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情人 第九章
必到台湾后,丁雨恬并没有为情消瘦。相反地,她胖了一公斤。
只要一想到楚人大哥,她就抓着食物来填满空虚。经常把肚子吃到鼓胀到不行的地步,她才肯罢手。
痛苦、流泪、不舍、气愤,轮班似地在她的心里纠结着。好几次,她都拿起了手机,想打电话给他,可心里的不甘又阻止了她。她不是没给过他机会,如果他对她是真心的,他该自己跳出来挽回这段感情的。
但是,她等着等着,等到开学了,等到一个月过去了,唐楚人却依然音讯全无……
这一天,丁雨恬坐在客厅里,看着邬若玫低头看书的娴雅侧脸。
她突然转身将虾味先的空袋扔进垃圾桶里,接着一个跃身就飞扑到邬若玫的身边。
“若玫,我真的是前辈子烧好香,所以才会遇到妳这么好的朋友。这阵子要不是有妳陪着我,我八成会哭到连眼球都掉出来。”丁雨恬眼巴巴地看着她,很认真地说道。
“妳爱的不是我,是妳的楚人大哥。”邬若玫笑着拍拍她的头。
“妳别老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丁雨恬瘪着嘴,黯然地低下头。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他呢?再相爱的人,也会有相处的问题要解决啊。”邬若玫不屈不挠地想要说服她。
“为什么要我先打电话给他,他怎么不打给我?”丁雨恬别扭地说道。
“为了能继续相爱,谁先开始妥协,很重要吗?”
丁雨恬握紧拳头,静默了。
难道是他们的相爱程度还不够吗?否则,为什么明明都还在意着对方,却仍然没有人先站出来努力呢?
“让我再挣扎个几天,想想我该怎么做吧。恋爱达人──”丁雨恬抱着邬若玫手臂,原本想撒娇,最后却只能发出一声无力的叹息。
铃铃……
手机铃声才响起,丁雨恬便弹跳起身,瞪着手机瞧。
“妳……帮我看看……电话显示是谁?”丁雨恬声音发抖地说道,一如分手后的每一天。
邬若玫拿起手机一看。“是妳妈妈。”
“喔。”丁雨恬失望地颓下肩,接起电话,蜷着身子缩在沙发一隅。“喂,妈妈。”
“小恬啊,妳和唐楚人怎么了?事情怎么会变成那样呢……”
丁雨恬手足无措地绞着裙子,听着妈妈叨叨絮絮地说起男女之间的相处之道。
突然,一道晴天霹雳从耳机里射出,击中了她的耳膜。丁雨恬蓦地挺直身躯,抓着手机的手颤抖不止。
“妈,妳……妳再说一次?”
“楚人说他明天要订婚了。”
丁雨恬呆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雨恬……”丁母在电话那头担心地唤着。
“骗人,骗人,我才回来一个多月,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又和别人在一起了……”丁雨恬无助地看着邬若玫,泪水大滴小滴地落下,哭得惨兮兮。
邬若玫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递了一盒面纸到她手上。
“唐楚人刚才打电话来向我道歉,说你们之间有些问题,所以已经解除婚约了。妳这傻丫头,妳怎么什么事都没说呢?”
丁雨恬哽咽到说不出话来,只能结结巴巴地问道:“他……什么时候要订婚?”
“明天中午。”
丁雨恬闭上眼,蓦地感到一阵晕眩。揪着胸前的衣服,她不明白胸口的剧烈绞痛是怎么一回事,她以为自己再也不可能伤得比那时候更重了啊……
电话那头的丁母交代:“他明天中午会在女方家,住址在……”
明天中午要订婚,那他现在人在家喽!
丁雨恬从椅子上弹跳起身,抓着手机就冲出了大门──
但隔壁的房子仍是漆黑一片。一切如昨,什么都没变!
“妈,他不可能订婚,他根本还没回到家。”丁雨恬对着手机大声地说道,像是找到了一线曙光,整个人又精神了起来。“妳骗我,对不对?”
“小恬……唉……楚人说他明天早上才回来,他会直接赶到女方家。”
“妳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丁雨恬怀疑地问道,大脑开始想尽一切理由来否认妈妈提供的这个讯息。
“那小子胆敢和妳解除婚约,我当然是什么事都要问得一清二楚啊!”
丁雨恬咬住手臂,说不出话,激动的呼息完全表达出她此时的紊乱心思。
“妈,妳再告诉我一次他订婚的住址。”丁雨恬月兑口问道。
“妳想清楚再去啊,可别落得三方尴尬。”
“我知道了。”
丁雨恬挂断电话后,邬若玫递来一杯水,她怔怔地一饮而尽。
不待邬若玫开口,她便用游魂般的语调,把电话里的事情说过了一回,彷佛想藉此证实自己不是在作梦一样。
“呵……”丁雨恬干笑出声,含着两汪泪水看着鄢若玫。“我一定是个很失败的女儿,因为我妈居然没鼓励他来追我。呵呵呵……”
邬若玫皱着眉,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妳要不要先打通电话给唐楚人?”
丁雨恬点头如捣蒜,马上抓起手机拨号,接通后,电话那方竟传来一声温柔软语──
“喂。”
“请问……”她捏着拳头,手心冒汗。“这是楚人大哥的手机吗?”
“对啊。”
一道冷意钻入丁雨恬的皮肤,滑入她的血脉里,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妳是谁?楚人大哥呢?”她语气幽冷地问道。
“啊,我猜妳是雨恬妹妹吧?对吗?我原本想请妳一块过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唐楚人说妳是他最疼的干妹妹呢!”
“才不是!才不是!我才不是他的干妹妹!”
丁雨恬失控地低吼完,烫手山芋般地将手机住地上重重一摔。
“是他未婚妻接的电话。他真的要订婚了……”丁雨恬抱住双膝,将脸埋入其间,失神地低语着。“他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呵呵……我是笨蛋吗?我们已经分手了,他何来责任之有……”
丁雨恬说着说着,突然抬头,抓着邬若玫的手问道:“妳觉得我还爱他吗?”
“当然。”
“如果连妳都知道我还爱他,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现在的行为只是在刺激我罢了。不会有人比我更清楚大哥,他不是一个容易习惯改变的人。我一定要阻止他做傻事!”丁雨恬越说,心念越加坚定。
“他不容易习惯改变吗?那你们当初从兄妹关系改成情人,算不算是改变呢?”邬若玫柔声问道,希望丁雨恬想清楚所有来龙去脉之后,再做出行动。
丁雨恬咬着唇,沈吟了一会儿。“他确实是在我们成了情人后,才变得这么爱发脾气的。他开始极度在意任何跟我有关的事,只要一不顺他意,他就会暴跳如雷。”
“会不会他也觉得不安呢?”邬若玫猜测地问道。
“他不安什么?我们订婚前订婚后,我都没什么改变啊。”丁雨恬皱着眉,轻轻摇头。
“以前妳不是他的女友,他也许不敢放太多用心在妳身上,之后既然是两情相悦了,他难免会害怕失去吧。”
“会不会是因为唐伯伯、伯母走得很突然,所以他其实比一般人更害怕失去……”丁雨恬恍然激动地揪住了邬若玫的手,激动地猛跺脚。“我是笨蛋吗!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
“人总是要遇到状况了,才会去思考。”
“我明天去找他,我会跟他把话谈清楚的。”丁雨恬擦干泪水,恨不得下一秒就是明天早上。
“那妳赶快上去洗澡、睡觉,客厅交给我收拾就好了。”邬若玫推着她往楼梯方向走。
丁雨恬感激地一笑,谢谢上天给了她一个好朋友。也希望上天,千万不要让她和楚人大哥因为不懂得沟通,而失去了彼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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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早上十点,丁雨恬已经站在妈妈所说的订婚住宅前,站足了一个小时。
她坐在住宅门口旁的石椅边,频频看表等着大哥的出现。
贬不会大哥其实早就回到台湾了,他只是没回家呢?会不会,他其实昨晚正住在这栋住宅里,和他的“新任未婚妻”卿卿我我呢?
丁雨恬咽了口口水,拚命地告诉自己──胡思乱想,是爱情的最大杀手。
一切都是他的不安及她的不够体谅所造成的,只要这个结解开了,他们之间就会没事的!
丁雨恬坐累了,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此时,右前方马路上出现了一辆熟悉的车子,飞快驶入住宅车道。
丁雨恬马上冲出角落,想也不想地就挡在车子前面。
等到她发现车子正疾速地冲到她面前时,她只来得及做一件事──
闭上眼睛。
吱!
车子在丁雨恬面前三大步的地方紧急煞车。
丁雨恬脸色惨白地站在原地,吓到完全不知所措。
“妳活得不耐烦了吗?!”
一声雷鸣大吼,轰得她蓦地张开眼。
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唐楚人凶恶的表情,然后她的视线就开始摇蔽了起来。
唐楚人猛然扣住她的肩膀,剧怒地撼动着。
“万一我没看到妳!万一车子的煞车系统突然故障!妳知不知道妳会被撞飞出去!妳知不知道妳有可能就这样死定了!妳是笨蛋吗?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一定要站在车道上找死来恐吓人,妳才满意吗……”
丁雨恬被他摇得头昏脑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事实上,她也被吓得六神无主了──因为她从没见过大哥这么激动过!
唐楚人骂够了,焚着怒火的黑眸忿忿地瞪着她。
她正瘪着唇,大大水眸里噙着泪,可怜兮兮地瞅着他。
可恶!唐楚人霍然转过身后,回到车里,将汽车熄火。
重重地甩上车门,他板着脸,转过身面对着她。
“妳──”他打算再来一场训话。
“楚人大哥!”一道粉红色火箭炮倏地射进他的怀里。
丁雨恬把脸埋进他的胸前,双手牢牢地环抱着他的腰。
“你别生气,我只是想早点见到你……”丁雨恬想起刚才的情境,全身不停地颤抖着。
“妳知道那有多恐怖吗?”唐楚人嗄声说着,脑袋里仍然是一片空白。
丁雨恬紧拥着他,没法子不发觉他的异样,他的身躯抖得那么厉害,像是方才遭逢了剧变一样。
她的泪水滑出眼眶,知道他想起了唐伯伯、伯母当年的那场车祸意外。
“楚人大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丁雨恬伸手紧紧地抱住了他。“你瞧,我没事,又叫又动又跳的,好得不得了。我保证以后会很小心,我也会陪在你身边很久、很久,久到你厌烦我……”
唐楚人没法子接话,脸庞一径埋在她的颈间,粗重地喘着气。一会儿后,当他终于有力气抬起头时,他的脸色仍是惨白的。
“对不起──”丁雨恬抚住他冰冷的脸庞,努力露出她最可爱的笑颜。
“妳怎么知道刚才发生意外时,我想到了我爸妈?”他紧盯着她的眼,心窝滑过一道暖流。
“我当了你那么多年的干妹妹,总不是当假的吧。”她小心翼翼地说道。
“妳明知道他们的事对我影响有多大,却还做出那种事!”
唐楚人不客气地掐住她的软颊。
他这一回可不是宠爱轻捏,他不客气地将她一片雪颊拧掐成鲜红,非要确定她是真的得到教训了。
“可以了!败痛很痛啦!”丁雨恬痛得眼泪飙出眼眶,连忙用手推人,用脚踢他。
“妳活该。”唐楚人捏够了,松开手,突然像是无事人模样地瞥了她一眼。
丁雨恬瞪着他固执的脸,瘪着嘴,突然“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他倒抽了一口气,完全没预料到她会突然使出这一招。
“我是有错,但也不能全怪我啊!是你昨天先吓到我的,我今天充其量算是回礼而已!”丁雨恬又要哭又要瞪人,手忙脚乱到不行。
“我吓到妳?”习惯性地把她搂进怀里,安抚地拍着后背。
“你该不会忘了你今天回台湾,是为了要订婚吧!”丁雨恬举起脚,重重地踩向他的脚板。
唐楚人闷哼了一声,低头望着她涕泪纵横的小脸,蹙眉长叹了口气。就知道任何需要严肃谈判的时候,只要一遇到这小娃,他就什么都没辙了。
“我们进屋子里再谈。”他掏出手帕,倾身为她拭泪。
“好──”丁雨恬点头,却又马上反悔。“我才不要进去情敌的家!”她抢过手帕,擦干眼泪后,将双臂交叉在胸前,一副势不两立的模样。
“走吧,屋子里现在还没人。”唐楚人的手搁在她的腰间,推着她往前。
“你先走。”那又不是她家!
“爱别扭的女圭女圭。”唐楚人拉住她的手,大步往前走。
丁雨恬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忍不住咧嘴,笑出一排闪亮贝齿。
就知道他订婚这事一定有蹊跷,否则,他干么在订婚当天,还敢这么亲亲爱爱地拉她的手啊!
“你骗我,对不对?其实,你根本没要订婚,对不对?”她用手肘顶顶他,眉眼里早已开始蓄着笑意。
“我们进去再说。”他别开眼,并不正面回答。
丁雨恬闻言,心又慌起来了。他为什么不否认呢?不会真的是要订婚吧?
唐楚人看她一眼,唇角噙上一丝笑意。
他掏出钥匙,开了门。
里头有几名正在打扫的人,微笑地和他点点头。
“大家好,我是唐楚人,请问书房在哪里?”他问。
“书房在一楼的最里头。”打扫的人说道。
“谢谢。”唐楚人揽着丁雨恬的肩,往前走去。
“还要别人指路啊,我还以为你对这房子熟门熟路了。”她酸溜溜地说道。
“妳在吃醋吗?”
丁雨恬别过头,才不想在“别人”家的客厅吵架丢人现眼。
一进书房,唐楚人把她领到沙发里坐下。
“对不起……”唐楚人凝视着她,指尖拂过她方才被他捏红的右脸颊,心疼地发现自己下手太重了。
“我才不要听你说“对不起”!你怎么可以跟别人订婚!”她劈头就抗议,眼泪啪地掉出眼眶。
“为什么不行?”
“你明知道我们分开,不是因为不相爱了,而是因为相处上有了问题。你不找我解决问题,还故意跟别人订婚来气我……”
“妳走后,我失眠了好几天,我已经数不清自己在上班的时候失神过几次了。”唐楚人打断了她的话,握住她的手,定定凝望着她。
丁雨恬错愕地看着他,眼眶还悬着泪。
他的神色确实很疲惫,瘦了一些,脸颊微陷了一点。他每次一瘦,总会从脸颊开始。
她刚才怎么没注意到呢?丁雨恬咬着唇,巴住他的手臂,撒娇地拽着揉着。
“干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你可以找我把事情谈清楚啊。”她喃喃低语着,吸吸鼻子。
“我找妳谈,妳就愿意跟我谈吗?”唐楚人反问。
“你多找个几次,总会有机会的嘛。”她手插腰,嗔瞪他一眼,惩罚他的不懂女人心。
“我没有太多时间,我明天就要回大陆了。我们明天有场记者会,公司在大陆的第一间有机超市要开幕了。”这是他最近拚命工作的成果。
“恭喜!”丁雨恬的声音雀跃地扬高八度后,又戏剧化地从天空滑落到地底三千里。“你明天就要赶回大陆……那你还赶回来订婚……”丁雨恬咬着手背,想尽可能地忍住哭声。她是笨蛋吗?一路跟他扯了这么多,却是一点重点都没谈到!
“别哭了。”唐楚人拥她入怀,铁臂牢牢抱着她。
“我怎么有法子不哭……我不要你跟别人订婚……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丁雨恬头一低,猛往他的胸口钻,撞得他胸口发痛。
唐楚人挑起她的下颚,定定地凝视着她。
“我今天是要订婚,不过对象还是妳。”他定定看着她,许诺般慎重地说道。
“我……我就知道你不会跟别人订婚。”丁雨恬破涕为笑了,身子一个松懈,整个人便靠上了他的肩臂,摆出撒娇姿势。一秒后,她手忙脚乱地推开他,后知后觉地大叫着:“厚──我可没说还要再跟你订婚!”
“所以,我现在正准备要说服妳。”唐楚人目不转晴地盯着她。
丁雨恬不吭声,故意很大牌地昂起下颚,摆出一副面谈官的模样。
原以为会发生的兴师问罪场面,在经过了这一连串的折腾之后,也早被化成只想和他依偎的心情。毕竟,她今天就是来谈和的啊。
“我爱妳。”唐楚人拉过她的手,贴在他的心口上。
“我早就知道了……”丁雨恬感觉到手掌下那火热的跳动,她又想哭了。
“我的缺点很多。”他告解似地说道。
“这个我也早就知道了。你又固执、又自我中心,又不爱听别人的意见。”这些事她比谁都清楚。
“妳说──”唐楚人凝重地皱起眉。
“我说完了。”丁雨恬打断他的话,一副怕被骂的模样。
“我要说的是──“妳说得没错”。”他说。
两人四目交接,突然间都爆笑了起来
“吓死我,我以为你要说──“妳说够了吧、可以闭嘴了吧”……”她笑出了眼泪,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从妳的反应就知道我以前有多跋扈,幸亏妳愿意忍受我的无理掌控。”唐楚人抚着她的发丝,狂乱的心跳直到此刻才算真正地平缓了下来。
“你之前把我抓得那么紧,是因为怕失去我吗?”她小声地问道。
“妳怎么会知道?”唐楚人激动地看她善解人意的小脸,忍不住将她紧搂进怀里。
“是若玫点醒我的。”她拍拍他的背,不再多说话,只静静地倚着他,等候着他开口说出他的心情。
他闭着眼,脸颊靠着她的发丝,一时之间,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地调整着思绪与心情。
“自从我爸妈发生了意外之后,我一直害怕着再度失去。”他开了口,却仍然闭着眼,任由自己走在那段黑暗往事中。“所以,我防备着所有人的温情,我再也不想让自己因为在乎任何人而受伤。但是,妳是我生命中的例外。妳是我仅余的家人!”
唐楚人睁开眼,捧起她的小脸,眼神激切且带着歉意。“之后,情感改变了,我自然更舍不得让妳离开我的视线了。即便,我明知道将妳紧握在手中,也不能保证些什么,但我就是没法子让自己松手。”
“既然意外难防,随时随地不安,只会让日子更不好受。笑着过,也是一天;坏情绪,也是一天,意外不会因此而不来啊。”丁雨恬趴在他胸口,拍拍他的肩,慢条斯理地说道:“过好每一天,即便意外来了,也没有遗憾,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至少我是这么觉得啦!”
唐楚人挑起她的下颚,深邃黑眸里满是赞叹。
“妳真让我意外──一个二十岁的女圭女圭,说的话连我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都要甘拜下风。”他笑了,笑容里有着折服。
丁雨恬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吐吐舌尖,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一声。
“现在知道你挖到了一个无价珍宝了吧。”她抱着他的手臂,软软地说道。
“我一直都知道妳对我的重要,只是现在更知道要如何去珍惜了。未来的两年,我们会分隔两地,正好把这段时间当成一种对我的试炼吧。这一次,我过了一个月才来找妳,也是为了努力适应一个人的日子。”他苦笑地说道。
“乖,我寒暑假可以过去陪你啊。”她主动说道。
“我也会尽量挑时间回来陪妳的。”唐楚人深吸了一口气,即便接下来的话,让他心里不好受,但他还是要说──
“我对妳是不会改变的。但是,如果妳的心真的因为别人而动摇了,答应我,要直接告诉我。”他牢牢握着她的手,竟紧张到手心发汗了。
“好,如果我的心另有所属了,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丁雨恬大拍胸脯保证。
唐楚人僵硬地挤出一个微笑,那笑意却显得颇为骇人。
丁雨恬噗地笑出声,用头撞了下他的胸口。
“傻大哥,我是笨蛋才会爱上别人啦!”她瞇着眼,笑得甜甜,密密搂着他臂膀,完全一副小女人姿态。“但是,我毕竟不是随时都很懂事,我会闹孩子脾气,我也还是很爱玩。像我明天就要跟若玫、还有罗子雄学长及他弟弟去动物园玩……”说完,故意瞄他一眼,看他有没有什么表示。
“妳好好玩吧。”他笑得很有诚意。
“孺子可教也。”丁雨恬拍拍他的头,像他经常对她所做的一般。
“代我向邬若玫问好,我明天会自己去机场的。”他一脸落寞地低下头,叹了口气。
“老奸巨滑!”丁雨恬哇哇大叫,捶了他一拳。“你自己去机场啦!大不了,我今晚陪你陪晚一点嘛。”说完,她的脸颊立刻红得像苹果。
“那妳今晚别想睡了。”他当然没放过这个机会,顺便揽过她的腰,缠绵地轻吮着她颊上因他而起的羞涩。
“我是年轻人,体力好。”她很努力想让自己镇定一些。
“那咱们就来试试看,究竟是谁的体力好──”
声未落地,唐楚人已经吻住她的唇,吮住她细软的唇舌,吻入了这些时间的思念,加入了对她的心折与心服,吻得缠绵,吻到两人都动了情。
“妳愿意再和我订婚吗?”他在她唇上诱惑地说道。
丁雨恬眨了好几下眼,意识好不容易才恢复了清醒。
“我不愿意。”她清楚地大声回答。
“妳──”唐楚人脸色甚是狰狞。
“我怎么样?”丁雨恬有些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又故态复萌地抓着她大吵一架。
唐楚人下颚紧绷,深吸了好几口气后,方才咬牙切齿地迸出了一句──
“没关系,我等。”
“哇!抱喜大哥通过第一关!你有前途喔。”丁雨恬手舞足蹈地搂着他的脖子,拚命地在他的脸上印着吻。“在上海时,你如果也这么愿意妥协的话,我们就不会闹得那么僵了。等我们对彼此的包容度更完整时,我们再决定要不要订婚,好不好?”
“我还能说什么呢?”唐楚人手一摊,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
丁雨恬甜蜜地偎入他的怀里,幸福地笑瞇了眼。
“对了,这到底是谁的房子?那些鲜花又是怎么一回事?我妈干么又要帮你骗我?”她好奇地巴着他问道。
“这是妳妈的新房子,今天新屋落成。伯母愿意帮我的原因,当然是因为我的诚意感动了她,她希望妳有段好姻缘。”唐楚人笑着说道,感觉这几日拚命工作好换来休假的疲惫之意,早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不过,你怎么这么奇怪,既然是要求我给你机会,干么还要拐弯抹角转一圈,骗我你要订婚?”丁雨恬不解地皱起眉头。他这个脑袋复杂的人,想出来的方式果然就和她这种单细胞生物不同。
“我想利用“假订婚”来测试妳是不是真的对我死心了,是不是还愿意给我机会。”
“如果我对你死心,你就会放弃吗?你是这么容易轻言妥协的人吗?你对我的毅力就只有这么一点吗?”丁雨恬先是嘟起唇,继而鼓起颊,圆滚滚的大眼珠不满地瞪着他。
“我确实会继续追求妳。但是,如果妳先受到我“假订婚”的刺激,妳心里会存在着失去我的恐惧,如此一来,我的胜算才会比较大。”唐楚人一挑眉,带笑黑眸闪烁的却是算计之后的精明。
“你这个狡猾、阴险的老人!”丁雨恬拚命用手指戳着他的肩膀。
“姜是老的辣。”他好整以暇地回答。
“辣椒是小的辣。”她不服气地回嘴。
“咱们走着瞧──”
老姜再次吻住小辣椒的唇,不同程度的火辣热麻了彼此的唇,燃烧了彼此的心。
爱情,原本就该又呛又辣才够味,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