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先生娶我吧 第二章
顶着一头乱发,一身黑色热裤加小可爱,黄若齐一脚跨在椅子上,一脚在桌下摇摇蔽晃,不顾形象的嗑起早餐,然后另一只手意兴阑珊的翻着满布油墨的报纸。
“找工作、找工作……咳,为什么要找工作……”她哼着不成调的句子。
罢从市场采买回来的黄母一开门,就看见女儿这么粗鲁的姿态,“黄若齐,-最好把-的脚从椅子上给我放下去,要不然我就把-的脚剁下来卤,当成今天中午的午餐。”
她抬眼看了母亲,随即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她张狂的脚。
“怎么,大小姐睡到日上三竿还一脸不爽,是咱家的床不够舒适吗?”打开冰箱,黄母一一的把采买回来的食物放进冰箱。
“妈,-可以闭嘴了,那些菜都快被-的口水泡烂了,台风过后菜价昂贵,不要这么糟蹋。”
冷不防天外飞来一掌,笔直的打上黄若齐的后脑,“-说话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难怪会被开除。”
被踩到痛处,报纸唰唰唰的火速折叠好,“被开除又怎样?那种该死的工作不作也罢,又不是酒家女,干么还要免费提供我的手、我的给人家模免钱的,就算我真的是酒家女好了,总要给点小费吧!-,结果我一毛钱都没拿到,不是比酒家女还不值--”不说还好,一说起这鸟事,她还是觉得义愤填膺。
这世上的男人为什么品种这么差,没钱的就窝囊到不行,有几个臭钱就成性,想她在机上看过那么多男人,传说中的钻石先生一个都没出现,倒是老色鬼多得像沙滩上的小石头,令人生厌。
难怪俗话说,男人啊!年少时重利轻离别,中年有点小钱就三妻四妾,老了就一身病痛赖老妻。标准的低等动物。
“反正我当初就不大看好-,-看看-自己,衣服领子永远只到胸口,的衣料也老是在膝盖以上二十公分处,-有看过哪家空服员这么暴露的吗?”黄母冷冷的说,还不忘附加答案,“没有吧!”
“拜托,那都只是平常打扮,又不影响个人专业,况且我上班时一样是穿著制服工作啊,虽然那真的会令人窒息。”她努力辩驳,“啊,我怀疑-根本是嫉妒我身材好。”
“好,不说衣服,-这大小姐从小养尊处优惯了,茶来伸手、饭来张口,要-推着餐车去伺候别人,我一想就觉得是天方夜谭,因为要-不把餐点饮料倒在客人身上,就是一大困难。”
逼若齐浑身一僵。哇,老妈是有天眼通啊,连她把果汁倒在客人身上都知道。
可她又不服输的开口,“鬼扯!”她连忙把手伸出去,把嘴巴张开,直睐着黄母,“哪里有茶,哪里有饭?-分明是睁眼说瞎话。”她继续狡辩,“况且我可是推着餐车熬了半年。”虽然偶尔还是会发生意外。
逼母一声冷笑,“是啊,结果还不是被开除了。”
“妈--”黄若齐恼羞成怒的喊着,“-不要老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次是我不干,不是被开除,说开除只是给他们面子而已。”
“哇,好大的面子喔,”黄母狂笑不止,“请问,那-之前信誓旦旦夸下海口,说会捞个钻石先生回来,现在呢?用来镶钻石的底座捞到没?”话中尽是揶揄。
撇下吃到一半的早餐,她踩着拖鞋啪嗒的转往客厅沙发一赖,“急什么,该要-付嫁妆的时候,绝对会通知-的。”
“唔,那是什么时候?十年还是三十年后?只怕到时候-人老珠黄,我真的得付一大牛车的嫁妆,拜托哪个善心人士把-打包回收,届时别说是钻石先生,只要对方的身分证不是粉红色的,我就谢天谢地了。”
忍无可忍,“黄老夫人,赶快去厨房作-的事啦,-哩-唆,当心没人爱。”
“黄若齐--”一包蒜头飞向她的脑门,砰的一声,打个正着,“跟-说过多少次,请称呼我胡小姐,我不当黄太太已经很多年了。”
喔,疼-!逼若齐猛揉着发疼的脑袋。
“好啦、好啦,胡小姐,赶快闭上-的嘴巴去厨房。”
门铃响起,暂时结束这对母女的厮杀搏斗。
“-,胡小姐,去开门。”
“黄若齐,去开门--”
母女俩异口同声的指使对方,后来黄母发挥长者的眼神攻势,黄若齐只得乖乖就范。谁叫她现在是失业人士,还得巴着老娘赏一口饭吃。
“秀礼,怎么这么早?”她讶异的看着来人。
“来看-啊,打了几天的电话也不开机,我怕-被自己的怒火烧死了。”徐秀礼熟稔的进屋来,先是粗声的教训她,随即又用甜甜的嗓音往厨房一唤,“阿姨,我来了。”
逼若齐打了个哆嗦,“哇,-会不会太虚伪了。”
徐秀礼闻言噘噘嘴,径自到客厅去。
“秀礼,-来了啊,阿姨今天去市场买了好多好吃的东西,今天别出去了,留在家里吃饭。”厨房传来声音。
“谢谢阿姨。”她不忘对黄若齐扮个鬼脸。
“若齐,那天-真是可惜了。”一坐下,徐秀礼便开门见山的说。
“哪天?可惜了什么?”对她而言,她的人生每逃诩很可惜。
“就是-被开除那天啊,竟然错过那么好的联谊。”
“徐秀礼,-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况且那天我一把火只差没把整架飞机烧个精光了,还管-什么联谊。”她双手圈住懊友的脖子,死命的摇蔽起来。
“-,住手啦,听我说!”徐秀礼赶紧扯下脖子上肆虐的手,“-知道那天联谊的几个男生是什么来路吗?”一说起那个偷塞名片给她的帅哥,她就喜不自胜。
“什么来路?黑道大哥吗?”黄若齐淡问,“那他也太不顾江湖道义了,竟然没对我这弱女子伸出援手。”
“工程师,新竹科学园区的科技新贵,那可是汇聚全台湾最有身价男人的好地方,平均每走一步,就可以遇上好几个身价非凡的男人喔!”她兴奋的说道,“-知道风河半导体集团吗?全台湾股价最高的科技公司,咱们一个月不吃不喝顶多只买得起一张股票。”
“那又怎样?”她对这方面的事不太有概念。
“什么怎么样?!这就代表他们的身价极高,每年年终配股可观,三节奖金更是丰硕,都不知道可以买几部奔驰车。最重要的是,他们常常需要加班,根本没时间花钱,所以……呵呵……”她笑得花枝乱颤。
“笑啥?”黄若齐推了她一把。
徐秀礼顺势拉住她的手,“-想想嘛,若齐,这不就是-口中的钻石先生!”说着两眼发出璀璨光芒。
“钻石先生……”她怔忡低语。
她以为钻石先生只是一种虚幻的梦想,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这类人种的存在!
“等等,-说的是风河半导体集团?”她突然问。
徐秀礼用力的点头,“没错、没错,再肯定不过。”
逼若齐一古脑儿的跳下沙发,赶紧冲到餐桌上,把刚刚几乎翻烂的报纸扯了过来,随即摊开寻觅。
“风河,风河……”果真在角落看到风河半导体集团正要聘任总机小姐。她喜孜孜的亮起报纸,“秀礼,-说,这是不是老天爷垂怜?”
“怎么样?”徐秀礼挨近身问。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难掩得意的敲敲报纸上的征人广告栏,“征人啊!”
“若齐,-还等什么,快去应征啊!我保证在那里,-可以挑到令-满意的钻石先生,况且就算风河集团里的货色-还不满意,整个新竹科学园区多得是获利可观的对象供-挑选。”
逼若齐巴住她,“阿礼,-真是一个贴心的好朋友,我对那天没有参加联谊实在深感懊悔?”说的彷佛临表涕泣的哀痛模样。
逼母一走出厨房,就看见这两个小丫头耳鬓厮磨的,“-、-、钦,-们两个干么抱得那么紧?少在这里给我搞同性恋!逼若齐,-还不去盛饭添碗筷,要吃饭了。”
“好、好、好,阿娘,我马上就去,反正这种事情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佣人作了,今天当作是童子军日行一善喽。”瞧她得意的,连走路都雀跃生姿呢!
“异想天开!”黄母啐了她一句,又转身回厨房去。
不一会时间,手脚俐落、厨艺精湛的黄母已经准备好一顿丰盛午餐,三人挨着餐桌坐定。
心花怒放的黄若齐举起筷子,马上朝最大块的烤肉进攻。
逼母眼明手快的用筷子阻止,“黄若齐,听说-半个小时前才吃了早餐,现在还这样狂吃,当心变肥猪。”
“妈,别这样小家子气,不过是一块肉啊,何必跟我计较?”她撒娇的说。
“-这丫头吃错什么药?刚刚还气呼呼的,”黄母转头问徐秀礼,“她又哪条神经搭错了?”
“阿姨,若齐没吃错药,她只是心情太好了。”她心照不宣的笑。
“心情好?”黄母声音瞬间扬升,“我还真是没看过哪个被开除的员工能这么开心的。”口吻讥讽。
“娘,-这么说话就不对了!版诉-,老天爷还是眷顾我的,过不了多久,-可要称我一声贵太太了。”
逼母拧了她一把,“-这死丫头,马上给我恢复正常,被开除就这样神经不正常,我说,反正我认识不少杰出青年的爸爸,妈妈,改明儿个我给-安排个时间,去跟-那些陈阿姨、刘妈妈、张太太、许叔叔、李伯伯……的儿子相相亲,认识认识,要不等-自己找,别说是钻石先生,我看连个傻小子都找不到。”
一想到母亲惨不忍睹的审美观,黄若齐强忍住欲呕的心情,神态睥睨的搁下碗筷,“-,我说黄太太,-别门缝里看人,真把-女儿我给瞧扁了,信不信我就当真捞个钻石先生给-瞧瞧。”
“别说大话了,这句张狂的话,-打半年前已经跟我呛过声了,结果呢,连个人影也没看到,只领到几毛遣散费,哼哼……”
战火又被挑起,两母女无视于徐秀礼的存在,再次杠上了。
“秀礼,大声告诉我妈,我新的工作目标、光明前程在哪里?”拔尖的嗓音一提。
“新竹科学园区。”扒了一口饭,她嗫嚅的说。
“再大声的告诉我妈,那里都是些什么样的精英份子出没。”她气势更焰。
“那里是高科技人才重镇,平均每走一步路,就会遇上好几名科技新贵,这些人年终配股、三节奖金,不知道可以买多少部奔驰车,公司股价之高,一般上班族不吃不喝一个月,顶多只能买上一张……”
“怎么样,老妈,够惊人了吧?”黄若齐得意的说。
“是有那么点象话,不过,-懂高科技吗?”黄母又一记冷笑。
“妈,真正的美食家可能连锅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更遑论拿锅铲烹饪,而我呢,虽然不懂什么半导体,搞下清楚IC、DRAM、光电、奈米这些玩意儿有什么不同,但是,本姑娘有与生俱来的甜美嗓音、婀娜容貌,去应征个总机小姐应该绰绰有余吧?”
“去当总机小姐啊,那-为什么不去当0204小姐?”嘴坏的黄母存心抬杠。
“-,黄太太,-损人也要有个底喔,我去园区当总机小姐,好歹可以遇上大客户、科技新贵,可以主动挑选精英人士,0204除了听到一堆老男人的喘息,能有个屁用?他会配股给我吗?”
“唔,那不就很了不起?”
“对,所以-不要再拐弯损人了,也不要动用-那些可怕的相亲大队,我的老公我自己会找,对不对?秀礼--”
徐秀礼戒慎恐惧的看着母女俩千篇一律的抬杠,聪明的保持缄默不表态,免得两边不讨好,马上被扫地出门。
“最好真的如-所说的这么美好,-这丫头成逃谠着我画大饼,画了整仓库的饼,结果我啥都没吃到,这次最好是真的,要不然-就给我乖乖的去相亲。”
“相亲的事情-留给别人吧,我是用不着了啦,哈哈哈哈哈……”黄若齐笑得极为夸张狂妄,“如何,秀礼,一起来吧!有两个名额喔。”
她一旁傻呼呼的笑着,点点头,“嗯,当然,若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发现黄金窟还不去的人,是笨蛋。
杜家屋宅,杜娘正跟来访的李淳和咬着耳朵。
“淳和,怎么样?东西你买了吗?子骞有没有说他中意谁?”
打从这独生子一退伍,她成天巴望的就是他赶快成家立业,生个胖娃儿让她含饴弄孙,谁知都几年过去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儿子成天除了上班就是加班,从没听说过有哪一次是要去约会的。
“杜娘,买了啦,-交代的事情,我哪一次没有作到。一克拉,整整一克拉,保证符合钻石四C的品质标准。”
“那然后呢?”
“然后我就在飞机上把东西交给他,要他自己挑选一个漂亮的空姐。杜娘-也知道,那家的空姐最亲切美丽了,可是子骞……”他欲言又止。
“子骞怎样?”
“他把戒指塞回去,又继续赶他的工作了。”
“那你没阻止他?”杜娘闻言激动万分。
“当然有,还亲自示范怎么跟空姐建立友善的关系,结果……”
“快说啊,结果怎么样?”
“结果他还是不动如山,而那枚戒指应该还在他身上。”
闻言,杜娘泄气的叹了一大口气。
“杜娘,不过当天我还紧急弄了一个联谊会。”
黯淡的眼光顿时晶亮再现,“真的吗,那情况如何?”她的心情像洗三温暖。
“我把子骞押去了。”
“那有没有好消息?”
李淳和挫败的摇了摇头,“杜娘,不是我说子骞,人家一堆温柔婉约的空姐对他频频示好,子骞却楞得像雕像,整个晚上一句话都不吭,活像是我家神桌上的神明。”
“咳……怎么会这样?我看他平常跟大伙儿说话都还好啊!”
“可不是,但是一看到漂亮的小姐就变哑巴了。”
这时,被谈论的男主角从房里走出来,“可以走了,淳和。”
“周末你还要去哪里?”杜娘问儿子,“你不会现在就要回新竹吧?”
“妈,我手上还有一个porject,必须要到公司加班赶进度。”
“-,我说总工程师啊,我今天是来陪杜娘聊天谈心的-,不是要跟你去公司加班的喔,那些枯燥的事情不作不会有人抢去作啦。”李淳和抗拒的嚷嚷。
“对啊、对啊,淳和说的有道理。儿子,不是娘爱说你,你成天除了上班、加班,你到底有什么休闲?难得回台北一趟,才睡了一晚又马上要回新竹。”杜娘忧心忡忡,真怕这出类拔萃的儿子有天会过劳死。
“妈,我每周末都会回台北,而且就算我不回公司加班,也会去打球、骑马、慢跑……我有很多休闲活动啊!”
“但是就是没有约会。”杜娘一针见血的点出她的担忧。
杜子骞不发一语,只是把眼睛警告性的扫过一旁的李淳和。
“-,别怪罪我,我啥也没说,我又没跟杜娘说,你那天在飞机上被空姐泼饮料,然后你挟怨报复的撞倒那空姐,结果害人家摔到在地,你却连拉人家一把都不敢,我也没有说……”
“李淳和,你可以闭上你的大嘴巴了!”他赶紧一喝。
“什么,你撞倒空姐啦?”杜娘精神大好的追问,“为什么不把人家牵起来,有没有问她的姓名电话?赶快打通电话邀她出去喝咖啡、吃个饭、看场电影也好,当作是赔罪。”
“对啊对啊,杜娘,这些话我都跟子骞说过了。”李淳和在一旁吆喝。
“妈……”抓抓头发,他无力的喊,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多嘴成性的好友。
“子骞,妈跟淳和也是为你好,干么又不高兴?”杜娘一脸委屈至极。
“妈,我没有不高兴。”杜子骞敛整神色,温和的说。
“那就听妈的话,今天别去公司加班了。”她央求的看着儿子,随即又转头对着李淳和嚷嚷,“淳和,你不是说那天有去跟空姐联谊吗?快,快打电话给她们,问问那天被子骞撞到的小姐现在如何,有没有受伤?要不把那位小姐约来家里吃饭,当作是跟人家赔个罪,说声道歉。”她像是忙碌的蜜蜂似的,瞎忙了起来。
他无声的咒骂李淳和几句,赶紧拉起始作俑者,“好啦好啦,妈,我马上让淳和帮我约她们一块儿出去看电影,淳和,快点打电话走了。”
不等母亲有所响应,杜子骞死命的将他往外拖去,不让母亲继续疯狂的瞎忙叨念。
“-、-、-,走那么急干么?”李淳和抗议。
“现在不走,难不成真的等我妈到处打电话找人吗?”
“哎唷,杜娘也是好意,难不成你还要继续滞销下去啊!趸货会跌价的,还是说你想等到通货膨胀那天?告诉你,赚不了几毛钱的,还是赶紧在最有身价的时候把自己推销出去,这才不辱没了你黄金单身汉的封号,至于镇家之宝,这我来当就好。”
“李淳和,不要跟我说你三天两头出卖我也是好意,我知道你是垂涎我家的饭食。”
“-,杜子骞,你这样折煞我的好意就真的太不识好人心了,我可是非常努力的帮你钦。”
“对啊,帮着出卖我谋取你吃饭的利益。”
“别这样说,你以为我愿意啊?要不是不忍心杜娘每天眼巴巴的指望你,我干么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不过就是希望你交个女朋友,干么弄得好象是要推你上断头台,你也老大不小了。”
“闭嘴--”他烦躁得紧。
“-,你不会真的要拉我回去加班吧,要去你自己去,我宁可在你家跟杜娘哈啦,也不要去面对冰冷冷的计算机屏幕跟该死的程序。”
杜子骞睐了他一眼,“打球去不去?”平和的口吻隐约带点威胁。
“好啦好啦,打球就打球,不要说我不够兄弟。”
他呼了一口气,庆幸着每逢周末必定上演的逼婚戏码,总算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