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认栽 第十章
“你真的没事,没再发烧吗?之前你看到我的反应好奇怪。”尽避他现在的反应很正常,她依然不放心,伸手触碰他的额头。
她软柔小手贴触到他额头的刹那,齐仲安心中一柔,却不选择此时向她告白,不想她当作他高烧过头烧坏脑袋,胡乱说爱。
“我真的不要紧,刚刚是因为突然看到你,以为在作梦,反应有些恍惚。”他轻拉下她的手,含笑回答。
满合理的解释,可是……就算他后来确定并非作梦,也没必要抱着她说什么“这辈子绝对不放手”的奇怪话吧?邵圆缘心里正感疑惑,他的声音再度响起。
“抱歉,我也没想到大哥会逼你来照顾我,我马上打电话跟他抗议。”齐仲安故意加重‘逼’字,别有用意的说。
她看不见他口罩下坏坏的表情,更未注意他牵着她的手,紧张的反拉住要到客厅打电话的他,未作多想就说:“你大哥没逼我,是我担心你的情形答应过来的,你别责怪他。”
“你是怕我们兄弟吵架,才故意说你担心我吧?”
“不是这样,我是真的很担心你。”
“像我很担心很担心你那样很担心很担心我吗?”
邵圆缘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在情急之下泄露了对他的担忧,无暇细究他对她的很担心是什么意思,她岔开话题,避免泄露更多的感情,“你在绕口令啊!等会儿你还要吃药,我煮了些营养粥,你赶快过来吃一些。”
未再探问她对他的关心程度,齐仲安噙着笑随她到餐桌前,他看见她露出口罩的白皙颊边映染着红霞,这表示她确实很担心很担心他,也表示她的心里应该有他。他很满意这个答案。
见她只记得盛粥给他,他莞尔的为她添碗粥,轻按她坐入椅中。
“已经中午了,你也得吃点东西,早上我忘记问你有没有吃药,等会儿再载你回去吃药。”
“我有吃,你不用担心我,你的烧还没完全退,要多注意的是你。我有带薄荷精油,晚点帮你按摩太阳穴减轻你的头痛不适,让你能舒服的睡一觉。”
“好,等一下麻烦你帮我按摩,不过你身体要是有任何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你的感冒才比较缓和,一样要注意。吃粥吧。”体贴的为她解下口罩,他这才坐至她对面拿下口罩,大口品尝她为他熬煮的营养粥,嘴边因为等会儿能再次享受到她令他眷恋的柔巧按摩而浅浅挂着笑。
面对他的关心,邵圆缘的胸中泛起一阵感动,只是,为何偏偏是他令她心动?
“嗯?要我喂你吗?”齐仲安满足的吃着可口的粥,抬头望见他认定的老婆未动筷的直看着他,认真的问。
“谁要你喂啊。”她微红着脸娇嗔,垂下视线开始吃粥,不让他深邃的黑眸将她的心搅得更乱。
齐仲安含笑凝视她,眸里满是爱怜。若非他感冒,他早就不顾一切吻上她了。
他决定一等感冒痊愈就要向她告白,让她当他的女友,然后……
尽快把她娶回家!
四天后的下午,齐仲安抱了一叠卷宗到好友左滔的办公室。
“左滔,下一季会馆购物部要合作的柜位名单我已经全部评估好,针对合作对象的合约亦提出各自的重点声明,你通知对方,双方若有共识,即可进行下一季的合作,否则就由备选名单中再挑合作对象,还有这些企划案我全看过了,后续处理交给你,拜。”
“等一下,仲安。”左滔急忙喊住交代完放下卷宗就要走的好友。
“干么?”
“你终于来会馆了,我都还没跟你报告这几天的营运状况,你就要走啦?”
这位帅哥休了几天假,敢情忘记自己是会馆的老板?什么关于会馆的情形都没问就要离开。
“会馆若有急事,你和李姐早就通知我了,既然营运正常,你不必对我做例行性的报告,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他只是顺路把带回家处理的工作拿来给左滔,并无意在会馆久留。
“你的很重要的事该不会是要和女伴约会吧?”难道他没试着过清心寡欲的生活?
“呿,我早就没跟女伴约会了,从今以后约会的对象只有我女朋友。”
“你女朋友?你是说你找到令你想定下心交往的对象了?”
齐仲安笑着点头,脑中浮现他心爱女人的身影。
他眉眼间的似水柔情是左滔以往从未见过的。“看你的样子,是真的为某人动了心,我很好奇谁能让你这游戏人间的浪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动了真感情。”
“除了圆缘,没有别人。”他眼里的笑意更加温柔,大方坦白。
“邵圆缘?!”
“做什么这么讶异?”齐仲安挑眉横睨他。
“换作李姐听到这消息,保证和我一样惊讶,你和邵圆缘一开始就结下梁子,你更因为被齐女乃女乃迂回逼婚对她特别有意见,虽然前几天你下令会馆人员帮忙找她的手链,又替她请病假,接着你也跟着感冒这些事有点令我意外,但我没想到你会对她动心。”
“爱情的发生本就难以预料,我也没想到自己会爱上她。”现在想想,他或许注定要为圆缘心动,要不又怎会在认识她不久,即出现为她感觉心疼不舍以及担心她等等的异样反应。
“你是认真的?”
“废话!”左滔以为他也对圆缘逢场作戏?
遭到他的瞠瞪,左滔莞尔的补述,“我是说,你是认真的将邵圆缘当成你另一半的人选,不再等你的第六感恢复正常了?”
齐仲安坚定的点头,“第六感是否能恢复正常,对我已经不重要,因为我要的老婆就是圆缘。我现在要去办的重要事就是去找她,请她当我的女朋友,你忙,我先走了。”
左滔还未来得及开口喊人,齐仲安已像来时一样匆促离开,徒留他傻愣在那儿。尽避意外好友爱上邵圆缘,但他极欣慰终于有人能掳获这位情场浪子的心,不过他以为仲安与邵圆缘已经在私下交往,未料他才刚要去向她告白?
这岂非表示动心的只有仲安?而他竟已认定邵圆缘是他要的老婆!这位帅哥是不是搞错顺序了,他有把握他要的老婆也要他吗?
完全不知好友的担忧,齐仲安匆匆离开会馆,立即开车前往邵圆缘的住处。
那天圆缘在他住处待到他不再发烧才离开,在她离开前他要她多请几天假休息,她本来有异议,他只好抬出老板的身份,表示这是为会馆顾客着想的决定。
“我就多请几天假,不过这几天请你别打电话给我也别过去我那里。”她后来勉强同意他的决定,唯独提出这项要求。
“为什么?”他纳闷的问。
“这样我才能心无挂碍的休息,毕竟你现在也感冒,要是你和我联络,我也会担心你的状况,无法安心休息,再说你若没好好静养使感冒加重,我会很过意不去。”她低着头这么说。
他想告诉她一点也不介意被她传染感冒,然而一听他的联络会使她担心他而无法安心休息,他心里顿时涌起一阵不舍,终究还是答应她的要求。
他的感冒来得快,好得也快,但这几天他仍然安份的在家休息,按时服药加上充足的睡眠,好让感冒痊愈得彻底,以免再传染给他心爱的女人。
只是他无时无刻不想她。今天他把一些延宕的重要工作完成,实在无法再忍受相思的煎熬,遂决定来一趟会馆后就去找她。
他在途中买好要送给她的礼物,然后熟门熟路来到她的住处前。
当屋里响起门铃声,坐在客厅发呆许久的邵圆缘终于回过神。
“阿姨来了吗?”她低喃的站起来,整整紊乱的情绪上前应门。阿姨今天和她通过电话,说晚点会过来。
打开门的刹那,她不禁怔住,映入眼帘的竟是直到前一刻仍在她脑里心间纠结缠绕的那个人,害她一时分不清眼前的人影是真实或是幻影?
“圆缘。”门外的齐仲安噙着笑低喊,双眸定定的凝视她。他终于看见朝思暮想的人儿了。
他的磁嗓唤回邵圆缘恍惚的心神,正想问他怎会来这里,一束鲜花就落入她的视线中。
“这是你最喜欢的百合,送你。”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百合?”她本能的捧过花束,微讶的问。
他跨进屋里,顺手带上门。“那天你为感冒的我做芳疗按摩,我们闲聊中你有提到。”
对喔,那天他问了精油的种类,她约略介绍,大概是听到精油许多均是由花材萃取而成,他问了她最喜欢什么花,她很自然的回答钟爱纯雅的白百合,没想到他会记得。
不过……“你送我花做什么?”
“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当然要买花送你。另外这是护手霜,你平常要执行那么多芳疗按摩,对双手是项负荷,得多注意呵护才行,我请店家挑选能保养双手,并具有舒缓发炎酸痛效果的护手霜,你每晚临睡前涂抹,双手会比较舒服。”
邵圆缘不知今天是什么重要日子,他为她买护手霜的贴心举动,令她已为他挣扎好几天的心又增波动。
“你到底为什么突然跑来?说好这几天你不会和我联络的不是吗?”一时间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她有些埋怨的瞅着他。
“想你啊。”凝眸回望她,齐仲安答得好温柔。
她心中一悸。他说想她是什么意思?
“你不想我吗?”他走向她,眸光没有一刻离开她。
邵圆缘被问得心漏跳一拍。她想他,直到他出现前半刻,她发呆的脑中想着的人正是他。
她会提出要他这几天别与她联络,就是想努力消除对他的爱恋,心想只要没听见他的声音、没看见他的人,这份刚成形的感情很快就会淡化,怎料这几天她的思绪里时时刻刻出现他,对他的情愫非但未消减半分,反而让他霸占住心里更深的位置。
她不该想他,偏偏情难自禁,心中够煎熬无助了,他就非得再胡乱说话惹她更心烦吗?“拜托你别乱说话,别乱问问题好吗?”
他拿过她怀里的花束与提袋,搁至矮柜上,轻轻将她圈揽进怀里,浅笑说:“我刚刚说的每一句都很认真,接下来这句也是。圆缘,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你在胡说什么啊!”她因他突然抛出的话错愕的看他,也忘记要挣月兑他的怀抱。
“我很认真,因为……我爱你。”
意外的爱语震入她耳里,直让她心弦激荡不已。他说他爱她?他也对她动了心?
下一刻,她由迷乱的心神中找回理智,用力推开他。“齐仲安,你别闹了!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她出乎预料的反应教他愣住。他头一回向心爱的女人告白,竟然被当作他在胡闹、开玩笑?
“我没闹你,更没跟你开玩笑,是真的爱你,真心要你做我的女朋友。”他急忙澄清。
“你说我是小胖妹,你怎么可能喜欢我?”
“那是错误的认定,你的身材很标准,BabyFat也愈看愈可爱,我就是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了。我感冒那天原本就想向你坦白情意,怕你以为我高烧神智不清,决定等感冒好了再向你告白,现在你在我眼里有看见任何嬉闹玩笑吗?”
与他深黝黑眸相望,邵圆缘只望见两泓如潭幽深的专注认真,芳心怦跳如擂鼓。他没骗她,他也对她动了心!
即使如此,她还是……“很抱歉,我无法当你的女朋友。”
“为什么?难道你讨厌我?每次的见面只是被迫必须容忍我?”他急扳住她的肩头追问。他分明能感受到她也将他放在心上,莫非这全是他自我感觉良好,其实她是厌恶他的?
“我只是没兴趣成为你花名册里的一员。”她无法昧着良心说讨厌他,纵使她真爱上他,依然没勇气与他交往。
她要的是专心一意的爱情,而非他风流多情的一时眷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