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办家家酒吗? 第五章
芳草绕芽,梨花未雨
春魂已作天涯絮
晶帘宛转为谁垂,金衣飞上樱桃树
笔国茫茫,扁舟何许
夕阳一片江流去
碧云犹叠旧河山,月痕休到深深处
——徐灿
踏莎行
“喂!快点起来啦——”
懊吵!怎么一大早就那么吵?不知道他连着两日都没睡好吗?
慕容暹被一阵阵嘈杂的叫喊声吵得头都痛了,而他因靠在石壁上假寐,背脊都在发疼,现在又听到吵死人不偿命的噪音,火气便很自然的冒上来。
“大清早的,吵什么吵?”他控制不住的暴喝一声。
立时,那噪音停止了,他又继续闭目养神,但心中却莫名的浮起一种不安的感受,那感觉彷如漩涡般,不断在他心底扩大、再扩大……
他倏地被那奇怪的感觉吓醒,才一睁开眼,赫然惊觉,他怀中的那个小人儿已不见踪影?!
“妹妹……”他急切的叫唤她。
倏地一道人影飞奔进来,“干嘛啦?”
是她!
慕容暹怔怔的望着神清气爽的她,她今天看起来精神奕奕的,完全没有昨晚那惊恐的模样。
看来,她是真的怕黑。
嗯——昨晚她好像还说了一堆她害怕的事情,有空他倒是可以试试看。
“你干嘛乱跑?”为了不想让她知道他也会关心她,他故意口气不佳的问。
“我哪有啊?”她无辜的说:“我一醒来就开始叫你,可你却睡得跟死猪一样!叫你还会生气,我只好跑到外面去晒太阳罗!”
可恶!居然把他形容得那么恶劣。
她也不想想看,他为了她,已经两夜不得安眠,唉!看来她还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算了!他懒得理她。
“没有我在,你别随便单独行动,外面的人事物你都不了解,万一碰到危险,休想我会救你。”他先把丑话说在前头。
她哪需要他救啊?
妹妹睁大眼,一副他在说笑话的模样,连小子诩忍不住张得大大的,露出白闪闪的小贝齿。
他知道她那副德行代表什么意思,她是在嫌他不自量力,认为他的武学不如她,但他心知肚明,他之所以两次败给她,是因为他被她乱无章法的架式吓得失了神。
不过,他心知就算他说破嘴,她也不会相信的。
所以他并不打算浪费唇舌,只是没好气的告诉她,“闭嘴,小心虫子飞进去。”
可是!妹妹却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个……你忘了我比你强的事吗?”
他没回嘴,但心中有个念头在酝酿。
他非得找件事让她服他、信他,甚至是怕他都好,他不能再让她老在他面前自以为是,毕竟,路途还很长,如果净让她踩在他的头上,那他不是会很没面子吗?
一这么想,他看她的目光就变了。
妹妹看他一直盯着她瞧!以为自己脸上沾到什么,赶忙伸手模着自己的小脸,“怎样?我脸上有东西吗?”
瞧她乱模乱模,小手触过她的挺鼻、女敕唇,他的身体竟起了一阵奇怪的波动,他……的身体起了反应!
“没!”他简短的说完,撇过头不再看她,免得管不住自己的心。
但她却倏地冲到他面前,“喂——你老实说,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粘在我脸上?你快点帮人家弄掉。”
她的口气里带着十足的命令意味。
不能怪她,昨天他交代过她要听他的话,她下意识的并不打算听从,所以,就假装有听没有到。
慕容暹不满的皱起眉,她还真是讲不听啊!
他不是再三重申,她只能听他的吗?怎么现在居然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不行!他非给她一点小小的教训不可。
几乎是无意识的,他一把将她扯到他身前,嗓音喑哑的说:“是吗?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耶——他果然会听她的。
妹妹完全没有危机意识,直点头说:“快点、快点。”
看到在他面前放大的小脸,嗅间她口中传来的如兰香气,触模着她纤细的腰肢……慕容暹一时控制不住,直接俯下头,将唇印在她的唇上。
啊——是她的嘴唇上沾到什么了吗?不然,他为何碰她的唇?
唔!懊、好甜美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想再多尝一下下。
慕容暹原本只打算用力的吻她一下,吓吓她,让她不敢再胡乱对他发号施令,但才碰到她的香唇,他的心底倏地升起一种奇妙的感受,还在瞬间传递到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浑身的细胞都情不自禁的在呐喊!哦——好好的感觉。
所以,他控制不住的吻住她,还想探舌进入她的小嘴内,汲取她口中的芳津。
他想干嘛?
他只要替她把她唇上的脏东西拍掉就好,干嘛用舌头一直抵着她,那软软的、湿湿的感觉好奇怪喔!
“喂——”她试着推开他。
可她一张开檀口,他的舌便如灵蛇般的闯入她的口中,如入无人之地似的任意探索,害她心中的小鹿乱撞起来。
他究竟想对她怎样啊?
怎么……他现在对她做的事……好像她曾偷看过她爹对她娘做过的事呢?
吓!这样是不对的。
她的脑中轰然作响,对啊!他是在偷亲她耶!
她立刻使尽全力的将他推开,气急败坏的想质问他,但不知为何,她的声音却变得微弱,“你……你想、想干、干嘛啊?”
奇怪!她应该义正辞严的骂他才对,怎么会把话说得这么无力?
慕容暹因陶醉在这个甜美的吻中,一时不注意,被她推了开,而他的神志也在此时突然清醒。
他……刚才做了什么?
他讨厌女人、不喜欢做那种事,可他……刚才却意乱情迷的亲吻她,还控制不住的想跟她有进一步的发展……
他……一定是生病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异状,他故意粗声粗气的说:“哪有干嘛!我这是在教训你!昨晚我说的话你全忘了吗?谁该听谁的!难道还要我再说一次!”
他边说边做出吓人的表情,“如果再犯,休怪我再如法炮制的修理你。”
啊——刚才他俩那样……难道不是她以为的亲热,而是修理她吗?
懊、好奇怪的修理人的法子喔!
为何跟她印象中的不同呢?
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她鼓起勇气,看着面色不善的他,“那个……为、为何我曾看过爹娘也这样……”
他们那时还搂得好紧,根本就不像是谁在处罚谁嘛!
完了!他该如何自圆其说?
慕容暹不想让她知道她对他起了影响,只得胡掰道:“这是练武之人的处罚中,最严厉的处罚方式,我……是因为你太不像话才出此下策,你以后……最好乖点。”
希望能唬弄得过去!
练武之人的严厉处罚啊?嗯~~她爹娘确实是练武之人,那他说的应该是其的。
可这样的处罚好……亲昵喔!
她赶坑谒正自己的仪容,摆出一副恭谨的模样,“那个……我尽量不再犯就是,可是……你能不能不要再那样处罚我?”
接受完那样的处罚,她的心好像变得怪怪的。
“不行!”他没经过大脑便直接说出口,“为了维护我的尊严,只要你不乖,我就会如此处罚你,你就认命吧!”
啊——讲完这话,他心中竟感到好开心。
因为,这下他可以随时随地的找机会亲她了,他刚才……可是还没亲够呢!
怎么可以这样?
妹妹听到他的话,气得直跳脚,她差点就从衣襟内取出慕容仙鹤交给她的玉佩来制他了。
不行!她哪是那么没用的人!才出门一天就使出撒手涧?那她未来该怎么办?
她得忍耐,到最最重要之时,再来报这个老鼠冤。
将两只小手紧紧捏住,再放松,做了近百次,堆积在她心底的不满才慢慢消散。
“那好吧!我尽量乖就是了。”她决定先做个识时务的小女子,毕竟,她可是出来玩的,而他正是陪她玩一辈子的最佳男主角,她还是别在一开始就把他惹恼才好。
看着妹妹小脸上千变万化的表情,慕容暹的心也跟着上下起伏,他并不知道妹妹是否懂人事,总有点害怕她会拆穿他的谎言,但一听她这么说,他这才吁了一口长气。嘿嘿,那他就要三不五时的让她犯错,他才能有事没事就吻她个够。
但这样的心情代表着什么,慕容暹却不愿往下想。
“那就走吧!”他上马准备启程。
“那个……”妹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可不可以跟你商量一下我——不想自己一个人骑一匹马耶!”
她昨天骑了一整天的马,都痛死了。
慕容暹觑了她一眼,牵过她那匹马的缰绳,挪了点位置,“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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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火速跳到他的身前,坐在他的前方,“你都不知道,鞭策马儿真的很累耶!”像昨天她的双手都坑谙了。
“驾!”他没理会她,直接策马往前行。
走了近一整天的路,他俩风尘仆仆的来到一间小客栈。
“小二,两间上房。”
“呃——客倌,”小二面有难色的说:“只剩下一间……”
慕容暹没多想,“那就一间吧!”交代完,他便带着妹妹坐在饭厅内饮茶。反正,他的心坦荡荡,应该没关系。
看着小二来回奔波的身影,妹妹喝了几口热茶,吃了一些食物,这才恢复了精力,“还要走多久?”她都快不想去了。
这样一路骑马赶路,有什么好玩的啊?
她要的是边走边下来追赶跑跳碰,边玩边往前行,哪是这种一味的赶路,什么都不能看、不能碰的!
“不久。”慕容暹言简意赅的说。
他倒不是不想对她说分明,而是……他今早突然发现似乎有人跟在他们身后,这让他的警觉心大起,不愿在人多的地方谈论他们的行程。
“不久是多久啊?”妹妹最讨厌他说话不清不楚的,“喂——我问你还要多久才能到……”
但她突然住嘴,因为她被他那彷如杀人的目光吓得不敢再多话。
“回房再告诉你,你吃饱了吗?”他想尽快回房梳洗一番,今晚,他可能必须去刺探跟踪他的人的身分。
“还没——”她最讨厌别人催她了,“哦——对了!”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说:“你身上是带了什么武器啊?”
他哪有啊!
慕容暹瞪了她一眼,“你别胡说八道。”就算他有携带武器,他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
“我哪有胡说!”她很不满意自己被他责备,“这一路走来,你不断用那个硬硬的武器戳人家的,我都快痛死……”
她的嗓音不由得提高,因为她觉得自己的话没有受到应有的重视。
但她没注意到的是,客栈内现下可是高朋满座,她惊世骇俗的话语让众人的目光全都投注在他俩身上。
慕容暹的俊脸霎时红透半边天,他一把扯着她的小手,将她拉离座位,往楼上的厢房走去。
可妹妹却忍不住哇哇大叫,“干嘛啦?人家还没吃饱……我、我又没说错,你明明就有拿东西乱戳人家……”
才上楼,慕容暹便一手掩住她胡言乱语的小嘴,另一手拎着她往他俩的房间走去。
一脚踢开门,将妹妹甩到床榻上,慕容暹赶快关紧门扉,以免他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可妹妹却很不开心,“你很坏耶!”
她怒目瞪着他,还边将衣袖往上拉,一副想找人干架的模样。
她是坐在马背上时才想通的,她可是打赢他的人耶!那她为何得乖乖的听他的话?
“你……出门在外,别这么口没遮拦。”他好言好语的对她说教。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妹妹连骑了两天马,体力、精神都不佳到了极点,加上他在路上完全没理她,一路上她都在自说自话,她都快抓狂了。
“拦你的大头!”她像匹不受控制的小野马般,一头撞进他的胸怀,“我偏不遮!”
边说她边拳打脚踢,恨不得将累积了两天的郁闷全都发泄在他身上。
“你干嘛?”他讶异得不知该如何反应,“快点停下来。”
怎么停?她打得正顺手、踢得正尽兴,怎么可能停得下来,“我就要玩!”对!才打了一会儿,她就当她是在和他切磋武艺,马上就玩得笑开了。
她喜欢打打闹闹,就算因此而受伤,也不会觉得疼痛;但她就是无法忍受像骑马赶路这种无趣的事,简直无聊透了。
她是疯了吗?慕容暹起先还任她踢打,但才一会儿工夫,他就不爽了,他都两日没歇息了,她还这么闹他?
所以,他也使出真功夫,一脚就将她踹飞到床榻上。
“吓!来真的?”好!那她也不必手下留情。
她立刻起身一个滚翻,滚到他的脚旁,直接张开小嘴咬下去。
“啊——”痛啊!
慕容暹没想到她竟使出小女圭女圭打架的招数,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还手。
就在他怔愣之际,她又得寸进尺的一把抓起他的大掌,恶狠狠的又咬了下去。
“你!”他气得差点失去理智,哪有人使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步数?
懊!他跟她拼了。
“这全是你自找的!”他面色狰狞的对她咆哮,“你受死吧!”
哇——好棒!她已经成功的激起他的战斗因子,那他俩就来大战三百回合吧!
妹妹摆出一副备战姿态,准备接招。
慕容暹本想一掌先劈昏她,却在看到她因气喘吁吁而不断起伏的胸口时,莫名的感受到有一把无名火正在他的心底燃烧……
“你——喂,你……在、在……干、干嘛?”妹妹以支离破碎的话语问出心底的疑惑。
他在……教他怎么说?
“当然是在处罚你!”他嗓音喑哑的强辩。
由于说话多少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他试着深吸几口冷空气后,终于让理智战胜欲念,勉强离开她香软的娇躯。
一得到自由,妹妹想都没多想的直接滚离他,“你很重耶!你知不知道啊?”
她果然还未长大,对男女之间的事全然无知。
这让慕容暹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她不知他刚才对她做了什么,所以心中不会存有芥蒂;忧的是,万一他对她愈来愈感兴趣,那他该如何教她懂得男欢女爱?
这可是个大难题呢!
“那也是一种惩罚。”他板着脸,硬掰着谎言。
“我……”她很想告诉他,她又没犯错,只是想跟他玩一下,干嘛处罚她啊?
可是,看到他那张满是阴霾的俊颜,她还是没将话说出口,“那个……我只不过是想玩一下而已。”
“好!”他退让的说:“以后除了赶路,我们一住进客栈就玩一下下。”
玩哪种呢?她可不想玩惩罚的游戏,“不要在房里,地方好小,我都打不顺手。”她习惯在荒郊野外,愈是空旷的地方,她愈能施展得开。
她最最拿手的就是东窜西跑,像只利落的小帮般。
“再说。”他不想跟她争,因为他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你累了吗?先休息吧!”
也好,昨晚她睡在那么恐怖的地方,都没睡好,今夜她要好好的补眠,“那你呢?”
“我在桌上眯一下。”等她睡着后,他要出去会一会那几个跟踪他们的人。
客栈外,除了朦胧的月色,四下一片漆黑寂静。
慕容暹悄然来到马匹休息的地方,以目光梭巡四周。“阁下可以现身了!”
倏地,马房里走出三名黑衣男子,“被你发现了。”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慕容暹冷言道:“为何跟着我?你们最好说实话,否则,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哈!懊大的口气!”其中一名黑衣人开口,“不过是个井底之蛙,却以为自己有天大的本事。”
没错,他们早看过慕容暹沦为一个小泵娘的手下败将。
慕容暹最恨别人瞧他不起,所以,他当下便摆出攻击的架式,“废话不必多说,出招吧!”
他本来是想先打探他们的底细,但现在他改变主意,决定杀他们个落花流水。
“谁怕谁?”那三名黑衣人似乎也跃跃欲试。
斑手过招,是不必经过一番苦战的,才不过一柱香的时间,那三名黑衣人已经断手断脚的躺在地上申吟。
“说!你们跟着我有什么目的?”慕容暹却连一滴汗都没流,他潇洒的拍拍手上的灰尘,“不说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那三名黑衣人状似很痛苦,但仍不忘分配任务,“阿三!你负责去通知阿四……我跟阿大殿后收拾他。”
那个叫阿三的断脚人,拖着受伤的腿,一跛一跛的想离开。
不知怎地,慕容暹就是知道,他们绝对有人守在另一端,而要对付的人就是……妹妹!
一这么想,他当下冷汗直流,只有他心知肚明,妹妹只不过是花拳绣腿,根本不是这些江湖人士的对手。
不行!他得速速回去。
顺手再给眼前三人一人一记掌风,这样至少可以让他们再躺上一个时辰.慕容暹解决完眼前的困扰,飞也似的往厢房奔去,他焦急的思忖,老天!千万别让她出事啊!
至于他为何会对她产生这么大的关心之情,他并不愿多想,只是心急如焚的往回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