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的新鲜货 第六章
当一群女人聚在一起的时候,男人会希望她们是没有舌头的,因为她们七嘴八舌的工夫,没有一个男人受得了。
而通常一间规模不小的公司,一定会有几个角落是让女人八卦的,那儿是男宾止步的。不,应该说是男人望之却步的,生怕不小心踏入就会被一群长舌妇的口水给淹没。
向来,霍尔集团内有两大势力,一为总裁亲卫队,另一则为总经理亲卫队,彼此间互不相让。
然而自从一位极具威胁性的女人出现后,两大势力决定团结一致,共同抵御外敌。
在一间占地颇大的女厕中,挤入了约十来位的女人,她们不是来上厕所,也非来对着镜子搔首弄姿的补妆,排除了以上到厕所的原因,只剩八卦这项有益身心的活动了。
“你们有无想到较好的办法?不然再这样下去,别人可会看轻了我们亲卫队的能力。”说话的是两支亲卫队共同推派为首的秘书室之花——方宛琳。
她本是总裁亲卫队的首长,姿色与能力非凡,一心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而且还要是凤凰之王,所以对象自然非总裁莫属,总经理夫人的头衔她还看不上眼。
这次两大势力的合并,她是背后最大推手,实在是情况危急,如不合作详加商讨,最后下场必是鹬蚌死伤惨重,唯一获利的只有渔翁而已。
“可是总裁跟安晴那贱丫头,已经一个礼拜没来上班了,就算我们要对付她,也无从对付起啊!”会计室的老女人咬牙切齿地说着,可见她对她们口中的最大外敌有多仇视。
“陈姊,你的脑袋是算数字算到秀逗喽!要对付一个人不见得要对本人下手,声东击西的道理你懂不懂啊?”小秘书从旁出声。今年甫从大学毕业的她,超级迷恋总经理,不由得感谢上苍——安晴不是跟总经理一起请假的,否则她每天来上班的动力就会消失。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莫厉为平日最爱在口头上吃吃小秘书的豆腐或是开开玩笑,但是行径上却是恪守礼教,以维持翩翩风度,也就是这样,让秘书室的一群小秘书都被煞到了。
方宛琳睨了眼小秘书,嘴角扬起骄傲的笑容。不愧是秘书室的人,不仅有脸蛋又有脑袋,不亏平日教导有加!
有人说美貌与脑袋是成反比的,可是就她看来,如果没有一张足以令男人神魂颠倒的面容,空有脑袋其实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方宛琳坚信着这样的想法,也认为全公司没有一个部门比得上秘书室优秀,而她这位秘书室之花,就该匹配像单于皓那样优秀的男人。
“那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对付那贱女人?至少要她在霍尔集团没有立足之地。”会计室的陈姊尽避被亏了一顿,心里头有些不大爽快,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因现在的情况是不能起内讧,应该要团结一致,以大局为重。
“我有主意了!我们不如……”秘书室中的另一位秘书睁着圆亮的双眸,古灵精怪的模样让人未听就先信了她三分,而且所提出的意见也确实让人心服口服。
“经理,很抱歉请了这么久的病假,我会尽快将之前未完成的工作给整理出来的,希望这段期间没有造成您太大的麻烦!”销假回公司上班的安晴,一到便先整理了王雅娟这一个礼拜的行程,并将请假前没做完的工作全部Review一遍,只希望尽怏重新上轨道。
但王雅娟只是板着张冰冷面孔,语气不甚友善,“不错嘛!有人给你当靠山,索性就赖着领干薪不来上班了,这是做人下属该有的工作态度吗?”砰的一声,桌上的一迭文件夹随之散落。
安晴着实被吓了一跳,因为王雅娟对她的态度从来没有这么凶恶过,“很抱歉!我一定会尽快把请假所延误的工作进度给补上。”她只当上司是因为自己的不负责任而生气。
“不用了,那些工作我有请秘书室的人帮我整理了,她们虽然处理得没你俐落,但也帮了我不少忙,至少没让我累死在这。现在有不少的案子要你处理,还有下礼拜要标价的额度你先去算清楚,然后写份报告,下班前给我。”语毕,椅子转了九十度,让自己面向着偌大的透明落地窗。
她不想看到安晴,甚至连她何时要离开她的办公室也不想知道,因为只要看到她,就会让她想到这几个礼拜来她都住在单于皓的豪华公寓中。
“经理,你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都会做些什么啊?”她脑海中不断浮出这几日秘书室的人对她说的话,仿佛成了道魔咒,怎么都消散不去。
只是她没有想到,秘书课那?不秘书不断在她耳边进谗言,甚至夸大其词,大肆渲染着真真假假的事情,目的不外乎是让安晴少了她这座靠山,甚至要让她因为嫉妒而苛刻地对待安晴,让她受不了而主动请辞。
一股熊熊的嫉妒之火已燃烧全身,也烧红了她双眼,眼中只有嫉妒与愤怒。这火焰也烧尽了她向以引为傲的理智。
接连着将近一个月,安晴每逃诩忙到晚上十一、二点才回到单于皓的公寓。单于皓尽避万般不舍心疼,可是也未多问什么,因为他必须遵守条件,给予她相当的自由空间。
当初他在安晴养病期问,私自将她的房间给退租,并将她把行李全部搬了过来,让安晴为此对他冷战了好几天。
最后为求得佳人的原谅,他决定不管她开什么条件他都接受,本以为她会要求再搬回以前的住屋,没想到她只要求不可干涉她的生活,也不可过问,更不可以让别人知道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其实只要她不搬走,要他把全部家产给她也无所谓。
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私自把她的房子给退租的动机为何,他到现在依旧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当脑海浮现这个想法后,下一刻他已经在着手处理了。
懊象,只要是牵扯到她——安晴,他就完全是凭着直觉在行动了。
“最近公司有这么忙吗?”单于皓关心地询问。他知道自己犯了当初她开的几项条件中的大忌了,只是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因为他不希望两人明明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像是个陌生人一样。
幸而安晴并没有拒绝他的关心,只是疲累地摇摇螓首,“我很好,只是最近公司有几件案子正在赶,而且正邦企业的标价案在金额上有许多问题,所以我得赶在礼拜五下标前把这件案子给弄清楚。”
他看着她神态疲倦,却仍散发着独特气质,慵懒的神情流露着另一种醉人的风情。
不知在何时,他已偎在她隔壁,厚实的手掌企图拂去残留在她脸上的疲态,眼中尽是不舍与心疼,心中更是有着浓厚的自责与愧疚。堂堂一个总裁却无法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过着好日子。
心爱的女人!这个想法令他感到撼动,原本在她脸上轻拂的手也因此颤动着。
正享受陶醉于他轻柔的安晴,也感到他的一僵,随即为自己方才的失态而低垂螓首。
“很晚了,赶快去洗个澡,这会让你今晚有个好眠。”单于皓旋即转身回到房间,房门狠狠地砰一声,让他过多的感情遗留在房门外。
独坐在沙发上的安晴,伴随着她的只有一种莫名的氛围,以及一股浓浓的失落感。
是的,那是失落的感觉,针对他迅速抽开手的行径而来。
“王经理,瞧瞧你是怎么对待你手下的员工,人家为你拚死拚活的加班,现在累倒了,你可是称心如意啦!”单于皓一早便气冲冲地闯进王雅娟的办公室。要不是安晴又病倒了,他也不会未得她同意就跑来兴师问罪。
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单于皓,其实更气自己,要不是昨晚发生那件事,他也不会独自一人跑回房间,对她置之不理,直至今晨才发现安晴自昨晚就一直呆坐在沙发椅上,连身上只着件薄衫都未察觉,结果又着了凉。
被心爱的男人责骂,而且还是因为另一位女人,这股气,王雅娟是怎么也咽不下去。“当初应征时也不见她身子有这么虚弱,怎么攀上枝头变凤凰后,身体也跟着变差了,三天两头就感冒,看来当初我还真是看走眼了。”阵阵的酸意随着一字一句渗了出来。
“你——雅娟,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啊!至少我从未听过你用这种口气酸人。”单于皓顿时发现方才自己太过冲动了,俨然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任谁看了也会不舒服,于是他决定要换个方式好好的沟通。
“以前,哼!单大总裁何时注意过我了?”她冷笑着,“别忘了,我好歹也是个千金大小姐,这种大小姐脾气是与生俱来的。还有,如果单总裁是要帮安晴请假的话,我收到了,我会酌量扣她的薪水还有工作上的考绩,没事的话,我还有很多事要忙,不招呼了。”
“你——”单于皓双手已成握拳状,要不是面对的是他打小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以及工作伙伴,他早就一拳挥过去。
“雅娟啊!”见状,在旁的莫厉为终于忍不住插嘴了,“安晴真的是生病了,用不着这般严苛吧!而且她的工作态度一向认真尽责,你不也对她的能力赞不绝口,何况人吃五谷杂粮,岂有不生病的道理?”
“可是她最近请假次数过多,而且时间又长,根本就把我的工作进步给打乱了,这种事情岂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以后怎么带底下的人?”
“喏!这就是他不对了。”莫厉为随即把箭头指向单于皓,期间还不忘对他使眼色、扯他的衣袖。“咱们家阿皓就是太爱大惊小敝了,一点感冒也搞得惊逃诏地的,你要多体谅他,毕竟安晴可是他心爱的女儿啊!”
莫厉为太了解女人的心思,更何况王雅娟喜欢好友他是心里有数的,所以只要略施小计,他相信一切就可以完美的解决。
只是单于浩太过木头,压根不明白他的提示,还觉得他不断扯他的衣袖很讨厌。
这根大木头,竟然还瞪他,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木头的人?真是交错朋友了。莫厉为见好友不为所动,反而还恶狠狠地瞪着他,就知道他的策略只好由他自己来挑大梁,大唱独脚戏。
“而且你想想看,今天你如果为人母亲,孩子正生着重病,你还会强迫他一定要去学校上课吗?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啊!”天啊,真是唱作俱佳,这样还不被打动,那不就白浪费了一堆口水。
“我又不是这么没良心的人,干么要把我说成十恶不赦的大罪人,好象我心肠很坏似的。”被说动了,王雅娟嘟着小嘴嗔道。
有用了,喜孜孜的莫厉为还不忘给点蜜糖吃吃,“对嘛!我亲爱的雅娟妹妹,谁都知道你美丽又善良,我们可没人把你当成大坏蛋喔!”心一软,啥事都好谈。“我跟阿皓还有事要办,不打扰了,你继续忙吧!”说完就拉着单于皓往门外走去。
王雅娟直盯着办公室大门。她永远忘不了单于皓方才怒气冲冲闯进来找她兴师问罪的模样,相识这么久还不曾见不拘小节的他为了何事,或是何人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她何尝不知道莫厉为刚刚是故意这么说给她听的,刻意的混淆视听只为了让彼此有个台阶下。
从头到尾她都清清楚楚,其实她大可继续摆高姿态不妥协,只是她是真的爱他,不想让他难堪也让自己难堪,而且更演变到那种地步,夹在两人之间的莫厉为也会难做人,她不是一个不识大体的女人。
只是心好痛,几十年的感情了,真的可以说放就放吗?
她抚着胸口,试图感受自己的心跳,证明它并没有在遭受千刀万剐后停止追求生命的勇气。
“安晴,你脸色看起来不大好,要不要休息一下?毕竟你的病才刚好,不要又累坏了,到时你又得请假,摆明要我这个做经理的自行打理。”王雅娟对着前来做行事历报告的安晴说着。
上淡妆就是为了让自己的脸色不至于太难看,没想到还是被经理看出来,该说自己的化妆技术太差,还是自己的脸色已经远比所想的还要恐怖了?安晴忍不住模了模脸,“我很好,只是昨晚没睡好罢了。”
昨晚立璋又来了通电话,声音听起来像是喝了酒,而且喝得还不少,旁边的音乐嘈杂,还有不少男男女女的喧嚣声,她有些担心地询问他的情况,却被他狠狠地臭骂一顿,说她没有用,要她盗取柄密却是一点下文也没有,把上次竞标案没标到的错全怪到她头上。
她只是默默要听着并不作声,实际上她的脸颊已布满泪痕,却还不敢哭出声,只怕他会觉得她没用。另一方面她不断说服自己他只是喝醉了,而且他骂得也没错,进入霍尔集团这么久却是一点忙都没帮上,甚至就连父母的仇她都快忘了。
这些日子以来,看到单于皓对她的好、体贴,她已经无法再将丧亲之痛归咎到他身上,甚至怀疑真的是他们家狠下心逼得她家破人亡吗?她希望不是,但……她的思绪好紊乱,犹如千纠百缠的绳结,怎么也解不开。
而男友总是无时无刻地提醒她不要忘了进入霍尔的目的——是报仇也是为了嫁入王家大门。
“有心事吗?要不要说来听听,不要一个人闷着,会问坏的。”王雅娟又回复以往大姊姊的态度了。其实她对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有着后悔,那一点都不像她会做的事,而且她也是真心喜欢安晴这个小妹妹。
安晴默不作声,清丽的脸孔明显消瘦了许多,原本晶亮的黑眸也失去往昔自信的光彩。
“你去泡两杯咖啡,我们来好好谈谈,不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而是以好朋友、好姊妹的身分。”王雅娟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
这个举动让安晴原先茫然无助的灵魂有了暖意,也使她不再拒绝王雅娟的好意轻点了头。
“谁说他是那贱女人的男朋友?你们看,杂志上写的根本就不是她。”
就在安晴走近茶水问时,忽然听到一群女人的聒噪声音,虽然她从来不是那个生态中的一员,但是她清楚后在那个生态中的女人,除了八卦以外什么也不会。而且碰到这种情况时,最好不要不识相的闯进去,除非有更劲爆的八卦,不然可能会遭受到不少白眼。
于是她就站在外头等待那些女人结束话题,然后再避免与她们撞面的躲到转角处。
等到确定她们走远了,她才缓缓地踱入茶水间,赫然发现她们未带走的八卦杂志。
向来她对这些杂志没有什么兴趣,更不会主动拿起来看。
但这次她却无法阻止自己去看封面上的标题及照片,旋即翻开杂志内文,一字一句不敢遗漏的细读着。
惊惶失措的苍白面容,肩膀更是不住地颤抖着。她现在应该痛哭一场吗?思绪一片混乱,完全提不住一丝丝头绪,包括现在该有什么情绪反应她都不知道。
她只是怔怔地走回经理办公室,面无表情更无血色的跟上司请了假,此时的她就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对周遭一切视若无睹、置若罔闻,当然也包括了王雅娟的担心。
请了假,她便离开公司,像缕幽魂似的飘荡在城市的一角。
不放心的,王雅娟追出办公室,但是位子上已是无人状态,桌面上也如以往干净而无杂物,只有一本八卦杂志搁在上头。
她好奇地拿起来,赫见斗大的标题“王家小开夜会漂亮名模”,她又翻了翻细看内文,内容是说已有婚约的王立璋却四处留情,流连于模特儿与女明星之间,而里头所提的未婚妻是某银行的董事千金。看到这,她心里头已有个谱,也为安晴抱不平。
不过她此时最担心的莫过于安晴的安危,于是她拿起手机按了下快速键,“阿皓,安晴出事了,你快来一趟。”
不到一刻的时间,单于皓与莫厉为都赶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单于皓着急地询问着。
但见王雅娟把杂志丢到他面前,用眼神示意着自己看,看完就明白了。
“这个王八蛋!竟然这样欺骗安晴的感情,也不打听打听她的后台有多硬,敢这样跟我们玩。”莫厉为气愤地将杂志一甩,竟然连桌上的咖啡给用到地板上去。
“那安晴呢?她去哪儿了?”单于皓不理会他的气愤,只担心着安晴的安危。
“她跟我请完假就离开了,速度快到我拦不住她。你快去找她吧!她的脸色好难看,而且我好害怕她会做傻事。”王雅娟担心的口吻让单于皓总算是放下心中大石,只是现在不是相心这些的时候,找到安晴的下落才是当务之急。
“阿为,你派人出去帮忙找,有消息时用电话连络,我先去几个安晴可能会去的地方找找。”语毕,单于皓便转身离去。
莫厉为点了点头,“那个王八蛋最好不要让我看到,否则我会把他接到变爹娘不爱的猪头脸。雅娟,我也去找人了,有消息电话连络。”说完话,正当要离开。
“阿为,小心一点。”王雅娟忍不住叮咛着。
他吃惊地回过头,“雅娟,你吃错药啊?怎么突然叫我要小心一点?”
只见她红着一张脸,支支吾吾地说:“我是看你太过生气,怕你冲动坏了事,教训那小子的事,好歹也要等阿皓回来再商量嘛!”
莫厉为大笑了几声,“这样啊!我就想说你是哪根筋不对,竟然主动关心我起来。”
王雅没好气地催促他,“还不赶快出门,安晴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啊!”真是的,难得温柔却被人当成吃错药。
莫厉为耍宝的做起童子军手势,“是。”随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