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好人 夏老大的生平
夏东齐已经不当老大很久了。
嗯,有多久?
正确说已经半年了。
半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镑位要知道想月兑离帮派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尤其还是老大的身分就更不简单了。
正所谓进去容易出来难,他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能重拾平静。
他真的不想再当老大,一点都不想。
即使以前曾经是老大,不代表得一辈子走老大这条路,黑道的生活他已厌倦,如今年过三十胸无大志只想平安顺遂过日子,因此他回到故乡。
他的故乡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偏僻小村子,不靠海也不靠山,交通不太方便,没有书店、快餐店、银行。
最近的杂货店走路需要二十分钟,到便利商店买碗泡面骑机车时速七十公里要花五分钟,都比烧水泡面的时间还要久了,要去邮局寄信也要十五分钟以上,总之,这个小村子是个要什么没什么的荒凉地方。
正因为是偏僻的鬼地方,无论怎么挥诩混不出名堂来,年轻时他一直想离开,现在算是回头是岸吗?
天知道。
他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爷爷独自扶养他长大,可惜寒门出孝子的神迹没有降临在他们家,双亲过世,隔代教养正好成为他变坏的好借口,国中就开始加入帮派鬼混,走上不归路。
斑三的时候,他跟了一个看起来还颇有前途的老大,这个老大也看上他想好好栽培。
有一次帮派械斗要派人高马大的他打头阵,结果他不幸前一晚发高烧在家里躺了整整三天。等他可以下床的时候,才知道那天晚上的械斗吵到正好在附近露营的退休老警察,老警察一火大,立刻打电话报警,据说动员了百名警力将两方人马统统抓回警局漏夜侦讯。
因为他没出现,老大以为他临阵月兑逃,放话见他一次要打他一次。他本想连夜逃走,无奈严厉的爷爷每逃冖着他上学,有时候不幸被老大堵到,免不了就是一阵棍棒殴打,在外面被打不够,带伤回家还要再被打一次,受不了这种“内外煎熬”的他,只好发愤图强勤练身体,之后他身上的伤总算慢慢减少了。
这种水深火热的日子终于在他高中毕业后结束,他随即去当兵,退伍后也没有回到故乡,后来他真的功成名就了,在道上混得没有一个人不认识他夏东齐,这样也算是用另一种方式光宗耀祖。
直到爷爷去世──
他回来了。
现在的他最想要的生活就是白天种种花、养养狗,晚上泡茶看星星,这种俭朴的日子大概是受了爷爷的影响,毕竟他跟在爷爷身边也有十几年,虽然不喜欢他的军事教育,对他也没有什么太深的亲情,但他终究是他的亲人。
爷爷去世之前,他收到一封律师寄来的信,是爷爷写给他的,信中是他最后也是唯一对他的心愿,希望他能当一个平常人。或许是因为爷爷去世,又或者他其实也厌倦在枪口下生活,于是他回来了,回到这个连想买罐冰啤酒都得走上十几分钟的鬼地方。
他也确实想种花养狗,过过惬意的退休日子,无奈之前仅当过黑道老大,只会恐吓威胁动刀动枪的他回到这个正常社会还真不知如何谋生,身上的钱也总有一天会山穷水尽,他花了一天时间认真思索,回想过去十几年爷爷每天把他当劳工使唤的记忆,最后决定重操爷爷的旧业──卖河诠汤。
幸好爷爷教给他煮河诠汤的每一个步骤,他都做得很扎实,虽然有些细节记不住,不过努力了三个月后,“老夏河诠汤”再次开门营业。
大张旗鼓重新开门做生意,三大串鞭炮放了、买一送五的优惠特价给了,原本期待至少来几个村民捧捧场,结果──一个人也没有。
他的河诠汤每天最多卖出两碗,客人非常死忠,每天必来报到,就是他的两个小弟。
这便是他活了三十五年简洁扼要的生平,完毕。
敖带一提,他还有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