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 第二章
看着镜子里恍若凌尘仙子的美人,修的下巴掉了下来。
(修:……好美……黑栩:你昨夜没见的吗?修:我都紧张得快死了,哪来工夫欣赏自己?)
“把你的下巴收回去,”黑栩托他的下巴,“还有,莫对着自己流口水!”
修回过神,决定忽略掉黑栩的话,问道:“你长给女人梳妆?”
(修:你若点头我便投毒弄死你!我连美女的小手都没牵过的说……)
摆栩见他嫉妒的眼神,忍不住笑道;“是怎样?不是有怎样?看你的眼似是要冒出火来,莫不是连女子的手都……”
修大叫着打断他:“就系啦!就系啦!你能奈我何?偶就系女敕,偶就系笨,偶就系不讨女人喜欢,就系不如你!你笑啊,笑死去啊……”
(黑栩:我还没讲呢。修:你等于讲了啦!)
修气得双颊酡红,如饮了酒一般,却未想这副模样在黑栩眼中,竟美得不可方物。
一时之间,黑栩竟呆了。
’回魂啦!‘见黑栩不讲话,修以为他是闷笑到内伤,不由怒气勃发,’你当我讲了娱乐你吗?应一声好-?‘
摆栩回过神,对自己荒唐的失神只觉深恶痛绝,气哼哼拍掉修那只碍眼的手道:’时候不早了,快走吧。‘
修疑惑道:’哪里去?‘
摆栩看怪物般盯他:’新娘第二日要见公婆,叔姑等,你莫说你不知!‘
’哦----‘修点头,伸出一只脚----又缩回来,’-----我便不去了罢,若有人见过我,又或有人见过瑶,那我便死定了……‘
摆栩不耐烦扯他道:’若真那样,你躲得初一躲不得十五,反正早晚一死,不如死得英雄些罢!‘
’偶----不----去---啦-----‘修努力想挣月兑黑栩的魔掌,死命往后拖,’即使是要死,偶也不要死在现在啦,
至少让偶和美女^*%一次再死罢 ̄ ̄ ̄ ̄ ̄ ̄哇-----你-----‘
巴栩见拖他不动,心中气恼也无法可想,不由心生一计,躬一把抱起他,大步向门口走去,
却不想此举又招来了更刺耳的尖叫。
’放开偶放开偶放开偶啦!!!‘修拼命挣扎,’这样子若传出去,偶的后半生便毁啦,偶到时老婆也讨不到你负责吗?……‘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以上的话,再重复十遍)
摆栩心道,任你这样下去,连我的后半生也毁了……封住他嘴好了……
封住……黑栩心里只有这个念头,可是双手都占着,,即如此,不如……
-----两个人都睁大了眼睛。
(请静待三十秒再往下看)
我在干什么?我在干什么?我在干什么?!!!!!!!我我我我我……我我……居然……吻……??????????????????
他急急释放了修的红唇,发现修已在他怀中翻白眼了。
偶……偶的……初吻啊……修奄奄一息地想道,本来还想和美女姐姐分享的说……如今真成了梦想了……偶的人生啊……(已经毁了啦!死心吧!修:号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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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而人到达前厅,已是晌午时分了。
所有的人都在那里等他们,一见他们进来,都睁圆了眼睛。
’天啊,今儿个太阳成黑的了!不然大哥岂会放段去抱女人!‘
’啐!瞧你迂的,别的女人那有让他抱的资格来着?‘
’夫人,你看,栩儿居然抱着媳妇儿近来了!‘
’老爷说的是,那么美的女儿家,栩儿当然欢喜得紧了。‘
’少夫人真是美,不过怎地觉着她当初不若那般美呢……‘
’我倒觉着未变多少啊……‘
’笨哦,女人家成了婚便当然有些不同了-!‘
’哦----‘
(修:蠢材!)
修正竟自胡思乱想,坐上座的那位美夫人已快步走下来,踏着贵妇特有的步伐行至他身边道:’瑶儿啊,(修:瑶?……
啊,是了,我便是瑶了。)你身子不好是不是?是的话今儿个便让栩儿带你回去休息,引见大家的事明儿个再讲,好吗?‘
(修:这位姐姐好美的说……黑栩:你作甚?那是我娘!)
若是刚才,修一定点头如捣蒜,正格乐死!但现在……反正死了,死这一回便是,省得麻烦,修想。
’婆婆----‘修作娇弱无力状拉长声音嗲道:’媳妇儿小时便有这毛病,不碍事的,教您费心了。
‘(黑栩:你就不能用正常一点的声音么?修:正常便漏馅啦!我的声音那么男子汉……黑栩:你吗?修:怒发冲冠)
这一句婆婆可把黑夫人叫开了花(黑栩:我叫他恁多声娘也未见她笑成这般。修:我可爱!):’嗯,好好,有礼仪,
丙然有风范!那就叫婆婆来为你引见大家。‘
修暗自嘀咕道:’我出自小抱,连姓也未有(一般只有中,大户有姓,小抱则无姓,,若中大户沦为小抱则应弃姓,
而小抱升为中大湖时,则应冠姓。)何来风范可言?嗯,这美妇定是安慰我。
一时之间,他对这美妇的好感呈直线上升状。
‘快放下我啦!’修暗地里掐和栩一把,低声道:‘演戏也要有个限度吧,当心物极必反哦。’
他下手很重,痛得黑栩狠狠瞪他一眼,不着痕迹地甩他下地,亦低声道:‘我已解释过,今早那是误会,你若还不信,
再下重手害我,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修正欲发作,忽听一声嗤笑传来,其声甜美,其音却奇毒无比:‘好个黑家少夫人,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
众目睽睽之中打情骂俏,却是羞也不羞?’
那声音不大,却正巧够让修与黑栩听见,黑栩脸一沉,与修同时望向声音来处,
一个与昨夜哪个醋桶美女有几分相似的美艳女子,
正用那种所谓的不带表情的恶毒表情恶狠狠地盯着修(修:为什么我的梦想总是死在这种女人手上?黑栩:是你太没眼
扁了吧)。在她的身后,站着昨夜的醋桶美人。
敝不得,怪不得,修想,难怪我觉着冷,被这二人一瞪,便是火焰也冻住了。
未发觉异样的黑夫人笑着拉起修的手就往前拖,修没有防备,不由得一个踉跄,险些栽倒,黑栩一个箭步跨上,
一揽他腰又将他给揽了回来。
摆夫人松开修的手,吃惊地望他,修不明所以,强笑道:‘婆婆好大的力气,媳妇儿甘拜下风。’
摆夫人听他如此说,更是瞠目结舌:‘你……你你……你不会武功?你居然不会武功?’
修心道,我不会武功便欠了你么?却不敢说出口,只道:‘媳妇儿家中并无人习武,媳妇自然也是不会了。’
(修:会武功我昨夜便逃了,用得着现在受罪么?)
摆夫人仿佛很失望般哦了一声道:‘是这样啊。’转眼间她又恢复了精神道,‘啊啊,不会武功也没事,来来来,
我为你介绍。’
这位黑夫人看上去的确是温柔婉约,但他手上的力气却大得惊人,不管不顾地那么一拖,
修便又踉跄了一下黑栩再次揽回他,对黑夫人道:‘娘,您便莫拉他了,我领他也是一样的。’
见他如此护修,黑夫人只是笑,松开修的手开是为他介绍众人。
‘……那坐上位的便是你公公……这位是你小叔,你可叫他瞳……这是栩儿的妹子……那位……这位……’
这可真是一大家子,人丁兴旺,不说那丫头家丁之类,仅是家人亲戚就够修头昏的了。
不过头昏归头昏,重要的人他是一个也没漏下,比如那两个性格超烂的美女,方才说话的哪个是姐姐,叫荫笙;
昨夜的那个叫荫月,她们是黑家的远房亲戚,暂居黑龙堡;再比方说黑栩的妹子,叫绛,长得是花容月貌,闭月羞花,
那一笑啊,真是美得……(黑栩:你想干嘛?不许你打我妹子主意!修:许你强娶我妹子,就不许我想你妹子?黑栩:……与你这等人讲话真是不值!)
待黑夫人引见得差不多了,修决得自己的耐心也快被磨尽了,便作出不支状倒向黑栩身上,
努力不去在意背后如芒刺的两道目光,在一片慌乱中任黑栩将他抱走-
廊几折后,修将眼睁一条缝,看看左右不再有人,利落地翻身下地,趁黑栩还未有反应,
跳到五尺以外指着黑栩道:‘刚才那是不得已,从今以后不许你碰我一根指头,若非必要不可接近我三尺以内,
你若再作今早那事,我便杀了你!你记住了么?’
摆栩呆一下,表情不变向前跨一步道:‘你当别人都是瞎子么?人前恩爱似火,人后便相敬如’冰‘,
时间长了别人就不会发现不对吗?’
修戒备地后退一步道:‘你莫过来,听着,昨夜是你说的,最多十天半月便放我自由,若真如此,
又何来’时间长久‘之说?’
摆栩欲言又止,很长时间才道:‘十天半月就不长么?’
修怒道:‘你要说的不是这句吧!想说什么就说么!’
摆栩笑而不答,却在修猝不及防时,将他拉入怀中。
修怒极挣扎,黑栩低头在他耳边道:‘莫动,我母亲在我身后。’
修一惊,停止挣扎低声道:‘你怎知?’
摆栩低笑道:‘听她脚步声便知了。’他忽放大了声音道,‘啊,夫人,你好多了啊,那我便不抱你了,只搀你回去吧。’
修细声应道:‘夫君说得是,就这么地吧。’
看黑栩一脸闷笑到内伤的表情,修满肚子怨怒却敢怒不敢言,只狠狠掐住摆栩的胳膊‘轻轻’往房间拖,
不过就是他掐到浑身是汗,黑栩亦毫不在意----皮厚肉硬么,你爱掐便掐去好了。
修拖黑栩的同时,假作无意间往后一看,装成刚发现的样子娇声道:‘哎呀,是婆婆呀,您在这很久了吧,
怎地不叫我们呢?’
摆栩背着母亲对修作了一个恶心的表情,修满面笑容地装作没看见从他身边走过时,
一脚用力踩在这可恶男人的脚上,在他发作之前一阵风地‘飘’到黑夫人的面前恭敬地向她行礼,
同时没忘偷偷向黑栩也作了一个鬼脸回敬。
败奇异地,就因为这个鬼脸黑栩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连他自己亦未察觉地微笑了起来。
摆夫人不是瞎子,轻易就看出了两个孩子之间波涛暗汹,不过并未显露出来,只似笑非笑地看黑栩,道:“莫只顾着亲热,要注意瑶儿的身子呢。”
修一听之下,脸登时成了茄色,和戌却皮糙肉厚地躬身道:“是。”(修:你……你们……
摆栩:演戏而已,那么紧张,我又不会真的……修:你给偶闭嘴!)
摆夫人满意地点头,转身从身后拉出一个人来,一看那人,黑栩的脸色蓦地沉了一下。
修见此人一身白衣胜雪,仙风道骨,面带祥和微笑,见到他的一瞬间,只觉煦风扑面,如见春阳一般。
嗯,这人不错,比那黑栩喜怒无常好太多,给100分!(黑栩:你还未见我真正喜怒无常咧!)怎地好象见过一般?啊,是了,昨夜他也有来闹洞房,说我倾国来着。好感顿降,扣五十分!
摆夫人道:“瑶儿啊,这位可是江湖上的名医,人称‘回春手’的天芝先生,是栩儿的好友,你身子不好,以后就由他为你调理……”
修面带微笑点头,心里却暗暗叫苦:既然是“回春手”自是有点门道的,我这身体壮得如牛一般,这一诊可不就漏了么?啊啊啊啊啊——瑶,一切都是你的错!爹,全都是你不好!惫有黑栩——你这个——(黑栩:怎地不骂了?修:气得没词了啦!)
修正手足无措时,黑栩已欺近他身边搂住他腰,(修:放开我啦!我不稀氨你救!摆栩:我也不爱救你!但若他看出你是男人,黑家便毁了!)道:“那倒不必了,他只是身子有些弱,我命下人为他炖些补品就是了。”
摆夫人道:“那怎行?看她身子弱的,将来如何为黑家生下继承人?”
绑面的话修一句也没听见,,只“生下继承人”一句砸下来他就晕了。
摆栩!修咬牙切齿想,今儿个你若摆不平这事,害我身份暴露,娶不得妻,我便要了你的妹子抵罪!
摆栩与他母亲争论,天芝却将眼光投向修身上,那种犀利,如针刺一般,使得修不由后退两步,转身绕至黑栩身后,让自己得身子完全躲在黑栩高大的身影中。
摆栩觉出不对,伸手搂住修僵硬的身体,疑惑地看天芝,天芝一笑,向黑夫人作揖道:“夫人,依天芝来看,少夫人并无大碍,只要稍加调理即可,请放心。”
摆夫人喜道:“愧是名医,脉也不模,一看便知,既如此,便交给你罢。”
天芝再次一揖,修亦一福,目送黑夫人离去。
“芝,”黑栩开口,“你看出来了罢。”
并非询问,亦非质疑,只是陈述事实。
修轻颤,脸色亦变了,黑栩觉出他的变化,更搂紧他。
天芝笑道:“什么看出?看出什么?你爱作甚便作甚,与我无关,我可是什么也不知的。”
摆栩冷哼道:“我做事自有我的理由,想做什么也的确不关你事,你若不知更好,但这事让他人知道,我第一个拿你是问!”
天芝依旧嘻笑道:“呦,这便开始威胁了,想来这孩子在你心中是重要得紧……”
只听“砰”地一声,修吓了一跳,发现黑栩脸上阴云密布,,未搂他的那只手重重捶在廊边柱子上,几快木片因他的重击而辟啪乱掉。
修瑟缩一下,暗道:这拳幸是砸在那边,若是在我身上,我轻易便死了,以后还是尽量莫惹他,防他一个不爽便杀死我……
“莫在那边胡说八道,”黑栩沉着脸道,“你闲极无聊的话我叫殷家姐姐陪你耍子……”
天芝一听,脸登时垮了下来:“我知我知,一切都是我错,只要你莫坑我,我一辈子与你作牛作马……”
他边说边退,到他自认为的安全处后,扭头便逃,瞬间便不见了影子。
修见他如逃命般飞奔不由吃惊道:“那殷家姐妹吃人不成?瞧他样子怎地如鬼追一般?”
摆栩搂住他往房间走,边走边道:“殷家大女儿爱他,常紧追他不放,如水蛭一般,他一早已怕了,当然听见便逃。”
修斜眼看他:“而那殷家二女儿爱的是你,是不?”
摆栩皱眉不答,心中忽有种后悔的感觉:不该留这小子的,就是无聊也不该!
行至房门前,黑栩放开修道:“你先进去罢,以后要少出来一些,防人看出破绽。”
说完之后,黑栩转身欲走,修忽然扯住他道:“你究竟何时放我走?”
摆栩看他:“不是给你讲,最多十天半月么?”
“我要确实时间,”修直视他,“我不喜每日如此害怕。”
“那么,”黑栩见他固执,不由叹道:“七天,七天之后,我便放你自由。”
“为何要七天?”修着急道,“为什么不能早一些?今日不行吗?”
摆栩觉出不对,疑惑道:“我记得,昨夜你并不急的。”
修道:“昨夜确是不急的,但看今日这境况,怕是不到今晚便漏了。”
摆栩道:“你至今未犯七出,即使是我想也未必能轻易休得你,你若真想走,随意犯一项,我立时放你。”
修怒道:“这不是我的名节,是瑶的!岂能如此轻忽?!”
摆栩道:“那便等七天罢,‘七朝’一过,不必七出我便可休你,如何?”
修沉默半晌,只有点头。
摆栩转身离去,修推门而入,进入之后,反手将门关上。
房间已收拾干净,床铺亦重换一遍,(落红?不是问题啦,黑栩早就办妥了啦^_
^)不再是一片惹人的红,修坐在床边,重重叹了一口气。
摆栩送修回去之后,方才折回大厅安抚家人,说修——瑶这样是常事,无甚关系,加上天芝亦在旁边帮腔,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若你以为这样黑栩便能歇一口气,那你就错了,黑龙堡不仅是墨城境内的第一大户,还是江湖上说话颇有份量的门派,几百年的家史不是盖的,不仅如此,黑家的两个儿子黑栩,黑瞳更是武林中崛起的新秀,传说若非此二人行事乖张怪异,一年前的盟主大选当非他们莫属,你说就如这家人般牛气冲天,长子结婚又能少得了排场么?
只要看看在拼命遮掩消息之后,还有如许人潮在二朝时刹上老命扑上前来的清景便明白了。
罢才黑栩带修见的,全部都是黑家自己人,家仆之类也是心月复级人物,若带他见的是这阵仗,只怕他到时暴跳如雷都不会算完。
摆栩一面迎来送往,一面想着修暴跳的样子,不由微笑起来。
懊容易有个空档,黑栩悄悄钻到后堂,疲惫的倒在躺椅上,一杯香茗适时的被递了上来。
摆栩接过香茗啜了一口,以为端茶的是家仆,便挥挥手示意其退下。
但,问题在于,那不是家仆。
“栩哥,你辛苦了。”娇女敕柔媚的声音从旁边轻轻地吹到黑栩耳中。
摆栩吓了一跳,扭头看旁边的人:“小-?”
没错,此人便是殷二小姐——殷-了。
“怎地是你奉茶?”黑栩左看右看,“那帮大胆的奴才,竟敢在这时候给我偷懒?”
殷-忙阻他,柔声道:“是我要来,不关他们事,反正我也无事可作么,况且为栩哥帮忙我也高兴呀。”
摆栩颔首,又品一口茶道:“那便谢谢了。”
殷-微笑起来:“我们兄妹两个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只要栩哥想,小-什么也愿意作……”
暗示已经很明显了,黑栩却面色丝毫不变,似是不知她话中意思般对她笑道:“劳你费心了,不过这类粗事还是交与丫头去做罢,你们是我家贵客,让人知道,还当我黑家没落至此呢!”
殷-心中怒得直咬牙,面上却笑道:“我们都是习武之人,在乎那些小事!”
摆栩淡淡点头,放下茶站起来:“前厅还有客人,我去招呼一下,你也休息一会儿罢。”
殷-张口想说什么,又闭上了,目送黑栩消失在门外,一肚子火无处发泄,一脚踹在旁边椅子上,椅子发出无辜的哀鸣振动了一下,塌掉了。
往客房内安置好最后一个客人,已是月上中天的时候了,黑栩慢慢踱着步,沿着月下闪闪发亮的花中小径抄小路回房。
一阵微风从身边盘旋而过,花丛波般浮沉,在这之中,一点细微的,不属于风与植物的声音传来,令黑栩警觉地停下了脚步。
‘谁?’黑栩望着四周幽沉却明亮的景物,寻找声音的来源。
又一阵风吹来,一声轻笑随风钻进黑栩耳中:‘黑大少爷,果然是好料子,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咯咯咯……’
懊料子?又不是布料!摆栩皱着眉,望着从化中漫步而出的人。
着个人应是中年了吧,黑栩暗忖,之所以‘应是’是因为此人长得实在太漂亮,令人无法看出他究竟多大年纪,
但其优雅沉静的气质,却绝不毛头小憋子会有的。
“你不必知道,”那人面带微笑,眼中却闪着冷冷的光,“我来,是给你一个忠告的。”
被他眼中的光惊到,黑栩有些迟疑道:“什么?”
“你今日接待的人之中,有无一个叫仲夜的?”
摆栩道:“有,你找他有事么?”
那人不答,又问道:“我给你一个忠告,你愿意听么?”
摆栩道:“愿闻其详。”
那人沉默了一下,方才一字一句道:“尽量不要让你妻与仲夜见面,万一见到的话……你便要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身边,你作得到么?”
摆栩有些不明白道:“守在谁的身旁?”
那人冷笑道:“当然是你妻,难道仲夜会需要保护么?”
摆栩面色一变:“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究竟是谁”
那人的表情忽然就从他的脸上消失了,如同戴了一层面具一般道:“你保护好你妻便是,莫来管别人闲事,我今夜便说这些,你好自为之罢。”
摆栩才想张口,那人袖子一挥,微风再次吹来,沙尘迷了他的视线,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眼睛时,那人已经不见了。
必到房中,房内一片漆黑,黑栩从怀中取出火石,点燃油灯,方才往床上望去。
不出所料,修已经躺在床上睡得死沉了。
看着修霸占着床呼呼大睡的样子,黑栩不由苦笑:你这样,要我水哪里呢?
他轻轻将修露在外面的手臂放回被中,想把他往里挪动一下,修却在这时候醒了过来。
“你做什么?”修低喝一声,用黑亮的眼睛夹带着莫名的愤怒望着黑栩。
摆栩道:“你着样我无法睡,望里面一点。”他伸出手推他一下,修却警戒地往后一缩。
“你怎地了?”黑栩发觉他的异样,奇怪的问。
修无言,静默了一下,掀开被子下床,道:“你睡这,我出去。”
摆栩一把拽住他:“你去哪里?”
修回头,望着黑栩的眼似是有些涣散,突然开口问道:“若你爱一人,我却从中阻挠你们,你会怎样?”
摆栩愣一下,道:“你问这作什么?”
修烦躁道:“你回答便是,问恁多!”
摆栩想很久,道:“不知道,也许,我会发怒。”
修怒到:“那是自然了,还用你讲!”
摆栩语塞。
“你会杀他么?”修又问。
摆栩没有说话,坐到床沿,不理会修的些微抗拒,将他拉坐到自己腿上,双臂环住他道:“你导到底怎的了?心里有事么?”
修挣扎了一下,见套不月兑便放弃地将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头埋在他的颈窝中,闷闷地道:“恶梦……”
“恶梦?”
修轻轻点头,道:‘我梦见我爹和……’
他忽然住了口,猛地推开黑栩站起来,却因用力过猛使自己踉跄了一下,几乎撞到桌子,黑栩一个箭步跨上去,
再次将他搂入怀中。
‘你作甚?’黑栩怒极道,‘桌上便是油灯,烫到怎办?’
修奋力挣开黑栩,大张双眼溢满怨恨的望他:‘这是我事,与你无干,再多管闲事,我剁了你!’
摆栩见他这个样子,不由有点担心,退后一步道:‘好,你今夜睡这里,我去书房睡便是。’
修似是有些意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疑惑的看黑栩。
摆栩见他不动,以为他厌恶自己,,便轻叹一声,向外走去。
我留他作什么呢?黑栩重又走入月光中,扪心自问,原先只是无聊,想用他耍子,但就是这样的`心情变了,
逐渐连自己也不明白了。
仿佛要一口气叹出心中所有的郁闷一般,黑栩重重吁一口长气,打算着今夜如何在书房睡一晚明天却不会被发现。
身后的门忽然响一声,打开了,黑栩回头看去,修披散着长发,裹着宽大的袍字站在门边定定地望他。
‘回来。’修低低说了这简短的一句,转身隐入房中。
摆栩跟进去,反手关上了房门。
‘修……’黑栩正欲开口,却被打断。
‘睡吧,修看也不看他一眼,竟自月兑鞋上床,缩到最里边拉上一角被子,仿佛保护自己一般蜷成一个团。
摆栩虽疑惑却也无法可想,只有也躺上床,轻拉一角被盖上,很快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