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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蜜的秘密 第一章

作者:子澄

有些缘分就是这么奇怪,很想接续的缘分,未必能如期盼地绵延,而明明不是很想延续的情分,却偏偏和人作对似的砍斩不断。

打从小时候第一回见面被丢了小石子开始,尤蜜蜜和洪嘉豪这对冤家一路由小吵到大,街头巷尾随时随地可见两人“开火”互相炮轰,邻居们几乎都麻痹了;但吊诡的是,两人好似也不曾真正交恶过,就这么“茍延残喘”地持续着。

“行不行啊妳,跟人家搞便利屋?可别三两天就腰斩了。”得知尤蜜蜜准备和井甜欣两人合资成立为人处理细碎生活琐事的便利屋,洪嘉豪便毫不客气地泼她冷水。

“你这个人嘴巴很臭耶,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尤蜜蜜凶狠地瞪他一眼,差点没拿自己的背包海K他。

梆,没说他吃大便算很客气了,一整天忙着找便利屋的地点,在这又热又闷的天气里已经够教人火气上扬了,他还在那边说风凉话?!真是气死人!

“忠言逆耳,妳做事虎头蛇尾,我不认为妳撑得了多久。”虽然全是些细碎的琐事,但劳动起来也挺累人的,她的身子骨看似强壮,但天晓得她撑不撑得下去,他很难看好那便利屋的未来。

“我?我虎头蛇尾?!”尤蜜蜜快抓狂了,在外面跑了一天,满脸灰尘已经够教她不舒服了,加上他的冷言冷语,犹如火上浇油般令她肝火更为旺盛。“我说“水共”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虎头蛇尾了?”

“两只眼睛都看到啦!”微蹙眉心,认真地指着自己的眼,洪嘉豪不见半点心虚。“记不记得妳国中时,妄想跟人家参加那劳什子的堆骨牌活动,结果咧?做不到一天就呼天抢地找一大堆借口不做了,这不是虎头蛇尾是什么?”

“喂喂喂,是甜欣想做我才帮忙的耶,而且我叫归叫,不也是帮忙堆到好?”喔喔,说起那个可是她人生中精彩的一页呢!“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堆栈的骨牌在被推倒的瞬间,那逐渐展现的大力水手及奥丽薇图案有多教人感动!”只消想起当时的盛况,她仍免不了一阵激动。

“那是因为妳的智商跟奥丽薇不相上下。”跟那女人一样蠢。

“你……”

“又吵喔?喉咙可真健康。”三五个婆婆妈妈正好由黄昏巿场买了菜回家准备下厨,习以为常地向他们打招呼。

“这个时间吊嗓子可真特别,还是年轻人有创意。”

“欸,妳们懂什么?越吵感情越好啦,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全都是看着他们长大的长辈,言语间调侃起他们来了。

“依莎贝尔的喜饼不错,我亲戚的女儿就订那一种,体面又好吃;嘉豪啊,多赚点钱好把蜜蜜娶进门,关起房门吵比在街头有趣多了。”

“哎哟,要死了,为老不尊哪!”

婆婆妈妈们越调侃越愉快,也忘了手上的菜该下锅了,妳一言我一语的自得其乐,索性开搭起临时菜巿场了。

伴嘉豪眉眼带笑、以臂环胸,轻松面对邻居妈妈们的调侃,甚至可以想见蜜蜜此刻波澜汹涌的心情。

这小女人就是禁不起激,而他就是爱看她出糗的样子,每每脸红得像颗小苹果,可爱极了。

“阿姨们真爱说笑,我跟任何人都有可能,就跟他洪嘉豪不可能。”可惜的是,尤蜜蜜这回没有跳脚,异常冷静地回顶几位熟识的邻居妈妈。

伴嘉豪的眼黯了黯,嘴角的浅笑消失了。

“这小女孩就不懂了,话可别说得太早。”真是没人答腔便罢,既然有一方反驳了,妈妈们又有话题可以继续,乐得相互抬杠。

“那可不,我当小姐的时候也说不嫁给会吃槟榔的男人啊,结果看我们家那口子,不仅吃槟榔,还吃了三、四十年,现在想收回那句话都来不及了。”

“我也是啊,没大学毕业不嫁,却嫁给一个国中毕业的,后悔都来不及。”

邻居妈妈们的声浪教尤蜜蜜胆战心惊,她下意识睐了洪嘉豪一眼,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正紧紧地瞅着自己,心口没来由地一阵狂跳,连忙撇开头深吸口气。

镇定镇定,不会这么倒霉,她才没那“幸运”中“头彩”。

“呃,各位阿姨慢慢聊,我今天忙了一天很累,先回家休息了,掰!”她心慌意乱地逃离“火灾现场”,留洪嘉豪去收拾善后。

“哎哟,害羞了耶!脸皮真薄。”妈妈们还没完,瞧着她夹尾巴逃跑的背影直发笑。

“这丫头不错啦,嘉豪得加点油了!”

“我们这儿很久没办喜事了,小憋子,就看你的本事了!”

伴嘉豪微微笑开,俊朗的脸庞在夕阳下发光。“承蒙阿姨们看得起我,我会加油的。”

便利屋经费拮据,两个出社会不久的女人没能力大肆装潢,请师傅做过简单的装潢之后,尤蜜蜜和井甜欣决定自己动手修整门面。

整间屋子充满油漆的呛鼻味,清爽的淡蓝色墙面在她们努力地粉刷之后,稍稍看出一点成绩,即使还剩下大部分的面积还没粉刷。

原先高挂的艳阳不知何时躲到厚厚的云层后面,天空迅速转暗,在所有人没有预警之下,陡地天空一闪,紧接着劈下一道响雷,让便利屋里的两个女人差点没丢下油漆刷逃窜。

“吓死人了,那么大声!”拍拍胸口,井甜欣紧盯着门外的天空,就怕老天爷又生气,没事乱打雷。

“还好吧?胆子那么小。”虽然自己也怕得要命,但尤蜜蜜壮了壮胆子,没让自己和甜欣一起大惊小敝。

败奇怪,在一起的两个人若同时感到惊骇,那恐惧感就会以倍数成长,变成无可救药的可怕;但若有一方稍具胆量,恐惧的威胁就会减到最小,所以尤蜜蜜不和井甜欣瞎起哄,毕竟打雷也不是太大不了的事,一下子就过去了。

“没办法,我妈没生胆子给我。”因为蜜蜜的取笑,井甜欣似乎也不再害怕了,将手上的油漆渍擦到围裙上,望着水滴逐渐附着的玻璃。“下雨了耶,说变就变,本来天气还那么好的说。”

“太热了嘛,下点雨也好,凉爽些。”尤蜜蜜用手背擦了下脸颊,不意将沾在手上的浅蓝染上颊侧,引来井甜欣哈哈大笑。

“妳可以去当番婆了,还黥面咧!”井甜欣笑道,突然想起了些什么。“凉爽喔……”

“啊!”赶忙抽了张面纸将未干的漆渍擦掉,尤蜜蜜没好气地瞪她一眼。“黥妳的大头鬼啦,动作再不快一点,我看今天是刷不完了。”

三十几坪的空间由师傅来刷,恐怕不到半天的时间便可完成,但她们两个可是十足的门外汉,再这么拖拖拉拉下去,搞不好加上明逃诩做不完。

“欸,说到天气转凉,倒让我想起我们小时候的事耶!”从那时开始,她对一些朋友之间的互动便感到有趣,尤其是蜜蜜和“某人”,最引起她注意。

“妳说哪时候的小时候?”尤蜜蜜说了段绕口令。

在她认为,去年以前的自己,便可统称为小时候;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她没将今天以前的时光全称之为“小时候”,已经算很客气了。

“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国小吧……”

热到不行的夏季,午后一阵大雷雨,天气突然转凉,尤蜜蜜穿着单薄的连身洋装,微颤地直搓着手臂。

“还好我妈有叫我带外套,不然就得跟妳一样冷得发抖。”井甜欣站在走廊上倚着墙拉紧外套,坏心眼地说着风凉话。

“谁知道天气会变冷嘛!”五年级,对任何事有点懂又不太懂的年纪,冷热倒是天生感觉不用教导,但天气多变化就不在预测和知识范围之内,所以她抱怨有理。“我妈又没妳妈那么聪明,没叫我带外套,冷得要死!”

“喉~~我要跟尤妈讲妳说她笨。”井甜欣格格发笑,紧拉着外套更显得幸灾乐祸。“明天可别肿着上学。”

“欸!哪有?我只是说她没那么聪明,没说她笨。”攒起眉,尤蜜蜜直打哆嗦,嘴唇有点发紫,分不清是因为冷,还是想到老妈的藤条。

陡地,有件外套从她头顶飞掠而来,罩住她整颗头,连带地将她的视线全部遮盖住,教她惊跳了下,身体抖得更凶。“谁啊~~”她嚎叫着。

“给妳穿。”洪嘉豪不知何时杵在尤蜜蜜身后,约莫比蜜蜜高出半颗头,一副很跩的酷模样。

“奇怪了,我为什么要穿你的外套?”懊恼地将头上的外套扯下,尤蜜蜜很想将手上的外套丢回到那讨厌鬼的脸上,但掌心里的温暖又让她舍不得放开,顿时心里直挣扎。

“看妳抖得像起乩,难看死了,穿上好遮丑。”明明见不得她犯冷,但小男生就是耍酷,非得在嘴上损她两句才甘心。

“你……”尤蜜蜜气坏了,小手直掐着手上的外套,假想自己正掐着他的脖子,用力扭绞。

“好啦!蜜蜜,妳不是很冷吗?正好有外套从逃邙降,妳就安心“享用”吧!”眼看两只斗鸡又要开战了,井甜欣连忙打圆场,拉过蜜蜜手上的外套直往她身上盖。“万一感冒了可划不来,反正有人不怕冷嘛,不穿也浪费。”

喔,那倒是,不穿白不穿。

尤蜜蜜心不甘情不愿地套上洪嘉豪的外套,瞬间袭上心头的温暖令她轻喘口气,有种被救赎的快感。

伴嘉豪见她乖顺地穿上外套,酷帅地转头就走,没让两个女生看到他嘴角泛起的浅笑──

“欸,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觉得嘉豪好像一直都很关心妳耶!”当然不只这件事啦,还有很多一时想不起来的琐事,但由这段记忆,足可证明她的感觉应该不至于有太大的偏差。

“妳头壳坏去喔?”尤蜜蜜翻翻白眼,举起刷子有一刷没一刷地涂着墙面。“那家伙以跟我作对为乐,别整我就要偷笑了,还关心我咧!”

“老实说,我不觉得他有整妳耶。”蜜蜜老说洪嘉豪整她,可是她觉得并没那么严重啊!

“哪里没有?弄断我的铅笔,在我课本里乱画,用球K我,不是整人是什么?”真是不堪回首的童年,简直是在被洪嘉豪压迫的阴影下成长,到现在她心理还不平衡呢!

“蜜蜜,妳想太多了吧?”在太过浓稠的油漆里加入松香水稀释搅拌过后,将刷子沾满油漆,井甜欣继续未竟的工作。

“小时候不小心弄断铅笔是常有的事啊,而且嘉豪哪是乱画妳的课本?他是在为妳画重点好吗?妳敢说月考的考题不是从他为妳做记号的部分考出来的吗?妳喔,感谢他都来不及了,真不晓得妳还在嫌他什么!况且他用球K妳也是因为上体育课玩躲避球啊,哪个不被K?”

两个都是她的朋友,虽然蜜蜜和自己交情比较好,但她不会因此而偏袒任何一方,只是将实情一一叙述。

尤蜜蜜轻哼了声,虽然老大不情愿,却也提不出反驳的字句。

“妳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有个人也像嘉豪对妳那样对我,那不知道有多幸福。”井甜欣的眼底冒出梦幻的星星,一副陶醉的模样。

“神经喔妳,不是没打算嫁人吗?”打从高中就听甜欣说她这辈子不嫁了,立志做个小盎婆,怎么还需要“有个人”来对她“怎么样”咧?

“不嫁是不嫁,可不代表我不需要找个伴啊!”吼,这蜜蜜也未免太死脑筋了吧?她这么聪明,怎会有这么笨的朋友?“那张结婚证书跟卖身契一样,有个伴不代表一定得结婚,在一起也很好咩。”

“吼,妳这话要是被井妈听见,绝对被她剥掉一层皮!”谁不知道井妈是有名的媒人婆,她一定料想不到自己好死不死生出这么个思想另类的女儿,她要是知道不气死才怪。

“嘿嘿,所以不能让我妈知道啊!”一山还有一山高,摆在心里头的秘密谁也无法窥知,除非蜜蜜大嘴巴,不然老妈是不可能知道的啦,哇哈哈~~

“最好啦,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秘密,总有被识破的一天。”尤蜜蜜又好气又好笑地损她一句。

“嗯哼,万一真有那一天,再说喽!”井甜欣吐吐舌头,顽皮的没将蜜蜜的提醒放到心上。

“快点刷啦,像我们这样做一下停三下,要到哪年才能将这片墙刷完啊?”讨厌,手好酸好想休息喔,偏偏进度这么慢,甜欣又拉着人猛哈啦,她实在不敢想象便利屋得拖到哪天才能开幕。

“好嘛好嘛,一直催催催,催魂啊?”嘟起嘴嘟囔着,井甜欣的动作加快了,却也没敢打马虎眼乱搞,毕竟这是自己未来的职场,等着赚大钱的地方,千万马虎不得。

“谁叫妳一张嘴念念念个不停?”念得人家心都烦了。

“欸,我是为妳好才念的捏!”这一说井甜欣可不爽了,差点没将油漆刷往她脸上扔。“我妈说女人再怎么强悍还是女人,总归需要一个男人来疼惜,既然嘉豪对妳不错,妳怎么不考虑一下?”

“对我不错?他对我不错?!”尤蜜蜜这厢也上火了,懊恼地瞪她一眼。“错与不错都让妳们说了,我还能说什么?那是妳们的感觉,并不代表那也是我的感觉,为什么我要为了迎合妳们的感觉,去接受一个我认为老是欺负我的人?”

井甜欣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多余的关心会引来蜜蜜这么大的反弹,教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善后了。

直到握住刷柄的手微微泛疼,尤蜜蜜这才发现自己似乎过度激动了。这是她和甜欣第一次发生争执,为的却是个经常惹她抓狂的男人,真是够了!

“对不起。”井甜欣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道歉,但看蜜蜜这么生气,不知不觉地,她便主动开口道歉了。“我以为自己是为了妳好,没想到妳对嘉豪这么反感……”

见甜欣放软了声调,蜜蜜的心也软了,她浅浅地叹了口气,心里也厘不清自己对洪嘉豪到底是何种看法。

“我不是对他反感,再怎么说大家都是邻居和朋友,我没有小心眼到那种地步,只是一天到晚被逼着和他扯上关系,换作是妳,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井甜欣眨巴着眼,小心翼翼地问:“谁逼妳啊?”

“妳啊!”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尤蜜蜜索性将刷子丢进松香水里,收工了。“还有那些邻居妈妈们,一天到晚就说他多好又多好,好像我这辈子除了他没有人要似的。这个洪嘉豪也真该死,就不会讲句话反驳喔?难道他不知道三人成虎的可怕吗?真是没担当的男人。”

月兑掉工作围裙,她半点工作情绪都提不起,干脆早早回家休息,明天再早点来卖命,或许工作成效会好一点。

“嗯……说不定……”井甜欣吞了口口水,有点吞吞吐吐。

“说不定什么?”尤蜜蜜将油漆桶盖上。“走吧,明天再继续。”

“喔。”井甜欣答应得飞快,她腰酸背痛手臂痛,还真有点担心明天手臂举不起来呢!

两人迅速收拾好,将铁门拉上,雨几乎停了,剩下些许雨丝和湿滑的路面,天气不至于过冷,倒是消掉不少暑气,还算舒服。

“喔耶!没雨了,正好回家睡大头觉。”井甜欣乐得手舞足蹈,像个小阿子一样。

“小心点啦,车多。”尤蜜蜜摇摇头,有时她还真有种错觉,好像甜欣是她的女儿,处处要担心甜欣闯祸,真糟!

井甜欣嘿嘿干笑两声,乖乖地走回尤蜜蜜身边,同她并排走。

“等墙刷好,我们还得买点板子回来钉置物架;还有,明天记得去电信局申请电话,要挑好一点的号码,才会发发发。”满脑子塞满工作的尤蜜蜜细数着未完的工作,细瘦的肩微微垮了下来。“我觉得我们两个是自找罪受。”

“哎哟,前置作业嘛,不怕,等上轨道之后就轻松多了。”乐天派的井甜欣反过来安慰她,脸上展现大大的笑容。

“还好有妳这么乐天,不然再这么累下去,我都有点……”霍地想起洪嘉豪取笑她做事虎头蛇尾,尤蜜蜜倏地住了口,迅速打消自己有点想放弃的念头。

“有点怎样?”啊!烂路砖,里面竟然藏着污水,可恶!多踩两下!

“没有。”她用力摇头,生怕被瞧出她浅薄的意志。“对了,我刚刚发牢骚,说洪嘉豪没担当,妳说说不定怎样?”

“啊?”那么久以前的事,她怎么记得?井甜欣想了又想,这才想起自己未竟的话语。“没什么啦,说了妳又生气,不说了!”

“欸,说啦,我保证不生气好不好?”话听一半很难受耶,这下子换尤蜜蜜拜托起她来了。

“真的?妳真的不生气?”井甜欣狐疑地睐着她,摆明了不信。

“真的,我发誓。”尤蜜蜜举起小手,差点没指天誓日了。

“呃……”犹豫再犹豫,井甜欣决定话多不如话少来得安全。“算了算了,不说了,或许以后妳自己会发现也说不定。”撂下话,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跑,不让蜜蜜有追问自己的机会。

尤蜜蜜怔愣了下,连忙追上她的脚步。“喂!说啦!”

“不说不说,说什么都不说!”

“井甜欣!”

“哇~~有彩虹耶!”

“唔……好漂亮喔!”

“明天一定是好天气,耶~~”

两个女人像孩子似地在人行道上相互追逐,不忘抬头瞧着天边的彩虹,好像有点什么即将闯进她们平凡的生活,却又说不出个具体的东西,有点迷惘,有点懵懂,这就是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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