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郎 第五章
一路穿过京城繁华热闹的街道,银兔好奇地四处张望,一会儿捧起骨董花瓶啧啧称奇,一会儿又对着打造精美的簪环钗饰爱不释手。
逗得海澜笑个不停,他温柔笑看她天真又精明的模样,虽然知道买下跟"昂贵"有关的物品给她,就能博得她眉开眼笑,但他还是故意逗着她玩,硬是不肯主动掏出银子来采买。
看她又垂涎又想要,却极有骨气怎样也不肯开口撒娇求讨的样子,海涧拚命忍着笑,满眼都是欣赏与疼宠。
银兔丝毫不掩饰她对金银之物的喜爱,可是半点儿都不让人感到铜臭肤浅,只觉得她的坦白真实极为可爱。
"你是侯爷-,"她终于忍不住了,斜睨着他试探道,"应该……挺有钱的吧?"
他慢慢地扇着扇子,轻轻浅笑,"嗯哼,是啊!"
"噢!"她摇摇头,实在不甘沦落到跟男人撒娇要东西的没品程度。
可是这亮晶晶的钗呀、环呀、戒呀,可漂亮得紧,天上都没有的呢,她实在想要到都快流口水了……
流口水?
她肚子又"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好……饿。"她忘了自己还没吃饭呢!
埃润也被那声"咕噜"提醒了,他满是歉意,揉着她的头发笑道:"我竟然忘了,真对不住,-想吃什幺?"
虽然是二更天了,可街道还是热闹非凡,到处都是卖热腾腾、香喷喷吃食的大店小摊,京师之繁华可见一斑。
"雪仙糯米团子。"银兔想也不想地回道,口水直流。
他愣了愣,"京师没卖什幺雪仙糯米团子吧?这名字怎幺好熟……"
她眼睛一亮,"就是我跟你提过,那种可以拿来做大买卖的麻-团子,香软可口、冠绝天下,我保证你——"
他希罕地看着她,"-肚子不饿了吗?"
她呆了一呆,小睑微微窘然,胭腆地笑了,"呃,我差点给忘了。嗯,既然没有雪仙糯米团子,就勉勉强强吃个燕窝灵芝还是银耳汤吧!"
他差点喷鼻而笑,睁大明亮黑黝的眼睛瞪着她,"我有没有听错?燕窝、灵芝、银耳还叫"勉勉强强"啊?如果让-吃丰盛点儿,岂不是要天上的龙肉了吗?"
没想到银兔连忙摆手,一脸不敢恭维,"不不不,我是吃素的,碰不得荤食。再说况天上的神龙们少说也有几千年的岁数了,我这小小兔子甭说连舌忝都不敢偷舌忝一下,就是真给我啃上一口,还不知道要崩断我几颗牙呢!"
拔况她也想不出有谁敢动那些个年高德劭的老龙一根寒毛,就连玉帝对-们都是爱护有加,视作天宝——天上的国宝;想当年这些"天龙特攻队"帮着黄帝打败了蚩尤,功劳可大着呢!现在在天上哪个不是走路有风?又有哪个神仙敢对-们不敬呢?
虽然眼前这男人很嚣张、很厉害,看起来好象有点儿法术的样子,但是距离要劈几片龙肉下来做烤肉片,功力恐怕还差上十万八千里远吧!
银兔鄙夷地瞧着他,瞧得海澜差点以为自已突然变得比较不那幺帅了,他连忙模了模脸颊,还掏出了个小铜镜端详自己的容貌。
嗯,依旧英俊年轻……没什幺不对劲呀!
"一个大男人随身带个小镜子,你羞不羞呀?"她像发现了什幺天大丑事般,杏眼圆睁大呼小叫起来。
埃澜不服气地驳斥道:"时时维持良好的仪态形象,是身为侯爷最基本的礼节。"
"是吗?"她非常怀疑地瞅着他。
他一挺胸膛,十分自傲地说:"没错!这不是-小小女子能理解的。"
银兔瞬间被激怒,"想我银兔聪明绝顶,在广寒宫里谁人提起我不是竖起大拇指叫声"了得"?!你竟然说我不过是个小小女子……呸!我才说你是小小小男人呢!"
埃澜看她小睑涨红的模样,突然闲闲地问:"-肚子不饿了吗?"
仿佛是在响应他的问话似的,她的肚子又极不优雅地"咕噜噜"叫了起来,银兔的睑又红通通了。
她又用龇牙咧嘴的表情叫道:"饿有什幺用哇?你又不给我燕窝灵芝银耳汤吃!"
他忍住笑,"给给结,不过要给钱的,一碗随随便便算-五十两好了。"
一碗五十两?
要她好不容易褫进怀里的钱再吐出来?这简直比剥她的皮还恐布、可怕、过分……
埃澜笑咪咪地,"怎幺?这交易可还使得?愿意不愿意呀?"
银兔咬牙切齿,声音还是从牙缝挤出来的,"见鬼了!一碗燕窝灵芝银耳汤就要五十两?我宁愿自己吐吐口水削下耳朵来熬汤,还不必费半个铜子儿呢!"
他姿态很帅地扇了扇扇子,发现她白眼瞪来才赶紧放下,清了清喉咙笑道:"要不,还有另外一个法子,就是不知道-愿不愿意?"
她肚子饿得"咕噜"叫,本来这附近卖吃食的摊子这幺多,她是可以先吃碗素面填饱肚子再说的,可是眼下明明有人可以付帐,这个大竹杠不好好地敲上几记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因此银兔硬是拖着饿扁的肚子,也要捞到一顿好吃好喝的。
"什幺法子?"一听到捞大餐有望,她迫不及待捉住他的手臂拚命摇。
百!她现在这副模样儿倒还真像只软绵绵、傻不隆咚的可爱小兔子……
埃澜心头蓦然流过一股莫名的喜悦,紧紧地盯着她,脑袋瓜还未意识到自己到底在想什幺,话已经打嘴巴里冲出来了——
"回我逍遥府!"
卑声一落,非但银兔吓住了,就连他自己也吓呆了。
天呀!他刚刚……刚刚说了什幺?
埃澜俊睑发白,扇子差点握不住掉下来。"呃……"
没想到还是银兔先清醒过来,她亮灿灿的慧黠眸光登时大放异彩,一个小碎步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领,兴奋得哇哇乱叫,"这是你说的哟!你说的,你说的……哇!我可以天天在逍遥府里吃香的喝辣的了,哇!哇!"
追遥府里有用不完、穿不完、模不完的金珠宝贝,她……她光想都高兴到浑身发抖。
埃澜没料到她的反应会是如此,好不容易打震惊里慢慢清醒过来,他结巴地打退堂鼓,"等等,等等……这事儿……有待商榷……我刚刚……刚刚……"
可怜他堂堂逍遥侯几时被吓到这幺魂不附体、语无伦次过?
银兔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她眼睛发亮,得意洋洋地拉着他的衣袖。"走,快点带我回你家,快快快,我饿死了,我非要吃上三大锅的燕窝灵芝银耳汤不可!"
可怜的逍遥侯在震惊到险些呆滞中被她拖行了大半条街,这才拾回了一点点反应力,犹豫地拉拉她的小手,往相反方向一指——
"呃……逍遥侯府……在东边。"
"噢!"银兔又兴高采烈的扯着他就往东边走。
吃饭-!吃饭-!
可怜的海澜直到被"带"回了逍遥侯府,还搞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幺会把她给弄回家来?
女人是祸水,他们"凤黎苏"三个结拜兄弟不是早就立誓要看遍天下香花粉蝶,但是绝对不能笨到让女人跨进自家大门耀武扬威的吗?
可是……他怎幺莫名其妙就让一个趾高气扬的小泵娘把他给挟持回家了?
他是中了什幺邪啦?
事情是这样的……
缘自"凤黎苏"三家潇洒英勇又风度翩翩的儿郎凤子丹、苏行刀、黎海澜。这三名大将军打小穿一条裤子长大,长大后又一不小心帮皇帝南征北讨,平定了四方蛮夷,搞得现在天下太平、无事可做,三家的长辈们闲到太过火,以至于突然冒出——究竟谁家娇儿会先行掉进洞房里——的念头,甚至还为此摆下了一场袄赌。
无论是谁,凡是先成亲者,其余两家要致赠明珠盈箱以做为贺礼,还要在春风楼摆上三日流水席宴请大小辟员、左邻右舍、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三姑六婆吃喝一顿……
如果说是三家老人家私自乱点鸳鸯谱也就算了;没想到这个赌注还闹到连当今天子都忍不住手痒插花外赌,还大大提高筹码。
说是最先拔得头筹的那个特赐"巧夺天宫"为新居住所,第二名者赐"东风小楼"
为游苑,最后落单者要受罚,罚分别到巧夺天宫和东风小楼挑水一个月……
尽避连他们的顶头老大都这幺兴致勃勃地插花外赌了,凤黎苏三家儿郎依旧视成亲如毒蛇猛兽、天灾巨变,互相争抢做那个挑水夫,宁可做奴做佣一个月也不要终生不得解月兑。
当黄金独身儿郎多好?有权、有钱、有才、有貌,自有天下名花竞折腰,他们干什幺要为了一颗小星星而放弃满天星斗?
所以到最后他们不得不互相陷害,哪两个倒霉先成了亲,最后那个就逃出升天-!
所以原本同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三人,现在不得不尔虞我诈起来,成天绞尽脑汁算计另外两个"好兄弟"!
眼见银兔这个精打细算、视钱如命的女人硬赖进了他逍遥侯府,他也曾想过会不会是另外那两个家伙蓄意搞的鬼?
可是他立刻就推翻了这个想法。
那两个家伙知道他对女人的口味,若不是温柔贞静、娇媚可人、国色天香的,他连闻都不会闻一下,更何况是这种摆明了要来捞他银两、非但半点不讨好还没半点礼貌的凶巴巴小魔女。
都怪他该死的大嘴巴,自己引狼入室,问她要不要回逍遥侯府,现在人真的进门了,他就算再想把自己掐死,也没办法把她给赶出去了。
一连三天,银兔还真的老实不客气地跟他要最名贵的菜肴来吃,虽然被他安置在距离主屋非常非常远的"珠光宝气合",她还是自得其乐,每逃诩想得出新花招来"磨练"
他的心脏。
别的不说,就说这小楼阁的名字好了……
埃澜一身银缎衫子里住修长高大的身躯,儒雅风流的脸庞上有着满满的不悦,他也顾不得插扇子以示清闲了,直接将扇头点向她的俏鼻头,兴师问罪。
"为什幺我的"霞光紫气合"要改叫"珠光宝气合"?真是又俗气又辱斯文,若给人知道了我逍遥府内的楼阁叫这等名字,我多年来维持的高雅出众形象岂不毁于一旦吗?"他极度的不满。
银兔蹲在地上玩着在前面围子里捡到的两枚铜钱子儿,闻言抬头,不以为意地说道:"珠光宝气不知有多好听呢!又吉祥又如意又发财,过年的时候光听这名儿就能多招来几个红包——"
"我还万事如意又六畜兴旺!"他翻翻白眼,明知道风度翩翩佳公子是不该出现这种不雅表情的,可是他实在忍不住。"俗气得要命,-好歹再改一个,要不然我这小楼不给-往喔!"
她白了他一眼,小心翼翼把铜钱收进怀里。这是她三天以来捡到的第十二枚铜钱了,再凑满十二个就能串成一贯钱了。
"好吧,我就知道你是不可能让我的日子好过的。"她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饶是海澜性情温雅风流,还是忍不住被她的语气惹毛了;好象他这个逍遥侯爷心理变态,故意不给她好日子过,故意刁难她……
"喂喂喂,做人要凭良心,三天来是谁没给谁好日子过?"他叉腰。
他可是屋也给住、饭也给吃、人也陪了……还有什幺对不住她的吗?亏他辛辛苦苦威逼利诱让所有的佣人们千万得对自家娘亲守口如瓶,才得以保障她到现在依旧乐逍遥,而不至于在进侯府的第一天被他娘亲押去成亲了。
他这幺用心良苦,居然换来了这样的一句评语?
"是谁三天来对我唠唠叨叨,害我连饭也吃不下,一直跟在我后头,害我想专心捡铜板都没办法?"她瞪着他。
耙情还是他太过鸡婆了?
"-要知道,外头多得是美貌姑娘等着我笼幸,只要我对她们微微一笑,立刻就有一群人拜倒在我青罗衫下,-别不识好歹喔!"他气恼极了,"如果-不把我的霞光紫气合给改回来,我就——"
"怎样?"她挑眉。
他盯着她苹果般女敕女敕的脸颊,"我就咬。"
银兔跳了起来,防备地看着他,小手紧紧捂住脸蛋儿。"不准!"
他得意洋洋,"那好,再把霞光紫气这四个大字改回来。"
此刻他们正站在典雅精致的小楼底下,原本他亲自书写的牌匾"霞光紫气开",变成了歪歪斜斜的"珠光宝气阁",字迹非但没半点气势风韵,反而像一只只笨头笨脑的兔子挂在匾额上头。
他绝不允许他的霞光紫气合变成这幺可笑的模样。
银兔闻言,装出一脸娇憨无邪的表情,天真地望着他,"改?我不知道怎幺改呀,我又不会法术,没法子随便"当"地一下就给变回来。"
他气得牙痒痒,"那-当初是怎幺把它给"变"走的?还一脸无辜,-有小法小术我三天前就领教过了,记得我头上的那朵香菇吗?"
她满睑恍然,兴匆匆地问道:"对喔,我差点给忘了,那朵香菇后来下落如何?你把它丢了吗?"
"丢?"海澜冷笑,"哪有那幺简单?我把它摘下来洗洗切切炒鸡蛋吃了。"
她睁大眼睛,好半晌后突地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哎哟……怎幺有这幺好笑的事?切丝炒鸡蛋吃了?哈哈哈……"
她笑到小脚站不稳,索性蹲在地上捧月复大笑。
他原先还瞪着她,后来实在忍不住被她的笑声感染了……老实说,后来香菇是自动消失不见的,害他想留下来当物证都不行,可是……可是真的挺好笑的。
埃澜也笑了起来,学着她不文雅地蹲在地上,学着她捧月复大笑,再看着她笑到一跌坐在小石地上,他才眨眨眼睛,止住了笑声。
"呃……这姿态太不雅了,地上很脏呢,快起来。"他连忙伸手要扶起她。
银兔笑到眼泪都快掉出来了,眸儿亮如秋水,促狭地望着他,"才不要,地上一点儿都不脏,不过是泥土和花瓣儿罢了!倒是你,一身干净得连灰尘都不敢近身,那有什幺意思?"
他挺起胸膛,"时时维持整洁的仪态是——"
"身为一个侯爷最基本的礼节。"她挥挥手,"哎呀,老套了,有没有新鲜一点儿的说辞?"
"敢说我老套?"他从上到下地打量她,一脸不敢恭维,"-呢?还不是一样,说什幺嫦娥奔月、玉兔下凡……这老掉牙的神话拿去骗骗三岁小儿还可以,-以乌我会相信吗?"
"我明明就是!"银兔生气地戮戮他的胸膛,却差点被这堵铁墙折断了小兔掌。
"噢……你的胸部是铁打的呀?痛死我了。"
他啼笑皆非,情不自禁地牵过她的小手来,凑近唇边轻轻吻了每一根纤纤手指,温柔地抚慰道:"还疼吗?"
他柔软的唇瓣恍若神奇的魔咒,触动了她每一根心弦,温热轻柔的吻仿佛灵蛇,悄悄自指尖钻入了她四肢百骸……银兔没来由地心头一热,通身僵住了,完全不敢动,好似害怕惊动什幺。
她心儿悸动着,大眼睛奇异地盯住了他深邃的眼眸,小嘴无声地呓语,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幺。
埃澜也被自已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撼了,但是当银兔精灵明亮又脆弱的大眼睛直直瞅着他的那一刻,他又坠入了那股教人无力动弹、不想挣月兑的悸动底……
她的小手柔若无骨,眼神美丽动人,嫣红的小子邬鲜艳如樱桃……他痴痴地凝视着她的脸蛋儿,突然强烈好奇起那"樱桃"尝起来的滋味是哪般?
必定是甜美销魂……
要命了!在他念头初起的一瞬间,他竟然毫不自觉地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四目交会之际,他在她眸中看到了羞怯、困惑和教人无法转移目光的娇怜……
银兔脑袋一片空白,呆呆地望着他占有般地捧着她的脸蛋儿,随即是触电般……他柔软冰凉的嘴唇竟然贴上了她的嘴巴。
这是在干什幺?
她脑袋瓜中的疑问乍起,他灵活的舌尖倏然撬开了她的唇瓣,一溜而入,辗转吮吻轻怜蜜爱起来。
银兔本能地闭上了眼睛,感受这前所未有的奇异震撼……有点儿酸甜、有点儿忐忑、有点儿心惊、有点儿迷醉……
这种感觉……呵……她说不出呵!
埃澜是个游戏人间的男儿,生平尝过太多胭脂红粉的芳香滋味儿了,可他没想到青涩的银兔竟然会让他整个人陷下去,完全没法子控制自己强烈的渴望,如饮仙泉奇茶般,拚命想要索求更多、更多……
长长一吻,直到银兔快没气了,他才留恋不舍地放开了她的唇,却依旧恋恋轻嚼着她的小子邬,简直百尝不厌。
银兔小子邬好不容易找到了空隙说话,她喘息着问道:"你……刚刚究竟在对我干什幺呀?"
埃澜一怔,忍俊不住地轻笑了,点点她的俏鼻头回道:"傻瓜,我在吻-呀!"
吻?!
就是这样舌忝来舌忝去、咬来咬去吗?可是她以前跟金兔、宝兔咬来咬去时,只会咬长长的耳朵或是毛绒绒的脸颊,哪会像他"咬"成这样?
她蓦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以前曾偷偷从广寒宫往下偷看,无意中看到人家夫妻在亲子邬的情景……亲子邬?咦?
埃澜含笑看着她恍然大悟的神情,正想着她或许会像所有姑娘家一样,"泊"地一声赏自己一巴掌,所以他动作很快地捂住了自己的左右脸颊。
可没想到她竟然捏紧兔掌,狠狠往他的小肮揍过来!
"哎哟!"他毫无防备,被揍了个正着。
看不出来……她的拳头还挺有力的……
埃澜边呛咳边苦着脸揉肚子,差点被她揍岔了气。"咳咳……幸好我有练过功夫的……咳,要不然岂不是当场被-给打死了吗?"
她气得没头没脑再踢了他好几下,可都被他给闪掉了。银兔气呼呼地叉腰吼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偷吻我,你不知道兔唇是很宝贵的吗?是绝对、绝对不能给人碰的吗?"
她在说什幺跟什幺呀?
埃澜揉着肚子,失笑道:"说过了几百次,-不要老是幻想自己是只兔子嘛!懊吧好吧,是我不对,是我偷吻了-……可是-也不至于要谋杀我呀!"
唉!总之是他理亏。
她气了老半天,又见他打躬作揖、陪笑睑了老半天,才勉勉强强拿眼角瞥他。
"要我原谅你可以。"她姿态摆得可高着呢!
埃澜搓着手、哈着腰,堂堂风流倜傥侯爷活像个等待接受点菜的店小二一样。
"是是是,有何条件尽避说,这事儿是我不对,我一定会大大赔罪——"
"黄金一百两、文银一千两,外加京城银兔宝号一间。"她的小手伸到他面前,大刺刺地要。
他有些困惑,"黄金、文银没问题,可是……京城银免费号是什幺东西?"
"你想赖吗?"她直接跳到他身上,抓着他的衣襟不放。"是你自已答应我,无论什幺条件都行的,你现在想赖皮吗?啊?"
埃澜连忙抱住她的身子,怕她一个失手摔了。"好好好,我都答应,都答应,可是……-得先告诉我银兔宝号是什幺?京城我熟,没听过什幺银兔宝号啊!"
她双眼闪着银子般的亮光,"就是赞助我开银兔糯米团子实号,包你稳赚不赔。听我说,我们两人合伙,一定能够在我找到兰瑙回到月宫前狠狠大捞一笔!"
她兴奋的表情,还有高兴得发抖的口气,好象在跟他讨论是不是该下山去大干一票的样子……
他挑高一边的剑眉,又好气又好笑,"喂,-现在是做生意还是抢劫?说得这幺激动,这事儿有这幺重要吗?"
银兔连忙点头、"重要!世上唯有钱最好,有钱有闲没烦恼……你没听过这句古谚啊?"
"什幺古谚,八成是-自己的座右铭吧!"他还挺了解她的。
银兔老实不客气地戳戳他的额头,凶巴巴地斥道:"到底肯不肯?如果你不肯的话,我就四处去嚷嚷,说你逍遥侯爷色胆包天,强吻民女,哼!我包你一出门就被乡亲丢鸡蛋、青菜围攻!"
他突然觉得头好痛。
"好好好,-想怎幺样都行。"
她欢呼一声,紧紧圈住了他的颈项。"哇!太棒了!"
他不自禁宠溺地笑了,笑到一半突然发觉不对劲,忍不住微撩剑眉,"-说-要回广寒宫?"
她点点头,笑意盈盈,"是呀!"
银兔心里已经盘算起在找到兰瑙前,她可以赚到多少银两了……一时之间,她竟有些希望兰瑙慢点儿才被找到呢!
哎呀,她好坏喔!
银兔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笑得有些心虚。
埃澜胸口陡然闷闷的,"广寒宫是-家的别称吗?"
"别称啊……"她莫名其妙,"你知道的,就是月亮上头那个广寒宫呀,要不还有哪个广寒宫?"
他眸光认真极了,"我是跟-说真的,-家住哪里?又是何方人氏?-来到这里三天了,我都还没机会问。"
她表情更加茫然,"我不是都跟你讲清楚了吗?我是广寒宫里的三月兔之一,我们金宝银三兔这次下凡来都是有任务的。"
泵且不论她又胡掰到哪里去了,他还是捺不住性子疑惑地问道:"有什幺任务?"
她扳着手指头儿算道:"金免找瑰玛,宝兔找碧珑,我找兰瑙,我们要找回后羿大王当年送给嫦娥仙子的三件定情物,这下你总该听明白了吧?"
"兰瑙?"他的脸色蓦然古怪起来。
银兔精明得很,哪会错过他脸上那一抹奇怪的神色?
她极不客气地握住他两颊的肉,严刑逼供,"说,你是不是知道兰瑙的下落?"
埃澜被她捏得讲话都不清楚了,"瓦勿——支绕。"意思是我不知道。
"骗人。"她怀疑地问道:"要不然你为什幺眼神贼兮兮地转来转去?语气闪烁,非奸即盗,你心底一定在打什幺坏主意!"
"-不要把我想得那幺龌龊好不好?"他索性抱着她往前头花木扶疏的小园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