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一剑震江湖 第二十一回 长白三凶
玉面仙狐陈凤娇声笑道:“你不相信,是也不是?”
俞剑英摇摇头,笑道:“不是不相信,而是送礼也不能这么送法,你们哪天行大礼,一定送到不误。”
紫云道:“不要听她的鬼话,她的武功就未必能胜得岳凤坤,就是能胜得了,岳凤坤是一代奇人高徒,也不会要这人妖做妻子。”
陈凤并不理会陈紫云的话,仰起粉脸略一沉思,目视剑英,笑道:“我相信你的话,但我不怕你撒赖,我玉面仙狐有自信心,能把你得到的黄金人要来,这件事我们暂且放下不谈,但是你那天仗宝剑的威力,削断我的兵刃,胜之不武,再说我心中也觉不服,今夜我还想和你决个高低。”
俞剑英仰脸一阵大笑,道:“你不服输,是也不是,好啊!今夜我就让你占点便宜,我凭一只肉掌对你的独门兵刃如何?”
陈凤笑道:“你自信以一双肉掌,能接下我这一对珊瑚棒吗?”
俞剑英笑道:“你尽展所学吧,试试看我接不接得下。”
陈凤笑道:“这样白费劲,我却不干,要干,我们就得先打下赌才拼。”
俞剑英笑道:“打什么赌,你说吧!”
陈凤笑道:“十招之内我赢不了你,我给你们扫三年地,若我接下你十招,你就得把那柄宝剑陪我。”
俞剑英笑道:“一言为定,你发招吧。”说完,转脸望了紫云一眼又道:“姊姊请你给我们记招数。”
陈凤冷笑一声道:“哟,好狂妄的口气。”话出口人已翻身跃起,右手珊瑚棒向俞小侠当头砸下,左手棒“毒蟒吐信”,直戳小肮。
俞剑英猛喝一声,左手疾沉,右手微抬,逼开陈凤袭来的两棒。
蓦地一晃身,欺身直进,右手食中二指“二龙抢珠”,直取陈凤双目,招势快捷无比。
陈凤想不到俞小侠快得如一阵急风,赶忙收棒疾速向左横步,避开来势。
娇躯疾转,右手棒“丹凤撩云”斜戳俞小侠前腰,左手棒“画龙点睛”疾点剑英“天庭穴”。
俞剑英身子微侧,两臂暗运真力,双掌翻飞,两股疾猛掌劲,直向陈凤左右两臂撞去,其势威猛无伦。
陈凤虽然和剑英比试过,只知俞小侠剑术奇异,却想不到还有这样雄浑掌力,自己出的两棒,已暗用了七成功力,仍被俞小侠的雄浑掌力,直荡开去。
陈凤芳心内暗暗着急,眼看攻出的两招四式,都被俞小侠轻轻的避过,不由心中发火,即刻展开天魔棒法抢攻。
两手珊瑚棒一经展开,点、扎、刺、挑、打,快如电光石火。一招快似一招,势如排山倒海,着着逼进。
陈凤这一抢攻,双棒交击出手,瞬息间连攻四招,这四招均是天魔棒中的绝学,招招凌厉无比。
俞剑英失制先机,这四招只闹得他手忙脚乱,连躲带闪,才算把这四招避开。紫云和玉玲看狐狸精的招式诡奇,见英弟被她逼的手忙脚乱,二女都暗暗地捏了一把冷汗。
陈凤一招得手,双棒展开连绵快攻,棒影翻飞,一招比一招快速,招招指向俞小侠要害。
她这套天魔剑法,施展开后,威力确实奇大惊人。
玉玲见英弟弟被逼落下风,心中甚感焦急,移身紫云身前,细声说道:“云姊姊,我看英弟弟会落败。”
玉玲的话声,虽然很细声,但剑英却听得很清楚,猛地大喝一声,道:“姊姊,几招了?”
紫云道:“再三招你胜不了人家,就得把惊虹剑拱手送人啦。”
俞剑英笑道:“知道了。”话声一落,双臂潜运真力,猛地打出降龙伏虎掌中两招绝学。
右掌“朔风狂啸”迎面直打,左掌“金刚掣尾”拦腰击去,出手力道互异,掌力却是一齐击到。
这两掌一出手,把陈凤震得连连后退,血翻气涌,几乎当场栽倒。
陈凤退后七八步才稳定身形,把珊瑚棒往背上一插,双手抚胸,强忍痛苦,笑道:“你的功力实在雄浑,甘拜下风,等你安居之后,一定履行诺言。”说完,转身向峰下奔去。
二女走近俞小侠身前,齐声问道:“英弟弟,我们出来时,没有见你返来,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俞剑英笑道:“两位姊姊刚跃起身子,我正好由前院返来,竟不知道你们到哪儿去,我随后就追,追到这儿听到你们说话,才知是玉面仙狐约你们来的。”
紫云道:“这狐狸精,功力确实深厚,英弟弟不来,我和玲妹妹,却不知要和她拼到什么时候,鹿死谁手,还不知道。”
玉玲笑道:“她说比武功赢得岳凤坤做丈夫,是不是真的有这回事?”
俞剑英笑道:“以玉面仙狐的功力,赢岳凤坤或许有可能,究竟是不是打这样的赌,那就不知了。”
“刚才我在议事殿听到义父和百拙大师商量行动,明天下午,如无意外变化即可动身,这次我们走的路线,正要经过玲妹妹家里,可以回家看到父母了。”
玉玲笑道:“好几年没有回过家,父母是否还健在很难说,刚才那孤狸精所说的话,我却半信半疑。”
紫云道:“那狐狸精完全是胡说,想扰乱妹妹的心,好趁机下手,她究竟怀着什么鬼主意前来寻事,还不知道呢!”
玉玲道:“她的话虽然可疑,但是我父亲在江湖上奔走数十年,仇家当然不少,而且我们家里在江西名声甚大,很容易被人找到,我想她的话,多少有点来源。”说完,两眼一眨一眨,泪水似欲夺眶而出。
紫云道:“伯父伯母虽然年纪大一点,武功也非泛泛,纵然有一二个仇家找上门,也难得逞。”
紫云口中虽然在劝玉玲,心里却也勾起自己悲惨的心事,说着,不由自主地流下两眶泪水。
俞剑英见两位姊姊,邯想起家来了,眼看又是一场悲惨的痛哭,赶忙说道:“两位姊姊心里,都不要难过,玲姊姊马上就可看到父母,云姊姊吗,这次我们能无恙回来,当禀告师父,找来伯父完成我们的大事,我们找个山青水秀的地方,安居起来,再也不问江湖是非,两位姊姊以为如何?”
俞剑英这几句话,算是说到二女心里的痒处了,不由破涕为笑,齐声说道:“我们愿在家里洗衣烧饭,过一辈子粗茶淡食的生活,也不愿在江湖上奔波。”说完,才转身往回疾驰。
一宿易过,次日二女很早就起来做饭了,饭后把一切应用的东西清理好,准备行动,他们刚整理完毕,百拙大师便派来一个小和尚请二女到以前居住的外院休息,好送斋食。
俞剑英起身梳洗后,配上惊虹剑即向前院议事殿赶去,进入议事殿,放眼一望,偌大一间议事殿,坐满武林高手,自己便在大门口的右边,找了一个空位坐下。
只听八臂神乞说道:“这次几个江湖败类,煽动绿林草莽,欲压服各派,称霸武林。老叫化和百拙大师一再磋商,此次非门派之争,乃是武林中整个的劫运,才联名具柬邀请同道,共同维护武林正义,拯救武林千百苍生。”
“承各位看得起老叫化和百拙大师,都能依约赶来,心中非常感谢各位的古道侠肠。”
百拙大师也说了几句招待不周的客气话,并声明这次的起因,完全是由少林寺几个叛徒引起。
八臂神乞又把最近从各方得来的消息,向大家说了一个大概。
百拙大师突然又合掌,说道:“这次虽然由老衲和桑大侠具名柬邀同道,而且又是本寺两个叛徒引起,但老衲却无法随各位行动,因关于本寺的安危,请各位原谅。”
百拙大师提出这个问题,众人都很同情,经大家讨论结果,决定公推桑逸尘和一叶道人两人主持大计,桑逸尘和一叶道人再也不好推辞。
百拙大师派师弟悟性和监院五老中的悟仁,另外又派了十几名不关重要的弟子,以作送信跑腿之用。
桑逸尘和一叶道人感到少林寺势力薄弱,征询大家意见,有没有人愿意留在少林寺协助百拙大师。
武当派掌门人白云道长因与少林寺渊源很深,愿意留在少林寺。
冒一奇和百拙交情甚笃,他邀黔南一毒也留在少林寺,他这意思一来报效知友,二来想向黔南一毒学点疗毒技能。
他们三人决定留下后,其余的人即由桑逸尘和一叶道人分别率领,分两路进行,决定今天申时后,分途前进,在湛江县聚齐。
百拙大师吩咐下去,大摆宴席,为各位饯行。
正当聚饮之际,突然跑进一名小沙弥,向八臂神乞合掌道:“老前辈,外面来了一位白发老太婆,带了三个姑娘,声言要见老前辈。”
桑逸尘听小和尚说完,猛地站起身子,就往外疾奔,百拙大师也随后迎了出来。
众人见桑逸尘慌张神色,都情不自禁地停止猜拳行令,俞剑英见义父向外疾奔,不知道甚么事,如此紧张,即刻跟了出来。
其余的人也有坐着不动,也有随着后面走出来的。
桑逸尘一出少林寺院大门,一眼就看见一位白发老婆婆,面色红润,两眼炯炯如电,后面拖着两条雪白长辫,赶忙躬身作揖。
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白发老婆婆抢先说道:“你就是江湖盛传的八臂神乞桑大侠吗?”
桑逸尘点点头,笑道;“老叫化浪得虚名,岂敢当大侠二字。”
白发老婆婆猛的一睁双眼,精芒暴射,逼视八臂神乞一眼,道:“我托你转约朱一岚牛鼻子,来这里一较高低,你给我转告没有?”
桑逸尘笑道:“女侠吩咐之事,哪还敢怠慢,老叫化已专程去了一次。”
白发姑娘问道:“见了牛鼻子的面没有?”
俞剑英听她开口就骂恩师牛鼻子,心中怒火,但看义父对她如此恭敬又不敢发出来,只好忍了下去。
桑逸尘笑道:“灵虚老道,虚怀若谷,无意争名夺利,所以他不肯前来和女侠比划。”
白发姑娘道:“牛鼻子表面虽然礼让,心中却是一肚的诡计,他既然不愿争名,为什么埋头苦练几十年,你说他虚怀若谷,实难令人相信。”
俞剑英听她一再的批评恩师,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忍下,跃身上前,怒道:“你是什么人,敢随便出言侮辱我恩师,我俞剑英向你讨教几招试试。”
桑逸尘见英儿纵身上前,欲将他喝住,暗忖:让英儿试试她的招式也好,一个百多岁的人,谅不会对一个年轻晚辈下毒手,就是真的对一个年轻晚辈下毒手,凭自己掌力,总可救下英儿。
就在八臂神乞心念转动的刹那,但听白发姑娘笑道:“不成样的师傅,收的徒弟,却是一个可造之材。”
俞剑英怒道:“不要以老卖老,你施几招绝学出来,看我接不接得下。”
白发姑娘仰脸大笑,道:“小娃儿,胆子真不小,牛鼻子收了你这一个徒弟,却还有一点眼光,姑娘岂肯和你这小娃儿动手过招,你想试试也不难。”
说此,转脸一望站在左侧的姑娘一眼,又道:“佩珠,你去和牛鼻子的徒弟比几招试试,出手不可大意,点到为止。”
只见那少女向白发姑娘一福,道:“弟子遵命。”话声一落,双足一点,惊鸿似的,就跃到了俞剑英面前站住,微启樱唇,笑道:“小女子奉师父之命,和你比划几招,请手下留情。”
前剑英放眼一望少女,背插长剑,全身青衣,脑后拖着一条垂肩的大辫子,美艳绝伦,太阳光映在她红女敕脸上,神态显得非常娴静,星目流转,顾盼有神,话声如银玲。
佩珠见俞剑英只是望着她而不说话,粉脸微红,笑道:“怎么你不肯赐招,是不是怕我接你的不下,有意相让?”
俞剑英被人家拿话一逼,才感觉自己失神状态,赶忙拱手笑道:“姑娘哪里话,高人门徒,岂敢不奉陪,就请接招吧。”说完,肩头微晃,右掌横劈,左掌直击,一招”双龙抢珠”
猛攻过去。
佩珠看他出手掌势猛,不禁暗暗一惊,忖道:无怪他如此狂妄,敢向师父挑战,果真有几手。
娇躯微侧,右手疾举,让过俞小侠横劈一掌,随手一招“倒打金钟”,猛拂右腕,指风如剪,一闪而到。
这一招用的很巧妙,还手一攻,就抢先机,俞小侠被猛袭而来的指风,逼得后退两步。
但瞬息之间,俞小侠又挥掌而上,两掌交相攻出,左掌“推山运掌”有掌“挥尘清谈”,两招并进,威力奇猛。
佩珠也被俞小侠凌厉反击之势,逼退了一步,心头一震,暗道:看他招术灵巧,威势疾猛,难怪他师傅被恭称为武林第一奇人,真是名不虚传。
两人一攻一退,互递了两招,心里都暗暗佩服,尤其俞剑英更感对方武功不凡,暗忖:
敝不得白发姑娘敢出言骂师父,功力也确有惊人之处。
互攻两招后,跟着各展开快捷的攻势,只见四掌翻飞,人影晃动,各人的招式,都极诡异,倏忽之间,四周风生,掌风呼呼。
在场的高手无不看得惊心动魄,桑逸尘也不住连连点头,暗自叫好。
蓦地“砰”的一声巨响,两人各自跃开,俞剑英脚沾地之后,身子向前微微一倾,俊脸微红。
佩珠娇躯比较灵巧,莲足一沾地,突的身子又拔了起来,向后跃退了二步,站实之后,粉脸微泛笑意。
二女早巳来到当场,一看剑英身子微倾,赶忙跃过去,齐身问道:“英弟弟,你受伤没有,赶快服下一颗百转还魂丹吧。”
俞剑英赶忙运气调息,但觉气通百穴,畅行无阻,摇摇头道:“我没有受伤,这女子功力雄浑,我们彼此硬接了一掌,想不到她还没有受伤。”
白发姑娘也移身佩珠身前,暗运内力真气伸手掌按在她的头上,问道:“佩珠,你身上百穴有没行阻碍。”
佩珠见师父手掌,按住头顶,突觉一股热流,由头顶而下,即达四肢百骸,摇摇头,微笑道:“师父,佩儿身上穴道没有阻碍,你老人家放心。”
白发姑娘听说百穴畅通,即刻把按在佩珠头上的手松了,望着俞剑英笑道:“小娃儿,以后不可太狂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的功力也不算弱,是不是牛鼻子存了私,没有把玄门先天气功教你练习到火候,若练到化境,以你天赋的神力,佩珠硬接下你的掌力后,一定要受内伤,此后还要勤加练习,年轻人不可自满。”
俞剑英自术成下山,闯荡江湖,很少遇过敌手,并且曾未受过人家一句冷语,现在听白发姑娘连骂带损,心里很觉不是滋味。
但是人家一眼就看出自己练的玄门先天气功,没有练到火候,而身具神力,也被她看出来了,再也不敢出言相撞,只好点点头,表示接受她的高见。
白发姑娘说过俞小侠一阵后,转眼望着八臂神乞,笑道:“现在盛传,牛鼻子朱一岚和衡山一叶道人,及你三人为当今武林三大怪杰……”
桑逸尘没有等她把话说完就摇摇头,笑道:“老叫化微末之技,哪敢当怪杰二字,女大侠德高望重,承蒙莅临指导,乃我武林道之幸也。”
白发姑娘笑道:“你也不用客气,今天我来的意思,当然是想和灵虚牛鼻子一决高下,但他吝啬不肯前来当众赐教,我却想向各位观摩观摩,不知一叶道人,前来参加这场义举没有。”
衡山一叶道人听她指名叫阵,跃身向前,拱手笑道:“贫道久未在江湖行走,对武林同道甚感陌生,女侠不惜以绝技赐教,贫道当奉陪几招试试。”
白发姑娘笑道:“很爽快,不失豪杰本色。”说此,微微一停,又道:“姑娘这次前来,意思是想藉此机会,向各位观摩,看看近百年来,武林道上出了后起之秀没有,但胜败切不可计较,有很多武林同道,性情很怪,胜则沾沾自傲,败则一怒而去,如此一来,我岂不把这场维护武林同道劫运的盛事,闹得不欢而散,予魔头有利之机,那我岂不成了武林罪人,各位能顾全大义,不意气用事,藉此千载难得的机会,互相观摩,取长补短,也不失观摩之深意,不知各位能否遵照姑娘这点愚见,若能衷心共济,我当向各位讨教,不然我绝不和各位动手过招。”
众人听她这一说,无不心服口服,齐声说道:“女侠所说,至情至理,我们都愿向女侠讨教。”
白发姑娘仰脸笑道:“各位肯赏给我面子,我高兴极了,这次魔头真要不顾苍生徐炭,我也绝不袖手。”
说完,放眼一望一叶道人,又道:“我比道长要大上好几十岁,以年龄来说你还是小老弟,老大姐当然要让你,怎样个比法,你自己选择吧。”
一叶道人笑道:“好啊,恭敬不如从命,我们就比划几招剑术吧!”话声落,反手把背上插的宝剑,握在手里。
白发姑娘从小泵娘背上抽出一柄柳木剑,笑道:“道长请进招吧。”
一叶道人看她拿出来是一柄柳木剑,暗忖:我看你这样卖狂,究竟有什么惊人的绝枝,敢如此目中无人,想以柳木剑对我的宝刃。冷笑一声,道:“女大侠,请接招吧。”话声一落,猛地一招“江河倒泻”,绵绵剑势,如江河溃堤般,向白发姑娘卷去。
白发姑娘看他出手招式凌厉,笑道:“不错,剑术确实练到炉火纯青,列名当今三大怪杰之一,不愧,不愧。”
她虽然口里说着,动作却不敢缓慢,即刻振腕挥剑,不要看她手上是一柄柳木剑,威势却够惊人,施展开来,丈余内尽都是侵肌寒风。
一叶道人名列当今武林道中三大怪杰之一,当然也有独到的造诣,尤其在剑术上,更下过几十年的功夫,变化异常诡奇,白发姑娘想三招式得胜,却也不易。
白发姑娘成菊香年轻时也很自负,因情场失意后,便隐居潜修数十年,功夫练到了什么程度,因没有和人比划过,她自己也不知道。
两大高手施展开来,但见寒光飞绕,剑影纵横,二丈内尽是逼人寒风。
两人互递十招后,白发姑娘突然剑法骤变,只觉一片剑风翻滚,有如长江浪涌,黄河波翻。
全场的人看他们两人的剑法奇异,威力凌厉,只见剑影寒光,却不见人,无不暗暗惊心。
白发姑娘剑法骤变之后,招招都含着精微的变化,一叶道人只感剑风侵体,暗忖:这人剑术实在惊人,难怪如此狂妄。
就在他暗忖的一刹那,突觉虎口一麻,险些手上宝剑坠地,心神一怔,就在一怔当儿,白发姑娘已跃离一丈多远,抱剑笑道:“一叶道长剑术确实高明,当今武林道中,有如此造诣者,恐不多见,佩服,佩服。”
一叶道人见白发姑娘,诚心相让,也只好趁阶下台,笑道:“前辈虚怀若谷,剑术惊人,承蒙相让贫道惭愧极了。”说完,拱手一揖,向后跃退。
白发姑娘和一叶道人比剑后,略微休息,把柳木剑插回少女背上,身躯微晃,跃前丈余,笑道:“桑大侠,闻你的童子混元气功,和七十二式降龙伏虎掌法,威震南北,我们交换几掌试试吧。”
桑逸尘晃身跃出,拱手笑道:“老叫化微末之技,不能登大雅之堂,女侠不吝赐教,老叫化只好奉陪。”
白发姑娘笑道:“客气,客气,请赐招吧。”
桑逸尘凝聚本身真力,猛喝一声,一招“推山运掌”,双手平胸推出,一股强劲无比的罡力,猛向白发姑娘撞去。
这一掌,八臂神乞已运足了七成劲道,力道之强,足可碎石裂碑,心想这一击虽然不能把你击伤,至少也把你震退数步。
哪知事情全出八臂神乞的意外,白发姑娘见掌风撞到,不闪不避,来个硬接硬架,两掌接实之后,白发姑娘不但马步未能移动,连双肩都未晃一下。
桑逸尘看双掌未能把她震退,又一声大喝道:“前辈功力果然雄浑,再接我两掌试试。”
说话中,右掌已当门劈去。
这一掌是他混元气功所聚的劈空掌风,力道更是奇猛无比。
但见白发姑娘右手微扬,又硬接下八臂神乞的一掌,两股掌力互撞,砰然一声,激荡的潜力,吹飘起丈余外观战的众人衣袂,但白发姑娘仍屹立未动。
八臂神乞外家功夫,已登绝顶,力道纯走刚猛路子,最适宜硬打硬接,眼看白发姑娘硬接了他两掌,仍然气定神闲,心中不禁冒火。
桑逸尘一转步,回身一招“横打金钟”扫去,立时展开抢占先机的快攻。
白发姑娘也展开身形,挥掌反击,刹那间双掌翻飞,掌力激荡,二十招后已难分敌我,但见两团人影,盘旋飞舞。
这时,在场臂战的人,见他们两人展开快捷的攻击后,无不点头,暗忖:这场比斗,真是罕见。
两人拼搏五十招后,桑逸尘头上已冒了汗,白发姑娘却仍然若无事一般,由此已现出强弱。
白发姑娘倏的挥出一掌,即向后跃退,笑道:“我们互相观摩就此为止,免耗真力,桑大侠童子混元气功果然名不虚传。”
桑逸尘见她很是谦虚,抱拳笑道:“承女侠相让,老叫化感激不尽,此次魔头兴风作浪,望能代主中枢,运筹帷幄,荡平群魔,以救武林同道劫运。”
白发姑娘笑道:“姑娘无德无能,岂敢当此大任,我已经说过,魔头真个无法无天,想把武林同道毁灭,姑娘绝不坐视。”
桑逸尘笑道:“女侠肯赏薄面,参与此事,为武林同道千百生灵谋命,实是难得至极!”
说完,跃身退后。
白发姑娘转脸望着百拙,笑道:“你是不是少林主持,百拙大师。”
百拙合掌道;“老衲忝掌少林寺,愧无建树,不但未能发扬光大,反而因几个叛徒,引起江湖劫运,老衲深感惭愧。”
白发姑娘笑道:“贵寺以七十二种绝术,震慑武林,素为同道敬仰,今天姑娘想向大师讨教几招绝学试试。”
百拙道:“敝寺虽然有七十二种绝技,但老衲督导无方,近代却无杰出之人,只徒具虚名了,刚才女侠和桑大侠及一叶道兄观摩,巳足使老衲汗流浃背,实无勇气,再向女侠现丑。”
白发姑娘笑道:“大和尚既然绝技自秘,不肯赐教,姑娘也不勉强,今天无故打扰各位,心中甚感不安,请各位多原谅,祝各位旗开得胜,为武林同道造福。”
说完,向众人一福,脚尖微点,拔起三丈多高,向少室峰下跃去,三个小泵娘也跟着窜起随后追去,身法快速至极。
百拙赶忙追去,大声叫道:“女侠请暂留步,容老衲一尽地主之谊。”
白发姑娘笑道:“贵寺素有戒规,不准女子入寺,我等不愿叫大和尚作难。”话声一落,人影便消失数十丈之外。
桑逸尘一皱长眉,叹息一声,道:“这个老怪物,武功确实不凡,灵虚老道,恐怕也不见得比她高强。”
白发姑娘这一闹,却闹了不少时间,百拙大师只好吩咐下去,重开宴席。
这顿酒吃完之后,已是申初光景了,规定联络信号后,即刻分途赶程。
一叶道人率领的有悟性、悟仁,洞庭钓叟师徒、南山叟、北山疯子、白云师兄弟等三十几人,再分成小组或个别行动,目标则一致,限期在湛江会齐。
桑逸尘这边,有俞剑英、燕赵双侠等,也有三十几人。
百拙大师率领少林寺留下的监院四老及达摩院主持以及职事僧众,立队在少林寺外送众人起程。
白云道长、冒一奇、黔南一毒也走出外院相送。
百拙大师送走众人之后,即刻返回议事殿,招集职事僧侣,重新商议如何加强戒奋,把派在山下迎接各路人物的弟子,即刻调回。
由百拙大师加派巡山弟子,监院四老及达摩院主持,轮流分别监督。
百拙大师把事情交待之后,感到特别轻松,晚课后又到寺外巡视一番,却宁静无事。
次日夜间,正在做例行晚课之际,突见一条人影,似闪电般奔进来。
到了百拙大师数尺前停止,合掌躬身,禀道:“寺外突来强敌,伏卡弟子阻截不住,已到寺外……”
百拙大师未等来人把话说完,抢着问道:“来的是些什么样子的人物?”
那传禀的僧人,又合掌禀道:“据弟子在寺外松林内所见来人似乎不少,大都身怀绝技,出手非常狠辣,有不少弟子伤亡在来人手下。”
百拙大师听完话,只气得慈眉倒竖,吩咐在殿僧侣,道:“你们赶快分传我口谕,全部到寺外拒敌,职司弟子各守岗位,勿擅自离开。”
在殿的僧侣,齐应一声,立时飞奔而去。
百拙大师吩咐后,月兑披袈裟,立即向前殿奔驰。
百拙大师一路疾奔,不大工夫已到了寺外,蓦闻几声长啸,由远而近,瞬息工夫,啸声已到跟前。
白云道长、冒一奇和黔南一毒也闻声赶奔出来。
洪禅上人和监院四老都得传报赶来,一见掌门人已先到,立时合掌作礼。
百拙尚未开口说话,敌人巳到眼前,身法之快,都不禁心头一震。
放眼望去,只见二丈远处,并排站着三人都是穿一式的深蓝长衫。
百拙大师抢前一步合掌问道:“三位施主,深夜来少林寺,有什么指教?”
站在中间那个是一只眼,扫帚眉阔嘴,满头白发,笑道:“长白三兄弟,今夜特来向你们少林寺借取‘达摩易筋经’来的。”
百拙道:“达摩易筋经”为本寺镇山三宝之一,施主非我佛门中人,纵然皈依我佛,也不能借阅,老衲忝掌少林寺,亦不可随便取阅,施主打消这个念头吧。”
站在右边那个,半边鼻子的,纵声笑道:“能借客气借,不能借强借,总之非借不可。”
洪禅上人只听得火起,厉声喝道:“好大的口气,你们强借试试。”
左边那个只有一个耳朵,这三个人面容都不整,大喝一声,道:“秃头,休要卖狂,我们不但要强借“达摩易筋经”,还要把你们这座和尚庙烧个片瓦不存。”
悟义晃身上前喝道:“你们要强借,要放火烧寺都可以。”说着,一扬手上戒刀,又道:
“你问它肯不肯。”
一只耳朵的那人,徒然一欺步,逼到悟义身侧,纵声笑道:“凭你这点微末之技,也想把我们兄弟拦住,也太不自量了。”
悟义未见他移步作势,身躯微晃,就陡然欺到了身侧,心中暗忖:“好快的身法。”赶忙提气凝神,蓄势以待。
那一只耳朵的人,蓦地从背上抽下宝剑,手臂微扬,一招“流沙千里”向悟义攻到。
悟义见剑势凌厉,倏的双刀往上一架,想把那人劈来的一招架开。
哪知那人动作快的出奇,猛的一抽宝剑,身子微侧,招式骤变,寒光一闪,直逼悟义前胸。
悟义吃了一惊,再想举刀封架,势已不及,只得横跨三步,让开当胸刺来的一剑。
悟义双脚还未站实,那人又欺身进招,宝剑连环攻出,着着指向悟义要害。
这三人正是隐居多年,两手血腥的长白三凶之老大九头蛇曹大康、老二人面蛇杨泰、老三长角蛇吴水鹤,早年结为异性兄弟,联手纵横关外,阴辣、毒狠,这三人三十年前已名满绿林,毁在他们手里的镖师捕头及武林同道,不知凡几。
后来被一位不知名的隐侠,在一夜之间,分别把三人严惩,告戒从此洗手,不然,如再闻他们的丑行,绝不饶恕,割了九头蛇一只耳朵,挖了人面蛇一双眼睛,去了长角蛇半边鼻子,扬长而去。
三凶经过这次严惩之后,就没有再出现江湖,隐居长白山苦练,想报严惩之辱,但知对方武功深厚不可测,始终未敢行动。
铁罗汉迦龙前往游说,正合三凶之心意,即刻答应铁罗汉迦龙来中原,共图大举。恰好在半途碰到川中二丑往回走,铁罗汉又把二丑拉来。
他们赶到少林寺,隐身附近,暗中侦察武林道的行动,十五日下午看到武林道中人物,都陆续离开少林寺,以为有机可图,便又想乘机偷袭,夺取少林寺武林三宝之一的“达摩易筋经。”
悟义一招失着,全陷被动,尤其两人功力悬殊,只被逼得连连后退。
蓦闻数声长啸响起,三条人影,随着长啸声,电奔而来,瞬息间已到了眼前。
百拙放眼一看,一个金箍束发的头陀,正是铁罗汉迦龙,不禁慈眉倒竖,从小沙弥手上,夺过一根禅杖,一声不响,就抡杖攻击。
长角蛇吴水鹤横身挡住喝道:“秃头,我接你几招试试。”
九头蛇曹大康回向迦龙问道:“少林寺“达摩易筋经”藏放在什么地方?”
铁罗汉迦龙伸手一指道:“就放在前面那藏经阁内。”
九头蛇曹大康喝一声,道:“咱们冲过去,夺取“达摩易筋经”,万一寻找不到,就放火烧阁。”
话声一落,只见两肩微一晃动,已向前窜去,身法快捷无伦。
悟静和悟法手抡方便铲拦住,喝道:“好大的海口,少林寺不是随便乱闯的。”
九头蛇曹大康冷笑一声,道:“看你们有什么本事,能将大爷拦住。”话刚落口,手腕挥动,一招“天外来云”,宝剑左刺右点,分取两人。
两僧见他出手剑势,猛疾无伦,不觉心头一震,双铲并举,二片寒光,猛向九头蛇身上扫去。
九头蛇冷哼一声,手腕疾沉,剑拟打闪,让开两僧的方便铲,疾向右面一僧前胸刺去。
这一招快如电奔疾矢,悟静和尚想收方便铲封架,已自不及,只得向后跃退数尺,避开疾刺的剑势。
曹大康攻出剑势,原式不收,身躯疾转,一招“分花拂柳”,反向左边悟法攻去。
悟法方便铲“横扫千军”,想架住九头蛇曹大康的宝剑。
哪知九蛇曹大康,剑到半途,突然斜着翻起,手中剑骤变,一招“大鹏舒翼”,横扫中盘。
悟性闪避不及,左大腿上被剑划破一道三寸多长的血口,鲜血汩汩外流。
九头蛇一剑得手,身形一长,拔起一丈多高,闯过二僧拦击,向内院窜去。
悟性也不顾伤口流血,抡起方便铲,随着悟静之后,向九头蛇追去。
百拙狂怒已极,禅杖到手,运足真力发招,被长角蛇接住,两人立时展开激烈拼斗。
百拙禅杖虽然连环攻出,招招指向吴永鹤的要害,无奈吴永鹤手上的三节棍,招式诡异,见式解式,见招破招。
百拙尽施所学,也只勉强和长角蛇吴永鹤战个平手,在激斗中,突听一声大喝,百拙分神向外一望。
但见洪禅上人左肩衣服被人面蛇杨泰的宝剑划开一道很宽的口子,肩上鲜血如注,汩汩而流。
洪禅上人看掌门人抢过禅杖动手,立即抡起禅杖,向人面蛇杨泰攻去。
人面蛇杨泰在三凶中,功力最深,剑术更是惊人,两人没有交上五招,洪禅上人就被人面蛇的一招“长虹经天”,划破左肩。
洪禅上人虽然负伤,但存拼命的决心,仍挥杖猛斗,毫不退缩。
悟义见他负伤,势难支持,立时挥救攻上,两僧合力拼,才战成平手。
百拙大师心神略分,手中禅杖微慢,被吴永鹤觑了个空隙,趁势“野火烧天”,向百拙当胸点击。
百拙见寒光袭身,心头一惊,赶忙凝神迎敌,但因剑风逼近胸前,封架不及,只好施展铁板桥功夫向后跃退,闪开一招点袭。
吴永鹤一招抢制先机,立即跃身追击,百拙身子尚未站稳剑风又逼近身前。
突闻一声猛喝,悟道一抡方便铲,向长角蛇背后猛击,吴永鹤倏的一收剑,横跨五步,避开背后的猛袭。
百拙大师心头一惊,暗忖:“好险。”这一缓开势子,即刻展开迅猛的快攻,杖影铲风,迅逾雷奔电闪,两僧合攻,才把长角蛇吴永鹤逼落下风。
铁罗汉迦龙眼看九头蛇曹大康冲过两僧的拦击,向内院奔去,生怕捷足先登,猛的拔起身子,就想随后窜去。
势子刚起,白云道长喝道:“往哪里走,贫道陪你走几招试试。”话声一落,振腕一剑,“大鹏舒翼”,横斩中盘。
铁罗汉迦龙见寒光扫近身前,猛的一收势子,禅杖“金针定海”向下一压,想架住白云道长的宝剑。
白云道长功力雄浑,剑势诡异,剑发半势,倏的斜着而起,骤演一招“金刚掣尾”,当胸点去。
铁罗汉迦龙吃了一惊,暗忖:武当剑术真是名不虚传,想不到他们还留下这多高手,今天恐怕又难讨到好处。立即翻身一跃,让开白云道长一剑。
白云道长不容铁罗汉迦龙缓势,立刻跃身挥剑进击,铁罗汉迦龙身子刚着地,寒风又到,一抢禅杖,“泰山压顶”,当头逼下。
白云道长闪身一让,振剑一招“横扫千军”,向中盘扫去,这一招,凌厉绝伦,一丈之内,都是寒风侵体,铁罗汉被逼连连后退。
冒一奇放眼一望,见各人都动手接招,猛喝一声,身形一晃,右掌微抬,一招“力劈华山”,猛向站在一侧川中二鬼、两面人刘全古击去。
冒一奇功力雄浑,这一招又蓄势而发,其势不但迅快绝伦,而且蕴含着极猛的内家功力。
刘全古突觉一股疾猛掌力撞来,立即翻身闪避。
刘全四一抖三节棍,向冒一奇背后击去。冒一奇闻棍风到了背后,身子微侧,左掌一抛,“力屏天南”,向刘全四持棍虎口削去。
刘全古缓开势子之后,立即挥刀攻上。
黔南一毒早已蓄势以待,见他们双攻冒一奇,大喝一声,道:“以兵刃对肉掌,还不划算,竟想群打群殴,算那门子好汉。”话声一落,一招“飞钹撞钟”,直击刘全古。
这一掌黔南一毒已运足了七成劲道,力道之强,足可以碎石开碑,一股疾猛劲风排山倒海袭去。刘全古见猛烈掌风撞到,立即收招,猛的一翻身,向后急退,他见机得早,未能丧命在这一招之下。
九头蛇曹大康越过二僧拦截后,直奔藏经阁,沿途虽然遭到阻拦,但都不是高手,无法阻拦住。
悟法又因伤口大,未能及时止血,疾驰一阵后,左臂流血过多,渐渐感到麻木,移动已较慢,不到片刻已落后很远。
悟静的身法比九头蛇略逊一筹,始终不能追上,眼看九头蛇闯过几道拦击,都觉好似入无人之境。
每逢拦击之处,只闻一片惨叫声,尸首横陈,惨不忍睹,悟静看在眼内,只是摇头叹息。
这样一来,分去悟静的心神不少,行动顿形一慢,片刻之间,已落后数丈。
九头蛇冲过几道拦击之后,已到了藏经阁前,身形一晃,跃过河沟,伏守在阁楼的弟子,蜂拥而上。
九头蛇心狠手辣,掌劈剑挥,只闻数声惨叫,刹那间又被他杀死数个和尚,冲开包围,到大门前一看,两扇大门紧闭。略一打量,正想挥剑将大门打开,悟静已经追到,未受伤的弟子,也一涌围了上去。
悟静怒极,抡起方便铲,运足功力,一招“泰山压顶”当头罩下。
九头蛇大喝一声:“来的好!”身子微侧,急施一招“回风舞柳”,顺着方便铲滑下,把和尚方便铲逼住,左掌运足真力,反手一挥,把逼近身前的和尚震退。
这一招,就势制敌,逼得悟静向后退了两步。
恬静大吼一声,运足腕力一弹,想把九头蛇黏在铲身的宝剑震开。
哪知九头蛇招势奇快,左手反击一掌之后,往回一带,顺势握住铲身,大喝一声道:
“撤手。”
蓦地黏在铲身的宝剑一举,趁势一招“八方风雨”,向悟静颈项挥来。
悟静不撤手丢铲,就得身首异处,赶忙松了方便铲,向后倒翻出去,疾退数步。
这时悟法也已赶到,不顾伤痛流血,抡起方便铲欺身直上。
悟静也由小沙弥手上取饼一柄戒刀,重跃身攻上,口中大喝一声,道:“护法弟子们,为保存达摩祖师手着“达摩易筋经”,应不惜舍弃肉身,尽力守护。”
他这一说,群僧又蜂拥而上,把九头蛇包围起来,禅杖戒刀,一齐向他攻去。
九头蛇冷哼一声,道:“你们有多少和尚死不完。”话声一落,把夺过来的方便铲使劲向群僧掷去,右手中剑,舞起万道银虹,四面八方都是剑影寒光。
只闻数声惨叫,又是几个尚登了极乐。
少林寺的和尚并不因他剑劈多人而畏缩,愈杀而多,前仆后继,争先恐后的跃上。
九头蛇眼看这种情势,想破开铁门,夺取“达摩易筋经”,似非易事,心念一转,左手探怀模出一颗“硝磺弹”,猛向藏经阁掷去,但闻“哧”的一声,突然冲起一道火光,藏经阁即刻燃烧起来。
忽闻一声大喝,道:“好狠的心。”话声一落,由房脊跃落一条人影。
只见两条发白如银的辫子一晃,人已到了九头蛇身前,猛的一扬双掌,一阵劲力狂风,把九头蛇的一个庞大身躯,打飞起一丈多远,一文跌在地上之后,再也爬不起来。
群僧也忘记救火,怔怔地望着来人。
来人又是一声大喝,道:“你们这些蠢和尚,还怔什么神,赶快救火,再迟你们的镇山三宝,都要化为灰烬了。”
经来人一喝,群僧才如梦初醒,纷纷月兑下僧衣,向河沟浸湿,向着火处掷去。
好在火势不大,僧侣又多,片刻之间,就已扑灭,放眼一望来人,哪还有踪影。
悟静跃身九头蛇身前,弯腰一探他的鼻孔,见已气绝。
回头向藏经阁望了一眼,见火势已息,立即转身向前斗场奔驰而来。
这时,前面斗场,也打的很是激烈,悟义和洪禅上人合力围攻人面蛇杨泰。
但洪禅上人负伤后,功力大减,招势缓慢,悟义拼尽全力抢攻,也无法扳回危局。
人面蛇杨泰看洪禅上人,身力不支,立即展开迅猛的快攻,猛的一连向悟义攻了两剑。
悟义被逼连连后退,人面蛇倏的一翻身,一招“千钧聚点”,疾向洪禅上人当胸刺到。
蓦地,刀光打闪,一道银光,凌空而降,刀风带起呼啸之声,从人面蛇持剑的手臂上卷下。
人面蛇杨泰吃了一惊,不顾伤敌,猛的收剑,骤演“天外来云”,迎向来人劈下刀光。
洪禅上人猛的睁眼一看,见是悟静救了自己,一定心神,立即挥动禅杖攻上。
人面蛇杨泰武功深厚,剑术诡异,对付三个武林高手围攻,仍能应付裕如,毫无败象。
黔南一毒和刘全古激斗了十五六个回合,仍无法取胜,这就激怒了真火,大喝一声,道:
“丑八怪,你接下我这一招试试。”说话间,暗运真力于两臂,猛的一招“日月争辉”,直劈过去。
这一掌已是全力而发,掌势出手,劲风呼啸,威势如巨浪排空,疾猛撞到。
刘全古心头一震,想避已自不及,只好挥动手上钢刀,向黔南一毒双臂削去。
可是迟了一着,招势未起,掌风已袭到,被强劲掌风震退丈余远,扑地不起。
冒一奇眼看老朋友得势,立即展开凌厉的快攻,几招后,刘全四就被逼得连招架之功都没有了。
冒一奇功力深厚,这一展开猛烈的攻势,丈余内都是掌风袭体,突的一招“泰山压顶”,当头劈下。
刘全四闪避不及,被这猛疾一掌,劈得脑汁四溅,当场身死。
铁罗汉迦龙偷眼一望,当场情势,于自己相当不利,九头蛇闯进内院,未见转来,人面蛇和长角蛇武功虽然高强,但好手难敌多人。
川中二丑又已死于非命,眼看这样情形,不由心头一惊,就这微一失神,险些被白云道长的剑剌中左肩。
铁罗汉迦龙心计甚鬼,眼看情势对自己不利,边战边退,快要退到广场边缘之时。
手中禅杖猛的一招“直捣黄龙”,向白云道长当胸点去,就势一翻身,向少室峰下疾奔而去。
人面蛇和长角蛇二人,虽然看见川中二丑丧身,铁罗汉迦龙败逃,想突开围攻逃走。
但义兄曹大康闯进内院,时候很久了,未见转来。暗忖:“是不是里面还埋伏高手,缠斗不能月兑身。”
两人仗剑术奇异,功力深厚,不怕多人围攻,又激斗了片刻,仍未见义兄返来,两人心中感到疑惑。
人面蛇突的大喝一声,剑势急变一招“白云出岫”,疾奔百拙大师前心。
百拙见来势奇猛,不得不侧身闪避,人面蛇借他一闪之势,纵身一跃,凌空而起,向长角蛇招呼,道:“兄弟,走。”
走字出口,人已跃上树梢,猛的一个倒栽葱,头下脚上,由树梢上倒栽下来。
这突然而来的怪事,众人都感到惊奇,集中目力,向那棵松树望去,却一点异样也看不出来。
长角蛇一看义兄由树梢坠死,不由心中一震,就这略一怔神,悟静戒刀齐左肩削下。
闪避已自不及,猛的一抬左臂,向戒刀拦去.只闻”咔喳”一声,左臂齐肘被悟静戒刀削落。
这样一来,却惹怒长角蛇的真火,猛的大喝一声,振剑直上,一招“罡风扫叶”,向悟静颈项扫去。
悟静想不到他受伤之后,竟还能抢攻,自己的戒刀,尚未完全撤回,寒光已逼眼前,势难闪避,只好闭目等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洪禅上人的禅杖从左侧挥来,把长角蛇的剑势震偏。
就是这样,悟静的左肩,仍被杨泰的剑,连衣带肉削去一大块,连惊带痛,当时晕倒地下。
长角蛇断去一手之后,鲜血流出,又心痛义兄无故身死,不禁功力大失。
就在他全部心神,对付悟静、悟道两僧之时,洪禅上人一闪身,跃到背后,抡起禅杖,猛的一招“泰山压顶”,向长角蛇当头压下。
只听“砰”的一声,杨泰的头,被洪禅上人一禅杖击开了花,脑浆四溅。
洪掸上人猛击出一杖之后,身体也感到力尽身疲,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
百拙大师眼看这场凶猛的拼斗,少林寺开寺以来,也未有过,不住摇头叹息。
百拙叹息一阵之后,即刻传谕弟子,把伤的扶入寺中治疗,死的抬去埋葬。
说完,放眼四望,见白云道长、冒一奇、黔南一毒三人都欺近人面蛇尸首边观看。
只见黔南一毒撕破人面蛇的衣服,把尸首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摇摇头,道:“这人不是中暗器和毒镖死亡,乃是被一种极强的内功掌力,震伤内腑而死。”
百拙合掌对白云道长、冒一奇、黔南一毒一礼,说道:“今夜如非三位出手相助,少林寺定遭浩劫……”
突然由峰下传来一阵很细,而又很清楚的声音,道:“斩奸除恶,武林道中人,个个有责,你们少林寺有不准女子入寺的戒规,今夜姑娘为追赶恶魔,擅入你们的少林寺,内心实感不安,但姑娘擅入少林寺破坏你们寺中的戒规,也是权宜之计,尚请原谅。”
百拙回身,循声追去,但声音愈听愈远,他追了一阵,连一点影子都没有看见。
众人返回议事殿,白云道长等三人,即各返回休息室,百拙大师听职事僧清理的报禀,藏经阁焚毁屋檐,幸一位女施主及时赶到,把敌人用极高内功掌力震死,藏经阁才算保存,若不是那位女施主赶来救援,藏经阁已付诸一炬了。
百拙听了报告后,长长叹息一声,道:“敌人这两次侵袭,都承女施主协助,不然,要闹到不可收拾。不准女子入寺,是历代传下来的规矩,实在感到为难,等这次风波过后,一切戒规均得重新修正。”
说此,微微一停,又道:“这两次的浩劫都是由简治宇和迦龙两个叛徒引起,老衲决定下山,把这两个叛徒以门规制裁。”
悟义合掌,道:“此时掌门人不宜离寺,恬静、悟法两位师兄又受了伤,这件事只好我和悟道师兄下山走一次。”
百拙叹息一声,道:“这两个叛徒武功雄浑,以二位的武功,实难完成任务。”
悟义和悟道合掌齐声说道:“弟子自知功力不济,但维护祖师的威严,只好不惜舍弃肉身。”
百拙一皱慈眉,摇摇头,道:“二位虽然愿意以肉身报答祖师的恩典,但这件事很关重要,待我考虑后再说吧。”说完,向后退去。
百拙大师退出议事殿后,即亲到白云道长和冒一奇黔南一毒卧室,请吃酒宵夜,百拙把下山找寻简治宇和迦龙两个叛徒治罪,向冒一奇说了。
冒一奇摇摇头道:“这是什么时候,你怎可离开少林寺,咱们相交数十年,彼此未能借重过一次,这件事虽然是你们的门规问题,外人不便过问,但我可从旁协助。”
百拙合掌笑道:“冒兄肯帮这个忙,这件事就好办了,两位监院长老,虽然愿代老衲下出,可是他们两人,非两个叛徒的对手,有冒兄协助,当可马到成功。”
他们这一顿酒,边说边喝,吃了也有个把时辰,才散席休息。
悟义、悟道两位监院长老,次日清早起来,和冒一奇、黔南一毒四个人连袂下山,追击铁罗汉迦龙和草上飞虎简治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