力气,导致她双颊泛出鲜艳的粉红,他不认为那些红晕代表羞怯害臊,因为那些是女王最不需要的情绪反应。下一个步骤,纤指上的利爪滑过他的皮带下方布料,红唇一勾,漾出极其妖美的笑靥。

先前他的衬衫有怎样的下场,这次他的黑色西装裤也惨遭同等对待。

“你不会是想……”

想起就在不久之前,他的衬衫被剥去的同时,他的果裎上身遭到如何的“折磨”,现在他被剥光光,而她——

老天,这是凌迟!

“禽兽……”孟恩恺最后一句闷哼,不知是在指控著她,还是在预言自己未来的行径。

“没错,我是呀。”黑婕回答得太过轻快,近乎是享用大餐前的欢愉。

野豹扑上小医生,请猜一句成语噢——

那一场淋漓尽致的欢爱,她疼,他也疼。

摆婕毫无心理准备会迎接一场撕裂痛楚,当刺痛降临,她的指甲几乎要深深贯穿他的肩胛,从开始到结束,他的果身已经布满鲜红爪痕。

主导权在她,他默许,也做适时的“技术指导”,乍见之下,她主攻他主受,实际上却是他利用了她的青涩,让女王“宠幸”了他……

真像个耍手段用心机的佞臣呀。

不过,他本来就是,现在反省也太晚了,省略下来。

“吃干抹净。”

孟恩恺贴著她的发际,喃喃说出这个他突然想起答案的谜脚。

摆婕背对著他,-纤合度的身子塞在他怀抱间,肤质细腻的背脊贴著他的胸膛,屋里的镜子映照出她闭著眼眸,原本凌乱的气息渐渐平稳,粉颊上的彤云尚未褪尽,丰盈的唇没有以任何唇蜜妆点仍显赤艳,而他在她身后,左臂占有地环住她腰际,温暖的掌心在她平敞小肮上驻留,镜子里的他,在笑。

她正在说话,像梦呓似的,小嘴一张一合,嗓子因为方才娇吟过度及倦累而显得低哑,他一字不漏地细细听著,因为那是关于她的故事。

吐真言的好时机并不只限于酒后,有时意乱情迷前后也是。

“你是从孤儿院被人领养,本以为会到一个正常而温暖的家庭,却没料想到,那些领养你的人从头到尾只是想利用孤儿来充当实验的白老鼠?”听完她的话,他有所回应,声音也有些慵懒,毕竟两人都花了不少力气。

“嗯……”女王的慵懒比他更甚。

“那样的研究所,究竟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将人变得不像人,兽不像兽,这样有助于世界和平还是经济发展吗?还是根本只为了某些研究的执著?

“存在的意义……老鼠说,大概他们想证明他们是上帝,而老鼠只愿意叫他们偏执的研究魔。”用了“魔”这种字眼,就代表他们的行径已经有所偏差,远离正途。

孟恩恺听到她句子里重复提起的生物名称,“老鼠?该不会是一个和你类似,但只会变成老鼠的人吧?”

“猜对了,就是。”真聪明。

“好惨。”他无法想像一个人变成老鼠后还有什么求生。

“会惨吗?他还能躲到下水道去,偶尔上来透透气也不会吓坏路人,哪像我只能躲著,不能光明正大在街上晃。万一不小心变身成豹,别说路人被我吓破胆,我还比较怕被路人捉去研究好不好,如果可以,我情愿变成老鼠的人是我。”至少还平凡一些,不会引人侧目,一出现就让人惊声尖叫。

“变成老鼠有变成老鼠的坏处,你不是他,不能用这么风凉的口气说话,想想,他到大街上闲晃时,万一遇上猫狗怎么办?能像你端出女王的架子教它们臣服于脚底吗?而且你要是变成了老鼠,别说是溜进来我的诊所偷吃,说不定你还会惨遭都督和虎子‘两猫分尸’哩。”

想到那画面,黑婕哭笑不得,明知道那只是他的假设,她却想藉此迁怒那两只无辜小猫……好,明天再下去教训它们好了,今天不行了,有点累、有点想睡、有点想继续赖在他身上,也有点想再一次让他变成她的,嘻。

“你被带到研究所时多大?”他的手虽然滑上她的胸口,但是他问的绝对不是她的罩杯尺寸,因为这个他可以自己测量,不用她多费唇舌,嗯……三十二C吧,大小正好。

“三岁半。”她可不像他一样想偏了,回答得很认真。

“三岁半的记忆已经这么好了?”

“我记得的事情片片段段,可是和我一起被领养的人有几个年龄比我大,他们记住的事情比我多。”记忆拼拼凑凑,都有雷同的桥段。

“有多少人像你一样?”

她静了一会儿,才道:“很多……真的很多很多。”多到她已经无法将每一个人都记牢,来来去去、停停走走,有些交集实在太过短暂,连头一次的实验都挨不过就死掉了……

“你的意思是我随便在路上和个女人擦肩而过,她都有可能变身成豺狼虎豹?会不会多到街上看板砸下来就能百分之百精准命中?”

“没有那么容易啦。”她的口气听得出来在笑,“有很多人和我走上一样的命运,可是活下来的寥寥可数。”声音持续笑著,只是略微哽咽,“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有些人抗体强,抵抗得了外来的突变基因,有些人却不行,在我们那里,生命变得很廉价,想要活下来,不单单只靠意志力,运气也很重要,只不过,谁也不知道活下来到底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坏……”

她忆起了那只悲观的“老鼠”,他总是笑得很阳光,嘴里却老是说不想活下去,每次只要身旁又有“白老鼠”成为尸体抬出去,他都会用好羡慕的眼神凝望许久,说出大家同样心酸又暗暗放在心里的思忖——

真希望那个被抬出去的,是我。

我们运气真差,又活下来了。

惫是死了的好吧……

就算死后躯体被解剖研究,一块块切割得再难拼回原形,至少那样已经感觉不到痛了,总好过现在——

孟恩恺打断她的失神,“当然算是运气好,要是你死掉了,就没机会像个女王似的在这里霸道指挥整屋子的小动物,也不可能窝在大床上、窝在棉被里、窝在这里……”他更贴近她,让他的鼻尖能搔弄到她的耳垂,换来她咯咯低笑。

这一笑,忘了“老鼠”说过的话,也忘了那沉沉的阴郁。

“更不可能遇见你。”这个,似乎是所有“不可能”里最让人惋惜的事。

“是呀,我也不会遇见你。这些‘不可能’都不算好事吧,嗯?”

她又是笑,完全同意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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