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干妹妹 第一章
般不懂,她真搞不懂有钱人在想些什么。
沈珈扉坐在摇摇蔽晃的客运车上,若有所思地望着手里的字条——
台南县南化乡XX路……
她转头望向窗户,看着芒果树与低矮平房从眼前闪逝而过。谁想得到,一个现年三十三岁,年收入上千万,家境又好的“无敌名医”,竟会毅然放下飞黄腾达的事业,跑到这种一天只有五班公车的乡下地方隐居?
她回头张望乘客,车上才五个人。除她以外,其它全是农人打扮的老先生、老太太。为求方便,她今天穿着一件胸前绘着彩虹苹果的白色T恤与紧身牛仔裤,脚上的登山靴相当适合爬山涉水。
沈珈扉是编辑,公司专门出版健康养生相关书籍,公司名称简单明了,就叫“健康人生”。她的总编姓雷,昨天早上雷总编神秘兮兮叫她进办公室,给她一张字条。开始她还一头雾水,不过一听那住址是谁的,她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是“无敌名医”黑杰克耶!
沈珈扉回想总编交代,总编给她两个礼拜时间,专程南下说服黑杰克帮她们出版社写本养生书。总编还说,她手上地址可是他花了近半年时间,好不容易打听到的机密,要她千千万万不准泄漏出去。
万一消息走漏——总编手朝脖子一横,杀无赦。
坐在车里的珈扉耸了下肩。开头她不懂,这么重要的工作总编干么不自己去?一问她才知道,原来公司上下加她六名编辑,黑杰克唯一没见过的,就她这个年纪最轻资历最浅的“女敕咖”——至于总编本身,早在黑杰克还未下乡隐居之前,就被黑杰克列为拒绝往来户。
那时她才知道,原来总编不是信任她的办事能力才派她去,而是没办法,公司里面就只剩她一个人了!
可见总编对她是什么评价。
她望着车窗倒影扮了下鬼脸。
“小姐。”客运司机操着亲切的台湾国语喊声:“妳刚问的地方快到了喔,再三分钟。”
“噢。”沈珈扉赶忙将字条收进口袋,背起随身行囊。“对了司机先生,你知道南化附近有没有什么旅馆还是民宿之类——”
客运司机摇头。“这要问当地人了,妳来玩的喔?”
“工作。”沈珈扉甜甜一笑。
客运司机惊奇地望着她娇小的个头。“妳在工作了喔,都看不出来,我还以为妳还在读书咧!”
沈珈扉嘟嘴回话:“我已经二十五岁了。”
“哈哈哈,妳看起来实在很﹃幼齿﹄,啊,到了。”
车子一停,她将车票交给客运司机,咚咚咚跳下车子台阶。
“再见。”她挥着手,望着车门又“噗咻”地关上。
真是,到底还要为她这张脸解释多少次?她低头看着自己纤巧的手掌,心里一阵丧气。
“气质像学生”——这句话在别人耳朵里,或许会是句赞美,沈珈扉却从来没喜欢过。自小就这样,读国小被认为是幼儿园生,进国中被当成是小学生,上高中被当成是国中生,感觉她的人生,一直比同龄人慢了好几步。
她嘟着嘴,重重跺着脚上的登山靴。如果只是外表稚女敕也就算了,偏偏所有认识她的人,不论男女,全当她是小妹妹。工作上她还可以努力精进让人刮目相看,可在爱情上,老被人当“妹妹”,就表示她没有竞争性,她已经懒得算从小到大她到底有过多少“干哥哥”——每回她稍稍对某人起了好感,正打算告白,就会听见对方传来消息——
“妳好可爱,我收妳做妹妹好了。”
讨厌死了!她真想对天吶喊。是谁规定不到一百六十公分、胸部只有Acup的女人就不适合当女友啊?
心里不爽归不爽,正事还是得做。她每走进一间民宅就立刻掏出地址询问,开头几户人家都说不知道,乡下地方每户都离得远,也鲜少人去注意别人家是住在几路几号。
就当一群人围着沈珈扉讨论时,一人突然指向她身后。“啊,送信来了。”
“对噢!邮差先生一定知道。”
她拦下中年邮差,好说歹说,终于拿到一张简略的地图。
地图一拿到手,沈珈扉再三谢过热心的居民,三步并两步跑了起来。
事情就这么碰巧,珈扉在路上奔跑的时候,黑杰克正好扛着一捧劈好的竹枝,悠悠哉哉晃到屋后菜田上。
他瞇着眼打量天空,天黑了一边,感觉像会下雨似。他耸耸肩放下竹枝,将昨天围了一半的支架完成。田里的小逼瓜正在窜长,他低头挲挲巴掌大的叶片,估计再一、两个礼拜,就能拿鲜脆爽口的小逼瓜来凉拌或煮汤了。
一个小时过,如他所料,天空开始滴起雨来。
夏天淋点雨不算什么,黑杰克还是继续工作,直到全身湿透,他才扛起铁铲,奔回主屋躲雨。
“拜托谁来应个门啊——”挤挨在门廊下的沈珈扉垮着脸喊。
出师不利,她还没找到黑杰克家,雨便下大了起来。她一方面担心背包里的笔记型计算机会被打湿,一方面还要找路,搞得整个人很狼狈。
懊不容易找到黑宅,可不管她怎么狂按门铃,就是没人应门!
懊不会这么惨,屋子主人不在家吧?!她缩肩紧靠在门边,身上虽然披着件外套,但雨一沾,外套很快也湿了一半。
背着瞎猫碰死耗子的心态,她不知第几次按下门铃,但这一回,想不到里边竟传来悦耳的男声——
“谁?”
有人在的嘛!沈珈扉急急扑到对讲机前。
“请问黑杰克先生在家吗?我是沈珈扉,我是﹃健康人生﹄出版社的编辑——”
在屋里,正拿着毛巾擦头的黑杰克望了一眼监视器的液晶屏幕。怪了,这个叫什么沈珈扉的,是从哪儿拿到他家住址?
“不在。他跟妳有约?”他答得很顺。在家里,为了避免麻烦,在还没弄清楚来人意图之前,他是打死不会承认他就是“那个名医”黑杰克,毕竟他被“无敌名医”这封号搞得快烦死了。
“没有,”监视器里,全是沈珈扉一双漂亮的大眼眸,他可以从她眼睛瞧出她多么急切。“但是我有极极极重要的理由,想请他帮我忙。”
“说来听听,或许我愿意帮妳转答。”黑杰克自顾自喝起茶来。
“我是来请他治疗我的。”沈珈扉来之前做了很多功课,知道黑杰克所以关掉诊所,是因为不堪媒体骚扰,但他是关心病人的——这点可以从一些病人的访谈中发现,虽然他已把诊所关掉,但一些重疾患者,仍旧时不时可以接到他来电。
被句话说,要达成总编的任务——让他答应出书,很难、非常难。
要他想出名,早几年总编跟他邀稿他就写了,不必等她上门。
知道自己没什么成功的可能,沈珈扉反而没了负担,大不了被总编痛骂一顿,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被骂。但报纸上写,据传黑杰克曾在演艺经纪公司要求下,开了几方调理身体的药方,让好几名空有美貌却无身材的美少女,月兑胎换骨摇身成为前凸后翘的美艳名模……
扁吃药就可以变得前凸后翘——她好想要!
这么想是有些对不起总编,可是如果她可以藉由这次机会,一举解决她身材问题……应该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吧?
背着见着黑杰克就能变成前凸后翘的想望,她抱紧手里背包,彷佛想挤进对讲机里似地急切。“拜托你,请问黑杰克先生在吗?还是你就是黑杰克先生——”
知道沈珈扉看不见他表情,所以黑杰克大胆睁眼说瞎话。“妳耳背啊,我刚不是说他不在?”
“对不起,外头雨下得满大的,我听漏了——”珈扉尴尬笑了。
“妳有什么毛病?”屋里的他继续啜着茶,瞧监视器里生气勃勃的脸庞,他看不出她脸上有一丁点病容。
“我——”沈珈扉朝自己胸口瞟了眼,脸上红晕乍现。“这事很机密——我只能跟黑杰克先生说。”
“那就没办法了,杰克不在,我不确定他什么时候回来。”黑杰克继续假装,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不承认自己的身分。
但沈珈扉倒听出了不对劲。“那你是谁?你怎么能在黑杰克先生屋里跟我说话?”
啜茶的黑杰克呛了下。对噢,话答得太顺,他都忘了先想一个合理的借口。“——我他弟弟。”他胡诌。
“您是黑——”
烦耶这家伙!问问问问个不停。黑杰克没好气地乱瞟,忽地瞧见墙上挂画下的署名。
“马克。”他把大学好友名字挪来自用,心里暗笑,正好尾字都是“克”,听起来挺像兄弟名字的。
“那,黑马克先生,我可以留个名片,请您转交黑杰克先生吗?”
他看着监视器里的她亮出名片,接着,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哎呀!他这才想到,外边下大雨啊,瞧她抱着背包可怜兮兮的模样,于情于理,他是应该让她进来躲个雨或借她一把伞,可一想到她的工作……黑杰克挲挲下颚,还犹豫不决时,听见她又打了个喷嚏。
他切换监视器镜头看了下。“妳没开车?”
沈珈扉揉着鼻子摇头。“我不会开车,我搭公车来的,哈啾!”
罢了,所谓“视病若亲”,黑杰克实在没办法铁着心肠硬要她冒雨离去。
“站在那边等我。”
他披上薄外套,撑着雨伞走进大雨中,雨下得比刚才还急还大,看这情况,还得下上好一阵。
打开大门,淋得半身湿的沈珈扉怯怯地笑着。
摆杰克惊讶地望着眼前小小一只,还不到他肩膀高的——该叫她什么?刚从监视器看不觉得,但这会儿看见本人,觉得她怎么看就是不像已出社会的大人。
硬要说,也只是个学生妹——还在读大学的那种!
吃惊的人不止黑杰克一个,沈珈扉也是看着他好半晌说不出话。
想不到黑家两兄弟都长得这么好看!她记得黑杰克在杂志上的照片,是一个皮肤白留短发戴金边眼镜的斯文人。可他的表情总是不太高兴,好像很厌烦似地瞪着人看。但这个名医的弟弟——藏在黑框眼镜下的黑眸清澈又犀利,挺直的鼻梁就像刀凿似的,虽然只是穿着朴素的白T恤加蓝牛仔裤,但加上他一头披散的长发,还有精实健美的身材,感觉就像舞台明星般闪亮。
她偷偷想,这个黑弟弟——该不会是模特儿吧?
摆杰克在乡下隐居这几年,外貌起了不少变化,不但头发留长,眼镜也换了。长年在田里工作把他的肤色晒得黑又好看,体态也比之前更加精实。说真话他现在出门不主动报出名字,还真没几个人认得出他是从前那个黑杰克。
“喂。”黑杰克喊人。
沈珈扉猛地回神。她轻拍拍自己脸颊提醒,现在可不是看着人家流口水的时候!
“你好,黑马克先生,我是沈珈扉。”她鞠了个躬后把名片递出,这时,她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进来。”他随手把她的名片往外套口袋一塞。“先说清楚,让妳进门不代表我哥答应帮妳看病,我是出自怜悯,OK?”他一副觉得她很麻烦的样子。
“OK。”沈珈扉护着背包挤进伞下,面露惊奇地跟在“黑马克”身旁。
罢才她一路走来,就对外头那一片长满九重葛的围墙感到好奇——她刚算过,从围墙边走到正门,足要五分钟。
门里月复地多大啊——这会她儿可亲眼见识到了!
踏进门里,先是一片绿油油的草皮,依稀看得见几丛翠亮的茉莉与栀子花植在花圃里,两棵高高的槭树挡在屋前。她瞇着眼眺望被雨打得微微摇蔽的枝叶,已经开始想象晴朗时由屋里外看的风光。接近主屋,她更是吃惊地“啊”了一声。
“怎么了?”黑杰克低头一瞟。
“好漂亮!”说时沈珈扉又打了个喷嚏。糟糕糟糕,她揉揉发痒的鼻头,有点快感冒的感觉。但就算身体略觉不适,她还是打起精神说话。“屋子是旧有的吗?这种日式建筑,台北也看不到几栋!”
在她眼前的,是酷似台北市长官邸般富有风情的日式门廊,厚重的木框镶着豆腐似的方整玻璃,透出来的暗黄光线,给人一种好温馨的感觉。
“新盖的。”这栋屋是黑杰克的杰作,想当初为了筑盖这条可通往后院的窄廊,可花了他不少时间,但他就是喜欢日本人席地坐在廊下赏景的风雅。偶尔天气热到不行,他还会跑到廊下铺条薄毯,伴着星星月亮虫鸣入眠,惬意至极。
“黑杰克先生真有品味——”她想,盖这样一栋房子要花多少钱啊?先前杂志上写黑杰克出身富贵,想必是真的,不然依一般人收入,哪买得起这样一栋房子。
摆杰克瞥她一眼,纳闷她干么不直接赞美他?接着他才记起,对噢,他现在是“黑马克”,不是“黑杰克”。
差点穿帮。他挲挲脑门。
他平常不太让外人进门的,尤其是什么出版社编辑,要不是这场雨——他朝天上看了眼。
“进去吧。”他指指门前的矮柜,示意她坐着月兑鞋。
进入大厅,沈珈扉又是一阵惊呼——但她这会儿惊奇的不是里边装潢多富丽,而是书多;满满一架子又一架子的中外医学经典与小说诗集并列。从上头不太整齐的排列不难发现,这几架子书不光是摆着好看,书的主人是有在读的。
珈扉很喜欢书,在她进入编辑之前,曾是个没没无闻的小作者,所以看到很多书,她没来由就觉得开心亲切。
“黑杰克先生很用功吶!”
“读书又不难——”黑杰克习惯性地答,可一接触沈珈扉目光,他忙补了两句:“我们家人都这样,嗜书如命。”
沈珈扉点点头。
其实她没听出异状,是黑杰克自己作贼心虚。
麻烦。他想,难怪老一辈教人不要说谎。可谎话都已经说了,他这会儿再承认自己是黑杰克,就像自掌嘴巴。
被质疑人品还不算什么,最麻烦的是,她现在人已在他家中!
算了,反正让她躲个雨就赶她出去,两人日后也不会再见面,她哪会晓得“黑马克”就是黑杰克本尊?
“东西摆着,”他眼朝旁边的木椅子一望。“不准乱跑,我拿大毛巾给妳。”
沈珈扉点头坐好,她当然不敢胡乱跑——开玩笑,她还指望留下好印象,好让“黑马克”心软帮她说情呢!
“黑马克”只说不能乱跑,但没说她不可以看——他前脚一走,她立刻把客厅里外仔细瞄过一圈。她这会儿坐在靠门的小方桌旁,越过舒适的沙发椅与四座连成一气的书墙后边,是个超宽敞又实用的厨房。从她位置隐约可见一张大木桌,她猜想,那儿应该是黑杰克平常用餐的地方。
“头发擦擦,”重新现身的黑杰克递出大毛巾。“外套给我,我帮妳烘干。”
沈珈扉接过时又打了个大喷嚏,她一脸抱歉地说:“对不起——”
摆杰克没吭气,拿走她外套之后没一会儿又折回来,这会儿他手上多了只托盘,上头搁着一只盖着盖子的茶碗。
“是……姜汤。”沈珈扉接过打开,认出那气味,眉头紧皱。
“喝完。”黑杰克皱眉。
她可怜兮兮地瞅着他,边想着他是黑杰克的弟弟,不好得罪,只好硬着头皮一口一口吞掉。
说真话,添了黑糖的姜汤辣归辣,但不难喝,而且喝了之后身子马上变暖,喷嚏也不再打了。问题是,她天生不爱姜味,所以表情相当痛苦,简直像在喝毒药一样难过!
摆杰克心想,外头多少人求他一帖药求不得,偏这丫头喝得龇牙咧嘴,真是不识好歹。
他突然想起她刚才说的话——
“妳说妳来求医?”黑杰克觑见她埋在大浴巾下面的身子顿了下,半晌,才见她露出一双眼睛来。
“……是。”沈珈扉小声地答道。
“什么病?”中医诊疗讲究望、闻、问、切,虽然黑杰克没打算帮她看病,可仍旧下意识看了看她眼睛、气色。
瞧她五官清朗,不像有沈疾之人。
她咽了咽口水。“一定得现在告诉你吗?”
“妳可以不说。”他一副也不怎么想听的表情。
沈珈扉无比挣扎,从他愿意让她进来躲雨,就知这个黑弟弟心肠不坏——跟他说,说不定他愿意帮她想办法让她见见他哥哥,可是——她再朝自己胸前瞄了眼,很糗嗳,跟外人提她的“隐疾”。
她不安地动了动身体,许久才挤出一句:“我想要前凸后翘。”
他以为他听错了。“妳说什么?”
“我是说我的身材啦!”她豁出去了。“我希望黑杰克帮我变得前凸后翘,跟名模一样。”
摆杰克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爆出笑声。
妈啊!他笑到猛拍大腿。太宝了这丫头!他可真是头一回听过这么妙的求医词!
“哪里好笑啊?!”沈珈扉满脸愤恨。“我做过功课,看过报导,好几个名模都说她们身材所以能变得那么玲珑有致,全都是因为黑杰克先生开的药方。”
摆杰克一揩笑到出泪的眼角。“我告诉妳,她们说的鬼话能听,天就下红雨了。”
“不会吧?!”沈珈扉张大嘴。“她们骗人?”
“对,就专骗妳这种搞不清楚东南西北的小蠢蛋!”他眼睛一瞪。
“你可以骂我蠢,但不要加上﹃小﹄!”沈珈扉严正声明。“我已经二十五,不是小阿子了!”
她不说还好,一揭穿,黑杰克再次大笑。
“呵呵呵呵!妳骗人。”他打从心里不相信。
“我骗你我是小狈!”沈珈扉很快翻出自己的身分证——说来也悲哀,她竟已经很习惯拿出身分证证实自己年纪了。
摆杰克核对上头照片,哎呦,还真的是!若金氏世界纪录上有“史上年纪与长相差异最大”这种排名,他肯定帮她报名。
“妳——”他打量她全身上下,又是一阵大笑。他知道他的反应很失礼,但真的,就是两个字——好笑,笑到他胸口痛啊!
“你很烦咧!”沈珈扉发起脾气,管他什么黑杰克的弟弟,她就是不爽啦!
摆杰克做了一个“暂停”的动作。“——给我十秒。”
在他忍笑这十秒钟里,沈珈扉一直怒睁着眼瞪他,直想在他身上射出两个洞来。
身材长相与年纪不相符,向来是她心头痛,结果这臭男人还拚命笑笑笑笑个不停!
但说真话,她越是瞪,黑杰克越是难以忍耐。打从娘胎头次见到小白兔生气,他心想,他今天真是开了眼界。
“时间到了!”
“好好好。”他欲盖弥彰地摀嘴,噗哧噗哧的笑声仍旧不断流泄。“我说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
“你要有心道歉,”她继续瞪他。“就帮我联络黑杰克先生。”
其它还可以考虑,就这点不成。他连连摇头。
沈珈扉不怎么泄气,她早知道事情没这么容易——先把报导的事弄清楚再说!“我不懂,既然那些名模的身材跟你哥没关系,她们为什么要骗人?”
这还需要问!摆杰克一翻白眼。“很简单,第一个可能,是为了掩饰她们身材曾经被﹃加工﹄过;第二,搏版面。”
他这么说也对,她想了下,依黑杰克的名气,说曾被他调养过,确实可以连上好几天报纸。不然,她也就读不到那些报导了。
“可是说不定真有几个是黑杰克先生调养的啊,十几个人耶,总不会全部的人都说谎吧?”
她不死心就对了。黑杰克挑眉。“好,就算有几个人是靠他调养改善,那也是之前的事。妳说,现在的他为什么要帮妳?”
沈珈扉嘟起嘴,这点她倒是没细想过。
经她打听,关掉诊所之后,除了些宿疾难治的病人之外,黑杰克真的就不再帮人诊疗了。不管什么达官贵戚,他说不见就不见。
她眼睛滴溜地转了圈,突然定在“黑马克”脸上。“你不能帮帮我?”
“妳指望我?”黑杰克有趣地回视她。
“谁叫你刚取笑我,你得补偿我!”她虽说得理直气壮,可心里却是忐忑不安,因为她很清楚,这个马克弟弟根本没欠她什么。
被笑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她从小到大习惯了——虽然是很可悲的习惯!
“没说服力。”他手环胸朝椅子上一靠。“再来点别的。”
“那——”沈珈扉挤眉弄眼。“我能逗你笑,让你当乐子?”
她这话还真戳到重点。这几天他乡下住得有点烦,早上还在考虑要不要上台北找些损友聊天吃饭,如果留她下来,或许,说不定还挺有趣?
见他还不点头,沈珈扉再下猛药。“不然……我让你使唤嘛,只要你愿意帮忙,我在乡下这几天,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但我先说,不能要我做﹃那种事﹄!”
“哪种事?”黑杰克一时没听懂。
她脸一下胀红,扭捏了会儿才说:“……不能要我陪你睡觉。”
“噗!”黑杰克大笑。妈啊,这家伙也把他的“胃口”想得太好了!“妳怎么会以为我会对妳……有﹃性趣﹄?我有这么饥不择食?”
“你那什么话啊!”她脚重重一跺。“我只是身材差了一点,你没听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是是是,”黑杰克笑到脸颊酸。“原来是麻雀小,还是真是小——”
气死了!沈珈扉做了一个龇牙咧嘴的表情。
摆杰克笑得更欢。
帮她还是不帮?他边笑边想着。真论起来,帮她调养身材并不违背他不看病的原则——因为胸部小并不是“病”,他也无须开药治疗她什么,但是——会很有趣。
他在脑中想象她遵照他嘱咐忙里忙外的画面——嘴角又是一阵抽搐。
懊期待亲眼瞧啊。他按着额头想了一下,要怎么说比较妥当。为了不节外生枝,他并不打算供出自己就是黑杰克本人。
彬许他可以继续假扮自己是“黑马克”……
他想了想,这附近人只知道他姓黑,没人知道他名字,只要她答应不进二楼打探——唔,应该行得通喔。
他一脸神秘地说:“要我联络我哥,不可能,不过——”
沈珈扉急急追问:“不过?!”
“我也是个不错的医生。”黑杰克“毛遂自荐”。
“你是说——”她指指自己。“你愿意帮我改善身材?你刚不是说不行?”
他有趣地看着她忽惊忽喜的表情。“我刚只说我哥没见过那些女model。”
“所以说可以喽?”沈珈扉乐到手舞足蹈。“我能变得像她们一样前凸后翘?”
他小小泼她一桶冷水。“嗳,提醒妳,我只说试试,妳知道﹃试试﹄是什么意思吧?”
她点头。“你没办法保证效果。”
他一弹手指。“没错。妳既然清楚,还是决定要试?”
“当然!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她重重点头。
“不轻松喔!”他假好心提醒。
她挺起小小的胸脯一拍。“我不怕的,尽避放马过来!”
他微笑点头。很好,他就想看她这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