飙风子弹 第六章
“没品、龌龊、卑鄙、下流……”骂得气喘吁吁的任宥心双手撑在膝盖上,半弯着身,低头躲避烈阳。
她着了他的道该怪谁?他被咬了又干她何事,她何必那么急的冲向他身边,还担心他会死掉?!真笨!
一个不怎么好的念头突地闪过脑海,她的心脏猛地一震,心跳随即失速,她爱上他了?!
有没有搞错啊?在还没遇上他之前,她也许真的爱上“梦幻中”的他,可是都跟他混了一段日子,也看清他的真面目了,她竟还爱上他?她在自虐吗?!
不,是这两、三年的懵懂无知,令她傻傻的将少女情怀全倾慕于他,而今不管他是圆是扁、是可恶是可恨,她那可贵的情窦初开早在情不自禁里全发酵了,所以她才会替他担忧、害怕。
哦,真是雪特!任宥心咬咬下唇,这少女情感既然已一古脑儿全付出了,怎么可以让自己头一回的恋情就这样撞壁?
不成,多少也要他回馈一下才行!陷入沉思的她思毫没有注意到艾亚洛去而复返的车影。
艾亚洛将车子停在她的面前,这小妮子的兴致还真高昂,居然在荼毒的沙漠炽阳下深思?晒人干吗?
他摇下车窗,车外的炽热空气一下子就进入开着冷气的车内,他撇撇嘴,睇视着动也不动的她,出声道:“很懊恼是不是?”
听见这熟悉的低沉男音,任宥心顿时从沉思中清醒,站立了身子,她怒视着那张俊得不能再俊的脸孔,抚着发痛的额头,“你良心发现,知道该回来找我了?”
他耸耸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还不打紧,竟然还说起风凉话,“待在大太阳底下的滋味不错,是不?”
她气得差点呛了气,但在看到他将后车门打开后,她虽楞了一下,仍赶忙挪身坐进去。
随手将车门关上后,任宥心颇感疑惑的瞪着转过头来瞅她一眼,便开车上路的艾亚洛,“你葫芦里卖什么药?”
他漂亮的紫眸闪烁着两簇灿光.“我想清楚了,开这辆老爷车才几分钟下来,我知道它是受不了太多的折磨,所以,车子可能待会儿就会报销,既然有这层隐忧在,那不如也将女人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不时之需?”她错愕的皱起柳眉,随则反应过来,杏眼圆睁的怒问,“敢情你这一回头,是要将我当妓女来使用?”
艾亚洛其实井没有真要“上”她的意思,只是将她扔在这个不毛之地,心中有些不舍才回头的,没想到这个小妮子说话这么难听!
他的神情隐隐露出一丝阴霾,“这词儿是难听,不过,你愿意用它我也无所谓。”
“你——”
“说来也是你甘愿坐进车内的,若反悔了,那你大可再跳到外面那片烫得不得了的沙地上。”他扯扯嘴角,瞟了一眼窗外。
“你简直是易客为主,这辆车是我买的,要下车的人也是你,不是我这个正主儿!”语毕,她一脚跨到前座。艾亚洛愣了一下,单手操作方向盘,一手则试着将她推往后座。
不过,她任宥心哪是那么好应付的,她有两只手耶,而且他还得注意前方的路,才不会像她一样撞到仙人掌啊!她一手打他的手,另一手还故意抓他那头美美的黑褐色头发。
无法专心应付的艾亚洛眼见她就要闯关成功,火冒三丈的瞥了路面一眼,这眼前尽是黄色沙丘,该不会那么倒霉碰到仙人掌吧!
他放开方向盘,回过身来,两手一把抓住她纤细的肩膀,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将她扔回后座。
“唉呀!”这声痛呼可不只来自她一人,她一手抚着被他用力甩向后座,而撞到的后脑勺,另一方面也颇得意的看着自己手中那几根黑褐色的光亮发丝。
“该死的,女人!”被拔了一些头发的艾亚洛恨恨的抚着发痛的头皮,并回过头来冷睨着她,伸出手就要将她那头秀发也扯几丝下来。
“喂,前面、前面,快打方向盘啊!”她惊惶失措的瞪着突然出现在前方耸立的紫红色岩壁。
“你以为我会听你的?”他恨恨的注视着她,一把拉住她的手。
“真的,岩壁啦!快点!”她着急的指着他后方愈来愈近的崖壁。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点耍人的小把戏?”她以为他会上当吗?
“来不及了,你自己小心点吧!”说完,任宥心赶忙低头,做好撞击准备。
“还装!你——”话尚未出口,砰的一声,他身子急速的往后倒,多年的赛车经验令他直觉的将身子往前倾,双手急着抱头伏下,在碎玻璃声袭来之时,他安全的躲过一劫,但双手仍不免被一些小碎玻璃片割到。
饼了好半晌,四周变得沉静,只有沙漠之风微微吹拂的声音,而车内的气氛更是凝滞得令人难以承受。
任宥心心惊胆战的抬起头来,自皙的手臂也有了两处被玻璃划过的小伤,不过,在正对着那双闪着要杀人的犀利紫眸时,她心跳咚地漏跳一拍,暗叫不妙的要推开车门来个溜之大吉,但手脚利落的艾亚洛一把拉住她的头发,让她往前冲也不是,往后退也不是。
艾亚洛这会儿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了,这个女人让他完完全全的明白古人所云的“红颜祸水”,她简直是搞破坏的,而他还安心的以为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她破坏了?!
“痛啊,好痛,你别再拉我的头发了!”他愈拉愈用力的手劲,逼得她不得不出声哀求。
“会痛?你也会痛?那你刚刚扯别人的头发时痛不痛?”他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她愣了一下,一回头,柔女敕的唇瓣恰巧印上他冷硬的唇,这虽是两人第二次接触,但第一次时,她是昏迷的,自然也没什么感觉,而这回两人眼睛可都是亮着的,双方皆倒抽口气的震慑样可是瞧得一清二楚。
任宥心是忘了头发还被他抓着,一颗心怦怦怦的跳个不停.一张脸红得都快冒烟。
在盛怒中的艾亚洛虽然也尝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奇异感受,但那股感觉很快被沸腾的怒火给掩盖,他忿忿的别开脸,冷峻的道:“现在想来‘柔’的,不显得太慢了?”
“这——”她愣了愣,随即怒气冲冲的噘高了嘴,“你真是占人便宜还卖乖,再说,我不是那种随便送吻的女孩,我可是冰清玉洁……”
“哈!”他不屑的打断她的话,“一个会单独到这荒凉的撒哈拉沙漠的女孩图的是什么?沙漠艳遇?看沙漠烈阳?”
“我是追随我崇拜的赛车明星,你——”她突地看到他手臂上几处被玻璃划到,还滴着血的伤口,“你也受伤了?”
他撇撇嘴,“一点小伤而已。”
“这——”瞧他一副冷面阎罗的模样,她知道自己是白担心!她气呼呼的瞪着他仍拉着她长发的大手,“你的贵手可不可以离开我宝贝的头发?”
瞠视着她好一会儿,艾亚洛才松开手。
任宥心顺顺被抓乱的头发,看着他怒气凝滞的踢开被撞得凹凸不平的车门下了车。
抿抿嘴,她瞧了满碎玻璃的车内一眼,也打开车门,跟着下车,一双骨碌碌的黑白明眸转来转去的,对这样的一团乱,她是习惯了。
艾亚洛一张俊美的脸孔已不见怒意,但眸中的冷意却更冷,“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功力,任宥心。”
赞美她?这有点不搭轧吧,她皱起了柳眉,“你在赞美我?”
“是啊,能在半个月的时间搞坏三部车,你的确高竿!”他话中带刺。
她沉眉锁眼的膛视着他,“我就怀疑嘛,你怎么可能赞美我?原来是在挖苦我!”
“好车、烂车,全逃不过你的霉运。”说到这儿,他突地想到他的爱车,在世界各地他拥有近七十部的好车,若这一辈子被她缠上了,他的爱车不就无一幸免?
思忖至此,他竟有股无力感?艾亚洛扯扯嘴角,这股滋味他可不曾尝过,怎么会——
皱起了两道浓眉,他睇视着神色写着“没什么大不了”的任宥心,这个小妮子该怎么治呢?
治她?他头脑短路了?他竟还想将她带在身边?
“想什么?想得眉毛都要打结。”任宥心不解的道。
他抿了抿性感的嘴唇,边走边说:“我们该分手了!”
“分手?”她莞尔一笑,“这句话已经听了不下三次,我觉得我们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混一起呢!”
闻言,艾亚洛的眉头皱得更紧,因为他也有这样的直觉,她可能是他今生甩都甩不掉的橡皮糖。
今生?这个念头太吓人,他的步伐加大,希望能甩掉身后的小苞班。
但任宥心知道身处在这片浩瀚沙漠,若不跟紧他就会被这片黄沙给吞噬,于是脚不够长的她,干脆用小跑步,好在她穿的不是高跟鞋而是凉鞋,在沙地上跑还算OK。
“任宥心,如果不想有机会被我掐死,还是闪远点。”
“五步远吗?”
艾亚洛白她一眼,“别跟我嘻皮笑脸的,我有要事待办。”
“我会是个得力的助手。”
“依你目前的表现吗?”他倏地停下脚步,双手环胸的睨视着她。
“呃——”任宥心呆了一下,很自然的停下脚步,表情相当认真地努力思索这段日子的表现如何。
见状,他只有哭笑不得的感觉,摇摇头,再次举步往前走,但眼前一座像个“山”字形的山崖,却令他不由自主的再次停下脚步,博士的藏宝图上也有这.样的一座山——
他将背包放下,拿出藏宝图仔细的看了看,没错,这是其中三个标记的区域,而从他身边这一大片耸直的紫色崖,再过去五公里处也有另三个标记。
“这是什么?”任宥心好奇的凑向前。
但艾亚洛却很没风度的快速将图卷起来,放回背包。
“小气!”她在他身后嘟嘟囔囔的,惹来他一记白眼。
艾亚洛仔细的推敲那相距井不远的三个标记,不过,怎么看也只是沙漠的一隅,实在没什么特别之处。
见他低头来回踱着那近三角形的线,她拧起眉头,“这段时间看沙漠还看得不够?看得那么仔细干啥?”
他瞪她一眼,“没事可以早点离开。”
“怎么走啊?连东南西北的方向都模不清楚,何况这儿除了沙就是崖,能走去哪里?”任宥心干脆站着不动,看着他在那儿转来转去的。
“你老走三角形干么啊?没事在这儿画三角形,不无聊?”
“三角形?”他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直视着自己刚刚打转的地方,没错,果真是三角形,但这代表什么?!
蚌地,她注意到他后面的山壁后好像晃过一个身影,皱起眉头,她直觉的走过去,这儿也有人吗?”
艾亚洛也听到细微的脚步声,想了想,他也走了过去,但一到山壁后,正好看见一个柏柏人敲了任宥心的脖子一记,令她连喊痛的时间都没有就昏倒在地。
他一惊,快步接近他们,却看到那名柏柏人身后还有七、八名一样蒙着头巾的人,而最令他感到不解的是,他们身后那片沙漠上放置了一些挖掘工具,也已翻挖了好几个洞……
他以阿拉伯语道,“你们是谁?你们在干什么?”
“我是朗恩,你们又是谁?为什么闯入蓝族的地域?”三十五岁的朗恩上前一步,那张黝黑的俊胜有着深深的敌意。
“你们在挖什么?这儿既不是绿洲,根本不需掘水井,再者,”艾亚洛指着就在崖壁上方的一处部落,“若我没有猜错,那儿该是你们所居地吧,而那儿也应该有足够的水源供你们饮用,你们挖这片干涸的沙漠实在没有道理可言。”
“那你们这两个外国人不到观光地,却直往我们蓝
族处来又是为什么?”朗恩的口气冷硬,不可否认的,这名外国男子身上的冷凝之气也令他感到有些压力,这名男人不是长得俊而已,还是个难以应付的人。
“看来我们各有各的目的,不过——”艾业洛指了被另一名柏柏人扶着,已没意识的任宥心,“你们打昏了我的女伴,又抓了她做什么?”他肩头突地一皱,“不会是要带去让你们的族长选新娘吧。”
“才不是,而是你们——”
“赛鹰,别胡说,别忘了胡赛提欧所交代的事。”
艾亚洛看着朗恩打断他身后另一名面带怒意的中年男子,看来这其中别有文章。
寻宝吗?不可能,博士给的藏资图上根本没有这几个标记,他们在挖什么?
朗恩严肃的直视着他,“你们来这里的目的为何?”
他冷峻一笑,“我凭什么要回答你?”
赛鹰那张瘦削的脸孔闪过一道不悦,“朗思,还跟他罗嗦什么?将他带回去,让胡赛提欧直接对他严刑拷打一番就成了。”
“严刑拷打?”艾亚洛嗤之以鼻的笑了笑,“能拿得下我艾亚洛再说吧!”
朗恩思索了一下,以眼神示意族人上前,除了扶住那名异国女子的菲尔外,他们七人围着艾亚洛绕起圈圈,再一次点头下,众人齐出手。
但艾亚洛可不是省油的灯,在学校时,除了课业外,他也是样样精通,拳击、空手逍、柔道都是一把罩,运动神经更是发达,在利落的儿个过肩摔,有力的拳打脚踢之下,七个人一下子倒了五人,仅剩朗恩和赛鹰怒不可遏的睇视着他。
朗恩眼见他手脚利落,以眼示意赛鹰退到菲尔身旁。
艾亚洛冷然一笑,“将她放下,再安静的离开,那我可以不为难你们。”“哈,你话也说得太快了,如果不想要她受伤,那就跪在地上,双手放在后面。”朗恩的神情森冷。
“是吗?”他将目光移向已微微眨了眨眼睛,正幽然苏醒的任宥心,“说实话,她不是我的什么人,还是麻烦精一个,如果你们喜欢,大可以带她走。”
“你这话不前后矛盾?刚刚不是还要我放下她?”朗恩敏锐的抓住他的语病。
艾亚洛没有否认的点头,“怎么说,她也算是个小美人胚,带在身上,对一个男人的‘用处’不少,不过,若是危害到自己的生命,那就划不来了!毕竟世上的女人多得数不清,何必单恋一枝花?”
苏醒过来的任宥心听到的就是这段没人性的话,不顾身后硬抓着她的粗壮手臂,她像只发狂的小野猫,除了努力挣月兑柏柏人的钳制外,身子也不停的跳跃要冲向前去踢倒那个死没良心的艾亚洛。
“你这个差劲鬼、贪生怕死之辈,无情无义,你太可恨了!”她咬牙切齿的大声辱骂。
艾亚洛耸耸肩,瞥了那几名神色不一的柏柏人一眼,“你们都看见了,在那张漂亮的脸蛋下,是一个标准的母老虎,我犯得着为了她让你们捉去?”
“艾亚洛,你是不是男人!”眼见他一说完话就转身走开,任宥心气急败坏的转过身着了紧抓着她不放的男人一眼,头一低,她用力的张开嘴,狠狠的咬住他的手臂。
菲尔哀叫一声,连忙放开她,气冲冲的任宥心乘机再用力补踢了他的脚一下,手肘一弯,无巧不巧的刚好击中男人最脆弱的胯下之处,叫他哀叫不已!
朗恩和赛鹰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一溜烟的就跑回艾亚洛的身旁,说真的,他们族里的女人,不是三从四德,就是温柔婉约,从来也没有看过这种会攻击男人的女人,而且还打他的重要部位……
艾亚洛也是大开眼界,这小妮子手脚功夫不差,快、狠、准,她都掌握到了,他不由得感到庆幸,这段日子,她对他还算客气呢!
“艾亚洛,你真的很过分——”她怒气冲冲的开骂。
“若不那样激你,你怎么有机会挣月兑那些人?”这话是说得含蓄,他没想到她的表现会如此可圈可点。
“少来,你根本是真的打算扔下我不管,你本来就要我离开的啊,刚好有这个机会干么不走?”任宥心一脸怨慰。
“省点力气好应付那一群人吧!”他将目光移向那群柏柏人。
她愣了一下,随即跟着他的目光移转,这才注意到有些柏柏人身上有伤,大概是艾亚洛下的手,而他们现在正齐步逼进他们。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的头——”任宥心陡地想到她被敲了一记,模了后脑勺一下,还真痛呢,她瞪了那群人一眼,“你们没事欺负弱小女子,丢不丢人?”
“弱小女子?依你刚刚的表现,他们可不将你归纳在那个族群里。”艾亚洛露齿一笑,嘲讽意味浓厚。
“那是被某人激的,不然,我一向都是温柔的。”她替自己抗辩,却不由自主的对那群毫无善意的柏柏人,暗吞了一口口水。
“那就当还被我激着吧,我很需要你的帮忙。”
她愉悦的挑起柳眉,“求我吧!”
他仰天翻翻白眼,“别得寸进尺,我只要你别被他们抓着便行了。”
“少来,你一个人应付不了这八个人,而我也是很有能力的。”她那捉弄人的美眸闪烁着璀璨的亮光。
“你的能力可能派不上用场了。”他注意到朗恩的手伸进长袍内,而依那鼓起物的形状该是一把手枪。
“那可难说了!”她贼兮兮一笑,这会儿的风正强呢!任宥心蹲子,拉起裙摆,正准备解开那一小靶绑在脚踝上的沙漠食人蚁时——
“别操家伙了,举手!”
艾亚洛闷透了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她不解的抬起头来,正好瞥见拿着枪对准他们的朗恩。她咽了一下口水,“天啊,原来是玩真的,难怪你想闪人。”
“现在讨论这个不会太愚蠢了?”他受不了的冷调再次响起。
“拼一次吧!”她急忙低头,打开那盒犹如蚂蚁窝的千万蚂蚁兵团后,一起身,大力的洒向那八个人,再蹲下,抓了好几把黄沙顺着风势送过去。
只见那群人忙着拨沙、拨蚂蚁,有的更是忙着宽衣解带!因为蚂蚁咬人可是痛得很,而那上万只的蚂蚁也有足够的能力吞噬掉一个人。
“好痛、好痛!”
“好痛,好痛啊!”
“该死的蚂蚁,痛!”
鞍痛声不绝于耳,就在任宥心仍洋洋得意于自己的杰作时,她突地被艾亚洛用力的拉了一把,跑到另一面的凸出崖壁后。
“你干什么,”她不悦的扯掉他的手。
“风向变了,小姐,你要尝尝被食人蚁咬的滋味吗?”他的紫眸快速闪过一道有点冻抹条的冷光。
“神情干么这么冷?我刚刚救了你一命耶。”
“那种小人步数,太丢人了!”他是真的一点也不感激。
“那你可以让他们杀死啊,干么还跑第一?”她没好气的鼓起腮帮子。
“我不是跑,而是不想着你被蚂蚁咬,才帮你一点忙,不过也因为你的这点愚蠢,我们两个可能会死得更快了。”
“哦,对,那些蚂蚁兵团只能撑一时,我们快跑吧!”
“跑去哪里?车毁了,他们蓝族又是沙漠的主人,不用白费力气了。”
“你手脚不是很好,也能和他们对打,怎么这会儿却说这些丧气话?”
“赤手空拳挡子弹吗?”艾亚洛嘲弄一笑,“如果知道朗恩身上有枪,那我刚刚就不会白费力气和他们对打,也不会多费唇舌了。”
“不战而败?你太没出息了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你很清楚,不是吗!”他冷睐她一眼,随即高举起双手。
“干么对我投降?”任宥心皱起了柳眉。
见他以下巴努努她的后方,她雾煞煞的回过头,却面对着一把黑漆漆的手枪,她僵笑的道:“呃——刀枪无眼,小心点。”
她也忙着高举双手,但在看到朗恩那张俊脸上也有七、八处被食人以咬伤的伤口后,她忍俊不住的笑出来。
朗恩有一刹那的恍惚,他从没看过这种女人,在面对冷枪时,居然还笑得出来。
艾亚洛对她也有同样的想法,不过他觉得她是惊吓过度在傻笑!
“朗恩,先将那个女的宰了,她害我们被食人蚁饱食了一顿!”
赛鹰充满怒火的声音惊醒了迷失在任宥心那张娇艳如花笑靥的朗恩,他深吸口气,费力的将目光移开她错愕的丽颜后,对着赛鹰道:“不可以杀了她,何况,胡赛提欧也提过对擅入这块地域的异族人都得先带回村庄,留不留活口由他决定。”
“可是那个女人——”
“我叫任宥心,什么那个女人,”任宥心朝他做了一个大鬼脸,才指着朗恩,“他都说不可以杀我了,你还穷叫嚷个什么?”
“你——”赛鹰一张脸气得煞白。
“别说了,先将他们绑起来,带回去。”朗恩下了指示,却忍不住的再瞥了任宥心一眼,才转身让族人将他们捆绑起来,带队朝部落而行。
任宥心灵动的美眸,来回看着被她那群蚂蚁咬得红红肿肿的柏柏人,一股笑意还是从微扬的嘴角泄露出来。
走在她一旁的艾亚洛对她神经大条的反应感到无奈,这女人八成还以为很好玩呢!
“艾亚洛,你怎么不说话?”她凝睇着面无表情的他。
“省点力气,待会儿不知要如何被折腾呢!”
“不会的,那个——”她以眼神瞅了走在最前方的朗恩一下,“他说过不会杀我的,而他又是这里的头头啊!”
“但他不是最大的头头。”艾亚洛以几近看白痴的眼光睨视着她,“胡赛提欧才是最大的头儿,你刚刚没听清楚吗?”
她抿抿子邬、耸耸肩,“那就没法子了,这船到桥头自然直,多担心也是白担心。”
他冷笑一声,“你倒想得开。”
她看着被绳子捆绑的双手,“都这样了,不这么想行吗?”
她的释然,令他对她刮目相看,不过,这个女人确实是带霉运的。
*
走了近一个钟头后,艾亚洛和任宥心终于踏上了位于悬崖峭壁上的部落,这看似要塞的村庄,都是红瓦屋顶的石头房屋,另一边较平缓的山坡则种植了一些无花果树和橄榄村,几只骆驼在树下乘凉,看起来和沙漠中的任何一个村庄并无太大差别。
不过,也许是他们这两个外来客的关系,一些玩耍的孩童都被唤进屋内,女人们也急忙的走进去,仅留几名大汉在外头冷眼注视着他们。
倏地,艾亚洛的眸光很快便被放置在前方那间较大的石头屋前,一辆高级宾士跑车给吸引住。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那种高级车?这太不可思议了!不过,那倒是一个极佳的逃亡工具。
“艾亚洛,你看,宾土车耶,我是不是被太阳晒昏了!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高级车呢?”任宥心边说边眨眼,就怕自己眼花了。
“你没看错!那确实是宾士跑车。”
“哇——那我们不就可以……”她拼命的朝他眨眨眼。
艾亚洛性感的唇抿成一直线,“女人,你的眼睛没有问题,但脑袋一定出了问题,我们双手被绑住,能怎么样?”
“这种车我玩了不下数十辆,没有钥匙我也能让它发动。”她压低声音,边走边瞧一些从门窗间偷偷观察他们两人的柏柏人。
“你以前是当小偷的?”艾亚洛皱起了浓眉。
她白他一眼,“我说过了,我爹地拿车给我当玩具,听进去了吗?”
他嘲讽一笑,虽然没有应答,但从他那声笑也不难明白他对她的话是难以相信!
朗恩将他们带入胡赛提欧的住处!两人乘机打量这间由石头造成的两层楼建筑,第一层的中间屋顶开洞成了透光的庭院,四周是可散热或反射光线的白墙所围绕的房间和储藏室,望上去第二层,好像是个大天台——
这个屋子还算豪华,屋内的摆设也颇似西方人,壁上有一些该是来自西方国家的画框及海报。
“住在这里的人,就是你们的头儿胡赛提欧?”艾亚洛看着走进后面又走回来的朗恩问。
他凝睇着艾亚洛,“我不能回答你任何问题,不过,胡赛提欧现在不在,你们得先到另一个地方去过夜,等他回来后再说。”
“过夜?”任宥心不解的皱起柳眉,“现在还大太阳呢,要等过夜?他要明天才能回来吗?”
“不一定,可能三天、五天,也可能待会儿便回来了。”他深深的凝视着她好一会儿,才指示赛鹰和菲尔,“带他们到洞穴去,嗯——准备一些食物和水给他们。”
“为什么?”赛鹰马上发出疑问。
“是啊,何必浪费食物和水,如果他们也是来寻咱们祖先的宝藏——”
“菲尔!”朗恩和赛鹰的斥喝声齐起。
菲尔自知说溜了嘴,一张脸变得苍白,呐呐的道:“我——我是不小心的,对不起。”
赛鹰阴冷的脸犀利的射向艾亚洛和任宥心,“他们非死不可了,朗恩,他们知道我们的秘密!”他一把抽出腰上的短刀。
“慢着,菲尔只说了‘宝藏’两字,我们怎么知道宝藏藏在哪里?”艾亚洛俊美的脸蛋闪过一道冷意,但心中却做了一些联想,看来他得和他们杠上了。
“他说的对。”朗恩上前一步,夺走赛鹰手上的刀,命令道:“胡赛提欧不在,我这副族长就是族里力量最大的人,我命令你将他们两人带到洞穴去关起来。”
赛鹰忿忿的瞪他一眼,转过身,甚为粗鲁的拉着两人手上的短绳直往后山而去。
菲尔也颇感疑惑的瞅了朗恩一眼,才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