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貂 第三章
人间界
“奉滔天!放我出去!”
守剑气愤地捶打着门,怎么也无法想象,自己竟成了奉滔天的阶下囚。
奉滔天卑鄙地以定仙粉制住她,将她带到了人间界,还把她锁在他的别墅之中,限制她的自由。
要是以前,她要闯出这个地方根本是易如反掌,可是,没有了神剑,她的神力正在逐渐流失,不但使不出力道,身子也愈来愈虚弱,只是像现在这样大喊几声,她就已经气喘如牛。
可恶!
她看着自己微颤的双手,暗咒一声,坐回沙发,愈想心里愈不是滋味。
身为承天宫四神官,她向来对自己的法力极为自豪,也认定被贬为银貂的厉王绝不可能会是她的对手,没想到,这次却栽在那个阴险小人的手里。
难怪从容要她小心,奉滔天果然不是盏省油的灯,即使仍陷在非人诅咒之中,他的法力依然可怕……
不过,依她看,最可怕的应该是他的个性。
聪明、刁钻,却又难以捉模,心机重,城府深,思路敏捷清晰,判断力超强,再加上胆识过人,这样的对手,要击败他真的非常不容易。
她会被掳,只能怪自己大意疏忽,以为奉滔天不敢独闯天庭,更信了他已没有定仙粉的鬼话,才会造成这样的下场……
气愤地捶了一下沙发,她环顾整个宽敞华丽的房间,美丽的脸上更堆满了深深的郁闷。
她以为,之前炸毁的那间仿承天宫的屋宇庭园,就是奉滔天的住所,但此刻看着这间摆满了精品家饰的豪宅,充满了奉滔天式的奢华和格调,她才恍然,这里才是他真正的窝,那栋庭院,不过是他要解决所有与他有牵扯的凡人而打造的陷阱而已。
真是个狂傲残酷的家伙!
简直就像在游戏人间,轻易轰掉一整栋图宅,毫不在乎人命,当真比以前的厉王有过之而无不及。
房内,四柱大床,挂着轻柔纱帐,明明洋味十足,却又在各个角落以中式瓷瓶及水墨画点缀出中式古意,左方一大片落地窗,还可看出外头植满了花草绿树的庭园,只可惜窗门被上了锁,甚至施了法,根本打不开。
她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不死心又试了一次,门仍然动不了,气得踹了门一脚,直瞪着外头的亮丽景色,心下更是气恼。
那只貂把她关在这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从她醒来到现在,已经两天了,他却不出现,只派人送来餐食和这种……这种……可耻的衣掌!
她低头看着身上穿的短袖短裤,火气再度沸扬。
向来把自己包得紧密,就连夜眠时她也和衣入睡,几时穿过这种不像样的服装了?不但双手肌肤尽露,还不成体统地露出了两条腿,这一身人间女孩的打扮,实在让她浑身不自在到极点。
偏偏她又不能月兑掉不穿,总不能果身待在敌人的地盘吧?瞧那家伙盯着她看的那种色目,她又打心底起了一阵恶心焦怒。
等她夺回神剑,她第一件事就是要挖出他的眼珠子!
她在心底忿忿立誓。
这时,门被轻轻打开,一个年轻少女端着午餐走了进来。
“小姐,请用餐。”少女怯怯地道。
“你叫什么名字?”她盯着她。
两天来,一直是这名少女在伺候她,年纪约莫十五、六岁,长得娇小秀弱,系着两根辫子,面对她时总是一脸惊慌。
“我叫雀儿。”
“雀儿,就为了成为人,你甘愿成为奉滔天的奴仆吗?”她厉声道。
她一眼就看出,这少女真正的身分根本是只麻雀,这身人形,一定是奉滔天帮她施了法术。
“小姐,我……”雀儿睁大眼,颤抖了一下。
“拿出去,我不饿!”她冷冷地道。
“求求你,你不吃,奉先生会生气的……”雀儿突然脸色大变,惊恐地瞄了一眼右边墙上的一面镜子。
守剑心中一动,拧着细如弯刀的双眉,转身走向那面她一直忽略的雕花镶镜。
从小她就不爱照镜子,因为她讨厌看见自己的脸,所以无魂居里找不到一面铜镜。
而在这里,那面像窗子般长方形的镜子打从她一醒来她就不曾去注意,可是此刻雀儿的眼神显然透出玄机,她不禁怀疑,奉滔天是否就在镜子后方监视着她?
早就听闻人间界有许多奇特的东西,这面镜子肯定有问题。
“奉滔天!你给我出来!”她对着镜子怒吼。
一想到他就躲在后面偷窥她的一举一动,她就一阵悚然震怒。
镜子里没动静,她索性拿起椅子,用力摔撞镜子。
砰的一声,镜子无损,椅子却碎了一地。
“啊!小姐……”雀儿吓白了小脸,捂住嘴,不知所措。
“呼!棒!”她喘着气,美丽的脸着了火,却更显娇艳。
镜子陡得变得透明,有如一扇大窗,奉滔天就坐在对面的豪华皮制旋转椅,修长双腿交叉搁在窗台上,笑看着她。
“你还真暴力哪!武曲大人。”隔着玻璃,奉滔天的声音清晰传来。
“你这个无耻又令人倒胃的家伙!”她怒视着他。
奉滔天缓缓地收回长腿,站起身,一步步走向玻璃,双手撑在玻璃台前,俊脸贴向玻璃,一脸诡笑。
“呵……这种感觉,好像在观察我所饲养的宠兽……”他讥笑着,却若有所思。
这两天,他拘禁着她,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一直在思索着同一个问题。
她是谁?
除了武曲大人守剑这个身分,她对他一定还有着某种特殊的意义,否则,他心里这份不寻常的骚动,就无法解释……
他的心在严重地悸动着,为她狂跳,为她紧缩,为她失速……
这份感觉,从来没有过,未经他允许,也非他所能控制,就这么突然产生,更令他骇异的,是他已意识到自己这些强烈的反应,已几乎可名之为……喜欢!
只看一眼,就无法自拔……
为什么?
“别偷偷模模的,你有种就直接面对我,奉滔天。”她挑衅地瞪着他。
“要我直接面对你,后果你可得自行负责哦,守剑。”他的目光不怀好意。
“什么?”她一怔。
他噙着轻佻笑意,按下一个按键,一旁的墙突然出现了一道门,他打开门,立刻从那方房间潇洒地踱了过来。
她惊愕地睁大双眼,这面墙明明怎么看都没有门……
“很惊奇吧?我只不过弄了点虚拟的投射,你就看不见这扇门。”他耸肩一笑。
她心中凛然,敢情,他不但一直在监视着她,甚至还随时可以侵入她的房间。
“在人间,科技就等于凡人们的魔法,只要抓到诀窍,不需法力,就能产生同样的力量。”他双手插在口袋,走近她。
“看来,你在人间界学了不少伎俩。”她警戒地后退。
“是啊。”
“只可惜,这些雕虫小技救不了你,玉皇已下令将你扑杀,你别妄想利用这些伎俩对付天兵神将们。”她轻蔑地道。
“这些人间的雕虫小技的确对付不了天界的人,可是,用来对付你却绰绰有余。”他冷笑,转头以眼神示意雀儿出去。
雀儿如蒙大赦,追不及待地逃出了房间。
“你要用这些对付我?真可笑。”守剑自负地扬起下巴。
“一点也不可笑,因为,失去了神剑,你就没有任何法力了。”他瞅着她。
她脸色微变。他……看出来了?
“而且,你的体力正在流失,愈来愈虚弱,现在的你,跟个凡人没两样……不,也许比一个凡人还不如。”他又向她跨出一步。
“别过来!”她闪到沙发后方。
“是你叫我过来面对你的,怎么?怕了?”他嘲弄地向她逼近。
“有本事就把剑还我,让我们痛快打一仗!”她焦烦地大喝。
“何必动到剑呢?没有剑,我们照样能打一仗的……”他说着突然闪到她面前,攫住她的手,一脸暧昧。
没有了神剑,她竟文弱至此,真让人忍不住想欺负欺负……
她大怒,奋力想甩开,却使不出力道,双腿一软,反而被推向平桌,仰躺在桌面上,双手被他紧紧扣住。
“我说过,叫我过来,后果你自行负责。”他整个人贴压向她,在她鼻尖吹气。
“你想干什么?”她努力维持着仅存的一点冷静,咬牙回瞪。
“还问?当然是想和你打架啊!用我们彼此的身体……打架……”他露骨地笑了。
“你……这只无礼的畜生!”她厉斥。
他眼中飙过一丝怒焰,阴狠地捏住她的下巴,冷笑,“对,我是只畜生,但把我变成这样的,不就是你们吗?”
“没让你死,已经算是玉皇的慈悲了。”她瞪着他。
“慈悲?所以呢?我该心存感激吗?”他的嘴几乎贴近她的唇,明明在笑,声音却冷得令人打颤。
“当然,因为这几千年的时间,只是我们让你多活的。”她犀利且毫不客气地反讥。
多活的?
他的脸瞬间蒙上一层冷霜。
这个女人嘴巴还真毒,但,毒得更让他心痒难耐。
女人太驯太柔,反倒没了味儿,他喜欢守剑的冷悍,外表虽然韶秀俊丽,但那种打从骨子里透心寒的无情,让她整个人更散发出一股独特的魅力,一种激发他征服的致命吸引力。
就算是一块冰,他也有本事融化,他倒要看看,这个号称天界最酷的女人,能撑到几时……
在心里冷笑,他倏然狂吻住她那从不示弱的双唇,极其蛮横地分开它们,毫不怜惜地攻击着她湿滑柔软的舌尖。
她惊怒交织,不断地想将他放肆的舌头抵出去,但她不知道,这动作对男人而言已不是反抗,而是挑逗。
奉滔天倒抽一口气,自从见过她长相以来刻意压抑在心底的那团烈火,陡地焚毁了他的理智,他懒得再去研究这份对她的渴望从何而来,他只知道,他从看见她长相的那一刻起,就疯狂地想要她……
梦中,有个男人也如此拥着她。
梦中,她更加放浪地任由那人一次次占有她。
影像模糊,一闪而逝,断续又破碎得不复拼凑……
她没有多余的体力去细想,身体就像爆裂的火花,在极乐的刹那夺取了她的意识。
梦,也在顷刻间被黑暗吞噬。
灼热的气息在守剑的脸上巡行,她挣扎着从深沉的梦底浮上来,用力睁开眼睛,立刻对上了一双精铄的眸子。
奉滔天的眼睛。
她大惊,猛地将他推开,急忙想窜躲,但还来不及翻身,就被他紧紧压住,双手被制,整个人几乎陷入床垫之中。
她和他,全身赤果,互叠着。
房内,弥漫着男女交欢后的慵迷气味。
懊沉,好闷。
“放手!”她厉斥,森冷地瞪着他。
“不放。”他轻笑。
“你这只畜生,还玩不够吗?”她打心里感到思心痛恶,却怎么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已经几天了?
她已分不清,只知道自从那天他强占了她的身体之后,就再也没有放开她,他把她锁在这张大床上,锁在他的身边,不分黑夜白天,不停地玩弄她,有时温柔,有时又强硬索求,一次次入侵她,欺凌她,像只永不啖足的野兽,似乎想把她玩儿到死为止。
但,这样被他蹂躏,她居然没死,甚至,身体还像走火入魔了一样,轻易被他摆弄,随着他的指尖,他炙人的气息,他烙印般的热吻,一次次狂颠放浪,在他扬起的一片激情之海中昏厥,然后,又在他的怀里醒来,不断重复……
饿了,他强迫她吃下雀儿送来的食物;累了,他拥着她入睡:醒了,他便一再地向她求欢……
她成了他私有的禁脔,哪里也去不了,痛苦万分,却又束手无策。
坦白说,这比一剑杀了她还难熬,可是,她得忍。
身体的受辱都会过去,她要沉住气,等待机会,然后杀了他,带着他的头颅回去见玉皇。
奉滔逃冖着她,慵懒一笑。
懊个不驯的女人,即使到这个地步仍不示弱,那双之前藏在面罩之下的漂亮眼眸,仍清楚地召示着她的顽强。
扒,这种挑战才有趣啊!这正是为什么他不对她施迷魂法的原因,他不要一个陪他上床的听话傀儡,他要完全地征服她的人,还有她的心。
“不够永远不够。”低头用力攫吻着她的唇,他双手又再度在她美丽的胴体上游移。
她别开头,奋力抗拒,喘着气怒喊:“你到底想怎样?”
他微拾起头,轻佻地道:“我想把你吃了……”
“你这个该死的浑蛋……”她气不过,狠狠地咬向他的手臂。
他任由她咬着,齿印嵌入肉里,痛,却又令他莫名兴奋。
这些日子来,他简直就像中了毒一样,离不开她,时时刻刻想要她,不愿遗漏她的每一道呼吸,不想放过她的每一种表情,他渴望着她柔女敕的肌肤,贪慕着她诱人的体香,着魔似的想占有她的一切……
这个女人,一定有着什么特别之处,才会让他痴狂至此。
现在,光是这样看着她,他的心就会狂跳不止,那平息才没多久的,又再次复燃。
守剑终于松开口,看着他手臂上那两排淤血的齿痕,胸口的怒火才稍得倾泄。
“这只是个警告,等我夺回神剑,我一定要啃你的肉,饮你的血,以消我心头之恨。”她瞪着他,凶恶地宣称。
“一个女人躺在男人的怀里撩狠话,感觉真是又美又辣,可口极了。”
“你……”她发现他眼中又闪着狂野的火苗,心中一悚。
“我又饿了,守剑……”他伸手搓揉着她丰实饱满的。
“别再碰我!”她大声怒吼,拼命抵挡。
“怎么了?你不也感到满足又快乐吗?之前,你还忘情地在我的下申吟娇喘,那声音是如此悦耳动听……”他狎玩地凑向她的耳边揶揄。
“住口!少自以为是了,我只是把你想成了别人,我要的男人,根本不是你……”她反感地以双手抵着他,决定挫挫他那自大又令人厌恶的口气。
他脸色一变,像被抽了一记,眼瞳瞬间结冰。
第一次碰守剑他就发现,守剑并非完璧,他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这件事像根刺一样,始终扎着他的心口,令他极不舒坦,他很在意,很想知道,那个第一个拥有她的男人究竟是谁?
现在她一提,他心里的醋桶整个打翻,酸蚀着他的五腑六脏。
“别人?他是谁?你心里的那个男人是谁?”他捏住她的下巴,冷冷地问。
“你无权过问。”她暗暗冷笑,总算有点扳回一城。
“说。”他用力将她拉近,喝道。
她索性闭上眼睛,不理他。
他拧眉沉吟,倏地,李用的话闪过脑际,之前的疑惑整个明朗了起来,答案呼之欲出。
“难道……是从容?”他心一凛。
她霍地睁开眼,满脸诧愕。
“是他,对吧?”他瞪着她,寒声问。
“我没必要回答你。”她哼道。
不用她回答,他已可以确定,她和从容之间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否则,从容不会甘愿自耗法力,为她续命。
“从容可真大胆,身为修道之人,还和你暗通款曲……”他冷讥。
“别把从容扯进来,他和你可不一样……”她怒道。
听她为从容辩护,他更加不悦,突然低下头,凶猛地在她的唇上肆虐。
“唔……”她痛得皱起细眉,使劲捶打他,可惜力道太弱,拳头击在他身上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他很快又放开了她,盯着她那两片被他吻得肿胀的红唇,嘴角勾起比冰还冷的微笑。
“我和从容是不一样,你可以比较看看……”他恶意一笑,单手扣住她的双腕,腾出的右手缓缓从她尖挺的往小肮滑走。
“不要这样!”她嘶声大吼。
“不要怎样?你每次嘴上抗拒,但身体却乐在其中,甚至,还会主动迎合我呢!”他讥笑着。
她小脸刷白,无言以对。
不知他对她下了什么蛊,每次他碰触她,她的身体就会不知羞耻地产生反应,得好像她也渴望着这种龌龊的事一样,这点,正是她最无法忍受的事,明明厌恶他,却又不由自主地降服在他的挑逗之下,明明想以意志抵抗他的侵犯,可是,她的身体却总是一再地回应了他,甚至变得激昂而狂放……
“啊!”他全身一阵颤动,发出了低吼。
时空,有了片刻的交错,她还落在梦与现实的边缘,脑中只匆匆掠过一张模糊破碎的脸……
当所有激情消褪,她才从星云坠落,回到现实,小脸惨自如纸,愤然地将他推开,虚软地滚向一旁。
“你很投入嘛,每次都因为高潮而昏过去,从容他能让你得到这样的快感吗?”他露出满足且胜利的表情,一脸像是得到什么宝藏般的得意。
守剑自我厌恶地闭着双眼,咬牙不语。
他见她赤果地蜷卧着,长发披散开来,雪白剔透的玉体和黑缎刺绣的床单成了强烈而性感的对比,那因习剑而匀称紧致的四肢修长姣美,玲珑曲线几乎能瘫痪男人的意志,再加上一张灵秀逼人的美颜,魅力根本无人能抵挡……
忍不住拂开她披散在脸上的发丝,却陡地发现她眼角的眼泪,俊脸整个拉了下来。
“你哭了?为什么?为了没为从容守住身子?”不悦地拧起双眉,他翻身坐起,莫名地被激怒了。
“你给我闭嘴。”她仰起头怒吼。
“哼,你还指望回从容身边吗?在我玩腻之前,你想都别想。”他立在床边,冷冷地道。
如果守剑真的是从容的女人,那么,他就更不会轻易放开她。
他陡地倾身,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他。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对付从容的筹码,你就等着看我怎么对付那些曾经对不起我的人,我会一个个毁了他们的一切,然后,重新夺回属于我的皇位,呵呵……之前,你们想驯服我,现在,换我来驯服你们了……”
“就凭你一个人?……哼,你要不是过分自大,就是完全搞不清情势……”她瞪着眼,冷冷地反讽。
“很快,你就会知道是谁搞不清楚情势,武曲大人……呵呵呵……哈哈哈……”他说罢,低沉地狂笑,冷冽的笑声有如地狱传来的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