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驯夫 第五章
跑了趟育幼院,把自己的薪水交给何修女,当伍冰蔓回到辛瑞杰家时,已将近午夜。因为徐爷爷有打钥匙给她,所以她打算静悄悄、无声无息的进门,大家应该都睡了吧?
可是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起码有一个人还没睡——这一会儿,辛瑞杰坐在轮椅上,客厅里只留了盏小灯,但是由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不满和怒气,让整个空间充满了火药味。
伍冰蔓有点小小吓到,她不怕黑、不怕鬼,在育幼院长大的她,很少有独处的机会,修女们又不会装鬼吓人,所以她不怕那些有的没的,反而比较怕辛瑞杰。
“你还没睡?”他那张脸所表达出来的“意思”令她一颗心有点七上八下的。
“你不是也才回来?”他的话到目前还算客气,有给她面子。
“我去了趟育幼院,把这个月的薪水交给修女。”
“也在育幼院里吃饭?”辛瑞杰一针见血的问,想听听她会有什么回答。
可以说谎……或许该说一下谎,但是迟疑了几秒后,伍冰蔓摇摇头。
“我和涂副总一起吃饭。”她坦白道。
辛瑞杰没想到在确定答案之后,自己一整个受不了,所有的醋意一瞬间全涌上心头,更没想到伍冰蔓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已攻下他的心,深植在他心底。
“你怎么可以?”他暴怒的质问。
“我不可以和涂副总吃饭吗?”伍冰蔓小心翼翼的反问,生怕自己犯了什么涂家的戒律。
“你心里是在打什么算盘?”
“我没有打什么算盘。”
“那你和涂承刚吃什么晚饭?”他像是要从轮椅里跳起来似的,辛瑞杰这一刻真希望他的脚不碍事,那么他才可以好好修理她。
“他提出邀请,我……”
“你不会推掉吗?”辛瑞杰先入为主的认为是她自己想要吃这一顿晚饭。
“我推了,可是推不掉。”
“涂承刚有带刀或是带枪吗?”这话非常尖锐,他很久没这么对她了。“你的生命有立即的危险吗?不和他吃这顿饭,他会没收你的薪水还是当场开除你?”
她没有碰到这些状况,涂承刚也没这么卑劣,可是他真的态度很强硬。
见她不回答,辛瑞杰当自己的愤怒是合理的,他移动轮椅,凶神恶煞般的来到她面前。
“你不是徐叔的特助吗?你知道他一个人要弄晚餐,还要照顾一个病人有多辛苦吗?”他是在制造伍冰蔓的内疚和罪恶感。“对不起。”她羞愧极了。
“本来你该做的,是不是全都落到了徐叔头上?”他还不罢休的继续说。
“我会弥补。”
“稍早我的膝盖痛到不行,你人在哪里?”
“我现在马上帮你热敷、按摩。”
“不必了!”他故意折磨她。“我以为你这个特别护士会以病人为优先,我以为你当徐叔的特助会为他分忧解劳,结果呢?你一个人享乐,风花雪月去了!”
眼泪在伍冰蔓的眼眶中打转,她不认为自己有到罪该万死的地步,可是照他的说法,她似乎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这是羞愧的泪水吗?”他气到抓狂了,“我真的有要赶回来。”
“重点是你现在才回来!”
“人有时会身不由己。”
“你在跟我说‘身不由己’?”辛瑞杰不要她反驳,如果她乖乖让他骂一骂,他气消了事情也就过去了,毕竟,他已慢慢正视事实,自己喜欢上她了,但没想到她居然还有理由抗辩。
“你不曾身不由己过?”
“伍冰蔓,你回嘴?”
“你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只是一个晚上,就当我是休个假,”她释放自己的委屈。“不然当我是请假,不可以吗?”
辛瑞杰瞪大了眼睛。她居然这么顶回来?
伍冰蔓已被逼到了墙角,任何人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都会反击,所以她非但没有退缩、惧怕,反而正面的直视着他。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坏?你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我?不是我主动要涂副总请吃饭,不是我厚脸皮开口要占这种便宜,真的是涂副总很坚持,我又不想弄到大家都下不了台,我错了吗?”她一连串的问他。
辛瑞杰当然知道是他在挑毛病,故意小题大做,因为他是那么地在乎。
“如果你打通电话给我,说你脚痛……”
“你会赶回来?”不屑的口吻。
“我会!”她坚定的回答。
他顿时语塞。他还能怎么借题发挥?
“徐爷爷也可以打电话给我,只要我知道你们有需要我,我会立刻向涂副总说明的,但是我的手机从头到尾都没有响过一声。”她有苦说不出,像是吃了黄连。
“我才会以为晚一点回来没关系。”
“所以你就那么逍遥自在?”
“辛瑞杰!”伍冰蔓第一次用这么严厉、这么愤怒的姿态对他。“我没有逍遥自在,我的一颗心是悬着的,一直惦记着你……和徐爷爷!”
“你的口才不错。”虽然心里因为她的惦记而有一丝暖意,但辛瑞杰嘴上还是不饶人。
“我说的是事实。”
“但是我无法原谅你!”他依旧不留情面。“伍冰蔓,你既然心悬着,就该想办法快回来。”
“我说过身不由己。”
“你只要想走,就会找到理由走。”
“我……”她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承认你并不急着回来吧!”他好像非要陷她于不义、非要她承认罪名似的。
“你一定要这样?”伍冰蔓碰过不少不可理喻的人,但辛瑞杰绝对可以得到第一名。
“我没错。”
“只要你能证明我真的那么该死,该被你用言语‘凌迟’、‘千刀万剐’,那我会认了,但是你要怎么证明?”她冷冷的问。
“我喜欢你!”辛瑞杰迅雷不及掩耳的抛出一句。
“什么?”她闪了神。
“我喜欢你,伍冰蔓!”他不像是在告白或示爱,反而像是在和她吵架。“所以我才会这么的生气、这么的抓狂!”
他喜欢她?
辛瑞杰真的说了他喜欢她?
伍冰蔓有种一下子从地狱被人拉到天堂的感觉,好像洗了一场三温暖。
“你喜欢我?”她用怯生生、犹豫的表情再问了一次。“真的?”
“不然我管你几点回来,和谁吃饭!”辛瑞杰知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伍冰蔓,我也不愿意这样啊!如果我管得住我的心,那我不会喜欢你,我也不想喜欢上你,但是……”
“但是你喜欢我!”她哽咽的说,又是哭又是笑。“辛瑞杰,你喜欢我。”
“你这不得意了吧?”他自嘲的道:“你赢了,我被你打败了!”
“我没有要打败你,如果我知道你喜欢我,那……”她的脸红了。
“你以为我会随便吻一个女生?”
“但那时你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就随便吻一个女生?你以为我是那种男人?”他瞄了她一眼,只可惜自己这时不能起身拥抱她,将她抱进自己怀里。
伍冰蔓半蹲子,一双手悄悄的抓住他的手,不敢得意忘形,不敢忘了自己是谁。“辛瑞杰,我也喜欢你。”
“这算安慰吗?”
“你以为我为什么归心似箭?”
“你有吗?”他捏了捏她的手。
“我人没有回来,但是我的心早就飞回来了。”
第二天一早,辛瑞杰才刚睁开眼睛,就见伍冰蔓已站在他床边,而且不知道站了多久,她笑盈盈的看着他,地上还摆了盆冒着热气的热水。
“冰蔓,”他连称呼都自动改了。“你一大早就出现在我房里,不怕徐叔误会吗?”他逗着她,表白之后,不必再一副“挑剔先生”的德行,他可以比较像正常人了。
“你昨晚不是说你腿痛吗?”
“其实……”他沉吟了下。
“你只是想让我良心不安?”她掀唇一笑。“辛瑞杰,还以为你有多MAN,其实你也会有一些幼稚的举动!”
“你敢讲我幼稚?”他不是真的发脾气,也没那么多脾气可发。“可以麻烦你去请徐叔过来一下吗?”
“我在这里啊!”
“我要上洗手间。”他的眉毛一挑。“你要帮我吗?你觉得我们可以进展到这一步了?”
“我是护士,又不是没看过男人的身体,”即使心里羞答答的,但伍冰蔓还是表现得坦荡荡。“只要把你当成病人就好了。”
“你真的可以这么客观?”
“我是护士!”她强调。
“你真的不介意看到我的身体?”
“我不会刻意盯着你的身体,”她娇嗔的看着他。“但如果是用病人与护士的角度,我必须看到你的身体时,那也不能逃避。”
辛瑞杰露出了一个很男性的笑容。“所以如果我要求,你也会帮我洗澡?”
“以你目前的情形,”她认真的考虑,“应该是的。”
“真的可以?”他还是那坏坏、邪邪的笑。“我可能会真的这么要求哦!”
其实在帮他做大腿的按摩时,她就可以感觉到他肌肉的线条,他看起来并不壮硕,可肌肉结实有弹性,显然常有在运动,她相信他的身体一定很有“看头”,但他真的想让她帮他洗澡吗?
“好啊!”她打蛇随棍上。“我在医院实习时,也曾经帮失去知觉、成天卧床的老伯伯擦澡过。”
“你真的肯?”
“把你想像成是七老八十的爷爷、伯伯,然后用服侍病奔的心态帮你洗。”
“我没有七老八十的,”他不满意这一点。“我可是壮年男人的身躯!”
“你放心,我还是不会失态!”伍冰蔓向他眨眼保证。“现在要我帮你做任何事吗?”
辛瑞杰有一刻是想点头的,但是他随即又改变念头,要等到自己康复,甚至可以反过来帮她、陪她一起洗澡时,才要让她看到自己的身体。
“冰蔓,你目前还不能享受这种福利。”他一个不想便宜她的表情。
“什么?”她失笑。
“你才只是喜欢我而已,我才不会随便让你‘眼睛吃冰淇淋’。”他还傲慢的咧。
“辛瑞杰……”她想要捶他一顿。
“还是请徐叔来吧。”
“吼,我不知道你可以这么、这么的自负,你以为你是‘高以翔’哦?”伍冰蔓谈的是目前男模特儿界里有名的P4,其中之一的高以翔型好、身材棒,英俊又有修养,和他的刁难、难搞比起来,高以翔简直像是上帝派下来的天使。
“他是谁?”辛瑞杰很少看电视,之前又一直是待在旧金山。
“反正……”同性相斥,她也不想说那么多,因为他也不会想听。“我去请徐爷爷,你把你的‘私人问题’都处理好之后,我再来帮你热敷、按摩。”
“还有一件事!”他叫住正要离去的她。
“什么事?”伍冰蔓相信不是“好事”,她已经有心理准备。
“以后不准你再帮任何一个男性洗澡或是擦澡,不管对方是多老的老爷爷或是已失去知觉的患者,总之,不准就是不准。”辛瑞杰对她有了占有欲和控制欲,已经认定她是他的了。
“我的工作是护士,我必须——”
“以后有我,你不必再工作,生活绝不是问题!”
“辛瑞杰……”她想要和他讲道理,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他们也才刚开始谈感情,未来……哪是他一个人说了就算。
“涂承刚付你的薪水,我请徐叔汇还给他。”
“可是……”
“我真的需要上洗手间‘解放’了。”他不想再听她的理由。“去!”
伍冰蔓听话的走人。很多事……慢慢再说吧!不必急于这一时一刻。
陪辛瑞杰去了一趟医院做例行的复诊,医生说他进步神速,可以开始试着用拐杖来练习走路,他果然是身体一向健康的壮年人,开心地去买了一副拐杖,一回到家里,就迫不及待要开始练习。
冬日的午后有着暖暖、令人感到慵懒的阳光,而坐了一个多月轮椅的辛瑞杰,也真的是有些按捺不住,他想要走路,在车祸发生之前,他不是个多爱走路的人,可是在轮椅上坐久了,他觉得能走路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伍冰蔓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边,小心的照护着他、看护着他,生怕他一个不小心会摔倒,而原本也在院子里盯着的徐国晟,则跑去睡午觉了。
年纪大有个好处,就是眼睛稍微一溜,大概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本来还一副颐指气使模样的瑞杰,现在再面对小蔓时,态度可完全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果然证明了他先前的预感……
这两个人会成为一对,因为他们的频率是那么的相近、那么的契合。
“慢慢来……”伍冰蔓鼓励又打气的说:“辛瑞杰,你不要急。”
“不要当我是还在学步的小娃儿!”
“你受了伤。”
“快好了!”
“那么在‘快好之前’,你最好节制一点,欲速则不达,再练习五分钟,你就一定要休息。”她是为了他好,不想弄巧成拙。
“冰蔓,你很唠叨啊!”
“因为我不想要等一下才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她回嘴,快人快语。
“像你这种顽固、不听劝、坚持己见的病人我看多了,本来三天可以出院的患者,常常要搞到五天。”
“你在骂我是那一型的病人?”辛瑞杰一个受辱的表情。
“我希望你不是!”她拍拍他的腰部。“所以要适可而止。”
既然她是这么正经八百的把他的练习当回事,那么他不假装一下好像亏大了,于是一个看似踉跄的动作,他的拐杖一斜,好像立刻要向前扑倒的样子。
伍冰蔓一转身马上冲到他面前要保护他,明知自己比他矮了二十几公分,体重也差不多只有他的三分之二不到,但她可是拼了命要保护他。
哪怕会被他压伤、哪怕会被他压倒在地上,只要他没有事,她就算尽到责任。
她宁可自己受伤,也不要他的双腿再因摔一次跤而更加恶化。
辛瑞杰并不是要真摔,但是当他看着伍冰蔓挡到了他的面前,牢牢的抱着他的腰,拼了命、使了劲,想要阻止摔跤的事发生时,她瘦弱的身躯看起来是那么的弱不禁风……
他的心是热热的。
他的心是感动的。
“小心!”伍冰蔓还不忘低呼,“把拐杖撑直,辛瑞杰,身体向后。”
辛瑞杰照做,其实他根本……
“停止练习。”她仍抱着他的腰,然后卯起头来,严肃的看着他。“你不准再动,我去把轮椅推过来,你该休息了。”
“冰蔓,我没事!”他的声音有些哑哑的。
“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你也不会今天就能健步如飞,接受事实,好吗?”她训斥他时,因为撑着他的身躯,让她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不停的喘着。
“冰蔓,放开我。”他柔声的说,“我站稳了。”
“真的吗?”她打量着他的身体。
“你以为我会让自己在你面前笨拙的摔倒?”
“摔倒就是摔倒,不小心就会摔倒!”
“我没事了……”
“不准动哦!”
“我不动了。”因为想要让自己那翻腾的情绪平静下来,他故意吊儿郎当的。
“冰蔓,如果你的双手离不开我的腰部,如果我的身体令你这么难以割舍,那么就继续抱着我,不过我不为我的生理反应负责!”
“辛瑞杰……”像是他的身体在瞬间成了一块滚烫的熟铁般,她立刻缩了手。
“你真自恋!”
“是你抱着我不放。”
“我是怕你摔了个狗吃屎好不好!”
“我才不会这么弱。”
“真该让你摔的!”她气呼呼的要转身去推轮椅,“让你摔个一次,你就会学乖了!”
“冰蔓……”拐杖直直的撑在他腋下,他突然伸出了手去拉着她的手臂。“谢谢你。”
伍冰蔓站定,和他四目相交,两人默默的看着对方,静静的分享、交流那份感情。能一起享乐没有什么,能一起共苦才是真实的。
“我没做什么啦!”她才不想居功。
“你保护我。”
“你比我高、比我重,我能保护你什么?”
“你的‘心’在保护我!”
被他这一说,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回避着他的视线。现在她可以保护他,但是当他康复、再也不需要保护时,事情会不会有变化?
“从我十五岁被阿姨送到涂家,除了徐叔,你是第一个想要保护我的女性。”
辛瑞杰有感而发,他原先抓着她手臂的手,这一会儿来到了她的下巴,他轻轻的一抬。“这种感觉……真好!”
“你不会觉得,”她试着用开玩笑的口吻。“伤到了你的男性自尊?”
“我只觉得幸福。”他轻轻一句。
“瑞杰……”
“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吧?”辛瑞杰接着更感性的表示,“有人在乎你、想要保护你,希望你平平安安、毫发无伤,那是一种珍惜、一种爱的表现吧?”
伍冰蔓点点头,表示认同。
“冰蔓,我很高兴我的特别护士是你!”
“你现在才这么想吗?”她打趣的说,不用这种语气,她怕自己会脆弱的哭出来。
“我从来没想要感谢涂家的任何一个人,但是,”他一个不得已的表情,“我必须要谢谢涂承刚。”
“瑞杰,手足毕竟是手足——”
“可以了!”辛瑞杰阻止。“不要洒狗血、不要给我来那一套忠孝仁爱、伦理传统的,有些裂痕不是三言两语可以修补。”
“如果有心就可以。”
“我真的需要轮椅了!”他结束这话题。
她知道很多的伤害、裂痕,不是一时之间就可以烟消云散或是修补得完全,瑞杰会想感谢他同父异母的哥哥,那已是跨越一大步了,未来……
贬更好!
一定可以更好,只要她陪在他身边,只要能帮上一点忙,她会为他做任何事,即使明知自己有点高攀,可是,她要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可以留在他身边。
一双厚袜子、一杯热巧克力,再加上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在冬季的夜晚,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相簿,那真的就是一种平凡的快乐。
“我去打个八圈麻将,你们俩都不必为我等门了。”徐国晟不是个不解风情的老人,他知道在一个客厅里,两个人刚好,三个人就太挤了。有小蔓这个蕙质兰心的女孩陪在瑞杰身边,他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徐爷爷,不能熬夜哦,”伍冰蔓叮咛,“对身体不好。”
“知道了。”他笑着离开。
辛瑞杰揉揉坐在他身边,和他盖着同一条毯子,真的像是个天使的她的头发。
“你怎么能对每一个人都这么好?”
“不该吗?”
“但是你在育幼院长大,不知道你的父母是谁,你没有受到一个正常、健康的家庭所给予的爱、呵护、照顾,你怎么不会愤世嫉俗,心理不平衡?怎么不会怨天尤人呢?”因为他自己心中有太多过不去的情绪,所以认定以她的遭遇,她也应该如此,甚至比他反应还要大。
“谁说育幼院里没有爱、呵护以及照顾的?”伍冰蔓马上纠正他。“修女们爱我,其他的院童也像是我的兄弟姐妹,我什么都没有比别人少!”
“你真的自我感觉良好!”他已是第三次这么语带嘲弄的说她。
“瑞杰,人要惜福才能快乐的活。”
“老生常谈!”
“用些不必要的痛楚折磨自己,有任何意义吗?”她翻着相片,转移了话题。
“旧金山好美!”
“想去吗?”他随口问。
“我才不会有出国的钱,”伍冰蔓很认命。“育幼院需要我赚的钱。”
“我带你去,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