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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锁江湖 第 七 回 绝情谷主

作者:卧龙生

斑泰冷冷说道:“姑娘只知责人,忽了责已,咱们一直手下留情,未曾伤人,但绝情谷的姑娘们,竟然施放毒烟,准备把我们全都毒死,姑娘,如是适才我们之中,折损了一两个人,此刻应该如何?”

黄衣女子叹息一声,道:“果真如此,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不过,好在大错还未铸成……”突然,放低的声音,接道:“我会想法子通知她们一声,要她们作个样子,放诸位过去就是。”

江玉南道:“好!咱们一言为定,不过,话要先说清楚,如果我们的人有一个伤亡,这约定就不再算数,我们要大开杀戒了!”

只听一个冷冷的女子声音,接道:“不用那么费事了,我带你们去见谷主。”

随着语声,一个身着劲装的少女,缓缓由花丛中转了出来。

黄衣女子见那玄衣少女出现,一屈双膝,跪了下去,道:“见过仙子。”

玄衣少女一挥手,道:“你起来。”

黄衣女子站起身子,道:“小婢怕他们大开杀戒,所以……”

玄衣少女接道:“我知道,你不用解释了,这种事,越描越黑,你不过是怕死而已。”

黄衣女子道:“仙子,我……”

玄衣少女连连摇头,道:“不要说了,你下去吧!”

斑泰打量了玄衣少女一眼,道:“你是什么仙子?”

玄衣少女道:“你不会看看我穿的衣服吗?”

斑泰道:“江兄,这个要你帮忙了,小要饭的见不得女人,一见女人,我就眼花缭乱,看不清楚所以然了。”

玄衣少女一皱眉头,道:“小花龙,咱们有机会一分生死的,绝情谷能在江湖上屹立不摇,并非是浪得虚名。”

斑泰道:“要打架,小叫化子一定奉陪。”

江玉南道:“姑娘可是玄衣仙子?”

玄衣少女对江玉南的神态,却十分和气,点点头,道:“绝情谷来自何方,这中间自有原因,见着敝谷主后,也许她可以奉告内情……”语声一顿,接道:“小妹正是玄衣仙子。”

江玉南道:“姑娘,在下有几句不当之言,不知是否该问?”

玄衣仙子道:“只要不是诚心污辱我们,请问无妨。”

江玉南道:“我想仙子之称,在贵谷之中,也是一种等级?”

玄衣仙子接道:“是!绝情谷的称呼,和一般的江湖组合有些不同,这里没有护法,也没有堂主。”

江玉南道:“列为仙子等级的,在贵谷中,共有几人?”

玄衣仙子道:“这件事,关系我们绝情谷的机密,但你既然问了,我可以破例奉告,绝情谷中一共四个仙子,都依她们的衣着称名。”

江玉南一抱拳,道:“多谢指点。”

玄衣仙子道:“谷主已知诸位盛名,免去了闯关之战,特命我来迎接诸位,到铸情堂上一晤。”

江玉南道:“谷中本无情,何来铸情堂?”

玄衣仙子笑一笑道:“铸情一成错,回首恨已迟,本谷中所有楼阁、厅堂,都和情字有关,我相信,这是千百年来,武林中从未有过的事,只可惜小妹奉命迎宾,谷主正在候驾,无法和诸位详谈了。”

江玉南道:“姑娘见告已多,在下增加见识不少。”

玄衣仙子道:“言重了,小妹给诸位带路。”转身向前去。

斑泰急行一步,和江玉南并肩而进,低声说道:“江兄,江湖上传说的绝情谷,充满邪异、罪恶,如今看来,和传言有些不同。”

江玉南道:“咱们对绝情谷知道的太少,希望这一次能够一开眼界。”其实,江玉南心中也有着同样疑问,自然无法回答高泰的问话。

玄衣仙子走得不快,似是有意让几人看清楚四下景物。

但江玉南、高泰等所能看到的,只是那排列整齐、高矮不同的花树,白石小道,蜿蜒在花树丛中,缤纷花色,苍翠绿叶。

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到。行约两三里路,仍然在花树中打转。

阎五忍不注了,冷哼一声,道:“姑娘,如是咱们只在这八阵图似的花树林打转,几时才能走到?”

玄衣仙子道:“整个绝情谷,都在花树林中,阁下非得耐心一些不可。”

阎五道:“老叫化子一向不喜欢转弯抹角,干脆,咱们从花树上飞越过去。”

玄衣仙子道:“阁下的轻功,也许够高明,但不能从花树上面飞越。”

阎五道:“为什么?”

玄衣仙子道:“上面有埋伏……”

阎五接道:“惹恼了老叫化子,放把火烧光你们这些臭花烂树。”

玄衣仙子说道:“你烧一下试试看?”

江玉南低声说道:“阎老前辈,大慨快要到了,咱们再忍耐一下。”

阎五淡淡一笑,道:“看在你小子的面上,老叫化子不和她计较就是。”

玄衣仙子冷笑一声,道:“不用找台阶下……”

阎五怒道:“小丫头,你说什么?”

玄衣仙子道:“我说你不用找台阶下……”

阎五右手一伸,突然向玄衣仙子抓了过去,口中喝道:“小丫头,老叫化子非得教训你一顿不可。”

玄衣仙子不闪不避,皓腕轻拍,一个春葱般的手指头,点了过去。一缕劲气,直涌过来。

阎五吃了一惊,一挫腕,化掌拍出。

玄衣仙子仍不闪避,竟然举掌封去,但当双掌将触之时,突然化为擒拿手法。

阎五哈哈一笑,道:“好!小丫头,果然是有几下子。”

双掌连环拍出,一句话完,一连化解了五招。两人在极短时间,互拆七招,彼此竟然是秋色平分,未分胜负。

阎五收住掌势,道:“我还认为绝情谷中,都是不堪一击的丫头,原来也有这样的高手。”

玄衣仙子道:“名无幸致,绝情谷能屹立如今,自然有生存的条件,我,只不过是十余人中之一罢了。”

斑泰也瞧出了那玄衣仙子,实是身怀绝艺,和适才现身拦路的姑娘们,实不可同日而语,笑一笑道:“姑娘,贵谷中,像你这样的高手,不知其有几位?”

玄衣仙子道:“你可是认为我有些夸张吗?”

斑泰道:“在下是诚心请教。”

玄衣仙子道:“一共四位仙子,武功都不在我之下,三姥姥二圣母高过我不知几许,谷主的成就更是高深难测,她的六名从婢,亦都学有专长,再加上两位副谷主,你算算有几个人,至于那些情使、花女,那就不用算了。”

斑泰道:“乖乖,这么多利害人物,江湖上竟然没有传闻。”

玄衣仙子道:“绝情谷不是喜欢夸张的组合,我们希望别人,知道的愈少愈好,但江湖人太好奇,无缘无故地跑到绝情谷中来闹事。”

斑泰道:“所以,你们就挖去了他们的眼睛?”

玄衣仙子道:“虽然,我们的手段很毒辣,但仍然无法使他们望而却步,找上绝情谷的人,仍然是那么不绝如缕,绵连而至。”

斑泰道:“姑娘为什么不想想,这些人,为什么而来?”

玄衣仙子道:“这才说到了我们的主题,你们为什么来,因为,你们是男人,男人,都希望到这里来找到些什么?至少也要看到些什么?这就是你们来的原因,我们谨慎小心,甚至取了绝情谷的名字,但仍无法使春光不泄,绝情谷也因为神秘而传扬江湖,其实,你们不该来,我们只是一群不愿仰伏男人,为奴为婢的女人,我们避世孤居,只为了获得一点点自我,千百年来,女人,都一直是男人的点缀,一个富有的男人,可以娶三妻四妾,王侯将相,更是歌姬美婢,为所欲为,他们高兴了招过来,同床共枕一番,然后,挥之令去,以后,他们就可能不再闻问……”

她越说越激动,脸上也泛起了一片怒意,接道:“女人该死,稍有逾越,那怕只是精神上一点寄托,就被目为邪行,莫可饶恕,触犯了七出之规,一纸休书,就可以把她送回娘家,这些女人们,有几个还有勇气再活下去,不是一根丝带悬梁自尽,就是一包毒药自了残生,艳情谷就是为此而设,希望能替我们女人,找一个清净的地方,这里面没有男人,我们平静、淡泊、与世无争。唯一的禁忌,就是不许男人们来扰乱我们的清净生活,难道我们错了。”这番话,有加急水下滩,滔滔不绝,只听得小花龙高泰,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江玉南轻轻吁一口气,接道:“仙子高论,使在下等茅塞顿开,在下确然相信,贵谷成立之初,确有这么一个清静无为的主旨,但时间一久,难免会生出积弊……”

玄衣仙子轻轻吁一口气,未再答话,转身向前行去。

转了两个弯子,景物又为之一变。只见一片形状怪异的奇树,拦住了去路。以阎五和井望天见识之广,竟然也没有见过。那是一种很粗壮的树身,却不见一个树叶,但树身之上,却生了很多粗如儿臂的长须。

玄衣仙子停下脚步,道:“诸位见过这样的树吗?”

阎五摇摇头,道:“没有见过。”

玄衣仙子道:“那么,诸位也不知道这树的名称了?”

井望天道:“不知道,姑娘指教。”

玄衣仙子道:“吃人树,听过没有?”

阎五道:“这名字老叫化听说去,倒是第一次看到罢了。”

江玉南一直在打量那些奇形怪状的树身、长须,发觉那长须之上,不但生有白色的细毛,而且还有很细却很尖利的细刺。心中暗道:这树能够吃人,必是凭仗那些长须,但使人无法挣扎的,一定是长须上那些短刺。

井望天轻轻咳了一声,道:“姑娘,咱们要怎么过去?”

玄衣仙子道:“这就要听我了……”

阎五突然伸手捡起一根木棍,投入树林之中。林内触髯,受到木棍一击之后,仍然保持原装,不见有所动静。

玄衣仙子淡淡一笑,道:“阎大侠,这吃人树很奇怪,石块、木棍,就算触击到它,它也不会有什么反应,但如换了人,那就大大的不同了。”

阎五道:“这么说来,非要人碰上它,它才能发挥威力吗?”

玄衣仙子道:“是。”

井望天轻轻咳了一声,道:“姑娘,哪两个办法,能渡过这片吃人树,姑娘还没有说出来。”

玄衣仙子道:“第一个办法是诸位信任我,蒙上眼睛,由我带诸位从一条地道中过去。”

井望天道:“这办法不错,不过,在下等还希望听听第二个办法。”

玄衣仙子道:“第二个办法更简单,咱门绕过这一片吃人树,不过,还要坐一次缆车,才能通过去,那也是一个很惊险的一次旅程,不同的是,诸位不用蒙上眼睛,你们可以看得见。”

江玉南低声道:“井老前辈,晚辈觉着,咱门还是蒙上眼睛,走地道的好。”

井望天点点头道:“姑娘,咱们蒙上眼睛的用意何在?”

玄衣仙子道:“不准你们看到我们启开地道的隐密。”

井望天道:“进入地道之后呢?”

玄衣仙子道:“可以解下诸位脸上的眼罩。”

阎五道:“姑娘,老叫化子一向不喜欢转弯抹角,有话在下希望直说。”

玄衣仙子道:‘好!你请说。”

阎五道:“咱们蒙上眼睛之后,诸位如是暗算我们,那将如何?”

玄衣仙子笑一笑道:“所以,诸位必须相信我,你们可以想法子,把我作为人质。”

斑泰道:“姑娘,你跟小化子走在一起如何?”

玄衣仙子道:“可以,我们走一起。”大步行了过来。

斑泰道:“我要用一根绳子,把姑娘和在下绑在一起。”

玄衣仙子笑一笑,道:“好!如果敝谷主真的存了加害诸位之心,也不在乎多牺牲我一个人。”

斑泰道:“姑娘,至少有一件事咱们有利,那就是姑娘如若逃走时,在下可以知道,多一分准备抗敌的警兆。”

玄衣仙子道:“哦!”

斑泰真的从身上模出了一根绳子,先在玄衣仙子的身上绑好,然后,又在自己身上打了一个结。

这些绳索,都是打的死结,就算是高泰本人,要想解开这个死结,也不容易,至少,要花费相当的时间,才能把这个结解开。

玄衣仙子冷笑一声,道:“捆的很结实。”

斑泰道:“姑娘,小要饭的做事,一向是扎实的。”

玄衣仙子也镇静,冷冷说道:“现在,该我了。”

斑泰道:“好吧,在下静待宰割。”

玄衣仙子一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付眼罩,道:“戴上。”

江玉南、井望天、伍明珠、阎五,每人都戴了一幅眼罩。

玄衣仙子当先而行,江玉南等鱼贯相随,每人牵着前面一个人的衣服。感觉中,似是走下了一座地道之中。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才停了下来。

只听玄衣仙子的声音道:“诸位果然都是君子人物,没有一个人揭开眼罩瞧过。”

斑泰道:“现在呢?”

玄衣仙子道:“可以取下来了。”

群豪伸手取下眼罩。只见停身处,是一个很豪华的大客厅。

玄衣仙子扬扬手,道:“高泰,可不可以解去我手上的绳索?”

斑泰笑一笑,道:“这要费一点工夫,姑娘要耐心一些。”

花了一盏热茶的工夫,才解去了两人手臂上绳索。

玄衣仙子吁一口气,道:“诸位请在此地休息一会,在下去看看我们谷主,是在此地接见诸位,还是请诸位到情楼会晤。”

斑泰收好绳索,道:“如若贵谷主,把我们当作佳宾看待。在下倒希望给我一个参观贵谷的机会。”

玄衣仙子道:“我只是一个迎接贵宾的使者,别把我看作了有很大权力的人。等一会见到了敝谷主时,希望阁下直接向谷主提出来。”

斑泰道:“好!”

玄衣仙子举手互击两掌,两个梳着大辫子的姑娘,快步行了进来,分托着两个精致的木盘。

一个木盘中放着香茗,一个木盘中放着细点。

玄衣仙子道:“诸位随便进用一点香茗细点,不过有一件事,希望诸位要记在心中,小妹未来引接诸位之前,诸位最好别离开这座大厅。”

斑泰道:“诸位几时来接咱们,该有一个时间限定吧!”

玄衣仙子道:“不会太久,至多不会超过半个时辰。”

斑泰道:“好!如果超过了半个时辰,那就别怪咱们东奔西走了!”

玄衣仙子未回答高泰之言,却望着两位大辫子姑娘道:“你们好好招呼贵宾,如若他们需要什么,你们一定要设法办到。”

两个女子一躬身,道:“小婢遵命。”

玄衣仙子一转身,行出大厅。

井望天轻轻咳了一声,对两个少女道:“两位姑娘,老朽想向两位几句话,不知道是否可以?”

两个少女齐声应道:“我们职位卑微,只怕不能回答你问什么。”

井望天道:“不要紧,而且,老朽问的手都是很容易回答的,两位可否先见告姓名?”

两个少女对望了一眼,左首姑娘道:“我叫苏莺,她叫苏燕。”

井望天道:“两位姑娘都姓苏?”

苏莺道:“怎么,这不行吗?”

井望天道:“行,行,老朽只是觉着太巧了一些,两位姑娘虽然都生的如花似玉,但老朽看法,两位却非一母同胞。”

苏燕道:“我们本来不是姊妹嘛!”

井望天道:“苏燕姑娘,令堂好吗?”

苏燕道:“你是问我娘?”

井望天道:“是啊!”

苏燕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井望天笑一笑,道:“谁无父母,姑娘怎会连自己的母亲也不知道呢?”

苏燕呆了一呆,道:“我们都是人家弃去的孤儿,如非谷主怜悯,把我们收养,早已尸体化灰了。”

井望天回顾了江玉南一眼,又道:“姑娘既然连生身父母都不知道,又怎知自己姓苏呢?”

苏燕道:“这个,这个,我们都是跟着……”

苏莺突然接了口,冷冷说道:“你这人问得太多了,我们是丫头,知道的事情有限得很,不能答复你什么,你也别想从我们口中套出什么来。”

井望天笑一笑,道:“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是关心这位姑娘罢了。”

苏莺道:“我们不用谁来关心,也不用说明我们的身世。”其实,井望天想知道的事情早已经知道了,也未再多问下去。

不久功夫,玄衣仙子行了回来,道:“咱们谷主决定了,在望情楼接见诸位。”

阎五哈哈一笑,道:“楼号称为望情楼,为什么谷中的楼阁,听起来都和情字有关?”

玄衣仙子道:“绝情谷也和情字有关……”语声一顿,接道:“咱们都很忙,敝谷主更忙,所以,诸位如要见她,现在应该去了。”

井望天道:“现在就去吗?”

玄衣仙子道:“是,敝谷主现正在望情楼上候驾。”

阎五站起身子,道:“好吧!咱们就去见见那位谷主。”

玄衣仙子回顾苏莺、苏燕一眼,道:“你们收拾一下东西,在此待命。”二女躬身应道:“婢子遵命。”

玄衣仙子带着几人穿过一片花树丛,到了一座松木和竹子搭成的楼上。

在花树环绕之中,这座竹楼显得特别的清雅古致,使人生出飘然世外的感觉。

江玉南很少讲话,但他一直留心有四外的景物,发觉了这绝情谷中,第二个奇怪之处,就是所有的房舍、楼阁,都不相连,每一座房舍,都是孤处于花树丛中。

玄衣仙子在竹楼旁停了下来,道:“这就是望情楼,诸位是不是觉着很失望?”

阎五笑道:“竹楼花树,红绿相映,贵谷主是个雅人。”

玄衣仙子道:“敝谷主为人,何止是雅,而且超人……”

只听一个清脆的笑声,传了过来,道“苏仙子,怎可在外人面前如此捧我!快请贵宾登楼吧!”

那声音由竹楼上遥遥传了下来,但玄衣仙子立时泛起了一片崇敬之色,欠身说道:“属下遵命。”

井望天看得心头一震,暗道:“听这玄衣仙子的谈吐,分明已是文武兼备之人,但她竟对谷主崇敬如斯,绝情谷主,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物呢?”

从一道婉蜒的楼梯盘旋而上。

三楼窗门紧闭,窗帘低垂,看不到空中景物。

三楼上,却是一座广大的厅房,编藤为椅,原木为桌,整个房中,都是自然之色,看不到一点人工作出的色泽。但佳美的配合,使厅房中颜色十分调和,有一种动人的雅致。

一个身着淡紫衫裙的少女,正在厅门中处迎客。只见她秀眉谈,脂粉不施,但端正的轮廓,高雅的气质,合铸成一种自然美,那是一种令人敬爱,却又不敢妄生猥亵之思的美。

玄衣仙子一躬身,道:“见过谷主。”

紫衣少女笑一笑,露出了一口整齐的细白牙齿,道:“不用多礼,替我引见一下几位贵宾。”

玄衣仙子指着阎五,道:“这位是大名鼎鼎的铁面神丐阎五。”

紫衣少女一颌首,道:“阎大侠。”

阎五道:“不敢,不敢,老叫化子。”

“这位是追魂秀才井二堡主。”

紫衣少女道:“中州三侠的老二,伍家堡的二堡主?”

井望天道:“在下井望天,见过谷主。”

紫衣少女道:“堡主言重了。”

玄衣仙子目光转到了高泰的身上,道:“这一位是江湖新起人才,小花龙高泰。”

紫衣少女哦了一声,道:“失敬,失敬,江湖上,新起三秀之一的小花龙?”口中说话,目光却在高泰的身上转。

斑泰道:“小要饭的,不登大雅之堂。”

不待玄衣仙子引见,江玉南已抱拳一礼,道:“在下江玉南,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紫衣少女两道目光停留在江玉南的脸上,打量了一阵,笑道:“大智若愚,大勇若怯,江兄山藏涉纳,不用多费口舌了。”

目光转到伍明珠的脸上,道:“这位兄台是?”

伍明珠道:“小妹伍明珠。”

紫衣少女道:“伍大堡主的掌上明珠?”

阎五道:“谷主常在江湖上走动吧?”

紫衣少女道:“小妹很少出谷。”

阎五道:“谷主虽然很少出谷,但对江湖中人人事事,却能了如指掌。”

紫衣少女道:“诸位都是江湖上大大有名的人物,小妹虽很少离开绝情谷,却是耳闻久矣!……”

阎五道:“谷主,绝情谷如若真的不和外界来往,应该不会如此清楚江湖中事。”

紫衣少女道:“小妹虽然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不过,绝情谷也有耳目布置在江湖各处。”

阎五道:“哦!”

紫衣少女道:“还有一件事,不知道阁下是否知道,拿银子可以买到很多东西”语声一顿,接道:“诸位请坐吧!有什么事,咱们坐下再说。”

厅中摆有十几张藤椅,群豪鱼贯入座。群豪刚刚坐下,竹楼一角,翠帘启动,缓缓行出了五位少女。

都在十四五岁左右,个个眉目清秀,一色的紫袍自衫,头结双辫,辫稍处,系着一朵紫色的小花。

井望天忽然想起玄衣仙子的一句话,她说谷主有六个从婢也列入绝情谷中高手,难道这五个小泵娘就是谷主随身六婢。

这些人年龄相若,个个看看上精明伶俐,千百人中,也难选出一个,显然,这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人。其实,绝情谷中的女孩子,个个都聪明秀丽,可当美女之称,毋怪尽避误入此谷的人虽被挖去双目还是有很多人不停地进入谷来。心中念转,全神贯注,打量那五个少女。果然被他瞧出来,五个小泵娘,个个气定神闲,精华内蕴,紫裙、白衫、辫梢处两朵紫花,都表示了她们的身份。

五个紫裙白衫少女献过香茗之后,又悄然退了出去。

紫衣少女举起茶杯,道:“诸位请喝口茶,小妹再向诸位领教。”她声音甜柔,词意婉转,听来十分动人。

喝了一口茶,阎五缓缓说道:“谷主,在下心中有几点疑问,不知道可否动问?”

紫衣少女道:“请说,我请诸位到此晤面,就是想要诸位把听到的疑问说出来。”

阎五道:“凡是进入绝情谷的男人,都要被挖去双目,是不是谷主的规定?”

紫衣少女道:“没有这样冷酷,我们先有很多的警告,使他们停下来,除非是遇上了不可理喻,不听从我们再三警告的人,他们闯入了一个完全是女孩子们住的山谷,诸位想一想,有什么法子能够使他们退出去,此后永不再来?”

阎五道:“这大概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了,这么多美丽动人的女娃儿,诱惑力实在太大……”

紫衣少女接道:“所以,我们只有采取严厉的手段,但我们实也不忍使一个好好的人,忽然被挖了双目,所以,我们事先明的、暗的,都有了很多的警告,使他们知难而退。”

伍明珠突然开了口,道:“谷主,对于心有不轨的人,进入谷中禁地,莫说挖了两只眼睛,就是杀了他们,也不为过,但如是迷途误入,或是避难犯禁的人,也一样不留余地,是不是可以多斟酌一下呢?”

紫衣女沉吟了一阵,道:“伍姑娘说得十分有理,困难的是真假之间,很难分辨,他是否真的是避难误入,或是心怀异图而来,咱们很难在表面上分得明白……”

语声一顿,接道:“姑娘之言,当非无因而起吧?”

伍明珠道:“血淋淋的惨事,小妹也算是受害人之一。”

紫衣少女道:“姑娘可否说得清楚一些?”

伍明珠道:“受害的人是我大哥,他误入了绝情谷,被挖去双目,不知如何又流落到栖鹤潭去,被人打成重伤,奄奄一息,被人送回了伍家堡,终因伤重而死。”

紫衣女沉吟了一阵,道:“伍姑娘,如若他真是误入绝情谷,被挖双目,小妹只能向姑娘说句对不住,我不能下令查问,也不能处罚那个动手的人。”

伍明珠道:“小妹只是顺便提一提这件事,贵谷中这些规定有些地方也应该修正一下了。”

紫衣少女哦了一声,道:“我们已经研究过很多次了,就算如此严厉,仍然有些地方,未能防微杜渐,如是我们再放宽尺度,找些理由来,可以使防守各处要道的花女们自作主张,绝情谷只怕会风波滔天,这一点恕难接受,伍姑娘还有别的赐教吗?”

伍明珠碰了一个钉子,心中又是悲苦,又是气恼,一时间只觉火气大开,冷笑一声,道:“这么说来,贵谷中人,挖了我哥哥的双目,那是挖的应该?”

紫衣女道:“各人的立场不同,看事的角度也不相同,姑娘觉得不应该的事,咱们看起来,也许是应该的事。”

伍明珠道:“难道是我问错了?”

紫衣女道:“没有问错。不过,姑娘问得太自私,两年以来被我们绝情谷毁去的眼睛,何止百对,但姑娘关心的,只是你的哥哥。”

伍明珠道:“我不涉足江湖,也了知道江湖的中的事,我看到的,只是哥哥的死亡,兄妹之情,血肉相连,我为什么不能关心他?”

紫衣少女道:“姑娘既是如此用心,在下的答复十分简单,他犯了我们绝情谷的规戒,就必须受那个惩处。”

江玉南轻轻吁一口气,道:“谷主此言差矣!”

紫衣女道:“为什么?”

江玉南道:“绝情谷的规戒,也只能约束绝情谷中的人,只怕未必能够约束天下武林同道。”

紫衣女道:“这话不错,绝情谷的规戒,对别人是没有约束的力量,但我们至少有保护我们立下规戒的责任。”

江玉南道:“有道理。”

紫衣女道:“如若江兄觉着小妹这些话有点道理,我对伍姑娘的答复,至少没有过份的地方。”

江玉南道:“但伍姑娘问得也没有错,我们都还双目完好,但却进了绝情谷。”

紫衣女脸色一变,道:“江兄之意,可是说,小妹不该以礼把诸位迎进了绝情谷?”

江玉南道:“那倒不是,在下只是觉着谷主词锋犀利,使得初入江湖的伍姑娘,有些招架不住罢了……”话题一转,道:“江某人此番进入贵谷,并非无因而来,谷主既肯宠召,还望赐予助力。”

紫衣女道:“江兄既是有为而来,必是胸有成竹,小妹倒是请教了。”

江玉南道:“贵谷在我们之前,还迎入了一批客人,是吗?”

紫衣女道:“是!”

江玉南道:“谷主可否赐告,那都是些什么人?”

紫衣文道:“一品刀金长久,金剑银衫客田荣,其余的人,可有可无,不说也罢。”

江玉南道:“这一批人,来贵谷不是纯粹的作客吧?”

紫衣女道:“不是,他们说敝谷取了他们花费苦心数年之久,刚要到手的一条白鳝。”

江玉南道:“谷主怎样回答他们?”

紫衣女道:“江兄,你是问案呢,还是逼供?”

江玉南淡淡一笑,道:“也许是在下言语之间,确有不妥之处……”话题一转,道:

“在下来此,也想向谷主讨取一件东西。”

紫衣女道:“什么东西?”

江玉南道:“一册邪恶的刀诀。”

紫衣女道:“什么刀诀?”

江玉南道:“阴阳刀诀,这东西曾在武林中掀起过一场风波。”

紫衣女道:“我听人说过,不过,我们绝情谷没有这个刀诀。”

江玉南道:“我看到了贵谷中弟子取去了这本刀诀。”

紫衣女道:“她叫什么名字?”

江玉南道:“在下如能问出她叫什么名字,相信我就可以夺回刀诀,不必再来贵谷了。”

紫衣女道:“只因她是个女入,你就怀疑到我们绝情谷了?”

江玉南道:“那倒不敢,我看到了绝情谷中的标识。”

紫衣女道:“你说说着。”

江玉南很仔细地说出了刀诀失窃的经过。

紫衣少女道:“江兄,第一,你应该捉住她,把她带入绝情谷中来;第二,你应该记住她的相貌,但你说的太笼统。”

江玉南道:“在下只是请谷主查查罢了,老实说,在下也没有希望谷主,能给在下一个很满意的答复。”

紫衣女道:“江兄是来碰运气的?”

江玉南微微一笑,道:“倒也不全如此。”

紫衣女道:“我说过,绝情谷人太多,江兄又无法指出哪一个人取走了阴阳刀诀,所以,不容易查,何况,也可能是别人冒名,清楚点说,江兄如是来碰运气,一开始江兄的运气就不太好。”

江玉南道:“在下倒不这么想,如是谷主不肯查个明白出来,在下只好自己查了。”

紫衣女笑一笑,道:“你自己查?”

江玉南道:“不错,我要自己下手查了。”

紫衣女摇摇头,道:“你怎么一个查法?”

江玉南道:“很容易,离开绝情谷的人,都是在下查的对象。”

紫衣女道:“那只怕有好几十个了。”

江玉南道:“不算太多,在下虽然无法说出她的形貌,但我相信,就凭匆匆一眼留下的印象,在下可以识出她的模样来。”

紫衣女道:“江兄,我绝情谷中也几百人,难道你要一个一个的看?”

江玉南道:“这就要你谷主合作了。”

紫衣女道:“我可不可以拒绝你?”

江玉南道:“当然可以。”

紫衣女道:“没有什么不太愉快的后果吧?”

江玉南道:“谷主拒绝了,在下只好用我的办法,至于我的办法如何,那就不用谷主过问了。”

紫衣女道:“江兄,别忘了,你是在绝情谷中,如若你要在这里为所欲为,只怕是不太方便。”

江玉南笑一笑,道:“到时候再说吧!也许在下用的手段,谷主很赞同呢。”

紫衣女道:“我绝不会赞同你的办法,绝情谷中,也不许别人太过猖狂。”紫衣女目光突然转到了高泰的身上,接道:“高兄这位姓江的朋友,可是你们一伙的?”

斑泰笑一笑,未来得及答话,江玉南已抢先说道:“不是。”

紫衣女道:“真的不是?”

斑泰道:“是……”

江玉南接道:“高兄,不用给兄弟帮手,咱们本来也不是一伙的。”

紫衣女道:“高兄,我如对付姓江的,你出不出手?”

斑泰淡淡一笑,道:“这个很难说了。”

江玉南道:“在下倒有一个办法,高兄就不好意思出手了。”

紫衣女道:“哦!”

江玉南道:“姑娘手段光明一些,咱们早先约定,高兄,就是想帮助我,也不好意思出手了。”

紫衣女脸色变了,她究竟不是久走江湖的人,冷冷说道:“江玉南,你别忘了,你是在作客,我可立刻把你逐出绝情谷。”

井望天眼看两人越说越僵,心中大为着急,沉声道:“江少兄,咱们来此作客,不要太伤和气。”

江玉南道:“老前辈,咱们来此本有用心,早晚都得把话说清楚,谷主既在此处,大家理论起来,省事不少。”

紫衣女回顾玄衣仙子一眼,道:“苏仙子,替我送客。”

霍然站起身子,转向内室行去。

江玉南冷笑一声道:“站住!”

紫衣女霍然回过身子,道:“你要干什么?”

江玉南道:“咱们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地退回去,既然见到了谷主,就应该把事情作个了断。”

紫衣女道:“你,你……”

江玉南接道:“最简便明确的法子,就是咱们两个人一决胜负……”

紫衣女接道:“挑战?”

江玉南道:“就算是吧!题目由姑娘出,没有任何限制,在下如是败了,用不着姑娘送客,而是任凭处置。”

紫衣女道:“要是我败了呢?”

江至南道:“帮助我查出阴阳刀诀的下落。”

紫衣女摇摇头道:“可惜我……”

江玉南接道:“你不能答应?”

紫衣女道:“是……”

江玉南道:“为什么?”

紫衣女道:“因为我是谷主……”

江玉南道:“绝情谷主,就不能和人比试武功?”

紫衣女接道:“能!但有两个规矩,在和我动手之前,必须先过两关。”

江玉南道:“请说。”

紫衣女道:“先胜了本谷中三位姥姥,两位圣母,和一位副谷主,然后,我才能奉陪。”

江玉南道:“谷主算盘找得太如意,只可惜这些事很难办到!”

紫衣女道:“江先生,没有用的,别说苏仙子在这里,就算她不在此地,我还有几个可用的丫头,她们会出手,所以,阁下硬找我拼命的办法,很难如愿,你既到了绝情谷中来,为什么不肯守规矩呢?”

江玉南道:“话是不错,但谁又知道三姥姥、二圣母、副谷主之后,还有多少花女剑手等我们,在下和谷主已经谈得不太融洽,看样子,已难免一场兵戎相见,有道是擒贼擒王,放着谷主在此,在下似是用不着多绕圈子……”

神色突然间严肃起来,接道:“谷主,最好能相信我的话,我出手的剑势,极具威力,你那些从婢,最好先别上来送死。”

紫衣女道:“她们有保护我的责任,必要时,她们还要代我一死。”

江玉南道:“我只是奉告几句而已,谷主如若相信,她们的出手,对你真有帮助,那就只好由你了。”

紫衣女年龄不大,但却有着过人的修养,原本站起欲走,突然又改变主意,坐了下来,笑道:“看来,你是决心和我动手一战了?”

井望天心中明白,江玉南替伍明珠解窘,结果是愈闹愈僵,话说太满了,彼此都转不过弯子,既然决心一战,江玉南的办法很好,如能一战制服了绝情谷主,那就算是掌握了胜券,否则,绝情谷中高手云集,一阵一阵地打下去,很难打出一个结果来。

不论江玉南的内功如何精深,剑术造诣如何之高,也无法经受住艳情谷高手绵连的搏杀、缠战。

如是高泰等同意,就目下处境而言?绝情谷主想摆月兑,确不容易。

只听江玉南冷厉地说道:“在下无意多在此地停留,也不想和贵谷主多所交往,咱们赌一场,在下取到阴阳刀诀,立刻离去。”

紫衣女道:“如是我败了交不出阴阳刀诀呢?”

江玉南道:“老实说,到目前为止,在下也不敢肯定阴阳刀诀就在贵谷之中,在下要求的只是姑娘合作,真心真意的合作。”

这时,阎五和高泰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语不发,其实,两人心中,也都在暗暗思忖这江玉南的来路,也担心绝情谷主一旦答应了这件事,而江玉南又落败在她的手中,事情就麻烦了,影响所及,只怕高泰和阎五也月兑不了关系。

紫衣女道:“江玉南,绝情谷中的规矩,我本来应该遵守,千金之躯,坐不垂堂,但听你口气,却好像赢定了我,要你先经过三姥、二圣,对你确是一种不公平的负担,她们五位,个个武功高强,经过了几阵之后,你必然疲态横生,我就是能胜你,也是胜之不武。”

江玉南道:“那很好,姑娘究竟具一谷之主的风度。”

紫衣女道:“不用夸奖我,你准备和我比什么?”

江玉南道:“这一点,强宾不压主,请姑娘自己决定。”

紫衣少女道:“咱们比三阵,二胜为赢。”

江玉南道:“好!第一阵比什么?”

紫衣女道:“拳掌。”

江玉南道:“第二阵呢?”

紫衣女道:“轻功。”

江玉南哦了一声,道:“第三阵是兵刃了。”

紫衣女道:“不!兵刃太凶险,我想第三阵,咱们各自施用一种奇技,由在场三人评判优劣。”

江玉南道:“这个,只怕难有一个定论。”

紫衣女道:“不妨事,我相信小花龙和阎五,也相信这位井二堡主。”

江玉南道:“怎么?贵谷不派公证人?”

紫衣女道:“如若敝谷中人出任公证人,那就绝对公证不了。”

江玉南道:“都是我们来的人,你姑娘难道就完全放心吗?”

紫衣少女道:“敝谷中人,很少在外面走动,见识不多,行为难免偏激,而且,对她们的谷主,绝对忠诚,叫她作公证人,她们立刻出手和你拼命。”

江玉南道:“哦!难道她们不作证人,就不会拼命了?”

紫衣女道:“会!但如不让她们知道,她们就没法子了,我这个小小比主,还有一点权威,没有令谕宣召,她们还不敢擅入禁地。”

江玉南回顾了玄衣仙子一眼,道:“这位仙子……”

紫衣女接道:“她是个能辨是非的人,不会擅越……”语声一顿,接道:“苏仙子,我这些决定,希望不要说出去……”

玄衣仙子一欠身,道:“属下遵命。”

紫衣女道:“如不答应江玉南的挑战,只怕他们会认为我真的怕了他。”

玄衣仙子回顾了江玉南一眼,欲言又止。

江玉南却笑一笑,道:“在下的想法,倒非如此,我不愿阴阳刀诀流落江湖,使这种疯狂的刀法再一次为武林带来一场杀劫,所以,我需要以最直接,最快速的方法,取得这本刀诀。”

玄衣仙子冷冷说道:“江兄苦追不休,真以为我们拿了你阴阳刀诀,其实,如若是本谷中派人取得,决不会让你瞧出内情。”

江玉南道:“我也想了这件事,因此,在下才请谷主相助。”

玄衣仙子道:“你不是让我们谷生相助,而是逼我们就范。”

江玉南道:“殊途同归,在下第一目的,是要尽早查出阴阳刀诀的下落,唉!这件事对我个人而言,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情,必需要尽早完成,对整个江湖而言,也是一桩非常重大的劫难……”

目光转到紫衣女的身上,接道:“姑娘,咱们怎么样开始?”

紫衣女道:“现在就开始,咱们到演武厅去。”

所谓演武厅,是用竹子搭成的一个大棚,高约三丈,长五丈,横宽三丈六尺。外来的生人,决无法由外面看出来,这是一个庞大的厅堂。

原来,这里的一切,都是利用自然建筑而成,这个广大的演武厅,也是利用天然生成的巨竹,编织而成,整个大厅,都是活的竹子,竹枝加上藤罗,编织成顶,在顶上又开了数十个天窗,光线透入,照得大厅中很明亮。

这也许不算什么艰巨的大工程,但却要灵巧的手法,和匠心[设计,耐心工作,多方的合作。

这是一座别出心裁的房舍。由外面看去,是一片苍翠的竹林。无人会想到翠竹掩遮下,竟是这样一座广大的厅房。

伍明珠留心观察,发觉这绝情谷中的建筑,都尽量利用自然,表面上红花翠树,都可能是住人的房子,绝情谷利用了自然,又不伤害自然。

四个绿衣少女,突然出现奉上了香茗。

她们穿着绿色的衣服,和那绿竹的颜色完全一样,不知她们是早已恭候在这儿呢,还是悄然的行过来。

紫衣女说话算话,除了玄衣仙子跟进来之外,连她的六个剑婢都未跟随。

四个侍候客人的绿衣少女,搬过了七个木椅。

紫衣少女笑一笑,道:“请坐吧!”

当先在一张木椅上坐了下来。

江玉南四顾了一眼,道:“这地方很宽敞,姑娘准备先比什法?”

紫衣少女道:“不吃一杯茶吗?”

江玉南道:‘不用了,在下心急如焚,希望早些作一个决定。”

紫衣女道:“好吧!江兄既存此心,小妹恭敬不如从命了。”

站起身子,缓步行到场中,回头对阎五等一抱拳,道:“阎前辈、小花龙、井二堡主、伍姑娘、苏仙子,五位算我们这一声比试的公证人,胜负之分,凭五位一言决定。”

江玉南道:“姑娘如此安排,似乎是必有胜我的信心了?”

紫衣女道:“那倒不是,只是小妹觉着,他们几位都是公正的人士。”

阎五道:“谷主不怕咱们有所偏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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