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想惹你 第四章
避浩元从不吝于让别人知道他不好相处,所以,他只花了五分钟,就让谭雅伦自讨没趣、双眼泛红地离开餐桌。
他并没有特意赶人,只是他向来就是没法子对不感兴趣的人事物,摆出任何生气盎然的表情。
避浩元手里拿著第五杯酒,神情严峻地看著阒黑一片的花园。
杜小岚究竟把他当成了什么?兄弟?朋友?邻居?还是讨厌鬼?
他懊恼地将酒杯往桌上一搁,还是搞不清楚杜小岚干么要帮他介绍女朋友。
他起身走到花园,但见杜小岚正拎著她的高跟鞋,站在喷泉池的台阶边,蹑著脚尖跳著舞。
那投射在喷泉的橘黄灯光倒映在她的身上,让她全身闪烁著耀眼的光辉。
她摇头晃脑,颊边的红晕很醉人,微眯的笑眼有种天真的性感。她看起来像个喝醉酒的小精灵,不小心失足落到了喷水池边。
避浩元看得失神,只能情不自禁地朝她走近。
杜小岚跳得开心,迳自转了个身,根本没注意到又多了个人在打量她,当然也没发觉她桃红色小礼服的肩带又往下滑落了几分,露出了更多引人遐想的空间。
避浩元感觉有一枚无形火箭射入了他的胸口,沐浴在月光下的她美好得让他只想拥她入怀。眼前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喷水池边还坐著一个碍眼的金发男人,和他一样陶醉地看著杜小岚。
“天使,你还记得回家的路吗?”金发男人陶醉地用英文说道。
“我不是天使,我是恶魔!”
杜小岚用英文回答著,身躯左右摇蔽地想摆出很可怕的凶样,可一双微笑眼眸和月兑口而出的笑声却让她的姿态显得可爱异常。
金发男人情不自禁地朝她的方向伸出手。
“杜小岚,你又偷喝了几杯酒?”管浩元眸中射出杀人利光,低喝出声。
金发男人蓦地回头,马上因为看到了管浩元而一惊。
杜小岚身子轻颤了一下,不敢回头,用一种自以为声音压得很低,实际上却还是很洪亮的嗓音以中文对金发男子说道:“哇,我好像听到正宗魔鬼掌门人的声音了喔。他是不是在问我,我喝了几杯酒啊?一、二、三──”
杜小岚掰著手指头,认真地数了起来。
金发男人听不懂中文,茫然地耸了下肩。
“你给我下来。”管浩元走到她身后,一看到水池边的一排酒杯,他马上知道杜小岚又变成醉鬼一只了。
“这声音听起来好真实喔。”杜小岚傻愣愣地回头一看,旋即睁大了眼。“管浩元,真的是你啊!”她眉飞色舞地扔掉手里的高跟鞋,鞋子“咚”、“咚”两声扑通掉到水里。
“你给我下来,听到了吗?”管浩元的俊容在月光下更显得铁青。
“我很清楚的听到了。你要接好喔──”
避浩元皱起眉,还没弄清楚她的话意。一个带著香槟酒味及肥皂香气的暖和身躯便朝著他的怀里直扑而来,他因为撞击力道过重而往后猛退了一步。
杜小岚的笑声和双臂则已经同时环绕上他的肩颈,双腿非常不雅地缠绕在他的腰间两侧。
“好球,低于标准杆一杆,‘柏蒂’!”杜小岚醉醺醺地格格对他笑著,随后就将脸埋入了他的颈窝处。
避浩元僵住身子,全身每一寸细胞都能感觉她那因酒意而灼热的唇,正偎在他的颈侧,鼓噪著他的男人本性。
同一时间,金发男子的视线则是不能自已地定格在她臀部以下、差点春光外泄的圆滑曲线之上。
“你给我起来!”管浩元一看到那个男人觊觎的目光,立刻一手撑住她的后背,一手从她的腰间滑至膝盖之下,打横抱起了她。
她穿著短裙,还摆出那种无尾熊姿势,别人不等著瞧好戏才有鬼咧。
“我不要起来,我没力气了,你靠起来很舒服啊……”杜小岚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变成了横卧姿态,一个劲地埋首在他胸前搓啊搓地。“哇,你的胸肌模起来好结实、好舒服喔。”
“闭嘴。”管浩元的话从齿缝里迸出来,快步往前走。“你才出来多久,怎么就变成了醉鬼?”
“他请我喝酒,辣得要命。”杜小岚皱眉兼吐了下舌头后,左右张望著,疑惑地眨著眼。“咦,那个鼻子尖尖、头发翘翘的金发男呢?”
“你的头再乱动,我就把你脖子扭断。”对她真是一刻都大意不得。
“干么凶巴巴的?真是喜怒无常。你刚才在晚会上不是还对我不错吗?”杜小岚打了个呵欠,眼眸半闭。
“抱歉,我不知道她不会喝酒。”金发男子虽然不懂他们的中文对话,但他至少知道眼前这两个人的关系匪浅,他可不想被管浩元误认为是啊。
“你让她喝了什么?”管浩元冷冷地以英文问道。
“我只请她喝一杯威士忌。她怕辣,所以又喝了几杯香槟。”金发男人极力在寒栗的气氛下,保持著一脸的无辜。
“那杯威士忌真是有够难喝!你怎么可以请人喝那种东西呢?没礼貌。”杜小岚几年前在美国上了一年语言学校,学费可不是白缴的。她对金发男伸出食指,一脸凶恶地用“中文”教训著他。
“你信不信你如果再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扔到喷水池里。”管浩元低头警告她,不准她的桃花眼再乱勾人。
“我就知道你对我有偏见。”杜小岚猛然抓住避浩元胸前的钮扣,半边身子全挤压上他的胸膛。
“如果你的行为端正,我不会对你有任何偏见。”管浩元尽可能地让自己忽略胸膛上那对双峰的柔软触感。
“你就有!”杜小岚嘴一瘪,双手捧住避浩元的脸。“看著我,看我!”
金发男站在一旁,嘴巴几度开开闭闭,却又找不到机会插嘴。管浩元一脸想放冷枪把他解决掉的阴狠表情,他可不想遭遇任何不测啊。
“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可以走了。”管浩元瞥了金发男人一眼,眉宇之间尽是不耐烦神色。
金发男一耸肩,遗憾地再看了东方天使一眼,便模模鼻子走人了。
“管浩元,你为什么不看我?”杜小岚被人忽略得很不开心,双手在空中挥舞著,以期能得到管浩元的注意。“你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我要去跟高尔夫球界的人检举你不是个绅士,不准他们让你上场比赛!怕了吧?怕了吧!”
“怕你个头,你给我闭嘴!”管浩元凶恶地斥喝了一声,太阳穴再度失控地抽痛了起来。她如果再大吵大闹下去,引来别人的注目,丢脸的只是她自己罢了。
“我偏不要咧。”杜小岚孩子气地吐舌头扮鬼脸,睨著他的眼眸却因为酒意而显得氤氲慵懒。
“相信我,你会闭嘴的。”管浩元重重放下她的身子,揽住她的腰,在她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之前,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她的唇里有著酒味和淡淡的水果香,她的唇瓣比水蜜桃还女敕软香滑,管浩元的吻慢慢地加深,霸气地与她温暖的舌尖灼热纠缠著。
“我……不能呼吸了。”杜小岚白眼一翻,顿时消失在他的怀里。
避浩元往下一瞧──她偏著头,闭著眼睛倒坐在草地上,像一个睡著的洋女圭女圭。
“杜小岚。”管浩元皱眉瞪她,不能相信她居然被他吻到睡著的这件事实。
杜小岚无动于衷地继续闭著眼,呼吸很规律。
“杜小岚!”管浩元提高了音量,用脚轻踢了下她的双腿──她没有反应,怡然自得地像微湿的草地就是她的床铺一般。
她酣睡的模样,惹得一股怒气从管浩元胸腔间升起,而后缓缓地穿过喉咙,继而吐出他的唇间。
“哈!”他蓦地大笑出声,眼眸晶亮得如同天上星子。
他还想怎么样呢?这家伙老是这样,喝了酒之后的半小时内,一定会倒地不起,陷入连她自己姓啥名啥都搞不清楚的沉睡之中。
避浩元蹲到她身边,用手拂过她的脸颊,刚毅的颊边漾起了一抹微笑,他想起了他十五岁那年高烧三天不退,而她偷偷从家里跑到医院陪他过夜,却睡得比他还沈一事。
巴她认识太久,他早在不知不觉间将她的身影烙成了心中的唯一。他知道她不会因为他的成就起伏而将他视为另一个人;他知道即使他们总在唇枪舌战,她仍然是最关心他的人。
他的生日经常没法子在台湾家中度过,可她总是记得到他家陪他爸妈吃生日蛋糕。他伤风感冒了,四处搜集秘方情报的,也总是她。虽然她见到他,总没几句好话,甚至她只把他当成哥儿们,可他就是赶不走她的身影……
“你就不能偶尔像个正常女人吗?”管浩元凝视著她沉睡的容颜,轻轻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柔声说道。“至少正常女人会对我心动啊。”
杜小岚的双眼仍然紧闭,鼻尖却开始发出呼噜呼噜的沉睡鼾声。
避浩元仰天长叹一声,无奈地抿紧唇瓣,再度弯身扛起她,走回他的房间。
这是管浩元第二次将杜小岚带回他的饭店房间。
他将她往床上一搁,把她的银色小包往床头柜一摆。他知道自己应该马上走开,可他没法子。因为这一回,躺在他床榻上的她,极度引人犯罪。
她肩上的细肩带已经滑下肩膀,蜜色肌肤的柔软胸脯在呼吸之间,诱惑地起伏著,那一道丘陵起伏是他所见过最美丽的曲线。
避浩元侧身支肘,吻住她的唇,恶意地捂住那两瓣柔软,直到她的唇受到压迫为他轻启。
这回不许她再对他的吻没反应,他捏住她的鼻尖,大胆而放肆地挑逗著她的舌尖。
缺氧状况下的她,没多久就睁大眼,伸手推开任何挡住她呼吸的东西。
“咳咳咳……”她捂著喉咙,大咳特咳了起来。
“醒了?”他的眼里闪过一阵得意,仍然用手肘撑在她的身上。
杜小岚微眯著眸,头昏沉沈地看著眼前不甚真实的他──怪怪的,管浩元忽远忽近、飘来飘去的……
杜小岚揉著眼睛,还是看不清楚他。她想她是在作梦吧?!反正,她三不五时就会梦到他,也已经梦得很习惯了。
她试探性地抬高手掌,抚模著他的轮廓,而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用他那双冷黑的眸子俯望著她。
对了,她果然是在作梦,因为管浩元深情款款地凝视著她呢。杜小岚扬起唇,轻轻笑出声来。而梦中的管浩元也对她笑了,笑得她的心揪拧了起来。
避浩元的手指抚住了她的唇,他的脸庞愈靠愈近,他的呼吸开始拂上她的鼻尖,而她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感觉到有一阵温柔的风在她的唇上轻轻滑动著。
“你的唇冰冰的好舒服。”杜小岚闭著眼,迷迷糊糊地勾住他的颈子,更亲密地偎紧了他。
他的舌尖乘机窜入她的唇间,触抚著她开始与之起舞的娇舌,品尝著他希冀已久的甜津。
“和你接吻,比和朱建民接吻舒服,我觉得自己很有感觉耶……”杜小岚以为自己仍在睡梦中,便大胆地在他唇间喘气低喃道。
避浩元低吼了一声,双唇开始拂下她的细软咽喉,大掌亦滑至她身后扯下她的衣服拉链。
激情之间,杜小岚的手溜入他的发丝里,指尖随著他愈益深入的缠舐吮吻而纠缠住他的发丝。
“唔……”她模著模著,突然睁开了眼,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道:“管浩元,你的头发该剪了。”
避浩元睁大眼,瞪著她圆澄澄的水眸。
懊死!她果然还处于酒醉的神智不清状况中,所以她才会对他的吻那么投入。她是醉糊涂了,不是突然因为他的男性魅力而神魂颠倒。
避浩元抿紧唇,深邃长形瞳眸不快地一眯,伸手抚住她的脸颊,而她瞅著他,露出一个软绵绵的笑容。管浩元于是正式宣告对他的男性自尊弃械投降。
避它的,干么一定要等到她清醒?!这毕竟是个好机会,况且她的身体并不排斥他的抚触,不是吗?管浩元亲匿地俯下头,在她的颈间柔柔抚蹭著。
“会痒……”她笑著缩起身子,闪躲著他双唇的同时,却也不自觉地摩擦著他的肢体。“而且好热喔。”杜小岚抬高双腿往空中一阵胡乱飞踢,想要踢开那并不存在的棉被。
“你小心一点──”
避浩元的话还没说完,一只玉足已经好死不死地踢中他的重要部位。
他双眼一睁,感觉有千斤重物同时痛击而上。他痛到翻了个身,结实身材蓦地在她身边缩成一尾弯曲的虾米姿态。
杜小岚揉著眼,奇怪地看著他扭曲的模样。“你干么大呼小叫?很吵耶。我想睡觉。”
避浩元胀红著脸,狠狠地瞪她一眼。这是第二次,她严重伤害他的男性雄风了。
“你的脚踢到我了。”他的声音像跑过马拉松一样地起伏不定,双手很想捂住痛处,可却在爱面子的坚持下,只能侧身压住疼痛处,拚命地──忍,忍,忍。
“不过踢到你而已,你干么那么凶?大不了我帮你揉一揉嘛。”她朝他的方向黏了过去。“踢到哪里?”
避浩元把脸埋入枕头里,闷声说道:“闭嘴,离我远一点。”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鬼话吗?他又干么躺在这里接受这种非人道折磨?
“一天不叫我闭嘴,你会便秘,是不是?”她不高兴了,揉著头痛欲裂的太阳穴,盘腿坐起,不倒翁似地左右摇蔽著。头好昏,好想睡,这个梦怎么还不快点结束啊?
“我建议你现在最好乖乖睡觉。”他咆哮著,胸膛剧烈起伏著。既然他的“雄风”已经受到了伤害,那干脆就此罢手吧。反正,他也实在做不出乘人之危的事。
“嗯。”杜小岚身子摇蔽了两下,表情庄重地看著他的头发。
没听见她的回答,管浩元抬起头来看她。但见杜小岚眼观鼻、鼻观心地看著他,像是在思维人生真理一般。
她酒醒了?他的心一颤。
“也好,我还真的满想睡的。”杜小岚咚地一声,慢动作地倒回他旁边的枕头上。
“见鬼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乖听话了?”管浩元不能置信地看著她一副已进入安稳好梦的酣睡模样。
“我本来就是一个乖乖听话的好宝宝,是你没事爱找我麻烦。”梦里的这个管浩元很啰嗉耶,吵得她想好好休息都没法子。
“你知道我为什么老爱找你麻烦吗?”他侧身支肘,靠在枕头上看著她,心想既然她神智不清,那他干脆来上一场模拟告白好了。
“知道啦。”她没好气地应了一句,连眼皮都懒得抬。
“为什么?”
“你讨厌我,看我不顺眼。”她毫不犹豫地说道,仍然闭著眼。
“不。”管浩元的大手捧住她的脸庞,生平第一次吞吞吐吐了起来。“那是,因为我──”
“讨厌我。”不耐烦他慢吞吞的说话速度,她睁开眼睛,帮忙接了话。
“闭嘴!”管浩元对著她的眸子,忿忿地大吼出声。他已经够紧张了,她干么还不让他把话说完。
“哈,你如果不讨厌我,干么没事就叫我闭嘴?”她不以为然地鼻孔朝天,重重地哼了一声。“喂,你干么啦?”
避浩元冷不防地握住她的下颚,炯炯黑瞳锁住她的视线。“你现在究竟是清醒还是喝醉?”他的脸靠得极近,近到鼻尖与她的不住轻触著。
“我没醉啊。”她只是在作梦而已。杜小岚抓抓发痒的鼻子后,伸手掩住一个呵欠。
“我让你觉得无聊?”管浩元后背上的寒毛因为愤怒而竖起。
“不会啊,刚才的吻还满刺激的,我喜欢。”杜小岚憨憨地给他一笑,傻呼呼地把自己推进了大野狼的怀里。
避浩元瞪著她,听见他的理智崩盘的声音。
既然她都这么回答了,那他还在坚持什么?就让最原始的感官,带领著他们彼此的心,到另一种结局吧。
避浩元再度用唇封住了杜小岚的唇。
这一回,他没停住他的吻,反倒是蓄意挑起她的反应,引她一并将这把热情火焰燃烧得更加熊烈。
他的唇似火,他的抚触似火,而她的身躯和情不自禁的娇喃则是最美味的酥油,助长著热情,焚烧著两人的四肢百骸。
杜小岚一开始还记得她“似乎”、“应该”要反抗一下的,不过,就在他灼热的双唇用一种又热又麻的力道吮含住她的蓓蕾时,她拱起身子,再也无能为力控制自己的反应了。
反正嘛,既然是场梦,她干么要反抗?她实在没法子否认这种接触的快感,其实还满让人四肢无力、飘飘欲仙──
杜小岚轻喘出声,申吟出此时在体内奔窜的快感。
“可以吗?”管浩元强迫自己在她雪白的胸月复间抬起头,以为自己弄痛了她。
她的身躯比他想像的娇弱,他已经不小心在她身上留下了数道吻痕。
杜小岚瞅著他,贝齿轻捺住唇瓣。还来不及多想,体内寻求欢愉的情绪,已经让她焦躁地将他拉回自己身上。
“当然可以。”杜小岚将修长的腿盘上他的身躯,捧住他的脸,送上了自己的唇。
避浩元勾起唇,冷俊脸孔增添了一抹邪魅的光彩。他扣住她的后颈,加深了吻,让她就此称心如意。
一场热情的邀约赛,在彼此肢体的交缠间热烈地展开……
哔哔!
杜小岚皱著眉,一时之间还无法分辨那是简讯的声音,还是她脑子里那批头痛恶魔所发出的尖叫。
哔哔!
似乎是简讯的声音喔,她的脑子这样告诉她。
啊!贬不会是徐凤传简讯来说孩子已经出生了?
杜小岚睁大圆眸,白皙身躯慢吞吞地往右侧一翻,从床头柜的银色手提包里,拿出了手机。
她瞪著银色手提包,隐约间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可她现在实在想不起来是哪里不对劲,只觉得她头痛得快死掉了。
不用想也知道,她昨天八成又喝醉了酒。
真要命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爱朱建民,爱得有多深刻咧,居然频频喝醉。其实,她只是觉得喝完酒,飘飘欲仙的感觉还不赖罢了。不过,宿醉真的好痛苦喔。
哔哔!
杜小岚打了下抽痛中的头,慢吞吞地从她的手提包里拿出手机,按下简讯钮──
我们复合吧!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真爱。朱建民。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永远爱你。你什么时候回台湾呢?朱建民。
“不会吧。”杜小岚瞪著手机,把脸凑到手机萤幕前,不能置信地瞪著那上头的字。
“什么事情不会吧?”
“你看!朱建民那家伙居然要求和我复合──”杜小岚拿著手机转过身,话语在瞬间中断。
避浩元的黑发披散在枕间,古铜色的结实臂膀慵懒地偎在白色枕褥间,似笑非笑的冷眸,加上较之平常更为红女敕的微张双唇,性感得要人命。而最要人命的是──
避浩元没有穿衣服!
“你没穿衣服……”杜小岚吞咽了好几口口水,才挤出说话的力气。
“你也没穿。”管浩元好心地提醒她。
杜小岚低头一看,倒抽了一口气,连忙钻进被窝里遮住她的未著寸缕。
她慌乱地左右张望著,但见她和他的衣服,在床边散落一地,看起来就像是在激情中被褪下,胡乱往地上一扔的结果。
而且……而且她……她的胸口还散落著几抹可疑的红印,看起来很像是吻痕。
天啊,发生什么事了?杜小岚曲起双膝,懊恼地把脸埋入其间。
“抬起头,我有话要问你。你刚才说朱建民要和你复合?”管浩元坐起身,俊容眉宇严厉地拧皱著。
“我们怎么会躺在这里?”她茫然地问道。
“你容易酒后乱性这件事,你应该很清楚吧。”他紧盯著她,好整以暇地掌握著他们未来的生杀大权。
杜小岚僵住身子,把头埋得更低了。
惨了,这一回,她没法子反驳他,因为她正真实地觉察到身子的酸痛和私密部位的特殊感觉。
断断续续的回忆开始进入脑海里,她记起她昨晚作了一场梦。梦中她咬著他的肩、梦中她和他肢体纠缠、梦中她在激情中翻滚……
杜小岚愈想头愈痛,愈想脸色愈发白。
“抬起头,我有话要问你。你刚才说朱建民要和你复合?”管浩元见她脸色发白,心中不免又开始急乱了。她现在是在考虑要回到朱建民身边吗?
杜小岚脑袋糊成一团,根本没听到他说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我昨晚……非礼你……而且得逞了……”她看著发抖的手指,很想一拳把自己揍昏。
“没错,所以你要对我负责。”管浩元看出她的慌乱,二话不说,马上逮住时机,状似好心地给她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负责什么?难道要我娶你不成──”杜小岚呐呐地说道,耳朵开始变得辣红。
避浩元生平第一次觉得她说了一句顺耳的话。“我不反对你的提议,反正我们也差不多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他闲话家常似地说道,轻松地像在和杆弟讨论今天的天气是否适合打球一样。
“你不反对,我反对!”杜小岚睁大眼,满脸惊吓地瞪著他。“现在没有人会为一夜这种理由结婚的。况且,你不是什么纯情少男,我也不会要你对我的第一次负责,你少乱开玩笑了。”
避浩元看著她激昂的神态,俊容上原有的一丝笑意在瞬间化成了乌有。
他以为经过了昨晚,他们之间一定会改变些什么的。但是,她却显然不这么认为。如同他们认识了十几年,她却依然只把他当成一个邻居、一个朋友一样。她现在和他发生关系了,可她却仍然想撇清关系!
“你以为我会随便和人上床吗?”他的眼像两块黑色寒冰,一瞬不瞬地盯到她打了个寒颤。
他不想再让自己的感情路含糊下去,也不想再隐藏什么了。现在开始,他只打他最擅长的球路。
“拜托,昨天还不够随便吗?”杜小岚不自在地嘀咕了一声。
“你和我认识十几年了,我没把你当成随便的人。”他握住她的肩膀,锁住她的视线。
“你可以把我推开的。”杜小岚以为她的口气会很兴师问罪,可他的脸靠得那么近,害她只敢把话含在嘴里。
“昨晚,我并不认为有那种必要。”管浩元的嗓音低哑,他的眼眸深邃,目光专注地凝视著她。
杜小岚看著他,发现自己的手指居然在发抖,发现自己居然想上前咬住他薄润的唇──
“杜小岚。”他的大掌抚上她的脸庞,呼吸轻吐在她的肌肤上。
“嗯?”杜小岚听到自己温顺的声音,她四肢无法动弹,后背却骤然爆出一身鸡皮疙瘩。
不行,她不能再陶醉下去!
当她对他别无遐想时,他都已经那么会奚落她了。万一他知道她正在对他发花痴,他八成会登报嘲笑她的。
“小岚……”他又唤。
“保持距离,以策安全。”杜小岚快手将他挡到一臂之外,因为她决定要坚决抵抗这个恶魔的诱惑。“就算我求你好了,请王子殿下忘了昨天的一切,可以吗?”
她双手合十,摆出乞求的姿态。
避浩元瞪著她急于撇清关系的神情,他握紧双拳,全身血液都陷入了愤怒炼狱里。
他霍然直起身,黧黑著脸从床上走下,一丝不挂的结实身躯于是毫无遮掩地呈现在她的面前。
杜小岚看得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尤其是当她在他身上看到了数道可疑抓痕后,她更是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杜小岚,我要提醒你一件事──我们昨天没有使用,我必须要为那个可能的小生命负责。”管浩元双臂交叉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睥睨著她。
既然她不让他好过,那么大家就走著瞧吧。他擅长算计如何以最少杆数将球送上果岭,当然也会计算出一条让她在最短时间内投入他怀里的路径。
“闭嘴、闭嘴啦!”杜小岚鸵鸟地将头钻入白色枕头里。
“和我在一起有那么痛苦吗?”他看著床单的目光可以焚烧掉整座森林。
“不是痛苦,而是我压根儿没想过这件事。”他们俩根本是云泥之别的差距。
“你想和朱建民复合?”管浩元看著她的手机,心陷到了无底冰洞里。
“我又不是猪头。”白色床单摇蔽了好几下。
避浩元闻言,唇角的紧绷线条稍缓了一些。
“那你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他扔下一句话,迳自转身走向浴室。
目前的发展进度,或者远远出乎他的意料。但是,他不在乎,既然已经将球打到一个容易掌握进洞的好位置,说什么都没必要放弃。
没听到浴室关门声的杜小岚,躲在床单里大口的呼吸著。
空气好稀薄,而且她的肚子好饿喔。她咽了口口水,用双膝顶住胃部,在她以为她就快要窒息的时候,安静的屋内突然传来莲蓬头的水花四溅声音。
杜小岚从床单里露出一只眼、一方耳朵,进行四方侦测。妙哉,管浩元王子好像跑去洗澡了。
她迅速地拉下棉被,飞快从床上一跃而下之后,她破了生平最快的著装纪录,一分钟内便拎著她的高跟鞋和皮包冲出了管浩元的房间。
十五分钟后,她退了房,跳上计程车,直奔机场。
一路上,杜小岚的手机持续地响著,她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打来的。
她知道管浩元明天还有一场重要的球聚,他不能离开,所以她一时半刻可以不用担心他会追上来。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啦!
她一直以为,就算她赤果地站在管浩元的面前,他也一定会面不改色地嘲笑她的身材的。怎么他现在居然能大气不喘地对她说出“结婚”这一类的话呢?
杜小岚看著计程车窗外的风景,咚地一声把头撞向了玻璃窗。
计程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发现人和玻璃都没事时,他继续专心地开著车。
砰!一记重击声再度传来。
司机连忙把车停到路边,因为后座的小乘客又开始用头撞击玻璃窗了。
杜小岚根本没发现司机脸色发青,仍然奋力而不知所措地用头撞著玻璃,好厘清她混沌的脑筋。
她该怎么办?
有没有那种不小心跟认识十三年的朋友上床的人,可以告诉她答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