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夫万万岁 第八章
唉装潢好的新店面充斥著松香水的辛辣气味,蔚甘琳微蹙著眉,好奇地东看西看,连壁角都舍不得放过。
安玖熯突然说要带她来参观他未来的工作场地,她也正巧想看看他到底都在忙些什么,所以二话不说地跟他到了这还是空荡荡的二楼“空屋”,除了一些书架、几块桌子和数箱还未拆封的电脑,她什么都没看到。
“玖熯,好臭。”憋了好一阵子,她终于忍不住地长吐口气。“我的眼睛刺刺的,有点想掉泪的感觉。”她揉著眼,双唇扁成一条线。
“哪那么严重?”安玖熯放下手上的箱子,走到她身边抬高她的脸。“我看看。”
“嗯……”她眨巴眨巴眼,眼角当真挤出晶晶亮的水滴。“空气好差,我快没办法呼吸了。”鼻头红红的,看起来真的不太舒服。
“才刚弄好,味道难免重了些,晚一点我们去买颗凤梨摆著,去去辛辣味。”拉著她踱至敞开的窗边,让她能呼吸到较新鲜的空气。“眼睛还痛吗?我帮你吹吹。”
蔚甘琳下颚微仰,双眼闭合,乖顺地让他吹走眼里的刺痛。
“好点了吗?”见她密实的长睫凝著泪珠微微颤动,红红的鼻头、红红的唇,看起来好生可爱,令安玖熯不觉心神动荡。
“嗯。”经过他“爱的吹吹”,蔚甘琳觉得好多了,但眼泪仍不听控制地掉个不停,再度展现喷水奇景。“好……唔!”
封住她瑰红的唇瓣,安玖熯将她抵在窗边的墙面上,身侧正好挡著-个书架,她无路可退,只得任由他恣意轻薄,身体微微悸颤。
又来了。她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毛病,最近只消他一个亲吻,她便感觉浑身发软、双腿无力,连血液都像逆流般乱窜,直让她头晕脑胀,除了他热辣的气息和软熟的舌,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可是现在的感觉更怪了,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身上蠕动……
“熯熯熯、熯,你的手……在模哪里?”她晕、她喘,她结结巴巴。
“唔。”战地转移,双唇吮上细滑的颈项,魔手顺著收束的纤腰往上攀爬。“不要说话。”嗓音低沉沙哑,几不可辨。
“可是……”可是说话可以移转注意力,让她不那么深刻地感觉到那双手在作怪啊!
“你好香、好软、好甜……”喔哦,无人的空屋里,大野狼兽性大发了。
安玖熯唇舌并用地又啃又吮,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留下点点红印,激切的痕迹遍及她的脖子、锁骨、胸口,且有“手往高处爬”的嫌疑。
“玖熯,我、头晕……”到底是天花板的颜色太白,还是她已经晕得头昏眼花?她看不清摇蔽的吊灯,即使灯没点亮,在她眼里仍呈散光般的迷茫。
“我也是。”诱人的馨香、呢哝的软语、滋润的唾液,让他生女敕的冲动地在小肮间扭绞、翻腾。“我也是……”
男性本“色”,这实在怪不得他呀!
在此之前,除了蔚甘琳频繁且具“突击性”的亲吻,他就只“享用”过胡莉菁那小儿科且蜻蜒点水般的颊吻,根本没有任何身体上“近身肉搏”的“实战经验”,所以天时地利,他冲动地想“尝试”看看。
“那停、停下来……”既然两个人都晕得难受,不如中断暂停,这样可能会舒服一点。“停下来啊,玖叹。”
“我做不到、做不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双眼变得赤红,双手隔著内衣急躁地覆上她的浑圆,像头发情的野兽,很难在一时之间控制住波动。
其实问题的症结不在能不能做到,而在肯不肯做到。
蔚甘琳是个单纯至极的女人,虽然两人婚事底定,加上安玖熯又忙于创业,小俩口除了牵牵小手、亲亲小嘴,几乎没有空暇也不曾试图闯越雷池;今日机会实属难得,莫怪安玖熯不肯轻易放弃。
“那怎么办?”她热晕了,也吓儍了,无力招架他如火的热情。“不可以啊玖熯,我们不能……”
“给我,我想要!”不,是非要不可。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安玖熯挑开她身后的内衣背扣,悸颤的大掌与她的柔软“正面接触”,喉咙里发出既愉悦又痛苦的申吟,放肆地搓揉她每一寸娇白的女敕肤。
“啊……”衣服掀了、呼吸乱了、空气更稀薄了;蔚甘琳又羞又惊地推拒著他的揉抚,弓著身像被擒住七寸的小蛇般胡乱扭动,全然不知自己挑动的是更狂猛的烈火。“不行,我们还没结……”婚。
“不差这几天,乖,听话。”他懂她的坚持,但婚礼定在下个礼拜,这个星期也过了大半,的确只差没几天,他没说谎,不过是提前洞房花烛。
“不要……”提前履行便没了新鲜感,取而代之的是罪恶感,大大破坏了浪漫主义的幻梦情怀。“不要啊玖熯!”
蔚甘琳难安地推挤他的胸膛,就在万恶的魔手揉压上她敏感的大腿,背部和手肘同时用力往后一撞,顿时“轰”地一声,将这对纠缠得难分难解的小儿女,由激情的深渊猛力拉回现实——
倒了,原本该牢牢钉在墙上的那片书架竟然倒了!安玖熯难以置信地瞪著“趴”在地上的书架,张大的嘴怎么都合不拢。
她什么时候成了“神力女超人”?
“怎、怎么会倒了呢?”蔚甘琳手忙脚乱地整理被他解开、弄绉的衣服,一方面因为“危机解除”而松了口气,一方面又质疑装潢公司偷工减料,心绪很是复杂。
安玖熯两手插腰,抬头睨了她一眼。情势陡然天大逆转,著实令人措手不及,再怎么漫天的也因此灰飞烟灭;他霍地觉得好笑,忍不住垂首摇头。
“一定是装潢没做好。”蔚甘琳有点心虚,不敢迎接他夹带责备的眼,两只眼只得随地乱瞄。“要不要打电话叫他们来……欸?”
“欸什么欸?”不晓得自己该拿她怎么办,安玖熯不得不板起脸强自镇定。
“这后面怎么湿了一大片?”只见原本钉牢书架的壁面一片深色水渍,明显是因为潮湿所引起的现象。“会不会是漏水了?这样怎么放书?”
安玖熯愣了下,忙靠过去检查损害程度。
数道深色痕迹由天花板的接缝婉蜒而下,看起来是楼上漏水造成楼下泛滥成灾:钉牢书架的钉洞因潮湿的关系也松动得无法抓牢铁钉,难怪整片书架会应声而倒。
蔚甘琳说得没错,书本和书架都是怕潮的物品,木质书架遇湿易腐,书本容易发霉、长虫,还会变形、夹页;如果没发现书架后方的“惨状”,等开工大吉、书本上架,恐怕将会是笔不小的损失。
“怎么样?有救吗?”蔚甘琳挨近他身边,脸上满是担忧。
“没问题,抓漏后再烘乾就好了,我会叫人来处理。”拍掉手上的漆块,他抿紧唇吐口长气。“算你运气好,不然无故弄倒这片书架,你的小就要遭殃了!”
卑当然得这么讲,他绝不承认自己是因没获得纡解而迁怒。
“所以我帮上忙了?”她的眼楷、眉桧都在笑,心花朵朵开。
“是,我的好老婆!”无奈地翻翻眼,安玖叹微勾唇角,模了模她的发。“都是你的功劳行不行?”
“那当然。”蔚甘琳扬起下巴,志得意满极了。“这下子你总该相信我有帮夫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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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高照,是个适合婚嫁的好日子。人逢喜事精神爽,安玖熯担了好久的心,到了此刻总算能真正放下了。
戒指套上她右手的无名指,表示这女人从此和他纠缠一辈子;他不用再担心别人觊觎她的美丽,不用担心别人跟他抢人,因为她成了他的妻。
他相信她,即使有人不长眼地想拐她,以她过人的道德感,料想没有爬墙的勇气。
“欸欸欸,我没见过这么小器的新郎倌。”拉了拉脖颈间的领结,何佑纬的脸臭得像堆牛粪。“伴郎礼一千二,这种数儿你都包得出来?”
“怎包不出来?”安玖熯皮笑肉不笑地睨了眼何佑纬的臭脸。“你不知道今天得发出多少红包?一千二算里头最大面额的包装,你该满足了。”
“有没有良心啊?我包了一万二耶!”整整赔了九成,想想真是心痛啊!
“医生赚得多,一万二算什么?”安玖熯捏捏鼻尖,强忍发笑的冲动。“顶多生了孩子认你做乾爹。”
“然后再来挖我的钱?”何佑纬嗤笑一声。“算盘打得真好啊你!”果然是生意人的嘴脸,精打细算,怎么都不吃亏!
“好说。”黑眸盯著不远处穿梭在亲友间白色的娉婷身影,瞳底漾满柔情。
“你到底在看什么?那么专心?”发觉他心不在焉,何佑纬顺著他的视线看见身著白纱、巧笑倩兮的蔚甘琳。“少那么恶心行不行?以前弃人家如敞屣,现在倒恋恋不舍了起来,真搞不懂你。”他搓搓手臂,抚平皮肤上爬满的疙瘩。
安玖熯转头静静地看著他,看得他惊疑不定,寒毛直竖。
“干么这样看我?”让女人这么看还可以,让男人这么看……还是算了吧!
他该考虑多穿一条内裤。
“你有没有尝过“失而复得”的滋味?”重新将视线移回蔚甘琳身上,他淡淡地笑了。“很难得的经验,但一辈子一次够多了,绝对不会想再尝试一次。”个中滋味只能自己体会,很难用言语表达。
一阵风吹动两人挺直的西裤,带来甜蜜幸福的味道。
“这种形容太过抽象,目前我没这体验,也不想体验。”耸耸肩,何佑纬抹去心里所有对他“再观察”的戳记。“学理理论我倒懂得下少,或许有空可以切磋切磋。”
“祝你早日找到美娇娘。”安玖熯不忘致上诚挚的祝福。
“谢了,我还想多混几年。”黄金单身汉耶!谁想那么早被订下来?
“玖熯、纬纬。”拎著白纱裙摆,蔚甘琳像个白色精灵似地含笑跑了过来,老远就放声大喊。“快过来跟大家聊聊天,奸热闹……哇!”
“小心!”
接下来的场景就像慢动作播放的动画影片,蔚甘琳足下的高跟鞋“适时”地踩住拖曳的白纱下摆,一个踉跄,眼见妆扮完美的新嫁娘就要亲吻大地——以五体投地的虔诚姿势,跌个狗吃屎。
说时迟那时快,咱们勇士般的新郎倌跨出大步,在无比精准的方寸间“接”到他的新娘——在她的膝盖仅离地五公分之际。
“你干么?”黑眸犀利地扫向健臂旁另一只碍眼的手臂,安玖熯的语气很是紧绷。
“呃……”讪讪地收回长臂,何佑纬面有尬色。“没,我手抽筋。”
“抽筋?好点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下?”蔚甘琳没发觉情况有异,一派天真地瞅著何佑纬。
“不、不用了。”尴尬地乾笑著,何佑纬直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死不了人的,别理他。”安玖熯紧搂著她的腰,没风度地消遣一句。
“别在这种日子说那个字!”蔚甘琳几乎尖叫了起来。“人家提醒你多少次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安玖熯听见她的形容,一张俊容无可避免地垮了下来,惹来何佑纬毫不留情的讪笑。“说得啊!甘琳。”真是一针见血!
“麻烦称她为“安太太”。”凶狠地瞪了何佑纬一眼,他释出淡淡的警告。
“不用啦!这样多生疏?”蔚甘琳赧红了脸,一迳儿摇头摆脑。“我还是我呀,干么叫什么“安太太”,一切从简、一切从简。”她羞得不知所措,也管不了用词适不适当。
““一切从简”四个字是这么用的吗?”摆在她腰间的手紧了些,安玖熯微愠地指正她用辞不当。
“人家不习惯嘛!”噘起嘴,她小声嘟喽。
“甘琳都这么说了,你计较那么多干么?”何佑纬不怕死地挑衅安玖熯的脾气。
没办法,谁教他们就是看彼此不顺眼?“宿敌”两字得来不易啊!
“等你被套牢了,我再看你计不计较?”忿忿地撂下话,他搂著蔚甘琳往亲友堆走去。“下回离他远一点!”
“干么这样?大家都是朋友……”睨了眼他铁青的侧面,她没敢太过声张。
朋友?这种损友还是少交为妙!
“欸欸欸,世上再找不到比安玖熯更为小器的男人喽!”何佑纬吹了声口啃,百无聊赖地举步走开。
看人家多幸福啊?改明儿个真得找个女朋友来玩玩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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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是喜气洋洋的日子,料想不到竞成了一场灾难。
原本最该感到高兴的是那对新人,没想到两家长辈因为太过激动,失控地多喝了几杯,反倒成了全喜宴里“唯四”的酒醉之人。
“玖熯……妈要抱孙……”安蔡兰醉得东倒西歪,酒气逼人还满嘴醉话。
“好,我知道。”你在这边消耗我的体力,教我怎么让你抱孙?安玖熯无奈地拖著母亲回房,旋身再去处理另一个麻烦。
“哇哈哈!我实在太高兴了!”安培的情况只比安蔡兰好那么点,喝醉的他嗓门大得惊人。““安蔚联姻”,安得好哇,我的确是够安慰的了!”猛拍刚出炉亲家翁的肩,他笑得花枝乱颤。
“这好……你姓安、咱们姓蔚,不然前后颠倒,不就成了“蔚安联姻”?”蔚篑扬两颊双红,肥肥的脸颊看起来像肯德基爷爷。“那就难听了……”
“哇咧“慰安”……真正有够歹听!嗝!”安培不以为意地哈哈大笑,连不常讲的台语都搬出来说,未了还打个酒嗝。“安捺可不可以申请那个……“抚慰金”嗄?”
“惦惦啦!没个正经,满脑子……黑白乱乱想!”郝淑憩是四个人里“症头”最轻的一个,她轻斥了声,“扛”起老公就准备往门外走。
“妈,我送你们回去。”一走进客厅,安玖熯就发现了另一个“神力女超人”——他的丈母娘。
原来蔚甘琳的“神力”其来有自,他终于找到“罪魁祸首”。
“免啦免啦!”率性地挥挥手,郝淑憩一副江湖大姊大的豪气。“哪一回他喝醉不速偶在扛?惯系就好。”她口齿不清、脚步微晃,看得安玖熯冒出冶汗。
“妈,你也喝了不少,我还是送一下比较安心。”踱到另一边帮忙搀扶著蔚篑扬,他忙打开大门,免得郝淑憩一头撞上去。
“偶跟你讲喔……偶、郝淑憩这系人喉,就甘琳这咧宝贝拟儿,你要速给她哭喉,偶著给你电得“金细细”,换你靠……靠就大声喔!”
“茫酥酥”是一回事,该有的规矩可不能少;郝淑憩端起丈母娘的架子,硬是给安玖熯上了课“学前教育”。“不会啦。”掏出钥匙打开蔚家的大门,安玖熯已是满身大汗。“我会疼她,你不要担心。”“叉”著两个神智不清的人,还得分心安抚丈母娘,说实在话,他有点力不从心。
“讲ㄟ到……要做ㄟ到,ㄟ记ㄟ喉。”ㄟ了一堆,她都醉糊涂了,推开主卧室的门,“叠”著蔚篑扬倒进大床。
“是,我会记得的,一定。”大费周章地将纠缠交叠的两人分开,没忘褪去两人的鞋袜,最后还帮他们盖上薄被。
“爸、妈,好好睡,我回去了。”像个晨昏定省的乖女婿,他“多此一举”的交代,才举步离开他们的房间。
“要ㄟ记ㄟㄋㄟ!”就在他临关上大门之前,还听到郝淑憩的高声提醒由房里传了出来。
“是,我会记住,牢牢记住!”用力回应了声,他才无力地锁好门,回去处理最后一个麻烦——安培。
“来啦,玖ㄋ,搁喝一杯!”醉眼惺忪地看见儿子进了门,安培面前不知何时已放了两个杯子和一瓶洋酒,还想跟儿子再暍上一杯。
“你醉了,该休息了,爸。”无奈地吐了口长气,安玖ㄋ快要“花轰”了,为了这四个老宝贝。
呜……他什么时候才可以回房,过他的洞房花烛?“我哪有醉?呒这紧啦!”没有人会承认自己喝醉酒,安培就是一例。
“你明早要是闹头疼,妈又要念了。”无视洋酒的存在,他决定将安培“打包”回房。
以往老爸和岳父常相约去偷喝酒,被两位母亲逮到就是一顿好骂,什么难听话都出笼了,他可不想在新婚的头一个早晨就听到那些难听的炮轰。
套句蔚甘琳的话,那多不吉利啊!
“喉……你想要回房间去抱老婆喉?”安培突然弯起眼笑了,笑得很是暧昧。
安玖熯闭了闭眼,颧骨泛起可疑的红晕。“走啦,我带你进去睡觉了。”
“输人不输阵,阮嘛要去抱阮某。”顺势让安玖熯架著他的肩,安培陡地卸下嬉皮笑脸。“玖熯,你妈很想抱孙子。”
“思?”想起母亲临睡前的呓语,他点了点头,脚步艰难地搀著安培往房间走去。“我知道。”
“其实,我也很想。”只不过没说出来罢了。
将安培摆到床上安置好,安玖熯总算能松口气。“没问题,我尽快给你们孙子抱,好不好?”
不过,恐怕很难一标中的,毕竟他被四个老宝贝“操”得剩下一口气。
“好。”带著微笑,安培缓缓闭上眼。
“乖。”安玖熯像安抚孩子般给安培一声鼓励,然后飞也似地回房间找老婆去了。
安培在沉入梦乡之前,一张老嘴还喃喃念著:“好咧佳在,好佳在你没被那个狐狸精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