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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整酷学弟 第五章

作者:采莳

“洁柔,告诉我,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黎喧有些自责,若不是她这阵子与邵洁柔太过疏远,也许她可以多了解一些。

“他的女朋友又回来找他,我知道他爱她永远比爱我还要深,最后他还是会回去她身旁。”邵洁柔平静地说。

黎喧好生气,气她当时不听她的劝告,更气李建帆的用情不专,为什么邵洁柔会栽在他的手上?现在孩子都有了,他人在哪里?

“洁柔,听我的话,拿掉他。”黎喧不要邵洁柔年纪轻轻的就让李建帆的孽种拖累,更何况他不一定会回来,即使回来也不会是一个好丈夫,何苦呢?

“期末考前我就知道怀孕了,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但我舍不得,毕竟他是我的孩子,我好想生下他。”邵洁柔心里好矛盾。

“不好!你还年轻,怎么可以让一个孩子绑住?更何况你还要念研究所,你若生下这个孩子,一定会后悔的。”黎喧的表姐就是生长在一个单亲家庭,所以她很能体会一个女人要独自扶养一个孩子的辛苦。

邵洁柔沉默着,似乎难以下定决心。

“洁柔,听我的话,我知道这样做很残忍,可是你若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对他更不好,难道你愿意给你的孩子这样不完整的人生?”黎喧铁了心要劝她拿掉孩子。

“喧,我也不知道怎样做才是对的,更不敢告诉我爸妈,我爸爸一定会打死我的。”邵洁柔的父亲是一个严肃的退伍军官,他怎可能接受自己的女儿未婚怀孕。

“你这样做,没人会祝福你的。拿掉孩子,你还有大好的前程;若你坚持留下孩子,未来的人生,你该怎么走?”她只能一再地引导邵洁柔好好地思考。

邵洁柔心碎地握住黎喧的手。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只有黎喧是她最亲近的人了。

“喧,我真的好痛苦。”邵洁柔哭泣着。

“我知道。”黎喧也跟着流泪:“如果李建帆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也许你可以放弃一切,为他生下孩子。可他什么都不是,现在更是不见踪影,你值得为这种人埋葬你的人生吗?”

邵洁柔想了许久,终于点点头说:“就听你的吧。”

黎喧好高兴她终于想通了。

“洁柔,你要坚强一点,这件事过去后,你永远都不要再去想他,好不好?”黎喧的心好酸。“我会请绍华陪你,等我回来,我希望能看见你过去的笑容,答应我,不要让我失望,好不好?”

邵洁柔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容,她也希望自己做得到。”喧,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怎忍心让你失望?你安心地去美国见学长吧。”

“真的喔?”黎喧强忍住泪水,她不要邵洁柔看出她心里有多难过。“真的!”她保证。

黎喧给了她一个鼓励的拥抱,伤心的眼泪却停不下。

“这……你们在干嘛!”方绍华刚买了宵夜回来,就看见那两个女人缠绵地抱在一起,吓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她们迅速地分开,抹了抹脸颊上的泪痕,相视而笑。

“原来你不爱我,就是因为你比较喜欢女生!”方绍华故作惊恐地说。黎喧重重地捶了他的手臂一下。

方绍华的玩笑却把邵洁柔给逗笑了,她不知道黎喧和方绍华感情何时变得这么好,方绍华看起来对黎喧很照顾呢。

“绍华,你那张嘴只会乱说话。”黎喧嗔道。

“来,吃点东西吧!”方绍华秀了秀他手上的食物。

邵洁柔才吃了一点东西,又呕得要命。她的症状太过严重,也难怪要体力不支了。看来目前她恐怕只能靠打点滴来维持体力了。

吃过东西后,黎喧借故将方绍华带出急诊室。

“喧,你真要我做这种事?”方绍华不敢置信地看着黎喧。

“我没办法了,现在只有你可以帮我这个忙。”他是她目前唯一可以求助的人。

“你知不知道,这和杀了一个人是没什么两样的事?”方绍华什么事都可以答应她,独独这件事,他做不到!

“我知道!可不这么做,洁柔的一生就这样毁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痛苦一辈子。”黎喧试图要说服他。

“你若一定要帮她,可以找别人,我不要做这种事。”方绍华态度也很坚决。

“绍华,我求你,除了你我不知要找谁帮忙。”黎喧忍不住流下眼泪。“喧,你不要哭!拜托你,你不要让我心软,我真的做不到。”黎喧一哭,让他顿时方寸大乱。

“你真的不肯帮忙?”她没想到方绍华这么有原则。

“不肯!这种事,恕我无能为力。”他说得很明白了。

“如果你不肯,洁柔就得一个人去面对那种事,你忍心吗?”黎喧已无计可施。

方绍华看出黎喧的坚决,明天一早她就要出国,如果真让邵洁柔一个人去妇产科拿掉孩子,那她岂不是更可怜?他的心里好挣扎。“喧,你这样做是让我造孽,你知不知道?”方绍华心痛地说。

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带着一个女孩子去堕胎哩!

“造孽的人是李建帆,你只是帮助洁柔回到正常的生活,没有人会责怪你。”黎喧真希望他能答应。

他绝望地看着黎喧,她竟用这张美丽善良的脸孔,逼迫着他去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她怎忍心?

“如果今天我答应你,我将会因此自责一辈子。”方绍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说:“如果我不答应你,让学姐一个人去面对这种事,也许我会恨自己一辈子。”

见他这么难过,黎喧的泪水又掉了下来。她知道自己在为难他,她利用他对她的感情,逼迫着他去做一件他极不愿意做的事。

其实黎喧也很痛苦,毕竟她才是主谋,是她促成了这个事实,是她谋杀了邵洁柔的孩子。

“你要知道,我今天这样做全都是为了你。”方绍华有些激动地说:“我可以为你而下地狱……我不是要你感激我,只希望你记得,记得我这样爱着你。”

方绍华的话让她自责得更厉害。直到现在,她才觉悟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残忍的事,她将无辜的方绍华一并拖下水了。

可明天她就要到美国去了,她不能因为感动就辜负何明枫的爱,方绍华和她注定是无缘的。“绍华,对不起,洁柔的事要你多担待了。”她为自己的自私感到抱歉。

“你如果觉得过意不去,明天就让我送你去机场,我要看着你的飞机离开……我会等你回来,你一定要让我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他第一次觉得和她如此地亲近,又那样地遥远。

“绍华,你不要这么傻好不好?”为什么他要让她这么难过?

“我说过要当后补的。如果学长对你不好,你就到我这里来,我不会让你受一点点的伤害。”他真诚地保证。

他又在那儿诅咒她了,让黎喧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她万万没想到会在她出国的前夕发生这种事,让她带着一颗遗憾的心到西雅图见何明枫。

“绍华,我要拜托你一件事。”她不得不开口请求他,因为邵洁柔不要其他人知道她堕胎这件事。“帮我照顾洁柔,直到她平安无事。”

方绍华有些无奈地点点头,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笨蛋。

“我会帮你照顾她,因为我是她那个无缘的孩子的‘老爸’。”他自嘲地说。

“绍华!你以后就忘了这件事吧!”她不要他因此而自责。

“这比要我忘了你还困难!”对他而言,这是一件相当严重的事。听他说这种话,她总是会有短暂的当机现象。

“学姐,这是个幸运盒,里面有神秘的礼物,记得在回来的飞机上再拆开来哟。”黎喧上飞机前,方绍华把一个红色的小靶子放在她的掌心。

“是什么东西啊?这么神秘。”黎喧感到好奇。

“反正不是害你的东西,但是如果你忍不住先拆了,就会失效喔。”他的表情十分认真。

“你怪怪的。”她虽这样说,还是把小靶子收到包包里头去。

柄场的广播正在催促着搭机的旅客准备到候机室,黎喧有些依依不舍,她发现自己是在乎他的,然而他却只是她生命中一个短暂的过客。

“再见了。”她眼中含着泪水。

“喧,你一定要记得……我爱你。”他匆促地说。

黎喧有点想哭。说不感动是骗人的,难得他这么有心,明知她要到美国会情人,还愿意送她到机场。

她点点头:“绍华,你说的话我会永远记在心里。”

听她这么说,方绍华激动得想要拥住她,却被拥挤的人群挡住,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走进海关内。

黎喧没再回头,方绍华就这样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直到她搭乘的飞机远离……

“喧,你要原谅我,一定要原谅我没事先告诉你……”方绍华喃喃地说着,感到从没有过的心痛。

黎喧远远地就看见何明枫,她拖着行李,兴奋地向他奔了过去。他不像在台湾那样保守,一见面就紧紧抱住她,还当众吻了吻她,才接过她的行李,搂着她走出机场大厅。反而是黎喧觉得有些难为情。

“这是我第一次来美国耶!”黎喧的情绪显得相当雀跃,一点都没有长途搭机的疲惫。

“你突然说要来,让我吓了好大一跳。”何明枫笑着说。

“想给你一个惊喜嘛!顺便来突击检查啊。”

拔明枫仍是一脸的笑,只是笑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开着一部白色的福特轿车,那是他到美国念书的第一年买的;何明枫的家境还不错,所以在美国念书的他,生活过得挺惬意的。

一路上黎喧滔滔不绝地说着台湾的种种,包括政治现况,以及学校里的改变。

拔明枫只是听着,偶尔发表几句评论。这就是他,说好听一点是内敛,说难听一点就是深沉了些。

可在黎喧的心目中,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完完全全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这一刻,她早已忘记十几个小时前在中正机场与方绍华依依不舍地分别。方绍华如何能和她的明枫学长相较?一个是长她五岁的成熟学长,一个是小她两岁的爱玩学弟;明枫学长若是天,那么方绍华就是地了。

拔明枫带她到他位于华盛顿大学附近的住处。他和几个台湾来的学生合租一层楼,共有三个房间,他说其他两位室友到外地旅行,可能过几天才会回来。

也许是刻意,也许是巧合,但他们可以单独享用这个空间,不会有陌生人在旁边的拘束感,让黎喧很开心。

只是进他的房间后,黎喧看到一张双人床,她第一个动作就是拉开窗帘,装作在欣赏外面异国风景的模样,其实她的内心忐忑不安……这样的问题她不是没想过,只是真正面对时,仍想逃避。

邵洁柔的事在她心上造成一个很大的阴影,她没有勇气面对同样的问题。

“你住一个星期就够了吗?”他走到她身后,搂住她的腰,再次向她确认。

“我跟妈咪说过年之前会赶回去的。”她一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我以为你会待到开学才回去。”

“反正你都快毕业了不是吗?以后要见面有的是机会嘛。”能见到他,她已经很满足了。

“我这几逃诩在赶论文,恐怕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你不介意吧?”他抱歉地说。

“不会啊,我还怕我来打扰了你。”也许是因为太久没见面吧,黎喧觉得两人之间有点生疏。

“你来看我,我真的好高兴。”他忍不住低下头吻了吻她的脸颊。“明枫,我好想你。”她转过身紧紧地抱着他,贴在他胸口的耳畔传来他急切的心跳声。

拔明枫捧起她漂亮的脸庞,深情地印上浓烈的吻。

他的手情不自禁地隔着厚厚的毛线衣,在她身上游移、探索,黎喧整个人顿时紧绷了起来,心上乱糟糟的。说不上是什么样的感觉,但肯定不是激情,她的脑筋很清醒,还可以正常地思考,她的理智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该停止了。

“不要!”她喊了出来,同时也使劲地推开他。

拔明枫有些挫败地看着她。这不是他第一次向她求欢,但她的反应仍和过去一样,他不懂为什么黎喧就是不肯和他发生进一步的关系,她应该不是那种思想保守的女孩啊!

“对不起,我还没准备好……而且,我好累。”她说得心虚。

爱与不爱一个人,应当不是用性来区分的,但每当黎喧拒绝他时,他都有一种感觉……她并不是那么爱他。

“你先去洗个澡吧,待会儿带你去吃大餐。”他走到她身后,拍拍她的肩,脸上难掩失望之色。

黎喧到西雅图的第一个晚上,什么事都没发生,他们一起吃过晚餐后,他又带她四处逛了逛,回到何明枫的住处时已经很晚。他们都累垮了,尤其是黎喧,她一沾到床,就沉沉地睡去,何明枫连和她亲热的机会都没有。

第二天一大早,何明枫在她起床前,留了一张纸条,开着他的车回学校赶他的报告。

亲爱的喧:

傍我两天的时间,等我把报告赶完,我带你到学校附近的弗瑞蒙逛逛。它是一个以世界中心自居的城市,到处充斥着怪异的街头艺术,挺特别的一个地方,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

明枫

黎喧看着何明枫留下来的字条,心上有些失望,觉得自己来的真不是时候,反而造成他的困扰。

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她无处可去,只好开始整理起何明枫本来就很干净的房间。他是一个生活很有规律的男人,凡事都整理得有条不紊的,黎喧一边擦拭他的家具,一边欣赏他收藏的物品——当然大部分都是他的专用书,而且都是她不太看得懂的原文书。

冰本上她很尊重他的隐私,也愿意给彼此空间,有一些东西,像信件或者日记之类的私人物品,她是不会趁他不在就随便翻阅。她认为这样两人长久在一起才不会太累。

她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何明枫,是因为她到资讯系拿电脑室钥匙,她见到他的第一眼,立刻被他出色的外表所迷惑,惊讶于资讯系的助教竟是这般模样,让她一时之间傻了眼。

“国贸二A的同学吗?来拿电脑室钥匙对不对?”

那对眼睛她永远不会忘记,深邃如夜空的星子,用他的温柔和浅浅的笑意,肆无忌惮地看着她。

“拿钥匙?对……对!拿钥匙。”怔了许久之后,她才清醒过来。瞬间,她感到一股热流直冲到脸颊,热辣辣的,一种模糊的感觉和重重的迷乱,她无法分析那瞬间爆发开来的情绪究竟是什么。

他将那把钥匙在她眼前晃了两下。

“发什么呆?快去开门。”

“噢!我是怎么了?”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慌乱地说。

拿着钥匙,冲出办公室,她抚着胸口,才知道自己的心跳有多快。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竟会有如此“凸捶”的表现,那助教不知道要怎么想呢!

再次见到他是在图书馆,她在一排书的缝隙中见到那双让她失眠了好几夜的眼。短暂的相对,又轻易地搅乱她平静的心湖,她转过身,仓皇地想要逃开,却差点撞上等在另一端的他。

“你干嘛看见我就跑?”他的嘴角释出一朵笑容。

“我……”她不能控制地口吃:“我……赶着要上课。”

说完,她真想一头撞向前方的柱子。

“我有这么恐怖吗?怎么每次看到我就吓成这样?”他取笑她。“有吗?”她故作镇定,用力地吞了吞口水,就怕心脏要跳出来了。

拔明枫摇摇头,突然将手掌放到她的头顶,轻轻地揉了一下,笑着说:“好可爱!你叫什么名字?”

她吓得动都不敢动一下,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黎喧,你怎会在这里?啊……这位是……”忽然冒出来的罗凯莉,不明就里的,正好解答了他的问题。

“黎喧?你就是黎喧?”他的表情有点惊讶,有些喜悦。

“你……认识我吗?”黎喧心上也有着莫名的狂喜。

“听说过。你在学校满有名气的。”他的笑意更深了。

没料到他会这样说的黎喧,释然地笑开了。

“喂!你们两个人没看见我站在这里啊?”罗凯莉不得不出声提醒正在眉目传情的两人。

“凯莉,他是资讯系的助教。”黎喧立刻避嫌地说。

罗凯莉颇富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回过头对黎喧说:“今天晚上的报告讨论,你若没到,我们不会介意的。”

黎喧白了她一眼,罗凯莉正暖昧地对她挤眉弄眼。

“我是那种人吗?”黎喧真想砍了她。

不理会何明枫的反应,黎喧拉着罗凯莉的手冲出图书馆,她却从此遗落了自己的心,隐隐地期待着即将发生的事……

必想起那时傻乎乎的自己,她都会忍不住想笑呢!

黎喧在何明枫的抽屉里看到一个红色的小包包,她好奇地将它拿出来打开,里面有一把粉红色梳子、一面可爱的圆形小镜子、一个隐形眼镜盒子,和几瓶外出型的隐形眼镜药水。

最后,她打开隐形眼镜的盒子,两片蓝色的镜片静静地躺在药水中,她的心却随之浮动了起来……

她呆呆地坐在书桌前,失神地看着那两片圆形的蓝,许久,原本小小的镜片却胀成了两潭深深的湖水,她陷溺其中,有种即将窒息的感觉。

在她窒息之前,她拿着眼镜盒,奔出何明枫的住处,在街上不停地寻找着,寻找着……最后,她走进一家眼镜行。

“你可以帮我看看这副隐形眼镜的度数吗?”她用蹩脚的英文询问柜台小姐。

“可以。”柜台小姐接过她的眼镜盒,笑咪咪地对她说:“麻烦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帮你看看。”

她等待着,每一秒钟都是那么地难熬,她想知道真正的答案,却又害怕知道答案……她不相信原本没有近视的何明枫会突然需要配戴隐形眼镜,除非那只是让瞳孔变色用的装饰品。

就算是这样,那个女用的红色包包,以及那把粉红色的梳子和造型可爱的圆形小镜子又该如何解释?

“小姐,这副隐形眼镜左眼是六百二十五度,再加上一百五十度的闪光;右眼较轻,是五百五十度,没有闪光。”柜台小姐给了她详细的数据。

黎喧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眼镜行的,当她回到何明枫的住处时,整个人呈现一种极度恍惚的状态;她不停地在脑海中假设过许多种情况,可都没能稍稍地消除她内心的不安。

她心上泛着从来没有过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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