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 第二章
斑中第一个寒假大家都很兴奋,不过有四个礼拜看不到陆风又让我有点难过。平生第一次尝到想念一个人的滋味,对象……居然是个男的……呸呸呸。
报了五天把几本寒假作业都写完了,又顺便替弟弟也写了一份。亦晨忙著玩他的GUTIAR,恨不得能不吃不睡,他最近迷日本BAND迷得要命,连睡觉都要抱著那把二手GUITAR手指抖抖抖。一群小表还组了个乐队,名字叫……叫什么可能现在还没定下来,我记得当初是想翻字典闭上眼睛指两个字的,结果指到第一个是“泻”,第二个是“癌”。不管是泻癌还是癌泻听起来都很泄气,也就不了了之[自由自在]。
那个衰人期末没考好,知道我年级第三老爸老妈有赏,缺钱用了就找他可爱无敌的哥哥借,对天发誓春节拿到红包就还我。明知道这是肉包子打狗,我还是乖乖掏钱。如果你有个从小就爱粘著你,捡到五毛钱都会分你两毛五的,长得又很像你的弟弟,你也会心软的。
只要他别半夜在隔壁练GUITAR就好。
亦晨去朋友家练习了,闷得发慌,电视节目无聊得让人悲伤,我只呆坐著看广告,一到播电视剧就赶紧转台或者上厕所。老妈要看琼瑶剧,我一见那些大姑大姨的掉眼泪就发毛。正被那女主角哭得直打哆嗦,电话响了。老妈那么投入地在抹眼睛,我只好自觉爬起来绕过饭桌去拿听筒。
“喂,请问找谁。”
“小辰?”
我整个人都明朗起来,咧开嘴笑:“陆风!”
“你家出什么事了,哭那么惨。”
“闭上你的臭嘴!你才出事呢。是电视在放那个XXXXXX。”
“这么巧?我家也在看。”
两个人比赛似地用最损的语言把琼瑶阿姨的经典著作攻击得体无完肤之后,陆风突然问:“小辰,有没有想我?”
“……真恶心……”
“到底想不想?”他穷追不舍。
“…………一点点啦。”我说出来觉得别扭,脸上有些发烫。
“哦。”他好象挺高兴的,“我可想你了。老头子带我出去玩了几天,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给你打电话。你这几逃诩怎么过的?”
“我把作业都写完了。”我像只公鸡一样得意洋洋。
“这么厉害?!开学早几天过来吧。……作业借我抄抄。”
“抄人家作业不用说得那么大声吧……”
琐琐碎碎的聊了居然有两个多小时,挂电话的时候我左边耳朵都捂红了。
转身发现老妈不瞪电视了,改瞪我。
“女同学?!”
“是男的。”
老妈还是一副“你骗我”的神情碎碎念:“小辰啊,你才念高一,不要和女同学谈恋爱啦,这样很不好的,你爸知道会打死你……”
“没有谈恋爱啦。你把我长成这样还指望有女生看上我?”
“咦,长成哪样?这不是长得挺好的嘛,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
“……只比鼻子长在眼睛上的强一点点是不是?”
“啊呀,小阿子家乱讲什么,楼下X阿姨她们都说你和阿晨生得很俊哩。”
“老妈,你不会是因为我长得像你才这么说的吧?难看就难看了,我不会怪你的。”
“呀,其实小时候刚生出来你是不难看啊,看看你出生证上那张照片,眼睛多大多有神,还不是你自己后来一直哭一直哭才把眼睛哭小掉的……”
我圈圈叉叉地回卧室去了,把老妈不知所谓的唠叨关在门外。
以后陆风一天一个电话,我爸妈再加上亦晨轮流接了几次确认他是货真价实的男生以后也就不再神经兮兮的了。不过做老妈的永远也不会缺乏唠叨的材料。
“小辰啊,和你同学讲电话不要讲那么久,钱很贵的,你们讲一通电话要够穷人家吃一个月……”
“老妈你不用这么忧国忧民,是他打过来又不是我打过去,他家一点也不穷。”
“哎呀,你们有什么话回了学校一样可以讲的嘛。省内长途一分锺要六毛,打一个锺头要三十六块,两个锺头就是七十二……”难得老妈算术这么好,“年轻人不知道做家长的赚钱有多辛苦……”
被念了一天经,晚上陆风打电话过来我也有点担忧地问他:“我们别聊这么久吧,算下来花了你不少钱。”
“好,那我明天不打了。”
“……”我当场噎住,“你……你很干脆嘛。”
“我一向都干脆呀。”
“……那明天换我打给你。”
“难道你打电话免费的?不用了。”
“………………”也许他早觉得我烦了,偏偏我迟钝。
我再提不起精神来,很早就挂了电话去睡觉,却怎么也睡不著。
陆风……唉……陆风……这个家夥果然讨厌。
早上顶著个黑眼圈坐在饭桌前等饭吃,亦晨又在房间里弹琵琶,哦,是GUITAR,老爸老妈在厨房里做菜。我们家的饮食习惯比较匪夷所思,早中晚三餐一律喝粥,只不过是稀巴稠的区别。菜色三顿也没有明显区别,经常是大清早起来喝白粥,边啃鸡腿或者剥螃蟹。
有人敲门。谁啊,春节也不用七点不到就来串门吧。
“小辰,去开门,是送牛女乃的就把桌上的钱给他。”
是哦,我们放假回来老妈就订了鲜女乃,每天早上喝完粥啃完螃蟹就开始喝牛女乃,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自由自在]。
我拿了钱,开门接过送女乃大叔手里的袋子付了钱,刚关上门又听到“扣扣”声。
大叔你很烦内,有什么P事不会一次办清楚。
愤愤拉开门:“大叔…………”
“大叔?我这么年轻你敢叫我大叔?!”门口那个高大英俊的少年笑得不怀好意,“你傻啦?不是吧……我四点多起床赶五点锺的首班车来看你,你连门都不让我进?”
我憋了半天脸色通红却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用力揍了他一拳,觉得不够,再补上一脚。
让他进门才发现手里提著两块豆腐。
“……”我呆呆指著,“这是干嘛用的。”
“街上店铺都没开门,只有一个卖豆腐的摊子,我要问路当然得先给他做生意。”
所以陆风给我老爸老妈的见面礼就是两块豆腐。
罢好两个人正为想做家常豆腐冰箱里没有又不知该让谁爬下五楼去买而发愁,立刻就喜笑颜开,直夸陆风有心。
陆风一整天就和我腻在一起,我们躲在我的小卧室里关上门并排坐在床上聊天,不说话的时候就对看著笑。我翻出自己得意的收藏一样一样献宝给他看,那些东西其实对他而言根本不希奇,但他还是兴致勃勃把头凑过来,从后面抱著我的腰,下巴抵在我肩膀上认真看那些图片和模型。呼出来的热气拂在我耳朵上,痒痒的。
到了晚上我们俩还恋恋不舍,老爸老妈也盛情邀请陆风留下来过夜,他推辞了一会儿才“勉为其难”地答应,假仙他最会。
我老早就兴冲冲地钻进铺好的被子里等陆风,看他慢慢月兑掉厚厚的冬装。陆风比我大了整整四岁,发育良好,体格虽然瘦削还是相当高大,而我还在努力再努力地长个子当中,看著他健康宽阔的后背羡慕得直叹气。
“干嘛?”他钻进来环住我肩膀。
“你老妈给你吃什么的?长这么高。”
“牛鞭。”他笑得邪恶[自由自在]。
“滚你的,吃那个长的不是个子吧。”
“个子也长。”
“呵呵……”
也许因为怕冷,我们面对面抱在一起睡。
陆风的体温,是我喜欢的东西。
陆风多住了两天才走。爸妈都很热情,只有亦晨微微的有点敌意。“老哥,你别老跟他说话不理我呀。”“我们6岁就分房间了,为什么他可以和你睡?”好吧我承认亦晨有轻微程度的恋兄情节,但他那时候,和我一样,都没有想得太多。
开学前两天我就急不可耐地抛弃亦晨一个人狂奔回学校。推开宿舍门的时候陆风正背著我放行李,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小辰我给你带了巧克力。”
“陆风我给你带了肉松。”
异口同声,我们对望著呵呵笑起来。
我老妈做的肉松……基本上每丝都有一毫米的直径,比精装出售的肉松粗了至少有十倍。显然她做这个就象她会反反复复把我的旧毛衣拆了织成手套拆了手套织袜子然后又拆了袜子织围巾一样纯粹是出于无聊。陆风来我家那天尝到一口,随口赞赏一句,绝少有人夸奖的老妈就引以为知己,硬逼我装了一个保鲜袋过来孝敬他。
躺在他床上边听CD边闲聊边吃东西,精美的瑞士产巧克力当然比家产的老妈牌肉松更能吸引我。我不无惋惜地把做工精美细致的糖果一个一个放进嘴里,入口即化的微苦让人上瘾,不知不觉盒子就空了。
我刚把最后一个糖含进去,陆风开口了:“喂喂喂,你好歹给我留一个嘛。”
“没了。”我耍赖地张开嘴示意,“这个你要不要?”
“好。”他真的翻身压上来,捧住我的脸,贴上来堵住我嘴唇。
我完全吓傻了,呆呆任他舌头在我嘴里舌忝了一遍把那颗半融化的巧克力卷住。
放开我的时候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半真半假地笑:“恩,真好吃。”
我嘴唇和舌尖上还残留著他温热柔软的触感,如五雷轰顶,头脑一片空白,涨红著脸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脸红了耶。”陆风笑得很可恶,“真纯情呢。”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拿我寻开心,有些恼羞成怒,捡起枕头没头没脑砸在他身上:“王八蛋你去死好了!”
他边笑边躲:“你真有趣,跟女人一样,居然会脸红。”
我沈下脸扔下枕头不再理他。
这种恶劣的玩笑在后来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平时在一起动不动就趁人不注意在我腰上腿上捏一把,还有更让人难堪的把戏。我一急红脸他总是哈哈大笑:“玩玩嘛,开玩笑而已,别那么介意。”
我跟他不一样,他什么都能拿来开玩笑,而我什么都认真。
男生宿舍楼的卫生间是一层楼共用的,里面分隔成浴室,洗手间,洗手台三大格子,浴室里各个喷头之间并未隔开,半敞开式的。我和陆风从来都挑相邻的两个喷头边洗边说话,最近因为他那些无聊的玩笑,我们之间气氛有点僵,洗澡的时候比平时安静得多。
浴室里没有其他人,我默默搓洗著头发,陆风在旁边哗哗往身上冲水,突然冒出一句:“小辰,你蛮翘的嘛。”
我吓一跳,尴尬地转身用毛巾擦掉脸上洗发水的泡沫,躲开他视线:“你少无聊。”
他不依不饶:“有没有人说过你腿长得漂亮?又长又直哦。”
“再污言秽语小心我告你调戏。”
“大不了你调戏回来嘛。”他笑。
我偷偷瞟了一眼他赤果的身体,迅速垂下眼睛:“算了,比下流我比不过你。”
心里有点慌,我胡乱冲干净就准备擦干了,陆风已经穿好衣服站著等我,装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流氓表情眼光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我套好裤子,抬头瞪他:“看什么看,不许耍流氓。”
他坏坏地笑:“我就是要耍流氓,那又怎么样?”
来不及躲闪,他已经伸手过来,以大得不正常的力气在我胸口狠狠拧了一把。我痛得“啊”了一声:“你干什么!”
“怎么,生气了?”他笑容不变,“开个玩笑,别那么小气。”
“……会痛的啊,你太用力了!”
“是吗?”他继续若无其事地笑。
晚上躺在床上,胸口痛得睡不著,解开睡衣一看,肿起来了,隐隐有些血丝。陆风的力气实在大得可怕。我难以理解他莫名其妙的暴力,更难以容忍他现在对我也公子一般嬉皮笑脸的轻浮。
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为这种事伤感情,未免……小题大做。
陆风越来越放肆,当著其他人的面就对我动手动脚,似乎以我的惊慌失措为乐。
有天下了晚自习,八个男生坐在宿舍里闲扯,男人凑到一起当然是聊女人,扯著扯著就限制级了,某人意犹未尽地冲著陆风:“陆风,你要不要上你老婆给我们看看啊。”
陆风的“老婆”,除了我还有谁。
其他人哄堂大笑,我脸色一暗,坐在陆风床沿翻著书假装没听见。
哪知道陆风应了声“好啊”,真的一用力把我按倒,翻身骑在我腰上。
口哨声叫好声差点把屋顶掀翻了。陆风一手抓住我两只胳膊,一手毫不客气地解开我上衣的扣子。
“陆风!你别乱来!”我又急又怒。
上衣完全被扯开的时候那六个人兴奋得怪叫连连,陆风还是那样似笑非笑的表情在我身上模索,我不知道他这次要玩到什么程度才罢手,虽然清楚不可能真的被他怎么样,当众被羞辱的难堪还是逼得我咬住嘴唇拼命反抗。
他的手居然滑到腰部来解我的皮带,我吓得脸都白了:“陆风,你不要太过分!”
“陆风,快点!”
“上呀!炳哈…………”
我那群没头没脑起哄的舍友真是天真得不知轻重。
“陆风,我要生气了!”我无力地使出杀手!。
他著了魔似的撕扯著,手探进我的裤子,一把握住。
我触电一样尖叫起来,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月兑他的箍制,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
“王八蛋。”我咬牙切齿地发著抖。
到现在他们总算意识到玩笑开大了。
静默了半天,小尚才出来打圆场:“小辰你别哭,陆风只是开玩笑。”
陆风呆呆望著我,终于露出一点点不安的神色。
“滚开。”我狠狠推开他:“给我滚。”
“小辰,我只是……”
“只是开玩笑是吧。滚啊,你和别人开玩笑去。”我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爬起来捡起掉在地上的眼镜,离开他的床,“你大少爷要寻开心找乐子随便你找谁都好,别老把我当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