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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杰逗狂娟 第一章

作者:林宛俞

十年后台湾

一个巨大的声响从云宅的某一个房间传出,在黑暗中一阵模索及挣扎,一个娇小的人影狼狈的趴在床沿。

“好痛!”

一瞬间,灯光骤然明亮,直刺着嫒纱的眼睛受不了。

“嫒纱,宝贝,你没事吧?”

嫒纱双眼才刚适应光线便被一双温暖的手搂入怀中,而另一个低沉且充满关切的男性声音也在她耳畔响起。

“嫒纱,你没事吧?”

嫒纱抬起仍然睡意浓浓的小脸看着父母,“爹地,妈咪,我作恶梦然后不小心就掉下床了。”

方芸轻轻的模着宝贝女儿的头发,温柔的说:“怎么?又作那个吵着要嫁给王子的梦了?”

嫒纱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突然涌现泪水,她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阿埋在母亲的怀中,嘟囔道:“妈咪,那是人家还小,以为自己是童话书中的灰姑娘,一定要嫁给王子才会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嘛!哪知……”

“哪知你爷爷跟阿尔和国王却当真,要你嫁给阿尔和的王子为妃?”云浩洋接口说。

这个婚约也是一个月前,长期住在阿尔和的父亲因为回台治病,但很不幸的仍回天乏术而留下的遗言。

这个联姻的消息震撼了整个家族,也把嫒纱吓坏了,却不敢说一个反对的字眼。

事实上,除了嫒纱之外,也没有人会反对,毕竟联姻是巩固双方合作关系的最好方法,自从上一任国王去世之后,雷德斯王子即位,虽然仍跟云氏保持合作的关系,却没有前任国王跟云氏的关系来得亲密,所以云浩洋很明白父亲对于这次的联姻是十分看重。

毕竟如果嫒纱可以成为阿尔和的王后,将能拉近双方的合作关系,对云氏可是十分的有利。

再说,雷德斯是一个十分杰出、有智慧及冷静头脑的年轻人,而且还是一个精明的政治家及外交官,从小拥有甚于一般人的雄心壮志,他组成了一个防卫军,军中个个是菁英分子,专门守卫国家的安全。

他对于民主自由也是十分的重视,所以面对与异国女子联姻这件事并没有反对,因为一个来自民主国家的王后正好可以让人民学习自由民主。

但是,嫒纱却快要疯了。

在失去最爱的爷爷的哀伤中,她这些日子以来可以说是恶梦连连。

“妈咪,人家不要嫁到阿拉伯,那些人都黑黑的,而且又落后、天气又热,我一定会死翘翘的。”嫒纱越想越害怕,她可不要到哪个“风吹沙”的地方晒成人干。

“宝贝,听妈咪说。”方芸温柔的仔细注视着眼前美丽的小脸。“妈咪也舍不得你嫁到那么远,不过……爷爷的遗言,没有人敢不从啊!”

“可是,人家想去英国念书,才不想这么快嫁人。”嫒纱嘟着小嘴说。

她的同学都还要再念书,过着美丽的人生,不像她,美好的前途就要毁在一个阿拉伯人手中。

尽避他的身分是个王子。

她迷恋了好多年,一直到上了高中才逐渐摆月兑小时候妄想要和王子谈恋爱,然后像故事中的人物过着幸福又快乐的日子的天真想法,真正开始享受美好的青春岁月。

哪知,恶梦伴随着自己最爱的爷爷死去的恶耗而来。

她,云嫒纱要嫁给阿尔和的雷德斯国王为后。

如果是之前,她会感到很兴奋,只可惜英国黛安娜王妃的下场令她不敢再对那种王子、王妃的皇室生活有多大的浪漫幻想。

包何况,她的生活早就跟个小鲍主一样,无忧无虑,被人捧在手心备受呵护,不同的是,她多了自由这个无价之宝。

这全都要感谢爷爷,在他晚年决定要在阿拉伯从事外交、医疗及教育等工作,见到了阿拉伯女子所受的不平等待遇时,就下了严厉的命令,不准云浩洋夫妻对嫒纱限制太多。

他希望自己可爱又贴心的孙女可以在富裕、安定、自由、民主的家庭成长,变成一个聪明又能自主独立的女孩子。

只可惜,他的愿望只实现了一半,因为云浩洋夫妻对这个独生女可以说是宠上了天,所以,嫒纱多少也有些千金小姐的骄纵、任性。

“我不管,我要念书,我不嫁人!谁逼我,我就自杀,看你们怎么交人?”

“放肆!”

谁知她话才落下便迎头挨了一个耳光,方芸狠狠的倒抽了一大口气看着自己的丈夫,“老公,你怎么……”

“爹地?你打我?!”嫒纱不敢相信的望着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眼中浮现受伤的神情。

云浩洋尽避比妻子对女儿来得严厉,但动手打女儿却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荒唐、真是荒唐,你从哪学来这些任性、胡闹的话?我让你去念书,你可念出了一个反抗父母,以死来威胁的好女儿啊!你没听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吗?早知道你要死,当初就让你爷爷把你丢在阿拉伯不用回来了,也不用气死我和你妈咪。”

方芸和嫒纱看着一向冷静的云浩洋,母女两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愤怒低吼吓住了。

嫒纱捂着被打的脸颊,嘴角颤抖的说:“爹地,你从来都舍不得打我的,现在──”

“现在你长大了,要学习独立自主。”云浩洋打断她的话,口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及严肃。

“爹地,我恨你!”嫒纱含着泪哭喊着。

“你如果恨我可以走啊!不过,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嫁人,嫁了人就是别人的,我就管不着你了,否则你还是要听我这个做父亲的话。”

嫒纱从没见过父亲这么冷酷无情的一面,她转头向母亲讨救兵。

“妈咪……”

“求她也没用,你是嫁定了,老婆,咱们回房,让她一个人好好的想一想。”

“这……”方芸为难的看着自己深爱的老公,才轻轻的拍拍宝贝女儿的手。“乖,你别想太多,好好睡一觉,有事明天再说,好不好?”

“明天后逃诩一样,她是嫁定了!”云浩洋语气坚决。

“爹地,你这是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来换取你事业上的利益,你是个自私自利的父亲,不顾女儿的死活!”

“生为我云浩洋的女儿就要有为家族牺牲的准备,更何况当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后有什么不好?那些平凡女子不可能会有这个机会的。”他低吼着反驳了嫒纱的抗议。

“那可以叫其他的堂姊、堂妹嫁啊!叫她们去牺牲啊!爹地,我是你最疼爱的宝贝,你说过要爱我一辈子的,相信你也不会忍心将我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吧?对不对?”

她这次换上苦肉计了,心想父亲不会真的对她那么的狠心吧?

“不嫁也是要嫁,对方要娶的妻子只有你一个,而且你爷爷的遗言中也有说过,如果你不嫁,可以。”

“真的吗?”她的眼睛一亮。

“但是从此就不承认你是我云家的子孙、我的女儿,我跟你就此月兑离父女关系。”

“浩洋……”方芸听到丈夫说出这种冷酷的话时,心中一阵胆战心惊。

“我言尽于此,你自己考虑看看,老婆,咱们走!”他说完便拉着爱妻往外走,完全不理会嫒纱受伤的眼神。

“妈咪……”嫒纱哀怨的看着唯一的救星也随着离开。

她不甘心,她不服气!

“别以为这样子我就会妥协!”她忿忿然的大吼:“说有多爱我,我才不信!到头来一听到我有利用价值就不管一切要把我的未来牺牲了,我绝不会这么简单就妥协的!”

云浩洋停下脚步,转身望着倔强的小脸,虽然心疼她的泪水和心碎的神情,但是却要狠下心来。

“别忘想要逃走,在你做出这件事之前,想一想疼你如命的爷爷,如果你要用这种不知感恩的手段来毁了一向讲求信用并引以为傲的爷爷,我劝你考虑一下后果。”

房门被用力关上的巨大声响令嫒纱整个人弹跳了起来,也粉碎了她所有的希望及后路。

“讨厌,我恨你们,我恨你们!”说完她愤怒的捉起身边的枕头往门上丢。

她的眼泪如氾滥的洪水急涌而出,趴倒在床上哭得好伤心。

而在门的另一边,听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哭得那样伤心,做父母的脸色好不到哪里去,心疼都来不及了还要装出铁石心肠。

“老公,你太过分了。”方芸不悦的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嫁的男人会动手打女儿,身为一个母亲如何忍受。

云浩洋深深的叹了口气,对着自己用生命来爱的娇妻道:“不这样又能如何?那丫头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她真做出傻事,我们怎么承受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哀伤?”

“亲爱的……”方芸看着眼前充满后悔、不舍、歉疚的男人,一时间恍然大悟,伸出手挽住他的手,头轻轻的依靠在心爱的丈夫肩上。

动手打女儿,他的心比任何人都要不舍。

“你今逃诏手打她,女儿肯定恨你一辈子,不跟你说话的。”

云浩洋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无可奈何的说:“我知道,可是我相信她终究会明白我是真的为她好的。”

“亲爱的,你真的要把女儿牺牲掉?”

“会的,她一定会得到幸福的。”

“老公,你如何肯定女儿嫁到阿尔和就一定会幸福?”她的神情困惑不解。

那么遥远的国家,一个弱女子人生地不熟的,再说不知道那个国王人品好不好?最重要的是他会不会疼爱嫒纱?

云浩洋紧紧搂住妻子,用温柔又肯定的语气说:“我见过那个年轻人,是一个稳重、理智、有判断力的男人,肯定是英明的领导人,更可能成为操控中东地区和平及进步的重要人物,一方霸主,这个年轻人如果可以变成云家的女婿,对我们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是──”

“他是不是会爱女儿,这才是我最关心的。”什么一方霸主,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会不会疼老婆?“阿拉伯国家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我的女儿可不能跟别人家的女儿分享丈夫,太委屈了!”

“这一点你就别担心了,雷德斯也是受过西方教育的知识分子,他也明白这个道理,再说,他遇上咱们女儿就会一个头两个大了,相信他不会有余力再去娶三妻四妾。”

方芸笑了笑,“没错,咱们宝贝只要撒起泼来是很令人受不了,但是一撒起娇来也是……”

云浩洋重重的叹了口气,摇摇头说:“也是令人受不了。”

“但是我仍会担心,毕竟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就是有一个好的归宿,并不是所有女人都可以像我这样的幸运。”方芸深情款款的看着丈夫。

两人相爱到结婚已经有二十多年了,但是浩洋对她的感情依然没变,甚至更爱她了。

“不用担心,爸爸在阿尔和的那段时间也暗中观察过那个年轻人,发现再也没有人像他这样适合我们家的宝贝,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和爸爸对他都有一个相同的感觉。”

“什么感觉?”

“嫒纱一定会很喜欢他的。”

阿尔和王国日兰德市

如以往的日子,太阳明亮,人们辛勤的工作着,充满生命力的叫喊声在市集中此起彼落,街道上摆满了许许多多的货品,看得人眼花撩乱。

嫒纱看得目不暇给,兴奋得像是初次逛大街的小女孩,每一样东西都能引起她高度的注意及购买欲。

停在一个卖水果的摊位前,她用阿拉伯文向小贩买了一颗鲜女敕多汁的桃子,吃着美味的水果,嫒纱又单独的流连在人群拥挤的市集中。

小时候她来阿尔和王国时学过一些阿拉伯文,虽然忘得差不多,但还记得几句简单的会话。

孰不知她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会引起众人的目光,嫒纱认为这些阿拉伯人也许是讶异她身为女人为何没有把自己包得像颗粽子。

事实上,所有人都被这个如同沙漠中弱不禁风的小报,全身充满异国风味的少女所迷惑,视线舍不得离开她一秒。

当嫒纱开心的跟一只小骆驼玩时,一群高大的身影悄悄的出现在她附近几公尺外小心的注视着。

其中一个人走到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子身边恭敬的说,“陛下,找到了。”

那个被称为陛下的人点点头,蓝色的面罩半掩住他的脸孔,只露出一双深邃如鹰般锐利的黑眸。

阿尔和国王雷德斯正专注的看着远处少女脸上那如阳光灿烂的笑容。

他不得不佩服这个勇敢又鲁莽的小女人,大难临头了还可以玩得这样开心。

想起一大早她就让他及王室人员在机场扑了空,见到的不是未来的王后,云氏企业的千金小姐,而是一大群被吓得脸色发白的随身保镖。

大家都不相信也十分的讶异她究竟是如何逃过重重的防备而离开的,这摆明了是要那些保护她安全的保镖全都回家吃自己。

但是在阿尔和这一方的人员心中却暗自替这个未来的王后叫苦,她可能不知道这样子的行为无疑是在老虎嘴上拔毛。

一路上,阿尔和的国王表情可称不上是好看的。

在经过严密的情报网调查后,得知在这个市集出现了一个陌生女子符合描述,所以他们不到三个小时就找到这个在市集中逛得很开心的小逃犯。

这个小女人竟然敢动逃走的念头,真是不想活命了!雷德斯心想着,好看的黑眸中闪烁着一贯的冷冽光芒。

不过,在她一踏上阿尔和的土地开始,她就如他的掌中物,想逃,下辈子吧!

没有人敢不服从他的命令,尽避她是他的未婚妻,未来的王后也是一样。

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中年人注视着从小看顾到大的主人,身为宫中侍卫长的亚尼从雷德斯的双眼中看到了冷冽及另一种更深不可测的光芒。

看样子他是对这个小女孩动怒了。

雷德斯不是这样少言的人,他虽然性情较为沉静,但对于熟悉的朋友也会有年轻人该有的热情及活力,但是,自从十年前他的生母艾莲王妃去世之后,雷德斯整个人就变了,变得更沉默、更安静也……更有野心。

当雷德斯明白迎娶先王为他订下的新娘子可以讨好先王的欢心,更可以巩固自己未来的继承人权力及地位时,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点头答应了。

亚尼对这个被自己未来丈夫看成一颗棋子的台湾小新娘产生了无限的同情,但又能如何呢?

只要是雷德斯决定得到的人、事、物都一定要按照他的意思,绝不允许出任何的错误,否则后果不敢想像。

一年前,先王去世之后,阿尔和就由雷德斯接任成为新王。

他也曾想过阿尔和如果由雷德斯执政,不知道会不会变成权力全握在他一人手中而成为暴君执政?

不过,姑且不去想这么远,要担心的是不知吃了多少颗豹子胆的未来小王后被抓了后,要如何面对宛如狂怒中狮子般想将她生吞活剥的未婚夫。

见雷德斯浑身上下那不怒而威的气势,只怕不死也剩半条命。

“陛下,该如何处埋?”他恭敬的问。

谁知话才落下,雷德斯高大的身形便自顾自的越过众人,直直的走向一个方向。

他该不会想……

众人因为他的出现而安静下来,目光全落在雷德斯的身上,他们被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力量吸引,那是一种不须任何外在特别的装饰及打扮,而是在优雅、有力的步伐中显示出的威严及气势。

此时的嫒纱没有心思想着是否有人靠近她,因为原本温驯的骆驼突然向她龇牙咧嘴,一个凶狠的吼叫声令她大叫了一声,猛然连退了几步。

“啊!”

谁知在她心魂未定时,一脚绊到了石头,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已经摔倒在地上,整个人十分狼狈的趴在雷德斯的脚边。

“啊!懊痛!”

嫒纱痛叫出声,目光却被眼前的鞋子吸引,她缓缓的抬起头迎上了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眸。

那是一双如鹰般自信、冷静的眼睛,在那眸子深处闪烁着神秘,如子夜星光般的光芒。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迅速的自她的心头升起,嫒纱不禁一时忘情的注视着眼前这个一身黑袍打扮的陌生人。

在这一刻,她忘了身边的人,也忘了自己刚才出了那么大的洋相,更忘了自己还狼狈万分的趴在地上,而且那样子活像匍匐在主人脚下的女奴。

她只觉得自己好像落入了阿拉丁的神话故事当中,看到了高高在上的君王,还是那种下一秒就会开口叫人将她拉下去砍了的暴君。

若不是听到有某种像是笑声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嫒纱也不知道自己有多丢脸。

她连忙爬起来,感到脸上似火在烧。

雷德斯静静的看着她手脚并用还努力假装没有发生刚才那丢脸的一幕,企图表现得像是优雅淑女的样子,心中强压下要大笑的冲动。

不错,除去她灰头土脸,全身脏得像在泥土中滚过一圈的小猫咪,她是他见过最娇小、精致的小美人,但是要说是淑女……他可不这么认为,而且相信其他人也会对他的想法有同感。

而在此时,从没被人用如此冰冷、傲慢的眼神凝视过的嫒纱也被他的态度惹火了。

“你们国家的男人真是自大到连基本的风度及礼貌都没有,见到淑女跌倒也不会帮忙扶起来吗?”她没好气的用中文说,说完还抬起了小巧的下巴,一副要表现得比对方更加高傲的模样。

她可不能在国外丢了台湾女性同胞的尊严,否则有何颜面面对江东父老?

她的出言不逊令亚尼倒抽一口气,雷德斯则是皱眉,其他人却一脸雾煞煞的样子,像是听不懂嫒纱在说些什么。

亚尼之所以听得懂中文,是因为他曾陪雷德斯到台湾读了几年的书,还有雷德斯的女乃妈也是个台湾人,耳濡目染之下听得懂一般的对话。

嫒纱瞄了亚尼一眼,突然想起这里不是台湾,没人听得懂她在说什么。

这个一身包得乌漆抹黑的男人一定也听不懂。

太好了,这下子不骂个痛快怎么可以,报仇!

随即她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笑容对着眼前的蒙脸人说:“怎么了,听不懂我说的?这也难怪,毕竟在有人类以来哪一个男人肯认真听听女人在说什么,尤其是你们阿拉伯人,弄个什么臭规定说女人都要把自己包得密密的,仿佛见不得人似的,我最讨厌这种沙文主义的男人,还妄想要我嫁给你们国王,沙猪中的猪王,那我还不如去北极嫁北极熊,去南极嫁国王企鹅还会比较好,搞不好那个猪头国王也是个狗眼看人低的货色……”

她迟疑了一下又喃喃的说:“不!应该不能说他是狗眼,该说猪眼看人低才对!”

百嘿!真舒服,骂了一大串别人还不知道她在骂人,因为她脸上都没有忘了要微笑喔!

嫒纱得意洋洋的看着对方,却发现现场的气氛有一点点诡异。

怎么回事?

她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也多了些警戒。怎么大家看她的神情都好像是见到什么恐怖的怪物一样?

孰不知一旁的侍卫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但是光看到主子紧握住腰际弯刀的手指已经泛白,也都心知肚明这个小丫头恐怕是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只见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杀人的光芒,但是随及被冷冷的寒光掩盖住,在那一瞬间,嫒纱有种想要扯开他面罩的冲动,看看他是不是颜面神经有问题,一点笑容或是生气的反应都没有。

就在此时,男子缓缓的开口,“说完了吗?”

嫒纱得意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她用力的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小口张大。

不会吧!

他说的话好像是中文耶!

“你……说什么?”

“我问你说完了吗?”

刹那间她有种绝望的领悟。

天啊!对方真的会说中文,而且字正腔圆!

“你……你……”嫒纱竟然结巴得说不出话来,原本得意的神情也被一丝不安及惊慌取代。

“显然你对我国的文化及人民有很大的不满及抱怨。”

雷德斯再往她走近一步,嫒纱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

“哪有?我那是随便说说的,没那回事,你听错了!”她几句话就要把之前那一大串话全都抹杀掉,只可惜雷德斯似乎不愿太简单就放过她。

“你难道没有听过在别人地盘上就要入境随俗的道理?”

“我马上就要离开了。”所以她才不管随不随俗。

“离开?!”他眯了眯眼,又往她的方向走了一步。

老天,他的声音终于有点起伏了,不过却是掺入了严厉。

“你不要再靠近我了!”

她已经退到一只大骆驼身边了,如果它突然凶性大发,她可就惨了。

“你会怕我?”他的语气平静得近似轻柔,却令人感到背脊一阵发麻。

“我?!”

这个退缩的动作令嫒纱惊觉自己怎么在这个只露出双眼的黑衣男子面前泄漏出害怕及紧张,不愿屈服在他锐利如刃的目光下,于是,她往前跨了一小步,抬起小巧的下巴,挺起胸膛面对比她高两个头的雷德斯。

“怕?我才不怕你呢!对了,既然你会说中文,那太好了,告诉我除了机场之外,哪里有工具离开阿尔和?”

她的口吻和态度宛如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不过她身上那一袭连身的碎花小洋装令在阳光中的她看起来更像可爱的小精灵。

“你想离开?为什么?”他缓慢的问,目光如火炬般灼烫着她。

嫒纱挑衅的瞪回去,“我一定要告诉你吗?”

“要。”

当他不疾不徐、十分肯定的说出这么一个字时,嫒纱突然觉得自己像极了一只不知死活的小动物,已被无情冷酷的掠食者看上了还不知情。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话?”她忍不住的回嘴。

即使她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抖个不停,却很难忽略身边一群高大的阿拉伯男人逐渐包围过来,眼看她已经没有后路可逃了。

“你们想要做什么?”她望了望将她包围住的男人,厉声的问。

只见那黑衣男子眸中闪过一抹冷冷的嘲弄,然后冷不防的伸手将她的双手攫住,用力一拉,她便落入他强而有力的臂弯之中。

“你知不知道阿尔和有种风俗,那就是只要看到喜欢的女人就可以将她掳回自己的帐篷中,当妾或是爱奴,跟她欢爱,如果不满意的话也可以让她服侍自己。”

他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喃喃说着,引起嫒纱不由自主的轻颤。

她的娇脸一红,死命的挣扎着想要推开他似铁的手臂。

“放开我,你这个阿拉伯沙猪!”

“女人,小心你的用字,如果不是我的侍卫不懂你的语言,只怕现在你早就被抓起来打小了,而不是在我面前撒野,像只小野猫。”

雷德斯低沉的嗓音说出嘲弄及威胁的话语,修长的手指优雅的轻抬起她的下巴,满意的看着她苍白惶恐的娇颜。

“没有人可以打我的小,连你也不例外!”她咬牙切齿的说着。

他挑了挑眉,不以为然的道:“是吗?”

“你不可以碰我,否则就犯了杀头大罪。”

“杀头大罪?”

“你是应声虫吗?我说一句你就跟我说一句?”她没好气的说着,只听到话一说完,两人身后传来一个小小的窃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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