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二十 第6章
爸爸:
我想我的头壳应该是坏掉了,明明被刺伤的是胸而不是脑袋,我怎么会越来越笨,做出了这种决定?
不过,真的很奇怪,我现在是既难过却又感到莫名的轻松,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情绪乱得一塌糊涂。
臭小强这个混蛋,老是搅得我一个头两个大,他老是做出一些……,唉呀,反正,他现在已经跟唐姿辰在一起了,唐姿辰就是唐医师的女儿。
爸爸,你还记得吧?当年臭小强为了唐姿辰,可是逃家打架样样来,我还跟他……
我想我是喝醉了,居然想不起来要跟爸爸说什么。
对了,爸爸,我跟品谦分手了。
***
这一晚,蓝慧文到超商买了一罐啤酒、一瓶高梁,来到土地公旁的大树前。现在的她,不用白丰强帮忙,三两下就能爬上粗壮的树干。
离地三公尺的高度,让她可以仰头看着无垠的天际,也可以看着远方近处来来去去的人们。
这里是属于她的私密基地,最近几年,只要心情不好,她就会窝坐在这里。
第一次,是因为挚爱的父亲去世;后来的每一次,都是跟白品谦有关。每当她知道白品谦交了女朋友时,总会坐在这里哀悼自己那愚蠢的暗恋。
没想到这一次还是为了白品谦,只不过她的心情却格外轻松,好像长跑了许久之后,突然到达终点,她全身感到严重虚月兑,却也有着莫名的兴奋。
一口冰凉啤酒加上一口辛辣高粱,天色昏暗,大地沉睡,只有唧唧蝉鸣声,偶尔几只萤火虫在她眼前闪烁着光芒。
“再见了!我的爱人!”她高声叫着、笑着,她要彻底切断跟白品谦的感情,重新迎接她的人生。“原来,谈恋爱就是这么回事,果真还是想像的比较美。”
酒一口一口的喝,她是在纪念逝去的恋情,也是在庆祝自己的重生;从此之后,她的人生由她自己主宰,她再也不要被白品谦左右。
神智迷茫之中,她喝光了一罐啤酒、半瓶高粱,一阵天旋地转,她想要抓住一旁的树枝,还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前,她就这么倾斜跌了下去!她连叫都还来不及叫,身体就倒进一具宽厚的胸膛里。
白丰强仰头看着树上那个正大口喝酒的女人,本想要上去阻止她狂饮,没想到他眼睛才这么一眨,本来坐得好好的她,突然就这么从树上掉了下来。
他连忙张开手臂抱住她,但是那个坠势让他胸口像是被大石给撞击,让他狼狈地仰跌在地。
“哇!”蓝慧文后知后觉的叫了一声。
白丰强也很想叫,却只能咬牙忍下开花的痛。
她张开迷蒙大眼,眼前是张皱着眉的俊脸。“臭小强?”
他痛到说不出话来,只能吸气再吸气。
“你干什么抱着我?”她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仰头看了看天空。
“我怎么会掉下来?”
他将她紧紧护在怀里,没让她受到半点伤,而他自己,恐怕下半身就要瘫痪了。“你喝醉了。”
“我才没有醉。”她一口否认。“你不是跟唐姿辰在一起吗?”
“她回去了。”
她侧转身,双手环抱上他肩膀,眉眼有些轻佻。“你怎么舍得让她回去?”
“她只是朋友。”
“哦。”然后,她突然大叫:“我跟品谦分手了!”像是要渲泄什么一般,这一声叫得特别大声。
“我知道。”他的耳膜震动着,唇角扬高。
“我很开心……”她呵呵笑了起来。“真的!我好开心。不做品谦的女朋友,没想到会这么轻松。”
看来这个女人发酒疯了。“真的开心吗?那你干什么来喝闷酒?”
她摇头,鼻子几乎要贴上他的鼻子,将一嘴的酒气全吐到他脸上。“不是喝闷酒,是我心情好,来庆祝的。”
他压根不相信!哪有人把酒混着喝的,果然是她会做的事。“既然这样,那我陪你喝。”
“好呀,一起喝。”她左右看了看,一脸迷惑。“我的酒呢?”
“我们去买酒,但是你得先起来。”他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坐在他身上的女人快起来,她再这么用力磨蹭他的身体,他恐怕会就此断了男性的威风。
她眯着眼,唇角扬着笑意。“好。”双手搭在他的肩,摇摇蔽晃站了起来,右手比着大树。“奇怪,我从树上掉下来,为什么一点都不痛?难道我真的成了猴子了?”
他无奈地看着她。痛的可是他,她当然不痛。“我们回家吧。”他勉强站了起来,搂住她的纤腰,以防她再次亲吻地面。
“我不要回家!我妈妈好罗嗦,我耳朵好痛。”她想要推开他的搀扶,无奈已经喝到茫的她,根本连站都站不稳;挣扎了几下之后,又被他给抓回怀里。
“那回我家去。”
“我不要,我不要再看到品谦了。”她看着白丰强,笑中有点苦涩。
“品谦不在家,他去南部出差了。”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白丰强扶着她的腰,缓缓往家的方向前进。
“你是没有骗过我,可是你老是没大没小的凶我。你今天怪怪的,怎么讲话这么温柔?”她将全身的重量都挂在他身上。
幸好从小在她的摧残下,他一天比一天强壮,因为他绝对不允许自己比她瘦弱,虽然重重跌了一跤,他还是有办法制伏这个躁动的女人。
“走吧。”白丰强当然懂她的心思。这个年纪比他大一些的女人,处理起事情却是幼稚得可以,不是躲就是逃,根本没有其它招数。
“等等……”她停下脚步。“唐姿辰呢?”她再一次问起。
“她回家去了。”他极有耐心的再告诉她一次。
“她好漂亮,又有气质。”
“嗯。”他应了声。
“你跟她又在一起了吗?”
“没有。”他怀疑这女人是装醉,要不怎能问出这么条理分明的话?
“那很好。”
至于好什么,他没有多问,她也没有接续这个话题。
他将她带回他家,在她没有反对下,将她带进了他的房间,让她躺靠在床上,再替她泡了一杯热茶。
“我不要喝!”她要着脾气,背靠着床头。
“那你睡一下,我去睡我哥的房间,顺便跟蓝姨讲一声。”说着,白丰强就要往外走。
“都是你,白丰强,你好可恶!”她瞪着他,眼里有着明显的幽怨。
一听到她的叫嚷,他回过身,又走回她眼前。“我哪里可恶了?”
她从床上站了起来,摇摇蔽晃的走向他。“你根本像背后灵,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对于她的指控,白丰强感到莫名其妙,不过看见她那张迷蒙的醉脸,又让他觉得好笑。
“我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他双手揽着她的腰,极有耐性地哄着发酒疯的她,怕她一不小心就跌个四脚朝天。
“你有!那不然……,为什么我每次跟品谦在一起,你无时无刻都会冒出来,这不叫背后灵要叫什么?”
“是这样吗?”他咀嚼着她的话,有点懂了她那没头没尾的话。
“当然!明明只有一夜呀,为什么你硬要纠缠着我?为什么我偏偏忘不掉?分了也好,这样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她醉了,话变多了,深埋在心底的心事,在这当下排山倒海而出。
“文子。”他轻轻喊着她的名,将她轻轻搂入怀里。明明只有一夜呀,为什么我也偏偏忘不了?他在心里重复着她的话,没让她听见自己跟她相同的心声。
她没有拒绝他的拥抱,脸枕在他胸口,有着连自己也不懂的舒适。“小强,为什么我跟你在一起时会感到很舒服?为什么跟品谦在一起时,却感觉到压力很大?”
为什么跟你在一起时我也感到很舒服?为什么跟姿辰在一起时,我也是感觉到压力很大?对于她的醉言醉语,他一再的在心里反问着自己。
一直以为她是恨他的,恨他曾经跟她发生关系,毕竟两人从小就不合,可是此时此刻,他不确定了。
她有没有可能是喜欢他的?
那一夜,他因为失恋,她义无反顾的陪伴着他;这一夜,换成她失恋,他也该义不容辞的陪在她身边。
人生不就是这样?以为按照自己既定的轨道在行走,没想到中途却出现了岔路,轨道莫名转变,走上了另一条想都没想过的路。
以为该跟某人配成对,但谁都没有料到,到最后,寻寻觅觅了许久,原来眼前人才是最终的身边人。
***
痛呀!
头痛、身体痛、四肢酸痛,连下半身都……
蓝慧文拧着眉,四肢挣扎着,发现自己像是被铜墙铁壁给禁锢了般,连动都动不了,她这才慢慢睁开沉重的眼皮。
天光从右侧的窗户透泄进来,一道蒙胧的光影,让她稍稍看清这个房间的摆设。
天呀!这不是她的房间,光看天花板上那一扇吊灯,她就知道这是谁的房间。
背后的高热体温、耳后轻拂的气息,正说明了两件事——
第一,她正窝睡在白丰强怀里;第二,她赤身,身上没有穿任何衣服。
这代表着什么?为什么她会睡死在臭小强房间里?
其实昨晚她还没有醉到不省人事,片片段段的记忆仍残存着她又和他欢爱的事实。
怎么她一暍起酒来,就会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来?
在大大小小的庆祝场跋里,她常常展现豪迈的个性,酒是一杯一杯的喝;她的酒量一向不差,酒品也是有目共睹的好,她不会让自己喝醉,一旦有了三分醉意,她就会停止。
所以,她从来没有让自己喝醉过,更别说做出糊里糊涂的事来。
可是,怎么一遇到白丰强,她就全然破了功?是因为她太过于放心?还是有意放纵自己?
当白丰强将她搂入怀里时,她所有的情绪似乎得到了发泄,她大叫、大吼,最后……
她不记得是谁主动了,反正是他那柔到不能再柔的吻,像月光、像流云,让她跌入了似真似幻的梦境中,抚平她的情绪,更让她没有任何抗拒的就迎向他所给予的温暖。
反正此时此刻她已经无法思考,事实胜于雄辩,重要的是,她要怎么样不动声色的溜出他怀抱?
她确实很糟糕,才刚结束恋情,为何就投入白丰强的怀里?难道感情和真的可以分开吗?
一咬牙,她轻轻拨开搁在腰上的手,无奈腰上的手动都不动,却在她耳边发出一道闷哼。
“又想耍赖逃走了吗?”
她一吓,暂时停止呼吸,胸口剧烈猛跳,她很怀疑下一秒自己的心脏可能就此停摆。
“敢做不敢当,这不像你的个性吧?”嘲讽的口气,继续不怕死的刺着她。
她猛然坐起,甩开他手的同时,还记得要拉住身上的薄被。“是你趁我喝醉,对我做了不该做的事吧?”
白丰强悠哉悠哉的坐起,大方赤果着厚实的胸膛,不在乎她那瞠目结舌的样子,用那双超级电眼凝看着她的窘态。
“你说话得负责任,我看是你藉着酒意趁机把我给吃了吧?”
相较于跟她的第一次,当初未经人事的少年,在懵懂之中,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有纯粹的生理发泄,甚至在酒醒之后,只感到害怕和不安,完全不想承认自己和她发生过的事。
在她和白品谦交往的这大半年来,他就像是被五雷轰顶,日子过得浑浑噩噩,脑袋常常空空荡荡,心情无来由的郁闷及烦躁。
而这一次,经过一夜销魂之后,他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神经通畅、舒服快意,不仅过程愉悦,甚至连她那平板的身材都能让他亢奋、眷恋。
不过,他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他得压抑住这份狂喜的心情,否则这个女人可能又会躲到海角天边,死不认这笔帐。
“你别胡说八道,我可没有那么不挑嘴。你看看你自己这副不长进的模样,我怎么可能吃得下去。”她强装镇定,逞强的说了谎。事实上,这个她从小看到大的男孩,确实已经成为可以迷倒众女人的大帅哥。
虽然还是痞痞的、玩世不恭的、像是在游戏人间般,可是却用着一双极为认真的眼神在打量着她。
“第一次我才刚满十八岁,连什么叫都不懂,你趁着我酒醉,引诱我跟你发生关系,那时你又怎么吃得下去?”他邪魅的反问。
“我……,我没有。”她反驳的声音既小又无力。
“而昨晚,你确定你没有扑倒我?”
昨晚他没有喝酒,他的头脑非常清楚,是他主动的,是他引爆了两人之间的深吻,是他将她扑倒在床上,一切都是他开始的。
“你……”她结巴了,没想到是她主动的。“你别胡说八道,我哪有扑倒你。”
“没有吗?是谁拉着我的手不放?”
“我……”
“是谁口口声声要我不要走?”
“我……”她下巴一扬,有着不认输。“昨晚你又没喝酒,你大可一脚把我踹开,你可以不要跟我发生关系!”
“通常酒醉的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更何况这个喝醉酒的人还是跆拳高手,你认为,当你用八爪章鱼似的姿势捆绑住我,我逃得出你的手掌心吗?”白丰强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只有唇边淡淡的笑意泄露了他的愉快。
两人在床上争执不休,完全没注意到门外的脚步声。
“小强呀,你还不起床,你今天不是还要去打工吗?你——”白叔的话还没说完,房门就被打了开来。
然后,时间像是停格了般,房内房外的人都愣住了。
白叔愣愣的看着那个胸前抱着薄被、却露出一大片光洁背部的蓝家小妞;而蓝慧文只能傻在床上,小嘴微张,完全丧失反应。
只有白丰强最镇定,一把将蓝慧文拉入怀里,还一手将她身上的薄被拉高,裹住她的背,以免春光继续外泄。
然后,白丰强这才缓缓开口:“爸,麻烦你先出去,顺便把房门关上。”
白叔回了神,暴跳了起来。“你……,你这个死小阿!你干了什么好事!你对慧文做了什么?”
这被抓奸在床的戏码,蓝慧文经常看别人上演,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也有当上女主角的一天。
每次看到女主角在床上抱着被子一脸慌张、无措的模样,她就会在心里暗骂,怎么会有笨到偷吃被抓到的人!
看来她自己也没多聪明,她根本就是活该,干什么要跟白丰强回家,这下脸丢大了。
“爸,你可不可以先出去?”白丰强忍不住咬牙怒吼。
“为什么我要先出去?”白叔回吼。“你是不是又想要做什么?”
“爸,你不出去,我和文子要怎么穿衣服?”
白丰强的话让白叔的脸色在暴怒中有着微红,让蓝慧文只能垂低着头,完全没脸见人。
“你……,我就看你要怎么跟我和你蓝姨交代!”白叔只好转过身去,重重的踩着脚步下楼。
“你可以放手了吧?”蓝慧文一把推开白丰强,手仍抓紧胸前的薄被。
白丰强顺势放开她的手,没有多加为难。
“你怎么没有锁房门?这下该怎么办?我的脸丢大了,我要怎么面对其他的人。”蓝慧文哭丧着一张脸。
他也很懊恼。“我本来要去睡我哥的房间,是你把我拉回来,所以,我就忘了要锁房门。”被冲昏了头,有谁会记住要锁房门这件事。
“那怎么办?”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对了,我去求白叔,要他绝对不要张扬出去。”
“跟我在一起,你觉得很丢脸?”白丰强看着她那副急于撇清的样子,心情从天堂坠落了地狱。
“当然呀!我才跟品谦分手,结果就被白叔撞见我跟你在床上,万一要是被别人知道,我不就变成水性扬花、不三不四、见异思迁的坏女人了!”
“所以,你只是怕坏了自己的名声?不是因为你讨厌我?”这点很重要,他怀抱着希望,等着从她嘴里说出答案。
“我……,我是讨厌你呀,你这个臭小表,为什么我会一再的栽在你手里?为什么我不是跟品谦上床,却是跟你上床?我讨厌你、我讨厌死你了!”她裹着薄被跳下床,捡起一地的衣服,逃进了浴室。
她当然要否认到底。刚刚这个臭小强可是一直在酸她,她就算不讨厌他,也不能表现出来,那可是攸关她的面子呀!
亲口听见她说讨厌他,他的心比想像中还要痛!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的感觉变了?
十八岁那年,她温柔呵护他的情伤,跟她发生了第一次关系之后,就在他心里留下永无法抹灭的痕迹。
只是,她心里的男人是白品谦、她爱的男人也是白品谦,永远都不可能会是他这个毛头小弟弟!
***
蓝慧文手足无措、一脸尴尬的看着已经一头华发的白叔。
“白叔,我求求你,什么都不要说,这件事情,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包括我妈妈。”
白叔四十岁才娶妻,现在都快要是七十岁的老人了,骂起人来声音却依旧宏亮。“你这个臭小子!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来?慧文是你哥的女朋友,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白叔气到声音一抖一抖的,两手还不停挥舞着。
白丰强连辩解都没有,站得直挺挺,乖乖挨骂。
“白叔,我已经跟品谦分手了,这件事情不能怪小强,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喝太多的。”没遇过这么难堪的事,蓝慧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拚命维护白丰强。
白叔随手拿起一支球棒。“你这个臭小子!长大翅膀硬了!败久没被我揍了是吗?还是以为我已经管不动你了?”
说着,就要往白丰强身上招呼下去。“白叔!”蓝慧文飞快地挡在白丰强面前,紧急抢下球棒。
“慧文,你让开,让我打死这个混帐东西!”
“白叔!”
只是,她的一张苦瓜脸,看在白叔眼里,却认定了她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慧文,你就是这么好,到现在还替这臭小子说话,你放心,白叔替你作主,一定让小强负起责任。”
她傻傻地问:“要他负什么责任?”
“娶你呀!我去跟你妈妈提亲,我一定让小强把你娶进门来。”白叔说得义愤填膺。
她吓得猛摇头。“白叔,不行啦,小强又不喜欢我,我不能嫁给小强,你别开玩笑了。”
“那他喜欢的是谁?”白叔气愤地问。
“反正小强心里有别的女人嘛。”
白叔越听越火,一把拉开蓝慧文,一棒就往白丰强的背打下去,白丰强站得直挺挺,乖乖挨下这一棍。
“白叔!你别打了!”
蓝慧文急急喊着,无奈白叔打红了眼,一棒一棒落下,发出砰砰砰的声响。见白丰强连闪都没闪,她在不得已之下,只好一把拉开白丰强。
白叔一棒落空,喘着大气。“死小子!喜欢别的女人,居然敢对慧文做这种事!我今天一定要把你打死!”
白丰强脸色暴红,双拳紧握,不吭一声,极力忍住案亲的责骂。
“白叔,你打死小强又有什么用?这件事情……”蓝慧文哽咽,不知是为自己难堪的处境,还是为白丰强被打?反正她也厘不清这悲伤的眼泪究竟是怎么回事。
“慧文,不管这小子喜欢谁,我都会让他娶你的,你别难过了。”白叔拍了拍胸脯,用力保证。
“白叔,我跟小强是不可能结婚的!”蓝慧文用力大叫。
白丰强脸色僵硬地看着她的拒绝,唇角勾了勾,嘲讽似的说:“爸,你别再说了,文子不会嫁给我的。”
“你给我闭嘴!”白叔大喝一声。“你要是男子汉,就一定要对慧文负起责任来!否则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白叔,我不要他负责,他又凭什么负责?”蓝慧文定下心,脑袋轰隆隆响之际,迸出了一道清明的光芒。“小强还这么小,连当兵都还没有,也还没有开始工作赚钱,他是没办法养我的。白叔,这样他要怎么对我负责?”
白丰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蓝慧文句句说中重点,这是事实,他凭什么生气?可是他却气得胸口几乎要爆炸!
白叔立刻换上一张慈祥和蔼的脸,对着蓝慧文说:“你听白叔说,俗话说得好,先成家再立业,只要小强结了婚,就一定会负起责任。况且,你不用怕,白叔不会亏待你,至少白叔还有一些老本。”
“白叔,我不是小女生,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真的不会要小强负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求求你什么都不要说。”
蓝慧文无法再继续待下去,转身逃离了白家。只是——。
天底下没有永远的秘密,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
事实上,也才不过隐瞒了三天,白叔就忍不住苞蓝姨忏侮,说都是他教子无方,才会毁了蓝慧文的清白。
这下事情大条了,连带的,白品谦和蓝慧真也都知道了。
蓝慧文无颜面对母亲及妹妹的质问,明明爱的是白品谦,为何却跟白丰强上床?一向以正义戚深植人心的她,变成了劈腿不忠的坏女人。
而白品谦为了这件事,兄弟之间反目成仇。
“原来你是为了小强才跟我分手的?”
白品谦直接来到蓝慧文的房间,亲口质问这件事。
两人分手月余,白品谦一直不明白其中的原因,明明蓝慧文爱恋他这么多年,为什么说分手就分手?原来事实是如此的不堪。
“不是的。”蓝慧文否认得有些心虚。
“我明白了。如果你喜欢的是小强,你大可明说,那我会祝福你。”话说得肯定,语气却是异常酸涩。
“我喝醉了,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我……”她只能厚颜解释,她从来不想对白品谦说谎,没想到谎言还是得存在于她跟他之问。“都怪我不好。”
“你的自制力很好,就算喝再多酒,也不会行为失控。”言下之意,白品谦就是不相信她的说词。
“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劈腿,我真的没有!我跟你交往时,是全心全意的,我真的是一时不小心。”蓝慧文双眼起了水雾,一遇到白品谦,她好像就有掉下完的眼泪。
白品谦沉着一张脸。就算他再有风度,还是很难谅解这样的事。“难道是小强强迫了你?”
“不是的!不是的,是……唉呀,我真的不知道,他没有强迫我,是我酒喝太多,我也愿意的。”
“所以,小强也喝酒了?”
“他……”她说不出来。
“还是,小强喜欢你?”白品谦像是法官,抽丝剥茧的想知事情的真相。
蓝慧文急着解释:“不是的!小强喜欢的是唐姿辰,我和他真的只是一时失控。”
“慧文,再怎么样,你也不该在和我分手没多久就跟小强上床,你要我怎么想?你知不知道这对我的伤害很大?”
“对不起。”再多的解释也无法抹去已经造成的事实。
“你认为别人会怎么看我?你跟谁在一起都没关系,偏偏你是跟小强在一起。”白品谦话说得既苦闷又痛心。“我的女朋友移情别恋,喜欢上自己的弟弟,或者说,我的女朋友是被自己的弟弟抢走。”
“对不起,请你相信我,小强小我三岁,我从小就把他当弟弟看,我们两个真的是喝醉了,才会做出不该做的事。”她绝不敢承认是因为白丰强的存在,她才会跟白品谦提分手。
白品谦冷冷地看着她,心中有着算计,他缓缓说:
“慧文,那我要你的承诺和保证。”
“什么承诺和保证?”她下懂。
“我要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跟小强在一起。”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减轻他当下的这口怨气。
“我保证!我绝对不会跟小强在一起。”她连忙点头。
“我还要你承诺,永远都不会嫁给小强。”无论如何,他都要让那个目无兄长的白丰强吃尽苦头。
“我想以警察为一生的职志,没有家累、没有牵绊,这样才能无后顾之忧的打击犯罪。”她深深吸了一口长气,这才说:“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嫁给小强的。”
伤害到白品谦,是她始料未及和最不愿意看见的事,连她都无法原谅自己了,所以,她愿意在这一刻立下对白品谦的承诺及保证。
她跟白丰强之间那股暧昧不明的情愫,就算已经萌芽滋长,也只能再埋回最深的心底,永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