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的天敌 第三章
似梦幻却又极清晰地飞翔在他的面前……他几乎快忘了自己留下来的目的为何,只是一迳地让不可思议的幻象印烙在自己的眼里、心里。
覃应情和所有在场的人士一样,露出痴迷的神情,两眼直盯着如梦似真的幽暗舞台。
舞台上没有过多的赘饰,更没有琳琅满目的各色男女:整座舞台上只伫立着一位少女,孤伶伶的娇柔身影,透着暗淡的灯光,展现极为完美的舞姿,令人咋舌不已。
覃应情黑白分明的大眼像是被震慑住了般,无法任意地支配自己的意志,只能随着她舞动的姿态流转。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女孩子上了妆的关系,也或许是因为她置身在璀璨的舞台上,所以她才会和他调查来的照片里的身影不符。
不应该是如此清灵的脸庞搭上那让人血脉债张的身躯,不应该是如此的闭月羞花、蕙质兰心,更不应该是如此的冶艳惑人!
她怎么可以有了一身的清秀灵楚,却仍又贪取那裹住她身躯的艳光四射?她该是他心仪已久,可以和他匹配的完美女人,为何他的心没有遇到真爱般的急违心跳?
反倒是兴起一股毁灭的嗜血,让他想要按照计画将她加以摧毁,让她尝尝“人间烟火”。
念头在脑海中翻飞立即成形,一打定主意,覃应情却在刹那间失了心魂,只因——他和她的视线交缠了!
一种奇特的电流流窜周身,劈开心中似沉睡千万年的辽阔冰原,融化成水,情不自禁地缓缓流向她。
她宛如嬉戏于任何空间的妖精,优游倘徉在帷幔垂挂的舞台空间里,随着微弱的光线穿透帷幔,撒下流苏般的丝状光纤,彷若穿梭在一座万紫干红的林野间,踏足在一片落英缤纷中。
明明该是枯燥无味的古典芭蕾舞,为何她可以在每一个轻柔的举手投足之间,将整座舞台渲染成属于她的魅力国度?
一思及此,覃应情狠狠地甩甩头,悄悄地拭一拭汗水,只因他似乎闯进了她雾里看花的妖精国度。
不该是这样的,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思忖着:不过是个尚未发育完成的女子,怎有这么大的魔力,搅得他心神大乱?
毙惚之间,他已无心再贪恋舞台上的曼妙舞姿,踉跄地踅往外头万紫干红的花园去。
站在花园里,他深呼吸了一口,感觉到恍惚的神智显得清醒了几分,他才再度地想起他此番的任务。
他应当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怎么可以在此刻放弃了自己的任务,只为了她那一双勾魂夺魄的潋滟瞳眸?
少愚蠢了,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那黄毛丫头撩乱心神!这真是对他的一大侮辱!
覃应情顿足停在一旁的林荫大道里,就着大厅透出的微弱灯光,他模黑点燃了一根烟,在这隐密的空间里,无限自在地吞云吐雾。
顿留良久,覃应情正快速检视今夜的失常,却被身后一阵不甚响亮的脚步声惊出一身冷汗,回头一望,来的人正是让他今晚失常的肇事者——梁昱琝,她已经将贴身的芭蕾舞衣换成一套适合她年龄的俏丽小礼服,然而不变的是她勾魂摄魄的双眼,和那微弯带笑的丰唇。
“怎么了?你还好吗?”梁昱琝露出善意的笑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来回梭巡他惊诧的脸。
覃应情愕然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心中万分不解由她红润的朱唇轻吐而出的关切话语。
他已经多久没有听过一句出自于内心的真挚问候?或许置身于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惊涛骇浪的人世间已经太久了,他的心中除了惊诧,还剩下一点点的诚惶诚恐。
一路走来不甚辛苦的学业之路和商场之道,他一直保持着领先持前的胜利者姿态,他从来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但……
为什么这个小女孩一句或许是客套,或许是礼貌性的嘘寒问暖,竞让他有一种欲哭的冲动?
这是为什么?他不懂,尽避在智商两百的脑中快速运转,他仍不能理出一点头绪。
没有疼他、怜他的父母没关系,他至少还拥有一个知他的弟弟;没有相互扶持的朋友,他还拥有自己……就算只有他一个人,他还是活得下去。
但他在心中还是会有奢求:希望爸妈能够多给他一点爱,希望走在人生道路的朋友不该只存在利害关系的层面上……
他想要一个能够全然爱他的人,只有他一个;心中除了他,再也容不下其它的人事物,只有他……
懊死!这个该死的小妖女竟然在须臾之问撩拨他的情绪,扯开内心里最不愿意承认的希冀……但又是最奢望的祈求。
可他是个人人皆伏首称臣的天才,他应该不需要这些空洞、矫情、幻化的抽象感觉才是。
恼羞成怒的火光乍起,掺杂着野生动物的鸷狂佞邪,愤恨羞惭的怒火变质为急须纡解的欲火,充斥着他紧绷的危险情绪。
而未经世事的梁昱琝仍像是个美丽无尘的妖精,睁着晶亮秋波,不懂覃应情眼中翻飞的情绪,傻傻地等待着她苦等不到的答案。
“不好意思,你能帮我一个忙吗?”覃应情将满腔的邪念隐人心中,双瞳映着月光的诡异,像是蛰伏的魔魅等待着朝贡的祭品。
“我能帮你什么吗?”梁昱琝扯起一抹助人为快乐之本的礼仪笑容,丝毫不觉自己已是待宰的羔羊。
“你能扶我到那边坐坐吗?”覃应情抬起青筋略浮的手臂,指向林荫大道的深处终点。
那一片抹黑的不透光大地,像是魑魅魍魉栖息之地,然而却也是他这个恶魔裁决她人生的审判大地。
“可是那里很暗。”梁昱琝犹豫了会儿,看着覃应情没有回话的暗沉表情,只好轻扶着他结实的手臂,走向那占地千坪的林地终点。
“我刚刚就发现你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所以等我跳完舞,我就赶紧更衣外出找你。”寂静无声的暗地里,断断续续传来梁昱琝轻柔的嗓音。“啊,你知道我是谁吗?不好意思,你又不认识我,我还这样对你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她马上羞赧地低下头,一如时下年轻人般纯真自然不做作。
这是他一辈子学不会、也学不来的真情流露,他妒忌她的天真不矫揉造作。
“我认识你,你是梁总裁的掌上明珠梁昱琝。”
到底是谁不认识谁,这一点都不重要,可怕的是她居然没有居安思危的基本观念,难道她不知道在这种午夜时分,和一名不知名的男人外游,才是一种真正的危险吗?
懊说她可爱无防备,还是无知过了头?
“你知道我的名字?!”梁昱琝像个小女孩般欣喜若狂。
如果说这样的反应还读不出她的意思,那他真是可以不用混了。不过,他不懂她为什么对初次见面的他如此兴致勃勃。
虽然待在这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林地里,梁昱琝却能够轻松地回答他的疑问,彷若他真的将问题问出一般。”你曾经在我们学校演讲过,你可能忘了。”
如果她真是对他用情这么深的话,简直是在宣判他已成功一半了,这份认知让覃应情勾起一抹邪野的笑容。
两人相偕步至林地的终点,粱昱琝才又开口:”你有没有好一点?”
“好多了。”是啊,一想到他即将可以达到自己的企图,他确实是好多了。
“可是晚上来这种地方,对身体不是很好。”梁昱琝天真地蹙着眉,想着树林会在夜间释放大量的二氧化碳。
“是吗?”覃应情反手抓住梁昱琝紧搀着他的手臂,轻易地将她拽到自己的跟前。
在昱琝墁仍模不清头绪时,他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攫住她粉女敕丰润的朱唇,湿滑的舌恣意地在她的口中游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