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丈夫死得早 第 7 章
"手!"言简意赅,男人伸出手来,在姗姗面前摊开,好似来要帐的恶客!
"啊?"越说越往后躲,下意识地,姗姗把红肿的小手藏了起来,抓紧袖子。
没有再给她第二次机会,言夏大手一探,扭过她的手臂,把袖子朝上一抹,凝白如藕的小臂呈现出来,莹莹的玉光仿佛从肌肤内里透露出来,衬托着手背上那抹红印子,男人的眉头深深锁拢!
不是怜惜。
而是一种私有物被亵渎的愤恨!刹那间回想起花厅里的种种,各色‘良家妇女-吃吃的笑声,一股恶劣感泉涌般冒了出来!
现在才觉得自己的表现何其幼稚?每一个动作都不受控制,忍耐着想要扁人的冲动,他把姗姗的手往掌心里一握,用力过度,娇小的身体像投怀送抱一样嵌进他的身体能掌握的范围——最接近的范围。
"小"有点意外。茫然地蜷缩在对方的怀里,心脏仿佛被压缩又放大,挤压过、膨胀过,奔腾的血液直直往脑门冲去,姗姗感到一阵眩晕。
这样的拥抱
又能解决什么呢?
唇角蔓延开一缕淡淡的苦涩,他放开她,默默地,牵着这只小手,再背过身去,以一种刻意悠然的声音说着,一边说,一边向湖畔走去——
那是他们曾经呆过的地方。
那个地方并不完美,从他们站在那里开始,他就注定要喊她一声‘嫂嫂。
"你不会生气吗?"脚步轻浅,连带的,自己的声音也变浅了,像划过这窒闷空气的一丝风,非但没有清凉下去,反倒渲染出更多一股热潮。
"诶?"手被轻轻勾着,姗姗也觉得自在了些。守在小叔身边的感觉是那么舒服,只要别是刚才那样突然而突兀的接近,她的心跳就会很平静,静得像在老家背后的山腰上俯瞰山下全景时那样恬然。
"为什么要生气?"抬头望天,灰蓝的天空似乎更加压抑了,远雷在郁闷的萌动着,空气粘稠。
她答得摇头晃脑:"大家都好喜欢生气哦!"彤云每天从早上起来漱口开始抱怨,言冬一天至少要骂人三次她们哪里来的气啊?
"你就没有不快乐的时候?"无须回头,他自然清楚身后那张小脸必然写满纯净的疑问,这样的问答方式似乎有迹可寻,在大哥发丧的那天,他们也进行过类似的讨论。
像永远也说不清的谜题。他和她,站在两个彼此不见的端点,他追逐着她,她毫无意识地轻描淡写逃逸,这些问题,细细追究只会让人永无宁日。
"嗯我想想"真的在认真想,回忆过往的日子里,有什么是让人发火的题材。
脚步渐渐慢了,言夏在湖畔站定,突然有些顽皮心性冒出枝芽,他拉着姗姗就着清水洒过的青石板镶嵌铺就的湖畔坐下,看着姗姗自发自动地把两只小脚伸到湖边,泡进莲叶拥挤的水下。
"小心哦,搞不好鱼会咬你的脚!"他淡淡地提醒,分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是好是坏,倒是庄家荷塘里的锦鲤个性恶劣是不争的事实,性情凶残又贪婪好吃一如庄家每一个家族成员!
"才不会呢!"姗姗像被逗乐了似的笑得花枝乱颤:"在乡下时每到夏天我都到山上去游水,山上有个潭,水好清哦~鱼也很多,都不会咬人的!我还会抓鱼咧!"哪有会咬人的鱼啊?姗姗摇头否定。
那是你没见过。好笑地欣赏着她的无知与天真,言夏摇头不语。只是看着她,手也不忍挪开,宽大的手掌压在那柔软的手上,交缠的十指,像要孽生出的芽叶。
那幽深的目光,似乎太过执拗,姗姗顿时感到先前那心悸的征兆又一次涌动起来,而这一次的萌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来得直接!那好似一种小小的恐惧,朴素的、直观的表达着她对面前的男人生来具备的感应!她下意识模着胸口,脸也低下去:"你、你是想知道刚才那问题的答案哦?我、我想好了的老家那边的佃户交不出租子的时候,会打好多山上的雉鸡来交差,我就很不舒服"
现在也很不舒服!她生病了吗?
"被别人取笑,你不会生气?"似乎带点恶趣味了!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是逗弄来得更明白!他盯着她,甚至不肯放过那羞涩的睫毛在自己眼前逐渐颤抖卷曲,那双单纯又单一的眼眸,在不自觉间沾染上暧昧的颜色——模糊而混沌。
"诶?"飞速地抬眼看他,然后又迅速垂下眼帘,姗姗瞪着自己的手在对方的掌心里挣扎,那越来越紧张的握力,几乎要把她拧痛了!可她抽不开,有个声音似乎在说:不要离开、不要离开她该怎么办?
"我很生气!你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被人嘴碎,你不生气,我就生气"眼睛里一定在跳火吧!他自己也感觉到了!她那自然而然的羞涩点燃了某些东西,让他忍不住去——勾引?也许一旦这个意念成型,就会像魔鬼的知觉一样,控制不住身体去付之于行动!他靠近她,甚至是在压迫着她!伟岸的身躯稍微倾斜过去,就可以挨擦着她那柔软的身体,他有些迫不及待地等着,那稚女敕的躯体在下一秒被挤压出成熟的汁液与羞怯的芳香!
她会害羞,那证明她会在不知不觉间成长。她在别人眼里可以是一张永恒的白纸,但他却迫不及待地想在暗地里为这张白纸渲染上层层叠叠的色料!
暧昧的也好、明艳的也好,她是他的!他可以肯定自己有一生一世的耐心等着,她在悄然间被催开绽放——
"我不"慌张在小小的躯体里蔓延,姗姗正想争辩一句,突然水下的脚心传来一种奇怪的触感——无知与惊慌害她蓦地窜了起来——
"哎呀!有东西啄我!——"话音未落,她那失重的身子就开始偏偏倒倒地在岸边挣扎起来!
"哎呀呀"大风车式、走钢丝式、游泳模鱼式——无论她那两条手臂做出怎样的平衡动作,看来都无法阻挡她即将遭受地心引力的‘灭顶之灾-!身下绿油油的荷叶如盘,似乎正乐意把她接个正着——危机发生得太快,她收脚来不及,言夏拉她也来不及——一阵裂帛似的尖叫从她身上冒出来伴随着姗姗那"啊~~~"了足足有五秒钟的惊恐效果音,‘扑通-一声,歹命的女人就像块门板似的落入水中,落下去之际还不忘殃及池鱼,把她的亲亲小叔也给拉下去遭罪!
"啊~噗~~"忙不迭吐出呛进口里的水,姗姗像旱鸭子似的扑腾起来!打碎一池碧绿,静谧的荷田顿时一阵摇曳,绿浪翻滚,映衬着天边的远雷声声临近,她的衣袂纠缠着他的,冰凉的水下,活络的身体蓦然滚烫起来!
"小叔"被水浸湿的身体变得很重。像快被无尽的未知活活淹没!她攀着他,手臂缠绕,像柔软的春藤。没有话说,只能听到那雷声逐渐隆隆,闷浊的、沉实的、灼热的像敲打在心门深渊!她喘不过气,心脏不争气地呐喊,好生疲倦!那双幽深的眼睛离得那么近,随着她的每一寸肌肤逐步蔓延着星火——比恐惧更深的恐惧——她看着他慢慢地将他们的身体推到池边,顶着潮湿的石壁,越来越近
沉闷了一天的雨,终究还是给了人间一个痛快淋漓。没有闪电,雷鸣也飘然远去,只留下无尽的雨水,匹练如注,却又气势磅礴。整片荷塘终于活了过来,也不知是因为雨水的冲刷还是因为他们的侵袭。绿浪一层层推挤到远方,再一层层地包围过来,挤压着他们彼此环绕的小小天地,快要无法呼吸。他逼得太急,侵略得毫不留情,雨水将他们包裹,身边溅起一蓬碧玉般的水珠,他在碧玉的珠光里拥抱着她,吻上她的唇,辗转地侵略着那生涩的芬芳,撕扯着、碾磨着、汲取着,像要掠夺她的一切,在恐惧的泪水没有掉落之前,她先溢出了甘甜的申吟与叹息
她来不及恐惧。
倚靠在他的胸前,冷冷的水裹着她,她连颤抖都忘记,只记得他咬了她,一口又一口,像狼。嘴唇内传递出淡淡的甜味,他咬伤了她
******************************
"今年的颜色还真够炫的,对吧?姗姗?"
"啊——啾!!"
一把脆生生的喷嚏声,在太老夫人的澜亭轩偏厅里回荡了七七四十九周天后,满屋子花枝招展的香艳团纷纷把注意力集中到正揉着鼻子的女人身上来。
"你还好吧?怎么这个风寒还没回阳呢?"几乎整个身子都扎进绫罗绸缎的海洋,左披一块金面绣缎右挑半段雪纺红绡,人家庄家三小姐选衣料子的样向来独步杭州——怎么看上去显得有钱(拜金)就给我怎么来!
罢才问话的人正是她,着屋子里目前唯一一个值得她‘征求意见-的女人——自然是鼻尖微微发红的叶姗姗了!
不是还没回阳,而是根本没来得及好转,又给大雨淋着了!唉她眼泪鼻涕流了一夜!
不仅把她泡在池子里推着挤着不让她起来,还顶着大雨滂沱!她这次可真不是做梦——小叔真的咬她诶!不仅这家里的鱼会咬人,连、连小叔也会咬人!
可她要是跟言冬讲了,搞不好会被取笑——被鱼咬一咬有什么关系?不就是啄你几口吗?被人咬也自然没啥大不了的!也没见你被咬下哪块肉来嘛!有啥大惊小敝?!——仔细想想,她觉得不无可能,言冬搞不好就会这么说!(那就只好让你一直抱着这严重的误解直到老死算了!蠢蛋!)
"还、还好啦!"吸吸鼻子,姗姗的注意力从花色繁多的样板上面漂移开去。似乎发觉一旁的谢总管正在看着自己,对方那张洁白如明月的面庞静谧而恬然,目光似有深意。察觉到这个,她不自觉地想起昨天的场景,不由得整个人呆了去,脸蛋通红
自己做的梦,都变成了真实。
昨天的雨,一直下着,没有停歇的喘息。她泡在冷水中太久,被言夏发现有异,抱回芙蓉阁时,体温立刻就窜了上来!
顶着不阴不阳的低烧,她的狼狈吓坏了粗手粗脚的姐妹俩,彤云没有回来,半斤八两又是伺候沐浴又要应酬寒着脸守在偏厅的小叔,芙蓉阁真真正正忙了个人仰马翻——知道亲眼见她沐浴包衣后,顶着块冷湿手绢在额头,脸色如醉地躺在贵妃软椅上懒洋洋地目光迷离,制造了大麻烦的男人才静静离去。
而那时候,除了之后回来的彤云有所察觉外,姗姗和半斤八两这三个当事人都未意识到事情已严重到覆水难收——不管何种理由,小叔都不可以在嫂嫂的绣阁闺房中如入无人之境!不,应该说是永远不可以!
也不知是否是因为这个原由,向来善于接言冬话头、迎逢打屁的彤云,今天安静得很,站在离布料样板最远的角落,有些神不守舍!
"那就不能喝参茶了,孙少女乃女乃。"送样板来的秋大姐,是庄家‘御用-的布匹提供商‘锦织坊-的一号女裁缝,跟言冬、谢雨浓混得忒熟,自然也对姗姗多了份亲昵的言语。
"哦"姗姗漫应着,脑袋还是晕忽忽。小叔咬着自己的画面一再重播,让她几乎快忍不住捧着言冬的手哀求了:求求你帮我跟小叔说一声,别再咬我了!我的心坎儿痛得发慌!如果这‘咬人-是庄家的传统,她这个媳妇可怎生才好?她怕自己永远也不能‘入境随俗-啊!
就在一群丫头围着言冬左挑右选,谢雨浓美眸轻一流转,眼神儿朝秋大姐飘了过去,只听秋大姐立刻眉梢一抬,指着姗姗的脖子道:"孙少女乃女乃,这儿是怎么啦?怎么这么多小办疙瘩——喏!看这里、看这里"好似嫌声音不够大,还伸手拉了拉言冬——
"诶?"姗姗连忙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露在罩衫和襦裙外面的胸脯上,赫然有两点小小的红点映衬着白腻的肌肤分外注目!蓦然想起小叔在池子里用力咬自己,她有些慌了——
"哎呀!真的?!"正巧言冬转过头来,目光顿时变得凌厉,她沉声怒道:"太猖狂了!实在太可恶了!再不整治整治这成何体统?!当真是欺负起咱庄家无人能治得了这鬼祟?!"
一语惊煞四方!走神许久的彤云终于被这高分贝尖声怪叫震醒,吓得脸色铁青!她正要不顾生命危险抢步上来辩解,突听言冬下一句话后,一个趔趄差点摔下来!——
"最近这院子里是蚊子开会还是怎的啊?!不止我,连姗姗也给咬得这么惨耶!这半夜还要不要人睡啊?!"说着,趁四周全是女性,她大咧咧地拉开自己的罩衫衣襟,粉女敕的脖子上同样是红痕点点!
说着,这无厘头的三小姐三白眼一甩,冲谢雨浓呱呱大叫:"谢大姐姐,怎么说我哥也没亏待过你了!这院子里就我和姗姗的帐子不防蚊(废话!谁叫你要用那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摆阔啊?),你可别亏待我们姑嫂俩哦!"一番急惊风式的抢白,倒叫谢雨浓有些尴尬,连忙应道:"三小姐就放心吧,我会记得差人送鳝鱼骨过来的!"
(古时候多可怜啊,别说彩虹牌电热蚊香,连盘香都没有!只有拿鳝鱼骨头燃烧时的烟来驱蚊)
莫名其妙因为蚊子猖獗而逃过一劫(全赖言冬的智慧和姗姗同一级别),彤云差点就模仿年度最佳女主角一样掩嘴狂笑,又惊又喜地站出来谢天谢地、四处献飞吻了!——
感谢蚊子!靶谢苍蝇!我还要感谢多年以来一直默默陪在我们身边,支持我、鼓励我的朋友们!谢谢!我要告诉大家(到底指谁?),我们一定会再接再厉、共创辉煌!请大家一定要关注我们的下一部新戏我爱你们!thankyou!thankyou!
相对于彤云的暗自狂喜,从落寞走向复活,姗姗倒只是脸红了个半熟。而这时,带点市井习气的秋大姐有开始找寻新的谈资了!
"对了,听说前些日子,这城里的猪肉荣把家里媳妇给休回去了!"
"有这回事?"一听八卦,言冬的耳朵立刻就竖起来了!难以抗拒的诱惑呀!
"荣家?就是为我们庄家送肉的那户?"谢雨浓秀眉微抬,连参合八卦都参合得很优雅!
"可不就是!也算半个大户呀!"
"为什么被休?"姗姗只在乎这个,谁叫她最怕的就是一纸休书呢?
"还不就是撞见那个!"秋大姐玩起神秘。
"哦"懂得个中含义的人全都发出了解的声音,惟有姗姗和言冬不甘心地追问——"[那个]到底是哪个?!"
"呵,就是猪肉媳妇喜欢抛头露面,可这回被公公家撞见她站在摊子前任别人模她小手,吃她豆腐——当然是躲不了了!"秋大姐好心解释。
"原来如此。"言冬明白地点头,可姗姗的脸却惨白!
"这样就被休掉?!"模手只是模手耶!那她呢?她好象已经被模过很多次了用秋大姐的话说,就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她要被休了!?
听她那声音简直像在惨叫,言冬转头过来谆谆教诲:"那当然了!咱们是金枝玉叶(以下省略臭屁三千字),自然不能由着那些凡夫俗子肖想!以后我要是嫁人,连我相公要跟我亲热,都得跟我打商量,看我的心情!(为你未来老公先默哀三秒钟)"
"亲热?"姗姗糊涂了,什么叫亲热?
"唉,对啊!你都不懂!谁叫大哥这么不识好歹,自己先嗝屁呢?!"拍着脑门,言冬放下样板:"亲热就是,男人拿嘴巴去咬女人的嘴巴!"
"啊——啾!啊——啾!"姗姗的喷嚏声开始连绵不绝了!
"呵呵"一旁自以为晓事的熟女熟妇也开始窃窃偷笑!
"三小姐~您这说得可真是妙啊!"秋大姐驳也不是,应也不是,只好大笑。
"诶?!我这说法难道错了吗?!"虽然不懂装懂,但言冬还是会察言观色,于是气得涨鼓鼓。
"哪里,三小姐还未成亲,大伙儿别笑了,没大没小!"谢雨浓再深沉的一个人也忍不住失笑。
"谢大姐姐,你笑得有问题哦!跋明儿我问二哥就知道了!斑!"
"啊——啾!啊——啾!"姗姗的喷嚏更响亮了!一时间,整个偏厅陷入一阵忙乱的无治安状态!笑的笑、倒的倒、围着姗姗嘘寒问暖的忙着端热茶递手帕——直到太老夫人的老妈子被差过来报信,说老太君在正厅设了茶点请秋大姐过去说话,这群手忙脚乱的香艳团才拉拉扯扯地离开
**************************
"看到没有?小姐,这太老夫人也不是那么凶,她都细细模您的手,直夸你的手又白又小,骨小而多肉,是双富贵手耶!"在太老夫人那里散了,回芙蓉阁的路上,彤云一直沉浸在适才被老太君赞赏的虚荣当中无法自拔,倒是姗姗一直面色青白,冷汗涔涔,沉默得不似以往!
"彤云——"顿了半晌,她才慌张地转过身来,一把捉着一品丫鬟的手惨叫道:"我要被休掉了!彤云我们、我呜"
眨眨眼,彤云立刻明白过来。镇定下来,她四两拨千斤:"休?怎么休?我家小姐哪里不配这庄家么?论样貌?哼,坐拥三千佳丽的皇帝佬儿也怕没这庄大官人的福分!论身材?我家小姐生得骨肉均匀,一看就是富贵宜男的相!论家世,那更没的挑了!他庄家打着灯笼也找不着比您更有范儿的媳妇!"赶紧安慰安慰,免得她这傻兮兮的小姐临阵月兑逃!
她不是不明白今天谈论的那些事儿!联想起三小姐生日,也就昨天,谢雨浓把她叫到外面放出的话——今天这些话,恐怕根本就是冲着她们芙蓉阁说的!
[我体恤你是个上得了场面的丫头,跟着有名没份的主子,你也不会有什么前途。三小姐迟早要嫁出去,到时你主子可就没救了。什么时候找个法子,我把你调来跟我吧!放心,彤云,这庄家虽然迟早会迎来新女乃女乃,但凭借你我二人,不怕在这里站不稳脚跟!你回去好好想想]——
谢雨浓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了!彤云暗自清楚——自从小姐与三小姐走近之后,好象须臾阁那边,几乎不再传唤谢大总管伺候了!这个变化看似没有联系——但,凭那谢大总管的敏锐,恐怕还是发觉了些端倪吧?原来自己当真‘走红-了,成了谢大总管想要看紧的‘紧俏货-!只可惜谢大总管看错了她彤云!
所以,当她昨天的回绝一说出口,芙蓉阁就等于和谢雨浓划了个泾渭分明!也就难怪谢总管连同着审时度世的秋大姐连成一气,共同洗涮她主子了!
这倒不怕,怕就怕在二爷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主儿,哪天要是弄得过头,她可不容易和这个稀泥呀!
"不、不、不!都不是"姗姗把头摇得似个拨浪鼓:"我被咬了!彤云~我被小叔咬了!言冬都这么说的,我和别的男人亲热了!我要被休掉了!"
她日防夜防,就怕自己太蠢而行差踏错!可到头来她进门还不足一年,就要被休了!
"谁看见了?"彤云白眼一番,教育姗姗修炼恶习!
"呃,我不晓得"
"那就当没这回事!"
"我害怕"小脸皱成苦瓜,她现在一听[小叔]这两个字就忍不住打喷嚏!
"一旦揭穿,大不了把罪过推二爷身上!"彤云乱不负责任的道。
"我"姗姗又摇头,有些迟疑了:"那、那他会不会受罚?"
"当然会!也就浸个猪笼什么的吧"彤云弹弹指甲。
"啊?!那不行!"月兑口而出的话语让彤云激灵灵地吓了一跳,她没见过姗姗这么有主见的时候!
正想说什么,但见姗姗已经兀自沉浸在自己那慌张的世界里喃喃自语了——
转来转去,像只无头苍蝇,口中念念有词,半晌过后,姗姗突然扭过身来,那险险的模样,真让叫人担心闪到她那纤细如兰花枝梗的蛮腰——
"我决定了!彤云!今晚我要去见小叔!"
"干吗去?!"大吃一惊,小姐怎么变这么主动了?这可跟往常计算好的不同,太危险了!
小脸憋成全熟,姗姗握着拳头鼓劲道:"我、我要跟小叔说清楚——我、我我不许他再咬我了!我、我要去跟他摊牌!"
"啊——?!"一声古怪的尖叫,在庄家的花园上空回荡,彤云的后脑勺上滴下一串冷汗看来她的教育未免是成功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