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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指下堂妻 第一章

作者:阳光晴子

懊吵,也好痛。

夏敏儿觉得浑身都疼,想睁开眼睛,眼皮却撑不开,不一会儿,黑暗又吞没了她,接下来好几日,她似乎都神志不清、昏昏沉沉的,然后,再度坠入黑暗之中。

偶尔,她听到陌生的声音,带着激烈的批评——

“真是的,居然疯了似的鞭策马车去冲撞山壁,她存心找死的!”

“但老天爷对她还真好,她从翻落的马车里摔了出来,整个人坠落在突出的平台上,不然,合该跟着摔碎的马车一样,粉身碎骨才是。”

“是啊,是命大,但头撞了一大包,五脏六腑俱伤,骨头也断了好几处,仇爷应该让她活活疼死就好,还砸钱治她做什么?”

鳖活疼死?!是啊,她的确感到浑身剧痛,也常常无助的喘着气儿,觉得自己像是个被摔坏的破女圭女圭,被人翻来翻去的,动作之粗鲁,常让她痛得想吼人,但她喉咙好痛,身子又无力,好像什么事都做不得。

彪浑噩噩的,也不知道又过了多少天,她的意识仍然模糊,但比过去几日应该要更清晰些了,她可以感觉到有人在喂她吃药,那是一种很苦很苦的中药,也有人用针在扎她的身体,让她又酸又痛的,一日复一日

“哼!半死不活的,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过下堂妻的命运?!夏敏敏,你要死就快死,别碍着我当正室的路!”

一个生气尖锐的声音就在她耳畔,她觉得好吵,而且想纠正她,她叫夏敏儿,不是夏敏敏!

但瞬间,她又陷入昏迷。

饼了不久,又有人在摇着她,力气很轻,但接下来——拍拍拍!

有没有搞错?有人在赏她耳光耶!痛!这力气不轻啊!

“对,打大力一点,叫你娘快醒醒,不然,你这小子也等着被丢出淮园吧!”

夏敏儿仍旧恍惚。什么娘?不是叫她吧?她才十八岁,而且,娘?是妈咪吧?奇怪,她的脸怎么感到湿湿黏黏的,有点恶心。

但下一瞬间,她又昏厥过去了。

不过,有更多的时候,她会听到一个低沉、充满磁性的男性嗓音,这个声音说来应该是她这段昏沉不明的日子里最悦耳的。

“她怎么样了?”

“禀仇爷,愈来愈好了,你看看夫人脸上的伤己经全好、气色也好,其它部份应该己无大碍,这两个月的调养吃药,让她的脉象也己趋于正常了。”

两个月?谁?她吗?!夏敏儿心想。

“那她为何还不醒?”

“这老夫也不是很明白,或许大夫人受到严重惊吓,所以,打从心眼里不想面对才一直昏睡吧。”

不!我醒了,只是眼皮撑不开!夏敏儿想叫出来,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不知又过了几日,终于,在这一日,又有人很不客气的猛拍她脸颊,还有湿湿黏黏的液体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眼皮及鼻子上,她眉头一拧,幽然转醒。

但在睁开眼的那一秒,她却对自己是否真的醒来感到存疑。

她“应该”还在作梦吧?

她的视线虽然模模糊糊,还是看到有个不到一岁的娃儿就坐在她胸前,胖胖的小手拍打着她的脸,咧得开开的菱形嘴正流下一滴又一滴的唾液

她先抓住他行凶的小胖手,再一手抹去脸上的口水,然后看着那些——

迸人吗?!她眨眨眼,让视线定焦。没错,是几个像演古装剧的男女在她视线范围内走来走去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小,而这间房子更像是古装电视剧里的场景,黑檀木的桌椅、柜子,原木梳妆台上还有个大大的铜镜,像纸糊的窗棂——

“啊啊啊”小男娃发出怪声,终于有人注意到她醒过来了。

接下来,有人冲上前,一把将男娃抱走,有人急急跑出去说要通知爷,但大部份的人,全都毕恭毕敬的站到一名美女的身后。

那名美人头上有着简单的玉饰发钗,一身素雅裙服,可眼神像冰,好像跟她有什么血海深仇似的。

但其它的男女老少,从服饰看来就比较像是奴仆,看向她的眼神里有畏惧,也有暗藏的轻鄙。怪了,她跟他们是初次见面,而且这“应该”是在梦境里吧?干啥这样看她?

夏敏儿刚这么想着,一名年轻男子阔步走进房里,身旁跟着一名白发老翁及一名相貌干练的中年男子。

但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又回到居中的男人身上,他一身圆领黄文绫袍、腰系环带、脚穿黑皮靴,整个人有股内敛沉稳的淡漠气质,还有他的脸——

丙然,这种超级帅哥的脸庞只会出现在梦里吧!

两道英挺剑眉,一双深邃如无边大海般的迷人瞳眸,悬胆鼻下是性感的薄唇及刚毅的下巴,结合成一张俊伟不凡的脸孔,帅得无法无天。

“总算醒了。”仇胤康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妻子。

咦?这个醇厚低沉的嗓音夏敏儿的眼睛陡地一亮。她记得,是这段日子里她听来最顺耳的嗓音,可是

柳眉一皱。她被搞胡涂了,这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啊?

“是啊,敏姐姐,你终于肯醒来了。”那名美少妇也走到床铺旁,脸上带笑,口气却带着嘲讽。

敏姐姐是叫她吗?不会吧!她怎么可能比她老?!夏敏儿心里嘀咕。

仇胤康蹙眉看着一脸困惑的妻子,“忘了吗?你寻死未成,己躺卧床上近三个月。”

“寻死?我”夏敏儿眨眨眼。奇怪了,这声音是她的吗?怎么这么虚弱?这么纤柔?

“是啊,敏姐姐,生命何其珍贵,你想一死百了吗?可你死也没死得干脆,让仇爷又花了好多银子在你身上啊!”曾以璇这一席话说得温温柔柔,但一字一句,夏敏儿听来可刺耳得很。

既然她搞不清楚这是梦境抑或是真实她俏皮的朝那女人勾勾手指,示意对方靠近一点,因为,她试着想坐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子骨软趴趴的,沉重得不象话。

仇胤康眉头一拢,不解的看着妻子那双在过往总是带着善妒、愤恨的眸子,竟然出现一抹调皮慧黠。

曾以璇虽然不明白她想做啥,但仇爷在场,她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倾身靠近,可没想到——

夏敏儿双手用力的去掐面前女人的脸颊,但就那么一秒,她脸色丕变,还吓得缩回了手,一脸惊恐的瞪着对方。

怎、怎么可能?她有体温、连触感也是真实的,所以说——

“你干什么?呜呜呜痛死人了啦!”曾以璇双手摀着被捏痛的红肿双颊,可怜兮兮的看着丈夫,“你看,她又欺侮我了,而且完全不在乎你就在这里!呜呜呜”

仇胤康看着一脸苍白的妻子,那双眸子己变成呆滞。她又在玩什么把戏?

他脸色一凛,“夏敏敏,我把话说白了,你这个妻子我是休定了,但有鉴于你是健健康康的进我仇家门,所以,你在这里好好休养一个月,届时,就走人。”

夏敏儿一颗心怦然乱跳,仍处在难以置信的大大震惊中,耳朵听他这么一说,那双冷飕飕的黑眸还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令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我你是我丈夫,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吧?而这一切并不是梦?你是真实存在的”

“敏姐姐又在装疯卖傻了。”曾以璇忍不住代替仇胤康回话。

“我没有。你又是谁?这里是哪里?别吓我了,你们全是幻影吧?”

她又惊又慌的试着坐起身来,无奈身子还是软趴趴的,那名英俊男人倒是伸手帮了她一把,但不是很怜香惜玉就是,她简直像是被他一把揪坐起来的。

仇胤康半瞇起冷峻的黑眸,双手紧扣着她纤细的双肩,再倾身靠近,那张俊颜凛冽又严酷。

夏敏儿惊骇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冷眸,但令她头皮发麻的是,她感觉到他的手透过衣服传过来的体温,还有他刻意倾身向前,那吹拂在她脸颊的温热呼吸,此时此刻,她完全清醒了。

这不是梦!她全身寒毛直竖,天啊!

“我对你这种装病、装失忆的小把戏己经很厌倦了,你还是省省吧!惫演不腻吗?”说完,他冷冷的松开手,她颓然的跌坐在床上。

他的口气好冷,眼神好凌厉,是怎样?她下意识又吞咽了一口口水。

“杜总管。”仇胤康瞪着她,但话却是对着他身后的总管杜天腾说的。

“是,仇爷。”

夏敏儿不解的看着那名精壮的中年汉子走过来,将手上的一封信笺交给她,她不明所以的接过手,“这是?”

“休书。”仇胤康说得干脆。

她张口结舌,简直傻眼。

“从这一刻开始,你只是一名被允许留在府中养病一个月的陌生人。”他丢下这句话,再冷冷的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曾以璇也抚着红肿的双颊狠狠的瞪她一眼,跟着离去,然后,一个人又一个人的离开房间,最后,只剩一名怯生生看着她的小丫环颤抖的站在门边。

夏敏儿的眉头差点没打结。她有那么恐怖吗?还有休书?她直接抽出里面的信纸,不过两行字嘛——

“夏敏敏违悖礼教,辱没家风,愧为仇家媳,故以此书为证休弃,日后男婚女嫁,毫无干系,立书人,仇胤康。”她喃喃念出来,上面还有盖印章。

懊!这是什么鬼状况?她莫名其妙的变成古人?而且,还被休了

不过,惊骇过后,她的情绪慢慢缓和下来,脑袋也比较能思考了。

她朝那名频频颤抖的丫环勾勾手指,示意她接近自己一点。没想到——

“我自己捏,我自己打,大夫人”丫环小羽惊吓得双膝一跪,边哭边掴掌自己,打得作响。

夏敏儿怔愕的看着她又打又捏自己。不痛吗?还是因为在梦里?她也试试看好了。

于是狠狠的捏了自己的脸颊一把,“噢呜,痛痛痛!”骗人呐!

夏敏儿眼眶含戻的抚着疼痛的脸颊,在百分之两百确定自己是在古代后,整个人反倒冷静下来,也可以思考了。

她也看出这名小丫环对自己有无比的恐惧,所以利用这一点,向她好好的问了自己的身份、处境,还有丈夫,以及刚刚杵在屋里的一些人。

小羽怕死这个动不动就踢她、踹她的主子,根本就不敢问原因,只要主子怎么问,她就据实回答。可是前前后后问了好几个问题,她是愈答愈困惑,怀疑主子是不是飞出马车撞坏头了?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她也不发脾气,不打人了,还会偷偷捏自己的脸,好怪耶!

夏敏儿在问了小羽近一炷香的时间后,综合出一个大略——

她“夏敏敏”身在隋朝开皇年间,十六岁就以江都第一美人嫁给江南第一富豪仇家的小老板仇胤康,虽然他只有二十三岁,但己被尊称为“仇爷”,因为仇家历代经商,他父母在他十五岁出洋做生意时,双双遇到海难死亡,于是他与老女乃女乃相依为命,也撑起了仇家的家业。

仇家的经商范围很广,有粮行、药堂、土地租放、客栈、丝绸,甚至做越洋贸易,而且,在仇胤康接手后,仇家的事业更上一层楼。外表俊美、思绪缜密、做事果断,是江都百姓对他的评论,尤其是他与外族人做生意,虽然语言不通,但他特聘翻译人员,在极短的时间内,就靠着外族人对中国绸缎、陶瓷及家具热,获利惊人。

至于他跟夏敏敏的夫妻相处,相敬如宾,但女乃女乃不久又替他纳了曾以璇,就是那个跩个二五八万的美女,随后,又替他纳了两个妾。

夏敏敏十七岁时,即生了一个男娃儿,现在九个月大,算了算,跟她的年纪是没差太多。但是小羽说,夏敏敏是生了娃儿后开始转了性,阴郁、多忌,动不动就哭、发脾气、闷闷不乐

没多久,饮食无味、形销骨立,好好的一张美人脸也变得狰狞见骨——

哎呀,这一听就是产后忧郁症,但古代应该还没这种词儿吧!

在问了一大堆问题后,夏敏儿只觉得头昏脑胀,需要出去透透气。至于夏敏敏如何违悖礼教、辱没家风等其它问题,她还是等到脑袋清楚点再问。

“小羽,替我梳妆打扮一下,我想出去走走。”

她双脚移到床下,这才发觉有个地方很不对耶,她的腿怎么变得这么短?她径自穿上绣花鞋,快步的走到铜镜前。

双眸瞬间瞪大。有没有搞错?她竟然短了一大截!现在有没有一百五十公分高啊?怎么从现代穿越古代后,她也从长腿妹变成为哈比人?!

不过,这张脸她以手肘撑着桌面,怔怔的瞪着模糊铜镜里反映出来的脸。

一双美眸波光潋滟,一管鼻梁直挺秀气,一张樱唇红滟饱满,而且,她的骨架算纤细的,好像风一吹就会倒的样子,二十一世纪的她,人人都说她俏丽、健康又美丽,相较之下,眼前这模样可是飘逸月兑俗,美得像天仙!

大夫人是不是真的撞坏脑子了?竟然看着镜子打量自己的脸,还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小羽一脸害怕的看着主子的脸几乎要贴上铜镜了。

“算了,脚是差强人意了些,但这张脸补足了。快来帮我弄一弄,小羽。”

夏敏儿看够了,短脚一勾,竟勾不到椅子的脚,只得认命的多走一步,将椅子勾了过来,才端坐在梳妆台前。就算没当过古人,也看过古装剧,她这一件肚兜、白色单衣及裤子,还有这披散在后背的长发,可是见不了人的。

小羽的手很巧,不过片刻,夏敏儿己换穿一身彩锦绕身的华服,质料既轻盈又很飘逸,是半臂锦的丝织物,长长的襦裙还绣有孔雀纹样,色彩鲜艳,富丽精美。

只是,好看不好走啊!

虽是小袖短襦,再搭高腰紧身长裙,以花纹织锦的带子绑成带子,样式虽然类似女圭女圭装,但还多了一条披帛。

她不自在的扯了扯披在肩背上的轻薄沙罗。这条披帛大概有两米长吧?她干脆将它们缠绕在双臂上,但还有这一身裙裾曳地,也很累赘。

走几步路己经够辛苦了,她看着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的小羽,指指自己的头,“我的头发上一定要插这么多东西吗?很重耶,你是想谋杀我?看我脖子断掉?!”她向她开玩笑,没想到——

小羽像颗球似的迅速滚到她面前,“小羽不敢!饶命啊,大夫人!”她急急的又跪地又磕头的,“这是大夫人的习惯”她吓死了,她可是仇爷派给大夫人硕果仅存的仆佣了,其它的伤的伤、走的走,没人要伺候大夫人。

夏敏儿瞧她吓得浑身发抖,仰头一翻白眼,再撇撇嘴角,“你起来!快起来!别动不动的就跪好不好?”

“是。”她戻盈盈的颤抖起身。

唉,好累哦,看来当古人不太好玩,光这一身装扮就够沉重了。

只是她柳眉一皱。到底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力量,把她带到这里?

这个宇宙,有很多无法理解、无法解开的谜团,像百慕达三角洲不知道消失了几架飞机,至今仍是无解。

那她呢?在不丹的雷雨下,她连人带车的坠入云雾缭绕的山峻,难道是时空大挪移,让她的灵魂穿过时光隧道摔到这里来?唉,想不透耶!

她随意晃了晃,从小羽的口中得知这里是仇家大宅院,叫“淮园”。

贝园分为三区,北、中、南,每一区皆有迭石造景、竹林山水,还有石板曲桥、亭台楼阁,美轮美奂,而所有的楼院都是以楠木所建,有的前方有荷池,后有假山,有的院落却是植满桂花,一墙之隔又是另一个院落。

小羽说,目前有三个院落,由三名小妾住,而仇胤康有一妻三妾,她是正室,住的是最豪华的西苑,这里楼台亭榭、雕梁画栋,更是无处不美。

只是美虽美,她的脖子也好酸,这一身衣服更是搞得她满身汗。

瞧瞧花园里柳絮飞扬,还有一清澈见底的莲池,水波荡漾,好像在引诱着她下去戏水。

“咳咳!”她刻意停下脚步,轻咳两声,再回头挑眉看了战战兢兢跟在她身后的小羽,故作严肃状,“你去做别的事,别再跟着我。”

“是。”

她斜眼偷偷瞟着小羽走远后,马上将头上的好几根珠花发钗全扯了下来,扔到池边,再丢下披帛,踢掉绣鞋,拉起长长的襦裙卷到膝盖后,坐在池畔,将一双小脚浸到冰冰凉凉的池水里。

棒!懊舒服哦,她再将长至手肘的短袖卷到肩上,将那一头又长又黑的乌丝编成一条大辫子,整个人顿时清爽不少。

凉风拂来,柳絮飘扬,四周一片寂静,多么奇怪,她竟然置身在古代

她俯身,看着池子里的倒影。真的美极了!纤细精致,楚楚动人,房间里的铜镜总是蒙眬,无法看得清楚,但这面天然的水镜——

她弯低了腰杆,身子往前倾地再细看粼粼波光里的桃腮杏脸,皮肤也如羊脂般白白女敕女敕的,她在现代可是个阳光美人,没这么白,还有这两道睫毛像刷了睫毛膏似的又卷又翘,她愈看,身子愈往前倾

“你干什么?”

突然,一个愤怒的粗暴声陡起,吓了她一大跳,整个人就“啊啊啊”的很努力地振臂挺腰想要撑起身子,无奈何,还是“扑通”一声掉入水里。

“咳咳”她边呛咳边拍打着水花,狼狈地攀上池边。

“你自尽一次不够,还来第二次?”仇胤康粗鲁地将她硬是拖拉上来。

夏敏儿咬咬牙,感觉到水滴流过她的脸、她的唇,忿忿地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水花,瞪着这张近在咫尺的俊颜,“谁想死?是因为你好不好?人吓人会吓死人,你那么大声吼我做什么?”

“你这女人!”

仇胤康难以置信地瞪着她。她浑身湿淋淋的,活像只落水狗般的狼狈不堪,但一出声,却像只小母老虎地朝他狂吼!

她眼内冒火地死瞪着他,却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卓然不羁,浑身充满着阳刚气息,伟岸英挺,也难怪能来个一妻三妾,不只享有齐人之福。

但他却注意到她的装扮,“你这又像什么样子?你在自暴自弃?”

“就算是又如何?我不是拿了休书了。”很啰唆耶,这古人!

“意思是我多管闲事?你——”仇胤康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弯着腰,卷着裙摆拧了拧,将水挤出来后,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这动作,直到满意了,她才挺起腰杆。

“咦?怎么你还在啊?!”

嫌弃的语调,还有不满的表情,好像他很碍眼似的。

他咬牙低斥,“夏敏敏——”

“是夏敏儿!我告诉你,我不喜欢那个名字,就算差一个字也差很多,你就当我摔坏了头,也可以当我是想改头换面重新过日子,所以改了名。”

唉,她是不知道自己会被困在古代多久?但她一点也不想当另一个人!她很喜欢自己的名字。

“胡闹,名字岂可让你随意更改的!”

哪里不行?她的时代就行,还可以改从母姓呢!

“这位仇爷——这么叫你对吧?什么东西不能改?”她挑眉反问他,“我不也从你的老婆变成客人了?还有句话叫“客随主便”,所以请你别打扰我,我要好好思考我的未来新生活。”

仇胤康细细看着她,总觉得她变得很不一样,说话的语气、眼神,还有以前总是要在他面前光鲜亮丽的女人,此时却是一条粗辫子,脸上脂粉未施,衣衫不整,赤着脚——

此时,某一棵树上突然传来啁啾的鸟叫声,但其中,有一个比较奇怪的鸟叫,就见她抬头,四处寻着,在看到凉亭旁的一株树上小鸟窝时,她竟然撩起裙子跑了过去。

包令他惊愕的是,她弯腰在一地青黄不一的落叶泥地上找了又找,突然兴奋地蹲来。

找什么?他皱眉走过去,这才看到她手上有一只跌落在落叶堆上的小雏鸟。

夏敏儿笑咪咪的看着手掌上只长了几根毛的小鸟,“不怕,不怕,我带你回家喔。”她小心地起身,抬头查看一下,随即进亭台内,完全没察觉到仇胤康也走了过来,站在一株枫树旁,一脸困惑地看着她。

但见她小心翼翼地以单手呵护着鸟儿,另一手却拉起长长的裙摆塞进腰带后,露出她膝盖以下的腿,接着,竟像个野孩子似的踩上亭台的椅子,再跨上亭台的栏杆,逐步攀爬上一旁斜倾的粗枝干,再慢慢地以单手攀着枝干上去。

这期间,仇胤康发觉她还不时注意左手掌上的小鸟,且不忘轻声低语,“快到了喔再等一等”

他蹙眉,看着她顺利地将那只不小心摔下来的小雏鸟,轻轻放入那一窝嗷嗷待哺的小鸟窝里。

凝视着这一幕,黑眸有着深深的思索。

简直难以置信,她竟然直接就坐在另一边的斜枝上,双眸熠熠发亮地看着那一窝小鸟,那一睑满足的可爱神情根本就像个孩子!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决不是他所认识的夏敏敏会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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