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公主的苦恋 第二章(1)
清湄和比蒂一起上学,清湄穿条黄色工人裤,蓝T恤。进校园,就看见史希文。
“江清湄,你太不够意思,这么快就赶着上学,你应该多躺床,我答应一个月后送你一盒玫瑰花,你这么一站起,我所有的计划都散了。”
“你哪天一睡不起,我送你一篮。”
“我做了睡王子,一定要有个黑公主,你又不够黑。这么一来,我就不会死在你诅咒之下了。”
“你真是死不了的,还有个玛莲娜来救你,你们是天生一对!”
“你见过玛莲娜吗?你怎会知道她是黑是白?”史希文用手肘撞了撞朗尼:“听她说话,酸酸的,人家白雪公主妒忌啦!炳,你说怎么办?”
“全学校的女生都为你争风吃醋。不要理她,我们打球去,永善他们等着呢。”
“对。我答应教永善投篮,今天不借用你的头啦!等会见,白雪公主。”他把手中的球传给朗尼,朗尼又传给他,他们传着球往球场跑去。
“浅薄幼稚!”
“为这种人生气,气死人没命赔!”比蒂说:“玛莲娜知道你叫她黑公主,她一定很生气。”
“黑公主这名称,是史希文创出来的,他哪儿像大学生,简直是幼稚园低班生。”
“昨天杨雅贤来看你,我没有告诉他练武室的事,只是说你家里有事。”
“不要告诉他,免得他担心。让史希文摔了一下真不服气,如果我会空手道就可以反击。”
“你不是想学空手道吧?”
“是又怎样,哪有什么稀奇,女孩子不可以学空手道?有些女孩子还会咱们中国武术呢。”
“你要学空手道,又得找史希文。那时候,你会被他摔得更惨,就算你真的因此而受伤,也不能投诉!”
“为什么?”
“铃木正文是他干爹。他是学生会指定的空手道、柔道教练,他一星期教两个钟头。应为他还要参加其他运动项目,其余一个是杨雅贤说过的生物系二年级的,姓冯,不知道他叫冯什么?不过,我很快就可以打听出来。”
“你真厉害,能自天下事。”
“同学多,我们学校很多女生都考了进来,我念的也是名校,我不知道的可以问别人。”
“问到了也没有用,我又不认识他!”
“用不着认识,报了名,等通知,免费的。”
“算了,改天再说吧。”
下午吃过午餐三个人散步,清湄和雅贤谈着,没听见比蒂的声音,清湄回头看看,只见她抱住肚子,皱起眉,苦着脸。她连忙回头扶住比蒂:“什么事?你哪儿不舒服?我送你去医疗室。”
“我没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吃完早饭肚子就痛,也不常痛,只是偶然痛,像现在。”
雅贤也过来:“会不会是盲肠发炎?”
“大吉利是,我外婆听到了会打你嘴巴!我只不过痛一会。罗!”比蒂伸直腰,放开手:“不痛了!”
“你右边肚子痛还是左边?”雅贤又问。
“右边!”比蒂马上又说:“左边,其实左右中间都有,痛还分左右?”
“如果左边痛,只有一个可能。是”
“输卵管发炎是不是?”清湄知道他害羞了。
“是的!不过大便不通畅,左边也会痛。右边痛就麻烦,因为肝、胆、盲肠,很多器官都在右边。”雅贤一番好意地说:“霍同学,我看你还是去请医生替你检查一下。”
“不,不,我不要看医生,我怕医生。”比蒂躲到清湄身后:“我讨厌医生!”
“好,这一次放过你。下一次你再肚子痛,我和雅贤一定要拉你去医生那里检查。”
“不会!我答应你们,我的肚子从此不会痛。”
“答应?”清湄笑起来:“肚子受你指挥吗?”
“你真的很怕医生?”
“怕死了,医生的样子都很凶,看见人就打针!那些针,要命。”比蒂拍拍胸口:“怕怕!”
“那我不敢请你回家!”
“哪门子事?”
杨雅贤笑了笑:“我爸爸是医生!”
“哎唷!他一定凶得要命,他有没有替你打针?”
“我爸爸很慈祥,一点也不凶。表面看起来,我像个文弱书生。但是,我很少生病,没有病,无缘无故打什么针。其实打针没有什么好害怕,我也会打针。”
“不得了,你赶快远离我”
另一个下午,只有清湄和雅贤两个人散步。“霍同学真的怕了我。我又不会要她打针!”
“不,下课时,文学院有两个同学来找她,她跟旧同学聊天去”
清湄话还未完,比蒂气急败坏的跑过来:“不得了!大事件,大事件!”
“你别跑得那么快,当心肚子痛。”
“噢!”比蒂捧着肚子喘气:“咏诗有个姐姐在理学院,清湄,你知道的?”
“我知道,她姐姐的绰号叫科学家。”
“昨天晚上,有个女生在实验室做到十一点多,她离开学校走不远就给人强歼了,多可怕。”
“雅贤,你是理学院的,你有听见这件事吗?”
“早上我已听到,不过有些出入。那位女同学实验完毕便离校回家。走出校门,她就发觉有人跟踪。在黑暗处,她被人抢去身上财物,那劫匪正想那女同学高声呼叫,惊动了校工,两名校工跑出来,劫匪马上逃走,那位同学受惊了,今天没有上课。”
“恐怖,恐怖!”
“刚才我正想把这件事告诉清湄,学校附近有劫匪,而且已经有人受害。”雅贤正式说。
“不是劫匪是色魔!怎么办?”
“清湄,你们工学院经常深夜还在课室画图。这个星期要不要交图?”
“刚巧要,虽然我家里有一切工具仪器。但是,总不及在学校方便,我请了一天假。明晚、后晚我都会留在学校,特别后晚,我会更晚一点。”
“霍同学呢?”
“我没有请假,因为我草图已完成三分一,明天我把图样带回家,我哥哥也是学工程的,他在中大,所以后晚我不会留在学校。”
“只有清湄一个人,我不放心,我后晚等你!”
“我也可以留下来陪清湄!”
“你们都不用为我操心,我会叫司机在校门外等我,我的司机很强壮,你们都见到,他可以做司机,也可以当保镖。”
“半夜三更,他愿意来?司机通常十点钟下班,除非主人有应酬?况且,在学校开夜车,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经常有这个需要。”
“班里有些男同学对我很关心,他们也开夜车,要是司机作反,我和他们一起走!”
“他们陪你,倒不如我陪你!”雅贤诚恳地说。
“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你回家了,半夜又跑出来接我,这样不但影响了你的休息时间,也影响你的学业。”
“最好由我陪清湄!”
“你是个女孩子,怎能保护她?”
“暂停!这话题改天再说好吗?”
“出了事再谈就太迟了,何况你明晚、后晚都要开夜车,时候不多了!”
“好!今晚我回家马上和司机商量!”清湄点一下头:“他罢工我就请你帮忙。”
此后都没有发生类似的事,也许人人提高警惕,杨雅贤暂时也不用做护花使者。
另一方面,史希文也没有找清湄麻烦,小骚扰是有的,大家同一个院,碰面多嘛!
因此,清湄的学校生活是十分愉快。这天,一班同学包括杨雅贤,在清湄家聚会。
江子斌是几间华资银行的董事长。江太太的娘家是做船务的,正是门当户对。清湄的哥哥并没有帮助父亲发展银行业务,却去帮岳父管理进出口公司。这件事引起江子斌很大的反感,但江俊彦振振有词:“海莲妮由法国跟我回来,是我答应替她爸爸管理进出口公司。”
“那就由海莲妮自己去安排,你犯不着替岳父打工,我们又不是没有自己的生意。”
“海莲妮自己管?你别忘了妈最大的愿望是要海莲妮替她养个男孙,海莲妮要出去做事,一定不肯生孩子!”
“气死我!”
埃莲妮的进出口公司在丈夫全力以赴之下,日日赚钱。海莲妮便扬言不用花江家一毛钱,所以她公然和翁姑作对,态度十分嚣张。
江家是富有之家,房子是别墅式的,有四层高,四面围着大花园,花园内有泳池,喷泉和网球场,天台造了一个人工花园,有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富有东方色彩。
下面那一层是个大客厅、小偏厅、餐厅、麻将房、游戏室和会客室、休息室(里面包括洗手间)。下层用白色为主线,家私、餐桌、座椅,全部都是法式的、白色的。地毯、窗幔是鲜红色,围着屋子的阳台也是白色的,地上更铺上白色云石。
江子斌夫妇住二楼,以米色为主;江俊彦夫妇住三楼,以紫色为构图,很有罗曼蒂克的味道。
江清湄一个人住四楼,以粉红色为主。她本来喜欢白色,但江太太说粉红色是属于公主的。粉红色的卧室、粉红色的客厅、粉红色的阳台、粉红色的舞蹈室(四面镶上玻璃),还有客厅那个粉红色的大钢琴。只有书房和工作室是白色的。
清湄说:粉红色令她迷惑,精神不集中。
清湄在楼下的大厅招待同学,比蒂一面吃茶点,一面对清湄说:“我已经查过生物系二年级姓冯的,他叫冯嘉伦,二十二岁,他是学生会副主席,空手道、柔道教练,每星期上课两天,共四小时,他喜欢任何运动,生物成绩普通,他家在这儿历史悠久,他祖父是爵士,父亲是太平绅士,本身又是个律师,他有三个哥哥,他排行最少,他只有一个姐姐,早已嫁给一位名公子,正在享福,他没有妹妹。他三个哥哥都是念自然科学的,全都在美国科学研究会工作,香港的家只有他和父母,姐姐偶然回家小住一两天,因此冯嘉伦很寂寞,性情也有点孤僻,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
“哗!对亲家!”清湄听得傻了。
“还没完呢!上一年,玛莲娜对他很不错,他每次出赛,玛莲娜一定捧场,有人笑她是冯嘉伦的跟班夫人,她也不以为忤。”
“那就奇怪!玛莲娜念大一,冯嘉伦念大二,去年玛莲娜还没有入学!”
“玛莲娜是去年春季入学的,侨生,插班生,没有修够学分,所以重读。况且她又转了院,她以前念文学院的,明白了吗?”
“不明白,刚才你说冯嘉伦没有女朋友,玛莲娜不就是吗?”
“听说两人性格不同,冯嘉伦并不像史希文那么活跃,以前他们也常吵架。史希文来了,玛莲娜马上移情别恋,跟冯嘉伦死不妥协,更心甘情愿捱史希文的臭脾气,又能忍受史希文身边一个又一个的女朋友。”
“冯嘉伦失恋啦,他一定很伤心!”
“没有!冯嘉伦自己表示,从未爱过玛莲娜。”
“那,玛莲娜毫无阻碍地,做了史希文的女朋友。”
“没有,玛莲娜只是史希文众多女朋友中的一个。到目前为止,玛莲娜仍然不敢干涉史希文拥有其他女朋友。事实上,史希文也不让她干涉。到今天为止,史希文仍然名花未有主。不过,也许玛莲娜是混血儿,特别聪明,除了念书,她很会讨史希文的欢心,在史希文众多女朋友当中,史希文的父母最喜欢玛莲娜和丽珠。”
“丽珠又是谁?没听过。”
“史希文的表妹!”
“喂!你在谈什么?”小凤、真儿都跑过来。
“牵涉人物太多。比蒂可以做中央情报局的局长。你们想知道什么,大可问她。”
清湄是一心一意想学空手道,也不全是为了向史希文报复,何况开夜车放学回家遇到坏人,也可以保护自己。
在霍比蒂帮忙之下,查到冯嘉伦的授课时间,每逢星期二或四,四点到六点,一共两班,每班十人。
清湄一下了课便走到练武室,还没到四点,冯嘉伦当然没有到,她也不敢进去,便在门外等。
她无聊地靠在墙上,东张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