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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老情书 第九章

作者:蔡小雀

埃书哼着歌走进家门,却看见父亲一脸老泪纵横,客厅里还坐着几名陌生男女。

一个是高大挺拔的男人,一个是娇小玲珑、大月复便便的美丽少妇,还有一个比较高些,带着专业女强人的气息,却依旧不掩嫣然美貌。

埃书站在门口呆住了,还来不及反应,一个讲完行动电话,回到美丽女强人身边坐下的男人又出色得令她眼睛一亮。

这名男子异常俊美,有种玉树临风的翩翩丰采,却又丝毫不显脂粉味,嘴上常驻的一抹笑,简直可以融化每一个女人的心。

如果她不是已经有了心爱的帅帅军官,恐怕也会被他迷倒的。

“你们是……”海书讷讷地开口。

没想到外貌出色的两男两女见到她之后,眼睛倏然亮了起来,那两名女子甚至还感动、惊喜地紧盯着她,晶莹的泪珠在美丽的眼眶中闪闪滚动。

“你是海书。”她们不约而同地开口,在彼此眼中看见了狂喜。

“我是。请问你们是……”海书心底竟然莫名的觉得柔软,仿佛与她们已经相熟了好多年。

就像曾经读过红楼梦的一段,宝玉见着了黛玉,疑心这位妹妹是前世曾见过的那般眼熟。

她现在也觉得她们好眼熟……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海书,她们是你的姊姊。”老季再也忍不住了,他涕泪纵横地道。

埃书呆住了,不可思议地盯着他们,“啊?”

“我们找你好久了,我们是你的姊姊。”美丽少妇噙着泪,笑容却无比灿烂,“我是你的大姊星琴,她是你二姊宿棋,我们还有一个小妹妹音画,现在已经找到你了,再找到音画,我们四姊妹就团圆了。”

“可是、可是……”海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有姊妹?她们是四个姊妹……这是在做梦吧?她不是独生女吗?老爸几时还生了其他的女儿呢?

她多希望这是真的啊,只是……她得弄清楚!

老季看出她的迷惘,含泪解释,“海书,这个秘密已经藏在我心底十五年了,你不是我亲生的,而是我十五年前的主子的女儿。”

埃书的心大大一震。这不是真的吧?

她……她还有这么离奇的身世?可是……可是为什么老爸从未提起?

“我之前一直不敢告诉你,一开始是怕仇人再追杀你,后来是怕将你还给了饶家,剩下我一个孤单老人……我舍不得啊!”老季边说边掉泪。谁想象得到一个粗壮豪爽的男人会脆弱至此。

“我……姓饶?”海书颤声问道。

“是,我们的父亲是十五年前的饶若翰立委,当年因为父亲得罪了政界小人,所以被谋杀……”星琴哽咽,每回想起往事就伤心一次,“当年在混乱中,家里四名佣人将我们四姊妹救走,隐姓埋名,流落各方……直到今年我和你大姊夫揪出了那几个政界败类后,才得以找寻你们……详细的情况我们慢慢再聊,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埃书愣愣地看着面前四个初次见面、却满心关怀疼爱她的人……

这是……她的姊妹和亲人……

天哪!

她的热泪不知不觉滚落了,在“父亲”的鼓励,与内心强烈的驱动下,脚步自有意识地走向他们。

姊妹三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泪水交织着激动的狂喜,一时之间没有人开得了口说话,因为唯恐一开口就哽咽不成言。

三个大男人都感动地凝视着她们姊妹重逢。

一会儿,海书先控制住自己的泪水和激动,她吸吸鼻子笑问,“大姊,二姊,你们还没有跟我介绍两位姊夫吧!”

星琴又笑又掉泪地道:“对喔,我还真是忘了。来,这是你的大姊夫于开,你别看他是中国人的样子,其实他是英国人,得用英语跟他沟通,当然你也可以跟他说中文,不过意思得用猜的,因为他的中文很烂。”

埃书惊喜地看着那名高大壮硕的男人,“姊夫是英国人?老天,好劲爆喔!”

“这表示你很高兴见到我吗?”于开侧着头,眯着眼睛笑了。

懊性感的男人喔……海书情不自禁被他吸引了。

“姊,”她转头望向星琴,“姊夫中文不错嘛!你怎么说他讲得很烂呢?”

“那是因为他很奇怪,英文、德文、法文,甚至意大利文都很溜,偏偏中文怎么学都学不好,有时候用成语骂他他也听不懂,上回我说他‘冥顽不灵’,他还高兴得很呢!”星琴白了于开一眼,眼底的笑意与爱意却是浓得化不开。

埃书觉得好幸福,有这么棒的姊夫……看他一身的范伦铁诺,应该成就也不错吧!

“你大姊夫是英国U-集团的老大。”星琴慢条斯理地介绍完,露出甜甜笑意地道:“对了,该宿棋介绍她老公了。”

利落、潇洒又娇媚的宿棋笑了笑,对自动凑过来的俊美老公捏了两把,“他是你二姊夫,叫做江新楼。曾经是有名的公子,现在是新好男人……新楼,你不是准备了见面礼要给我们的妹妹吗?”

新楼优雅地掏出一个酒红色的小礼盒,满脸宠爱地递给海书,“海书,这是送给你的,是我和你二姊到西雅图度蜜月时特地买的哟!”

埃书又惊又喜地接过,“谢谢二姊夫……哇!”

靶子里摆着一条细细的却精致典雅的翡翠手链,看起来相当动人。

她现在知道为什么二姊夫以前是有名的公子了,因为他很懂得女性的心理啊!

于开不甘示弱地挤了过来,“我也有见面礼!埃书,你想要什么告诉我,大姊夫一定弄来送你。”

星琴白了老公一眼,“不好意思,你大姊夫是商场上著名的霸主,所以讲话都是这种口吻。”

“对啊、对啊!”新楼眼见大姊夫被骂,有点幸灾乐祸地笑道。

“对什么?你皮痒了是不是?”于开微挑浓眉,好整以暇地道:“嗯,你们公司最近营运不错吧?不知道股东大会几时召开?”

“姊夫,你就看在我的份上,不要对我们公司下‘毒手’吧!”宿棋好笑地道。

于开对新楼做龇牙咧嘴状,“看在我可爱的小姨子份上,放你一马。”

“多谢姊夫手下留情。”新楼还煞有其事地表现出牙齿打颤的样子。

几个人逗得海书哈哈大笑,都快要把眼泪笑出来了。

尽避表面上促狭、打趣,但他们的眸光却都温暖、感动地看着这个花了好些气力才找回的三妹,嘴角的笑也因为她的笑而更加扩大。

老季看着他们一家团圆、和乐融融,虽然感动安慰,却也忍不住伤悲了起来。

“爸,你别难过,虽然我和姊姊们团聚了,可是你是我的‘父亲’,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的。”海书注意到父亲的落寞,连忙走到他身畔,紧紧地拥住他。

老季眼泪又扑簌簌地掉下来了,“海书……不,三小姐。”

“季……季伯伯,您别这样客气了,以后还是叫她海书吧!”星琴走近他,温柔地道:“我们还要感谢您,当年若不是您及时抱走海书,含辛茹苦地照顾她长大,我们姊妹也没有办法再见面了。”

宿棋也温和地道:“以后您就喊我们的名字吧!您是我们的恩人,我们会好好孝敬您的。”

“大小姐……二小姐……”老季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您又忘了,叫我宿棋,她是星琴。”

“是……”他吸吸鼻子。

“好极了,大家都欢喜,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回英国?”于开愉悦地道。

“那一句成语叫‘皆大欢喜’。”星琴忍不住纠正。最近她担任老公的私人中文教师,却每每被他气得半死。

真是不受教的死洋鬼子。

“大姊,你太严格啦!”海书噗哧一笑。

“海书,大姊夫已经习惯被大姊骂了,一天不被骂,他会觉得不舒服。”宿棋笑道。

“是啊!如果没有被星琴这样骂一骂,那就不‘皆大欢喜’了。”于开难得搞笑,可是一搞笑起来就精彩绝伦,令人拍案叫绝。

大家都笑了。

星琴还是忍不住翻翻白眼,对于开道:“你又乱用成语了,以后我要叫小宝宝不要跟你讲英文,看你怎么办。”

“对啊,大姊夫,让小宝宝纠正你的中文成语,那就太丢脸了。”

“是呀,沦为小阿子的笑柄,很可怜的耶!”

两个妹妹不约而同声援大姊,于开无奈地摊了摊手,做投降状。

“OK!我败了。”

就连新楼也忍不住朗笑出声,被于开连连瞪了好几眼才忍住。

“对了,海书,你的红珊瑚戒指呢?”星琴突然想起父亲给她们的姊妹戒。

那是饶家的信物,也是父母亲留在世上的纪念物……

埃书一愣,“啊?”

她压根儿没见过什么红珊瑚戒指呀!

老季及时说道:“在我这儿,我一直收着呢!”

大家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等到老季跑进去找那枚名贵的珊瑚戒指时,海书这才想起于开刚刚讲的话。

“姊姊,你们都住在英国吗?”海书问道。英国对她而言是一个只有在电视或世界地图上才能看到的国家,她真的可以去那儿居住吗?

只是……楚军怎么办?

“大姊和大姊夫住英国,不过我和你二姊夫住在台北。”宿棋微笑解释,“大姊夫很希望我们搬过去英国与他们同住,可是我们都有各自的事业和家庭,所以只好一年飞去英国几趟,再不然就是他们偶尔回来台湾,其实这样也不赖呀!”

埃书想了想,笑得有点心虚,“大姊夫,恐怕我也得像二姊这样了,有空才能去英国看你们……”

“为什么?”所有人不约而同问道。

“因为我在这里有一个很要好的男朋友了,我舍不得离开他。”海书脸红地道。

“哎呀,这真是太好了,恭喜你。”姊夫们快乐地互觑一眼。

“海书,可是你不是才十九岁吗?对方是谁?”星琴担忧问道。她很怕妹妹的追求者是那种有口无真心的痞子型。

“他叫楚军,是左营的军官,他很厉害哟,是海军爆破大队的队长呢!”她骄傲地道。

“哇!”新楼吹了一声口哨,满脸敬佩,“那是海军的特种部队呢!”

“海书,没想到你的眼光也这么好。”星琴实在为妹妹高兴。

“他很爱你吗?对你好不好?”宿棋关切地问道。

“他对我很好,一直向我求婚。”海书的脸更红了。

“那就答应他吧!你还考虑什么呢?”于开说道。被叫大姊夫的滋味实在不赖,他已经上瘾了。

新楼也期待得不得了,“对、对、对,我也好想要有一个妹婿……”

星琴和宿棋各自白了老公一眼。

“没关系,慢慢交往,反正真正的爱情是历久弥坚的,你还年轻,别这么早就嫁人。”星琴哀声叹气,“不要像我,嫁人就没行情了。”

于开紧紧地搂着她,浓眉一挑,“像你有什么不好?有老公疼。”

大家都笑开了,因为于开可是很认真的,他最怕他亲爱的老婆抱怨他不够温柔体贴,谁教他当初“得到”她的手段不太光明正大,现在才要落得被老婆抱怨、奚落的下场。

“姊姊,你们和姊夫可以在高雄多留几天吗?我舍不得你们这么快就离开我。”海书依依不舍地道。

“会的,我们会多陪你的。”宿棋紧紧地抱住埃书,眼眶湿润,“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个最小的妹妹还未找到呢!”

“我们今天一下高雄就来找你了,不过你姊夫已经订好霖园的总统套房,今天晚上我们姊妹一定要好好聚聚。”星琴道。

霖园总统套房?哈哈……她跟霖园的总统套房还真有缘呀!埃书心想。

“可是那不是很贵吗?一晚七万七耶!”她忍不住吐舌头。

“于开说那里的服务很好,房间不错,视野也很棒。”星琴无奈地道:“他说要住就要住最好的,其实别家饭店也不错啊!”

“没关系,反正大姊夫别的没有,钱最多。”宿棋好笑地道。

“哇!”海书瞠目结舌。

她的姊姊和姊夫们……到底是怎样的人物呀?

接连一个星期,海书都跟医院请假,陪着姊姊们去高雄各个名胜古迹玩,还去百货公司疯狂大采购。

她注意到两个姊夫都一边体贴地陪着她们逛街,一边讲行动电话摇控各自的生意。

真是了不起。

她开始想象如果她和楚军结婚后,会不会也是这样子呢?

扒!想想就觉得好甜蜜呀!

这几天她跟楚军晚上照例通了热线电话,除了同他分享与姊姊团聚的好消息外,也为了要陪姊姊而跟他告假,没法子跟他出去约会了。

不过令她觉得高兴又窝心的是,今天楚军将在有名的海鲜楼设宴款待她的家人,也算是正式与她的姊姊们见面。

“姊,我们回饭店了好不好?你逛这么久不累呀?肚子里的小宝宝也累了吧?”海书忍不住道。

身后两个姊夫已经拎着大包、小包,连行动电话都用肩膀夹着讲了。

“我不累,还没帮你买长裙呢!你怎么都穿长裤?”星琴看着橱窗内的美丽服钸,对海书道。“那,宿棋,这一套不错,你要不要买回家穿?”她又转对宿棋问道。

“不用了,我不想累垮新楼。”宿棋笑道。

“男人就是要操才会勇,像我老公,平常的运动只有打打高尔夫球和手球,无聊得要命,每次要他陪我出去逛街,他就只会吩咐英国最有名的专柜,直接把最新服饰都拿到家里来……真是的,这年头还有人这样做的吗?”

“你们好像英国皇室喔!”海书羡慕道:“真好。”

“一点也不好玩,丢脸得要死。”星琴想法不同。

于开有些无奈地道:“她呀,脑袋瓜子跟别人不一样,每次坐我那辆加长型的轿车就说丢脸,也不想想看自己挺着大肚子,坐宽敞一些的车不是比较舒服吗?”

“那不叫宽敞的车,那已经是陆地上的航空母舰了,车子大成那个样子,见得了人吗?”星琴咕哝。

埃书看着大姊和大姊夫在斗嘴,又欣羡又好笑。

他们好甜蜜喔!

快乐的时光总是容易过,海书尽避舍不得,可是姊姊和姊夫们都有事要忙,尤其是姊夫们都有庞大的事业要管理,也无法久待,所以他们约好了过年时要在台北一起过,然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高雄。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星期,却让海书重新得到热闹、温暖的家庭之爱。

尤其是楚军和姊夫、姊姊聚餐那晚,是她感到最幸福与快乐的一个夜晚。

他们相谈甚欢,她也看得出姊姊和姊夫们都对楚军很满意,并且诚心接纳他成为家里的一分子。

现在就剩下时间的问题了。

她有信心,她和楚军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这一天,海书高高兴兴地上班,因为楚军跟她约好下班以后要带她回去见他的父母亲。

扒呵!真是不害臊,之前她还抗拒得要命,现在居然满心期待。

也许是因为受了姊姊她们婚姻幸福的影响,她开始觉得为心爱的人生个小宝宝也不错了。

下班前十分钟,海书边哼着歌曲边帮一名病奔绑好绷带,才缓缓地踱回柜台填写资料。

其他的护士去巡视急诊病房的病奔,就剩下她一个人守在柜台,等待交班的同事。

凤橘就在这时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罐汽水。

正当海书觉得突兀时,凤橘已经先冷冷地开口,“你输了。”

埃书愣了愣,笑了出来,“你发烧啦?怎么讲话乱七八糟的?”

凤橘瞥了玻璃门外一眼,看似随意的将汽水放在柜台上,脸上表情无比轻蔑,“我刚刚和楚军谈了很久,他说他最爱的人是我。”

急诊室里只有远处一、两个躺在病床上休息的病人,只看得见她们交谈,却听不见她们的谈话,正好!凤橘想着。

埃书一愣,“你别再说服我了,我是不会相信你的。我尊重你是楚军的朋友,请你也尊重一下自己的身份好吗?”

凤橘尖刻地咄咄逼人,“你是什么东西?竟然跟我讲身份,你不过是个小小的护士而已,你配得上楚军吗?”

埃书这下子真的生气了。她已经再三忍让,为什么戚凤橘还要对她纠缠不清?

“请你自重!”她气得浑身发抖,真想拿安全帽丢她。

凤橘反而更轻蔑、不屑地看着她,“我看见你就觉得恶心,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跟我抢男人?告诉你,你在我眼里连蚂蚁都不如!我警告你,识相的就离开楚军,否则我会不惜一切让你……”

电光石火间,凤橘眼角瞥见楚军正停好车走近玻璃门,再走个两步就可以看见她们两个了,她迅速地狠狠掴了海书一巴掌!

埃书气疯了,她想也不想地抓起柜台上的汽水,朝着凤橘泼去。

凤橘突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楚军进门见到的正是凤橘被泼中的情形,他的心猛然下沉,急急地冲进急诊室。

楚军抱住紧紧地捂住脸庞、痛苦尖叫的凤橘,他震惊地望向海书。

“你对她泼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可以感觉得到一阵灼热感和恶臭味。该死!是有腐蚀性的液体!

“医生!”

闻声而来的护士和医生们急急将凤橘搬上病床,然后飞快地做起一连串紧急抢救处理。

埃书手上还拿着汽水罐,里头泼出的一些液体也狠狠地烧灼着她的手,但她却浑然未觉。

她呆住了,一颗心被楚军方才又怒又气的眼神与质问戳得支离破碎、鲜血淋漓……

怎么转瞬间,幸福就在她眼前粉碎了?

她到底做了什么事?

一阵混乱后,海书被带到警察局,楚军尽避又着急又心痛,但他还是得以证人的身份去警察局做笔录和说明。

军方也派人关心这件案情的发展,因为受伤的是军方高级军官,他们不可能单单让警方侦讯凶手。

埃书始终沉默,就连有人注意到她手上的灼伤,忙着为她包扎时,她也一无所觉。

方才倏然发生的剧变令她呆掉了,楚军的逼问更是让她的心彻底碎裂。

等到她回神时,警方已经特别通融让楚军进入侦讯室,并且让他先询问她为什么要对戚凤橘泼稀释盐酸的事。

“海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楚军凝视着她,心痛地问道。

埃书回过神来,怯怯地道:“你……你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对凤橘泼盐酸?”

“那汽水罐里是盐酸?”她可怜兮兮地问道。

“季小姐,请你不要再跟我们打哑谜了,急诊室里有多位病奔,包括这位楚少校,都亲眼看见你对戚少校泼盐酸,你还要装傻吗?”一位警察不悦地道。

埃书的心重重一沉,“不是我……”

那罐子里的盐酸不是她装的,不是啊!

楚军的心拧成一团,他略带谴责地道:“海书,我也亲眼看见了。”

她又是在恶作剧吗?可是这次的恶作剧实在太过火了,若不是及时急救,凤橘的脸恐怕就毁了。

难道她永远不明白害人害己的道理吗?年轻爱捉弄人是一回事,可是今天她的行为已经变成恶意的伤害了。

如果凤橘要告她的话,那么……老天,她就得入狱了!

“你也以为是我蓄意泼她盐酸的?”海书紧紧地盯着他,希望在他眼中看见信任和了解。

她多希望他能听她解释,并相信她……

可是他的眼神却像是对她宣判死刑,从他的眼神中,她仿佛可读出“你又顽皮捉弄人了,可是这次却玩得过火,闯了大祸”。

楚军看着他最爱的女人,心底多么想要为她辩白,可是他坚定的是非原则却无法容许他因私而忘公。

“海书,我亲眼所见。”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如昔,可是海书却听出一丝心寒的语气,“我现在只想知道为什么?”

埃书抚着火辣辣的脸颊,在强烈至极的心痛过后,她才感觉到脸上的掴伤。

记忆再度闪入她的脑海中——

“她打我……”她低声道,不可思议地回想,“她竟然打我……”

所有人都误解她的话。

楚军吸了一口凉气,难掩心痛地道:“海书,就为了她打了你一巴掌,你就……”

什么叫做“就为了她打你一巴掌”?

埃书倏然抬头,愤怒和恨意盈满眼眶,“是!她打我一巴掌不算什么,我泼她盐酸却是大错特错,对不对?”

楚军一愣,依旧心痛着她的思想怎么如此偏激,这跟他所认识、所爱的海书怎么不一样?

难道她一点都不后悔对凤橘泼了盐酸吗?

“我恨你,我恨你的不信任!”海书顿时觉得心好冷,“没错,是我泼她的,你是证人,你可以亲手宣判我的死刑……我无所谓了。”

是她瞎了眼睛,才会以为短短的两个多月,她就找到这辈子的挚爱……这果然是上天跟她开的玩笑。

因为他,她惹来这一切,被掌掴、被辱骂、被冤枉,现在还要被捉去关……

懊,很好!

她会永远记得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对她落井下石,首先宣布她的罪大恶极!

楚军望入海书冰冷、充满恨意的眸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为什么她会这样看着他?

“无论如何,我会说服凤橘不要对你提出告诉的。”他一咬牙,让自己不去看她眼中强烈的恨意。

埃书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坐着,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她尝到了爱情逝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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