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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婚新娘 第十章

作者:林淮玉

“混蛋,混蛋!裴原是个大混蛋!”东方昱一边走一边骂,火冒三丈。

“你骂吧!拜狠咒个三天三夜,紫茉也不会对你动心的。”马柔柔专挑不中听的话说。

“妳说什么风凉话!”东方昱瞪视着她。

“不是风凉话,是旁观者清,我见恩公苦恋紫茉、心里很是同情。”她说出心里话。

“我不要妳的同情,我只要紫茉忘了姓裴的。”

“怎么可能?你不是不知道紫茉小产的孩儿是裴爷的孩子,光是这一点你就赢不了。”

“姓裴的一定是用强迫的方武逼迫紫茉。”

马柔柔默不作声,半晌后才道:“若真是这样,紫茉方才为何求你放过裴爷?”

“妳到底有何居心?我救过妳的命,妳不和我站在同一阵线,反而帮着坏人。”他完全失去了理性。

“裴爷不是坏人,他与紫茉是真心相爱的,你为什么就是看不清楚?”

“妳别再劝我了,我的心意已决。”

“你还是要报仇?”

“没错!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我咽不下这口气。”

马柔柔只能无奈地摇头。

“你的行径和恶霸有什么不同?从前我在万花楼时……其实我不爱提我在万花楼的过往,可为了恩公,我可以破例聊聊万花楼的事。

万花楼有些客人,以为自己有钱就是老大,常常暍了酒就借着酒意勉强伺候他的女人做她们不想做的事;在酒客眼里妓女既然敢出来卖,应该就没有什么是不能卖的,因此没几天总要上演酒客打女人,女人哭哭啼啼的事。”

“妳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恩公不觉得自己就好像那些狂妄自我的有钱大爷吗?自以为紫茉心里没有裴爷,就好像那些酒客先人为主地以为花楼里没有冰清玉洁的女子一样。”

“既是冰清玉洁,为何要做花娘,这岂不是矛盾?”

“也许矛盾,可万花楼里确实有不卖身的女子,而紫茉也确实可能爱上裴爷。”

“妳所举的例子不伦不类。”

“不伦不类,却是恰当无比。”

他不甘心。“裴家人并不打算好好珍惜紫茉,妳瞧瞧!她被抬回来时只剩一口气。”

“那是裴爷的问题,他会处理。”

他哼了声。

“一个男人不该让自己的女人受苦。”

“紫茉说她是心甘情愿的,你必须接受事实,并且给子祝福。”她提醒他。

“要我祝福?门儿都没有。”

“你要一个对你没感觉的女人留在你身边,却不肯好好看看对你有感情的女人。”

“妳说什么?”

“恩公自己去感受。”她一笑。

他挑了挑眉。

“妳说谁对我有感情?”

她不能把话说得太明,这对女方是一种伤害。

“恩公自己猜。”

马柔柔知道自己已成功转移了东方昱的注意力,遂有了调笑的心情。

“猜不着,妳直说。”他可急了。

她笑而不答,转身进屋。

总算可以向童浅香交代了,有些事只能点到为止。

“马柔柔!妳还没说完话,怎女人总爱把话说一半?”

他跟了上去,非追问到底不可。

那厢,公孙梨惹上了大麻烦,姜明泉对她纠缠不清,誓言非缠到她回头不可。

“你不要再跟着我,小心我大喊非礼,这街上可是处处有正义之士可以替我揍你。”她撂下狠话。

姜明泉一直没有离开建安。

“思君秋夜长,二仅魂九升,思君春日迟,一日肠九回……我不信妳真的不再爱我了。”

她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道:“写那诗不是我的主意,我是借花献佛,算我用错词了,我不该写什么一夜魂九升,一日肠九回。”

“阿梨,我求求妳……”

“不可能。”

姜明泉面露狰狞。“是不是裴原?”

“什么?”她大惊。

“妳和裴原勾搭上了对不对?”他大吼。

鲍孙梨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头脑有问题?”

“难道不是?妳自从来建安之后就变了,变成我完全不认得的公孙梨。”

“是谁变了?你趁我来建安时看上别家的干金小姐,现下,那个姑娘不要你了,你才来缠着我。”

想吵架是吗?

她不是吵不过他,只是泼妇骂街--难看啊!

“是我不要她,不是她不要我,妳给我搞清楚!”他抓住她的手,咬牙切齿地嚷着。

她不畏他的强势,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示弱,她实在太生气了。“你是我见过最无耻的男人。”

“裴原比我更无耻!他连弟弟的妻子都不放过,谁不知道那女人怀了姓裴的孩子。”

“他俩是真心相爱的。”

姜明泉诡笑。“裴家的茶山烧得真好!”

他使劲将她拉进一家客栈。

“你想干嘛?”

“生米煮成熟饭,让妳对我死心塌地。”

“你放开我!来人呀,救命啊,这个无赖想非礼我。”公孙梨扯开喉咙大叫。

“姜明泉,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总捕头黎东向街上前拉开他。

不知谁去报了官,衙役将悦来客栈包围了起来。

“这娘们是我老婆,你们这些当官的想坏人好事也不该这么做。”

“我们找你很久了,裴氏天下茶茶山大火一案和你有关,你还敢在大街上强掳民女!”黎东向踢了他丹田一脚。

“你们这些贼官,想栽赃给我。”

“我们有人证、物证,县老爷就等着你升堂。”

姜明泉一愣,死命想往店外冲。

“我是冤枉的,衙役打人啊--”

“还有,裴府丫鬟荷花的死也与你月兑离不了干系,你再大声嚷嚷,小心荷花家里的人闻讯而来把你打死,以泄心头之恨。”黎东向冷笑道。

铁面捕头黎东向嫉恶如仇,想在他面前撒野简直难如登天。

“荷花是谁?我根本不认识她!”姜明泉挣扎着。

“你往荷花家送钱的事敢说没有?”

“冤枉啊!”

“你买通荷花破坏裴大少爷的名誉,放火烧了裴氏的两座茶山,你也是幕后主使者,你实在太可恶了,死不足惜!”黎东向斥道。

鲍孙梨愣住了,她怎会这般识人不清?难怪爹爹不喜欢他。

如斯恶人,她竟然曾经视如珍宝。

东方昱挡在门外,不让裴原入内。

“裴大少爷请回,我家不欢迎你。”

裴原好话说尽,又不能硬闯,万般无奈。

“让我见紫茉,我知道她同我一样想见到彼此,我想看看她的身子好些了没有。”

“紫茉很好,不用你假好心!”东方昱双臂横于胸前,不屑地看着他。

“东方公子,裴某应该没有得罪你。”

“你这个斯文败类,还敢说没得罪我?”东方昱一副想找人打架的模样。

“看得出来东方公子对紫荣也有特殊情谊,应该能体会我的感受。”

“谁要体会你的感受?少在这里咬文嚼字,我东方昱不吃你这一套!再说我这人没什么耐心,你最好趁我还没发火之前离开,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

“紫茉和我是真心相爱的,请东方公子成全。”

东方昱怒道:“相爱?我讨厌这两个字,再说紫茉根本不想见你。”

“不可能,她心里肯定盼着我来看她。”

“你把她害得这么惨,她恨死你了。”

“我承认她身上的伤和小产全是因我而起,我要亲自求她原谅。”他想她想疯了。

东方昱挡在他前面,就是不肯放行。

“不行。”

“东方公子,请恕裴某无礼。”

裴原推开东方昱,径自往里头走去。

“裴原,你不可以进去!”

东方昱奔上前,欲捉住他的肩头,无奈扑了个空。

乍见裴原,童浅香一惊。

“裴爷,您终于来了。”

东方昱大喊:“替我拦住他!”

“裴爷,您快进去,紫莱等您等得发慌了。”她不顾东方昱的嘶吼,指了指顾紫茉的卧房。

闻言,裴原快步奔去,东方昱则慢了一步。

“童浅香,妳好样的,帮着外人对付我。”

她耸耸肩。“没办法,你阻拦得没道理,紫茉想着裴爷,我不能坏人好事。”

“裴原害惨了紫茉,妳这个胡涂虫。”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紫茉不在乎被他害得这么惨,她就是爱裴爷。”

“妳!”他气得火冒三丈。

“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紫茉分明就不喜欢你,你为何如此执着?不如看看外头的花花草草,或许会有新发展。”童浅香意有所指地道。

“妳这女人有毛病!”他转身就走。

“是谁?”顾紫茉睁开眼,没想到会看见裴原。“爷……”

她想朝他微笑,却无法牵动唇角,她的身子还泛着疼。

“别起身。”

裴原趋上前去,阻止她。

两人对望着,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一点点、一点点的委屈慢慢浮上她的眉眼,眼眶里的泪水想眨却眨不掉。

“对不起。”他情意绵绵地道。

她摇摇头,泪水终于情不自禁的落下。

“别哭啊!”

他伸手抚去她的泪水。

“不怪爷,我是心甘情愿的。”

他怜惜地看着她。

“都这个时候了,妳还是一心为着我,我何德何能啊!”

“孩子没了,我才是那个要说对不起的人。”她哀伤的道,觉得自己很没用。

“我不该让妳受这个苦的。”他的心彷若紧紧绞扭着。

“爷,老夫人似乎非常不谅解,她已经无法接受我做裴家媳妇了。”她焦急地道,泪水又往下猛掉。

“我不在乎娘的想法了,她老人家接受妳便罢,不接受妳也无妨,我裴原发誓,非妳不娶。”

彼紫茉眨了眨眼。

“我是不是在作梦?”

“等妳伤好些,咱们就成亲,我要给妳幸福,此生不变。”他郑重地道。

“我现在就觉得很幸福了,爷,我好幸福。”

她眉眼间的愁雾渐渐散了开来。

“紫茉,不论娘曾经跟妳说过什么,忘了它,娘不是真心的,她对我有很大的误会。

她泪眼迷蒙的看着他。

“什么误会?”

“说来话长,以后再慢慢告诉妳,妳现在先好好养伤,东方昱看来很讨厌我,妳还是搬回裴园住吧!”

彼紫荣犹豫了下。

“老夫人恐怕不会允许。”

“有我在,娘不至于再找妳的麻烦。”

她有压力。“孟姑娘并不欢迎我。”

她承认自己心胸并不宽大,思及孟卿卿和裴原曾有的关系,竟会令她心如刀割;也许是身心的伤痛令她不安吧!

今后,她是死也不肯和别的女人共事一夫的。

“卿卿从来不是我们之间的问题。”他搂着她。

她黑眸黯然,仍忧心忡忡。

“她也爱着爷呀!”她小声地道。

“也?还有谁“也”爱着我?我怎会不知道?”他故意逗她,半强迫她说出对他的情意。

她轻轻在他耳边喃语:“爷知道的。”

裴原深情一笑。

“妳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她不敢承诺,怕自作多情。

看完裴恒当年写下的遗书,裴老夫人瘫软在贵妃椅上,许久无法平静。

“干娘,看来您一直误会原少爷了,他并没有害死恒少爷。”

孟卿卿心凉了一半。

并不是她希望裴原真是那个害死亲兄弟的凶手,而是她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前途来了。

裴原去看顾紫茉了,想来会把她接回裴园调养,不久的将来,顾紫茉会成为裴氏天下茶的当家主母,然后呢?她孟卿卿在裴家还有一席之地吗?

“我真是老了,很多事看不清了。”

裴老夫人神情黯然。

“您会同意让那女人进门吗?”

纵有万般不情愿,她又能如何?“我现在有什么立场不同意?”

“您是裴家的当家主母啊,说话自然有一定的分量,原少爷不会忤逆您的。”

孟卿卿感叹,难道自己的气数已尽?

“我再自讨没趣,怕是会被扫地出门了,我那几杖打得原儿的孩儿没了,他一定恨死我了。”

她的倔强害了她,蛮横了几十年终于得到教训。

“干娘别太担心,母子间哪有隔夜仇,很快就会没事了。”她自己前途茫茫,只想大哭。

“不可能会没事的,他的脾气像他爹爹。”她想起死去的丈夫。

“夫妻毕竟不同于母子,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来时各自飞,原少爷不会记母仇的。”

“要得到原儿的谅解,恐怕得先拉拢顾紫茉。”

可要她放段是件难事啊……

裴原当着东方昱的面带走顾紫茉。

“阿昱哥,看开些。”童浅香好言劝道。

“废话少说!”

离开东方昱的住处,顾紫茉上了裴原所驾的马车,两人隔着布帘说话。

“现在想想,当初真该阻止妳嫁给恒弟。”他说。

“都过去了。”

“那日在月下吻了妳之后,才发现自己对妳的情感完全不受控制;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那样轻易的左右我的思绪,我很害怕、惶恐。

知道不能和死去的恒弟争夺妳,却又情不自禁。”

她动也不动,只是听着他说话;她好喜欢听他说话啊,喜欢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那种感觉是很痛苦的。”他又说。

她流下泪来。“我知道。”

“娘反对我们,我去求她,她无论如何就是不同意,我妥协了,我不该妥协的,才会害妳受这么多苦。”

“过去了……都过去了。”她哽咽地道。

“这次重回裴园,我不会再让妳受那样的气了,娘若有无理之处,我要妳告诉我。”

她知道她一个字也不会说的,她怎能让他左右为难?她不忍心。

“妳哭了?”他忧心地问。

她拭去泪,不能再哭了,她的泪水已经掉得够多了。

“没……没有。”

“等斗茶赛一过,咱俩就成亲,我要风风光光的把妳娶进门,八人大轿,席开百桌。”

“谢谢爷。”她感激地道。

“咱俩还得加把劲把失去的孩子给生回来。”他又说。

她点头,“好。”

“等妳身子骨养好了,咱俩就努力生孩子,生个三男三女可好?”

“好。”

她什么都会答应他。

三年后一年一度的斗茶会将届,要把自家的茶叶推上名茶之列,茶商、茶农们无不卯足了全力。

“去年裴家的茶又拔得头筹,今年我一定要胜过他们!浅香,妳看我这茶汤色、香、味如何?”东方昱挥汗试茶。

斗茶除了看色、香、味之外,还注重茶汤在茶盏上的黏附能力,沾染水痕即为劣。

“好是好,可就不知道裴家的茶汤是不是更好了。”她实话实说。

“妳就不能说些争气的话吗?”他口气不好地道。

她也被激怒了。“你又要在大街上同我吵架是吗?”

“我根本不想在大街上卖茶,是妳和马柔柔逼我来的。”

东方昱明知自己理亏,却仍摆出这副死德行,不肯轻易认错。

“你们又抬杠了?”

马柔柔已见怪不怪,手里牵着一个孩子向他定来。

“阿昱哥老找我麻烦。”

童浅香朝东方昱努了努嘴。

“谁家的孩子?”

东方昱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马柔柔牵着的孩子。

“怎么,认不出来了?”马柔柔淡淡一笑。

“认什么认?”他低下眼看向小娃儿。

“有些眼熟是吧?”马柔柔得意地道。

他说不出话来。

“叫叔叔,东方叔叔。”马柔柔催促着小娃儿。

“东方叔叔。”小娃儿张着晶亮大眼盯着脾气火爆的东方昱,稚气的喊着。

“是不是很像紫茉?”马柔柔又问。

“紫茉来了?”他往马柔柔身后望去。

“没来,家里还有一个小的要照顾,我特地把大的借出来献宝,你多久没见到紫茉的孩子了?”她问。

“差不多一年了,妳带他来做什么?”

他蹲,朝小娃儿笑,娃儿也对他笑。

真像紫茉啊!那眉,那眼……真像啊!

“让他认识、认识凶神恶煞般的东方叔叔,你别把他弄哭了,紫茉会心疼。”

童浅香站在一旁道:“他不喜欢孩子。”

“谁说我不喜欢了?”他出声反驳。

“我说要生个孩子,你为什么不肯?”她发发串骚。

“才成亲,生什么孩子?”他又有话要说。

“那要什么时候才能生嘛?”童浅香诘问。

他看了娃儿一眼,答了句:“随便妳!”

“真的?”童浅香喜出望外。

“生得出来再说。”他一笑,抱起娃儿。“叔叔给你买糖吃,不要理这位吵吵闹闹的大婶。”

这样的相处模武童浅香有预感一定会改变,就在不久的将来。

谁追谁?谁伤了谁?谁爱谁多一点?

她并不在乎。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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