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爷的管家婆 第十章
三天后,傅郁琳也落泪了。
下江南的马车不过才走了三天,东方烈的态度愈来愈淡漠,常常心不在焉的,有时还会看着她,喊出“田福乐”的名字。
原本要一路买聘礼南下提亲,但东方烈始终兴趣缺缺,现下,都已经三更了,一行人进住客栈准备要休息了,他却突然到她房里找她,跟她说他要回太白城,婚事也要再考虑。
“为什么?三年来爷倾心于我,没有娶妻纳妾,这次更为了我,听从一个奴婢的话改变自己,你就快得到我了,为什么现在要放弃?”傅郁琳无法接受,她歇斯底里的哭喊着。
为什么?好问题,因为他脑海里全是田福乐三天前在山庄门口,笑比哭还难看的泪脸,他对她有一股强烈而难以割舍的牵挂。
“是田福乐对不对?所以这几天,你想做什么,第一个喊的就是她的名字!”
暗郁琳泪如雨下,“她明明就没跟我们出来,为何你老是喊她,为什么就不喊我的名字?也不肯抱我或吻我,你不是很爱我吗?”难过让她忘了矜持,一古脑的问出积压已久的疑问。
东方烈拧着眉,看着拼命拭泪的傅郁琳,脑海中却浮现——
“谁是笨蛋,不然你说啊,干么非我不可?”
“夏尔文,你要四处拈花惹草,我无权干涉,但少打我的人的主意!”
“她怎么会无依无靠,她还有我!”
东方烈的黑眸渐渐变得深邃,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此时逐渐变得清晰。
想想,自从田福乐出现后,他的生活一直充斥着她的付出及爱,而他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
天啊,他扯开一抹懊恼又自嘲的笑,他简直是个笨蛋!他怎么会如此愚蠢!
他突然认真的看向楚楚可怜的傅郁琳,“我必须跟你说声抱歉,我想是我搞错了,我一直以为你是我要等待的女人,但显然不是,再见!”
“不!不要走!”她突然抱住他,放声哭喊,“我不要!”
她其实早就看出他对田福乐的感情了,所以她才急着要他跟她回江南,她其实不想看到他们在一起。
“感情的事是无法勉强的,更何况,若不是田福乐,此时此刻的我,依然是以前那个令你惧怕的东方烈。”他深吸了一口长气,“我的改变是为了谁,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她缓缓的放开了手,神情惘然。
天空下起了皓皓白雪,寒风拂来,太白城的街道上,田福乐跟绿荷并肩走着,两人都穿着厚厚的外袍抵御着冬寒。
对她们来说,这是最伤心的一个冬天,东方烈走了,夏尔文也离开了,偏偏这两个人都很有心,还私下派人保护她们,毕竟两人的外貌太出色,又和沈宏有过冲突。
而她们会知道这件事,是因为某天谢颂看到相拥而泣的两人,心里觉得不舍,忍不住说出来的——
“别哭了,夏少爷担心绿荷,爷担心福乐丫头跟小埃娴,所以交代下来,只要你们外出,都得派人暗中保护你们,可见你们在他们心中也有一定的分量啊……”
就算这样,还是安慰不了两人受伤的心,绿荷还是好想夏尔文,田福乐还是一样抑郁。
两人刚刚一起送热包子给何爷爷吃,这会儿才刚转到大街上,却见一家茶楼前围了一大群人。
“怎么回事?”抑郁归抑郁,田福乐还是一样爱管闲事。
“还不是潘宣文那个人渣,为了还赌债,说要把妻子给卖到妓院去,但他的妻子娴熟又善良,只是脸上有个胎记——”一名肉贩子小小声的说着,再指指前头紧拉着一名斯文俊逸男子的美人,“喏,就是她。”
田福乐跟绿荷挤进茶楼一看,正想着美人哪里有胎记时,她正好转过头来,两个人猛地倒抽了口凉气,天啦!她右半边脸上,有好大一块紫色胎记!
如果只看左半边的脸,她确实是个五官精致的美人胚子,但就坏在那块胎记,虽然她的眼神看起来自卑又害怕,但她的身上还是散发着一股无法忽略的典雅气质,无声的泪水不断地滑落,想来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吧!
田福乐忍不住摇摇头,想来还真心酸,竟让枕边人给卖了。
岂料那个名叫潘宣文的男子竟突然丢下妻子就跑了,田福乐气炸了,想也没想就冲上前去,对着要将美人押走的两名恶汉道:“等等,她那个窝囊、恶劣有卑鄙的丈夫用多少银子把她卖给你们?我用十倍价钱买回来!”
什么?绿荷顿时傻眼。
“十倍?你算哪根葱?我们怎么信得过你?”其中一名恶汉瞧这对美人是很漂亮,但打扮寒酸,身上连件值钱的首饰都没有。
“看什么看?瞧不起我?告诉你们,有钱人难道会全身穿金戴银吗?那不是摆明了让人来抢吗?”田福乐庆幸自己在蓝白色裙服外还罩了件外袍,不然早就被人戳破谎话了。
“言之有理。”该名恶汉点点头,不过,“你到底是谁?”
惨了!报出她的名号,谁会甩她呢?
“说不出来,那就没什么好谈的!咱们走!”恶汉再度粗暴的揪着人就要走。
“救我……拜托……”胎记美人大声哭喊,频频看向田福乐。
“不行!那个、那个我——我、我是未来的城主夫人!”无计可施的田福乐,情急之下只能涨红着脸,抬出最高的身份来留人了!
“未来的城主夫人?若真是这个身份,倒还有点价值!”那名恶汉眼中露出贪婪之光,还真的停下了脚步。
绿荷简直快疯了,不,是田福乐疯了,竟然撒下这种漫天大谎。
“好,既是未来的城主夫人,那就写张字据,盖上手印,表明会付十倍的金额,对这位兄弟才有保障吧?”
闻言,田福乐跟绿荷头皮发麻,因为开口的不是两名恶汉,而是气定神闲,从茶楼楼梯走下来的沈宏!
“掌柜的,借个文房四宝。”
沈宏话一出口,谁敢说不呢?不一会儿,文房四宝上了桌,田福乐在众目睽睽之下,硬着头皮写下字据,但事情还没有结束。
沈宏竟然又以二十倍的银子买下了那张字据,两名恶汉拿着近一千两银票,开开心心的走人,但脸上有胎记的美人却被沈宏的手下给扣住。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田福乐知道一旦遇上他,事情就没这么好解决了。
做什么?沈宏邪笑,晃晃手上的字据,“这可是太白城未来的城主夫人亲手写的字据,要是你的身份并非如你所说的那么高贵……打着未来城主夫人的名号到处招摇撞骗,是不是该被关进监牢啊?”
这个笨女人,全城谁不知道东方烈要娶的事傅郁琳,就只有那两个没脑袋的笨蛋搞不清楚状况,不知道自己被人耍了!但也因为他们够笨,他才会有机会整死田福乐!
完了!她跳进他设下的陷阱了,她不安的看着同样脸色苍白的绿荷!
“所以,”好狡的沈宏续道:“我要你发个毒誓,要是你真的逃跑了,我手上这张字据也成了废纸,至少还有个毒誓可以如影随性的跟着你!”
田福乐小脸陡地刷白,瞪着他,直冒冷汗。
“当然,你要不起誓,那个女人——”他勾起嘴角,笑看着六名手下,“不看脸她也算是个美人,要不你们互相帮忙一下,挡住她的脸,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美人闻言,泪如雨下的直摇头,“不、不、不要……不要……”
“哭什么?这只是先让你练习练习,等你进了妓院,要伺候的人可多着呢!”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美人拼命向田福乐哭喊哀求。
田福乐怒瞪着狰狞的沈宏,他根本就是要逼死她,这个坏心眼的男人,但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可怜的女人被人糟蹋,“好!发誓就发誓!我是未来的城主夫人,如果我撒谎,就被五雷轰顶……”
发完了毒誓,她的胸口像被一块千斤重的石头压着。
“即使未来,应该有婚期吧?什么时候请大家喝喜酒?一年后?还是十年后?”
田福乐脸色惨白,一股恶寒从脚底蹿升!绿荷的心也全揪在一块儿,焦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当下——
“十五,下个月十五元宵,请沈大少来喝我跟福乐的喜酒。”
东方烈冷冽的嗓音突然响起。
田福乐倒抽了口凉气,脸色一白,看着东方烈大步走到她身边,还搂着她的腰,冷冷的睨了怒火陡起的沈宏一眼,便回过头,看着从人群中走出来的谢颂。
只见谢颂点点头,从怀中揣出几张百元银票,一把抽走沈宏手上的字据,“我家爷都出面了,钱也还了,这张字据——”他当众撕成碎片,扔了。
田福乐跟绿荷仍是一脸错愕,谢颂却哈哈大笑,“老子这辈子没这么爽快过,两个丫头,不对,城主夫人跟绿荷,谢谢你们啦!”
说来,两个丫头一遇到沈宏这个大麻烦,暗中保护她们的其中一名随侍,便率先赶回庄里禀报,正巧东方烈此时一人策马回到太白城,谢颂边和主子一起赶过来,没想到,还看到一场懊戏。
沈宏怒视着东方烈,“好,元宵节是吗?倒是沈某一定会带众多皇亲国戚以及厚礼上晋阳山庄,向你讨杯喜酒来喝!”
“欢迎!”东方烈冷笑。
田福乐抬头看着东方烈,他怎么可以欢迎这种人,而且沈宏跟他一向不对盘,还说找有权有势的人一起娶,分明是故意找麻烦!
“好,毕竟一名霸主取蚌奴才,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事,先说声恭喜,我也会马上进京,替霸爷邀请贵客!版辞!”
沈宏一个眼神,手下立即放开那名美人,一行人便离去了。
美人立即向田福乐下跪表达感谢之意,田福乐不停安抚着美人,好不容易把人劝回家后,绿荷拉拉她的手,指了指东方烈——
完蛋了!田福乐走回他面前,硬着头皮道:“对不起,我说无计可施才会这么说的,我明知你要娶傅姑娘……咦?你怎么回来啦?”
他深情款款的看着她,“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所以回来了。”
“爷!”
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郭豹冲进茶楼里,附耳跟他说了几句话,他脸色大变,“知道了,我马上过去。”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田福乐,“我先去办点事,你先回山庄。”
“回?我哪敢回去?我闯下大祸!丢脸死了!”她轻声嘀咕。
走了几步的东方烈突然又走回来,执起她的下巴,“回去山庄等我,听到了没有?”他那双黑眸射出了两道犀利的冷光。
等他回来算账吗?她胆颤心惊的看着他那张俊挺冷峻的面孔,“好、好啦。”
这个笨家伙,她难道还不知道他的心放在谁身上吗?他的眼神没有透露出什么吗?他忍不住又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才肯离去。
“完、完了!绿荷,我该怎么办啦?”
一想到东方烈临走前的眼神,田福乐根本不敢回去,她跟绿荷刻意甩掉暗中保护她们的侍从,再跑到没有人的巷道内商量,两个人急得直跳脚。
绿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看着好友转圈又跺脚,这下麻烦真的大了。
“天啊,因为我的胡言乱语,爷要怎么娶傅姑娘?还有沈宏要找来皇亲国戚,解释,他们一定会认为爷是在戏弄他们,万一恼羞成怒了可怎么办?”
田福乐愈想愈气自己,她怎么会这么不经大脑就——“不行不行!我给他惹了一个大麻烦,我怎么还有脸留在这里?”她急得忍不住哭了出来。
“福乐——”绿荷也跟着哽咽。
“对,我不可以留下来,绿荷,帮帮我,你就替我在外面宣传,说是我想当城主夫人想疯了,才会乱说话,而爷太善良了,才会配合我,压根没有成婚的事,知不知道?”泪如雨下的她紧紧握住懊友的手,“还有,我的弟妹就先麻烦你帮忙照顾了。”
绿荷点点头,“这似乎是个办法,等事情平息了你再回来,可是你要去哪里?”
“我、我没脸回来了,我觉得……”
东方烈急着从茶楼离开,是因为何爷爷吃热包子吃得太急,差点噎死,也因为觉得最近身体虚弱,以为自己快不行了,才急忙请人把他找去,还特别叮嘱别让田福乐跟,怕她会自责。
但请大夫看过后,说他的身体硬朗极了,活到一百岁绝对没问题。
“真是不好意思,我以为时候到了,想好好跟你说声谢谢,没想到是个大乌龙。”和爷爷搔着耳朵,满是皱纹的脸微微泛红。
“没关系,没事就好,不过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因为明年元宵,你要来和我跟福乐的喜酒。”
拔爷爷一听,眼眶都红了,“好好……好……我这被弃养的老头,能有你和福乐那个丫头三天两头来陪我,我一定……一定要和这杯喜酒,还要抱抱你们的孩子,这样我才能安心的闭上眼。”
东方烈笑开,“一言为定。”
只不过当他带着满满的笑意回到晋阳山庄时,却发现田福乐不见了,而绿荷竟然跟他说那个笨蛋——
“她想要皈依佛门,念佛养性?”他气急败坏的怒吼。
爷果然很生气,绿荷突然觉得好友逃跑是对的,“是啊,她觉得自己恩将仇报,罪大恶极,所以要在庙里向菩萨赎罪,天天为你跟弟妹们祈福……”
懊死的!他这几天全想着她那张笑起来比哭还难看的脸,就连睡着了也会梦到她,她现在居然说要吃斋念佛?
包可恶的是,麻烦是她惹出来的,她竟然就这样拍拍走人!
“该死的女人!”他气得呲牙咧嘴,恨不得马上把她揪出来打一顿。
“她去哪一间庙?”
“我、我不知道,她说不能让我知道,因为爷一定会问我的……”
“可恶!”他从来没这么生气过,他真的宁愿田福乐是个大笨蛋!
惨了、惨了!绿荷看着他黑眸中射出的狂炽怒火,不由得为好友忧心起来。
东方烈马上派出大批人马找人,按理说,他的人脉极广,势力又大,要找个笨蛋应该不难,但眼见日子一天天过去,都快要过年了,竟然还找不到她!
随着年节脚步将近,山庄里上上下下开始忙着大扫除、采买年货、贴春联,但大家做起事来都意兴阑珊,完全没有要过年的喜悦,反而有事没事就往庙里钻,因为大家都明白元宵的婚宴是真的,东方烈爱的就是田福乐,可是现在人却不见了。
转眼就是除夕了,街头巷尾弥漫着欢乐地气氛,壮丽也开始祭祖拜神,但是——
“除夕夜了,田福乐,一大群人正忙着过团圆夜,你这该死的家伙到底躲在哪里?”东方烈瘫坐在椅子上,他已经气到没力气了,再见到田福乐,他应该也没力气骂她了!
蓦地——
“找到了!找到了,爷,有人到城北一间庙里拜拜时,看到福乐丫头,但问题严重了,她准备要剃度出家为尼了!”陆映欣又急又慌的跑进厅堂。
“什么?”他咬牙切齿,霍然起身。“来人,快备马!”
“我们也要去!”田福娴也从另一边庭院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她的兄姐们。
“备马车!快备马车!”他大吼一声,立即抱起田福娴,一行人急匆匆坐上马车,奔驰到城北的一家尼姑庵。
东方烈第一个冲了进去,尼姑们见他凶神恶煞的冲进来,连吭都不敢吭一声,急忙退开。
“停止!懊死的给我停止!”
尼姑庵内,一名老师太正为一名背对着他的女子剃度,而且一头乌丝也已全落了地!
“田……田……”他困难的开口,声音因震惊而粗哑,难不成他晚了一步吗?
“大姐!大姐!”几个孩子更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就在他们正要冲上前,确认那名女子究竟是不是田福乐时,一道熟悉的嗓音突然响起。
“咦?福娴?福安?你们……怎么全都会在这——”田福乐从另一扇禅门走了出来,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下一秒,她的手臂便突然被突然窜到眼前的黑影把住,一使力,她整个人就被拖往后面去。
东方烈将错愕的田福乐拉到一件没有人的禅房里,他双手抱胸,浑身肌肉紧绷,就连那张俊脸也因盛怒而扭曲,还有那双黑眸,不时冒火而已,而是喷火了!
她没想到他也来了,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不对!他怎么可能回来?他应该要恨死她了!对,肯定是她太想他,才会产生幻觉!她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他依旧在她眼前。
“真的是你?”
怎么可能?她双肩颤抖,泪水一滴滴的滑落。
东方烈原本还暴怒无比,但一见她掉眼泪,猛地将她紧拥在怀里,一字一字从牙缝里迸出话来,“你这该死的,不知感恩的家伙!你到底在干什么?”
她感觉到他的体温、他的气味,她熟悉的大嗓门,泪水更是不争气的直落。
“我们有约定,笨女人,你这一辈子只能属于我,你要找佛祖,下辈子再去!”
她听不懂,“什么约定?”
她这么一问,他的火又冒上来了,他放开她,再从怀里拿出一本书册、一张契约,塞到她手里,“你看看,这是你的卖身契,我命令你,要继续遵守一人当八人用的约定,继续留在我身边,听到没有?”
她傻乎乎的点头,卖身契她认得,但另一本书册是……她好奇的翻开来,看到他画的改建图,还有他在一旁注明的计划,感动的热泪更是停不了——然而——
东方烈却突然把书册拿走,当着她的面撕毁了。
“这本用不上了,但是我会让你知道你究竟欠了我多少,从现在开始,你只能留在我身边,知不知道?我的管家婆!”
她眨眨眼泪汪汪的大眼,抬头看着他,他看她的眼神好炽热,好像快把她融化了,还有——“管家婆?”
“对,以后只要关于我的事,你都要负责到底,你要管我的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欲,甚至是我的情、我的爱……”
她屏住气息,狂喜在心中,泪水又蓄满眼眶。
“所以,我们这辈子注定没完没了了!”话语乍歇,他就狠狠的堵住她的红唇,炽烈的拥吻。
“佛门重地……不可、不可啊……”
几名围在门口的尼姑害羞的连忙背过身,不停念着“阿弥陀佛”,但田福娴几个小娃儿却笑得好开心。
于是这个团圆夜,虽然雪花片片,冷风也呼呼的吹,但在晋阳山庄里,却充斥着快乐的划拳声、吆喝声、笑闹声以及恭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