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 第 七 章
胡媚儿道:“他也没胃口,他只想击倒一个最强的人,却没兴趣称尊天下,我陪他到过武当与少林,他是想连络那些人跟你作对的,可是那两批人都不信任他,也不敢开罪你,而且自己在起内哄,拉不拢合作,他碰了个钉子,又到你这儿来,想利用几个老鬼跟你干一下!”
扒天雄道:“对那几个老鬼我绝不在乎,但梅山白一来就难说了!”
胡媚儿冷笑道:“你可是怕他!”
扒天雄点头道:“不错!我是有点怕他,送他上九重天去搞乱原是我的月复案,但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九重天弄得冰消瓦解,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胡媚儿一笑道:“你真差劲,他是聪明绝顶,但他的武功不高,只能因人成事,如果你能利用他的长处,将他所能依附的人来个一举歼灭,叫化子没了蛇,他也玩不起来了,只好乖乖地认输了!”
扒天雄笑道:“妙计!妙计,没想到你也有一肚子好主意!”
胡媚儿轻叹道:“我也是被逼想出这一着的,我是真心喜欢他,才不愿失去他,不想失去他只有令他死了心,才能乖乖地跟着我,所以我杀了富贵花,保全了你的秘密,如果这事情给他知道,不闹得天翻地覆才怪!”
扒天雄拱手道:“承情!承情,但你有把握要他跟你走吗?”
胡媚儿笑道:“如果我连一个小伙子都抓不住,就愧为七情仙子了!”
扒天雄沉思片刻才道:“好吧!我答应你,如何把那些障碍消除也归我负责,我也保证不伤梅山白一根汗毛,但如何抓住他却无能为力了,这小子确是人见人爱,连我那宝贝女儿对他颇有意思呢!”
胡媚儿笑道:“我知道,还有一邬丽珠呢,连祁菊那小丫头都对他芳心默许,但这些人都不是我的对手,只有一个李明明,我倒是不怕她,而是我们有约在先,大家不争的,所以将来我们三个人一起走……”
扒天雄笑道:“随便你,将来你能把所有喜欢他的女孩子一起带走都行,只要不妨碍我的大计,我都可以接受。”
胡媚儿道:“这点你放心,你的霸权不定,他一天不死心,我可没兴趣老等下去,所以我希望你越快成事越好!”
扒天雄道:“快了!快了!我本来已经布署得差不多了,有梅山白来帮个忙,那就更快了,我们都别说破,由他去闹好了,他闹得越凶,对我们帮助也越大!”
说完抬手把龙啸天等人又叫了来,一起步行走向英雄馆,来到厅上时,梅山白已梳洗的容光焕发。
见了盖天雄,他首先起立拱手道:“盖大哥!小弟向你负荆请罪来了,那一天在嵩山,小弟不是存心跟大哥作对,而是为了各位帝君之器重,不得不忠于所职……”
扒天雄大笑道:“说那里话来,这是我的不对,我瞒着身份,对你已先有不够坦诚之处,那天你对付的是修罗主人,不是我这个大哥,何况你已经手下留情了,只让我虚惊一场,如果你真用毒药把我给弄死了,我也怨不得你!”
梅山白一笑道:“小弟对毒药虽有一点知识,怎及大哥高明呢,假如小弟真的用毒,一定瞒不了大哥,反而弄巧成拙了!”
扒天雄笑道:“好说!好说!自家兄弟,计较不了这么多,我是真诚欢迎你回来,因为我这里正缺少你这样一个人才!”
梅山白笑了一笑,看见胡媚儿跟盖天雄在一起,脸上微红,连连用目示意,胡媚儿却一沉脸道:“你别捣鬼,我都向盖教主说了!”
梅山白笑笑道:“媚姐!你的醋劲儿真大,富贵花是你要我去找的,我发觉她情况有异,才想进一步探探她的口风……”
胡媚儿冷冷地道:“我不怕担上醋娘子的名头,但我有我行事的规矩,我手下的人,不得我的允许,不准你去乱沾!”
梅山白耸耸肩,盖天雄却笑道:“兄弟!这怪不得媚姐,她的用心良苦,刚才她对我说了,实在爱惜你,富贵花流落娼门,身子很不于净,假如你染上了病,那可是再高的武功都抗不住的!”
梅山白笑道:“我知道,我也不是真的想风流,有媚姐这么一位绝色美人在侧,我何暇他顾,只是我发觉富贵花似有着绝大的秘密要告诉我。”
扒天雄笑道:“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秘密,富贵花虽是媚姐揽来的助手,却早为我收了过来,我曾经叫她们四下访查你的下落,我的命令是擒住你生杀不论,她要告诉你的就是这些,但你知道这不是我真心……”
梅山白哦了一声,随即笑道:“难怪富贵花先是虚情假意,暗中给我服下了颗化血散,我伪作不知,继续跟她聊下去,她又给我服了一颗解药,原来是大哥下了这个命令的!”
扒天雄笑道:“化血散怎么能制得住你呢,你能令她献出解药,足见你对女人确有一套,连一代尤物的七情仙子,也为你拈酸弄醋了!那可真是不容易的事!”
说完朝胡媚儿笑了一下,胡媚儿连忙道:“教主,这可是没有的事,我只是受人之托,管束一下他的行为而已,人可风流莫下流,跟富贵花那种媚蹄子勾上了实在有失身份,而且她也犯了不敬罪,所以我将富贵花处死了,梅兄弟还怪我太辣手,兄弟,我已经向教主备案了,你问问教主,我的处置是否正确?”
扒天雄笑道:“当然正确,七情仙子仍然主掌人世间,有权处置一切所属人员,连我都不能加以过问,这是我们早就约好的!”
一件纠纷就这样搪塞过去了,似乎大家都很愉快,而修罗教中,大部分的人对梅山白的归来感到欢迎。
尤其是祁无尘等五帝,他们腼颜重回修罗教,总觉得地位已大不如前,盖天雄对他们客气虽然不减,但行事之间,已不如从前那样尊敬,这固然由于盖天雄揭开了真正的身份,使大家知道他就是修罗主人,但祁无尘等人在心中始终有点不安,亟亟地希望梅山白来后能改善一下。
扒天雄当下就宣布了梅山白的新任命,为修罗教的总护法,也宣布五帝都是副教主,取消了五帝的名位,名称上仍是称为帝君,却已没有天相的职份了,这对五帝的权限是一重削弱,也就是不让他们接触实际的事务了。
可是五帝君居然接受了,置酒高会,气氛很融洽,但是在融洽中,谁都有貌合神离的感觉,只没有溢之言表而已!
原任的各部天相都是护法名义,隶属于梅山白辖下执事,只有李明明的地位提高了,升为副总护法。
席间自然谈到了今后的发展趋向,目标自然是指五大门派,梅山白发表了他走访少林寺武当所得的消息资料。
认为五大门派中,峨嵋昆仑与云台都已名存实亡,尸居余气,不足为虑,而武当与少林交恶更是并吞的大好良机,主张一举而击之,对于这个意见,有人赞同,也有人反对,赞同的人,是五帝与他们的部属。
而反对的人,居然是盖天雄,他得意地笑道:“梅老弟!你的判断不能说不正确,只是还不够深入,武当少林交恶,根本就是一个幌子……”
梅山白心中微惊,口中却道:“不会吧,我打听很清楚,武当这次讨伐少林,公开械斗,双方各有死伤,而且都是门中极有地位的人!”
扒天雄笑道:“不错!双方死的是长老辈的人物,但这些人物都是为我所用的,他们只是利用这个机会清理门户而已!”
梅山白是真正的吃惊了,这个计划只有黑风双卫与武当掌门一清道长三人得知,连少林掌门圆慧上人都是后来才得知的,怎么会泄露出去呢?
扒天雄得意地道:“这几个是在我掌握中的,他们的身份如何泄露不得而知,但死的人不会错,因此我知道这里面有问题了!”
这番话使五帝也惊愕不止,祁无尘忙道:“教主认为有什么问题呢?”
扒天雄道:“他们以为这么一来,就可以彻底清理门户。达成闭关自守的目的了,却不知道这正是我所希望的事!”
梅山白笑道:“盖大哥,你的行事太令兄弟莫测高深了,假如那些人是属于大哥掌中的,如此一来,岂非整个断了消息来源,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
扒天雄笑道:“好处大了,这是我在两家门户中最后一批人,他们清理得很干净,以为从此可高枕无忧了,但是没想到有一个更严重的危机潜伏下了,因为没有了内奸,他们就疏于戒备而且不敢公开内情,造就两门弟子心怀激愤,水火不容,我只要稍加撩拨,他们自然会火拼起来了……”
梅山白摇头道:“那恐怕不容易吧,他们掌门人是清楚的,必然会约束弟子,不再起冲突怎么会火拚呢?”
扒天雄哈哈一笑道:“假如不公开内情,门下的弟子必然会因为掌门人的态度过于软弱而失去了敬意,上下不齐心,那危机比有内奸更为严重,我们只要待以时日,他们自己就会乱起来,尤其是两派新归去的护法门人,年轻气盛,血气方刚,武功又高于同门,地位却不高,不习于门户的清规……”
梅山白道:“少林的护法门人都是虔敬的!”
扒天雄笑笑道:“少林也许好一点,但武当都是俗家弟子,久受公孙弘的陶冶,养成了一股桀傲之气,不受约束……”
梅山白道:“兄弟到武当访问过黑风双卫,听说他们都很安份!”
扒天雄笑笑道:“那只是一时的,你的消息不如我灵通,他们对本门长老被杀之事,隐感不平,已经有私自行动之意!”
梅山白心中暗惊道:“大哥这消息可靠吗?”
扒天雄道:“绝对可靠,因为护法门人训练之责由武当的公孙弘专责,他们已有一种优越感,怎肯受少林的气,据我所知,他们已经策划好要对少林作一次全面的攻击……”
梅山白道:“那我们正好趁此机会,坐收渔利!”
扒天雄笑笑道:“不必!由他们先去闹好了,等他们闹开了,一清道人必然会加以约束,处分几个为首的人,到那个时候,我们再付之行动,收效更大!”
梅山白听他理由十分牵强,似乎另有阴谋,只是他不肯说出来,也不便再问,乃笑笑道:
“既然大哥胸有成竹,自然是听大哥的!”
扒天雄道:“我的估计绝不会错,趁此机会,我们将内部先充实一下,我敢保证不出三个月天下必由我掌握!”
于是大家又谈了一下,各自回到下处休息了!
第二天开始,盖天雄将修罗教的事务交给梅山白一概处理,这倒没什么麻烦,因为梅山白本来就在负责的。
但情形显然与从前不同了,看起来似乎盖天雄对他十分信任,可是人事的更动使他十分作难,九帝的人虽然支持他,一举一动全在监视之中,稍有不慎,立即会看出梅山白的用心何在,而盖天雄所掌握的秘密实力究竟有多少,他全不知道,能调度的只是九帝的那些人。
梅山白发现这一回来简直是作茧自缚,反而帮了盖天雄的忙,使修罗教无法动用的力都动开了。
还有一点,就是梅山白对盖天雄那天晚上的谈话十分关切,派人去探听之后,竟是千真万确的。
武当的护法门人竟然悄悄地又去袭击了少林一次,少林掌门人圆慧大师予以容忍,但是那批年轻人很跋扈,一定要少林交出杀死武当长老的凶手,这自然引起了少林年轻一辈不满。
但圆慧上人居然接受了,镇压住寺中弟子的蠢动,而已着令寺中圆慧的两名长老圆镜与圆明出头领罪。
武当门下护法弟子人数最多,在上一次护法之役中伤亡也最少,约模有三十余人之众,实力雄厚。
为首的两个叫陆建葆与沈国兴,他们一上门就殴伤了少林守门弟子,逼得圆慧屈服后,带了两个俘掳,踌躇满志,趾高气昂地回到武当,却没有得到掌门人一清道长的嘉许,每人都受了一顿苔责。
陆建葆与沈国兴除了苔责之外,还被监禁了起来,身披重镣,关在一座半人高的木笼中。
少林的两位高僧又为黑风双卫送了回去,但并没有向少林表示歉意,只说事出误会,并非掌门人的指示而已!
这种举动对少林实在太侮辱了,尤其是年轻的一代,对本门的掌门人懦弱怕事都感到不平!
黑风双卫在将人送到少林后,回程上受到少林门下的围攻,力战而月兑,仅以身免,两个人都受了点伤。
一清道长对黑风双卫受伤被辱的事也没作什么表示,这使得武当的少年弟子也很愤然了。
显然地,两大门户的年轻一代,对掌门人的干预都感到不以为然,暗中在酿着要重整门户,另推掌门人的举动,消息由各地的耳目送到修罗教的中心洛阳来,使得梅山白忧心不已!
但他只能放在心里,表面上还得装出高兴的样子。
那已是他重回修罗教的一个月后了,盖天雄对他固然是言听计从,却更增加了他的警惕心。
所以他虽然与五帝时常碰头,却不敢私下表示一点意见,因为他发现五帝在洛阳都很颓丧,小心翼翼。
显然,他们的言行都受到了严密的监视,或许他们还受了禁制,似乎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天晚上,李明明单独到他的房里来,见他正对灯默坐想心事,乃轻轻地敲了一下他的肩膀。
梅山白根本没防到有人会来,乍然一拍,回身就是一指戳出,李明明巧妙地用手一分一拨,反扣住了他的脉门。
梅山自看见是李明明,才吁了一日气道:“明明,原来是你,吓了我一大跳!”
李明明微笑道:“梅大哥,你也太鲁莽了,怎么不看看清楚,出手就是凶招,幸亏是我,换了第二个人,这一指可挨不起!”
梅山白不禁一怔,忽然想自己刚才仓促之间,攻出的那一指乃是师父金三缄的精心独创救命三指之一!
金三缄曾经说过这三指十分凌厉,除非遇上武功高出他多倍的人,否则就死无疑,力诫轻露了!
又说过这三指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可解得,那个人是他的师姐,也是他的表姐,但已多年失去连络了。
现在他的招式既然被李明明化解了,不问可知,李明明必然是金三缄的那个师姐的传人了!
这个发现使他又惊又喜,正要开口。
李明明却放开了他的手,微微一笑道:“梅大哥,今天的月色很好,我是来找你去赏月的,看你这么心神不宁的样子,大概没兴趣了!”
梅山白连忙道:“那里!那里,自从我回到洛阳后,一直没功夫,我也正想找个机会跟你好好地聊聊,我们上哪儿赏月去!”
李明明道:“后花园的凉亭上很好,那儿比较清静!”
于是两人相偕而出,来到了凉亭上,梅山白四下巡顾。
李明明却一笑道:“梅大哥,有话你尽避说好了,这儿绝对安全,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敢走近到百丈之内!”
梅山白又是一怔,李明明又笑道:“你可是不信我的话,别以为你是总护法,而我只是你的副手,在修罗教中,我的地位仅次于盖天雄而已,有许多你不知道的事,我却完全清楚!”
梅山白神色一动道:“我知道你跟盖天雄的关系很密切!”
李明明道:“但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从刚才的手法上,你也该明白了,梅大哥,今天我原是准备杀死你的,幸亏你的命长,我先碰到了媚姐,跟她一谈之下,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否则你就活不到明天了!”
梅山白微愕道:“你为什么要杀我呢?”
“因为你的身份诡异莫测,既不是五大门派的人,又不是盖天雄的人,一味胡闹,我怕你会碍了我的事!”
梅山白忙道:“我碍你什么事呢?”
“我的目标与你一样,假如不是知道了你的身份,我非要除掉你不可,因为你的行动已受了盖天雄的怀疑,根本是在利用你,由着你胡闹下去,非把五大门派送上死路不可,你想我能放任你?”
梅山白又是一怔,李明明笑道:“你们的掩护工作做得虽好,却漏了一着,你与圆慧钟老儿在路亭中避雨晤谈,已经被盖天雄知道了!”
梅山白惊道:“怎么可能呢,我们化了装!”
李明明笑道:“你与媚组的化装是很高明,但钟老儿那柄大铁伞太惹眼,修罗教的人原是盯着他的,连带也发现了你们!”
梅山白脸色惭愧,李明明又道:“由此可见盖天雄是多厉害的一个角色,你那点聪明怎么斗得过他,你只有在嵩山会同九帝,耍他的那一手还算高明,此外一无可取!”
梅山白十分惭愧,讪然问道:“明明!我可一直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师父也没提起过。”
李明明道:“金师叔在临终前六年见到我母亲……”
梅山白一愕道:“你是……”
李明明道:“是的!我母亲就是金师叔的师姐,也是他终身倾慕的爱侣,只是我母亲自幼即与家父订下了亲,不能接受他的感情,金师叔因受此刺激后,才变得游戏人间,终身不娶,我母亲对他很抱歉,只好在另一方面帮助他……”
“你进入修罗教就是为了这个原故吗?”
“不错!那时金师叔只说他受托为五大门派解危,却没说起你,他死了之后,我母亲以为他未能完成这个任务,才叫我去接近盖天雄……”
梅山白惊道:“师怕她老人家早知道盖天雄的身份了吗?”
“不知道,只是觉得其人可疑,而且测定他必然是修罗教中的一个主脑人物,我知道要设法接近盖天雄很难,要成为他的心月复尤难,才叫我先以煞剑的身份在外闯了两年,然后布下了那个机会,等盖天雄自己来找上我……”
梅山白一愕道:“盖天雄说过你跟他接近的渊源,那是真的吗?”
“不错!是真的,那几个婬贼早就该死,我故意给他们一个机会,好让盖天雄对我示恩,作为近身之由……”
梅山白道:“那太委屈你了!”
李明明笑道:“我母亲知道盖天雄为人虽奸,却绝不,因此这也不算委屈,反正侵犯我的人都死了,经此一来,盖天雄认为有恩于我,对我才能放心,要不然我也不可能有此机会,参与他的全部机密了!”
梅山白忙问道:“他还有什么机密?”
“多着呢,多得你无法想像,九重天上渗透五大门派的人只是一小部分,连五大门派的护法弟子都有他的细作在内,所以公孙弘的行动早在他掌握之中!”
梅山白一叹道:“这点倒是我没想到的!”
李明明道:“你应该想得到,连最近所发生的事,若不是有他的人在里面暴动,护法的人怎敢如此胆大妄为!”
梅山白叹了一口声道:“真没想到,我还以为是年轻人血气方刚,容易冲动,才会做出这种行动,如此说来,他们要推翻掌门人……”
李明明道:“那只是做样子,从而使五大门派早日对修罗教展开行动,你们不是计划要五大门派假作不知,利用突击武当的借口出师,然后才会突攻洛阳!”
梅山白一惊道:“这个消息你也知道了?”
“我不知道,盖天雄却知道了,他也准备将计就计,使对方精锐全出,一举而歼亡!所以才装作不闻不问!”
“修罗教的实力够吗?”
“应该是够的,他已暗中调集十八友的好手,散处洛阳四周,五大门派的人一到,他的人力也全出动了,再加上五大门派中护法弟子居内乱,还有四帝为之用!”
“四帝肯为他所用吗?”
“不听行吗?你在嵩山施的那一手,启发了他的灵感,他在四帝身上也施了毒,这次是直正的施毒,不是骗人的了,四帝如果不听他的话,当时就有致命之虞!”
梅山白不信道:“四帝功力超群,很少有毒物能制住他们!”
李明明冷笑道:“那你就太小看盖天雄了,他要制起人来,再高的武功都没有用,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的消息,离去的青帝桑同白与昊天帝君呼延独都被他暗中擒来了,当着五帝的面施用毒药,刹那间骨碎魂消,就是这样子制服了四帝!”
梅山白听得骇然变色道:“那可怎么办?”
李明明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唯一的办法是除去盖天雄,群龙无首,其余的人都无可作为了,但这件事太困难了!”
梅山白道:“他的武功果真高到无人能及吗?”
李明明叹道:“自然是的,自从我回到洛阳后,知道他就是修罗主人,心里已经打这个主意了,但我不敢尝试……”
梅山白道:“合我们两人之力,可以跟他一搏吗?”
李明明摇头道:“我想不够,我们的招式虽精,但功力不足,他全身的劲气已至利器难伤的境界,除非具有相等的功力,但也不见得能杀得他,因为没有一件兵器能使他受伤的!”
“气功总有练不到的地方!”
李明明苦笑道:“我也晓得,但如何找出他的气门所在呢,除了他的妻子,恐怕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了,而他的妻子已死!”
梅山白沉思半晌才道:“他对你信任的程度如何?”
李明明一笑道:“那还用问吗,他对我是充分的信任,所以我才能参与全部的机密,但是这没多大用处;他不会说出练门所在的!”
梅山白道:“不妨吓他一下,让他自己说出来?”
李明明忙问道:“如何吓他呢?”
梅山白道:“你就去告诉他,说我是五大门派过来的人。”
“他已经知道了,只是想不透你与五大门派的关系,因为他知道五大门派中,绝不可能有你这种高手了!”
梅山白道:“知道归知道,但他模不清我的渊源,就让他去大费猜疑,你只要告诉他我的目的在于对付他!”
“如何对付他呢?”
梅山白道:“我师父的万流归宗剑法你是知道的!”
“当然知道,我们师出同门,这是最基本的剑法,我的煞剑也是从上面变化引申出来的……”
梅山白道:“那你就不妨将最后一式万流归宗比划给他看!那一剑能攻入十六处要穴,看他反应如何就知道了!”
李明明道:“那一式只能攻入正面!”
梅山白笑笑道:“不错!这一式将人的正面十六处要穴都包含在内,他的气门如果在这十六穴内,必然会提高警觉,如果不在其中,必然是在背后,他无暇兼顾,一定会叫你护卫他的后方,到时候我们两面同时出手!”
李明明摇头道:“不行!他知道我也会万流归宗,还会叫我在后面吗?”
梅山白道:“你不必表现得全会,但也不能表现得不像样子,施时,多少要露出点破绽,他就不会提防你了!”
李明明道:“但也不见得会叫我去保护他的背面呀!”
梅山白微笑道:“一定会的,这一式剑法无可破解,你能勉强施展,至少表示你还懂,他只有要求你来担任这个任务了!”
两个人又密谈良久,才依依地分手了I
第二天的下午,盖天雄忽然宣召大家齐集后园空场上,梅山白见了李明明,眼睛互打个招呼这表示李明明已经按照计划实施了,而这次召集,也必然是与李明明的密告有关系,果然等大家到齐后。
扒天雄笑着向大家道:“今日盖某邀集各位,先宣布一个好消息,本教总护法梅山白老弟不仅机智超人,还是一位绝世无双的名剑手。”说完朝梅山白一笑道:“梅兄弟!你可瞒得紧,要不是李姑娘夜里偷看到你在练剑,谁也想不到你的剑法如此精绝呢?”
梅山白装作地瞥了李明明一眼,她却笑道:“梅大哥!扒教主对我有救命之思,我自然知恩图报,凡事都告诉他一声,何况你那套剑法确是精妙,我向盖教主比划了半天,仍是学不像,才建议教主,今天请你公开展示一下,让我们都开开眼界……”
梅山白的脸色很不自然地:“那只是我闭门造车,自己瞎比划出来的玩意儿!就因为不成玩意儿,才关起门来,练着玩儿你怎么……”
扒天雄笑道:“这可怪不得李姑娘,她是以煞剑成名的,剑技自夸无双,口中也从不轻易许人,她说好一定是好了,而我请你公开展示的目的,也是为了塞教中悠悠之口,证明我用人绝无偏私,你这个总护法绝不是只会出主意……”
说到这儿,他的声色渐厉,祁无尘连忙笑道:“教主!梅老弟的一切有目共睹,确是值得大家口服心服,所以在九重天上时,我们都赋以重任……”
扒天雄阴森森地笑道:“那不同,在九重天上,梅兄弟所表现的只是机智,你们信任他,只是借重他的智力来与修罗主人斗法,现在本教一切公开,我必须让大家知道梅兄弟的武功亦不在各位之下,足可担当本教的大局重任!”
李明明推波助澜地道:“教主!梅大哥那套剑法虽精,但没有一个适当的对手,也难以表现其威力,你叫他如何表现呢?剑法到了梅大哥这种增界,不是光比比招式就能让人了解的,那是技与力融合的一种最高造诣表现!”
扒天雄一笑道:“不错!我不是叫他一个人比,我陪着他练!”
梅山白连忙道:“那可使不得,刀剑无眼……”
扒天雄微笑道:“兄弟可是怕伤了我?”
梅山白浅浅一笑道:“大哥功力盖世,自然不怕,但小弟技艺疏浅,怎能当大哥的神力,大哥若是放开手,小弟焉有命在?”
扒天雄笑道:“你怕我收手不住而伤了你?”
梅山白这时知道不能太装作了,昂然道:“大哥如果不放开手,就现不出小弟这套剑法的威力了,剑招虽出自小弟杜撰,但也费了一番心血……”
扒天雄轩然大笑道:“好!扒某自学技以来,还没有听说这样的豪语,以前是人家不屑于对我这样说,现在则没有人敢对我如此说,为了替你老弟捧捧场,我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兄弟放心好了,我会有分寸的,老实说,今天这一场切磋不单是为你,也为了我,我得让人看看究竟有什么本事才配当这个教主!”
梅山白忙道:“大哥的雄风在嵩山时已经领略过了!”
扒天雄笑道:“那算什么,如果我跟公孙弘一战,或许还有点看头,可是被你老弟一搅而散,使我没机会真正露一手,你别推辞了,今天我也用剑,咱们哥儿俩都亮一下,也叫人看看我们不是专靠心机以成事的!”
说着抛去外衣,李明明递了一枝剑给他,又抛了一枝剑给梅山白,盖天雄执剑走到空场中心说道:“兄弟!来吧!普通的兵刃恐怕经不起这样的激斗,我特地准备两枝利器。你先试试锋刃!”
他抽出自己的剑,将手中的两枚铁胆抛空了,一枚飞向顶上,一枚则飞向梅山白,同时喝声道:“准备试剑!”
这一掷来势凌厉,梅山白根本无法闪避,只得抡剑对准铁胆正劈上去,叮然声中,铁胆一剖为二。
那两片破胆余劲未已,由梅山白的两侧掠过,击中在一块巨大的太湖石假山上,穿透了两个大窟窿!
那块巨石高达两丈许,径厚见丈,质地十分坚韧,却被破铁穿透了过去,这证明了三件事。
一是盖天雄功力之深,二是剑器之利,三是梅山白的劲力也不弱,否则一定连人带剑,毁于这一掷之下!
大概只有四帝才能具有相等的功力,所以梅山白一剑破胆之后,四帝脸有异色,其余的则哄然喝采!
扒天雄自己的那一枚铁胆直落下来,他只用剑尖一顶,剑身从胆上穿过,倒是没玩什么花巧只显示剑很利而已。
银圣帝君俞上元微怔道:“梅老弟,今天才看出你真才实学,错非是你,换了第二个人,恐怕还当不起教主这一胆呢!”
梅山白虽然维持住身形不动,手却有点颤抖,苦笑道:“这完全是靠着剑器锋利,将铁胆劈破了,分到两边滑过,否则这一胆就要了我的命,大哥!你可真是的考较起兄弟来了!”
扒天雄哈哈大笑道:“兄弟!如果我不是对你有相当了解,绝不会随便发出铁胆的,该用多少劲力我自有分寸,这算不得考较,仅是证明剑器不劣而已,我们开始吧!下面才是真正的功夫呢,你放心,我绝不会伤你,你却不必顾忌,伤了我算我活该,这修罗教主就由你接下去干吧,也只有你当得起!”
梅山白听他说话的口气平平浅浅,实在弄不清他是什么意思,但知道情势不妙,只有放手一搏了!
因此笑笑道:“既是如此,兄弟就放肆了!”
运了一口气,挥剑直进,他不敢怠慢,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掩藏自己所能了,因为他再不拿出真功夫,立有杀身之祸,只有尽出所学,表示自己的师承与五大门派毫无关系,盖天雄才会对他暂祛所疑。
好在金三缄的武学自成一派,溶汇百家,却都是撷其精华溶为一炉,精妙远在五家之上。
一出手就是万流归宗剑法中的精着,剑发无声,劲气直逼对方,连站在外围观战的人都感到剑气砭肌,不自而然地将圈子拉大了,盖天雄却步态从容,信手挥剑,招不轻发,发也平平淡淡的,但梅山白的那些精妙的攻式,都被他轻而易举地化解开了,两剑交触时,星火四进,却寂然无声;这种现象尤其令四周的人惊心!
因为钢铁之器,碰触时必然会有声音,尤其是撞击得火星进散,足见其猛烈,声音应该更为响亮才对,怎会寂然无声呢,这个道理,只有四帝及一二个功力绝强之高手才能明白,明白了也就感到惊诧不止。
那是因为这两人发招时劲力太强了,强得双剑所发的撞击声高锐超过了人耳所能接受的程度变得听不见了,这与内家运用气功传音入密,远达百里而不为旁人所闻是同一个道理。
扁是劲力强还不足惊人,五帝自信也有这个能力,惊的梅山白用武之精,更惊的是盖天雄化式之妙。
他以最平凡的手法作了最恰当的运用,也就是武学上所谓化绚烂为平淡,化腐朽为神奇,返朴归真的最高境界。造诣之深,远超出他们每一个人之上。
刹那间,交手了四十多个回合,而且全是梅山白在主攻,盖天雄仅作应付化解,没有回手一招半式,越是如此,越显得他造诣之高!
梅山白也知道这些招式是奈何不得盖天雄的,但见盖天雄的化式,也感大出意外,这魔头的武学造诣,实在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了,手已运熟了,劲力也仗着那四十多手的攻招渐次加强而到了巅峰状态。
目前所恃的就是最后一式万流归宗,假如再没有作用,则他与李明明所订杀死盖天雄的计划也将落空了。
因为剑式攻不到他身上,则即使知道了盖天雄练门所在也是毫无作用,所以梅山白的心中十分焦急。
熬到五十四回合后,梅山白将心一横,劲力运足,万流归宗出手,剑化一条直线向前延伸过去。
扒天雄这一手也十分凝重,端剑不动,注视着来势,直到剑刃逼近面前数尺时,才摇剑成幕挡住。
可是这一手太玄妙了,梅山白的剑势居然突破了盖天雄所布的剑幕,在两剑之间的空隙中挤了进去。
剑尖一摇,剑身发出嗡嗡的抖声,就像是一个大爆竹炸了开来,爆炸的力量先将盖天雄所布的防势震破。
然后无数银星,落在他的身上,盖天雄嘿了一声,连忙抽身后退,接着发出一阵哈哈大笑说道:“好剑法,听李姑娘说时,我还不信,经此一度,愚兄真的甘拜下风,以剑技而言,兄弟足可当天下第一而无愧!”
他的身上十六处大穴都被扎了一个破洞,肌肤可见,但一点都没有受伤的样子,梅山白看了自己的剑,却真正的吃惊了。
一枝摧坚如泥的宝剑,平白地短了一寸,剑尖被磨得平平的,那是在盖天雄身上落剑的结果造成。
扒天雄在身上落剑之处模了一遍,摊开掌心,赫然是一把碎钢屑,他把那一把碎钢屑递到五帝面前笑道:“各位请看看,梅兄弟这种造诣,可当得天下第一剑的盛称,我相信各位纵有此功力,也没有他这份才艺吧!”
那堆钢屑是十六小块,每块都是一样的,这证明了一件事,就是梅山白刺中一剑,剑身即为盖天雄的内劲所粘住,但梅山白的劲力也不弱,硬生生将剑挪开,将剑尖的钢刃扯了一截下来。
刹那之间,运扯十六段碎钢,招式不受一点影响,也没有一点迟滞,这是何等精湛的技艺呢。
但盖天雄身中十六剑,一点都不受损伤,而且能将钢刃吸住,这份功力更是骇人听闻。
四帝骇然变色,祁无尘咋舌叹道:“梅老弟的技艺固是否等望尘莫及,但教主的神功更是令人钦佩,如非亲目所睹,我们实在无法相信!”
梅山白只有发出一声苦笑道:“大哥何必还要我的丑呢?
凭大哥这份功力,再深的剑技对你也毫无影响!可见了武功之胜,不在招式……”
扒天雄哈哈大笑道:“兄弟别泄气,这仅是对我一个人而已,换了第二个人,凭老弟这手剑法,已足可斩首级如探囊取物了!”
梅山白干脆试他一问道:“大哥!我有一点不明白,气功练得再高,总有一处练不到的,我一剑连攻十六次,相信已把练门所在之处全照顾到了,大哥却毫无所伤,难道大哥身上就没有练门了吗?这是不可能的事!”
扒天雄一笑道:“怎么会没有练门呢,但我已经能随心移穴,把练门随时转移,所以要想攻我的气门是不可能的,除非有人能在同时攻遍我全身大小一百零八处穴道,那才真正能杀死我,不过普天之下,还没有这种人出现!”
梅山白心中充满了懊丧的情绪,表面上却笑道:“大哥具此神功,何愁天下不垂手可得,我们何必还要等候呢,干脆一家家地扫荡过去!”盖天雄笑笑道:“事非为不可,但修罗教不同往昔了,以前我只是拙荆的代表,要依她的意思行事,现在归我主张,我是不主张用暴力的,师出必有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除非人家先动到我头上,我绝不会主动地侵犯别人!”
梅山白明知他言不由衷,却故意道:“假如他们永远不来侵犯呢?”
扒天雄大笑道:“怎么可能呢?五大门派早已会师,很可能就要来到了!”
正说之间,空中吊起一溜火星,盖天雄笑着又道:“果不出我所料,他们杀过来了,我们也迎上去吧!好在这条街全是我们的人,英雄馆门口一片大空场,正好用作战场,我们瞧瞧去,别让人家杀上门来,那可太难看了!”说着他率先走出,众人在后跟着。
走到门口,但见两军对垒,果然是五大门派的高手齐集,连五家的掌门人都全到了。
扒天雄站定微微一笑道:“梅老弟,两军对垒,好戏开锣,就等你这位主角登台来开场。”
梅山白沉着脸,向并肩齐立的一清道长,圆慧上人与钟二先生,峨嵋掌门人凡神尼,云台剑派掌门刘步云道:“五位是怎么前来的?”
一清道长还在沉吟措辞,梅山白道:“道长,事态紧急,你不必顾忌,有一句说一句吧!”
一清道长弄不清这话的意思,盖天雄大笑道:“他们自然是应召而来,除了你梅老弟,谁还有那么大本事,能调动五大门派倾巢而出呢?”
梅山白急问道:“是真的吗?”
一清顿了顿才道:“是的,我们都接到了梅大侠的手谕……”
梅山白急道:“我几时发出什么通知?”
一清也愕然道:“手谕是大侠的亲笔,由山下的罗老儿转交的。”
扒天雄大笑道:“梅兄弟的手笔没有错,我这儿有的是书牍先生,学梅兄弟的瘦金体神意仿的,信是由罗老儿的孙子交上去的!”
梅山白脸色一变,连忙问道:“罗老儿的孙子靠得往吗?”
扒天雄笑道:“那个罗老儿根本就没孙子,这个孙子是他买来的,小孩子不懂什么事,我叫人哄了他一下,就把信替我转交了,罗老儿那天刚好不在,回来看见了信,听及那小孩子说是你自己交去的,就转送上武当了,至于少林那边,我有的是人,转递一封信更容易,他们两边都还很慎重,互相会商了一下,两方对证都没错,自然就来了!”
梅山白跌足道:“我们都上当了!”
扒天雄大笑道:“也无所谓上当,反正是这么回事,迟早都须一决,不如早点解决算了,梅老弟,我可实在怕你,如果再等下去,你把修罗教及像九重天那样闹散了,我可没办法再从头布置起来……”
祁无尘微愕道:“梅老弟是五大门派的人?”
扒天雄笑道:“这倒不像,五大门派出不了他那样的人才,但他站在五大门派那边跟我们作对则完全正确,只可惜我发觉得太迟,否则九重天也不会给他闹得天翻地覆了……”
梅山白见身份已被拆穿得差不多了,干脆摆下脸来道:“盖天雄,是你自己送我上九重天去的,把九重天的原有组合打破推翻,也是出发于你的本意……”
扒天雄微笑道:“不错!可是你将九重天摧毁得如此彻底,杀死的人都是我最得力的助手,那倒是我没想到的,正因为你表现得太好了,我上次在嵩山才忙着抽身退出,另起炉灶,否则那一次我就把五大门派一下子解决了!”
略顿一顿他才笑道:“不过这样也好,我可以把修罗教的人事作一番彻底的整顿,进一步在你身上去了解五大门派的实力,直到把他们的底细模清楚了,谁是谁的人也壁垒分明了,才借了你的大名,将五大门派约来此地,作一次总解决!”
他越说越得意,忍不住炳哈大笑起来。
祁无尘却忍不住问道:“梅老弟!你与五大门派究竟是何渊源?”
梅山白摇头不答,盖天雄却一敛笑容道:“梅山白,我就是这一点不明白,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相信你绝不属于五大门派,于嘛要替他们出力呢?”
梅山白稳下情绪,淡淡地道:“就算是我好管闲事吧!”
扒天雄道:“不!绝不可能,如果你与他们毫无关系,他们不会这么信任你,更不会听你的指挥,我实在想不透……”
梅山白朗声一笑道:“你想不透猜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你也别以为今天必操胜券,老实说,你安排得再严,我也有办法杀死你!”
扒天雄哈哈大笑道:“凭什么,凭你那点剑法吗,你已经试过了!”
梅山白道:“一枝剑不行,两枝剑总够了?”
“还有一枝剑是谁呢?”
梅山白朝李明明打了个眼色,摇剑直上,盖天雄道:“我本来想立刻杀死你的,但你既然说了那句话,我倒想看着另一枝剑是谁,有多大威力了!”
说着长剑急摇,与梅山白战成一团,同时叫道:“大家也别闲着,鳖已诱进瓮中,但总得要伸手去抓出来,虽然他跑不掉,但捉鳖还是得冒被咬一口的危险,大家小心点,但要记住这小小的一场冒险,却有着最大的收获,消灭了这些人,修罗教就是独一无二,冠绝古今的武林宗派了,整个江湖都在我们掌握中了!”
他的确懂得煽惑人心的要旨,就是这么短短的几句话,刺激得那些三山五岳的高手,个个如痴如狂。
于是,一场空前的激战开始了,到处都是刀光剑影,喊杀之声不绝,几乎每个人都找到了对手!
但也有几个没有动作,五大门派掌门人都还能空出身子来,静观梅山白与盖天雄之战。
另外是胡媚儿与李明明,她们俩最关心的是梅山白,而且她们的身份还是修罗中人,五大门派却又知道她们是梅山白那边的,所以没人去找她们挑斗,然后就是修罗四帝,以及祁无尘的儿子祁华,女儿祁菊。
扒天雄的武功虽高,剑技却无法高出梅山白多少,他虽然不在乎梅山白,却也无法一下子就杀死梅山白。
因此他看见五帝闲立不动时,忍不住又道:“你们究竟是怎么了,别闲着呀!”
四帝交换了一下眼色,祁无尘道:“我们找不到对手!”
扒天雄道:“怎么找不到呢,五大门派的掌门人都还闲着,你们正好一对一,这几个对手也不算辱没你们!”
祁无尘微笑道:“五大门派向有传统,掌门人选以德行为尚,若以武功而言,并不是最高的,我们尚不与敌!”
扒天雄道:“那你们就去找可相匹敌的对手拚呀!”
祁无尘道:“我们都看过了,五大门派尽出精华,够得上高手的不过才六七人而已,他们都已有对象了!”
祁无尘没说错,五大门派的调换和连黑风双卫在内,不过才六七人,他们都被孔庆琦、龙啸天以及盖天雄手下几个得力的好手绊住了,杀得难分难解。
扒天雄大为反感忍不住冷笑道:“你们要怎么样的对手才称心!”
祁无生道:“放眼当世,够资格称为绝世高手的,除己死的公孙弘外,就只有教主一人,余皆不足以匹!”
扒天雄一怔道:“你们要跟我作对?”
说着一剑震退了梅山白道:“你等一下,我跟他们把话说了清楚!”
语毕转身向五帝道:“你们可是想跟盖某较量一下!”
祁无尘沉声道:“不错!你主持修罗教有年,对我们应该很清楚,我们是绝不甘屈居人下的,如果我们帮你击溃了五大门派,今后将永远受你辖制万劫不复,永无出头之日了!”
扒天雄一愕道:“那你们为什么还要来投奔我呢?”
祁无尘冷笑道:“那是我们对你的手段太清楚了,如果不到洛阳来,你不会放过我们的,桑同白与呼延独就是个例子,我们不愿为你所暗算,只有到洛阳来一途,而且梅老弟也跟我们商量好,到此地来对付你的……”
扒天雄道:“梅山白为的是五大门派,你们为了什么呢?”祁无尘道:“什么也不为,老实说我们对称尊江湖,独霸武林,早已失去兴趣,我们只想找天下最强的一个人斗一斗,在武林中永留盛名于愿已足!”
扒天雄急了道:“那我随时都可奉陪,你们可别拣这个时候!”
祁无尘哈哈大笑道:“不拣这个时候,就再也没机会了,等你闲了下来,你还肯老老实实地跟我们交手吗?”
扒天雄道:“这是什么话,我根本不怕你们……”
祁无尘道:“也许你武功高于我们,但你自己说过了,你做事喜欢用省力的方法,像你毒死碧霞昊天二帝就是一例!”
扒天雄怒道:“你们别忘了你们都受了我毒药的禁制,我要杀死你们,不过是举手之劳,根本用不着费事!”
祁无尘微笑道:“你不妨试一试,看你的穿肠毒藿是否置我们于死地!”
扒天雄微正道:“你们已经知道我所施的毒药性质了吗?”
祁无尘笑道:“这是你一贯的作风,我们重回洛阳之前,已经作了一番准备,就是要防你这一手,哪里还会上当呢?”
扒天雄不信地道:“祁无尘,你对用毒也是个行家,就该知道穿肠藿是无他物可解的,因为每一株毒藿的性质都不同,只有那一株毒藿的本根可祛其毒,因此你们五个人的解药都只有一份藏在我身边,你们服下了毒,性命就在我的掌握中!”
俞上元笑道:“你说得不错,祁兄早就跟我们讲解过,你如果要用毒物来控制我们,必然是穿肠藿无疑,唯一的办法是不吃下去!”
扒天雄道:“可是你们都吃了下去,而且当场呕吐月复泻,那是中毒的征象,装假都假不来的,何况我也检查过你呕吐的东西,证实了你们中毒!”
祁无尘笑道:“可惜你没有检查我泻出来的粪便,否则你就不会如此放心了,我们已经防备你会下毒,每次你请我们饮宴时,都要吃下十枚生鸡蛋,蛋白有凝毒之效,我们服下的毒,大部份已被蛋白所凝聚,只有极小部份,也随着呕吐出来了,所以我们当场一个个运用内力,增以泻剂,回去就把所服的毒排清了,只把你蒙住在鼓里而已!”
梅山白不禁大喜过望地道:“各位帝君真是准备周详!”
祁无尘一叹道:“梅老弟!我们几个人除了首先被你杀死的东方悦,以及后来死于公孙弘之手的西门彪,都是散淡的人,名心虽有,却从不作称霸之想,在九重天上,我们是受制于人,身不由已,实际上我们绝不想对付五大门派,但我们对扳倒天下第一高手却颇有兴趣,幸而不久前一战,你没能胜过盖天雄,否则我们就要以你为对象了!”
扒天雄却愤然于色道:“你们别以为摆月兑了我的毒药禁制就抖起来了,就是比武功,我也可以一一杀死你们!”
祁无尘豪笑道:“我们中最年轻的也过了七十岁,一死无憾,只要不糊里糊涂,死在人的阴谋之下,也就值得了,盖天雄,我们也不好虚名,不逞英雄,一对一我们自知不是敌手,因此我们打算四个人一起上,你准备着吧?”
扒天雄长剑一摆,狂笑道:“好!我本来也准备在事完之后,送你们五个老家伙上路的,你们要提早送死,我也只好成全你们了!”
祁无尘也朗声笑道:“我们也算准了,过了今日此地,你绝不会给我们一个公平博斗的机会,所以我们必须把握时机!”
说完向另四人打了个招呼,于是玉圣帝君俞上元,金圣帝君东门烈,玉霞帝君南宫远都长剑出鞘。
梅山白道:“各位帝君注意,他手中的是一支宝剑!”
祁无尘笑道:“梅老弟!我们都是用剑的,在修罗教中多年,差不多全弄到一枝好剑了,盖天雄在这方面还不小气!”
长剑突发,四剑交辉,一起往盖天雄的身上涌去,盖天雄毫无怯意,剑气如虹,展开了一场最激烈的战斗!
这一战与先前梅山白斗盖天雄又不同了,那时盖天雄为炫示功力,故意不还手,现在则为了争取时间,杀得一个是一个,故而出手就是凶招,但也幸亏有梅山白那一战,使得四帝对盖天雄的剑路多少有点了解。
因此那四个人都还能或闪或避,或架或封,将盖天雄的攻势一一挡住,而且练剑的人都养成了一个习惯。
他们五个人都已艺臻化境,除了几处练门,气劲运不到外,其他部位都能刀剑不伤了,但动手的时候却不肯放松,明明是不要紧的地方也不肯挨上一剑。
激战良久,仍是不分胜负,盖天雄却已显得不耐烦了,因为他还得分神去观看别的地方,五大门派这次是精锐尽出实力不弱,虽然死伤颇众,却也杀死不少修罗教的人,这与他的计划显然有了出入。
因为在他的计划中是利用四帝来参战的,以此四人的武功,再加上他自己,不难在很短的时间,将五大门派的好手一一剪除,剩下的那些人自然胆寒不战而克,应该是个全胜的局面。
现在四帝倒戈绊住了他,要尽杀五大门派的高手就不太容易了,因此他必须速战速决,好分身去支持他的手下!
五大门派的掌门人也因为门下弟子死伤过巨,分开参战了,黑风双卫双战龙啸天,本来已占到了上风。
没想到一清自旁边插进去,一剑刺肋,深入内腑,黑风双卫及时挥剑将龙啸天腰斩倒地!
这是修罗教中第一个主要人物被杀,其他地方也差不多,都因为有了本派掌门人的加入而转危为安,转败为胜!
孔庆琦面对昆仑的四名好手,本是游刃有余,可是加进了钟二先生的那把铁伞,就不够轻松,喘吁地道:“教主!您不能再跟那老儿久缠了……”
梅山白笑道:“孔老,你也别太卖命了,盖天雄对你早已起疑,安排好你的弟子邬丽珠接替你的地位,你还起什么劲!”
孔庆琦一怔道:“会有这种事吗?”
梅山白道:“我不会骗你的,因为你野心太大,老想取他的地位而代之,盖天雄会容得下你这种人吗?”
孔庆琦摇头道:“我不信,丽珠是我从小扶养长大的!”
梅山白用手一指道:“不信你可以看看,邬丽珠的武功也超越在你之上了,假如不是盖天雄栽培,她会有这种成就吗?”
邬丽珠一人独战少林的三位长老,这时圆慧上人也加入进去了,她依然愤战不退,毫无败象。
孔庆琦看了脸色大变,失声叫道:“丽珠!你怎么出卖我了!”
一个疏神,被钟二先生铁伞迎头砸下,脑血四溅,死于非命,这个老儿死得最冤枉,一生都受人摆布,到死前还是做着傀儡,等到他发现被出卖时,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九帝手下的旧人,有一部分都还向着祁无尘,等四人见四帝倒戈,他们也跟着反了过来!
最后连邬丽珠都住了手,召集她的手下,集中候命退出了战圈,修罗教的人大半受她节制。
她停了手,那些人也没有了斗志,纷纷退出,集中一团,而十八友的人也都各自收兵了!
扒天雄大叫道:“你们都干什么呢?”
邬丽珠道:“教主!我们都对您失去了信心,如果您被杀死了,我们绝难与五大门派为敌,不得不先保全自己要紧!”
扒天雄怒吼道:“混帐,他们杀得了我吗?”
邬丽珠道:“现在我们不敢说,等您把这些辣手的人物都解决了,剩下的我们再清也不迟,否则大家拼完了,您一个获胜也没多大意思,修罗教要从新整顿起来可不容易!”
扒天雄冷笑了两声道:“也好!我给你们一点保证,使你们恢复信心!”
他剑风一转,由劲变缓,身上立刻中了几剑,但这几剑对他却没有影响,倒是他反手一剑,搠进了东门烈的肋下,刺倒了一个,他冷笑道:“你的练门原来在这里,迟早会被我找到的!”
边说边格开了俞上元的一剑,发掌如刃,横砍在南宫远的咽喉上,南宫远只咯了一声,也倒地垂头不起。
胡媚儿惊然道:“这地方不是他的练门呀!”
梅山白道:“虽不是练门,却挡不起他的一掌,以功力而言,盖天雄高出他许多了,致命所在就怕功力悬珠!”
四帝已去其二,另外两人却毫无惧色,继续奋战!
梅山白见状正待上前,祁无尘忙道:“梅老弟!你别上来,我们刚才都犯了个错误,生死之斗,那能顾全胜负之计,不是致命穴所在,我们也分神去照顾了,所以才久战无功,你还是在旁边看着吧,我们怎么样也要跟他拼个高低,找出他练门所在!”
扒天雄只是连连冷笑,决斗了十几招,而且故意不封不呆,听任他们的剑在身上刺进来!
梅山白叫道:“别管前面,我都试过了,在背后的成分居多!”
祁无尘与俞上元艺业卓绝,不待梅山白招呼也知道了,但要攻到盖天雄的背后颇为不易,因为盖天雄也会跟着移动的,两个人只要默契在心,尽量设法,一个挑逗一个在背后试招。
慢慢地,背后的各处穴道都试遍了,就只有大腿两侧近阴之处,难以攻及,但范围已缩小到这两处穴道了。
俞上元朝祁无尘一笑道:“祁兄!我们总算拚到最后了,但不知谁有运气可以得手,因为这两处必须同时刺中才有希望……”
祁无尘也振奋地道:“那就碰运气吧,反正总有一处是对的,只是我们两个人都得事命拚一下,施展我们合练的双燕归粱吧!”
语毕身形一转,俞上元也配合好了,往来交错,越转越快,旁边的人眼都看花了,盖天雄却沉着不动!
忽而人影倏停,盖天雄一剑挥出,都扫了个空,因为那两人的身子突然挪移,一往上冲,一往下滚。
苞着双剑乍进同时刺中了盖天雄的腿侧,而盖天雄哈哈一笑,抛剑双手齐落,一掌拍中俞上元的顶门,另一手则骄指点中手空的祁无尘小肮上。
虽然这两处都不是练门所在,但盖天雄全力出手,势道劲厉非凡,俞上元闷哼一声,顶骨破裂。
祁无生则飞跌丈许,勉强撑起,嘴角鲜血直流!
俞上元已经倒地身死,祁菊过去扶起父亲忙问道:“爹!您怎么了?”
祁无尘一叹道:“完了,他的一指通肠,我的小肠几乎断了一大半,大概也活不到多久了,你们自己照顾自己吧!”
扒天雄哈哈大笑道:“祁无尘!我留你迟死片刻,就是要你活着知道我的厉害,我早告诉你我的气门已经弥活了,随穴推移,现在我身上每一处穴道都被你们试遍了,你总相信我的话了吧。”
祁无尘垂头不语,五大门派的人则各自变色。
扒天雄朗声大笑道:“凭盖某一人也足可将你们全部都杀死了,你们趁早一个个自寻了断,免得我费事,梅山白,从你先开始!”
梅山白脸色沉重地道:“没这么容易,要我死你还得费一番力气!”
扒天雄大笑道:“你还不认输,莫非还想斗一斗?”
梅山白道:“不错!我还有两式剑法未曾施展,这两式划法是专攻双目的,你的气功练得再到家也运不到眼睛上去!”
扒天雄道:“那倒不错,可是你的剑式能刺中双目吗?”
梅山白道:“可以一试,而且我怕一个人的力量不够,还要邀明明一起出手,你有没有胆子接受我们的挑战!”
扒天雄大笑道:“四帝联手,仍然无一幸免,我还会在乎你们两个年轻人,只是你找李明明联手,准知道她会帮你吗?”
李明明怒道:“为什么不,你骗了我!”
扒天雄道:“以前我是拿你当心月复看待的,只是后来你与梅山白太接近了,我才不敢太信任你而忘了我们的情谊!”
李明明道:“别谈情谊了,我投你的目的与梅大哥一样,甚至于我受黔中四鸟的暗算都是预先安排好了,为是就是不使你起疑,别的人不知你底细,我却早就判断你是修罗教暗中的主持人了!”
扒天雄脸色变了一变,才冷笑道:“好!你装得可真高明,这次倒是盖某失算了,幸亏我还防了你一手,否则我真要栽在你手中了!”
李明明不理他,只是问梅山白道:“梅大哥!你有把握吗?”
梅山白道:“没把握!但也只有试一下了!”
说着在她耳边低语一阵,李明明皱眉道:“恐怕还是不行吧!”
梅山白叹声道:“假如不行,你我就横剑自决吧,这是天命如此了!”
李明明脸色沉重地挥挥剑与梅山白并立,然后两个人突然抢前,双剑如电,直刺盖天雄的双目。
扒天雄只试过梅山白的功力很深,注意也全放在他身上,剑光闪至,他一掌拍出,将梅山白的剑齐中震断!
没想到李明明的剑势劲厉,犹在梅山白之上,一个失神,剑气直逼双目,大惊之下,只得用手护住眼睛。
因为眼睛看不见她,全靠身体的感觉,隐隐觉得李明明的剑又滑下来,要刺他的咽喉。
由于李明明刚才那一剑太强,咽喉处虽不怕刺入,也挨不起那全力一击,可是又不敢放手。
因为还有梅山白在侧,这小子如果又攻上一剑,他的眼睛上也是挨不起的,就势一脚踢出!
脚踢得很准,也很劲猛,只听得李明明嘤然痛呼,身子飞跌出去,但是他的脚心一阵剧痛。
连忙跳了起来,凌空弯腰,看见脚底上扎着一枝短匕,心中大惊,这正是他练门所在,无巧不巧,居然被人刺了,虽然受伤不深,但已将他劲气泄去一大半!
身形落地时,他唯恐身子的重量将匕首压得更深,跷起那只受伤的右脚,只以左脚落地。
因为他在空中看见梅山白在正前方,所以很放心,等他身子落地还没站稳,颈后一凉,一颗头颅已滚出老远。
那及时出手的正是胡媚儿,梅山白上前笑道:“媚姊!
还是你行,多少人都无法奈何他!”
胡媚儿笑笑道:“我不过占了你的光,配合得好一点而已,如果不是你击中了他的练门,泄了他的气,我这一剑还不是白废,小表,你怎么知道他的练门在脚底心呢?”
梅山白道:“我并不知道,但他全身的穴道就是这一处没被击中过,我不信他真能移穴,拼命也要一试,如果还是失败,我准备抹脖子了!”
胡媚儿笑道:“别光顾说嘴了,快去看看明明那一脚挨得怎么样?”
两个人走到李明明身前,但见她口角含血,已然气绝了,盖天雄那一脚用足了全力,震碎了她的五脏六腑!
从没有流泪的梅山白,这时竟然流下了眼泪。
弯腰抱起李明明的尸体,看了大家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缓缓的向外走去,只有胡媚儿紧跟着他!
五大门派的人,也都没有招呼,由五大掌门人率领着;一起肃然下跪,等他们抬起头来时,梅山白与胡媚儿身影刚好转过街角消失,他们知道这两个人这一走,将永远不会再在世间出现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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