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别说我爱老大 后记
你应该更爱自己单飞雪
我有强烈占有欲,来占有我自己。
我希望快乐,但如果那份快乐感,需寄生在某人某事物上,我宁愿不要,因我痛恶患得患失,我要踏实的快乐。
我希望获得名利,越多越好啦,但假使那些名利需要苦做苦捱,咬牙切齿硬着头皮挣来,我宁可放弃,当无名小卒也不赖。
我曾经雄心壮志,年轻气盛自以为与众不同,身有奇力,自大到妄想可以征服全世界。为了挣得想要的,耗费太多时日来搏命演出,来表演金刚不坏、百折不挠的毅力。
而其实背地里我常常恐惧,恐惧我因逞强而担下超过能力的事,或答应了我做不到的承诺。
有时,逞强地坚不示弱,确实能满足我的虚荣。
但静夜里,疲惫躺下,我自问:“人吃三餐睡一张床,有必要这么辛苦吗?”
这几年,我不再做着我将与众不同、征服世界的白日梦。
这几年倒是心安理得窝在这角落写稿,有合拍的工作伙伴、温暖舒适的出版社,我能安心过着简单生活,感觉着自己的心逐日安定踏实,双手仿佛也更有力量。
想从前的自己,老跟着世界潮流打转。像跑马灯座上的跑马,只因为受到光的欺哄,被它的美丽蛊惑,我的无边无际,眼睛看到的都想拥有,贪得无餍的追逐,竭尽所能的表现,就为了浸婬在世人赞赏的目光里。
我反省,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其实我只有两只手,能拽住的又有多少?
我停下脚步,决定发掘自己心里的光。我开始专注,专注在自己双脚站立的地方。
当人们继续追逐一个又一个偶像,我开始学着当自己的偶像,宠爱并崇拜我自己。
我用尽一切办法,来安定自己的心,而不是耗尽力气,去安抚别人的眼睛。我活在自己的价值观里,下再拿别人的价值观衡量我自己。
假使我的心不安定,它有一点忧郁,我会安安静静地,开导我自己。花费几个昼夜,理清楚思绪,而不是依赖旁人来改善我的心情,更不仰赖物质上的安慰。
买再多东西也不可能安抚内心的躁动,事出必有因,我不再回避问题,喜欢静静思考,耐心拔掉心头的刺。
有人令我不愉快,我会试着回避,而不是针锋相对。
有事令我不开心,我放弃钻牛角尖,把情绪拋下,慢慢处理到好。真的做不好,就放下,去努力别件事,人总该偶尔放过自己,认清楚有些事的确做不好。放弃不代表否定自己,只是让自己有力气努力在更擅长的地方。
开始学会放弃,把七情六欲捐出去,活得像团泥土,朴素地、顺其自然地软着。
我的占有欲越来越少,什么都不强求。
不戴钻石、不买珠宝,不希望夜归的时候,变成贼的目标。
我的居所是贼来了都要失望的,除了营生的笔记型计算机,我想不出贼还能偷走什么。
书吗?如果是个雅贼,我乐于赠与。
彬者假使贼爱花草,想窃走我的百香果树、木瓜苗、金桔花、铜钱草……嘿!爱花草的贼,我乐于让他偷窃。
虽然我常在故事里写名牌货,什么LV啦,什么夜光表啦,但感谢天,我的虚荣心只挥霍在故事里,过干瘾。真实生活,我对名牌货仍处于麻木状态。
当然,等哪天我发财,它们的价钱不再让我心痛,我或者会买。
我觉得很愉快,觉得自己越来越轻盈。
有时我在床上练瑜伽,兴起时就翻几个筋斗,学学家里的猫咪,活得懒洋洋,越来越爱嘻皮笑脸的,对谁都没有得失心。
是啊,我还是有着强烈的占有欲,但仅限于占有我自己。吝啬花费力气去占有任何人,即使是很爱很爱的人儿,也不愿占住他的世界。
我害怕两人世界也变成一座跑马灯。
他是灯,我是马。我是灯,他是马,嘻!不管谁专注地只为谁奔跑,追逐谁的光影,久了都让人厌倦。
我不要两人相爱,爱得世界变成一座跑马灯,我们拥抱着只能亮着几寸地。我宁可各自奔跑,各自觅快乐,回来交换新闻,丰富彼此的视野。
我讨厌当拉风筝的人,宁可自己是风筝,当心爱的人儿想飞翔,我随时也可邀游天际。
蚌然我的天地,那么自在快活,物质的和情感的负担都被我拋却。
我的生活越来越快乐,我随时能享受孤独的乐趣,也欣喜地欢迎着两人相爱的情趣。
我有时穿得像公主,有时像村妇。
我有时逛诚品,有时蹲在巷尾的小书局看蚕宝宝,玩一会儿女圭女圭机。
我有时心血来潮跑去五星级饭店吃大餐,有时窝在家里揉面团,吃着十元不到的自制蛋饼。
有时……嘿!我备受宠爱分身乏术。有时我孤苦伶仃,要自己安慰自己。
包有时,我富有得像凯子般挥霍,有时竟穷得七天不出门。
可是不管时局怎么变化,我保有我的弹性度日子,我可大可小,也能屈能伸。
于是我的忧虑很少,我的快乐很多。向左向右都可以,忽上忽下也不赖。谁人的生活没有高低潮、顺逆境?
渐渐我没有所谓,不做太多顽强的坚持,顺其自然地活着,笑眯眯地发掘生活里的小乐趣。
因为把目光专注在我自己,我更彻底地理解了自己,因此我从未迷失,从未混淆自己的喜好,从未贪心地去获取非我想要的人事物。
我一天比一天更爱我自己,那你呢?你爱不爱自己?你的目光总是放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