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相思绕君心 第六章
她想见他!那念头此刻盈满她的心。
畲公子,你在哪里?我好想见你,求求你,让我再见你一面。
坝诠毫无目标的在山路上乱窜,竟也迷路了,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更是又急又慌,脑海里拚命的呼叫心上人。
只要让她跟在他身边,就算是为奴为婢也愿意,她祈祷着他能听见。
“河诠,回来!”是向奎的叫声。
她听了更是慌张,见向奎愈追愈近,本能的离开原先的山路,奔进树林内。
耳边咻咻作响的风声,伴着她奔腾的心跳声,她脚下不敢稍作停歇,没命的往前跑。
“河诠——”他不死心的又追来了。
“哎呀!”足尖被石块绊了下,她已扑倒在草地上。
“找到你了,看你跑哪里去!”向奎抹着汗,眼睛发亮,一步步接近她。
“这座山我可是比你还熟,想跑过我可没那么容易。”
“阿奎,放了我吧!”她害怕的倒退,这附近连个人影也没有,万一——
“放了你,哈——笑话!”他舌忝舌忝嘴唇,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她,“不过要我放了你也是可以,除非——你把自己给我,这里也没人会打扰咱们,就当作你报答向家的恩情好了,如何?”河诠花容失色的节节后退,他的建议不就等于要她去死吗?
“不,我不要,阿奎,你不要乱来!”她颤声的说。
“我就是想乱来,你阻止得了我吗?”他不把她的警告当真,想他一个大男人,要让一个弱女子就范是轻而易举的事。
“救命!救命!”她放声大叫,但在这四下无人的地方,谁会来救她呢?
向奎像猫戏弄老鼠一般的逗她,慢慢的折磨她,想让她因恐惧而无力抵抗。
“继续叫呀!看有谁会来救你,再叫呀!”他死盯着她,看准时机正要扑上去。
坝诠惊恐的连血液都要停止运转,失声叫道:“畲公子,救我!余公子——救我。”如果他再逼近,她就要咬舌自尽了。
他停下脚步,瞠起眼恶声问道:“谁是畲公子?我明白了,是你在外头搭上的姘头,所以才不愿意嫁给我,对不对?还以为你多自爱,原来早就跟人有一腿了,哼!贱人,看我怎么修理你。”
“不——”她几乎以为她没救了。
“啊!什么东西咬我?!”他怪叫一声,低头一瞧,这下吓破了胆,“蛇!我被蛇咬了,我被蛇咬了——我快死了——”果然在他脚边是一条青蛇,它仍是龇牙咧嘴的怒瞪着他,吓得向奎没命的狂奔下山,狼狈的模样和方才判若两人。
坝诠吁口气坐倒在地上,“这条蛇好象在哪里见过——呀!对了,是它,上次受伤的青蛇,谢谢你救了我,呜——谢——谢。”说到最后已泣不成声,此时神经整个松懈下来,她忍不住放声大哭。
青蛇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哭,还愈哭愈起劲,似乎想要把眼泪流光似的。
怎么办?他要怎么安慰她才好?
青青歪着脑袋思索,恨不得能开口说话劝劝她,逗她开心。
当人还是有当人的好处,他现在的样子实在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呜——我再也不——要回去了,怎么办?呜——”她哭得好不伤心,大有天下之大,却没有她容身之处的悲哀。
“你可以住我家。”倏然面前迸出一句人话。
坝诠仰头一看,竟出现一名少年,正蹲在她眼前,身穿青衫,而黑眸中还闪着金色光芒,她一时愣住,不知作何反应。
不可能,别才明明是一条青蛇,怎么会变成一个人?
惨了,他居然在人类面前化为人形,这下怎么解释才好。
“我——我是——”
“你——你是那条青蛇变——的?”她以为那些只是故事罢了。
青青双手乱挥,“河诠姊姊,你先听我说,其实我——”这下他死定了,回去怎么跟爷爷和大哥交代。
“你知道我的名字,那你真的是——”
“妖怪”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已经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河诠姊——姊。”糟糕,他闯大祸了。
青青搔着脑袋瓜子,都怪他法术不灵光,想止住她的眼泪,结果竟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让个人类看见自己的原形,倘该如何弥补错误呢?
不管了,先将她带回去找大哥再说。
大哥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大哥,又给你惹麻烦了。”青青满脸愧意的道歉,都怪他太莽撞,暴露了身份不说,又将人私自带回来,要是爷爷在,不晓得会怎么处罚他。
云风明白怪他也没用,这是他和那姑娘的一段缘,躲得过最好,躲不过——他也只好顺其自然。
“不怪你,该来的总是要来,躲也躲不过。”他寓意深重的说,莫怪乎那天青前辈会跟他说那些话,一定是早察觉会发生这种事,特地提醒他。
“大哥要怎么做?”他袖摆一挥,原地立时化为一座豪门大宅院。
“这样大概可以瞒过去,待会儿她醒了之后,由我来跟她说,青青,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事,答应大哥要好好修炼,绝不能松懈,知道吗?”他语重心长的说,似乎已有不好的预兆。
青青困惑的抬起头,“大哥,你怎么了?突然说出这种话,好象你要去很远的地方了,究竟怎么回事?你要去哪里?”云风但笑不语,只是望着夕阳余晖出神。
良久,他才开口,“她快醒了,你先离开吧!”青青得不到答案,只好怅然离去。
“余公子?”果然,没多久身后传来一声轻唤,让他及时武装起来。“我怎么会在这里?”她十分惊讶醒来时竟会见到他,不禁有点心慌意乱。
“你醒了。”他转身面对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怎么会倒在树林里,幸好没出事,不然实在太危险了。”河诠回想着昏倒前的印象,“我记得在树林里时——被一条青蛇救了,然后那条青蛇竟然变成一个少年——”她不太敢相信世上真的有蛇精,会是她在作梦吗?
“哈——你见到的少年是我的义弟青青,而青蛇则是他养的宠物,都是他没讲清楚让你误会,这才吓昏了你,真是对不住,我会好好说说他。”他希望这理由能使她相信。
她羞惭的低下螓首,“原来是这样,是我看错了,我才要向他道歉,畲公子,这宅子是——”好华丽的庄院,他果然是位富家少爷。
幸好云风先用法术变了一座宅院,免得让她疑心。“这是我的住处,平时很少有人会到这里来,晚一点我请人送你下山,免得你家人操心。”提起家人,河诠想起了向家母子,连连摇头,“不,我不要回去,畲公子,求你让我留下来,我会做很多家事,要我煮饭洗衣都可以,请不要赶我走。”那双盈泪的美眸直直的打进他的心靡,震得他心旌动摇。
他故意硬起心肠别开脸,“这样不大好吧!庄里的人不多,而你又是未出嫁的闺女,万一让人误会,一定会损坏你的清白。”
“我不会让人瞧见的,请让我留下来,求求你。”她的恳求以及眼中的恐惧,令他狠不下心来。
他退让的说:“好吧!你可以暂住在这里,但是如果有人找上门来时,我就无法再留你了,到时你非走不可。”河诠喜极而泣,忘情的投入他怀中,“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意识到自己做出投怀送抱的举动,全身的血液倏然往头顶冲,脸上呈现火辣辣的一片红霞。
云风清清喉头粉饰尴尬的场面,老实说,方才那一瞬间,他有股回拥她的冲动,自己居然还要留她多住几天,看来得效法柳下惠坐怀不乱的定力。
唉!他是自己揽麻烦上身了。
这些天就像是作梦一般。
坝诠和那叫青青的男孩见了面,自然不会再怀疑,也变成谈得来的朋友。
听着他河诠姊姊长,河诠姊姊短的叫她,更是窝心极了,直当他是亲弟弟。
她虽然曾经纳闷庄子里居然只住了他和青青,连个下人也没有,却也不多问,独自担负起所有的工作,整理家务、煮饭烧菜样样来。
那真是一段快乐的日子,河诠渐渐把这里当自己的家。
即使畲公子对她愈来愈疏远的态度曾经刺伤了她的心,河诠仍是觉得很满足,毕竟她从未奢望能嫁他为妻。
只要每天能看见他,伴随在他左右,这就够了。
如今中庭淡月已照三更,白露洗空河汉明,她独自望着秋月祈祷,祈祷能永远留在这里,向家不会找上门来。
站了一会儿,她才有了睡意正要回房。
途中经过云风房外,窗上映照着烛光,他还没睡吗?
本欲敲门的手顿了下,还是放了下来,她该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得寸进尺,这么晚了若去敲门,怕让他误会了。
而且畲公子曾交代,入夜后不准任何人打扰他,还是回房去吧!
正举棋不定时,河诠又被纸窗映出的光亮吸引住,那光出奇的怪,似乎愈来愈亮,普通烛火是不会有这种现象的。
“畲公子,畲公子。”她着慌的敲两下门,但房里没人回答。
不会出什么事吧?为什么他不回答?
坝诠尝试推下门,“喀!”门应声而开,房内一片通明,亮得刺眼,而那光是从内堂发出来的,好奇之余,她走向里侧。
她从没想过会见到这幅景象,但亲眼所见又不得不信。
“老天!”喝!她倒抽口气,简直惊愕呆了,整个人动弹不得。
那是一条大蛇,长有十数尺,身体大约有男人合掌般组,通体银白,全身发出光芒,它就盘绕在床榻上,两眼闪着金光。
她受到惊吓般,两腿一软,便要酸软在地。
倏地白光一闪,一双有力的手臂适时扶住她的腰肢,让她倒在温暖的胸怀内,哪里还有白蛇的踪影。
坝诠本能的推开他,瞪视他俊秀的面容,“你——你是——”她说不出“蛇精”两个字,怎么可能?此时脑子里空白一片。
云风知道瞒不住了,“不错,我并不是人类,而是一条修炼千年的白蛇精,你刚才看到的正是我的原形。”
“那——青青——他也是——”她无法承受这残酷的事实,自己所爱的人竟是一条白蛇,老天爷为什么这么残忍,要剥夺她唯一的希望?
他了解她的感受,这样也好,让她彻底的死心吧!
“是的,他是一条青蛇,原谅我隐瞒你这么久,你放心,我只是想报答那天的借伞之恩,现在你已经知道真相,明天一早我就送你下山,不能再留你了。”等到和她划清界线,这份感情就只能永远埋在内心的某个角落,此后各走各的路。
坝诠思绪一阵混乱,愕然的脸庞和受伤的眼神,使云风心如刀剜,只有自我安慰这对彼此都好,毕竟原本平行的两条线是不可能有交集的。
他作势别开脸欲朝门外走去,不让自己有心软的机会。“今晚月色正好,我出去走一走,你也该回房休息了。”她这时才如梦初醒,两三步投入他怀中,叫喊道:“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是人、是鬼、还是妖,我什么都不在乎,让我陪着你吧!我不求什么,只要能每天见着你就足够了。”是的,打认识他开始,在她心里便已认定他,不管他究竟是什么,在她心中是无人能比的,纵使明知他不是人类,河诠亦无怨无悔。
云风身躯震动一下,僵直着背脊,哑声说:“你这是何苦?我——我给不起你想要的东西,河诠,别傻了,你应该去过属于你的日子,不该把青春用在我身上。”这几句话道尽他的无奈与心酸。
“我不要求任何东西,只求你让我跟在身边,我保证不会干扰你的修炼,求求你别赶我走,求求你。”她说得意志坚决,难有转回的余地。
“我不值得你这样为我。”他感到自己快要被她的痴情说服了,这一千年真是白修炼了,竟连情关都逃不过。
坝诠偎在他胸前,笑中带泪,“我认为值得就好了,让我跟着你吧!反正我已经无处可去,能依靠的只有你了。”
“河诠——”他还想再说服她,却又词穷。
她仰起小脸,灿烂的笑容似五月榴花。“你赶不走我的,风哥,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会遵守约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云风望着她美丽的脸庞,已知毫无退路可走,轻叹着气,说:“我还是那句老话,只要没有人找到这里来,你就可以继续待下来。”这已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风哥,我答应你,谢谢你肯让我留下来,谢谢。”河诠开心的含着泪笑道,终于能和他在一起了。
他会不会太自私了?
云风扪心自问,一方面他既想修成正果。另一方面又想能多拥有她一眸子,这样自私的作法会导致何种后果?
他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只是一径的逃避问题。
“娘,都这么多天了,咱们还是找村人上山找找看好了。”向奎等不到河诠回来,觉得不大对劲。
照河诠的个性,就算再怎么气她,最后还是会回家的,可是一晃眼也七八天了,让不会出事了吧!
李茵珠巴不得她永远不回来,倒可省去她不少事。“她不回来最好,说不定早被山里的野兽吃了,或早让她跑了也说不定。”
“娘,就算她跑了,我也要把她抓回来,她是我的人,没得到她我是不会甘心的,你就去帮我叫些人一起上山去找,就算她死了,我也非见到尸体才行。”他不是那种肯吃亏的人,等了十几年,眼看就快达到愿望了,怎么能白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他向奎绝不吃这种闷亏。
“你这孩子就是死心眼,漂亮的女人又不只她一个,就凭咱们向家,多的是姑娘想嫁给你,偏偏你只要河诠,她到底哪里好?”连她这当娘的都要吃味了,儿子如此重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姑娘,她实在看不过去。
见娘变了脸色,向奎说尽懊话哄她开心,“娘,我是不甘心咱们家养了她那么多年,没得到任何回报就轻易的放她走,所以才非把她找回来不可,你就别叨念了,快去找人吧!”李茵珠拿儿子没办法,就去拜托村长找了七八个人,陪他一起上山。
一群人来到上次向奎被蛇咬的地方,幸好那条蛇没毒,他逃过一劫,但也吓去他半条命,想到此,他对蛇类更痛恨了。
“咱们分开去找,半个时辰后再到这里会合。”他让其它人分散开来,在附近展开搜索。
半个时辰过去——“阿奎,我在左边的树林里看见一座宅院,以前从来没注意到那里竟然有房子,要不要去看看?”一位村民将发现转告给他。
“这附近怎么会突然有一座宅子?”以他对栖霞山的熟悉,哪里有住抱他是再了解不过,怎么会凭空冒出一座宅院呢?“带我过去,咱们一起去瞧瞧。”一行人往宅院而去,果然是一座华丽庄院,不知里面住的是怎样的人家?
向奎在门上重重敲了两下,里头没有人响应。
“阿奎,咱们到别处去找吧!我觉得这庄子怪怪的,这里本来没有东西,竟然突地蹦出一间房子出来,我看说不定是——”有人胆小的劝道。
“你的胆子真小,阿奎,别听他的,就算它是妖怪变的,咱们正好抓它回去让大家瞧一瞧,威风一下。”有的年轻人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逞能的说。
“是啊!避它是人还是妖怪,先进去再说,搞不好河诠真的被妖怪抓了。”不少人起哄的嚷叫。
被这么一激,向奎胆子也变大了,又用力敲门,仍然没人来开门。
“狗子,你爬墙过去开门。”他叫来其中一位身手不错的少年。
那少年三两下就越过墙,将大门打了开来,全部的人一拥而上,堂而皇之的进了庄院。
正在房中打坐的云风,感应到有人侵入,掐指一算,已经算出来者何人。
向奎准备一处一处的找,就不信屋里没人出来。
“喂!你们怎么可以乱闯别人的家?”青青先听到人的说话声,心头大惊,赶紧出来看看。
向奎见是个小阿子,不客气的问:“你爹娘在不在?我问你,你在这附近有看到一位额上有痣的姑娘吗?”额上有痣?那不是河诠姊姊吗?那他就是向奎了。
青青昂着下巴,“我没见到什么姑娘,这里只有我大哥和我,没有其它人,你们请回吧!”他才不会让她跟这坏人回去呢!
他的态度令向奎起疑,“你不说没关系,大家一起搜,就不信找不到她。”而躲在角落的河诠勉强止住惊慌,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关系而连累到风哥,要是让人知道他其实是条蛇倩,将会发生多可怕的事。
“住手,阿奎,你没有权利这么做。”她勇敢的站出来说话。
向奎奸诈狡滑的大笑,“你还是出来了,河诠,你就是心地太软,否则我还真愁不知道怎么找你。”“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不准你乱来。”她板起脸严加驳斥道。
“不乱来可以,你乖乖跟我回去成亲,我就不再追究,不然的话,我就告这家人掳人勒索,让他们吃不完兜着走。”青青啐他一口,“去告哇!我跟我大哥才不怕你也不怕官府的人,河诠姊姊,你不要跟他回去,我大哥会保护你的。”他有法术,才不怕这些人类。
“青青,我——”她答应风哥绝不会给他惹麻烦,现在该怎么办才好?依向奎的个性、他是不会善罢干休,若真报了官,事情闹大了,万一泄漏了秘密——不能害了他。
“好哇!坝诠,你敢背着我偷汉子,说!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要是让我戴了绿帽子,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向奎扯着她的手腕警告着吼道。
坝诠疼得眼眶发热,努力要缩回手,“我会跟你回去,不要为难他们了,阿奎,我拜托你。”这段日子够她回忆一辈子了,是她命苦,怨不了谁。
“拜托?你为了别的男人拜托我,你这吃里扒外的贱人——”他毫无预警的挥出一巴掌,让猝不及防的河诠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踉跄的向后退。
青青及时抱住她,怒视恶形恶状的向奎,“你这该死的人类,竟然打河诠姊姊——”他毕竟修炼不够,眼看就要沉不住气的施展法术教训这些人。
“青青。”随着一声低喝响起,云风的出现控制了场面。
“大哥,不要让他们带走河诠姊姊,好不好?”有大哥住,他相信这些人根本奈何不了他们。
云风何尝愿意,但是这岂是他能决定的事。
向奎眼红的看着“情敌”,他俊雅的五官,一举手一投足都不是他这种山野村夫比得上的,更何况人家还住在这豪华巨宅中,向家的财富算什么?根本是九牛一毛,连人家的边都比不上,在气势上就矮了人家一大截。
“这位公子,就算你再有钱,也不能抢人家的老婆,河诠可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你把她留下是何居心?我告诉你,要是你不放人,咱们就上衙门,请县老爷为我评评理。”他是仗着河诠是向家的童养媳,这才有胆子这么说,不然谁想上官府。
坝诠拉住他,哀求道:“阿奎,我已经答应跟你回去了,你就不要再找人家麻烦了;风哥,对不起,给你惹事了。”她用哀怨的眼神瞅着他,眼中有万分的眷恋和不舍,多希望能和他再多相处一阵子呀!
云风气自己无法留住她,他不能开这个口,明知不能给她幸福,又不要她嫁给别人,他的为难又有谁能体会?他只能与她视线交缠,无言的将心意转达给她——原谅我的无情,他心里这样思村着。
我了解,没关系,我不会怨你的,河诠朝他一哂,想淡化他的歉疚。
祝你幸福。
我会的,你别担心。
向奎嫉妒的发狂,她从来没这样看过他,却对一个刚认识的男性流露出露骨的感情,不知羞耻的女人,回去后他会好好跟她算这笔帐。
“少给我叫得这么亲热,如这不要脸的女人,走!”他的手粗鲁的抓住她,痛得河诠眼泪都掉下来,反正等得到她的人后,对他而言她已失去了价值。
她的泪烫着他的心,云风按捺住心痛,说:“请好生善待她,她是位很好的姑娘,值得你用心的对待。”化为人形后,他的心也被人类的感情同化,变得脆弱易碎。
“才几天工夫,你就这么了解她,我跟河诠生活了十多年还不知道吗?要你这外人多嘴,奉劝你一句话,要找女人去妓院找,她是我向奎专用的女人,谁敢碰她就是我死,哼!”他满肚子的窝囊气,未婚妻才几天没见,心就跑到人家身上,他向奎哪里不好,长得人模人样,家里又有田产,这温吞的书生恐怕连个斧头都拿不起,有什么好?
坝诠猛掉着泪,惊痛的喊,“阿奎,不要再说了,够了,够了。”听着他粗俗的比喻,她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妓女,一个他专用的妓女。
云风同样难受,眸中射出精光,“如果你敢对她不好,我不会放过你的,别以为她没有人可以依靠,我会时时注意着你的一举一动,你最好听清楚。”“你在威胁我?你凭什么?凭你是她的姘头?”向奎扭曲着脸,不屑的说。
坝诠因“姘头”两字畏缩一下,“住口,不准你污辱风哥,他人格比你高尚多了,你没有资格批评他。”她只想保护心上人的名誉,绝不要他因为她而受到屈辱。
“贱人,还敢替他说话,走!咱们回去。”他毫不怜香惜玉的硬拖着河诠跨出大门,对她的痛楚视若无睹。
“风哥,你要保重。”她频频回首,唤道:“风哥,我会一辈子记着你;青青,再见,我也不会忘记你的。”
“河诠姊姊,你不要走——”青青泪涕纵横的在后头追着,却被云风拉回来,他哭着撞他,“大哥,你为什么要让她走?为什么?河诠姊姊喜欢你,你知不知道?呜——”
“我知道。”他脸色好难看,胸口像活生生被人扯裂开来,痛得已失去知觉。
“你知道还——让她走,呜——河诠姊姊会被那坏蛋欺——负了。”青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哽咽不已。
云风咬紧牙关,任痛苦吞没他的心。
“我不能,我不能你知不知道?可恶!你要我怎么做?强硬留她下来,我根本不能专心修炼,不能专心修炼就无法修成正果——”他的心情青青怎么能明白,等待了一千年,眼看就要成功了,他又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青青气恼的瞪向他,“修成正果?!大哥,我现在才知道你这么无情,你满脑子只想要修成正果,名列仙班,河诠姊姊对你来说根本不重要,所以你很高兴她走了对不对?”
“青青,你还小不了解——”他想替自己月兑罪,却深深明白他骂的对,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自私。
“我不想了解,如果修成正果代表必须要冷酷无情,那我宁愿当一条普通的青蛇,再也不想要当什么鬼神仙。”青青头一次表现的如此反叛,仿佛积压的怨气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