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运倒霉女 第五章
这应该是一段没有感情,只是各取所需的婚姻,不是吗?可时麟却渐渐有一种兵败如山倒的感觉,怎么会这样呢?
这一天,差不多晚上十点,他才吃到晚餐。
当然,他不善厨艺的妻子,不会帮他准备满汉全席,还是老样子,火锅。
只要倒进现成的高汤,把青菜、火锅料和肉片都丢进去,滚了就可以吃了,看起来很丰富,伹一点挑战性也没有。
可他无所谓,他对吃的东西向来不太讲究,只要她喜欢方便就好。
“我把米莉带去燕姐那里了,燕姐很乐意收留她,叫我不用烦恼米莉的事情,她会解决,小东西也很喜欢米莉——小东西你记得吧?就是你帮我救的那只小摆猫,它的主人叫燕姐。”
“小摆猫?我帮你救的?你说哪一只?”时麟凉凉地问。
“就是小东西啊!”结果她却给他这种回答。
时麟看着她那张长得很有喜感,不知被他蹂躏过多少次的脸,睁大了眼睛,以为这种解释方式他就会奇蹟的想起来是哪只小摆猫吗?
“你以为我会记得吗?”
在他眼中,那些猫只有颜色上的分别,其他没有什么不同,不管是什么颜色的猫,他已经记不清楚,也不晓得自己到底陪这个笨蛋带多少只猫狗回兽医院过。
大概也只有像她这么爱动物的女人,才会记得每一只小猫小狈的不同吧。
“喔……”钟佩吟闻言顿时一窒。“反正就……米莉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很好,那她不会再来吵我了吧?”时麟扬了扬眉问。
“欸——”这个,她就不敢保证了。
她跟那个小女孩一见如故,即使年纪有点差距,相貌也大大不同,但在米莉借住他们家的那几天,时麟不只一次说过她们根本就像亲姐妹。
一样蠢。
“你‘欸’这么长一声,是什么意思?”
“就……”
叮咚叮咚,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时麟一听,先看了一下表,确定时间,锐利的眼神再火速地扫了妻子一眼。
她心虚的垂下眼,说了声她去开门,就一溜烟的跑了。
然后,他就听见吵死人的欢呼声。
“佩佩!”
“小米莉——”
有如失散多年的亲姐妹,见到对方开心的大叫大笑,明明早上这一大一小的两个女人才一起踏出他家大门而已。
时麟头痛的揉着太阳穴,不爽的瞪着又跑来他家的十六岁小女孩。好吧,能要求一个十六岁的少女什么呢?
“你看我有带小客人一起来。”米莉甜甜的说。
“喵——”
“啊,是小东西,欢迎!”
慢着,是那只猫?他有同意让那只猫踏进他家门吗?时麟记得,并没有。
他眯着眼,瞪着他那个越来越不知死活的妻子,就这样大刺刺地抱着猫走进家门,抱上餐桌,将烫熟、剥好壳的第一只虾——喂进那只猫的嘴里。
“小东西,虾虾很好吃喔!”钟佩吟开心地招呼只会喵喵叫的小客人,这阵子她和小东西混熟了,小东西也不会再乱抓乱咬她了。“但是不可以吃太多,只可以吃两只,好乖。”
时麟不只眯起眼,连眉头都皱起来了。“我饿了。”他口气冷硬地道。
“喔,好。”钟佩吟闻言,马上站起来要帮他服务。
“我帮你。”那个爱管闲事的鸡婆米莉,抢先一步拿起汤勺,从锅里挖了一勺时麟不爱的鱼浆制品倒进他碗里。
“你很闲?”时麟气到说不出话来,抬眼睨向那个爱找碴的小女孩。
即使是不爱的食物,他还是会吞下去,不要浪费嘛,可那只是一种感觉,不需要这死丫头来插一脚。
“我饿死了还先帮你耶,讨厌鬼!”米莉对他扮鬼脸,完全不怕他的冷脸。
“我没手吗?需要你帮忙?”时麟真的很想把这个臭小阿丢出去,她超级烦,第一天来那可怜怯懦的样子,根本就是装出来的吧!
“那你干么开口要人服侍你?你在讲给谁听啊?”米莉戏谵的笑问。
讲给谁听?当然是他老婆啊!但他为什么要告诉她?这死丫头,老爱跟他唱反调!
时麟打算好好欺凌一下米莉,这个身在别人屋檐下,还不知道收敛的小笨蛋!
“时麟,吃一点。”
他正要开口骂人,就听见钟佩吟的声音,低头,便看见自己的盘子里摆了两只剥好壳的虾,而且特别大只,还有他喜欢的鲷鱼肉片。
败好!至少她不是先照料米莉那个臭小表,心情顿时开朗。
“你刚刚不是才喂过猫,你剥壳前洗手了没?”但他还是要故意戳一下钟佩吟。
“好罗唆的男人,你不要的话给我——”米莉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站起来,筷子一伸,往他盘子里的鱼虾进攻。
时麟马上露出凶恶到会吓哭小阿的眼神,怒瞪着米莉,把她逼退,看她乖乖的缩回自己位置上,小声吃东西,他这才满意的举起筷子,吃他的晚餐兼宵夜。
“多吃点青菜比较好。”钟佩吟是忙碌的小妻子,边微笑,边猛往锅子里丢食物,烫了一把又一把的青菜,先往时麟的盘子里放,再往米莉的碗里摆,还叮咛他们一定要吃完。
但是自己却没有吃到多少。
“你很懒耶,不会自己动手喔!你真的对佩佩很坏耶,一点也不体贴!”米莉看钟佩吟都没吃到什么,却一直在服侍时麟,她就很不开心,对着时麟大叫。“李医师比你体贴一百倍!”
“米莉!”钟佩吟大喊一声,喝止米莉的胡言乱语。
“李医师?”
“我们院长,他很照顾底下员工。”钟佩吟很含蓄地回答。
“嗯。”时麟只是应了一声,没再多问,但却在脑海中不停搜寻关于那位李医师的资料。
他不禁想起,有几次她加班加得太晚,那位长相斯文,个性也很温柔的李院长,便留在医院里陪她,直到他去接她为止——stop!这没什么好多想的,只是工作上的需要,何必为了一个小女孩的胡言乱语乱了心神?
“肉呢?”吃光盘子里的菜,时麟像个大爷点起菜来,而他的妻子,非常勤奋的帮他夹满一整盘的肉。
从头到尾,时麟只有动筷,当然也没有帮忙收拾,虽然他成功的让钟佩吟把注意力转到他身上,像个大爷一样被服侍着,但为什么他却有一种自己输了的感觉?
兵败如山倒……
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晚餐结束后,米莉又拉着钟佩吟聊了好一会儿,才肯带小摆猫离开,而钟佩吟洗了个澡,很舒服地躺在床上看电视看到睡着。至于他嘛,则坐在她旁边,打开笔电看美股行情,但他的心思,却完全不在一秒就可以进出几十万的投资生意上,反而一直凝视着睡在他身边的小女人……
他深思。
“凭这张脸……这个女人……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我就觉得赢了?我哪里出问题?跟一只猫还有一个乳臭未干的死小阿争宠,我怎么觉得赢得有点不甘心?”
带着这份不甘心,他一夜无眠。
商场上人人都知道,钟家有个不爱出席社交场跋的小女儿,而大老板钟鑫顺,是出了名的宠女儿,从来不逼女儿做不愿意做的事。
但像钟老板七十五岁大寿这种大事,再怎么不爱宴会的钟佩吟,也得盛装出席,排开一切事物,和她神秘的丈夫,一同出席父亲的寿宴。
人人也都知道,钟家小鲍主钦点了一名佳婿,驸马爷是门当户对的时家二公子,但这位神秘而且拥有惊人身价的时家二公子,却少有人能一见真面目,进而与他攀谈结交情。
加上两人的婚礼隐密不公开,大家都对这对夫妻感到非常好奇,这次算是他们结婚后第一次公开亮相,所有人都在等待,想一睹这对金童玉女的风采。
时麟身穿亚曼尼黑色西装、宽肩长腿的他看起来气宇轩昂,而他身旁娇小清纯的钟佩吟,则是穿上一袭香槟色小礼服,显得清新可爱。
他俩在随扈的开道下进场,没有被媒体拦下来拍照,很顺利地进入饭店,向钟鑫顺祝寿送礼。
“岳父,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时麟拘谨客套的祝贺,再送上特地订作的琉璃艺术品,那正是钟鑫顺最喜欢收藏的东西。
“爸爸,生日快乐!”跟时麟比起来,钟佩吟的祝贺就简单多了,还不忘奉上可爱的灿笑,以及一个大拥抱。
“哎呀呀,这么大了,还来撒娇。”钟鑫顺笑呵呵的任凭小女儿拥抱撒娇。
即使年过七十,钟鑫顺仍一头浓密黑发,身材结实,皮肤光滑。保养得宜让他看起来顶多五十出头,是一个笑起来很帅气、很有魅力的成熟男人。
身旁三个等着接班的儿子一字站开,钟家四个帅气的男人,再加上可爱钟佩吟,非常吸睛。
“时麟,好久不见了。”老大钟万里朝妹婿要笑不笑地点了点头。
“爸爸的寿礼肯定花了你不少钱。”老二钟展鹏容貌较为斯文,他推了一下滑下来的金边眼镜,虽然问候亲切客套,可惜笑意不达眼底。
“宝贝佩佩,好久没看见你了,你吃了欧罗肥吗?怎么胖成这样!”老三钟享恒根本就不把妹婿放在眼里,眼睛只盯着自从结婚后就像消失一样的小妹,对她圆了一圈的脸取笑了一番。
“小扮!”钟佩吟听见小扮在大庭广众这样笑她,又气又怒的瞪他,“你,讨厌鬼!”
经老三这么一说,众人才把视线摆到钟佩吟身上,突然间,她的父亲还有三个哥哥,以及其他叔伯都开始打量她是不是真的胖了。
她羞得无地自容!
“最近天气冷,火锅多吃了一点。”时麟含蓄地替她回答。
不过实际上岂止一点,他们如果没有出去吃晚餐,应该就只有火锅可以吃吧,真搞不懂她为什么那么爱吃火锅。
“喔,可是肚子有点大。”今天最大的寿星,把视线停留在女儿微凸的小肮上。“我要当外公了吗?”
“没有啦!”钟佩吟被亏得满脸通红,不知道该怎办,下意识地寻求协助——她的老公。
接收到她求救的视线,时麟只好上火线了。“相信我,真的没有。”
他一开口,所有人的视线立刻转向他,眼神带着质疑,像是怀疑他夜晚的怠惰。
男人,哪受得了这种刺激?
“我每逃诩很努力,好吧,以后我照三餐努力好了。”他用非常正经的口吻说着双关语。
此话一出,众人原本鸦雀无声,但三秒后,却马上爆出哄堂大笑。
钟佩吟这下更羞窘了,原本想要时麟救她的,结果反而害她陷入更大的尴尬中,她猛往他身后躲,鸵鸟的以为这样就没有人会看见她满脸通红……恐怕不只脸河邙已,她整个身体都觉得好热,而且现在又穿平肩礼服,绝对掩饰不了她的肩膀,她现在一定就像煮熟的虾子一样,好丢人喔!
她没有发现,但时麟看见了,他的岳父钟鑫顺,原本看着他时的防备怀疑眼神,此时稍微放松了一些些。
不只是钟鑫顺而已,他那些厉害的大舅子们也都笑笑的,但那种笑法,他深深觉得有鬼。
其实,他们根本不相信他,甚至可以说是防备他。
“宴席快开始了,你们先入座吧。”身为招待的老三钟享恒看看时间,让他俩离开,先行就座。
于是夫妻俩马上手牵手,离开那尴尬的场面。
当然,在走到他们的宴席位置前,不会那么平静,得不时跟一些叔叔伯伯、姑姑阿姨们打招呼,尤其大家都对时麟很好奇。
大家只知道他是时家的公子,是目前唯一的继承人,但却不在时家做接班人的准备,而是个自由投资客,且手上拥有的资金相当惊人。
因为是长辈,所以时麟很认命的微笑面对,婉转的逃离探问,还得不时礼貌地打发一些好奇的同辈,或是想趁机来结识的人。
不过两桌的距离,两人走了快五分钟,就在快到他们的位置时,一个穿着跟钟佩吟同色系礼服,但身材高挑的女人,带着惊喜的笑容,快步来到他们面前。
“时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女人很美,大眼睛、鼻子高挺,头发在脑后紮了个马尾,露出漂亮的脸部轮廓,四肢细瘦修长,是很典型的都会美女。
她抿嘴笑笑,随兴拿着一只银色长皮夹,却又不失优雅,看起来似乎是个名媛。
“这位是——你的妻子,钟小姐?你好,我是时麟的一位老朋友。”
“你好……”不知为何,钟佩吟就是觉得这个女人和时麟之间的关系不简单,要不然她在介绍自己是老朋友时,何必要用那种眼睛含笑、诡异的目光看向时麟?
时麟不动声色,冷眼看着眼前的女人,不知道她到底想搞什么花样。
身为一名公关,她会不知道他今天会出席b?这是谁的场子?时麟暗叹这女人的不聦明。
“还是朋友吧?”女人笑着问,带点撒娇意味,主动伸手对时麟示好。
冰于礼貌,女士先伸手,就算时麟不想再跟这个女人有所牵扯,还是得表示一下绅士风度,握住她的。
她伸左手,他也只能用左手回握。
当女人看见他手上的表时,抿嘴一笑,“原来你还戴着我送你的表。”
时麟的双眸瞬间眯了起来,马上知道这个女人的用意,不是为了示好,而是示威。
“丢了可惜,你知道我的个性。”他也不愿意让这个女人影响到他,于是他马上带着钟佩吟,趁她还没搞清楚状之前,离这个可怕的女人远一点。
幸好,钟佩吟没有多问,似乎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整场宴席都非常安静的吃着自己的东西,顶多偶尔随着场上的表演大笑。
直到时麟发现时,她的小手正握着他的左手,手指头还若有似无地抠着他的表。
他本来以为不会被影响的,可惜,还是被影响了。
别速转头看她,她马上装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笑脸,反问:“怎么了吗?”
她真是个笨蛋,想问又不敢问,蠢死了!而他,也觉得没有必要告诉她。
但是为什么他却会觉得她笑起来的样子有点可怜、有点让人心疼?
为什么他会觉得有件事情没有做完?压在心头沉甸甸的罪恶感,让他在开车回家的路上时,很难得的向她解释——
“那是我的前女友。”开门见山。“我们一年前分手,之后就没再见过面。”
“分手……是因为我的关系吗?”钟佩吟忍不住想,她是不是罪人?
因为时爷爷属意的对象是她,希望时麟跟她结婚,所以,他才逼不得已跟女友分手,选择娶她。
虽然她知道这是时麟自己答应的条件,而且他们的婚姻合法,没有谁勉强谁,但就是忍不住贬在意。
“别傻了你。”他空出一只手,戳了戳她胡思乱想的小脑袋。“不合适,就分开了,跟别人没有关系。”就只是不合适而已,两个人在一起,没有那么简单。
“你还喜欢她对不对……不然不会留着她送你的手表。”越想,她就越闷了。
她没有送过时麟任何贴身的东西,比如说袖扣、领带,或是……手表。
时麟无奈的叹息。“我就知道……”
相信绝大多数的男人,要是还留着前女友送的东西,甚至穿戴在身上,被现任的女友、妻子知道了,当然会介意,引起家庭革命都有可能!
“我刚刚对她说过,我现在也对你再说一次,东西能用,就不要浪费,跟谁送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时麟把话挑明了讲,速度很快,音量有点大。
钟佩吟被他吓到了,表情一窒。
时麟不想吓到她,只是想把这件事情做个结束,不希望这种小事影响到他们两人的生活。
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两个人,如果都得避开彼此的作息生活,不是很蠢吗?干脆就趁现在把事情说清楚,才不会有芥蒂。
“我是私生子。”
慢着,这句话是谁说的?
原来……是他自己。
正在时麟烦恼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时,他就冒出了这句话,提起他从来不向人吐露的身世。
“一直到十五岁以前,我都没有见过我的亲生父亲,我跟母亲相依为命,住在只有一个房间、一个客厅兼厨房的违建里,屋顶是铁皮,隔间是木板,冬天冷得快被冻死。夏天像住在烤炉里,我不是一出生就好命的那种人,我没有多少资源可以利用,从小我母亲就教导我,能用的东西就不要浪费,食物也是,所以!即使你每逃诩让我吃火锅,我也可以接受,因为我不会浪费任何食物。”
意外听时麟提起他的身世,她才明白,原来……他有这样的过去。
“那段日子,我只有三套衣服可以换洗,两套制服,以及一套外出服,就这样,即使后来生活状况变好,我有能力买下任何我想要的东西,但只要东西还能用,我就会一直使用,别人送的礼物也一样,这支表叫日环表,是一支古董表,我认为东西就是要拿来用的,虽然是古董表,但收藏得很好,正好我缺表,就拿来用,何乐而不为?何况表也没坏,我为何要换一支?跟谁送的没有关系,我只是觉得不要浪费而已。”
从小就锦衣玉食的钟佩吟,根本就不敢想像他以前的生活竟是如此困苦。
仔细想想,真的,无论她实验性的在火锅里加了什么诡异的食材,他也会闭着眼睛吞下去,只要不拉肚子就好。
他使用每样东西都很小心,但他不小气,出手大方,她还记得他买给她的那个HarryWinston钻戒。
只是希望东西能被充份使用,不要浪费罢了——欸?
钟佩吟听着听着,思绪还沉浸在他的身世中,原本没有想太多,但突然发现……不对耶!
结婚时他再三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也不时警告她少插手他的事情,她也乖乖的听话不敢逾矩,但现在,他竟然向她解释那支手表的来源,还有他对前女友送的礼物的看法。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告诉她他的身世。
这是不是代表他对她越来越信任,甚至是……越来越喜欢?
忍不住地,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你笑那是什么样子!”时麟看她马上变脸,觉得她很好玩,世上怎么会有她这种女生!“开心什么?”
“当然开心啊!”钟佩吟开心到忘记他前女友的事情,那一点也不重要。“你跟我说你的过去、你的身世,结婚三个月以来,这是第一次,我很开心,你慢慢的开始相信我,愿意跟我说你的心事。”
她笑着说,但时麟闻言,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感觉到自己背脊发麻,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什么时候开始,他会在意她的心情?在意到愿意把内心深处不愿人知的身世就这样说出口。
为什么?
难道……他爱上她了?爱上这个又蠢又笨的女孩?她甚至连女人都称不上,像个孩子似的。
可跟她相处,没有压力也不需要斗心机,渐渐的让他忘记了他原本的目的。
现在,他想要的东西只有一个,他得控制住自己,不能让她影响他的思绪,他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他没有,也不能,否则就会掉进时长丰精心设计的圈套里。
时麟决定从这一刻起,将他给出去的温情,全数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