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鸷嚣徒 第十章
饼了几日,支宁宇正常的上下班,正常地恢复原本的生活,一切都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身边少了一个令他意惹情牵的女人。放下手边的文件,支宁宇轻呼了一口气,幽邃的眸光不自觉地又瞟向玻璃板的那一方。
秘书办公室依旧,走样的是,不再有那一抹让他心动的倩影,也听不到酥他心胸的嗓音。
他落寞地走到秘书办公室里,闷声不响地放由自己的眼、自己的心,在这曾经有她的空间里恣意游走。
其实,他早知道她没有错,也知道自己是该相信她的,可是……
彬许是一下子无法承受她对自己的重要性,受不了她对自己握有百分之百的挑动,是以他感到厌恶、感到惶惑、感到惊惧。
他只是不习惯女人在他的心中变了质;不再是他所能掌控的女人,不再是他能一笑置之、潇洒来去的温柔乡。
想远离她,让自己的心平静,却没料到,当她彻底地自眼前消失时,他的心似乎也坠落在无边无际的海上,整个人显得空洞而没有生气。
然而想她,他还是不愿意去找她,因为没有理由……
之于她,他是什么呢?
两人之间扑朔迷离,谁也没有对谁说过什么,可在彼此的心中,似乎都有着一样的念头和想法,只是谁也没有先说出口。
现在又能说给谁听呢?
支宁宇的长指掠过桌面,心头涌上属于她的记忆,可悲的是,在他的回忆里没有她的笑容。
“宁宇。”
易展擎倏地出现在他的背后。
“你这小子,自己的办公室不待,跑到秘书办公室作啥?”
支宁宇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子,嘴角上勾起若有似无的笑痕,阴惊的双眼不若从前炯亮有神。
“有什么事?”
他缓步地走回自己的办公室,神情有股不容忽视的落寞。
“告诉你一件天大的事情。”易展擎不将他的落寞看在眼里,径自跟在他的背后说着。
“哦?”他淡淡地回着,坐回办公椅上。
“你的秘书不在了,对不对?”
支宁宇睨了他一眼,幽黑的深邃眼眸闪过复杂的情绪。
“因为她正忙着她的婚礼。”
易展擎不理会他古怪的眼神,径自从身后取出一份报纸,递到他的眼前。
支宁宇眼一瞟,看见报纸上占着极大篇幅的报导上,写着关于尼尔森集团继承人的世纪婚礼。
他的心缓缓地抽痛着,双瞳闪过一丝沉痛,随即隐没不见。
“又如何?”他咬牙切齿地说。
“难怪我觉得她眼熟,原来她就是当初惹得满城风雨的尼尔森继承人。”易展擎想起他那时在美国的各大报上,都印有离奇失踪的冷映儿。
“我早知道了。”支宁宇拧了眉头。
“那你还放她去结婚?”易展擎的唇角勾起邪魅的谑笑。
“说什么?”支宁宇侧过脸去,假装听不懂他的话语。
“还这么嘴硬?”
易展擎笑了笑,不甚在意地说。“她快要变成别人的老婆了,难道你不心痛?”
睨了支宁宇一眼,瞧他没什么反应,他便继续说着:
“唉,谁娶了她,谁就幸福了。记得三年前,她在拉斯维加斯的那一场热舞,不知诱住了多少人的眼,直想将她吃了。”
支宁宇猛地揪住他的衣领,双瞳绽出魅佞的眸光。
“你说什么?什么三年前的拉斯维加斯?”
他不相信……难道她所说的话……是真的!?
“这件事在三年前可是一大头条,气得尼尔森集团总裁将她禁足在家里,不让她出门丢人现眼。”
易展擎的唇一勾,极满意他的反应。
“真的?”支宁宇粗哽着声,微颤着双手,眉头拧得极紧。
“嗯,听说冷大小姐的酒量极差,往往黄汤下肚,便会失了理智做出一些惊世骇俗的事来。”
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支宁宇;这一切,只是他的鸡婆罢了。
他一直以为冷映儿会是第一个揪住支宁宇的心的女人,想不到今天一早,竟让他看到了国外的各家大报上,皆恣肆地报导着她结婚的事情,而且新郎还不是他的好友。
这怎么行哩,他可不让这事情发生,所以……他要力挽狂澜,他要煽动支宁宇去……对,要他去劫婚!
“这一切都是真的?”支宁宇惊诧得跌回椅子上。
他的脑海中皆是梨花带泪的冷映儿,是受了伤的冷映儿,是受了委屈的冷映儿,是心碎离开的冷映儿。
他不停地选择伤害她,她却傻傻地一次又一次地靠近他的身边,直到被他全身的芒刺戳伤,才在最后默默地离开他。
她的泪一直在流……
在他的记忆里,她眼底盛满的泪,又苦又涩、又酸又辣……
他该怎么做,她才不会再流泪,才不会又一个人蜷缩着身子,躲在灰暗的角落里啜泣?
他的梦不再是春梦,全是一场漂浮在她泪海中的古怪梦境,到了此时,他才真正的明了,原来自己是如此的幼稚。
他想掬起她的泪,好好地疼惜她,倾尽所有地疼惜她一个人。
“怎么了?”易展擎注视着他的神情,脸上依旧噙着邪魅的笑痕。
“你知道尼尔森的地址吧?”支宁宇突地一问。
“当然。”
“告诉我吧。”他敛下眼,做了一个深呼吸。
“你想做什么?”易展擎脸上的笑愈显得狡黠。
“你说呢?”
支宁宇站起身,斜睨了他一眼,报以诡美的笑靥。
???
到了尼尔森总裁冷朝所预定的时间,支宁宇便准时到达尼尔森在市外郊区的别墅,这别墅真算是让在台湾长大的他开了眼界,光是站在门口,他还看不到最远处的地平线哪。
“喂,需要我陪你进去吗?”易展擎和数位彪形大汉站在门外。
“电灯泡。”支宁宇咬了他一口,便径自往里头走去。
走过了好长的一条碎石子路,他总算瞧见了一幢纯然中国式的房子,他和门口接待的侍卫颔首,再由另一名带领他进到里头去。
懊似走过九弯十八拐,他总算来到一扇红木门前,门一开,一位面容清瞿的老者正端坐在轮椅上。
“你就是支宁宇?”老者的声音算不上洪亮,可也算得上清朗,不若外表的苍老。
“是。”支宁宇扬了扬眉,应声道。
“你找映儿有什么事?”
“有一则事关她名誉的事情,需要她做一个解释。”支宁宇将原先想好的计划,一字不漏地说着。
要他劫婚?那其是太逊了,他可不会做出这种落人话桶的事情。
“怎么说?”冷朝皱眉问道。
“因为冷小姐在台湾的一段时间里,是在我那儿任职,她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可是……”
他的一番赞美,先是说得教冷老先生心花怒放,而后再给予他致命的一击。
“可是什么?”冷朝不耐地催促他。
“这一次三众的新开发案中的药剂资料失踪了,所以需要冷大小姐出面解释一下。”支宁宇收起放荡不羁的态度,改以严谨的神情,想让冷老先生明白这一件事情的严重性。
“这……”冷朝沉吟了会儿,对后头的侍从说:“你去里头把小姐找出来。”
饼了两分钟,令支宁宇朝思暮想的可人儿便出现在他的眼前。
她看起来一样甜柔迷人,只是消瘦了一点,憔悴了一点,让支宁宇不舍地在心底咒骂——
懊死的俞兆智敢这样对待冷映儿,他绝对会让他付出代价!
他似乎忘了,他才是始作俑者!
冷映儿一见着他,便吓得说不出话来,一双深陷的眼眸,溢出点点泪钻,更是让支宁宇心碎。
“你怎会来这里?”她抖着声音,身子颤如秋叶,好像随意给她一个打击,她便会荏弱地倒地。
他是来接她的吗?
他是相信她了,所以千里迢迢地到这儿来?
“我为了新开发案的药剂资料档案而来。”看着她期盼的眸中盛满思念,支宁宇却又不得不说出这伤人的话。
丙不其然,她掀起一抹哀绝的苦笑,泪水止不住地决堤。
“这件事我没有做,你回去吧。”
支宁宇没料到她的回答会是如此,一时接不住卑语,只能睁着一双黑眸心疼地看着她羸弱的身子。
“你有做!”他急急地说着,为了不让她离去。
“我没有。”她的声音细如蚊呜。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要污蔑她、冤枉她吗?
“你……”支宁宇睁大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直瞅着她。
“够了,我的孙女儿说她没做这件事,你可以走了。”冷朝看出冷映儿的古怪神情,赶紧下逐客令。
“不,她有做,而且她将那一份资料交给了俞兆智。”情急之下,支宁宇只好这么说。
“映儿,真的吗?”冷朝回头问着冷映儿。
“我……我是拿了一份文件给俞大哥,可是那是……”冷映儿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叫,却让支宁宇打断话语。
他总是这样,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你承认你有拿,那么麻烦你跟我下楼,楼下有FBI的干员在等着我们。”支宁宇接着说。
他最主要的用意,就是要让冷映儿承认她有拿。
冷映儿凄然哀绝的小脸上早已刷白一片,她无助地点了点头,对着冷朝说:“爷爷,我和他下去说个清楚,你别担心。”
“可是……”冷朝紧张地说。
“别担心。”语毕,她便跟着支宁宇走到楼下。
走在那条碎石子路上时,他突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紧窒得没有东西可以再介入。
“你在做什么?”已不抱任何希望的冷映儿对于他突来的举动,惊诧得不知该作何反应。
“你为什么回美国?”他紧偎在她粉女敕的颈项,闷闷地说着。
“嗄?”冷映儿一惊,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以后不准你再这样随随便便地离开我的视线!”支宁宇拉出一点距离,好让自己可以看清楚她消瘦的脸。
“我不懂……”冷映儿的脑中一片混乱,无法理解。
“我只不过是假借这个名义来这里找你,刚才对你太凶了,我道歉。”支宁宇吻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
“你的意思是说……”她慢慢一点一滴地意会。
“我来接你回家了,小傻瓜。”支宁宇无限柔情地将她搂入怀里,享受着甜美的身躯。
“可是……我要结婚了……”他的心意让她觉得感动,可是她只能心领,因为明天就是她的婚期。
“那又怎样,只要你还没嫁,我就可以追求你。”支宁宇任性而霸道地说着。
“可是……”俞兆智不可能就这样放过她的。
“如果你是担心他的话,你大可以放心,因为我已经有了周全的准备。”支宁宇轻笑着,唇边勾出邪佞的笑痕。
“当初你拿给他的假文件,现在刚好成了将他治罪的首要物证。”看她一脸惶惑,他便将一切告诉她。
“你知道那是假的?”冷映儿惊呼。
“我可没有笨到连那是真是假都分不清楚。”那日俞兆智过于大意才让他在无意间看清楚上头的数据有误。
“那……那一晚你为什么还要污蔑我?”冷映儿想到令人心断神摧的那一夜,泪水不禁又凝聚眼眶。
“我是在气头上。”支宁宇充满了歉意,又忽地说:“我还没怪你呢!为什么突然离开我?”
“我不是自愿离开的,我是被俞兆智骗了;他在饭店外埋伏,见我一下来,便把我迷昏,带回美国。”
一想到那一夜,她的泪水不禁又落下……
“我知道,我知道了,你别哭了。”看着她泪水不断地落下,他既是心疼又是心怜,心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你只会欺负我……”她继续哭着。
“以后不会了。”他使出浑身解数地道歉。
“还有以后?”她娇嗔着,脸上霎时浮上笑靥,碰巧让支宁宇瞧个正着。
“你骗我?”
“我没有……”她又捣起双眼假哭。
“还说没有?”支宁宇将她搂个死紧。
“你又欺负我了……你还说你以后不会了……”话一说完,冷映儿好像煞有其事地放声大哭,吓得支宁宇魂飞魄散。
“我错了、我错了。”他一咬牙,从头再哄一次。
不过,没哄过女人的他,实在无技巧可言。
“我不管。”以手半掩的小脸上逐渐漾出一抹狡黠的微笑。
“我错了,对不起!”
他这一辈子注定要活在亲亲老婆的泪海攻击之中了……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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