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家千娇 第七章
那道边绿闪耀着七彩光芒的白光来得毫无预警。
言归于好的两人,被吵醒的小兄妹皆被那道白光吸引,全目不转晴的看着眼前令人不敢置信的一幕。
奔流的瀑布仿佛静止了,四周万籁寂静,无声得好似连时间也停止在这一刻。
是麒麟。
鳖生生,却又极不真实的灵兽麒麟在泉畔啜饮着泉水。
朦胧的光彩,摄人却不刺目,柔和得令人沉醉。
四个人都看呆了。
“快拿笔墨跟纸来!”率先回过神的向晚沉声一喝。
心中满是激荡澎湃的感触,他必须立刻画下来。
“喔,笔墨跟纸,墨,墨……”猛地被唤回神知,水绮罗还有些迷惘只得照着向晚的话做。
但是一慌之下,反而忘了朱暖墨带来的水壶在哪儿,情急之下只得拿出腰间的小傍,到了一些药汤出来磨墨。
“快点!”向晚急匆匆催促,深怕麒麟下一瞬会消失。
“来了,来了!”生平第一次替人磨墨还被催,水绮罗可没有半点怨言,绝丽的面容甚至带着兴奋的神情。
老天!她就要一睹向晚作画的丰采了。
这比看到麒麟还要令她雀跃,以后一定做梦也会笑。
朱暖墨早已帮向晚摆好纸,待水绮罗一将砚台放下,向晚接过朱寒釉手中的狼毫笔,扬手一挥,笔尖方落,流畅柔软的笔触瞬间在纸上散开。
“哦——”在场的另外三人陷入另一次的失神。
麒麟的神秘梦幻且美好的姿态深印在他的脑海,挥动在他的笔尖,流露在他的画纸上。
点、勾、拉、滑。
行云流水般的笔触,他一笔落下便再也没有提起,好似连气也没换,不拖泥带水,没有丝毫犹豫,整幅画一气呵成,完美的呈现出来。
他们简直不知道该把视线放在哪儿才好,一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神兽,一边是同样少见的大师亲笔作画。
“终于……”她终于亲眼见识到向晚的过人之处,“这没有间断的线条,这浓淡适当的墨迹……”
“嘘……”向晚在做最后的落款,轻声打断水绮罗情不自禁的赞叹,“别惊扰了麒麟。”
“嗯、嗯。”她连连点头,见他一完成,她如获至宝般霸着画不放,任何人都能轻易的看出她想占为己有。
“这墨有点怪。”当他发现的时候,笔已经落在纸上。素来以一笔到底,令人看不到断线及错误补强而盛名天下的向晚,作画的习惯当然不会因为墨汁有问题而停下手,除非真的有令他难以接受的情况发生。
“呃……有吗?”她不敢说出自己是拿药汁来磨墨。
“有个讨厌的味道。”向晚斜睨了她一眼。
“是你闻错了。”水绮罗面不改色的扯谎。
“有个药味。”他挑起眉。
“错觉。”她咬紧嘴不承认。
“大哥哥,姑娘,你们快看。”朱暖墨陡地发出轻呼。
水绮罗和向晚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只见麒麟的身影慢慢步向水中央,然后仰起头,长着如火焰般漂亮的毛发的四蹄一蹬,竟奔向天际,未几便消失于天边的云彩中。
“走了。”向晚的语气很平静。
“嗯……”朱暖墨还没从麒麟带来的冲击中回眸。
“消失了……”朱寒釉无限可惜的低喃。
“没想到真的有……”水绮罗也感到不可置信,双脚像飘浮在空中踩不到地般不真实的感觉。
试问世间有多少人能亲眼看见神兽麒麟?
就像是一场梦,而他们四人同时做了相同的梦。
晨曦中,一行四个回到了镇上。
“所以说,你们也没见过麒麟喽?”
水绮罗手捧着向晚的画作,一脸垂涎已久的表情。
必想他作画的瞬间,不只是跃然于纸上的麒麟被赋予了生命,就连他看起来也好像是健康无事的寻常人一般,闪闪发亮,令人移不开目光。
真是绝景。
朱暖墨摇头,“我见过,寒釉没有。”小时候他曾跟父亲一起上山时年岁的。
“所以你也是第一次见到了?”水绮罗飞快的扫了朱寒釉一眼,跟着又将视线调回画上,很明显是随口问问。
“嗯……”沉醉在麒麟优美的姿态上,朱寒釉一时片刻无法恢复,“麒麟大人好漂亮哦……”
“是啊,真美……”水绮罗一脸如梦似幻地赞同,但向晚的画似乎比看见真的麒麟还要令她失神。
真是厉害,她明明亲眼看见他有“点、勾、拉、滑”的各种线条,可是将整幅画凑起来看,就是找不着任何一个断点。
莫怪人称他为“一笔大师”。
有了这张画,她可说是第一个从向晚手中接过真迹收藏的人,也可以在盘缠用尽的时候拿来变卖,更可以拿来当传家之宝……
这女人太执着要把美留下了,向晚无奈的暗忖。
“这张画送给你们。”他说。
“咦?”原本脑海里还在打这张画的主意,水绮罗简直不敢相信他会这么说。
这张画不是要给她的吗?
紧紧抱着画,她死也不肯放开。
“绮罗?”向晚欲从她手中取饼那张墨色很新的画,可是她怎么也不肯松手。
她努力了好久,花了大把银子才换来一张画的耶……
“姑娘好像很喜欢,给她好了。”朱暖墨一点也不贪心也可以说是因为他们对画这种玩意儿不了解。
对他们这种穷人家的孩子来说,赏画是过于奢侈的兴趣。
“是啊是啊,给我好了。”水绮罗猛点头附和。
她一定会好好保存。一定会拿来当传家之宝,一定会和它同生死共进退……
“这张画是我画的。”瞧出她眼底异常的饥渴,向晚只得出言提醒。
“可是我到处替你找灵感,你才画出来的耶。”水绮罗情急的辩解。
“打从一开始不相信有麒麟存在的人还敢这么说。”语气带着熟悉的嘲讽,向晚故作一脸沉思。
“我现在相信啦。”真是爱计较又小心眼的男人!她就不信他打从一开始就相信。
“但这画还是我的,我有权决定怎么处理。”他做出结论。
“向晚!”她不服还想上诉。
“呃……其实不用的……”以为他们又要吵架,朱暖墨和朱寒釉慌了,殊不知这才是他们平时沟通说话的方式。
最后,画还是到了朱家兄妹俩手上。
“真的没关系吗?”朱暖墨不知所措地偷瞄表情很难看的水绮罗。
他总觉得她会在下一瞬扑上来抢走这幅画。
“嗯,当作是你们让我们看到那百年难得一见的情景的酬劳。”云淡风轻的笑痕染上他的嘴角,向晚看起来不是很在意将自己的画随意送人。
依他向晚的名号,这样的真迹在懂得赏画的风雅人士之间绝对可以出到一个好价钱呢。
他竟然随随便便送给那两个小表头……水绮罗心中的失落绝对不是在场的另外三个人可以理解的。
“酬劳的话,姑娘已经给很多了……”朱寒釉小小声地说,实在不懂向晚为何么坚持。
这幅画对水绮罗来说的意义或许大过对他们而言,不如还是给她好了。
“那是她给的,而这是我给的。”向晚的语气和态度都很坚持。
这下他们也不好再推辞。
“谢谢。”兄妹两朝他躬身,满怀感激的道谢。
向晚模模他们的头,水绮罗也察觉他对这两个孩子的喜爱和离别的气氛。
“那么我们就在这里分别了。”
“姑娘,大哥哥,后会有期。”朱家小兄妹再度向他们鞠个躬,然后挥别了他们。
“我的画……”
愣愣地看着上一刻还在她手中的画,未几便被那两个小表当废纸一样折成四折揣在怀中,水绮罗真是欲哭无泪。
般不好哪天他们没柴的时候,那幅画还会被拿来当柴烧咧。
向晚对着频频回头的两兄妹挥手。
“画不能那样折呀……”凝视着那两道小小的背影,水绮罗满脸心急,差点冲过去把画抢回来。
“人都走远了,你还想怎样?”向晚放下手,简直拿他没辙。
“谁教你这么轻易的送人!”她跟在他身边苦苦哀求了几个月了,那两个小表不过煮了一锅粥给他,他就大方的将画送给他们,也不想想他病重的时候是谁在照顾他的。
“留着也是麻烦。”依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说不准等等就去裱褙起来,或许还买个锦盒装起来,疑神疑鬼的怕人偷,如此岂不多余。
“麻烦?哪里麻烦?麻烦就给我呀!”水绮罗气得直跳脚。
“给你才是真正的麻烦。“他的画不需要供起来照三餐膜拜,只要拥有者能记得常常拿出来观看,在看的时候能够回想起对拥有者有意义的就值得了。
这点怕是她永远也不会了解。
直到看不见兄妹两小小的背影,水绮罗才不甘不愿地收回目光,在心里告诉自己,还有下次。
“接下来你想画什么?”强打起精神,她只能当作往事不堪回首,过去闵让它过去。
“你还没放弃?”
“我说过很多次了,在没有拿到——”
“绣图之前不会放过我是吧!”他接得也颇快。
斜睐着他,水绮罗一脸不枉我随时提醒你的神情。
“走吧。”向晚失笑。
“去哪儿?”
“边走我边告诉你接下来想画什么。”
“等等,露宿野外一天我真的累了,让我雇一辆马车……”一听到要用走的,水绮罗累得想不顾形象坐倒在地。
“不是说盘缠快用完了吗?”向晚摇摇头,干脆拉起她的手,逼她往前走。
“那找间客栈休息一天……”她继续哀求。
“然后接下来就露宿野外?”向晚现实的打破她的美梦。
“至少吃早膳吧。”肚子都饿得咕噜咕噜叫了。
“往前走一定会有面店的。”
“可是我不想吃面……”
“会有小吃摊的。”
“我也不想吃小吃。”
“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我想喝酒……”
“盘缠够吗?”
两人一来一往闲扯淡,在人烟稀少的大街上走着。
“对了。”水绮罗想起了某件事,停下脚步。
“怎么?有东西没拿?”
两道柳眉揪成一团,她双手抱胸,侧头思考了好半响,终于开口问——
“他们到底为什么叫你大哥,却叫我姑娘呀?”
用过晚膳,奔走了一日终于能好好休息的水绮罗,捧着石榴酒,有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惬意。
“这酒真是好喝到受不了!”冰镇过后的石榴酒下月复,水绮罗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这店家倒也厉害,把石榴的酸甜滋味发挥得淋漓尽致。”连他这种第一次喝的人都被这清新甘醇的滋味给吸引。
“是吧是吧,再多喝一点。”笑得像挖到宝,她替自己和他重新注满酒杯,媚人的脸蛋染上红扑扑的晕彩。
“不怕我喝完?”向晚打趣道。
最近她喝的量已经缩减为一日一壶,是以她十分珍惜,每次喝到最后一杯,总是小口一小口的喝,喝完还会将酒壶整个倒过来,确保最后一滴也进了她口中,才舌忝舌忝杯缘,意犹犹未尽的带着酒味酣入睡。
“喝酒最忌讳一个人喝闷酒了。”皱皱小鼻子,水绮罗不以为然的说,“我虽贪杯,可不小气。”
“嗯哼。”向晚哼了哼,继续品尝这少见的石榴酒。
“咳、咳”她轻咳了几声,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
“怎么?染风寒了?”
白了他一眼,水绮罗没好气道:“已经有个病猫了,我不争气点行吗?”
“是、是,四当家说的都对。”向晚很敷衍。
去!水绮罗暗碎了声,“接下来你要画什么?”
这是她最在意的事情,每晚入睡前总不忘问一遍,偏偏他给的答案没一次正经的。
“你觉得呢?画什么好?”向晚把问题丢还给他。
“人身鱼尾,妖魔鬼怪,仙山灵花,女娲的五色彩石,蚩尤的兵器……”水绮罗露出讪笑,数着连日来他提过作画的题材,越数越觉可笑,“这里头有哪一样是你真心想画的?”
“每一样都想呀!”他反驳的语气轻快。
“去,说得跟真的一样。”她碎了一口。
谤本是耍她。
只要他开口,她无不努力的去寻找,就为了让他大爷能够尽愉画出几幅好作品供作他们接下来度日的盘缠……不!让她作为收藏。
结果咧?听到的当下她没有特别感觉,可是如今想起来,会说想画这些东西就是在耍人嘛。
“你可以当作最近我对这类神鬼之说较感兴趣。”倚着窗户,向晚看起来挺悠闲的。
事实上,他也确实很悠哉。
反正一切大小事全由她这个水四当家打理,他这个病猫只负责试试床好不好躺,食物好不好吃,马车颠不颠簸和继续生病而已,这样的生活比起以前在他的破茅屋还要舒服上千万倍。
“根本是怪力乱神吧!”水绮罗总忍不住酸他几句。
叩、叩。
“这么晚了是谁呀?”听见敲门声,水绮罗感到好奇。
她并没有吩咐店小二准备热水呀。
水绮罗起身拉开房门,外头一个人也没有。
“难道我听错了?”搔搔头,她关上门往回走了几步,同样的声音又出现。
几步奔回门前,她一把打开门——还是没人。
“是谁在搞鬼?”柳眉一竖,水绮罗低斥。
但是空荡荡的走廊仍是一个人也没有,她只好又把门关上,而且赖在门边,等着会不会有第三次。
叩、叩。
“果然!”她用比方才更快的速度打开门,嘴上得意地喊道:“哈!抓到你了……”
门外没有她以为的被抓到的恶作剧混蛋,只有一片寂寥。
向来不信邪的水绮罗不免有点毛,重重的甩上门,默不出声地回到位子上,轻手轻脚地坐下,然后拿起酒壶直接往嘴里灌。
说不定是她醉了才会有幻听,水绮罗在心里替这异常的情况找借口,却很明白十壶烧刀孖她都不一定会醉,更别说才两杯石榴酒。
叩、叩。
“你去开。”同样的声音又响起,这次她稳稳坐在椅子上,命令他去。
“嘘。”向晚示意她噤声,并要她坚耳细听。
拧起眉,她当真仔细听了起来。
“嗯……唔……”声音是由隔壁房间传来的。
确定不是如她刚才所说的“怪力乱神”之事,水绮罗松了口气。
申吟声?她看着他,眼里闪着疑问。
他摇摇头,要她再仔细听。
耸耸肩,她继续听——
“啊……噢……好、好……”
懊什么?好难过吗?
听出来了吗?向晚用眼神询问。
水绮罗摇摇头,仍是认为隔壁房的人不是吃坏肚子了,就是生病,才会发出如此痛苦的申吟。
这次向晚拉起她的手,两人站在那面墙前,他漾着愉悦的笑容,一把将她的头按向墙面。
“听清楚。”他在她耳边低语。
温热气息扫过白玉般的耳壳,引起她一阵敏感的轻颤。
咚、咚。
不属于隔壁房间传来的声音,她迷惑了好一会儿才发觉是自己的心跳,脸儿也有些发烫,心底有股异样的感觉在扩散。
水绮罗感到有些微的局促不安。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察觉她心不在焉,向晚再度在她耳边说话,身体也更加靠近她。
她不习惯的移动身体反而更感觉到他的存在。
纯男性的气息不断透过他的体温传递过来。
“你……”她伸手想要推开他,让两人之间留一点缝隙。
“嘘!”向晚按下她的手,低声催促她专心,“快听。”
“噢……好、好……好舒服……”
懊舒服?
原本还在想该怎么推开他的水绮罗,被隔壁房里突如其来的申吟声给拉走一半的注意力。
“就是那里……对……啊,啊……用力!”
女性娇媚如丝的喘息申吟和话意,清楚明白。
“叩叩”声依旧,事到如今,她已经能听出那是床摇蔽碰撞到墙所发出来的声音。
“呃……这……”早已红艳艳的小脸堆满了尴尬和羞赧,她头一次不知所措了起来。
虽然她对男女交媾之事略有了解,但毕竟是个姑娘家,看书或是几个姐妹聊聊还好,亲身碰上可就糗了。
“知道了吧。”老早就听出个所以然的向晚嘴角勾起老神在在的笑容,垂首注视着她。
办润动人的娇颜,猛地直撞进他心底,扰乱了他的平静。
他从没想过会在她脸上看到这种小女儿般的娇羞神情,水濛濛的眼儿好像会说话般直瞅着他。
“有什么好看的?”始终等不到他说话,房里的气氛也越来越暖味,最后水绮罗实在受不了了,忍不住打破沉默。
“看你。”他诚实道。
贪看着那抹诱人的红晕,他伸手勾起了粉颚,逼她迎上他的目光,深不见底的黑眸闪着熠熠的光辉。
他怎么会一直忽略她是个千娇百媚的女人?
“你没事吧……”这男人是怎么了?他看她的眼神……锐利得好像是猎人盯着猎物般。
“我看起来有事?”他反问,修长手指覆上细致的面容轻抚着。
岂止像有事?根本大有问题。
“你把手拿开……”她慌了,从没有男人敢这么碰她。
“为什么?”向晚的表情和语气完全都漫不经心,注意力只摆在指月复传来的暖女敕触感,眼底也只映着她。
在这瞬间,他的心仿佛为了她而跳动。
那仅仅为一人,强烈的想要抱紧她,拥有她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尝到。
脑海中再没任何一件事扰乱他的思考,心头惦着的身影由模糊转为清晰,单纯的只有她。
他明白了。
明明那么排斥与人往来,想尽办法断绝一切与人接触的可能性,却独独没有赶走她,任由她日日到破茅屋找他,即使被人追赶也没有怪她引来追兵,一路上不曾想过要和她分道扬镳,只想着分离的那天不要太快来临……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
她早在他的心上扎了根,抹不去。
刹那间,向晚眸心深处的璀灿光亮更加复杂。
“因为,因为……”迎上他难解的眸光,义正词严的拒绝怎么也说不出口,她的脑子也逐渐变成一围浆糊。
他为何用这种眼神看她?
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水绮罗能感觉得出他看她的眼神透露出另一种不同的意义,她似懂非懂。
近在咫尺的娇颜如花盛开,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向晚舍不得别开眼。
癌身而下,他渐渐靠向她。
“闭上眼。”指月复移到微启的红唇摩擦着,他的声音略显沙哑,又不同于咳嗽时的声音。
“你要……”她还想问什么,水润的唇儿却在下一瞬被他堵住,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比起自己稍嫌冰冷的唇贴着,她只觉心儿怦怦跳,他深幽的眼直直地看进她眼底。
水绮罗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我说……”见她无比讶然的神情,向晚忍不住笑出声,“闭上眼。”
“嗯……什么?”温热的气息不断喷吐在她的唇边,颊边,让她更难以思考。全身的知觉仿佛都集中在和他接触的部位,身体上下的每一雨都泛起一阵红潮。
向晚几乎快被她这副引诱人犯罪的模样给迷昏了,见她反应不过他干脆用手盖住她的眼睛,再度俯身向她。
吻她的甜美滋味令他难以忘怀,意犹未尽的在她唇上肆虐,修长手指更趁她没察觉的时候探进她的衣裳里。
懊半晌,他终于肯稍稍离开她的唇,让她喘口气。
“……你酒醒了吗?”微肿的红唇气息微喘,迷濛水雾的美眸更加媚人,水绮罗连自己的衣裳被拉开了都没发现。
虽然才喝了两杯……若不是醉了,他怎么敢吻她?
墨黑的眼慢慢渗出一点暖意,向晚忍不住又轻啄了她几下。
“自始自终,我从没醒过。”他嘴角勾起邪气的笑。
是的,打从第一眼起,他便醉在她的美人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