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恋成灾 第三章
难得的迟归夜晚,喝的竟是珍珠女乃茶,好象还是缺了那么点成熟的味道哪!
童心妙边哼着不成调的歌边想着,不知不觉家已经在眼前了,走进大门跟管理员打过招呼,搭乘电梯时的她真的觉得心情好轻松。
唉!人果然不能没有朋友,胡乱播放不实新闻的那一种也就算了,如果没有几个知心且可以信任的朋友,谁能在这个高压力的社会活下去呢?
啊!有梅兰在太好了,上回还以员工价跟她买了双耐穿的运动鞋……
电梯门打开时,童心妙还仰着头沉溺在好友梅兰的好处中,眼前忽然出现凌非那张俊脸可把她给吓了一大跳,不知不觉竟又后退一步回到电梯里,若不是凌非伸出长腿卡住了电梯门,只怕她又要搭着电梯下楼去了。
“你——”童心妙指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结果只是颓然地垂下头。“啊!难得人家心情这么好。”
“什么意思?我破坏了你的好心情吗?”凌非一把将她拉出电梯,一张脸说有多臭就有多臭。
“你怎么进来的?刚刚我进门时,管理员为什么没有跟我说?”童心妙也苦着张脸。
“换班了。”凌非冷冷道。
“咦?”童心妙随口回应,显然还沉浸在从云端掉落谷底的不幸中。
“管理员早就换班了,你究竟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凌非朝她吼,把童心妙从沮丧中给唤醒过来,她随即踮起脚尖捂住他的嘴。
“小声一点,你想害我被逐出这栋大楼吗?”她咬牙切齿道。
“你——”凌非抓下她的手似要狠狠骂她一顿,却在看见自己的手紧抓她的手时忽然没了声音,张着嘴说不出半句话来。
“你怎么了?”童心妙疑惑地盯着他。“脸很红耶!懊不会脑溢血吧?”
凌非触电似地松开她的手,但马上又拉着她往前走。
“你立刻跟我回家!”他又吼。
“什么回家?这里明明是我……”凌非回头瞪了她一眼,童心妙再次屈服于恶势力之下。
“我得有点原则才行。”她这么对自己嘀咕道,用钥匙打开了门。
凌非抢在她前头进屋,对着那满桌子的纸鹤耸起了两道浓眉。
“这些是什么鬼东西?”他问。
“我私人的一点嗜好。”童心妙也皱起眉。“喂!我说你愈来愈没大没小了,我是姐姐耶!就算十年不见了,我还是虚长你那么几岁,瞧你对我什么态度嘛?太不应该了。”
凌非黝黑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但他眼里的怒气也相当明显。
“怎么?”童心妙故做勇敢状。“我说错了吗?还是你根本就已经不把我当姐姐了?”
“你本来就不是我姐姐。”凌非恼怒地朝她喊道。
童心妙觉得心一阵疼,即使早知道两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即使明白十年是一段不算短的时间,她始终相信两人之间是有姐弟之情存在的。
必忆幼时,虽然在他出生的同时她失去了母亲,但那个长相可爱哭声宏亮的小女圭女圭也抚慰了她孤单无依的幼小心灵,所以她从来不怨,即便是长大后知晓了一切也不曾恨过谁。
在凌家的几年,她始终把他当亲弟弟一般疼爱,陪他玩,教他写作业,在那个时候,在那个家里,他是她最亲近的家人。
原来这不过是她自作多情,他根本就从没把她当做亲人。这些年来,她在心底给她留了位置,结果人家根本不屑一顾。
“你还是回去吧。”童心妙握着拳道,她不断提醒自己要有风度,否则只怕早已一脚踹过去了。“既然我们已经不是姐弟,你有什么道理老往这里跑?”
凌非无语,童心妙突如其来的怒意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回去吧,我想休息了。”童心妙再次开口,语气里多了疲惫。
“我们有很多事还没有说清楚。”凌非道,他看着垂头丧气的童心妙,眼底闪着懊恼。
“有什么不清楚呢?”童心妙忽然没了耐性,忍不住嚷了起来。“我真不懂你究竟在乎什么?明明就把我当陌生人,却又执意问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你在胡说什么?谁把你当陌生人了?”凌非挑起眉问。
童心妙头也不抬地回说:
“不就是你吗?别忘了你才说过我不是你姐姐。”
凌非略显慌乱,但仍不改说词:
“你本来就不是我……”
“我知道,我听得一清二楚,你用不着一再强调。”
她的怒吼让凌非一脸错愕,他后退了一步,却又马上向前两步抓住她的肩。
“你这么喜欢做我的姐姐吗?”他以沙哑低沉的声音问。
童心妙抬头看他,半晌后才褪去脸上的茫然摇头道:
“不了,我已经明白你的心意,又何必强求一个本就不存在的亲人?”
“你明白我的心意才怪。”凌非苦涩道,双手一使劲将她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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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心妙说不出有多惊讶,而或许迷惑的感觉还要比惊讶更多出许多。
他这是做什么?道歉吗?老实说,她无法将二十岁的凌非跟“道歉”两个字联想在一起。
啊!他搂得她好紧,紧得她肋骨都痛了。
“你——”童心妙动了动身子。“你怎么了?快放开我。”
凌非松开了她,但仍抓着她的肩,一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眸直盯着她看。
“小非——”
“不是要你别这么叫我吗?”凌非道,之后低头将唇压上了她的。
童心妙睁大了眼睛,她虽然约略知道接吻时应该把眼睛闭上,却无法确定究竟她此时是否正陷于这这种状况中。
凌非吻了她?这怎么可能?
尽避难以置信,唇上温暖的感觉正逐渐变得炽热,原本还算灵活的脑子也愈来愈紊乱,慢慢地迟钝起来,无法思考。
然而,童心妙还是没有闭上眼睛,她总觉得一旦闭上了眼睛,自己就会踏入一个难以解释的灰暗地带。
他们是姐弟不是吗?是不同姓的、年纪相差了五岁的姐弟,不能接吻的,至少不应该像这样接吻。
理智回到了童心妙脑中,她伸手推开了凌非,皱起眉瞪着他问: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捉弄我?”
凌非也瞪着她,看起来反倒比她还要生气。
“谁在捉弄你!?你给我说清楚,谁在捉弄你了?”他吼道。
“那你……”童心妙跌坐在沙发上,好象忽然间全身都没了力气。“那么你就解释一下啊!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
“为什么要吻你吗?”凌非倚着墙站,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没什么特别的理由。”
童心妙倏地抬起头。
“咦?你……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没有特别的理由?这么说来有普通的理由了?那你倒是说说看是什么普通的理由啊!”
一直理直气壮的凌非此时却移开了视线,他甚至离开客厅迳自到厨房替自己倒了杯水。
“喂!你还不说?”童心妙忍不住放大了音量。
“没什么好说的,就是那种超级普通的理由。”凌非开始喝他的开水。
童心妙张大了嘴,结果却只能鼓起颊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这家伙果然变了,变得有够任性的,想说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做,完全没考虑过别人的感受。什么嘛!?他究竟把女人当什么了?
这时,某个画面突然闪过童心妙脑中,她眨眨眼,想起了她和凌非重逢的那天,那个亲热地搂着凌非,骂她出门不带眼睛的女孩。
童心妙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明所以的凌非则是挑了挑眉。
“怎么了?”他问。
“下流!”童心妙站起来。“你竟然变成这种坏男人,阿姨究竟是怎么教你的?”
凌非听见她的话之后沉下了脸。
“我跟她很少碰面。”
“什么她啊她的?我说的是你母亲耶!”童心妙蹙眉问:“为什么说你们很少碰面?阿姨跟着叔叔调任外国了吗?”
“没有吧!”凌非冷声回答,将空了的杯子搁回洗碗槽里。
“没有吧?”童心妙眯起眼睛。“你的回答好怪,好象你也不肯定似的。”
“我是不肯定,不过她讨厌搭飞机,大概不会跟着老爸出国去。”
凌非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玩着童心妙折的纸鹤。
童心妙看着他,心里升起些许不安。
“喂!小非,你……”
“别喊我小非。”
“好,好。”童心妙焦虑问道:“那么凌非,你该不会已经很久没有跟家里联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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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童心妙差点无法上班,心情上下起伏太大,让她折了近一个小时的纸鹤仍无法平静下来。
唉!凌非的出现简直彻底打乱了她原本平静无波的生活。
百货公司开店营业前十分钟,童心妙站在专柜前打着呵欠,被前来巡视的楼长纠正了一番,说她脸色不佳,还命令她重新画上颜色较鲜艳的口红。
童心妙根本就只有那么一百零一条唇膏,只得跟隔着几个柜的梅兰求救:
“借我口红,老处女说我今天不够美艳。”
“嗯,看起来的确有点苍白,怎么?生理期啊?”梅兰将自己的口红盒递给她,里头共有六个颜色。
“睡眠不足啦!”童心妙对着盒子上的小镜子开始在唇上涂鸦,好死不死的,昨晚被凌非强吻那一幕忽然闪过眼前,害得她手一滑,还滑得挺远的,几乎画到鼻尖上了。
“老天!你究竟会不会化妆啊?”看不过去的梅兰抢过唇笔,三两下就替她上好了唇彩。“喂!难不成你喝个珍珠女乃茶也会宿醉?还是因为里头微弱的茶叶成分而失眠了?”
“这个啊——唉!”童心妙摇头道:“说来话长。”
“而且隔墙有耳。”梅兰示意她看向三点钟方向,大嘴巴阿娇正拉长了耳朵躲在模特儿后头。
童心妙张大了嘴,不由得衷心佩服起阿娇来了。
“这种人才应该去情报局上班比较适合吧?”她喃喃说,对梅兰挤出个苦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脑袋构造太简单,事情只要出乎意料我就不会应付了。”
“也许只是你过惯了毫无变化缺乏刺激的日子。”梅兰说。
“刺激啊?”童心妙皱起了眉。“这对我而言,是个挺陌生的名词呢!”
之后是冷冷清清的一天,因为刚换季又不是假日,来逛百货的人寥寥可数。童心妙多半时间都在发呆,有时候连楼长经过对她大皱眉头都丝毫不觉。
凌非跟家人出了什么问题呢?在她印象里他和父母感情挺好的啊!虽然他从小就不是个黏人或爱撒娇的孩子,但也不曾严重违逆过父母及老师的意思。
唉!人果然会变的,看看凌非不就明白了?拿现在的他和小时候的他比一比,这十年里就算曾发生世界大战只怕也不足为奇。
其实凌非变成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几年来都不和家里联络也大荒谬了,童心妙比较担心的是这点,她不希望他和家人日渐疏远。
家人是最重要的啊!就跟朋友一样,而她,不仅没有亲人,连朋友都少得可以,那种感觉那种感觉比寂寞还要更深刻几分,甚至用孤单两个字也难以概括。
倏地,凌非跟那个女孩子在街头相拥亲吻的画面又闪过眼前,童心妙皱眉,继而扬扬嘴角。
凌非会寂寞吗?或许他的“朋友”比她想象中多得多,她又何必为他担心?
童心妙一整逃诩在想着凌非,结算时对于仅仅成交一笔的超低业绩也丝毫不以为意,只是习惯性地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要离开百货公司时,梅兰走了过来,她皱着眉很不得了地对她摇头说:
“事情一定很严重,我看你一整逃诩不对劲,而且是非常非常不对劲。”
“这么明显吗?”童心妙懒懒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却觉得很闷,不知道在烦些什么。”
“跟你“弟弟”有关?”梅兰低声问。
“弟弟?”童心妙认真思索后说道:“我现在已经不确定他究竟是不是我弟弟了,他说他根本就没把我当姐姐看。”
梅兰一听眉一挑。
“好暖昧的话啊!我是不是嗅到了那么点危险的味道?”
“什么暧昧危险的?”童心妙不懂。“他只不过是生我的气,决心跟我划清界线罢了。”
“你是真傻还是装的?他真要跟你划清界线就用不着跟你当街演出姐弟相认那一幕了。”
“我也很纳闷他当时为何不干脆就拉着那个女的走开。”童心妙想着想着头都痛了,不由扯着头发嚷了声:“好烦啊!他究竟在想什么嘛!”
梅兰被她突然大发神经给吓退了两步,但随即又回到她身旁对她说:
“你那个“弟弟”该不会是爱上你了吧?”
“哈哈!你在胡说什……”童心妙猛然停下脚步且倏地转过头。“咦?”她大喊了声。
“喂!你千万别在这里昏过去,我可丢不起那个脸。”梅兰接着安抚她:“所谓“该不会”的意思就是应“该”是这样,但也可能“不会”,这么说你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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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心妙不懂,她根本不懂梅兰为什么会这么说,凌非会爱上她,那么猪都会飞上天了。
她是姐姐耶!凌非出生时她已经快五岁了,他们一起洗过澡,有很长一段时间睡在同一张床上,之后她就离开了,而他那时不过是个十岁的小阿子,他懂什么爱呢?更不用说是爱上她了。
真是的!梅兰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童心妙边折着纸鹤边喃喃嘀咕着,就算从前凌非跟她再怎么亲近,他们之间有的也绝对不会是爱情,那年纪的小表头懂什么情啊爱啊的?根本就是荒谬!
她不断找着理由驳斥梅兰的假设,又为自己竟如此认真看待梅兰的说法而心生不安,她何必介意?别去想它不就行了?
啊!懊去睡觉了,这几天来她所折的纸鹤已经装满了一个纸箱,这显示她的精神状态正处于极端不稳定中,她可不能任这情况继续下去。
童心妙将桌上折好的纸鹤扫进旁边的纸箱里,站起来伸展伸展身子,当她转了转脖子打算进浴室盥洗,电话铃刺耳地响起了。
梅兰吗?还是阿娇?这时候来打探她的私事她会发疯的,不如不要接算了。
童心妙瞪着电话的样子就好象它随时会跳起来似的,而那铃声是如此不死心地持续响着,她只得怯怯地伸出手抓起了无线话筒。
“为什么等这么久才接电话?”话筒另一端传来低沉忿怒的男性声音,童心妙张着嘴未发一言就把电话切掉了。
发现自己做出这种“不礼貌”的事情时,童心妙吓了一大跳,手中的话筒此刻就好象有千金重一般,然后铃声又响起了,她差点将话筒摔落在地,感觉心脏仿佛要跳出胸口。
怎么办?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凌非说话,但只要稍微了解现今的凌非就会明白,他已经不是那种会乖乖接受拒绝的小男孩,不接电话的话他会做出什么事,童心妙根本想都不敢想。
懊不会直接到这里来发飙吧?
童心妙打了个冷颤,终究还是接起了电话。
“你竟敢挂我电话!”连声“喂”都还没有说,那头就打雷似地吼了过来。
童心妙闭了闭眼睛,心跳得更加紊乱,握着话筒的手不由得使起劲来。
为什么她要受这种罪?为什么她得这么任人吼过来骂过去的?既然他早不把她当姐姐,甚至连最起码的礼貌都吝于给予,那么她又何必对他的存在耿耿于怀?
这就是闹情绪吧?因为童心妙第二次切断了电话,还顺手拉掉了电话线。之后她看着桌上的色纸,过了好一会儿才毅然转身进了浴室。
童心妙的心情在刷牙时慢慢平静了下来,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对人这么发过脾气,也许是生活环境使然,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没有任性的权利,刚刚这么一下子,哈!惫挺痛快的呢!
她朝着镜子傻笑,但不知怎么的,眼里却泛起了朦胧的雾气。
擦干了脸走出浴室,童心妙爬上阁楼坐在小梳妆治前做最简单的基础保养,然后就扑上床将脸埋进枕头里,她很清楚今晚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睡着,却不想再下楼去折那些纸鹤了。
她折得够多了,最近。
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迟早可以睡着的吧!
童心妙这么想,起身打开了床头的音响,霎时,极具催眠效果的柔和轻音乐就环绕着她,带给她一种温暖放松的感觉。
嗯,她想睡,真的想睡了,这些天她好累啊!
脑中出现这样的声音,但却有什么吵闹着,让她不能安稳地睡。她勉强睁开眼睛又闭上,不知道花了多少精神和时间才勉强恢复了思考能力。
是门铃,而童心妙用不着想也知道谁会在这种鬼时候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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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然,门才拉开,凌非就挤身而入,对着她劈头嚷道:
“你在搞什么鬼?居然挂了我两次电话。”他“砰”地关上门,一双眼睛就这么盯着她直看。
童心妙没有答腔,她也在瞪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他这是什么语气?什么态度?这里是她家,要摔谁电话难道还得问他不成?他竟然在这种时候跑这里来对她又跳又吼的,算什么嘛?
见她不说话,凌非抓住她的肩。
“你说啊,为什么挂我电话?”他不耐又嚷道。
“因为我不想跟你说话。”童心妙身子一低摆月兑了他的手,转身走回客厅。
凌非因她的反应而愣了半晌,随即又跟上前拉住她的手。
“等等,你说不想跟我说话是什么意思?”他恼怒地问。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童心妙甩不掉他的手,只能背对着他默默站着。
屋里忽然静了下来,凌非皱起眉瞪着童心妙的后脑,然后往下移至那两只手相握处,说相握或许不恰当,根本就是他的大手去抓着她的小手。
凌非脸红了,他偏过头轻咳了两声,却没有松开手。
气氛僵化而尴尬,童心妙出乎意料的沉默让凌非有点不知所措。
他又耸起眉来,见她始终没有转过身来的打算,只得先开了口:
“你是怎么回事?先是挂我电话,现在又……喂!你不要不说话嘛!”凌非焦躁地抓抓头发。
童心妙就是不说话,她再次试图扯回自己的手,凌非却反倒抓得她更紧,无助和挫败的感觉顿时朝童心妙袭来,令她眼眶发热鼻子泛酸。
之后她开始啜泣,刚开始只是眼泪悄悄地滑落,接着就什么都难以控制了,她没有嚎啕大哭,却为自己的懦弱而羞愧不已。
为什么她会哭?为什么她会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逼到这种地步?
凌非终于发现童心妙不对劲,因为她瘦小的肩膀在微微抖动着,就像在强忍住笑一样,等他判定这应该不是会令人大笑的场跋,她在哭的事实才像一把箭直射他的胸口。
“喂!”他略显慌乱地轻喊,先松开手然后又扯扯她。“你……你不要紧吧?”
童心妙的头好象摇了摇。
“那……转过来,转过来让我看看你。”他不敢硬来,怕更加刺激了她。
童心妙仍摇着头。
凌非受不了了,山不转路转,既然她不肯面对他,他就绕到她面前去总行吧?
结果凌非一行动马上就后悔了,看见童心妙那张满是泪水的脸,他的心整个揪
了起来,疼得他闭上了眼睛。
“你——”他深吸了口气。“为什么哭?我做了什么?”
“你究竟想要什么?”童心妙终于抬起头开了口。
“我?”凌非皱眉。“我没有。”
“你打乱了我的生活。”童心妙伸手抹去泪水。“你总是想来就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要我这样要我那样,我……我以为我是姐姐,事实却不是这样,你要我样样都听你的,我……我没办法……”
凌非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紧紧地拥着她。
“你不要哭,不要哭了。”他哑声说道。
童心妙吸着鼻子,伸出手推着凌非硬实的胸膛。
“我要哭就哭,用不着听你命令。”她嚷。
“我没有要命令你。”
“没有才怪。”童心妙继续推着他的胸并抬起头。“你究竟想怎么样?我不了解你,一点都不了解。”
凌非凝视她,时间久得令她脸红。
“你为什么这么烦恼?我在你身边真的让你这么难受吗?”之后他问。
“因为我……”童心妙撇过头去。“你早就不把我当姐姐了不是吗?那为什么还在我身边绕来绕去?我觉得很紧张,压力很大。”
“我想要你。”凌非突然说,而且是以很大的音量说。
童心妙的抱怨被打断,但反正她也忘了自己到底还想说什么?听了凌非的话,没有昏倒已经算身体不错的了。
“想、要、我?”她眨眨眼,一颗残留在眼眶的泪珠滚下脸颊。“这个是什么意思?”她战战兢兢问。
“就是我喜欢你的意思。”凌非又将她拉进怀里,而这回童心妙是彻底傻了,根本无心也无力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