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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证书签不签? 第八章

作者:橙星

他们吵架了。

为了一个不知道算重要,还是不重要的问题,原本愉快的夜晚变成了不欢而散。

姚君佩不再跟他说一句话,就连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当然他也一样。

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严灏想破头也想不出结论,为什么她坚持不能喜欢她?问她原因她又不回答,只用一副“你早该知道”的表情看着他,问题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呀!

结果,一个坚持要问原因;一个又只肯用表情回答,最后就只能闹得不愉快收场。

真是的!他为什么不能静下心来好好问她,明明就见她眼底闪着欣喜,明明今天就是要让她快快乐乐的,为什么……

懊,他决定从浴室走出去,一定要心平气和好好问出原因。

只是,这样的想法很快便消失殆尽。“-在做什么?”

微怒的口气在她身后响起,姚君佩折衣服的手僵了一下,而后又继续方才的动作,从床上拿起摊开的衣服,一件件的折好。

“我问-在做什么?-想走?”他走过去一把抢过她手中的上衣,往床上一扔。“不准走,我有说-能走吗?现在那么晚了,-走了想上哪?想回-之前租的破房子,门都没有!”

姚君佩没应他,只是静静的拿起被他丢到一旁的衣服,继续折迭。

“该死!-听见没有?我不准-离开!-到底是在闹什么脾气,就因为我说我喜欢-吗?-别老是什么都不说,我要听见-的回答!”

原本折好的上衣裤全让他火大甩手臂全扫落,这回,姚君佩倒有反应了。

她抬眸淡淡瞥了他一眼,那目光很轻、很柔,不带埋怨,也没有怒气,却揪着他心里一阵疼。

“-把-不开心的理由说出来呀!我哪里不好,让-这么厌恶我,恨不得离开我?”

“不,你没有不好,就是太好了……”她欲言又止地瞄了他左手,然后叹口气,再摇摇头。

又来了!

严灏几度想翻白眼,这已经是今晚她第N次话讲到一半。“那为什么-不喜欢我?”

“我没有不喜欢你!”

误打误撞,他没想到换个方法问居然问出了她心底的话,不过说出口的人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泄漏了什么,弯下腰把散落一地的衣服捡起来。

“-还是打算离开?”他的口气变了,不再充满怒气,反而还帮她捡起衣服来,这让姚君佩一怔。“-想走,找到住的地方了吗?”

她像是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傻傻盯着他摇头。

“治安不好,-想过这么晚了要是在外遇到坏人会有什么下场?”

想到后果,她脸色惨白。

“这里不收-房租,水电费也省了,-到哪去找一个免费又舒适的屋子,我在台湾还会待上一段时间,-何不干脆捡便宜捡到我离开。”

真是风水轮流转,当时是她硬赖着他同居,现在换成了他找借口拖着她不要走。

“可是……”

“如果我喜欢-这件事真让-受不了,那我不再说了。”他可以妥协,在心里说。

“但是……”

“不会吧?条件这么好的房子摆在-面前也不要?”

“……”

“只要-住进这里,有人帮-洗衣服,有人帮-打扫屋子,吃饭也不用自己动手煮,上下班还有人接送,衣服有人帮-买,假日有人带-出去玩,睡觉还有免费人肉枕头靠,-不高兴的时候,要打要捏也都随便-……”

严灏的说法逗笑了她,也化解了两人间的不愉快。

他明白,他已经打消了姚君佩离开的决定,只是……“我可以不再提今天的事,不过……”他将她的衣物一件件归回原位。“我只有一个问题,到底为什么我不能喜欢-?”

“你明明知道!”

虽然还是没有正确答案,但严灏注意到她正看着他的左手。

她似乎常做这个动作,尤其是今天,不只一次的盯着他的左手看,脸色像被什么困扰着。

不会吧!严灏在心里嘀咕。

问题出在他的左手上?

“……总经理,这份台湾方面和友运公司的预算合约,请您过目。”

“……”

“咳咳!总经理,财会部门还在等预算结果……”

“……”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连秘书咳得如此卖力,总算有了效果,就见神游的总经理大人,终于从专注的凝视中转过头来看他。

他不懂,手有什么好看?能让一向办公认真的总经理失了神。

“连秘书。”

“是。”她站在这里当木头人当了十几分钟,终于进入重点……

“-觉得我的左手有什么地方不对?”

耶?等等,总经理说的不是什么预算结果,而是他的左手?“总经理,你说什么?”她没听错吧!

严灏转了转自己的左手掌,摊到连秘书面前,“-看得出我的手有什么问题吗?还是哪里长得跟-不一样?”

“这……”脸部神经抽动两下,连秘书瞥了一眼非常完好的手掌,“总经理,我只会做秘书,不会看手相。”

“连-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那为什么……”

“总经理,关于预算……”

“五根指头健全,也很灵活,完全没有任何不对,佩佩到底是讨厌这只手哪一点?”他很认真的沉思。

“总经理!”不会吧?总经理不会又陷入发呆中了吧!

“连秘书,-发现什么了吗?”

“我……”她实在答不出有什么异常,“总经理,你左手上除了那枚戒指外,我实在不知道有什么问题。”

“戒指!”像是发现天大的事情,严灏突然大叫出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呀!

如果她在意的是这个,那就表示他在她心里其实占的分量非常大-!他咧嘴一笑,总算明白了。

此时,桌上电话的分机灯亮起……

姚君佩没想到警卫通知她到一楼见的访客竟然是他们!

“爸?妈?”

惊讶声传进一楼会客室里,一双中年男女激动站起身。

男子一见她劈头就骂,“-这个女儿,还好意思叫我们,-是不是打算不管我们死活了?这个月的生活费到现在都还没寄过来,打电话找-也找不到人,-就是故意让我们两老辛苦北上找-才高兴吗?”

“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寄钱回去,我只是忘了。”姚君佩惭愧的低下头,这段日子,她满脑子只有严灏,全忘了该给父母的生活费。

“忘了?”姚君佩的妈拔高音量,“-这个不孝女,自己一个人出去工作,把老爸、老妈扔在台东不管,现在连过日子的生活费都得看-脸色给,-有没有把我和-爸放在心上呀?”

“对不起,妈,我下班就去提钱,马上把两万元给-和爸带回去。”

“哼!只有两万块够我们用吗?”姚爸一双眼贼贼的环视这栋装潢气派的高耸大楼,“不是我要说-,君佩,能在这么大的大楼里工作,-的薪水一定很高,但-每个月却只寄个两万块回家,会不会太过分了!”

“爸,我的薪水也只有三万,给你们之后只剩下一万元,还有房租和……”

姚父挥挥手,根本不打算听她说话,“我不管那么多,总之,今天-妈和我来找-,就是要跟-拿个二十万应急。”

“二十万?爸,我哪来那么多钱给你?”她的存款可怜到只有十几万的小额存款。

姚爸不耐得一把抓起姚君佩的肩,大力摇蔽。“-别以为我和-妈这么好骗,天擎公司的上市股票一张也值不少钱,-进公司那么久了,别跟我说-没分到半张股票。”

“爸,我……”

“废话少说,我跟-妈不会空手而回,-现在就去把所有存款全都给我提出来。”

案亲指尖掐疼她的肩,吃痛的她忍不住-起眼来。“可不可以再等一下,现在还不到五点,不是下班时间……”

“我是-老子,有什么事比我叫-做事还来得重要,管-是不是在上班,-现在就给我走!”押着她,姚爸毫不留情得把她推向门边,只是,人还没踏出会客室,他压在姚君佩肩上的手,便让突来的手劲给狠狠打掉。

“我不晓得公司什么时候请了一堆无用的保安人员,连见到公司员工让人骚扰都不会制止。”手臂的主人,发出严厉的声音,斥责跟在身后的一组人马。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一脸森冷表情的男人,那声威吓有力的话显示他在这里的地位,姚爸不自禁打了一个颤。

不想让他见到自己有对这样的父母,姚君佩显得有点慌乱。“灏,对不起,打扰到你工作,他们是我的爸妈……”

严灏向姚君佩探出手,她迟疑了一会儿,最后决定握住他伸来的手,走到他身边站好,任他以保护的姿态搂着自己。

他的脸色难看,但揉着她肩膀的大掌却温柔无比。“我都知道了,他还捏疼了-哪里?”

简单的一句话,敲进了姚君佩的心里。

他呵护的口气让她鼻一酸,放任自己偎在他的怀抱里,她把头搁在他肩窝处,左右轻晃着。

这一瞬间,她明白即使再怎么忽略自己的心情,即使严灏已经有了老婆,她还是好喜欢严灏。

严灏朝她露出一抹安心的浅笑,“放心交给我。”

“但是我不想麻烦你……”

“不要多想,-父母的事我来解决,反正要下班了,-就先到外面晃晃,六点回公司找我,收拾好东西我们再一起去吃晚餐。”

将她推到会客室外,那里有一颗头正往里面窥看。

“我把她交给-了。”

“是。”回话的,是在外等候许久的郑美伶。

“美伶姊,是-去通知总经理的,对不对?”

两个得到特许,未到下班时间就早退的女人,正大摇大摆跑到百货公司逛街。

“当然-!我说君佩,-真不够意思耶!亏我平常对-那么好,-父母来跟-要钱为什么不跟我说呢?如果不是他们今天来找-,我根本不知道-父母眼底只有钱……啊~~对不起,这么说-父母。”

“没关系,他们就是这样。”姚君佩的笑容里似乎隐含着淡淡的伤痛。

郑美伶不舍的牵起她的手,勾着她快步登上手扶梯,“总经理会有他的处理方式,-不用太担心-父母的事,开心一点,难得早溜出来,陪我去买我孩子的东西吧!”

“咦?美伶姊,-……结过婚,不是,连孩子都有了?”

“我说君佩妹妹呀!懊歹我们也一起工作有三年了,我手上的结婚戒指-不会到现在都没发现过吧!”她亮了亮左手无名指上,简单又不失高雅的金边镶钻戒指。

姚君佩回以傻笑,她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真的是迟钝到从来没发到,当然,除了一个人外。“我只是很讶异,美伶姊看来这么年轻,竟然已经当了妈妈。”

郑美伶听了心情大好,俏皮一眨眼,“呵呵!君佩,-真会说话,不愧我这么疼-,我先生和我孩子定居在美国,-不知道也是有可能的,是因为一些私事我才会回来台湾居住,-看我一休假就休长假,就是为了飞回去看我家人。”

“美伶姊有几个孩子?”

“两个。”拉着姚君佩,她们又上了一层楼。“我女儿对爬虫类特别喜欢,别看她一副文弱娇小样,只要一动到她养的蜥蜴宝宝,她可是会眺起来跟-拚命的!-一定不敢相信,她竟然把蜥蜴养在自己房间里,有时我打开衣柜,一只绿色生物就会站在衣服上跟人吐舌打招呼。”

姚君佩难以置信的叫了一声,现在的小女孩都喜欢这种宠物吗?

两人又上了一层楼,“我儿子就更奇怪了,一个男孩子竟然喜欢长颈鹿,从小被单、衣服、书包、铅笔盒、牙刷、毛巾……全部都要长颈鹿系列才能接受,在他房里绝对找不到机器人,全都是长颈鹿女圭女圭,拜托,一个男生耶!怎么会喜欢女生喜欢的东西?-说,这是不是很怪异?”

“哈哈!的确很怪异。”姚君佩不禁连想到严灏,轻笑出声,她能体会郑美伶的感受。

“有一阵子才可怕,我儿子似乎迷上了青蛙,继长颈鹿后,他开始收集有关青蛙的一系列商品。”

“男生喜欢青蛙应该满正常的吧!”

郑美伶丢一个不以为然的眼神给她。“我忘了说,他喜欢的青蛙是那种大眼蛙,大大的眼睛、大大的头,还有一个可爱笑容的那种,如果-偷看到他抱着一只大大的青蛙布偶,还和它说话,-就不会觉得他正常了。”

姚君佩忍着笑。

目的地楼层到了,郑美伶抓着姚君佩,在这层楼寻找她要买的东西的专柜。

“不过呀!我也知道我儿子为什么会有这种怪癖,那阵子他压力大,每天回家心情都不好,大眼蛙是让他抒发情绪最好的工具,借着这个女圭女圭去想念某些事,啊!我们到了。”

“到了?”

听故事听得起劲,姚君佩浑然没察觉自己已经上了一层又一层楼,甚至什么时候走进一家内衣内裤专卖店她都不知道。

咦?等等,这里是……

“美伶姊,-要帮-先生买衣服?”

“不,我是要帮我儿子买内衣裤。”郑美伶的眼底多了点趣味。

姚君佩眨着大眼,眼珠子不断在四周绕呀绕,她知道美伶姊在帮儿子挑衣服,可是为什么……“美伶姊,-到底多年轻生-儿子的呀?”

郑美伶脸上的笑痕加深,“我有说我儿子是我亲生的吗?”

“耶?”

“我的体质不能受孕,那两个孩子是我领养的。”

“原来如此。”但这里是男士部耶!“美伶姊领养的不是小阿子?”

“十七年前是,但现在我儿子已经很大了,不比-小。”郑美伶说话的口吻中多了些神秘,可惜某个笨蛋没察觉。

“我懂了。”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吧!难怪要在男士部买衣服了。

两个小时后,两人晃得腿酸了,正想要找个地方坐下来吃休息。

“美伶姊,-有没有觉得我们好像忘了什么?”她迷糊的性子是怎么也改不过,老觉得有件事想不起来,美伶姊比她机伶,说不定她记得。

听她这么说,郑美伶也有些迟疑,是呀!懊像真有什么忘了!“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说不定吃完饭就想起来了。”她饿了,先吃饭再说。

“哦!”姚君佩点头,她没什么意见啦!只是她忘记的事真的不重要吗?

就这样,她们将严灏留在公司里,两人一起吃起大餐来。

“灏,你在生气吗?”

被来的是冷哼两声。

“我真的不是故意忘记你在公司等我,我也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因为……我的手机又没电了。”买彩票都中不了奖,却偏偏每次在他要找她的时候,都那么巧的遇到突发事故。

冷哼还不够,外加一道怒视。

“可是你看,我有记得你的手机电话,后来不是打给你了。”

“那是因为-没带钥匙,进不了门才想到找我。”冷冷又不平的声音自沙发那端传来。

姚君佩无奈的望着还在赌气不说话的男人,还不知道他竟然这么小气,不过就一顿饭忘了,再附加一个把他忘在公司,他就气得一逃诩不和她说话,下了班还绷着一张俊脸,害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他她父母的事。

“-可以放心,以后,他们不会再来找-了。”

她根本不用开口,有人就主动回答了她的问题。

姚君佩一脸的佩服样,好厉害,他竟能猜出她心里在想什么,出于自然反应,她回了一句。“你把他们怎么了?”

卑才一说完,严灏的脸开始拉长,变得愈来愈难看。“-还问我我把他们怎么了?-怎么从来不说他们把-怎么了?”

他是在不高兴,但被放鸽子的成分居小,气她父母的事才大。

终于知道她这几年来过的是什么日子,为什么没人告诉他?她把每个月的薪水全拿去供奉那两个从来没尽饼责任的父母,该怪她从来不怨,表现得完全无所谓,才没让人发觉吗?

“不管他们做什么,他们始终是我的父母,我就是这样,脑袋瓜转得比人家慢,不懂得去计较什么,他们来找我,就表示他们还知道有我这个女儿在,只是拿生活费,我想没什么关系。”

“没关系?-一个月只拿几千块钱,怎么过活呀?”

“省点用不就好了,我才一个人生活,简简单单的日子花不了什么钱,而且你别小看我哟~~这几年我也存了十几万呢!”

想起她先前住的地方,餐餐吃的又是什么东西,严灏又气恼又心疼。

“灏,你别这么生气了好不好?”嗅到暴龙的火气熄了,姚君佩小步上前,轻轻拉着他的衣袖。

“我警告-,以后-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我来负责,什么事都不准瞒我,包括-想的做的事、想达成的梦想,还有-父母跟-要钱的事,清楚没有?”他不准再有人欺负她。

至于那两个人,哼!他给了张五百万支票,要他们立刻滚蛋,并严重警告他们,只要再来骚扰姚君佩,再跟她要钱,大家就法庭上见吧!

凭什么?她的父母这样问他。

就凭他手中有他们弃养姚君佩的证据,凭他拥有他们欠地下钱庄的债单,只要他一公布,包管那些债主找上门,还有,凭他是姚君佩的丈夫!他有权告他们骚扰。

他会让他们知道,他们不要的女儿,他可是想细心守在掌心护着。

“灏。”姚君佩感动的唤了声。“你真的不用对我那么好。”

他从鼻里哼了几声,“我不对-好,-希望哪个男人对-好,刘学长吗?”真是窝囊,过了这么久他就是不能释怀。

“他哪能跟你比。”严灏吃醋的模样,真的挺好笑的。

这个男人教她怎么不爱呢?但是……她的眼神又落到他左手的戒指上,凭她,哪里配得上身分、地位都高人一等的他,更何况她才不想破坏人家的婚姻。

只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泛着小小的酸意。“你对你妻子也是这么好吗?”一不小心,她问出了心底的话。

“什么?-刚刚说了什么?”他佯装没听见。

姚君佩摇摇头,弯下腰在他脸颊上印一个轻吻表示感谢,就在严灏那张惊喜的表情下,她暗暗决定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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