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的小花 第五章
明朝定都在应天府金陵城,江南古都风华绝代、文采繁华皆属无双,位在连绵山脉之首,偎着秦淮傍着南海,近有西湖环围粮仓,山水钟毓、天成秀景,美不胜收。
京城物产丰饶,是南北货物、稀世奇珍汇集之处,城里各种店家买卖热络,生意热闹繁华,全是花好好生平不曾见过的。
办男绿女衣着绮罗、簪宝钗珠、方巾阔服,举止慢条斯理、从从容容,大道上南来北往,不是车就是马,人潮络绎不绝。
报好好去过长白山脚的市集,但那怎么比得上天下第一城大富大贵、百紫千红的豪华气派呢?
“京城的人是不是全涌上街了?好热闹哪!”花好好喃喃说道。
龙海儿进了城便先走了,而其它人也各有正事要办,大家约好黄昏在东城门会合,花好好身旁只跟着一个帮她翻译开道、贴心扛货的刘基。
她真是个乡巴佬,逛着逛着便昏头转向,搞不清身在东南西北了。这可是六朝金粉的浮豹世界,花花大千难以尽数。
懊在刘基来过几回金陵,带着她大街小巷、东西市集地走,买绒线、剪刀、绣花针、绣弓,还逛了几处精巧的店面,陪着她买些衣饰钗环,这都是岳权的好心安排。
她手上只提着个油纸包,里头有八仙糖和茯苓糕,口里含着店家招待的莲糖,香气袭人,整个人都被感动之情塞得满怀。
“刘大哥,岳大爷喜欢什么颜色呀?”花好好问着一旁的刘基。她想买块布帮他缝衣,可是不知道他喜欢什么颜色?
岳权轻装简便,只带了两、三套衣物,都是藏青颜色,可又说不准他就是喜欢这颜色,也许只是随手方便……
少女心在春暖花开之际,也像蜂蝶一样纷乱。
刘基是个海上男儿,不拘小节惯了,怎么会知道船老大的喜好和姑娘家的心思?他抓抓头发,拚命回想着。“我也不知道……岳首舵都穿蓝色,而咱们都是海的子民,应该会喜欢海的颜色吧?”
“哪!青也有很多种,是天青、宝蓝、藏青、墨青、水蓝还是……”
“花姑娘别为难我了,我分下出来。”
“那你自己喜欢哪种颜色呢?”
一男一女走在市集里,男的面露为难之色,女的则是一再追问,一副不问到答案誓不罢休的娇柔模样。
江南女子是水做的,以绝色出名,可花好好是雪花堆的,精致小巧、秀丽明亮,路人无不赞叹三分。
可刘基却吃不消美人儿的垂幸。
“布儿花色我不熟……花姑娘-饿了没有?岳首舵要我别饿着-,城里有上好的鸭粥和荠菜虾丸汤,我带-去试试。若不饿,还有茶馆和各种茶食,-渴了没呀?”刘基试图转移花好好的注意力,绞尽脑汁地说道。
要带路、提东西、喊价钱,他是行家;可要充当军师,聊姑娘家的喜好,他没那本领。
“我不渴也不饿,刘大哥先带我去布行,我想要买布……”
刘基走在前头,带着花好好便往茶店饭馆走去,可花好好突然眼睛一亮--
人影闪动间,远方有个行走商人,车上载了匹淡靛青的布匹。
那布好漂亮哪!青色里藏了点紫,英气十足,可又不至于太过阳刚,应该很适合岳大爷;再买块细缎,贴缀在领口衣-,绣满万字花纹,愿天上四方诸位神佛保佑他能逢凶化吉……
想着想着,小女人钻入人山人海,她抱紧油纸包、揣着小吧包,转了个方向,不太灵活地追赶着那台车。
刘基未发觉花好好已没跟在身后,还极度认真地说道:“那怎么成?先吃点东西再去吧!搬竖还有两个时辰,不碍事的……花姑娘,-看,那家客栈的腌鹅做得好……花姑娘?!”
刘基一回头,发现花好好混在万头钻动的人群中,愈走愈远,他正要追上前去,突然一阵颈背剧痛,眼前金光迸裂。
惫没来得及拔兵器,天灵盖一记重捶,堂堂六尺大汉顿时仰天倒地,手上东西撒了一地,引来大批民众围观。
报好好喘吁吁地走着,前方的车儿却愈跑愈快。
她喊了几声,不知是老板听不懂她的话,还是压根儿没听到她的叫唤,停都没停一会儿,不停地跑着。
她向来是很坚持的,看一眼就喜欢不已的布料,好不容易有钱,她一定要买到!包何况除了今天,她再也没有机会下船了,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
到了泷港,若再没有弟妹的消息,她的脚伤一愈,也应该回长白山了,不能再继续叨扰龙族的人。
这么算一算,她在岳大爷身边的时光有限,一定得尽快帮他缝件衣服,聊表她的谢意。
也许,还有些说不出来的心意在里面……不知他会不会喜欢?
就这么走着走着,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从闹市来到偏僻之处的小巷之中,两旁都是砖造墙面,那车还是继续向前跑。
“慢些……布老板,我要买布呀!您别走呀!”花好好边喘着气边喊。
终于走不动了,她抱着拐杖靠着墙,眼前仿如一座迷宫,有路有墙却没有方向,人声忽远忽近,可却看不到半条人影。
腿儿酸疼,伤腿也有点不适,她揉揉眼,发现四周只有自个儿一个人,她开始惊慌起来。
蓦地,几个蒙面之人从逃邙降,将她团团包围,目凶眉狠地以刀相逼,却不敢靠近她的身。
报好好被锋刀架着脖子,正要询问辩解,为首之人不容分说地朝她的脸洒去一阵浓黄烟粉。
吸入又腥又甜的烟尘,花好好的手拚命挥舞,但没多久,她身子便一阵麻酥,再也不能直立,软呼呼地倒在地上。
是谁?是谁在讲话?
报好好听不懂,也听不清楚,声音忽大忽小,像冬天林子里的狼号鬼哭,是那么阴森恐怖……
报好好头疼不已,鼻头碰触到湿润的地面,嗅到青草的味道,她睁开沉重的眼皮,一张开眼,却发现眼睛被黑布蒙着,什么都看不到。
被绑在后方的手疼得要死,肩膀也快抽搐了,麻绳粗糙磨皮,她一用力,就深陷进皮肤里。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这么对待她?
“你们是谁?求求你们放了我……岳大爷,救我!”花好好一面说,一面在地上爬行着。
奇异语言的对话声戛然而止,花好好的伤腿被人狠心握住,她疼得喊不出声音来,只能任冷汗湿了衣裳。过了一会儿,眼前却大放光明。
别把的光亮让她睁不开眼,她感觉有人正在摩娑她的脸庞,好不容易习惯光线,她看见眼前有个好俊俏的男人,正用手指扳着她的脸,不知在说些什么。
摆漆漆的林子里,好多人围绕着她,她蜷曲在地上,看不到他们的脸庞,只看得见眼前这个白衣男人好像在问她话似的。
“大爷,好好听不懂您说的话,您是不是误会了?”花好好急忙说道。
男人闻声抿了抿唇,诡异地瞪着她,手往她的小肮伸去,她吓得想闪躲,一旁的人却踩住她的胸口,不让她动。
男人用扇柄挑起她裙带的宝石,再度开口问话。
偏偏花好好是有听没有懂,只知男人表情凝重,十分认真。“这是殷姑娘给我的东西,请您别拿走,我得还她的,而且我真的听不懂您说的话,我来自长白山……”
这回换花好好咕噜咕噜说了一串,但男人挑着眉摆明听不懂,他抬起手,示意花好好不用再说下去。
报好好立刻住口,下一瞬间,四周的大汉全退到几尺开外之处。
白衣男人微笑的样貌十分好看,他放下那一串宝石,黑暗之中突然冒出一股怪味和怪声,花好好低下头一看,一团团黑黑毛毛的东西正爬上她的衣裳。
嗯心到让人胃里发毛的触感隔着衣裳穿透过来,花好好开始往前爬,想摆月兑那些不知名的生物,可是那种感觉却下停住上蔓延到她的腰,爬到她的胸前和脖子上。
被绑着不能移动,她无法好好查看那是什么,只知道要加速往前爬。
阴暗的林子里没有月光,她什么都看不到,火光愈来愈远,却有东西在她身上不断地增加。
不知过了多久,她撞在一棵枯树上,月光透过枝蚜洒了下来,她往身上一看,那些毛茸茸的生物黑黑的一团,只有眼睛反射着月光,让她莫名地害怕起来。
在花好好快被吓晕之际,她突然听到“喀!”地一声,她身上的众多生物突然快速从她身上撤退。
报好好乘机往树旁钻去,没想到却突然往下掉落!
原来枯树长在悬崖突出之处,下面有如无底洞,她不停地往下滚,连求生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任由泥土石块划破她的衣服、割伤她的脸蛋-
那间,一块突出的大石勾住她下坠的身势,让她像个破布女圭女圭一样被挂在半空之中。
这是活命的最后机会,想起岳权和弟妹,花好好拚死挣扎着往石块上攀去。
夜黑风高,呼呼地吹着她娇小的身子,她窝在石壁边,看着天上的月亮。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做错了什么,怎么会惹上这些人呢?刘大哥会不会也遇上什么不测?她好担心他呢!其它的人呢?都还安好吗?
正当她傻傻地猜想时,一阵——的声音突然接近,她抬头看去,眼睛亮晶晶的黑毛生物再度向她迫近。
下面是地狱,上面有怪物,花好好慌了……
突地,一声熟悉的鹰啸响起,趁着月光,花好好看见岳权的棕花大鹰迎风向她飞来。
埃鹰飞上峭壁,啄着黑色生物,以爪子不停将-们丢下山崖。
也许是知道不敌,怪物开始向上退去,直到驱散所有来历不明的生物,海鹰巡了一圈,才飞了下来驻在花好好腿上,歪着头看着她。
“太好了!谢谢你来救我,谢谢……”花好好感激地说着,用脸去摩挲海鹰的脸,可那鹰孤傲至极,偏了头不让她碰。
报好好什么都看不到,只知命在旦夕,这儿又黑又冷,冷风扑着她,再强些她就会被吹落石下,这时候,她只能想着岳权的脸。
懊希望能在他身边……
埃鹰极有灵性,绕到花好好身后啄断麻绳,正打算要飞走时,却被花好好揣在怀内,海鹰咕了一声,以示抗议。
“别走!求你陪在我身边,你好暖和唷!让我想象你是岳大爷在我身旁,我好害怕、好害怕,万一怪物又来,我会吓得跳下去的……”
报好好讲个不停,海鹰反而不动了,任她抱个满怀。
“谢谢你,鹰儿,谢谢你。”花好好笑着,好满足的模样。
埃鹰朝逃谠月啸了一声,便窝在花好好怀里,负责提供她温暖,守护着这可怜的小女人。
埃翔号上,一个男人吼声如雷。“冲着-来的?”
岳权右手提起殷小玄的领子,左手拿着一颗破碎的宝石,仔细一看,那是她今早系在花好好裙上的东西,但再仔细一看,宝石展了开来,分明像只死了的活物。
“别再勒了……岳老大,我快死了……”殷小玄病入膏肓,虚软地说道。
她看到自己的宝贝被海主子的雪白大海鹰叼回,就知道事情不妙,花好好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小毒物,-闯了多少祸还不够,这回又是哪个仇家?”
“我怎么知道呀?敌暗我明……还是个认不出我长相的家伙……你觉得我有通天本领能知道那个混帐是谁吗?咳咳……”
原来只是让花好好防身用的,这下看来,反而让花好好被误认为是她了……
已经回船的龙海儿走了过来,糖蜜色的小手搭在岳权手上。
“岳大哥的鹰还没回来,况且刘基虽然受伤,可伤不致死,这说明来者并无杀身之意,花好好应还安好,只是得早点找到她,免得横生枝节。”龙海儿轻轻地说。
平时冷静的岳权,一碰上花好好的事就失去理智,短期内两度碰到这事儿,也怪不得他方寸大乱。
埃翔号上灯火通明,原本此时应踏上归途,可今天下午所有人聚在金陵东城门,却只看到刘基头破血流,还弄丢了花好好,思前想后,龙海儿决定先回海翔号再做打算。
一回到海翔号,她的海鹰便叼了东西回来,让望眼欲穿的岳权像是着了魔似的……
“海主子,请准我下船寻找花好好。”岳权抛下殷小玄,向龙海儿请求道。
浏家港是京畿重镇,海翔号绝对不可能靠岸,更不要说是全员下船,分头去找花好好。
既然龙海儿在海翔号上,那他无牵无挂,自然可以下船去找花好好,再慢几分,那女孩儿不知会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不!他不能再让她受伤!
龙海儿眸光一凛。““岳首舵”若我不许呢?”龙海儿轻灵灵地吟道。
她想知道,若有一天,她逼岳大哥提刀杀花好好,他会不会照做?而在那之后,他还会不会是她的伙伴,不能缺少的右手?
她不要一个只听她命令的奴才,她要一个发自内心追随她的朋友,她曾以为岳大哥是的,但她错了。
可这错误,她也有责任,因为她身上流着岳权敬重的龙血,既然如此,她就要亲手改变这个错误。
龙海儿双手交叉,搭在刀剑之上。岳权浑身一震,眉立眉下,眸狠眸缓,心思千转百回,像是无色无形的深海漩涡……
岳权深吸了一口气,龙海儿手儿紧握,青冷月光下,气氛凝重肃杀,众人不敢靠近,对于这突转的情势,谁也不能知悉主上们的心思。
心系花好好的安全,时间点滴无情流逝,岳权无法再拖延下去。“请海主子成全。”他拱手再请。
龙海儿绯艳一笑,将刀剑引出鞘外,震鸣之音贯彻云霄,她以行动给了答案,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一触即发。
岳权按着眉心深深合目,而后缓缓启眸,神情黯然,一个箭步,却是反身往船舷冲去,如鲤鱼纵身一跃,顷刻消失在浪花之间。
龙海儿叹了声,收剑入鞘,吹了声响哨,她的海鹰从她肩头上振翅,朝着海岸边飞去。
“海主子,无论如何-都会准他下船,这百般刁难又是何必?”殷小玄把玩着一束青丝,有点无奈地说。
龙海儿没有说话,似笑非笑地目送岳权。
避开明朝水师,岳权游到偏僻处上岸,龙海儿的赤马已领了匹黑马正等候着他。
他身上滴着海水,利落地翻身上了黑马,鹰啸勾起他的注意,他驾了声,随着天上的飞鹰,在夜色之中不停驰骋着。
一想到花好好此时生死未卜,岳权心中便心急如焚,只能祷请上苍,保佑那小女人福高命大,能逃过一劫。
埃鹰在薄薄月光下层翅,岳权骑着快马,不消两个时辰,已经来到金陵城外虎山山腰。
雹山是金陵城的天然屏障,靠城一侧平缓,但山的另一侧却是险坡,下临着江河,水势湍急、涛怒激疾,但顺着山势绕至城畔,却又一转江平浪静,真可谓之天功造巧,正因这虎山和急流,故金陵自古便有龙蟠虎踞帝王州之说。
可是心急的岳权无心欣赏美景,只想着花好好人生地不熟,必是被人所掳,在这荒郊野外,人烟稀少,她更无求助对象。
马蹄惊翻了夜-,践踏了夏茵,转眼问,岳权在山顶悬崖勒马,而龙海儿的海鹰却俯身向崖下冲去,他忙下了马往崖底望去。
月光朗朗,在透明的光线中,他看见一双鹰儿盘旋飞舞着,再往下一点,崖边有块突出的大石,石上有团黑黑小小的身影!
“花姑娘!”岳权月兑口喊道。
那小小身子没有动静,岳权只得沿着山势爬了下去,虽然夜湿露滑、着力不易,可自小在山上海里长大,也是练家子出身,费了点力,还是顺利来到大石上。
岳权二话不说便打了火石,照亮花好好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只见她的眼眉正紧紧敛着。
正当他着急不已之时,花好好嘤咛了一声,幽幽转醒,胡里胡涂之际,-眼轻唤了声,“岳大爷……”
“别怕、别怕!我在这里-有没有哪里疼?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她的醒来而放下心中大石,岳权突生一种无名感激,感谢她还活着。
因为一连串问话,花好好睡昏的脑子清醒了一些,看清眼前的男人真是岳权,先前的恐怖遭遇再度浮现,忘了男女之防,她含着泪扑进那厚实的怀抱、有力的臂膀之中。
“岳大爷,好好好怕,他们说着好好听不懂的话,有好多好多的怪物要吃掉好好,好吓人!懊好一直逃一直逃,然后就掉下来了……呜……好好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岳大爷了,呜……”
听着花好好的哭喊和晶莹的泪珠,岳权心疼之余,只能不停地抚着她小小的颤抖身体。
她看来受了很大的惊吓,拐杖早已不知去向,衣裳破了好几处,身上也有多道伤口,幸好都只是皮肉之伤,并不严重。
只是看着她惊惧的模样,岳权的心中充满怜惜,后侮自己未能放下海翔号责任,好好护在她的身旁。
他明明答应过她,不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的……
“别怕!我在这里,谁都不能再伤-一根寒毛!唉-受惊了……好好不哭了好不好?-哭得我心好酸……”
不习惯说出自己的感觉,特别是那种掏心掏肺的话语,岳权的话虽末尽,可字字出自真心。
在岳权的怀抱之中,花好好彷佛也晃呀晃的,就像在海翔号上随波荡漾,而操舵的人是他,是她信赖的岳大爷,只要有他在,她就不再动荡不安……
靶觉男人的温度,眷恋男人的气息,他低沉的声音像是钻进她的心里,卷走她的魂儿,让她慢慢地不再害怕,放下心来。
报好好自坠崖那一刻,便想要再回到岳权的身边,按理说她应该要先想起弟妹的,可她却记挂着他。此刻他奇迹似地找着了她,怎能教她不感动?
听了男人笨拙却温柔无比的话语,她努力地响应他,死命压住哭音,深吸了口气。“好……好好不哭了,好好好高兴,真的好高兴唷!”花好好扬首甜笑,轻轻呢哝着。
她的笑容如花,绽放在月光之中,岳权忍不住用拇指浅浅描过她的嘴唇,擦去她的眼泪,让那朵笑花不再含着泪光。
时间彷佛停止了,在彼此的眼中只有对方,红尘世界只是无所谓的俗事,夜风很冷,但心很温热;天色很暗,但月光和星光却璀璨了天地,真正该明白的,当下都已经明白,就算是说不出的情意,也冲出了躯壳,奔向对方的灵魂。
饼了一会儿,正当花好好脸蛋绯红不已,早将哭泣和害怕丢到波斯国去之际,岳权笑咳了声,往逃讠一看。
“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刚才凭着一股冲动就下来了,居然忘了绑绳索,现在要背着-爬上去恐怕有点困难,可是山石上冷,不适合久待。”暗红着脸的岳权,不好意思地转移了话题。
不只是花好好觉得羞怯,岳权的心也怦怦地跳着。
一对海鹰在两人四周飞舞着,几声鹰啸适时勾起岳权的注意,他意识到那是鹰儿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两只鹰儿不时向下方飞去,让他放开花好好,往更深的崖下望去。他趴在石上,肩膀悬在半空中,头往底下探着,而她则紧张地抓着他的衣裳。
岳权这一瞧,才察觉这块山石正巧盖着一个山洞,他背着行动不便的花好好爬下,进入山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