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之风 第一章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某住宅小区,某栋某号。
一条人影迅速地,无声地打开房门,悄悄潜入……
“死小阿!惫不快给我现身!”
蓦地,随着一声大喝,满室灯火通明,有妇人立于房间中央,一手执平底锅,另一手赫然举着一把菜刀,看样子已在此地守候多时。
“妈——”颤危危的,讨好的声音,自然是出自于那个趁着夜色想要神不知鬼不觉潜回家中的罪大恶极者——我的口中。
老妈用菜刀一指我:“说!去哪里了?!”
“那个……我去同学家复习功课……”心慌慌……
“哪个同学?”
“周和平……”心虚虚……
“胡说!我给你所有的同学都去过电话了!”
哇!穿帮了!
“嗯……实际上……”
“实际上!?你再给我编!我看你今天还能有什么借口!”老妈暴喝一声,手一挥,锅子月兑手飞出,堪堪擦过本人我的头顶砸到门板上,就此壮烈牺牲。
“……”如果再低那么一点点……“妈……咱们家就这么一个平底锅,这么价……明天早上的早饭……”
“早饭!?”冷哼,“你跟着那群狐朋狗友又吃又喝又跳又玩,也不管你家老娘有多着急,你还用吃早饭吗!”另一手再一挥,眼看菜刀也要随之生长在我亲爱的脑瓜子上了——
“住手啊!妈!你想杀了他吗?”两位年轻男子凭空出现,一人捉住她的手腕,另一人则抢下了她的凶器。
啊啊!我的天使出现了啊——对不起,导演,请定一下格。
那么,现在就让我为大家介绍一下我的家庭成员。
首先,我,也就是本人,姓银,名悠远,今年一十七岁,高二,准考生,长相嘛,就算不是玉树临风也能稍微沾上一点潇洒倜傥的边,嗜好是打架,喝酒,跳舞,……除嫖赌之外本人三毒俱全——追加,本人不沾毒品。
罢才准备用菜刀去走我项上人头的那个是我的亲亲老妈,娘家姓许,就是许仙的那个许-(插花:可惜我老爹不姓白,不然说不准又是一段千古佳话)名叶衣,今年四十七岁,依然是风姿绰约,风韵犹存,然而生性暴躁,常常会做出一些与她的美貌完全不搭扎的事情——比如扔扔平底锅和菜刀什么的,爱好是布置家居和唠叨(后一点其本人坚决不承认)。
那边厢英勇救我的那两位帅哥是我的二哥和三哥,银之秀和银之美,他们俩长得很像是不是?那当然,双胞胎嘛!今年23岁,仍是单身汉两条——啥?为啥米他们两个起的是女子的名?这都得怪我那个除了写小说之外一无是处的老爹了。
摄影机跟我走,这边,进书房,给这位在手提电脑前狂敲键盘的老头子一个特写。
哪,这位就是我那个泰山崩于前,河东狮吼震天亦面不改色的伟大老爹——银山强了。顺便一提,他今年52岁,言情小说家。
这位老先生平生最痛恨的一件事就是写字,据说几十年前我爷爷在世时经常因为他那永远没有进步的字而痛打他,也曾经拿了无数字贴让他临摹,结果在无数次的失败之后我爷爷终于明白了一个很浅显的道理——所谓朽木不可雕也……朝闻道,夕死可矣,可喜可贺。
而我那伟大到不行的老爹在练了如许多的字贴之后,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小学字贴的第一个词——“山川秀美”,还有他本人的名字——银山强。因他自己已经占了个山字,再剩的也就只有“川,秀,美”三字了,生了儿子之后就索性按顺序往下排:银之川,银之秀,银之美,——我咧?我是老妈在29岁尾上意外怀上的“编外产品”,因此起名“银悠远”。这悠远两字是我爹用我出生前九个月的时间勤练而成的结果,但每次在家长签字的时候教过我大哥二哥三哥的老师就会疑惑地看我,认为如果不是此“银”非彼“银”那就绝对是我自己签的,最后还是拉我老妈到学校来才证明了我的清白。
接下来,镜头切换,回到刚才先!
*****
“秀美哥~~~~”不要怀疑,这肉麻到让人冷汗直冒的声音正是在下我的杰作,秀美是我对二哥三哥的简称,“我就知道你们绝对会来救我的~~~~~~我爱你们~~~~~~~”
“STOP!”二哥比出停的手势,一脸嫌恶的表情:“歌功颂德就不必了,你以后按时回家让我们能安安静静工作就是最大的报偿了。”二哥专攻美容美发,三哥偏好时装设计,如今二人正大学辍学中——之前他们一个研究量子力学一个攻读哲学——照老爹的话来说就是不务正业不过看起来他们两个好象还混得不错的样子,这几天正为一个啥米时装节忙得焦头烂额,在自暴自弃的玩命工作之下,自栩为小白脸的两张俊男瓜子上终于出现了劳动人民的光荣徽章——黑眼圈和鱼尾纹。
“多谢二位哥哥帮忙!”我唱大戏般向两人鞠了一躬后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啊,好累哦,我要去睡了,拜~~~~~~”趁着老娘不注意,我嗖地一声冲上二楼钻入我自己的房间,紧紧把门关上,又拉了单人沙发把门顶死,这才长舒一口气。
老娘发现上当,尖叫着冲上来狂砸我的房门:“你个臭小子!老娘的话没说完你就敢给我跑!?出来——!!”
只听秀美哥疲惫的声音在那好言相劝:“妈,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他又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老娘才不在乎那个咧!她在乎的是——
“银悠远!老娘话都还没说完你就敢给我跑!?老娘生你养你连唠叨几句你都听不得了吗?!傍我出来——!!”
咚咚的砸门声,声声入耳……不过我是不会出去的,怎么说这也比菜刀和平底锅的威胁好得多了吧!
敲了一会儿,许是觉得无聊,或是累了,老娘的敲门声和叫骂渐渐低弱,在秀美哥的劝说中终于肯放过小的我回房间了。
扒呵……自由真好!没有噪音的世界真美!
现在,各位,请容我介绍一下我在这一住十几年的小窝——也就是这里。
哪,这个摆放在窗边,占了整个房间二分之一面积的KINGSIZE物体是我的床,床单上辍满了小熊——声明,这房间可不是我布置的,我们弟兄四个的房间全都是由我老娘一手包办,每一个房间都一模一样,连床单也是一样的,前面说过,这是老娘的兴趣。我们唯一的自由就是在房间里挂招贴画,哪,这边和那边贴的全部都是张惠妹,每一张都是火辣辣,“妹”力四射。我最爱的就是她的那个“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喂!镜头不要移走啊!
懊吧,继续介绍我的房间,床头这边呢,放的是一台电脑,呵呵,电脑哎,联想的,据说是“折腾”四的内芯——那是啥米东东?本人不懂,只不过管玩就好。
这电脑呢,在我家除了我妈之外是一人一台,老爹的那个是手提式,20000以上,是最贵的一个——他自己买的;秀美哥那两个是他们自己组装的机子,8000多——自己打工赚的;至于我的嘛……嘿嘿,当初我大哥大学刚毕业就被挺著名的那个XX公司给挖走了——天哪,是啥米公司咧?年薪不很清楚,不过至少在10万以上吧,所以才会在连他自己都没有电脑的情况下率先给偶买了一台搁着,看着秀美哥羡慕得流口水的样子,我心里那个爽啊——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不过很可惜,因考试的缘故现在被老娘锁定中,呜呜……
再这边就没啥好说的了,一个书桌,上面堆放着些个乱七八糟的书,还有一架电话,与书桌呈直角放置的是我的衣柜,呃,这个就不要打开了吧,里面偶尔会放些咸湿书刊什么的,上次在某网站算命的时候算偶几时死,结果是活到100岁在家上网看咸湿文咸湿死……啊咧!是真的话偶可真是幸福!
现在介绍完了,呃,嗯……啊,对了,还有最重要的一样偶给漏掉了,——窗户,偶的窗户啊!哪,把这往旁边一拉开,可就是无遮无拦的逃亡好路线了——或者神秘归家的路线,不过我今晚上我以为老娘不会在底下守门说,才会一失足成千古恨说……
蚌然,有小石子敲在窗户上的声音,我立刻屏住了呼吸。过一会儿,又一下。
扒呵,是了!
我欢天喜地拉开窗户,向底下的人挥了挥手。
现在我要向大家介绍的就是我在这世界上最崇拜,最爱戴,最喜欢,最XXXXXX……的人——我大哥,银之川。
银之川,男(废话),今年27岁,与在下我相差整整十岁,或许是年龄比较远的缘故,他对我一直都是最疼爱的。
七岁那年,周边地带发生了地震,我们家这里也受到了波及,那天晚上,被地震惊醒的大哥狂奔到我房间,抱起睡得迷迷糊糊的我就冲出家门——幸亏是小震而已,没什么大害,不过后来再说起这事,被儿子完全忘记被晾在一边而心怀怨恨的老娘总要狠狠刮他一顿诉诉他不孝的罪名才罢休。
大哥于24岁那年毕业,在那个很有名的XX企业——究竟是啥米来着?——有好吃有好住有好用——之后就离开家了。
到现在我还是很不明白,公司给你房子给你什么是待遇而已嘛,干什么还要离开家呢?这还不奇怪,奇怪的是我那最爱担心的老娘对这件事居然一句话也没说一点点反对的意见也没有,更没有说什么“常回来看看”啊,“还是回来住吧”之类的话。大哥也是不常回来,只逢年过节意思意思露个面便“工作很忙”去了。这也不是最奇怪的,而最奇怪的——最奇怪的就是这一点了——他老不在家正常出现,老选这种月黑风高的夜晚用小石头儿敲我的窗户,带我出去玩——
罪过呀!罪过,我明年可就要参加高考了呢,不过,呵呵呵,我拒绝谁也不可能拒绝我最崇拜,最爱戴,最喜欢,最XXXXXX……的大哥啊!
轻巧地跃上书桌,一脚踏上窗户,我最喜欢的大哥正在底下张开双臂等着我。
第一次这么干的时候可把我吓惨了。我可是有惧高症的啊,离地2米以上一律头晕目眩,任大哥如何在下面许诺我说绝对接住我我也是死死抱住窗棂不动弹。大哥看我那样便也没有再逼迫我,只是——上帝啊,我从来没有想过大哥也会这样!我那么崇拜的,温和有礼的大哥——他居然踏过一楼爸妈的房间窗栏飞身而上就钻入我的房间,偶默……
不过即使如此大哥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也是不会变的(捏紧拳头),大哥永远都是我最崇拜的人!——话说回来,为啥米偶会这么崇拜大哥咧?
崇拜还需要理由吗?呼呼呼……
为了胆小的我,大哥至少表演了一个月的轻功……嘿嘿嘿……
绑来当我终于鼓足勇气跳入大哥怀抱中的时候,虽说很没用地嚎叫出声把老妈给引了出来,不过怎么算也是踏出了我的第一步啊,以后再跳就好得多了。
在我那第一次的失声嚎叫之后,大哥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次等我一跳下去就扛着我落荒而逃,决不再等老娘觉出不对冲出来“捉贼捉脏”。
今天的大哥也很有精神地扛着我落跑,大概是我跳下的力量还是没有掌握好,还是被老娘给发现了。远远地我就听见家门被人大力打开的声音,我那亲爱的,听力超强的老妈在家门口暴喝:“银悠远!你刚回家就又给我跑!死小阿!你要是今天敢跟他私奔的话以后就不要给我回来啦!”
每次都这么喊,你都不烦吗?而且什么叫做私奔哪!都是你老这么喊,左邻右舍才都每天见我第一句话就是“悠远哪,昨天又私奔到哪里去啦?”偶恨~~~~~
谤据昨天的约定,今天应该是去吃烧烤才对,口水满地说……啊咧?去夜市好象不是这个方向说??
大哥扛着我,跟早已习以为常的小区管理员打个招呼就径直将我扛出了小区,往一个我并不熟悉的地方而去。
“去哪里啊?大哥?今天不去烧烤了吗?”我在大哥肩膀上一颠一颠地问。
“去我那,我有事要问你。”
哦哦?有事?莫不是上次模拟考试成绩下滑没说?或者上上次逃课去蹦的让知道了?在或者上上上次……坏事做太多吧,记不得了。
到底是哪一件呢?
其实与大哥“私奔”这三年以来,我还一次都没有去过他现在住的地方,为啥米咧?
天逃诩在约会嘛!而且还有一点……
*****
大哥住的地方与我家的小区其实并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
大哥放下我,我眼睛盯着那扇写着龙飞凤舞的“银”字的房门门牌,拼命抑制着想要掉头逃跑的。
房子……房子是很漂亮没错,院子里种植了很多——原谅我的小市民习性——很贵的植物,院门,房门,窗户上都有藤蔓类植物很艺术地攀爬……不过,不过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童话里关住鲍主的城堡哎……
“这里这么样?”大哥问。
我僵硬地点头,好想逃跑噫~~~~~~
败小的时候大哥曾经问过我:“如果只有我们俩住在一起的话,你想要什么样的房子?”
我当时就回答说:“像公主的城堡一样!”
绑来偶才明白,那大多数都是魔女用来关住鲍主的哎……
“喜不喜欢?”大哥又问。
我僵硬地摇头:“我要回家……”
大哥好象没有听到偶在说虾米,温和却强势地拖着我的手就往里带:“来吧,咱们看看你的房间……”
我大哥其实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说话温和,待人有礼,不过他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不听别人说话,也就是不听别人的意见。如果说我有时候对他的话有虾米反对的话,他即不说话也不表示不高兴,而是根本就当我放风!
大哥……我可听说你是那个XX企业的高层主管呐,不听别人的意见怎么能行嘞?
房子外面那么漂亮,房子里面自然也是不差的,整体的设计基本上都是现在流行的黑白两色,只有楼梯两边的小灯们发出柔和的玉色光线。房子总共分了两层,一楼整个都是客厅,中间没有任何分隔或者支柱,卫生间在边缘上的一个角落里,说是角落,也是很不小的一个。据说敢这么设计的人都是防震之类技能极为出色的人,否则一点错误都可能导致房屋架构不稳定,进而容易坍塌。
月兑去鞋子上了二楼——二楼——MYGOD!底下那个那么庄重,上面这个却……
二楼也是整个的一间,中间没有分隔和支柱,卫生间在角落里,但是那个基调——让我去死吧——房间内到处都是小熊,各种风铃,玩偶和各种各样的奇怪东东,天花板上,窗户上,床上,地板上……床上的床单居然也是……
这还不恐怖,恐怖是是那个起居用的BED,竟然是国际流行的,离地面50CM高,基本上睡七八个人都没问题的KING的KING的KINGSIZE!!
“大哥……”我抖抖瑟瑟地指那KINGSIZEBED,“这都是给我……我的?”
大哥微笑点头。
OH!谁能给我块木板,让我一头撞死先!
我要生命,我不是对那个BED有什么不满,也不是对漫山遍野的玩具有什么歧视,而是……
“我睡这里的话……大哥您怎么办?”几乎不抱任何希望了……
“我当然和你睡一起了!”看吧!看吧!我就知道!!
那年的“不孝事件”之后,直到大哥离家的那一年中,大哥都是与我睡一起的,美其名曰“保护可爱的小悠远”……当然啦!老妈当初为我们兄弟四个准备那小“KINGSIZE”的时候就是曾经想过这一点的,比如秀哥因为看了恐怖片而抓美哥陪他到天明啦,我因为认定我的床底下肯定有巫婆想吃我而抓老妈陪我啦……此类事情不胜枚举,但是……
大哥啊,这样的话就不是“我们两个住一起”,而是“同居”了啊!!
“那……今后如果有嫂子的话……”
大哥呵呵笑起来,在我耳边轻轻道:“你不会有嫂子的,不会有那一天的,你忘了我曾经说过什么吗?”
就是……就是因为没有忘所以才会这么害怕啊!!
*****
“秀美哥的女朋友们真好!蚌个都给我送好吃好玩的,大哥,你也吃啊。”
“不,我不吃。”
“那我一个人吃喽。啊,大哥,你什么时候有女朋友啊?”
“干什么?”
“那样我就又又很多好吃的啦,哈哈哈……”
“我不会有女朋友的。”
“啊?”
“永远都不会有的。”
“咦?”
“我有你就行了啊,可爱的小悠远……”
*****
懊!必忆打住!
这根本就不是兄弟间的对话嘛!而是,而是,而是……爱的告白啊啊啊啊啊——!!
一般人会向导那里去吗?你跟你家大哥不可能是吧?可我大哥不一样的,我从小到大毫无防备地被他看光光模光光亲光光……了不知道多少次,我纯洁的初吻啊——在偶还不知道虾米叫做“初吻”的时候就被他X吻很多很多次了——
“我要回——家啊啊啊啊啊啊——!!”
我嚎叫着,准备以光速冲出这魔王想用来关住英俊(?)王子的监狱,但是很明显,我并没有黄金圣斗士的素质,连青铜的都差得远些,所以才会被大哥一把揪住领子拉回来面对他。
“你是对大哥给你的这个礼物不满意吗?”大哥仍然微笑,但我可以看得出他额头上暴起的无数青筋。
“没……”我哪敢点头啊!“当然没有,不过我得回去了,明天还要上课说……”
“上课?”大哥笑起来,不过是那种非常阴森阴险阴毒阴狠的笑容,“对了,我今天叫你来,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坐!”
他指的是床,但我可不敢接近他的地方,便就地坐了下来。
“干吗?”我痞痞地问。
如果是这么正式地“审问”的话,那大部分就是那件事了。
“最近一个月,你有没有好好上过课?”
扒呵,我就知道事这码子事!
“恩……恩……”我看上看下看左看右,“我有好好上啊。”
“好好上了?”大哥从口袋中取出一张纸在我面前晃了一下,“那这是怎么回事?”
啊……难道……
“那是什么?”我决定装傻。
“还装?”大哥把那张纸贴到我的脸上,“这不就是你们其女乃的班主任老师给我发的传真?英语62分,数学77分,语文54分,化学70……”
“好了呀!”我劈手夺过那张纸,双手将它撕撕撕,“我知道我下降了好几十名,你就不用刺激我了!”
大哥的食指在我面前晃了一晃:“不是十几名,是112名。”
啊啊,算得好清楚哦……
“可是你不是说过的吗?如果我学习不好就辍学好了,你来养我……”
大哥好象没料到我竟然会这么说,愣了一下:“你当初不是坚决反对的吗?”
我当然是要坚决反对的呀!实际上当时大哥的原话是这么说的:“如果实在不喜欢上学的话那就不要上吧,以后大哥养你,养你一辈子……”
没有开玩笑或者不正经,完全是深情款款。
……那样的话,我不就变成专门吃软饭的小白脸了吗?况且那句话,根本就是在求婚嘛!
如果我妈知道她大儿子曾经对她的小儿子这么说,不知道会怎么样?
“不孝子啊——”她肯定会这么喊,然后拿菜刀在我们头上狂砍直到看不出原形为止。
其实懒到飞逃谳地的我是很想吃这种软饭的啦,可……
那是我大哥哎!
我大哥最厉害的地方就是不动声色地说些个让人想吐血的话,有时候我真不直到他究竟能够是真心还是在拿我开心……当然,希望他是真心的想法是不对的……
“懒得跟你解释。”我将手中的纸屑——曾经号称是传真的那个——往天上一扔,一尘不染的地板上立刻铺上了一层纸屑,“我要走了,啊,好瞌睡哟……”
我打了个呵欠,向楼梯口走去。
出奇地,大哥没有出声也没有拦我。
走下楼梯,再次面对那宽大的客厅之时,我忽然感觉到一丝寒冷,寂寞的感觉从客厅的每一个角落渗透出来,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要发抖。
我不喜欢拒绝大哥的,每次不得不拒绝之后都会有这种感觉。一丝一丝,不断渗透的寂寞感觉是那么可怕,我讨厌那种感觉。
但是,知道吗?
我不得不拒绝!
*****
再次回到家中,自然又是一场膘战,不过因为平底锅已经壮烈牺牲,这次就换成了高压锅——的锅盖……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活着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啊,睡觉吧,这次是真的想睡觉啦……呼——
***
不是自夸,本人过去的成绩都是在年级的前20名,为什么会忽然下降这么多咧……还用说吗?每天晚上约会,时不时陪同学蹦的,晚上睡得少了,白天自然就要多睡,上课睡,下课睡,说话睡,玩也睡……
睡睡睡的,生物钟就睡反了。
所以说啦,成绩下降什么的那是不可抗力因素,完全不能怪我!(死不悔改)
呃?我为什么不拒绝大哥的约会?
我为什么要拒绝?面对那么喜欢的大哥,我拿什么拒绝!?
不过,我有时侯还是觉得,大哥,你是不是故意教我功课不及格啊……
早上起床的时候仍旧跟平常一样痛苦,挣扎着在5个闹钟的嘶鸣中爬起来,然后把那些发出噪音的东西全数划拉到地上去。
懊烦哪!明天又得要大哥帮忙买闹钟了!(难道这是别人的错误吗?)
理所当然
的,等我困苦万分地从楼上晃下来的时候已经没有时间吃饭了,看一眼手表——谢天谢地,这个还没有被我扔掉——马上变得非常之超人地在一分钟内洗脸刷牙然后冲到饭厅,从秀哥的盘子里抓两片面包,从美哥的杯子里灌一大气牛女乃——平时我家早上是不吃西餐的,今天是为什么呢?嗯……为什么呢?呵呵……——趁着老娘没来得及张嘴的时候就已经冲出了家门。
老妈愤怒的声音从身后远远地追来:“臭小子!你就不要和我照面!你就不要给我回家!!”
然后是咣-一声巨响,大概是某样东西又横遭毒手了吧。
跋到公车站,唯一能赶上上课的班车已经老牛一般驮着过于沉重的人口向光明的道路而去了。
啊啊,这下我完蛋了!
我们学校的规定是8点准时锁门,后面的学生一一律不准进,要进就背迟到的处分,而不进的话就背旷课的处分……如果我名词下降再加上迟到处分……偶的大哥,偶的老妈……噢!惫是让偶在这里死掉了吧!
然而毕竟是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我想于路边打滚以示上天不公的时候,有某位帅哥及时对偶伸出了温柔的援手……
咚!
眼冒金星~~~~
某人在偶后脑壳子上狠狠敲了一下。
“银悠远!你就算想死也要找个没人的地方,不要杵在这里妨害交通!”
5555……好痛哦……不过,本人是能屈能伸的!
我努力咽下胸中恶气,转身以甜度超过饱和的笑容面对我身后这位仁兄A。
介绍一下,这位一脚蹬在自行车上,一脚踩在地上,背上背一20斤书包,嘴里嚼着泡泡糖,身高178,自称天下第一美男子的老兄就是我的恶友,龙晓清是也,外号小青,不过他本人对这个外号却非常之抵制,我一般都叫他龙大的。他今年跟本人一样,都是17岁,高二生,跟我同班兼同桌。
我们两个是初中时候就结下的孽缘了。那段时间我一直体弱多病,老娘声称要留我的命,就给我留了个郑伊健的头——那个郑伊健据说是她的最爱,所以她此举在我看来纯粹是要个心理安慰——我想是因为本人实在是姿色出众,才会引得这位老大对偶“一见钟情”……无论我如何解释他也决不相信本人的真实性别,对偶狂追不已,最后……(掩面而泣)最后还是偶当众解开上衣让他检查他才明白事实真相外加大病一场——我看是借机逃课才是真的。
我终于明白爱记仇的人有多可怕了,为了他的眼力失误,我后来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比如打牌打输被赶去操场狂奔20圈啦,再比如猜枚猜输被强迫帮他写作业啦,再再比如打赌赌输被他拉去对老师恶作剧他跑了我却被骂到狗血淋头啦……话说回来,为什么总是我输呢??
不过,基本上呢,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比如现在。
“龙老大——”我扭动身体凑上前去,“我又没赶上公车……”
龙大嫌恶地推开我的脸:“别给我来这一套!这是你这个月第28次被公车落下了,一个月总共才几天你知道吗?!”
“龙大~~~~~~”
“让你背一次处分下次就记得了,拜拜——”
“不要啊——”我的惨叫一向被他美誉为“惊天地,泣鬼神”,如今,我只有使出我这唯一的一千零一招了,“老大——求你了——下辈子我给您做牛做马——”下辈子还不定遇得着你不呢,先开空头支票已经是我的特长了,呵呵……
我死死抱住他的小蛮腰不松手,把想撇下我逃走的他连车带人一起往后拖,路边的人全都诧异地看我们。
龙大狼狈地保持身体的平衡,大叫道:“好了,好了啊!我带你就是了!放手啊!”
早知如此,刚才就不要抵抗嘛,早一点从了我不也省事?哈哈……
*****
如果要做个民意调查的话,认识我的人中,有99.9%的人都会认为本人绝对是个浮夸,爱咋呼,但开朗乐观得不可思议的人。
败多人都喜欢和我在一起,喜欢和我一起笑闹,他们说那样很开心。他们觉得我永远都是快乐的,烦恼,痛苦之类的事情不可能找到我的头上。
所以,静下来的时候我就会问自己,我总是笑吗?
是的。
我总是让大家开心吗?
是的。
那么,我真的很快乐吗?
……我想并非如此。
每一个人都有他的黑暗面,那里面盛满了他有生以来最痛,最苦,最难过,最悲哀的负面情绪。有些人能把这些一点一点地消弥于无形,有些人却不断强迫自己去面对它们,然后把它从一个蚁洞看成整个宇宙那么大的黑洞。
我呢?我是哪种人呢?
我是第三种。我把自己所有的痛苦都打点成一个小包,深深地,深深地埋藏在一个我也不知道的地方,但,藏起来不等于它就消失了,我忘记了它的藏匿地点,以后它即使在某个地方隐隐作痛,我也无法找到它,修补它了。
*****
第一堂课是语文,钟一响,教语文的老头就铁青着脸进来了。
手里的卷子往桌子上一扔:“这一次,我们班有些同学考得很不好,原来在8,90分的,这次竟然一下子给我滑到54分去了!这一次我就不点你是谁了,”这么明确地指出分数,还没有点出来吗?看他那么用力地看我,似乎很想从我脸上挖下一块肉来,“……所以说,我们要吸收这次的教训……”
我低头装忏悔的样子跟同桌龙大道:“看那老头子一副很凶悍的样子,他在家里可是个‘PTT’哦!”
龙大也低下头:“什么是‘PTT’啊?”
“就是‘怕太太’啦,我听跟他邻居的哥们说啊,他在他老婆面前可是乖得猫一样,叫他干啥就干啥……”
我肯定是激怒“PTT”了,“银——悠——远!”随着一声怒吼,我一抬头,某物向偶嗖然飞来,板擦起兮云飞扬,呜呼哀哉……
拔谓灰头土脸?就是我这样子了。下课后在那帮没心没肝没血没泪的混蛋同学全都挤过来看我笑话,连洗手间也不让我去!惫是龙大最好了,帮我斥退无聊人种后还拉着我的小手手去洗掉了白灰,可当我用饱含感激之情的声音对他道谢的时候,他却说——
“这有什么好看的?当初你输牌顶着课本在操场跳兔子跳才叫好玩咧,哈哈哈!”
气煞我也!
下午放学,龙大以早上载我上学以及板擦事件为名强迫我请客,否则下次就见死不救云云……迫于他的婬威,我只有忍悲含泪向家里打了电话向秀美哥报备——为什么是秀美哥呢?如果你是我的话,你有勇气面对我那撒旦一样的老妈吗?
谁有的话,我对他五体投地!
有了秀美哥帮忙,家里的定时炸弹就不会随时爆炸了,呵呵,LET-S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