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郎入瓮 第七章
事态的变化出人意料而突然。
彷佛一夜之间冒出来一样,毫无征兆,燕山王的封地上突然出现了十万铁甲军,将燕山围了个水泄不通。
缴文以箭射入城中,意指燕山王意图谋反。
虽然之前偷蓄兵力,但先机被抢,仅靠城中的一万亲卫如何跟十万铁骑对抗?更何况是由从没打过败仗的纳兰明德率队。
即便燕山王将自己所有的军力全调集过来,他也没有信心可以赢过大名鼎鼎的明翼王。
形势如此明确,燕山王自然也无力犹豫。
“还算他聪明,未做困兽之斗。”
撇了撇形状优美的双唇,达密哲元朗将前方纳兰明德的战报随手向桌子上一扔,“对手如此之弱,实是无趣得很。
明德也向我抱怨,说我小题大做,害他浪费时间呢。”
“让明翼王动动也是好的,省得他一天到晚只知茶毒良家少年,日日醉卧温柔乡,我怕酥了他的一身英雄骨。”
英多罗红英玩弄着手上的朱笔,一双凤目似笑非笑看着达密哲元朗,“我说陛下,您也玩乐了这么久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把政务接过手去?”
吧笑了两声,元朗俊美的脸上浮起一抹狡笑:“你前两日才答允我一世尽忠的,怎么才帮我做了两天就厌烦了。”
“我的陛下!”红英哀叹了一声,“可怜的微臣是说要效尽您,但绝不是代替你。再如此怠惰下去,当心龙椅不稳当。”
“有你在,我这个位子坐得怎会不稳当?稳得很呢!”达密哲元朗哈哈一笑,绕到红英身后将他一把抱住,“所以啊,你这样的人才,朕是绝对、绝对不会让给别人的!”
“皇兄放心,您既然如此宠爱明鸠王,相信不会有任何人有此胆量敢和您抢他的。”
玩闹中的二人一抬头,达密哲元慎脸色铁青站在殿门口。
放开英多罗红英,达密哲元朗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高深莫测。
“元慎,你怎么过来了?”
“多日不见皇兄,听说您最近龙体微恙,所以特地来看看,不过臣弟来的似乎不怎么是时候。”
元慎双手抱胸,眼睛在英多罗红英身上一扫便离开。
“朕身体很好,元慎你毋需担心。”
龙目看了看达密哲元慎又看了看沉默不语的英多罗红英,元朗拍了拍手,轻轻笑了起来,“怎么朕觉得这里酸溜溜的呢?莫不是有人泼了醋出来?”突然拉住默默走在身后的人,达密蜇元慎以一双寒刃似地锐利眼神刺探着他。
英多罗红英叹了一口气。
“说吧,要我做什么?”
“今天夜里,来我的寝宫。”
牙齿相磨的声音清晰可闻,英多罗红英不觉头皮有些发麻。
“如果你敢不来,我会去皇兄的寝宫抓你过来。”
说完话,抛下红英,达密哲元慎头也不回地快速离开。
揉着发痛的手腕,英多罗红英脸上露出苦恼的表情:“真是的,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回我自己的王府住而天天待在皇上的寝宫呢。”
***
侍卫也撤了,宫监也撤了,除了从半敞的门扉里透出的灯光,看不到半个人影的位于皇宫别苑里的明翔王府显得黑漆漆的。
站在房门口,英多罗红英模了模鼻子,清俊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进,还是不进?这真是一个难题。
英多罗红英叹了一口气。
既来之则安之吧。
“唔……别……”一声尖利而短促的叫声中,白皙而修长的手指死死揪住了藕色的床单,布满细汗的脸也痛苦地扭曲起来。
粗大的硬物抵在之前已经被手指充分扩展开的密x,灼热的触感和入口被挤开时如针刺一样的痛感让他浑身颤抖起来,连之前已经放松过的地方也因为害怕接下来的行为而重新绷紧。
“放松一些,不然痛的会是你。”
男人灼热的气息喷在细长的脖颈后,激得他一颤,光洁的肌肤上立刻现出密密的疹子……
“还好吗?”激情过后,声音还带着嘶哑,不过低沉浑厚的声音听起来还是让人沉迷。
“嗯。”
微微点了点头,他缩进男人的怀里,寻找一个令人舒适的处所。
“怪不得皇兄那么喜欢收集美少年,”男人的脸上,虽然脸上的红潮还在,但眸子里已经多了几分寒意,“虽然是男人,但一样可以让人尽兴,又不用担心生出不必要的子嗣,实在是方便极了。”
觉察到怀中人身体的僵硬,男人脸上露出无情的笑容:“虽然第一次糟透了,不过本王觉得这一次还不错。如果你对我皇兄的身体有些腻味的时候,我这里随时欢迎。”
焙缓坐起身来,身体的余韵还在作祟,他轻咬着下唇,拾起落在床边的衣服。
“我要走了。”
声音平淡无波,可是手却不住地颤抖着,连一根衣带也系不上。
“急什么呢,红英?”男人将双手枕在头下,向上看着他披散着黑发的背影,“你不是一直偷偷喜欢着我吗?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英多罗红英突然笑了,转过身,在男人的唇上印上轻轻一吻,“原来什么都瞒不过你啊,达密哲元慎。”
“想要我再来找你,还是快快磨练你的技巧,免得我把你抛弃吧。”
达密哲元慎的眼中喷出火来,一把抓住正要下床的红英。
“嫌我技巧不够?”将人压在床上,元慎反身将红英压在身下,“不知是谁把他的东西喷了我一身。好,既然你觉得我技巧不够,那我勉为其难,用体力满足你下面这张贪得无厌的嘴好了。”
“我并没有嫌你。”
英多罗红英蹙起眉尖,“明翔王殿下,明日我还要去早朝。既然我已经听了你的话乖乖来这里陪过你了,你是不是可以早一些放我回家,好让我有精神明日早起呢?”
“做梦!”元慎冷哼了一声,使力在红英的胸前咬了一口,“在我说可以之前,你就一直给我待在床上吧。我会让你满足的……如果你让我满足的话!”
***
一大清早,英多罗红英揉着腰部形容憔悴地站在朝堂最前面。
早朝之后,达密哲元朗挥退群臣,单单留下了英多罗红英。
“怎么了,这么憔悴?”看着忍不住按住腰部露出痛苦之色的红英,元朗吃吃笑了起来,“听说昨晚你没回你的王府哦,而且……有人见你进了元慎的寝宫……”
办英抬着看了一眼神清气爽的君王,轻轻叹了一口气。
“愿望达成了?”元朗眨眨眼睛,伸出手摆了摆。
“你说朕是该恭喜你呢,还是同情你?”
“只要陛下不要调侃微臣就好。”
办英索性坐到地上去解放一下又酸又麻的双腿。
被做到天明,然后又直接来上早朝,这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差事。
“需不需要我送你一点宫内的秘制膏药?元慎血气方刚,又头一次尝男人的滋味,一定生手生脚,说不定把爱卿你的身体弄伤。”
元朗笑眯眯地伸手去掀红英的衣服,“让朕来看一看,给你上点仙药,包你百疼全消。”
“别闹了,我的陛下。我现在头疼的很,只想您早早放我回家,好让我痛痛快快地睡一觉。”
英多罗红英脸上露出疲色,将乱吃豆腐的手一掌挥开。
“缺眠的人心情一般都不会好,所以您小心些,保不准我什么时候控制不了自己做出犯上的事情来。”
一股寒流突袭而来,那强大的存在感让两人同时打了个寒颤。
不约而同转目过去,不知何故早朝缺席的达密哲元慎正一脸阴郁地站在门口。
空气顿时变得沉重起来,如同巨大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深沉的目光如可以吞噬一夜的黑夜一般看不出任何情绪。
沉默在如泥塑一般失去行动迹象的三人间默默流淌,直到达密哲元慎蓦然转身的动作将一切看似的平衡打破。
英多罗红英手抚着额头再次发出痛苦的申吟声。
“不要告诉我,这不是你故意的。”
“当然……呃……朕绝对没有故意……”达密哲元朗有些心虚地瞄了一眼面色灰败的宠臣。
“当然不是故意,”英多罗红英苦笑了一声,“只不过是陛下您有意,或是特意让守殿的侍卫不出一声将元慎引过来罢了。”
金翅王朝英明睿智的年轻君王偷偷对着手指,用着不怎么太肯定的声音低低地说:“你们那么慢……朕有点点急嘛……”
英多罗红英抱着头,将快要裂开的脑袋藏在了屈起的双膝中。
***
明翔王终于要成亲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群臣无不暗暗松了一口气。
为了明鸠王的妹妹,明翔王曾与皇帝陛下发生不和,这是朝野皆知的事情。
如今,坚持不肯娶妻的明翔王终于要迎娶正妃,这是不是已经跟皇帝冰释前嫌的一个召示?准王妃是右相的小女儿,虽然不及如妃的美貌,但贤良温敦,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佳偶。
“虽然比不上宛如,也已经是上上之选了。”
趴在床上,潮湿的气息喷吐在柔软的羽枕之上,英多罗红英半眯着眼睛享受着身体一波波传来的余韵……
“别再让皇兄抱你了。”
懊不容易平息下鼓动的心跳,结束了要将胸中空气尽数榨干的长吻,达密哲元慎餍足地对英多罗红英说。
“你怎么总也不信我的话呢……”闭着眼窝在他的怀里,英多罗红英小声嘀咕着,“早就告诉过你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
“他那种人,只要是美人就不会放过,你在他身边那么久,他怎么可能没打过你的主意。”
手臂一紧,元慎的话音变得尖利而阴沉。
“如果他不是皇帝,那么……”
“嘘……”嘴突然被一只手捂住,下文自然湮灭在唇齿间,“不要有如果。元朗就是皇帝。有些事实不会因为你的如果而改变。元慎,就算元朗不是皇帝,宛如一样也不会选你,为什么你还是不明白呢?”
“我说的不是宛如,而是、而是……”扒开红英捂在他嘴上的手,达密哲元慎而是了好几声,看着英多罗红英那双期待的眼睛,却说不下去了。
眼光一黯,英多罗红英缓缓坐起了身。
“元慎,那个皇位,你坐不来。”
拾起地上的衣服,红英开始一件一件往自己身上套,“当帝王者,一个要忍,一个要狠,无论哪样,你都不会合格。所以不要因为自己的冲动再打什么主意。”
“只要你肯助我,我不信有什么事情做不了。”
元慎支起身子,如火一样的目光烧燎着红英,“只要你点头,他可以给你的,我一样全都给你!”
英多罗红英看着他,眼中露出一丝失望。
焙缓摇了摇头,英多罗红英说道:“元慎,只要有我在,元朗的帝位绝对不会被你取代。真想当皇帝的话,先杀了我再说吧。”
披上猩红的羊毛披风,英多罗红英拉开了房门。
“放弃吧,元慎。皇帝的责任,没你想的那么轻松!”
***
新娘子失踪了,据称是为了爱情,与右相府中的园丁私奔。
端坐在喜宴上,英多罗红英低垂着双目,自若地喝茶。
席上一片大乱,往来穿梭的人群,惊惶失措的仆众,面色铁青一脸怒容的达密哲元慎……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英多罗红英静静地坐在主桌旁,冷眼看着混乱的局面一言不发。
没有新娘的婚礼只能草草收场,无法苛责因为女儿的任性而气病的老国臣,达密哲元慎只能将怒气发泄在布置一新的别苑。
“听说元慎把他的明翔王府快要砸烂了喂。”
元朗支着颐,向自己口中丢入一颗颗胡豆。
“活该。”
无论何时看姿态都曼妙无比的英多罗宛如一边冷笑,一边用手巾擦拭着手中刚从皇帝陛下那里打劫来的水晶杯。
“谁让他棒打鸳鸯去了。”
“元慎又不知道人家有心上人的。”
毕竟是自家兄弟,即便偶有龃龉,也是要护上一护的。
元朗不满地敲了敲桌子。
“那他也难辞其咎。”
宛如冷哼一声,“为什么每次他看中的都是心有他属的姑娘?如果不是他逼着右相嫁女儿,右相家娇生惯养的小姐就用不着在外边餐风宿露了。”
“哥!扮?”看着手里端着茶杯发呆的兄长,英多罗宛如出声叫道:“你是怎么啦!你怎么能这么无动于衷呢?若不是这次新娘跑了,你的达密哲元慎就要成为别人的夫君了呢!扮,你再不加油,就真的没什么机会了。”
英多罗红英微微一笑,悠悠地回了一声:“急什么,有我在,他怎么可能娶得到?”
“啊?!”元朗和宛如对视一眼,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