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分身 第 五 章 天封臣乱
宋两利离开汴京城后,除了横竖道尼偶尔探索其下落外,京城已平静许多。
妙佛禅师并未再寻往横竖茶馆找素云飞续前缘,原是他发现贵妃娘娘鱼景红竟然自动找上门。
以鱼景红之色媚肉感,实是让男人难以招架。她原和童贯有一腿,然在得知妙佛再掌大局,总得交际交际,免得改朝换代时,失落什么,至于徽宗赵佶,只不过是个傀儡,成天只知附会风雅。招妓婬乐,江山迟早要断送的了。尤其在听得内幕消息,童贯根本未攻下燕京城后,她更盘算日后江山必起变化,故得找强者当靠山,她原-准郓王赵楷是个料子,谁知却被苏小凤给霸占,可是又不能去招呼康王赵构,算来-去,只好选得妙佛禅师,毕竟他已取代阴阳老怪,日后权势不可限量。妙佛钱英豪自也落个艳福不浅,乐得私会万岁山,感情正稳定成长之中。
童贯并未发觉此事,倒是他已被派往大金当特使之赵良嗣传回消息吓着金兵竟然大事集结边城,随时有进犯可能。
童贯闻言嗔斥不已,当时金国原不肯交还燕云十六州,更且要大宋将年给辽之岁币四十万缗转予大金,以及代管燕京税钱一百万缗,外加米粮二十万石,以惩大宋联军作战不力之责,如此大宋始能分得燕京及蓟、景、檀、顺、涿、易六州之地,在息事宁人下,勉强答应,谁知金军尚不知足,竟敢还想进犯中原?
童贯不禁大怒,直斥金国目中无人,迟早要其好看。然对于燕京一事,他多少撒了谎,一时不敢告知众臣,心想日后只要派兵教训一番,金国气焰必弱,故仍未放眼里,传令种师道、辛兴宗、郭药师等人加强戒备便是。
他仍在万岁山秘阵空地中练功,以保身强体壮,气势如虹。
正练得起兴之际,忽见一美女飞来。此人身躯曼妙,胸脯尖耸,媚态撩人,比起鱼景红毫不逊色,正是极乐教派四大护法之色神刁采盈。她乃奉得圣王命令,前来传唤童贯,倒让童贯色心顿起,吞得口水,道:“姑娘何方人氏,怎可任意闯入皇宫大内,不怕王法么?”
刁采盈媚笑道:“将军能来,我当然能来了,不对么?这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童贯邪笑:“是极是极!你我自是有缘,可愿到本座行宫坐坐?保证让你大开眼界,不虚此行!”
刁宋盈媚声道:“看什么?你污的油水?还是要我看你强健身子?”
童贯邪笑:“你说呢?”
刁采盈笑道:“你想非礼我?”
童贯笑的更邪:“姑娘说的坦白,够爽快!”
刁采盈媚声道:“那也得看你够不够本事?”
童贯道:“大宋天下,没有我童贯办不到者?”
刁采盈笑道:“那好!午时三刻,神霄殿旁“天圣府”等你来!”说完含情一笑,且故意抓扯衣襟,让其酥胸半露以勾引,方始媚熊而去。
童贯婬心虽动,然却未冲昏脑子,平白飞来艳福,多少有诈。暗忖,对方敢单枪匹马前来耍骚,必有目的,倒先派人前去打听状况便是。然这骚娘的确够劲,不去收拾她,心头确实闷痒难忍,纵先派了手下前去探消息,他仍决定亲自前去踩盘试试,反正在京城谁敢太岁头上头土?故找得几名贴身护卫高手,大摇大摆探去。中途听及手下回报,天圣府原是关圣帝君圣殿,后来被前朝中书令接手,改成宅院住家,裹头仍保有圣殿。这已是太宗年代,几已埋没。无人过问,此时亦只是刁采盈一人游手晃去,并无多大玄机。
童贯安心不少,暗中加派兵力护守四周,方始落落大方前去敲门。迎面而来即是刁采盈,童贯婬邪于心,仍且大方说道:“本将军已来,姑娘如何招待?”
刁采盈笑道:“将军想如何,便如何!请吧!”引人前往正厅。那原是关帝庙建物,庄严肃穆。
童真笑道:“姑娘可是前臣之后,想要本座提拔么?”此事甚为常见,尤其此府乃前朝官居,童贯极易做此联想。
刁采盈笑道:“是要将军提拔,只是此将军非彼将军!”仍引人入厅。
童贯邪笑:“将军只有一人,除了本座外,天下无人敢再称将军了!”话未说完,却见得大厅正位,那原是关圣帝君神位处,此时却被整理干净,摆得两张金椅,一张坐着金光闪闪和尚,正是极乐圣王,其左侧坐着身魁体梧,相貌雄浑之粗胡锦袍中年人,他乃大金国第一猛将元帅完颜宗翰。
为印证极乐圣王所言,大宋国已无能人,且朝廷一团庸乱,完颜宗翰终于亲自前来探查,尤其素闻京城名妓李师师绝色天下无双,他确实慕名而来。其将军架势比起童贯强上数倍,倒让童贯备感压力。冷道:“两位又是何路数?”
刁采盈道:“将军请见过大金国师以及第一猛将完颜宗翰元帅!”
童贯登若被捅百刀:“两位当真是大金国……”话未说完,却忆起赵良嗣说及金军入侵之种种描述,此时瞧来已知不假。纵使忌意上心头,威风却不可失。冷道:“纵是大金国国师、将军,该觐见本座方对,岂有我来见人之理!”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刁采盈立即挡在门口,媚声道:“将军何必生气,是我请您来此,根本未失您面子啊!”
童贯冷哼:“有话快说,本座忙得很。”不肯转头再见圣王一面。
完颜宗翰哈哈畅笑:“人说童大将军骨头硬朗,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童贯冷道:“本座正想责金国毁约失诺,竟然还想吞得燕云十六州,难道不把大宋放在眼里么?”
完颜宗翰道:“辽国乃大金所灭,将军心知肚明,能分得几州应该满足了。”
童贯冷哼:“盟约就是盟约,谁毁约,谁就是不对!”
完颜宗翰道:“那好!大宋纳得叛金降将张珏又做何解释!”
那张珏原是辽国降将,投靠大金,确有点干才,被金王派遣镇守平川。而那燕京收复后,派得王安中镇守,封为庆远军节度使,另有封为检校少保之郭药师及谋臣李安弼助之。
而那李安弼突献一计,说张珏乃将相之才,且镇守平川,如若招降,平川既为大宋所有,则燕京将更为坚稳。王安中但觉有理,暗奏回京,童贯当然同意,奏向徽宗赵佶,赵佶当然照准。于是令王安中前去诏安,并免平川三年税赋,张珏早有叛变之心,终于同意降宋。当时赵良嗣即曾全力谏止,表明如此举将得罪金军,后患后穷,童贯却冷喝:“大宋功盖天下,何惧金人处处逼迫!”终不听劝,一意孤行。金国亦为此多次出兵征讨,战事频起,只是目前仍能节制,未曾扩大,然最近却有越演越烈趋势。
童贯自认大宋王朝所向无敌,怎肯弱了威风,冷道:“平川及其他数州原就属大宋所有,金国毁约,怪不得谁!”
完颜宗翰冷道:“协议已定,宋国耍小花招就是不对,纳我叛将,要大金如何治国,阁下应奏赵佶,交出张珏,否则没完没了!”
童贯怒道:“赵佶是你叫的么?自古君臣皆守礼,唯你猖狂至此,不怕本座拿你治罪!”
完颜宗翰哈哈畅笑:“我等敢来,早就不想活命,有何招法,尽避使出,一道命令:把张珏交出,否则大金国决不善罢干休,届时兵临城下,要你大宋江山来抵债!”
童贯怒道:“你这是想威胁犯我大宋?”
完颜宗翰冷笑:“那又如何!先违盟约者是你们,难道要大金忍辱吞声不成?”
童贯冷斥:“身在大宋天子脚下,且敢如此猖狂。天下属你第一人!”
完颜宗翰冷笑:“阁下一意妄为,不出三月,保证改朝换代,打得你宋国落花流水,兵败山倒!”
童贯怒极反笑:“好好好,今日我且先收拾你等狂徒,再交金太宗处理,以治你冒渎之罪!”往后一招:“来人,拿下这些狂徒!”后头自有禁军高手,登时冲进来擒人。
完颜宗翰突地起身,空手冲前,猛抓左侧禁军长矛,一劲拖带,甩得禁军跌滚,宗翰再喝:“通通倒下!”长矛一挥,砸落九把兵刃,再一扫去,九名高手无一幸免,全数膝盖受击,跌跪倒地。如此一夫当关气势,吓得童贯背脊生寒,然他自恃身在京城,纵以人海战术,也要制住对方,冷笑道:“打得了十人,打不了百人,收拾得了百人,难道能破千军万马?本座只要下令封城,任你插翅也鸡飞!”仍想再试,喝向外头:“捷胜军上!”-守在外头禁军登时鱼贯而入,刀枪尽出,当真想以人海战术取胜。
此时刁采盈方自出手,媚笑道:“童大将军你且做的过份了!”强扑冲前,任童贯勤练武功,却天资鲁钝,难登大雅之堂,一擒便中,手腕被刁采盈扣得死死,先前迷惑对方酥胸粉脸,此时却若毒蛇,瞧来厌恶之极,怒道:“贱女人,想胁持本座么?那自休想!”一副抵死不降,仍喝向禁军:“全力以赴,必要杀人取首级!”禁军不知厉害,拼命迫来。
另三名护法怒不笑、钱不贪、沈三杯亦现身拦人,眼看一场大战就要开打,极乐圣王始摆摆手:“今日乃吉时良日,本王不愿见血,退下吧!”身形未动,却以先天摄力大发神功,衣袍无风自动,呼呼滚掠,似若妖风乍起。一道摄力要禁军弃丢兵刃,另道摄力要禁军滚逃退去。双念迫来,禁军脑门顿沉,哪顾得逮人,哗哗冲来,似在缴械,丢集一堆,哗哗又自挤逃。直到退出厅外二十余丈方苏醒,怔诧叫着怎会如此?妖魔附体登涌心头,此非战之惧远比猛虎可怕,已无人敢再逼前,唯一想到者,乃是该找神霄宝殿求得灵符护身才行。
童贯这才想及眼前四大护法。即是当年镇置九鼎时,曾经闯入想淋黑狗血者,而这极乐圣王即是宋两利口中常常提及之超级魔头。身临此境,恐万万不是敌手,冷哼道:“以邪法战胜,有何光采,待我回去找人斗你,方知大宋能人无数!”首先想及即是那位红袍自称是阴阳老怪好友的蒙面人。
极乐圣王却有感应,道:“不必找他了!”右手一翻一弹,红色面巾飘落地面,童贯见之大骇:“你就是?”一时说不出话来,极乐圣王道:“不错,大内皇宫,本-来去自如!”童贯背脊生寒,若真如此,对方欲取自己性命岂非易如反掌?
极乐圣王淡声说道:“大宋昏君当朝,迟早将亡,童大将军若肯归降大金,日后照样荣华富贵,权势在握!”此时禁军皆被赶退厅外二十余丈,故无法听得此言。
童贯心灵沉至谷底,大宋江山分明掌握自己手中,对方此语岂非针对自己而言。大宋难道当真无可救药?惹得对方敢明目张胆入侵?不不不,千万别落入此时弱势陷阱。
宋国能人的确无数,神霄灵法足可抵挡这妖人,况且还有天师派,甚至双修派、茅山脉。而那阴阳老怪化身钱英豪亦可一用。只要避开今日,一切将改观。想及此,心神甫定,骨气又硬,冷道:“大宋江山辽阔,能人无数,圣王莫要轻视,若惹得天下群雄反之,任你武功通玄亦难挡之!”
极乐圣王道:“本座既已现身说明,早有十成把握,将军回去三思,困兽之斗已无意义,你所说那些人只不过虚有其表罢了。若不信,本座封天百日,看谁破得了。若破不了,则大宋江山风云变色,无人能挡。”
童贯不知封天厉害,冷道:“任你要妖法,我等照样能破!”
极乐圣王道:“看你是执迷不悟了,去吧!宋人称你是阉官、混臣,敢情不假,有你在,大宋迟早要亡,投不投降,我看皆一样!”
童贯最恨他人说及阉官,然对方实力过巨,一时无法讨回颜面,冷斥道:“走着瞧!”
刁采盈放手,童贯甩头即去。
刁采盈笑道:“有空常来,小女子等着伺候你呢!”童贯不言不语。
完颜宗翰捉虐道:“把张珏交出来,大金或可暂饶你一命!”
童贯始终不语,且回去搬救兵再说。一出天圣府,仍派人监视,其他者带队而去。
完颜宗翰爽声笑道:“圣王说的好,封天百日,京城必乱,如此内忧外患下,大宋迟早要亡。”
极乐圣王道:“天意如此,怪不得谁,咱是顺天行道!”
刁采盈道:“可是外头士兵恐永远难退,我等行动受阻!”
极乐圣王道:“封了天,谁还管得这些!本王早算得时辰,到外面去吧!”说完起身,步出大厅,众人跟行,抬头望去,只见丽阳当空,然东西两天却有乌云似龙似蛇蟠踞。
极乐圣王突地发功,双手旋动,劲流已起。此为初春时分,天气仍寒,经此一带,白气渐渐成形。
极乐圣王喝喝念道:“九煞封天!”此乃和上次封击燕京城之“天雷九煞”法门稍有不同,乃去除“天雷”法门,只引九煞乌云封住天门。极乐圣王声音虽未尽明亮,却若洪钟般流传无尽远处。而那白气越旋越急,直若龙卷风般升往空中,但其仍离西天乌云有段距离,若要达封天效果,恐得耗上半天一日不可。
然极乐圣王早算准时辰,如天象气流,而安排极乐圣母于东天峰顶配合施法。他所发自气乃在引导,东天峰之圣母见着,立即配合起坛施法。她身在高山顶峰。原已深入云层,如此一副一带,乌云果然渐渐移往京城顶空。不到一时辰,终和圣王那道白气会合。此时天空已转阴沉,除了童贯和张虚白、张天师等人知觉已在变天外,百姓仍以风雨将临视之。
然极乐圣王即在等此乌云、白气会合,突然咆哮吼道:“九煞封天!”故意震得京城处处可闻,以摄人心。而那强功再展,白气旋得更急更快,终引起啸风凉卷,对流乍成,卷得天上乌云直若潜龙打滚,飞行速度更快,终于带动雷电,闪闪轰轰,闷闷作响。百姓此时方知异相,开始有人喝着:“变天啦!变天啦!”极乐圣王更形得意,强功再引,直到东西双云混合一处,方始收功。
此时汴京城上乌云已厚实凝结,难以透光,原是午时丽阳高照,现在瞧来则若暗夜无异。其范围扩及开封城外十余里,再远处则见阳光。天相特异,倒让百姓心神浮动,连连跪地拜天,祈求噩运莫要来临。
极乐圣王封天得逞,满意一笑:“此‘九煞封天’法门,天下无人能破,本王等着大未亡吧!”
完颜宗翰赞佩道:“圣王好法力!”大宋江山到手感觉实在妙极。
此时外头已传来神霄派弟子喝声:“神霄无敌!靳除奸恶!”敢情是童贯派人前来收拾。
极乐圣王道:“走!”身形一掠,引领完颜宗翰及四大护法掠屋而去。六人身手了得,高来高去,始终未被迫着。转掠一阵,突又躲回相国寺附近之“天乐居”。原来此处方是大金设在京城秘密地点。圣王早有安排,故以“天圣府”为施法地点,待完成后躲回此处,自是神不知鬼不觉。
封天之事早惊得徽宗赵佶寝食难安,急忙赶至万岁山神霄金宝殿,想询问状况。
除了替任神霄本尊张虚白外,道-司徐知常、童贯、王黼、蔡京、张邦昌、梁师成等重臣一一到齐,针为变天之事而来商讨。
童贯怎敢说出乃得罪极乐圣王,始被封天,他更不肯说及敌军已兵临城下,此对颜面极为受损。反正高手不少,只要私下摆平,一切自能顺利渡过,故决定隐瞒到底,不露口风。
蔡京、王黼、梁师成等人不懂玄学之道,心头虽感受变天沉沉压力,却也认为乃是神霄派或天师派等相互争斗,根本和国运无关,且全看童贯说词,省得沾惹麻烦,弄来一身腥。
至于张邦昌原是忠心谏言,然多日为之,全无效果,且年事已高,一股孤臣无力回天之无奈感盘据心灵已久,终于意兴阑珊,几乎未再过问朝中大事,连苏小凤谏言亦转予谏官陈东处理,毕竟赵佶性格已定型,多说何用呢?在斗志已失下,全交予年轻人拼命去了,他自知乌云封天而不雨,必有凶相,只是说来何用?且闭口不答就是。
然张虚白身为神霄派住持掌门,纵知天命难违,仍得说言几句,道:“乌云封天,且曾听得妖人喝吼,应是人为造成,当应升坛破去,且抓出擅自施法者!”
赵恬喝道:“那人是谁?胆敢封去朕头上这片天,快快抓来处死,以显天威!”
童贯道:“已派人前去搜寻,大概三日之内必有结果,鼠辈份子,皇上不必多虑!”
张虚白道:“能封天者,必是高手,绝非鼠辈!”
赵佶登急:“到底是谁?先生可有把握破去妖法?”
张虚白道:“恐怕不易,早年仍有小神童俱先天之能可破除,现他已被贬出京,朝廷痛失天才。”
赵佶诧道:“谁贬的?朕可未贬他,到底是谁擅自作主?”瞪向童贯:“是你么?”扫向梁师成:“还是你假传圣旨?”
梁师成急忙拜礼回话:“奴才不敢!”
童贯道:“宋两利和林灵素师徒乃一介骗子。皇上贬了林灵素,宋两利自知把戏难再要得,跟着开溜,跟任何人无关。”
赵佶道:“怎会如此?”转问张虚白:“先生说他俱先天之能,童贯又说他是骗子,到底孰真孰假?”
张虚白道:“照属下观察,宋两利应是先天通灵……”
童贯立即截口:“你懂什么,宋两利早已破功,灵力尽失,此事他已在神霄门徒前亲口说出,先生竟仍不知?”
张虚白暗忖真有此事?想及前几日外头弟子闹翻天,小神童却因此而失踪,莫非着了道儿?在无法证实下,亦不敢得罪童贯,道:“若是小神童已破功,那自可能灵力尽失了。”
赵佶急道:“那该如何是好?”
童贯道:“皇上莫惊,大宋能人无数,只要找来高手,随时可破去乌云。”
道-司徐知常道:“神霄和天师两派可联合施法,必能破此妖招。”
赵估道:“快去传令,日夜施法,务必早日破解,还我江山正大光明!通元冲妙先生您也得全力以赴!”
张虚白道:“属下知令。”
王黼早对蔡京位高不退起反感,乘此奏上一句,道:“蔡相不该建议收容金国叛将张珏,引来两国龃龉,封天之事,多半与此有关。”
蔡京冷道:“张珏是块料子,且经庆远节度使王安中推荐,皇上亦且准奏,童将军亦认同,王丞相此言未免太伤人。”
王黼道:“臣就事论事,皇上明查!”
此事牵涉童贯甚深,他怎可置之不理,冷道:“王丞相切莫妄加揣测,封天之事纯粹妖人胡搞,和金国无关,更和张珏无关,边城挑衅,只不过是金人耍耍花招罢了,下流行径,不足以惊动皇上。”
王黼道:“是么?金太宗为此且曹大怒,将军不得不防。”
童贯冷道:“我说没事便没事。”
赵佶见气氛已僵,道:“好啦好啦!朕明白诸卿皆为大宋江山着想,但也不必谏争若此,金国敢作怪,童大将军打回去就是;小小封天一事,怎弄得如此紧张兮兮,难不成我大宋会是病猫么?”
王黼急忙拜礼:“臣不敢,倘祈皇上恕罪!”
赵佶摆摆手道:“去去去!别老是为了争权夺势,闹得不能安宁!”
王黼直道:“臣不敢!”知今日谏出毛病,立即拜退了事。
蔡京一阵得意,赵佶仍是看中自己,朝中地位稳若泰山。
童贯暗斥王黼胡言,日后得多多教训不可。
赵佶最怕烦心,只要问明状况,然后让旧臣说出合理解-及处理方式后,立即叫着去办去办,而后避开烦事,兀自自我催眠于形势一切大好。他从未思考是否-臣造假,进而陶醉在民安国富、繁华昌隆之中,行乐庆祝自免不了。
他甚至觉得暂时封天也好,准备计画来个七连夜笙歌宴舞,创造前无古人记录。
童贯最喜赵佶饮酒作乐,立即附和此活动,且派人全力安排及配合,也好自己多出时间,前去收拾极乐圣王等人。
待送走赵佶后,蔡京问道:“金军当真兵临城下?”他年事已高,老命不值,但总得替察家后代着想。
童贯冷道:“连你也不信本座么?”
蔡京急笑:“怎敢怎敢,老朽言下意思乃指真有此事,得立刻反攻,给予番邦痛击,方知大宋功盖天下!”
童贯这才爽声笑道:“金人不足惧,唯我等自乱阵脚,对方始有机可乘!”
蔡京笑道:“是极是极,一切全看将军作主了!”问不出名堂,只有告退,自个查明便是。
张邦昌亦借口离去,只剩梁师成及道-司徐如常,两人一向附和童贯。徐知常道:“可要来个全城法会,逼退妖人?”
童贯转向张虚白:“先生升坛作法吧。必要时,请天师派帮忙。”
张虚白道:“属下尽力为之。”显得力不从心。
童贯道:“如此泄气么?妖人没什么了不得,不信天上乌云能百日不化;倒是你话太多,不怕引出毛病么?”
张虚白叹道:“童大将军,凡事得留点退路,灵界之事,谁敢作主?极乐圣王号称天下第一高手,当年他不敢入侵即有阴阳老怪和宋两利挡着,如今一人作古,一人被你逼走,此事能全身而退已是万幸,弄个不好,大宋江山因而拱手送人,你难道感觉不出,还是视而不见?”说完甩头而去,这个掌门职位,他随时可辞去不干,故说话见骨见气。
童贯一愣,虽责对方言词不敬。然却颇中要害,极乐圣王威力,他已领教,难道当真无人能挡?一定要把宋两利找回?可是他法力已失,找回何用?
徐如常道:“将军莫要泄气,少了阴阳老怪,不是另有妙佛禅师,他已尽得老怪真传,该能抵挡妖王,再不行,联合全天下灵界高手亦能斗倒妖王!”
梁师成道:“大宋军马数百万,道士数十万,难道收拾不了区区一个小妖王?”
童贯信心顿时大增,道:“说的也是。方才差点被张虚白给唬着,等过了此难,得将他贬去,否则迟早被他吓死!”
徐如常道:“倒也不急着办此事,张虚白法力不错,且受神霄派弟子认同,多少龙镇住天下弟子,若换得不妥,恐又是另一场斗争灾难开始。”
童贯道:“且走且观,灵界之事便由你安排,我看下道旨令,要各派懂灵法者全数至京城,就说皇上遴选柄师,想必来者必多。”
徐如常道:“一切且请梁公公代劳!”
梁师成摹仿徽宗写得一手瘦金体,已假传不少圣旨,然方才徽宗未亲自点明,他怎敢在锋头上再犯此事,硬要徐知当先去奏知再说,徐如常心想此非大事,必无问题,立即告退前去请奏。
童贯凝目梁师成,道:“成弟,你道是苏东坡之子,可知苏家状况?照我所知,苏小凤另有姊姊,当年曾受皇上宠疼,后来却拒不从妃,跟着姘头私奔,人去了哪儿?”
梁师成道:“下官不甚清楚,毕竟苏家一直不肯让下官认祖归宗,故无法探知此秘。”
童贯道:“听说苏小凤之姊隐身塞外,和其姘头暗中造反,那人姓杨,你难道一点消息全无?”
梁师成道:“是有丁点风声,但时日已久,亦难求证了。”
童贯道:“打从苏家-贬后,他们老是怀恨在心,迟早必为心月复大患,尤其苏小凤勾引皇上不成,竟然投靠郓王身边,老是从中作梗,不得不防。”
梁师成道:“下官自会留意。”
童贯摆摆手,梁师成恭敬退去,独剩他留于神霄金宝殿。瞧得神霄长生大帝君金身神像,暗自想笑,皇上自称是天神下凡,此次怎不发功破妖云?难道全是林灵素满口胡言所造成?而那张虚白当真有法力么?以前是求过几道灵符,但大场面是否罩得住?想那宋两利虽是小溜溜,然那身充满神灵邪气,总觉神光普照,无邪不破,几年来却也耍过不少大场面,自己却听从妙佛禅师计策,把他逼走,实有些后悔。然人已走了,多想无益,且找向妙佛,要他拿出本领,否则得让他好看。
心神已定,往内厅喊去:“先生准备作法啦,你所谏言,我自留意,必要时且请小神童回来就是,祈一切以大宋江山为重,则本座感激不尽,就此暂别,前去办事。”拜向金身神像,虔诚而退。
张虚白一直躲在神殿后方,当然听得清楚,直叹天命难违之下,仍分派弟子,准备半时辰后,徽宗赵佶已批准圣旨,号召天下道法神通高手进京,备选柄师一职。霎时轰动佛道两派,议论纷纷,在京城设有分舵之茅山脉、双修派,立即通知掌门,准备参加盛会。
此事引得妙佛禅师钱英豪甚是不快,登又找向万岁山秘阵前。童贯果然等在那-,他并未练功,而是恭候大驾姿态,见及妙佛,立即拱手拜礼:“禅师果然来了?”
钱英豪冷道:“将军应知普天之下唯有本人能胜任国师一职,为何仍要下旨征召他人,难道对我不堪信任?”
童贯道:“非也非也,圣旨乃道-司徐知常奏请皇上所颁,跟本座无关,禅师只要能斗败极乐圣王,破去封天法门,国师一职非你莫属!”
钱英豪一楞:“是极乐圣王要的花招?”
童贯道:“正是,他还夸下海口,此阵无人能破,禅师以为如何?”
钱英豪见识过极乐圣王能耐,自知在未完全吸收阴阳老怪神髓之下,实是逊他一筹,尤其道法一途,恐差之甚远,然在童贯面前怎可弱了威风,冷笑道:“极乐圣王只不过喜耍雕虫小技,不足以虑,我自能破他妖法。”
童贯大喜:“既然如此,全凭禅师作主!本座看来不必再求其他人帮忙了。”
钱英豪道:“倒也不必限定谁再出手谁不可出手。毕竟极乐圣王爪牙众多,防不胜防,且其藏身无数,可以群众之力逼其现身,我再收拾他不迟。”
童贯道:“禅师建议甚佳,本座照着去办就是!”
钱英豪道:“何不先引见在下面圣,封为国师,届时由我号召。当面决斗,岂非省去不少麻烦。”
童贯道:“好计策,本座将建议,但皇上目前最关心封天一事,若不打开,贯无心处理他事,尚请禅师多等几日如何?”
钱英豪暗哼,全是虚伪言词,冷道:“将军既想看我功夫,自会表现予你,告辞!”身形一闪,飞掠而去。
童贯忖道:“要是引荐个废物,我等脸面往哪摆去?”一切且看妙佛表现再说。
摆平妙佛后,童贯并未闲着,立即奔往枢密院,调派军队,千人一组,日夜不停搜索汴京城,一有状况,随时回报。
刹那间,汴京城已贯施宵禁,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张虚白已移驾外头神霄宝殿,开坛作法。他知无法化去天上乌云,乃以低调处理,法坛不大,全以驱邪除噩居多,防止一些噩灵乘机蠢蠢活动,已算是对百姓有所交代。
张天师亦奉命兴坛作法,他则有心破去“九煞封天”法门。不断施展天师道法,差遣手下加入行列,法坛规模较大,但设于门内中庭,较不显眼,如若作法失败,亦有退路,免得颜面尽失。
其他如茅山派、双修派、麻衣派等徒众,亦在分舵加以试探作法,看看是否有效。
若失败亦未丢人,毕竟掌门到来方是主戏上演,其他皆算练功修行罢了。
至于商家百姓总觉变天,几乎家家户户设坛献拜天地,形成庙会庆典祭祀般高潮,蔚为奇观。
极乐圣王在得知封天后,京城百姓出现惶恐祭拜,已知大宋能人已失,心神为之大定。
开始盘算,对方能支撑几日?以及大金兵马何时方能杀至汴京,一举夺下大宋江山,以改朝换代。
完颜宗翰则念念不忘京城第一名妓李师师,故乘此机会征得极乐圣王同意,带着钱不负、怒不笑两人潜往金银巷、芙蓉坊寻芳去了。
刁采盈则不解,宋军搜城无限,必让宗翰现形,恐引来麻烦。极乐圣王却有盘算,道:
“我等来此,本在挑衅,宗翰前去找李师师,分明是给赵佶一巴掌,对方必不肯善罢干休,且不肯交出叛将张珏,大金自有借口出兵,迟早要夺大宋江山,至于身分暴露亦非坏事,引得京城这些脓包全数聚集一堆,然后一并收拾,既省力又省时。”
刁采盈顿悟道:“妙招!”
沈三杯道:“却不知宋两利等人是否反扑?”
极乐圣王笑道:“他已破功,不足为惧,倒是妙佛钱英豪得了老怪功力,多少碍手碍脚,你俩前去打探,若能拉拢最好,若无法拢络,只好一并除之。”
刁采盈、沈三杯应是,立即潜去。
极乐圣王瞧着沉沉黑天,心中快慰不已,能成为天下第一灵界高手,岂是胡混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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