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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受灾户 第一章

作者:方蝶心

仲夏的台北,早春杜鹃花艳丽绽放的城市已经退去绚丽,取而代之的是花灿耀人的太阳。

十多户的低矮眷村老屋围聚著,隐身在台北华丽大厦公寓丛中,那样的幽密、纯朴,倾斜的屋顶,绿荫摇蔽遮蔽,那样的惬意、自然。

“容格,容格——”两层楼的老式建筑外,年轻的身影隔著满布青苔的围墙唤著。

唰的拉开遮阳的帘布,探出头来的是一张年轻的容颜,带著睡眼蒙胧的佣懒娇态。

“谁啊,一早喳呼喳呼的鬼吼,比麻雀还吵……”迷蒙的视线看不清,只叨叨絮絮的。

“花容格,你到底清醒没——”抬眼就看见她睡眼惺忪的丑态,骆以枫真不知道自己是哪条神经搭错线,竟会喜欢上这个丫头。

“呵……”又一个好眠的呵欠,她要回头去睡回笼觉!

“花容格,限你十分钟内马上给我下楼!”年少的他扯著嗓门肆无忌惮的吼队,方圆百里之内,没有人漏听了这句威吓。

二楼的当事人这才稍稍瞪大眼睛,穿著小可爱的上半身挂在窗边嚷嚷,“骆以枫,你安静些行不行啊!才几点就来吵我,昨晚夜半三更才让人睡,一大早又来,我会吃不消——”

彪然不觉这暧昧的说辞有多让人脸红心跳,花容格只顾著抱怨,甚至意犹未尽的她还想继续叨絮,四周铿铃匡啷的开窗声阻止了她的大放厥词,因为每个人都在探看,是谁家的女孩,光天化日之下说出这种话。

骆以枫当下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昨晚他不过是拉著她玩线上游戏,一个兴致高昂玩得晚一些,瞧她说的,让人以为他对她不规炬了呢!

蚌地,一只手臂从花容格身后绕上前,将她强行拖进屋内,随后对围墙外的骆以枫笑了笑,唰的一声紧急关上了窗,免去邻人更多的揣测。

“哈哈,这丫头有得玩了。”坐在摩托车上的骆以枫笑得东倒西歪。

屋外朗笑不止,屋内却是唉叫连连。

“唉哟,我的要裂了啦——”倒在木板上,花容格揉著发疼的俏臀。

“花容格,你可不可以有点女孩子样,穿著睡衣趴在窗口,还说那种丢脸的话。”花容承端起兄长架子训斥她,“张婶、李嫂、四姑、王妈……还以为咱们家的人是怎么了呢?”

一长串的话像石头似的扔个没完,花容格趴在地板上理都没理,光听大哥念出来的名单,就可以知道她家周围的三姑六婆阵容有多庞大!

“花容格,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一个下小心,她又差点去跟周公下棋了,“喔……”她抓抓散乱的头发。

“还不去把衣服换一换,穿著小衣小裤就趴在窗口跟以枫说些暧昧的话,也不知道羞。”

小衣小裤?

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花容格这才意识身上这略显单薄的衣服,似乎真的不大适合跟骆以枫见面。

收敛的搓搓双臂,无奈的红晕这才迟缓的漾上了白皙的脸庞,“反正骆以枫瞎眼不会看见……一

“你还在叨念什么?动作快一点,以枫在外面等你去看榜单!”花容承忍不住梆了迷糊妹妹一声,总算把她残余的瞌睡虫一次赶净了事。

榜单——

对喔,今天要去台大看榜单,昨天跟以枫约好的,花容格这才赶紧想抓出踢到床底下的拖鞋,准备梳洗去。

“还有一只呢?”为什么她的拖鞋总是同她躲猫猫,独独剩下一只孤零零的横尸在床角。

不死心的趴在地板上,圆臀兜翘得老高,顶著凌乱的头发她探入床底下,死命的搜寻。

在一无所获的同时,突然,臀部被重重打了一下,“喔——”她吃疼,急著想要起身报仇,脑袋瓜不偏不倚的撞上床板。

“好疼——”

一手捂著,一手揉著头皮,原想要臭骂自己没有人性的大哥一顿,却看见骆以枫轻蔑的嘴脸,似是在嘲笑她的蠢样。

报容承怕骆以枫等太久,便让他上楼来逮人。

“你干么啦!跟你说过多少次,这是我的闺房,你不要随便进来,一点都不知道尊重女孩子的隐私。”她怨怼的瞪了他一眼,继而想起自己的穿著,抓过一件薄外套披著。

她的动作他全瞧在眼底,笑在心里,这丫头几时也知道要怕羞,总算有点女孩的自觉。

“闺房?我看是“龟”房吧!磨蹭了半天,结果你头没梳、脸没洗、牙也没刷,再等下去,逃诩要黑了,只怕我们得拿著手电筒去看榜。”

“那就在电脑上查榜啊,笨瓜,都什么年代了,要不是好玩,谁想在大太阳底下看著密密麻麻的榜单……”她低声碎念,小子诏个不停。

“动作快,要不待会就让你跟在车子后面用跑的去。”骆以枫威吓她,顺手把她推入盥洗室。

“人家的拖鞋……”

砰的一声,盥洗室的门阻断了她的嚷叫,没好气的她只得开始梳洗。

一手刷著牙,一手梳著头,虽然是满口的泡泡,她还是忍不住想抱怨,“榜单诚可贵,睡觉价更高,大好的日子下在屋里舒服的睡,干么自虐的出门晒太阳,非得晒得红肿月兑皮才高兴吗?”因为话多,所以免不了遭逢被牙膏泡沫呛著的恶运,一阵乱咳后,这才赶紧漱口。

必到房间,只见骆以枫那家伙正大-剌的翻著她的衣橱,花容格连忙扑上前将他顶开。

“——,骆以枫,你这臭男生怎么可以随便开我的衣橱,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是女孩子-,有些私密的东西不是你这笨蛋可以碰的!”

“你说的是这个吗?”他在乱堆中挑出一件有著可爱图案的,挂在食指指尖上摇蔽著。

“骆以枫——”花容格放声喊,连忙一把抢过,紧紧护在怀中,“你这色胚!”

睨了她一眼,他不以为意,大手探向她的胸口一触,“我说你啊,要胸没胸,臀部不大又不翘,若不是你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失血喊疼,我真要以为你跟我是带把的兄弟呢!”

“住口!”粉拳毫不客气的朝他打了过去。

往旁跨一步,那弱不禁风的拳头扑了个空,骆以枫再从她大开的衣橱里拎出一件洋装,“喏,今天穿这件吧!”他将洋装抛向迎面而来的人。

她狼狈的从头上抓下洋装,嫌恶的瞅了一眼,“才不要,又下是在演少女漫画的女主角,穿这样待会怎么骑脚踏车?”

“我载你啊!”

“不要,我可不希望你又把我载进臭水沟里。”灵巧的绕过他,她从衣橱里抓出短T恤、牛仔裤,当著他的面,薄外套一月兑就这么穿了上去,然后顺手把洋装甩进里面,狠狠的关上衣橱的门。

骆以枫这才发现,她刚刚身上穿的是名为内衣的睡衣。

“快一点,骆以枫——”花容格已经抢先一步下楼去。

摇摇头,他莫可奈何的迈出步,谁叫他真的是疯了,才会选上这个奇葩!

一下楼,只见她拚命要牵出她那老爷级的脚踏车,“骆以枫,帮我把它拉出来,快一点。”

尾随而来的他非但没帮著拉,反而伸手拉住她的裤腰带。

一掌火速拍上,“白痴,我是说把车子拉出来,你拉我裤腰带做什么,当心把我裤子拉掉了,你就讨打。”

“我载你去,不然等你骑到台大都天黑了。”他甩甩手,看!手背都红了,这丫头怎么会这样粗鲁?

“蠢猪,你以为你是谁?你骑脚踏车的速度也快不到哪里去,藤原拓海好歹也是开车才开出“头文字D”,你算哪根蒜?让你载我,我还情愿搭捷运去。”

他狠狠的敲了她一记,“三八阿花,我骑的是摩托车,一样是两个轮子,你的得拚命踩,还不见得跑得动,我的只要转转手把,马上抵达目的地。”他说得骄傲不可一世。

“摩托车?”花容格一脸的下相信。

骆以枫不想跟她浪费唇舌,反正这丫头就是有把人逼疯的潜力,他还年轻,不想去杜鹃窝浪费他大好的青春,抓著她的手,他把她拖向门口停放的摩托车,眼见为凭。

“快上来。”

“真的是你的?”崭新的摩托车耶!

“废话,本少爷今天要升格为大学生,不骑脚踏车了,快坐好。”

“嗯。”她几乎是用跳的上车,因为欣喜若狂嘛。

一落坐,那摩托车晃了好大一下。

前头的他带著心疼的情绪低语,“花容格,最好你有打算嫁给我,那你这大老婆欺负我心爱的小老婆,我就认了,要不以你这样粗鲁的对待我的银色小老婆,非把你吊起来打一顿不可!”

“出发啦,你在说什么?”花容格伸手敲敲他的安全帽。

“好啦!”

垮著一张脸,骆以枫极尽无奈的载著一个粗鲁的小妞上路了,这跟他昨晚想像的根本是相差十万八千里远。

***

长长的榜单,密密麻麻的名字,看得让人发晕。

扁看那黑压压的一片,花容格投降的跪到地上,动也不想动。

“干么,昨天不知道是谁吵著要来。”

“是我啦,但是我发现我错了,这么一大串的,怎么找得到我的名字在哪里?光想就觉得累。”

“快过来,你再继续装死我待会会成全你,容承哥有交代,看完榜单要马上打电话回去。”他搬出她那凶狠威严的大哥喝止她的懒惰。

“胶带?你买一捆把他贴在柱子上就好,关我屁事。”

“最好是这样,我待会会一字不漏的转达给他知道。”他挑眉示威,不信她不怕。

见他言出必行,花容格赶紧谄媚陪笑,“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兄弟,我也待你不薄,干么这样陷害我,查榜单嘛,我站起来狂找就是,干么跟我哥报告我说了啥话嘛,你真是……”她边笑边摇头,其实心里骂的要死,但慑于老大婬威,还是安分些好,免得这个爪耙子又陷害她。

挤进人群中,一颗鬼灵精的头颅在里头窜上窜下的,忙得煞有其事,天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在找两人的名字,看起来倒比较像是在瞎搅和。

骆以枫任由她去,反正他早寻到两人的名字了,呵呵,同校同系,多完美的结果,眼他当初设想的一样。

她一心想当医生,说是要悬壶济世,但是以她迷糊的个性,当医生只怕会危害大众,基于菩萨心肠,“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避免她草菅人命,他骆以枫也只好舍命陪君子,好好看管这个浑丫头,别让她日后发生看错病、开错药的荒唐事。

眼看著都中午了,肚子饿得咕噜响,可是压根儿没瞧见那再熟悉不过的六个字,“该不会是落榜了吧?”

可也不对,以枫不是说她分数很高,那怎么会连一所学校都蒙不上?

“干么啊,愁眉苦脸的。”瞧她又跪在榜单前,不知在嘀咕些什么。

“以枫,我都找不到我的名字-,会不会是落榜了?”她伟大的志向难道要化为乌有吗?

“你是怎么找的,怎么会没找到?”真是一个大眼美女。

“我从最尾端看过来,一个科系一个科系的仔细找呀,真的没有耶……”花容恪哭丧著睑。

晕倒,倒著找,偏偏她的名字出现在前面的学校哩,这下她有得找了。

“怎么办,以枫?”这时候也只能求救于她的狗头军师了。

人笨成这样,可怎么办?日后若听闻某医生把手术刀留在病人肚子里,毫不犹豫的,他会把矛头指向她。

算了,谁叫他心软,就给她一点暗示好了,“容格,你要不要从最前面找回来,可能比较快。”

“真的吗?”她眼中有一簇名为希望的火花。

“相信我。”他怂恿她。

“喔。”爬起来,她转而往榜单的开头寻找。

半晌,一只小手招呀招的,“以枫,以枫……”

“干么?”骆以枫佯装无事。

“你说,这两个名字会不会就是咱们两个?”她有点怀疑的指著上头的名宇。

“你说呢?核对一下准考证号码啊!”

“喔。”她连忙掏出皱烂的准考证,逐一比对上面的号码。

“怎么样,是不是?”

“好……好像是耶……”她不敢确定。

“什么好像是,到底是不是?”骆以枫扁著声问。

“是,真的是我们两个!”像蚱蜢似的一跳,她扑在他身上,“哈哈哈,以枫,我们又要继续当同学了-,哈哈哈——”“我知道……”挥之不去的恶梦。

“医学院,我可是未来的名医喽!”她死命的勒住他的脖子大笑,“以枫,陕,今天该去哪里庆祝一番?我太高兴了。”她手舞足蹈的活似孩子般。

“看你啊,大小姐。”

“去唱歌,还是去跳舞,要不去深坑吃豆腐大餐,还是去淡水逛老街,上金山洗温泉也不错,还是去……”一张嘴巴拉拉杂杂的说了一长串,她实在很高兴,讲话开始变得无厘头。

“等等,花容格,我骑的是摩托车,不是开游览车-,你当我这么神啊,上山下海的。”

“唉唷,以枫,我知道你行的啦,快快快,赶快带我去玩,为了等这一刻,我已经憋太久了。”

“容格,听我说,既然要庆祝,咱们挑个远一点的地方,如何?”

“哪里?”不会是要去欧洲十日游吧,那她可去不了,因为软囊羞涩,连香港都飞不过去,更遑论是那么远的地方。

“去绿岛,咱们去浮潜,如何?可以看美女、看帅哥喔!”骆以枫轻佻的怂恿她。

“,就知道你这脑袋装大便!”她扁了他一拳,“不过这建议不错。”

“-,那还打我。”

“好啦,绿岛要去,那今天呢?今天总不能模模鼻子回家吧!”花容格像是要展翅高飞,那种情绪就要不受控制。

“不醉不归!”他说的豪气。

“最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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